389 海马
“船长，你上来了？发现那条发声的怪鱼了吗？”陈庆生问项阳道。
“喏。”项阳把网兜给为陈庆生，“你自己看吧。”
陈庆生诧异了下，“真抓的了？”
然后陈庆生接过网兜，再次诧异道：“那么就是这么个小家伙，发出来的那么大的声音？”
张启程催促道：“快点把网兜打开看看吧，能够发出这么大声音的鱼，老张我可还没见到过呢。”
“莫急，我这就开。”
陈庆生笑着打开网兜，往网兜里边看了一眼，然后他就愣住了，“额，这个是什么鱼啊？”
“我来看看。”张启程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往网兜内看了一眼。
“怎么样？认识吗？”项阳笑着问道。
“真怪，这鱼乍一看有点像是海蛤蟆，可实际上并不是海蛤蟆，我不认识这个鱼。”张启程说道。
项阳摇摇头，“其实我也不认识这条鱼。”
“连船长你都不认识的鱼？”众人都诧异地看着项阳。
往日里，项阳就好像一本百科全书一般，什么东西都知道，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项阳都不认识的鱼呢。
项阳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百科全书那也有个篇幅限度的好嘛？海洋内一共生存着超过20万中海洋动物，全部认识，你们当我是搜索引擎呢？”
“不过，这应该是海蛤蟆家族中的一种，它们用鱼鳔发声，声音能够传递极远，而且格外的嘹亮，就好像真正的蛤蟆在叫似的。“项阳说道。
“咔——”
这时候，船尾处的虎鲸游窜出水面，喉咙内发出一声鸣叫。
项阳回过头，看着船底下的虎鲸，心底微微疑惑，不知道这头虎鲸究竟是想干什么。
很快，项阳就知道那头虎鲸为什么会叫了。
透过水面，项阳看到海水下游过来一只巨大的章鱼，这只章鱼应该是刚才捕食的时候，被那只海蛤蟆鱼的叫声给吸引过来的。
听到虎鲸叫声，那只章鱼吓了一大跳，连忙止住身体，悬浮在海水中一动不动。
但虎鲸却坐不住了，它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那只巨型章鱼扑了过去。
只见虎鲸快速地咬住那只章鱼的一根触手，并且很快就将那根触手给咬成了两截。
那只巨型章鱼也是凶猛至极，被咬断一根触手之后，它非但不逃，反而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剩下的触手去抽打虎鲸，并且试图用触手将虎鲸的身体给缠上，将虎鲸给拖到海底下去。
虎鲸哪里怕这个。
巨大的尾巴一抽，张开血盆大口就紧接着要去咬章鱼的第二根触手。
但这时候，章鱼挥动着七条触手，已经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给保护得严严实实。
并且因为章鱼的每条触手都非常灵活的原因，凶猛的虎鲸一时间竟然被缠绕得很不自在，一副有力气没地方使的样子，被章鱼给甩得在原地团团转。
项阳挑了挑眉，如果要是成群结队的虎鲸，那这只巨型章鱼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但单个的虎鲸，其实它还打不过一条大白鲨。
虎鲸一旦脱离了群体，靠着单个的个体，是很蠢，很胆小的。
才一刚刚露出颓势，那只虎鲸就开始挣扎着要往外逃跑。
虎鲸要逃跑，这正中了那只巨型章鱼的下怀，它摆动着触手，对虎鲸穷追不舍。
“阳哥，现在怎么办？”方友群问项阳道。
项阳扭头朝着远处看去，然后摇摇头，“看着就行了，这只虎鲸死不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两头座头鲸已经游了过来，现在正一左一右成包围圈的姿势正在悄悄地靠近那只巨型章鱼。
两头座头鲸离那只巨型章鱼越来越近。
巨型章鱼终于发现不对了，松开触手就想要逃跑。
但是已经晚了。
“呜——”
只见雄座头鲸猛地发出一声嘹亮的鲸鸣，紧接着就快速游向那只巨型章鱼。
巨型章鱼想要逃跑，但被聪明的虎鲸一口咬住了一根触手，身体迟缓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缓动作，两头座头鲸就已经游到了。
只见雄座头鲸抬起那仿佛门板一样的鱼鳍，猛地拍向那只巨型章鱼。
立即，海面上炸起一朵巨大的浪花，那只巨型章鱼被虎鲸一下就拍了个七荤八素。
“被一只虎鲸，两头座头鲸靠近身体，这只章鱼死定了。”项阳下结论道。
果然，下一刻，就见虎鲸一口咬住巨型章鱼的一根触手，将其从巨型章鱼身上撕裂下来，开始狼吞虎咽。
而两头座头鲸也不客气。
雄鲸连续几次加速，用大脑袋猛地撞在巨型章鱼的大脑袋上，将巨型章鱼给撞死，然后也开始享用美食。
很快，海面便平静了下来，丝毫看不出就在先前，这里曾经有四个庞然大物发声过一场大战。
项阳心底面为那只巨型章鱼默哀了三秒，然后提议道：“我们也都休息了一会了，要不要再下到水底下去看看？”
船员们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张启程更是举双手赞成，他今天抓了一只两斤多的景秀龙虾，正对水底下充满了好奇。
项阳笑着带上头盔，“既然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我们抓紧下去再捞一点龙虾根大闸蟹，要是数量够的话，今天晚上我弄一批鲜活梭子蟹给大伙加餐。”
船员们一听，立即双眼放光。
这片海域底下抓到的梭子蟹只只肥硕无比，要是能够弄一只尝尝，那绝对是很振奋人心的。
项阳下海之后，还是没有跟船员们一起行动，他沿着茂密的海藻林，顺着那起起伏伏的海底礁石山脉，不断地往更远处游动。
一路上，项阳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海马，还有翩翩起舞的蝴蝶鱼，以及正在捕食的凶猛带鱼。
项阳都没有去抓，他非常有目的性地寻找着那些比较值钱的珍稀渔获。
其实海马也是一种比较值钱的海洋生物，这是一种能够媲美冬虫夏草的珍贵药材，晒干之后的海马甚至能够卖到四五千块钱一斤的价格，在很多药店里有局行话，叫做东北的老山参，南海的野海马。
390 小苏眉
由此便可知道海马的珍贵性了。
不过海马这种东西并不好抓，项阳也不好太违背常理地抓一大网兜海马上去，所以才让许多的海马侥幸逃过一劫。
项阳比较倾向的，是那种单独一条的个体，就能够卖到好多钱的海鱼。
这样的渔获他抓起来最为轻松。
左看右看，项阳又看到了一群“老熟人”。
在一处背阳的大礁石底下，项阳又看到了好多的梅花参。
不过这些梅花参没有之前见到的那些那么恐怖的个头了，它们都是正常大小，平均下来只有项阳的两个手指大，外表好像黑色的毛毛虫。
项阳看到这些梅花参，顿时就意动了。
那些个头太大了的梅花参，肯定是要拿去卖钱的，毕竟项阳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他还有一艘远洋渔船，以及一百多张嘴巴要养。
但这些小一些的梅花参，项阳留一部分下来自己吃，还是不怎么心疼的。
海参的肉质柔软，味道跟炖在鸡汤内的墨鱼有一点类似，当香味要比墨鱼浓很多，味道也要更加的鲜，项阳吃过几次之后，现在已经忘不了那个味了，现在既然看到了，那自然是要抓一点儿回去的。
项阳抓了满满一网兜，大概三十来斤，然后才原路返回。
张启程没在船上。
陈庆生也没在船上。
他们都到海底下去了，还没有上来。
项阳立即招呼船上的船员替自己处理好这批梅花参。
“夏鹏杰，我这带海参你帮我处理一下，炮制好后放船舱我的私人房间去。”项阳说道。
夏鹏杰接过项阳手里的网兜，解开之后吓了一跳，“船长，你上哪又找到这么多的海参？”
项阳指了指脚底下，意思很明显了，在海底下。
“船长，你确定这些都放你房间里，不放仓库？”夏鹏杰有些纠结道：“我在超市里见到过海参，干货的话要五六百块钱一斤，而且它那个个头还没有你这个大，这一袋上万块钱了吧？”
项阳听了后，顿时就嗤之以鼻，“五六百块钱一斤的不可能是野生梅花参，甚至不可能是梅花参，养殖的普通海参还差不多，正常拇指头大小的养殖梅花参都要卖到一两千块钱一斤，野生的，有两三个手指头大一只的，收购价都至少得五千往上了。”
“什么？”夏鹏杰一惊，差点连手里的网兜都没拿住，他哆嗦道：“船长您的意思是，这一网兜的渔获，价值超过十万？”
项阳笑着点点头。
夏鹏杰见了后，头皮都发麻了，他嘀咕道：“这尼玛，是在吃金子吗？”
“行了。”项阳催促道：“快点去炮制吧，不然这些海参就毁了。”
“对了，你知道这么炮制海参吧？”项阳追问道。
夏鹏杰连忙点头，“我知道的，这些我都懂。”
项阳这才放心让夏鹏杰去，同时心底也道这艘远洋渔船真的是买对了。
远洋渔船上边就有包括烟熏、风干等炮制海参的设备，要是还是以前的那艘流刺网渔船的话，他现在抓到这些海参就该回去了，因为流刺网渔船上炮制不了海参，而海参只要离开海水几个小时，就会彻底融化成为一滩水。
项阳取了一个新的网兜，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再次朝着海底潜去。
这时候，有几个船员浮出了海面。
“哈哈，你们猜我抓到了什么？”方友群嘚瑟极了，他拽着绳子，却不将网兜绑到绳子上让船上的人拉上去。
项阳颇为无语，这方友群跟张启程混了一段时间，性子都变得跟张启程有些相似了。
“你抓到了什么？”项阳站在船舷边上朝方友群问道。
“啊？阳哥？你在船上面啊？”方友群立即讨好道：“阳哥，我抓到了一条苏眉鱼。”
“什么？”项阳被方友群的话给吓了一跳，“确定是苏眉鱼？”
苏眉鱼是非常名贵的鱼种，无论是观赏价值，还是食用价值都极高，野生的苏眉鱼市场上很少见了，一出现就会被当作观赏鱼买走，而且现在这个鱼也不准吃了，做观赏鱼也需要一定的手续，养殖的大概是五六百块钱一斤，是无数吃货们心中的神物，受到无数人的追捧。
方友群连忙将网兜绑在绳子上，然后喊道：“兄弟，帮我把网兜拉上去，让阳哥辨认一下看到底是不是苏眉鱼。”
“这小子。”项阳顿时哑然失笑，他光听方友群的语气，就已经大概猜到这真的是一条苏眉鱼了。
苏眉鱼这种鱼对人类还是比较友好的，它们时常会主动游到潜水员旁边，推都推不开。
最大的苏眉鱼甚至比人类还要大，它们是最大的珊瑚鱼。
网兜被拉了上来。
项阳从那个拉绳子的船员手上接过网兜，打开来看了看。
确实是一尾苏梅鱼。
不过项阳脸上却写满了失望。
这条苏眉鱼太小了，可能就四五斤的样子，这么小的苏眉鱼食用价值是高，但却不具备什么观赏价值，当观赏鱼卖的话很难卖出高价钱。
至于当食用鱼卖？
项阳就是敢卖，估计也没几个人敢买，苏眉鱼是严禁食用的，在各个沿海国家都查得很严，而且处罚力度非常的大。
“放了吧。”项阳顿时道。
“什么？放了？”方友群惊呼道。
项阳点头，笑道：“苏眉鱼这种鱼需要吃一些有毒的海洋生物才能够活，能够养得起苏眉鱼的都是身价不菲的大老板，人家那么大个老板养条这么小的苏眉鱼多没面子，这鱼的个头越小观赏价值就越低，这么小的带回去不值当，放在海里没准以后还能繁衍更多的苏眉鱼呢。”
苏眉鱼嘴巴一张一合地看着项阳，它似乎听懂了项阳说的话，眼睛一眨一眨地，分外地灵动。
项阳笑着将其丢回海水内。
那条苏眉鱼落了水，没有立即游走，而是在海面上游动，脑袋不时地看看项阳，似乎是在感激项阳把它给放了一般。
项阳见后暗道：“这份灵智，恐怕大部分海龟也赶不上吧。”
391 热心的渔民
方友群捂着心脏，一副心痛的样子。
“不要觉得心痛，这鱼的保护级别很高，当作观赏鱼养都要办理手续，吃的话，直接是要坐牢的。”项阳开口道。
方友群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抓到一条珍稀海鱼，没想到竟然是保护动物。”
项阳笑了笑，他知道方友群说的是实话。
很多渔民确实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捕到一条值钱的海鱼，结果却那条鱼是保护动物。
但项阳并不反感这一政策。
其实从大体上来说，对某些鱼类进行禁捕其实是对渔民有利的。
就拿那鹦鹉螺来说，以前因为对鹦鹉螺的保护力度不大，无数的渔民纷纷潜水捕捉鹦鹉螺，那种雁过拔毛的捕捞方式导致现在鹦鹉螺的数量已经极少了，要是还不加以保护，那以后子孙后代的渔民恐怕连**的鹦鹉螺都看不到了。
项阳不是路易十五，从来都不奉行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那套。
特别是自从得到神秘玉贝后，项阳如果真一心想赚钱的话真的很简单，他能够轻而易举地从海底打捞上各种价值连城的珍宝，他有那种自己吃饱之后，还未子孙后代们考虑的本钱。
打发了方友群下水，项阳自己也向着水下游去。
这次下去之后，项阳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差不多有半米长，身子有一个人的小腿那么粗。
这么大的龙虾，就算是岩龙虾中最次的灰虾也很值钱了，项阳自然是毫不客气就将它捞了起来。
项阳吩咐船员们好生将这只龙虾养好，这么大的龙虾肉质非常的丰厚，一只就够一桌人吃饱，食用的价值非常高，刺身、爆炒、清真都能够上得了席面，项阳肯定是舍不得自己吃的。
这次张启程在船上，他逮住项阳，吃惊道：“项老弟，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刚我听你的人说你下去这么一会就又捉到了一网兜的海参，这会又带上来这么大的一只龙虾？”
项阳咧嘴笑了笑，实力是一部分，运气也很重要，今天他的运气确实是有些好过头了，光他一个人就从海底下捞了几十万的渔获上来。
“呜——”
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汽笛声。
项阳连忙扭头朝那边看去，这次不是座头鲸的叫声，是一艘真正的渔船，大约有十二米长，船上有个简陋的船舱，没有绞车设备，只有一台牵引起重机，看样子似乎是一艘围网渔船。
项阳连忙让人打旗语，告诉对方自己这边有船员在水底下，要对方别往这边开看，免得有人浮上来的时候刚好撞到对方渔船。
很快，打旗语的人来了，他告诉项阳道：“船长，我已经把消息告诉对方了，但对方看不懂这么复杂的旗语，他们不断在用旗语重复问我们船是不是坏了，需不需要他们过来帮忙。”
项阳：“......”
十二米的渔船都算不上远洋渔船，算是近海大型船只吧。
这样的渔船上，往往就是船老大带着自己家的几个人出来捕鱼，有的甚至就只夫妻两个人在船上，看不懂较复杂的旗语很正常。
“告诉他们，我们没遇到麻烦，不需要他们过来帮忙。”想了想，项阳又道：“放艘橡皮艇下去，我们过去跟人打个招呼，在这茫茫海上遇到了也算是种缘分，况且他们还主动打旗语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了。”
“是，船长。”
船员们连忙照办，解开一艘橡皮艇丢到水里面，项阳跳了下海，然后爬到橡皮艇上，朝着那艘船划过去。
对方船上有三个人。
一个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光头，虽然上了年纪，但肌肉鼓鼓的好像铁疙瘩一样，非常的矫健。
另外两个都是年轻人，一个胖胖的，留着个锅盖头。
另一个个子有些高，留个板寸。
“老乡好啊，我叫项阳，龙城的，你们是哪里人？”项阳大声问道。
“项老板好啊，我叫周根生，淡水那边的。”那光头男子朝着项阳伸出一只大手，帮助项阳从橡皮艇到他们的船上，然后递烟给项阳，“我隔老远就看到你们的船停在原地，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需不需要帮忙？”
项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然后笑着道：“谢谢，你们太客气了，这么远赶过来油费都要几百块钱吧？我们没遇到麻烦，就是我的人到水底下去潜水捕捞了。”
周根生点了一根烟，美美地抽了一口，然后笑道：“不麻烦，这是应该的，我想要是我们遇到麻烦了，你如果正好看到也肯定会过来救我们的，而且我们一直在围网呢，顺路。”
在陆地上，帮人是情义，不帮也是应该。
可在海上不同。
在海上，根据世界航海公约与船长条例，有些时候，恰巧遇到需要帮助的船只了，帮人是义务，不帮是要追究责任的。
“那就好。”项阳笑着打量了下对方的船只，“你们渔获还不错吧？”
那胖胖青年笑着点点头，得意道：“我们这次出来运气不错，捞了上千斤的那哥鱼，回去后能够制成千多斤的那哥鱼丸。”
项阳点点头，“那确实是运气不错，那哥鱼重量实，一点也不占船上活水仓的地儿，你们回去的时候还能再捞一网，这趟出来起码几万块钱的收入是有了。”
“没得那么多，那哥鱼不值钱，收购价就三四块钱一斤，批发出去也只能五六块钱一斤，制作成鱼丸是要赚点，可中间还要扣除掉一些工本费，还要自己去卖，麻烦得很啊。”周根生道。
说着，周根生突然指指远处的远洋渔船，“你是那艘船的船长？你们这么大的渔船，出来一趟肯定很赚钱吧？”
项阳笑着点点头，“运气好的时候是有得赚，可要是运气不好的时候，我那船上有一百多张嘴等着开饭，还有渔船本身也是一个吞油大户。”
“是啊。”周根生颇为感叹地道：“在这海上讨生活不容易啊，有时候一趟出来，鱼没捕到不说，还要遭遇到暴风雨。”
392 又遇海狗
周根生虽然是在吐槽，可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却带着笑容，显然他心情极好，上千斤的那哥鱼丸，就算扣除掉工本费，再扣除掉渔船的消耗，这趟出来他上万块钱是肯定赚到了。
项阳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他见聊得也快差不多了，就道：“周老板，我跟我的船员还要再到海底下去几趟，就先回去了？”
“等等。”周根生连忙叫住项阳。
“嗯？”项阳看着周根生。
周根生指了指远处的渔船，疑惑道：“你们这么大的渔船，不围网，你带着人潜水下去捕捞？”
项阳笑道：“我们的船没有围网，是拖网渔船，今天已经连续拖了几网了，渔获都有些不尽人意，所以我干脆就带人到海底下去看看了。”
周根生似乎对这潜水捕捞非常的感兴趣，他问道：“收货怎么样？”
项阳嘿嘿笑了笑，“还行，下去几趟，把这趟出来的油费跟开销赚回来了。“
那胖子跟那高个青年都撇了撇嘴，显然是瞧不上项阳的这种捕鱼方式。
周根生却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就下去了几趟，就把油费跟开销赚回来了？”
那胖子有些不明所以，道：“爸，不就是把油费跟开销赚回来了吗？你至于这么吃惊吗？”
周根生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人家老板出来一趟的开销跟咱们出来一趟的开销是一样的？”
项阳也笑呵呵地看着那胖子，别的不说，他出来一趟，光燃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好了，我得先回去了，感谢你们过来，这包烟你们留着抽。”项阳塞给周根生一包没拆封的香烟，然后摆摆手，朝着远洋渔船划去。
周根生看看项阳给他的烟盒，然后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羡慕道：“还是得要有大船才能够赚大钱啊，这么好的烟，就因为我们过来了，什么忙都没帮上就给了我一整盒。”
项阳自然不知道他走后周根生在嘀咕什么。
就算知道，项阳也不会在意。
对方一颗红心过来，项阳不能够因为自己不需要对方帮忙就让对方热脸贴冷屁股，如果要是每个人都这样，那恐怕以后渔民在海上遇到海难也就没人会搭把手了，反正横竖也就一百块钱的东西罢了，对项阳现在来说真不算什么。
项阳回到船上。
周根生也开启承重机，然后指挥两个小年轻开始吃力的收网加渔船掉头。
很快，那艘十二米长的小型渔船就消失在项阳的视线里。
经过刚才的那一会耽搁，水底下的那些船员们都上来了。
张启程问项阳，“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对方船上就没点什么高级渔获？”
项阳顿时哭笑不得，“怎么？难道对方船上有高级渔获我还能抢回来不成？”
“用钱跟他买啊，我在这里你还怕出不起价钱吗？”张启程气道。
项阳笑着道：“满满一船的那哥鱼，你要不要？”
张启程一听是那哥鱼，顿时就阉了，“那哥鱼还是算了吧，这鱼我确实是出不起价钱。”
项阳扭头看下陈庆生，“你们怎么都上来了？有捕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我看到那边出现了一条船，就把水底下的人都喊上来了，渔获还没有做总清点，不过这片海域底下确实非常的富裕，我们保守估计至少已经捕到了一百五十只龙虾，还有超过五百斤的梭子蟹，特别值钱的渔获没有，不过有人捉到了几只有趣的东西。”陈庆生道。
一百五十只龙虾有些超乎项阳的预料。
这片海域底下，因为礁石、海藻密布，是龙虾喜欢的繁衍地点，确实生活着不少的龙虾，项阳也看见了不少，可这么一会就捉上来一百五十只还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次下去的人总共就只有不到八十个，等于人均就捉到了两只。
可能是跟这片海域龙虾没有天敌，在大量繁衍有关系吧。
不过只捉了五百多斤的梭子蟹又让项阳有些不满了。
蟹这种东西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五百多斤梭子蟹，等于就是人均下来居然只捉到几斤。
可能是大家都去找龙虾，看不上梭子蟹了吧。项阳暗道。
“那几只有趣的动物是什么？”项阳问道。
“是海狸，那船员说他看到一群海狸在睡觉，他过去的时候那群海狸正仰着头，有一只还在磨牙，有趣的是有几只小海狸睡觉的时候居然是并排着睡的，还把小脚枕在脑袋下，被他一拧一个准全拧回来了。”方友群笑道。
海狸？
项阳被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海狸那种生物虽然名字带一个海字，可是跟海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海狸又称狸獭，是海狸鼠科下的一种大型啮齿动物。海狸是最大的嗤齿类晡乳动物，身体肥硕，臀部滚圆，身上有细密光亮的皮毛，喜欢群居，喜欢筑巢，能够游泳，但绝对不可能从岸边游到这种地方来。
“带我去看看。”项阳连忙道。
陈庆生瞥了方友群一眼，然后看着项阳道：“船长，不是海狸，是灰毛海狗。”
原来是海狗。
项阳顿时了然，肯定是方友群这小子不认识海狗跟海狸，不知道从哪看到了下海狸的图片，然后觉得二者很像就胡说八道了。
“那那群海狗呢？”项阳问道。
海狗也是保护动物，陈庆生不可能不知道的，既然陈庆生已经知道了，那应该就已经处置妥善了。
果然，陈庆生开口道：“已经放了，一下水就跑得飞快，现在已经连一个影子都没了。”
“放了就好。”项阳点点头，“所有的渔获就这些了？”
“对。”陈庆生点头道：“所有的渔获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项阳点点头，“整体来说，都干得还不错，我们再接再厉，再下去捞几趟，回头吃完饭的时候我请大家吃大闸蟹，陈庆生你再记下，等回去的时候，这次下海了的人每人发二百块钱的红包，有抓到两只以上大龙虾的额外再奖励一百。”
393 黄金蟹
所谓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
船员们听项阳说完后，立即一个个嗷嗷叫着往海底下钻去，干劲比先前更大了。
先前这么久，船员们一共才只捞到五百多斤的梭子蟹，这回下去，二十分钟不到，项阳船上的梭子蟹数量就翻了有近一倍。
有个船员还拖上来一条十多斤的青石斑，这鱼在水里边凶得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拖上来的。
方友群连续下去潜水几次后项阳不许他下去了，但是他闲不住，就帮着清理渔获。
“咦，阳哥，你快看。”方友群打开一个网兜，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呼道。
“看啥？”项阳往那看了一眼，就看见方友群手里拿着一个不一样的螃蟹，这螃蟹有巴掌大，但并不是青色，也不是灰色，竟然金黄金黄的。
“黄金蟹。”方友群手捧着那个螃蟹如获至宝，“阳哥，你说这黄金蟹的价值是不是很高？”
项阳笑了笑，“这好像是一只黄油蟹，这么大个头的黄油蟹可不多见，这网兜是谁提供上来的？问问他，这黄油蟹是在哪抓到的。”
黄油蟹又叫黄金蟹，其实就是膏蟹，是膏蟹在退潮时，猛烈的阳光使得水温升高，膏蟹体内就会分泌一种金色的油状物质，这种金色的油状物质会渗透到膏蟹体内的每个部位，使整个蟹体都充满黄油。
“这种品质的黄金蟹太罕见了。”张启辰走了过来，遗憾道：“就是数量太少了，就一只。”
项阳问张启程，“这种黄金蟹张老板你也收？”
“废话。”张启程道：“黄金蟹体内的黄金油膏营养价值极高，是大补特补的补药，而且清香甘甜，煮熟后黄油融入到蟹肉里边，蟹肉也金黄金黄的，味道鲜美无比，是螃蟹中的极品，这样的螃蟹我怎么可能会不收？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张启程说得项阳都想吃了。
项阳笑了笑，把那只螃蟹递给方友群道：“方友群，今天晚上你帮我把这只螃蟹清蒸了，我试下味道，要是味道真的可以的话，下次我下海的时候留意一点。”
“好嘞，船长。”方友群答应一声就要去接那只黄金蟹。
张启程连忙拦着他，“别，不能够，这个层级的黄金蟹清蒸是糟蹋了，得带回去好好料理，你把这只螃蟹给我，我出一千块钱。”
“嗯？”项阳嗯了一声。
“一千块？”陈庆生瞪大眼睛。
方友群手一抖，差点没把那只黄金蟹掉到甲板上摔死。
“这价格有些虚了吧？”项阳疑惑道。
据项阳所知，一般的黄油蟹其实也就五六百块钱一斤，而且黄油蟹的脱变是有很大的偶然因素在的，几乎不存在人工养殖一说，怎么到张启程这里就要一千块钱一只了？
“虚？一点都不虚。”张启程解释道：“你所了解的，是黄油蟹，并不是黄金蟹，黄油蟹跟黄金蟹虽然是同一种螃蟹，黄油蟹可以叫黄金蟹，黄金蟹也可以叫黄油蟹，但实际上在业内黄金蟹与黄油蟹的叫法是区别这二者的两个层级的。”
“你摸它的腿关节。”张启程道。
项阳按了按，“有点儿软。”
“软就对了，黄金蟹又叫软脚蟹，在业内只有腿关节软的黄油蟹才能够叫黄金蟹，这是因为它体内的膏都已经化作成油脂了，如果要是按下去硬硬的，那就说明它体内的油膏转化得不够彻底，不能够称之为是黄金蟹，只能够叫黄油蟹。”
项阳看着张启程，“就一个腿软，一个腿不软，价格差这么多？”
“价格差比你想象的还大，你说的五六百块钱一斤的黄油蟹是市价，我说的一千块一只是黄金蟹的收购价，实际上一只黄金蟹的售价，加上料理费用的话至少要售到两千块钱。”张启程笑道。
项阳眉心跳了跳，“一只螃蟹卖两千块钱，这么贵？”
“物以稀为贵，这个黄金蟹的数量太少了，别说黄金蟹了，就连黄油蟹的数量都不多。”张启程感叹道。
方友群问了个问题，“黄金蟹与黄油蟹这二者都是一样的螃蟹，无非就一个腿软，一个腿硬，真的有人愿意多花几倍的价格吃这个黄金蟹吗？将就着吃不一样吗？”
“人家有钱为什么要将就呢？”张启程眨眨眼睛，“有些人吃食物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有些人吃食物吃的是一个讲究，那黄油蟹价格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还比较尴尬，有些人不愿意将就着吃，普通人舍不得吃，但是这黄金蟹，绝对的有市无价，你们抓到多少我都能帮你们销出去，远的就不说了，光超哥的那酒店里，一天消费掉几百只跟玩一样。”
方友群咋了咋舌，张启程的这番话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其实黄油蟹跟黄金蟹在港澳那边更贵。
黄油蟹在粤港等地是食用的名贵蟹种，享誉南国，有“蟹中之王”的美称。
其价格是国产众蟹之冠，在香江酒楼黄油蟹以两计价，每50克售价达数百港元，是非常非常珍贵海鲜食品。
不过黄油蟹的产量及质量直接受养育环境和天气的影响，加上生产期长，所以纵使它的身价已经涨到这么高了，也很少有渔民愿意去打他们的注意，一般是碰到了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没碰到绝不刻意去寻找。
这是渔民的智慧。
不过这项智慧在项阳这儿显然不适用。
项阳笑着道：“既然这么珍贵，那我下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几只，方友群，你去帮我把我的潜水服拿过来。”
方友群立即道：“是，阳哥。”然后小跑着朝船舱跑去。
张启程则是嘴巴一歪，笑道：“项老弟，真不是我打击你，这黄金蟹的主意你还是别打了，肯定找不到的。”
黄金蟹的前身是黄油蟹。
黄油蟹的前身是膏蟹。
这一步步脱变下来，黄金蟹的数量肯定及其的稀少，要在偌大的一片海域里寻找巴掌大的一只黄金蟹，确实是无异于海底捞针。
394 震惊的张启程
而且膏蟹有个习性，那就是它们不管是在岸上乘凉，还是在水底下休息，只要不是觅食的时候，它们都喜欢把自己给隐藏在石块底下，不翻开石块是根本找不到它们的。
在偌大的一片海域底下，一块一块的翻石头玩？
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项阳笑着道：“我就下去瞧瞧，没抓到也没什么损失，万一要是找到一只，那我不又是白捡一千块钱？”
“你要是能再找到一只，我出两千收你的。”张启程幸灾乐祸道。
项阳笑着道：“张老板很笃定啊。”
“一个是确实很笃定，二个是你要真有能耐给我多弄几只上来，那对我的作用可就不仅仅是几千块钱那么简单了。”张启程笑着道。
“既然对张老板有作用，那我更要下去了，平日里张哥你对我的关照不少，用得上我的关键时刻我怎么可能不上？”项阳笑着道。
“你啊。”张启程苦笑不得，“什么叫用得上你的关键时刻，你就是下去白费力气的。”
项阳穿好潜水服，下到海底。
他没按照惯例专门往石头多的地方游，项阳才不会真傻乎乎地跑去翻石头呢。
项阳敢下来寻找黄油蟹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在海底有着别人没有的视力优势。
项阳站在水底，缓慢地朝着四周转动，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四周，无视黑暗，无视距离，只要中途没有障碍物阻碍项阳的视线，项阳现在在海底，几乎能够看到几海里外的一根海草。
很快，项阳就脸上神色一喜，他看到了自己左前方大概两百多米的位置，有一大群膏蟹正在觅食，在这群膏蟹中，其中就有十多只不比船上那只个头小的黄油蟹。
“希望能有黄金蟹。”
项阳连忙朝着那群膏蟹游了过去，首先将那十多只黄油蟹一只不漏地全抓到了网兜里，然后又专门挑那些个子大的膏蟹抓了十多只也塞到网兜内，把网兜给填得满满的。
将网兜装满，项阳又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确定了周围出了这群正在觅食的膏蟹，没有其它的膏蟹群之后，项阳才满意地朝着水面上游去。
船上。
张启程又在跟李超视频，他手里拿着那只黄金蟹，显摆得不行。
而视频对面的李超，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启程显摆。
一只极品黄油蟹罢了，真当他李超是没见过世面的不成？
这种螃蟹要是有得个几百斤，李超或许会很激动。
可才一只？
李超他自己吃都嫌少了，哪可能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时候项阳上来了，他笑着道：“张哥，又在跟超哥视频呢？”
张启程耸耸肩，“在海上太无聊，也只能跟他打打视频解解闷了。”
“对了，你不是下去找那黄油蟹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这么快就放弃了？怎么不多找找？说不定真能再找一只嘞。”张启程调侃道。
项阳笑着摘下网兜。
张启程心中出现一丝不妙，他试探着问道：“你真找到第二只黄油蟹了？”
项阳把网兜递给张启程，笑着道：“都在这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张启程被吓了一大跳，跟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卧槽，假的吧？你真找到了？”
“运气还不错。”项阳咧嘴笑道。
张启程不信，连忙解开项阳的网兜，朝着网兜内看去。
“这，这......”张启程霍然抬头，不敢置信道：“十几只黄油蟹？你这是找到黄油蟹的老巢了？”
项阳笑着道：“运气是真的不错，我下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一群觅食的膏蟹，它们中就有十多只黄油蟹，我自然是全部抓了上来，然后又捉了十多只普通膏蟹。”
膏蟹就算没有脱变成黄油蟹，其本身也是非常珍稀的海产。
膏蟹的真实名字其实是叫和乐蟹，它是南海的四大名菜之一。
膏满肉质非常的肥美，跟梭子蟹、马面蟹不是一个层级的螃蟹，它是能够与鲍鱼、海参相媲美，享有“水产三珍”之誉的一种螃蟹。
最主要的是膏蟹的脂膏金黄油亮，犹如咸鸭蛋黄，脂膏几乎整个覆于后盖，膏质坚挺，不管怎么烹饪都没有任何一丝的腥味，是很多既爱吃海鲜，又受不了腥味的吃货的福音。
不过膏蟹不能与茶水同时吃，吃膏蟹时和吃膏蟹后一小时内是忌饮茶水的。
一般螃蟹的吃饭方法颇多，可以炒吃或煮吃，也可以做蟹酱汤吃等等。
而膏蟹的独特吃法只有两种。
一是五味煎蟹。
五味煎蟹采用团脐母蟹，经油煎后施以多种调料烹制而成，成菜色泽红亮，膏多粉润而有弹性，壳薄肉质鲜嫩爽口，百啖不厌。
二是蒸大红膏蟹。
这是一道传统名菜，选用个大脂膏丰满的雌蟹蒸熟，以多种味料尤其是鲜辣椒桔子蘸食。其特点是壳色大红、壳内膏黄顶角，肉白鲜美，膏黄甘香，独具风味，诱人馋诞。
张启程看看项阳，然后又看看网兜，嘴唇蠕动，半响竟没说出一个字。
项阳笑着问道：“怎么，张老板，现在这黄金蟹抓上来了，你还要不要？”
张启程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他没有说要不要，而是感叹道：“项老弟你的捕捞技术，我老张今天是真的服了。”
“运气而已。”项阳笑着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视频内李超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十多只黄油蟹的话，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一些了，帮我带回来，回头先到你的海产市场里展示两天时间，然后直接给我送到我的酒店里来，至于那些膏蟹，你们自己留着吃了吧，多少钱都算在我头上，这顿饭算我请了。”
张启程看看屏幕，“我想吃黄金蟹，不想吃膏蟹。”
“呵呵。”李超笑道：“只要你舍得吃，尽管吃。”
张启程撇了撇嘴，这十多只黄油蟹他还真舍不得吃，虽然他只能拿回去展示两天时间，但这两天的展示对他的作用实际上是非常大的，肯定能让他的招牌更加响亮一些。
395 膏蟹的做法
“膏蟹就膏蟹吧。”张启程撇撇嘴，“回头那黄油蟹你别全搞出去了，给我留一桌。”
“没问题。”李超笑着点头。
黄油蟹李超主要其实也是搞个濠头。
真要是说靠黄油蟹去大赚一笔，那不现实。
一来，黄油蟹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靠着这么十多只黄油蟹去赚钱，甚至都不够李超一天的水电费开支的。
二来，黄油蟹其实是一种很小众的美食，它不像帝王蟹、景秀龙虾那般人人都爱吃，喜欢吃黄油蟹的人群主要还是集中在香江那边，龙城这边的有钱人还是不太习惯黄油蟹那种类似于咸鸭蛋一样的味道的。
张启程从网兜内把黄油蟹和普通膏蟹分开，然后道：“项老弟，这批膏蟹，你打算怎么处理？”
项阳眨眨眼睛，颇为含蓄道：“我没吃过膏蟹，对膏蟹的料理方式不太了解。”
“海鲜锅吧？”陈庆生提建议道。
张启程翻了个白眼，“膏蟹做海鲜锅那是在糟蹋食材，而且海鲜锅的话，这么多人怎么分？”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喊两个人来帮我打下手。”张启程说道。
张启辰将十多只膏蟹分成三堆，“十几只膏蟹怎么分都不好分，干脆我普通清蒸、清蒸、香辣烩都做几只，到时候我跟你两个人吃吧。”
项阳挑了挑眉。
张启程的这个提议很不好。
船上这么多人。
十几只膏蟹就张启程跟项阳两个人啃，叫其他人眼巴巴看着吃？
不过膏蟹的数量确实不够这么多人分的。
项阳看向陈庆生，道：“今天大伙都辛苦了，晚上给大伙加个餐，你去挑一百斤梭子蟹，五只岩龙虾出来，让兄弟们晚上敞开了吃，然后你再弄十只半斤左右的梭子蟹，跟这些膏蟹放在一起煮，晚上你跟徐师傅坐到我这一桌来吃，我们再整一瓶五粮液。”
陈庆生裂嘴一笑，“好嘞，船长，我这就去办。”
张启程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拧着膏蟹就道：“我到厨房去了。”
“我帮你去打下手。”项阳笑道。
“你？也行吧，男人是得学几道拿手菜。”
到了厨房，张启程道：“我首先做普通清蒸膏蟹，普通清蒸的基本材料需要四只膏蟹，你可以往里边再加两只半斤左右的梭子蟹，然后我还需要香葱两棵，生姜一坨，这是最基本的东西，调料的话不强求，香油、酱油、白醋、白糖、香料、鸡精、盐有就给我各来一勺，没有也没事。”
项阳笑道：“这些东西都有，不过盐和鸡精这东西应该是不需要的吧？”
“根据个人口味来的，我的口味比较重，喜欢放这些东西，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不放。”张启程蹲在地上用细绳将四只膏蟹的钳、脚扎牢，然后又将葱、姜洗干净后切碎。
“你把葱末、姜末、香醋、糖、酱油、香油调和成蘸料，搅拌均匀后装在碗里就可以了。”张启程道。
项阳问:“那你呢？“
张启程把四只捆好的膏蟹放入蒸锅蒸煮，然后道：“我抽根烟，等我烟抽完了，膏蟹就可以拿出锅了，到时候解去细绳，装入盘中，倒入酱料就可以食用了。”
项阳挑了挑眉头，他总觉得张启程的厨艺好像还不如自己。
实际上，简单清蒸是膏蟹最经典的做法。
这种做法主要突出螃蟹的原汁原味，能最大限度地保持膏蟹蟹的色、香、味。
很快，张启程一根烟抽完，他从锅里把螃蟹捞了出来，然后淋上佐料，递给项阳一只，“吃吧。”
项阳小心的翻开底盖，连着把蟹背也一同剥开，蟹背里金色的膏黄立即就展现在项阳眼前。
项阳吸了吸鼻子，立即眼睛一亮，连忙仔细地把膏黄剥下来，又浇了一点醋，然后放进嘴里细细地品味，慢慢地咀嚼。
卧槽！
兼职好吃到爆炸。
张启程笑着问项阳道：“怎么样？你张哥我这手艺还不赖吧？”
项阳连忙点头，“好吃，简直就是蟹肉上席百味淡。”
张启程摆摆手，“别夸我了，主要是你的这个原材料好，不然我也做不出这个味道。”
说着，张启程自己也抓了一只膏蟹，“这个螃蟹，肉质非常的多，基本上蟹壳内除了心脏跟腮外都是香喷喷的蟹肉，比那梭子蟹可好吃多了。”
项阳嘴角抽了抽，这二者的价格相差将近十倍，味道能一样吗？
这时候，陈庆生跟徐放进来了，陈庆生手里提着一袋子梭子蟹，徐放手里抱着一瓶五粮液。
“哈，酒来了，老陈，徐师傅，赶快趁热吃，刚好还给你们一人留了一只。”项阳笑道。
陈庆生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谢谢船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徐放则是找了四个一次性杯子给项阳倒酒，“这么好的下酒菜怎么能没有酒，船长，我给你满上。”
项阳连忙拦着杯口：“我倒半杯就行了，满上我可就真喝醉了，一会晚上我还得要干活呢。”
“没事，就一杯，根本喝不醉，给满上。”张启程拉开项阳拦住杯口的手喊道。
项阳只好无奈地耸耸肩，项阳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喝酒的，平常哪怕自己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喝一小口，但他从来都不贪杯，说好了是一小口那就是一小口，很少有喝醉的时候。
张启程吃一口螃蟹，喝一小口酒，很快就将手里的螃蟹啃了个精光，他咂咂嘴，“吃得真不过瘾，我去做香辣烩膏蟹了，这次我一次把所有螃蟹处理完，等处理完后再一块吃，吃就要一次性吃个过瘾。”
“船长，您坐着休息，我去帮忙打下手，刚好也学学专业的做法。”陈庆生笑着起身道。
张启程摆摆手，“打下手就不必了，香辣烩膏蟹我一个就能做，你帮我把材料准备好了就行了，香辣烩膏蟹的主要材料除了膏蟹外，还需要准备青葱段、洋葱丝、红尖椒、九层塔、百里香调味料、蒜泥、柠檬角、鱼露、生抽、柠檬汁、盐、糖，这些东西除了柠檬角外都是些比较常见的调料，你们船上应该都有吧？”
396 张启程的忠告
陈庆生看看项阳。
项阳纳闷，“看我看什么？船上的调料不都是你在管吗？”
陈庆生只好又看向张启程，“柠檬角是有的，我们不少船员都喜欢吃烧烤，海鲜烧烤就少不了挤几滴柠檬汁上去，可这个九层塔和百里香调味料是什么我不懂啊。”
张启程也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他只好道：“九层塔是一种调料，百里香是一种香料。”
项阳倒是知道一点，他看过一点有关九层塔的资料，“九层塔是唇形科罗勒属植物。它喜欢温暖潮湿的环境，一般生活在亚热带地区，不耐寒，也不耐旱。其茎四方形，上部多分枝，表面通常紫绿色，叶对生，卵形或卵状披针形，先端急尖或渐尖，基部楔形，边缘有疏锯齿或全缘，下面有脓点。它广泛分布于亚洲、欧洲、非洲及美洲的热带地区，煸炒一下后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而且非常的有嚼劲，嚼起来非常的香脆。”
陈庆生恍然大悟，“那不就是榨菜吗？”然后看着张启程，“这个没有。”
项阳：“......”
陈庆生：“......”
九层塔听介绍很像是榨菜，实际上跟真正的榨菜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项阳的船上确实没有准备这份东西。
张启程只好不要九层塔了，他将将洋葱丝、青葱段、红尖椒加蒜泥煸炒一下，然后加入已切成块的青膏蟹翻炒至熟，用柠檬汁、鱼露、生抽、盐和糖调味，最后将蟹装盘，以柠檬角装饰。
项阳闻着，立即食欲大开。
不过张启程跟陈庆生还在忙活，项阳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先吃。
张启程做完炒膏蟹后，开始做清蒸膏蟹。
他首先让张启程把葱洗净切成葱段，姜洗干净切成片，再将一半姜片切成姜末。
张启程自己则将膏蟹宰杀干净，将蟹爪切掉，再将蟹心切了，又将蟹螯切为两段拍裂，又把蟹盖剁为圆菜小块。
熟练而又快速地做完前面的准备工作后，张启程将蟹螯放在碟底，再将蟹心逐件排在蟹螯周围砌为圆形，又将蟹盖放在最上面，将蟹黄逐粒放在蟹心中，再将余下的蟹黄放在每小块的蟹盖上。
做完这一切后，张启程朝陈庆生喊道：“加上生葱、姜，放入笼内蒸就行了，我们先去尝尝香辣烩膏蟹，等我们吃完香辣烩膏蟹，这清蒸膏蟹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陈庆生连忙将准备好的材料放入进去，然后将其放入蒸笼内。
项阳见了，就有些好奇，问道：“张哥，我听说膏蟹的油脂非常的丰富，所以清蒸的时候连腿都不能断，否则就会有油脂流失，你这故意把蟹壳掰了，把螃蟹给切碎然后再清蒸是干什么？”
张启程笑道：“那是不经常吃螃蟹的人吃个营养丰富，你张哥我是什么人？你张哥我营养早就过剩了，现在吃东西只在乎味道跟健康。”
项阳颇为无语，但又觉得张启程说的没毛病。
“行了，吃螃蟹吧，尝尝我的收益。”张启程笑道。
项阳点点头，拿起一只膏蟹尝了尝。
不像是一般的螃蟹那么肉质鲜嫩，香辣烩膏蟹的蟹肉有些嚼劲，比一般的鱼肉要硬，好像是虾肉，但是又没有虾肉那么紧，也没有虾肉那么滑，有一点点粗糙的感觉，但是非常的香，而且看着油很多，吃的时候一丁点儿也不腻。
“这手艺没的说。”项阳伸出一个大拇指。
张启程豪爽道：“喝酒，我这个厨艺其实不算什么，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到李超的酒店里去尝尝，五星级大厨的手艺那才是真的好。”
项阳笑了笑，没答应，也没拒绝。
陈庆生吃了一个膏蟹后，起身道：“船长，张老板，老徐，你们先吃，我去给船员们煮梭子蟹。”
项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先吃完后再说，现在时间还早，梭子蟹煮太久了也不好吃了。”
“这。”陈庆生有些犹豫。
项阳知道陈庆生在犹豫什么，他笑着道：“你船长我是那种有了好东西自己吃独食的人么？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下次我带你们专门去捞一次膏蟹，让所有人都一次吃个够。”
陈庆生这才讪讪地坐下。
项阳笑了笑，只要是他舍得拿来吃的东西，就没有舍不得拿出来分享给船员们吃的，他连更珍贵的海参、鲍鱼都分享给大伙儿吃过，这区区一个膏蟹，难不成还担心陈庆生多吃一口自己就得少吃一口？
酒足饭饱。
项阳打了一个饱嗝，他看向张启程，貌似无意地道：“张哥，这个膏蟹，我看你跟超哥好像都不是很重视啊，平常哪样值钱一点的海产，你跟超哥不是看见了就叫我留着，千万别吃了，这批膏蟹超哥却是主动让我们吃了，更是你亲自下的厨。”
“重视什么？”张启程抽了口烟，“膏蟹我们这边的产量太少了，从外边进货的话客户沉淀又不够，赚的还没有运费跟中途折损的多，弄十几只极品回去养在水缸里给客人们看一看，等展览完，到最后八成也赚不了几个钱，毕竟这个量实在是太少了。”
真正喜欢吃螃蟹的有钱人，吃螃蟹的时候不是一次点几只的，他们是一餐点几次，吃完了又点，经常有客户一晚上坐在那里，慢吞吞地一顿能吃上万块钱，黄油蟹就十几只，吃完了就没了，人家再点的时候你却说没了，那不是叫客人吃的不尽兴，砸自己的招牌么？”
项阳沉默了半响，犹豫是不是该告诉张启程，这片海域底下的膏蟹数量似乎不少，至少他先去下去时就遇到了一群的膏蟹。
但想了想后，项阳还是觉得不说了好，因为他也不确定这片海域底下的膏蟹的具体数量，而且就算数量充足，项阳也不可能每次出海时都特意到这片海域来就为了抓一点膏蟹。
张启程笑看着项阳，“膏蟹这东西，遇到了就顺手抓了，我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特意去寻找，找不到的，它的价位也不知道你专门去找，我认识的好几家远洋捕捞公司就是被这小东西给拖死的。”
397 铜质地球仪
项阳点了点头。
确实。
远洋捕捞不是水产养殖，不可能因为那种水产值钱，就专门只打捞那种水产，甚至都不能够刻意去寻找那种水产，一切还是顺其自然，捕捞到的是什么，就拖回去什么，这样才能够有钱赚。
特别是项阳现在的船很大，开销也大，如果要是真的看哪种海产值钱就刻意地去寻找哪种海产，日子绝对没现在这么舒坦。
以后恰巧遇到了，就顺手抓一点吧。项阳心底暗道。
对此，项阳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虽然他真刻意找的话，未必就不能够找到比较大的膏蟹族群，但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次数多了，终究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再说，膏蟹虽然值钱，但海里边值钱的东西海了去了，项阳他也不是非得要抓膏蟹不可，别的海洋生物他也可以抓的。
吃过晚饭。
船员们三三两两聚集在甲板上聊天。
项阳则是借口到水下陪虎鲸玩玩，船上泳衣后就跳到了海底。
来到海中，项阳仔细地打探着四周，寻思看能不能够再抓几只黄金蟹或者黄油蟹回去，实在不行的话再抓点普通膏蟹上去也行。
吃过一次膏蟹之后，项阳已经对普通的梭子蟹有点儿看不上了，这二者不管是肉质还是味道都压根没法儿比。
项阳的视线，经过神秘海珠的改造后，基本上能够一眼望到四周空旷地带的极限，直到视线被礁岩或者海藻丛给挡住为止，几乎是相当于自带一个十六倍镜。
在项阳的视线范围内，项阳看到了很多形形色色的海鱼，有经济的食用鱼类，也有名贵的观赏鱼类，甚至还有非常珍稀的保护鱼类。
可惜，之前项阳碰到的那群膏蟹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因为它们族群内一下就少了几十个成员，整个族群受惊，整体迁移了。
项阳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快速游到另一个地点，接着继续向四周扫视。
晃晃荡荡地，项阳连续寻找了十多分钟，结果却连一只膏蟹的影子都没见着，也就更别说膏蟹群、黄油蟹，甚至是黄金蟹了。
但项阳一点要放弃的意思也没有。
因为项阳依靠这种堪比人体雷达的地毯式搜索，虽然没找到膏蟹的影子，但却找到了不少别珍稀海货，他的网兜里，现在塞满了不少的好东西。
甚至就在刚刚，项阳他还遇到了一只鹦鹉螺**。
当然。
那只鹦鹉螺**项阳只是看了看就游走了，那玩意儿不让抓，保护级别据说比苏眉鱼还要高。
“这片海域的海藻非常丰茂，但奇怪的是除螃蟹外的各种鱼类资源却并不多，是因为浮游生物不多吗？”项阳心底微微疑惑，但明白了为啥今天自己一连下了三网，都没有捞到什么值钱的渔获。
不过这儿有着丰茂的海藻，海藻丛中扇贝、牡蛎之类的生物很多，鱼类并不缺乏食物，要是开发得当的话，在不久的将来，这片海域未必就不能够成为优良的渔场。
又在附近转了一圈，项阳都快把腰间的网兜给装满了，他这才放弃掉继续寻找膏蟹群的念头，依依不舍地朝着海面上游去。
在上浮的过程中，项阳突然眼皮子一跳，他看到了一团巨大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艘沉船。”
项阳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一艘沉船。
原因是因为那团东西的外貌太像船了，但它上边爬满了海藻，还飘洒着长长的海草，不靠近看的话，根本看不清它的真实面貌。
项阳连忙朝着那方向游去。
等靠近之后，项阳脸上神情是又忧又喜。
喜的是，这确实是一艘沉船，但凡沉船，上边肯定就有宝物。
忧的是，这里是在领海范围内，沉船上的东西，是不允许私自打捞的。
这是一艘铁甲船，铁甲上长着厚厚的铁锈，从铁的锈迹来看，沉入海底的时间绝对没超过一百年，否则的话就不是厚厚的铁锈了，而是直接渣都不剩了。
尺寸的话，这艘铁甲船的尺寸，比项阳之前遇到的那艘蒙古沉船还要大上一圈，有三十多米长，个头都快赶得上他卖掉的那艘流刺网渔船了。
项阳绕着沉船转了几圈，不时踢船身几脚，确定里边没有寄居什么大的章鱼或者乌贼后，他才朝着船舱里边游去。
进入船舱，他才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了。
他在船舱门口，看到了一个长满毛的绿色圆球。
奇怪的是这个圆球的边缘，有一个半圆形的斜支架，那支架把圆球的两端串在一起，支架的底部，似乎还有一个三角形的支架。
项阳蹲下身去，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圆球。
有些重，好像是金属质感。项阳暗道。
确定了这是一件金属制工艺品后，项阳就放心了，他直接握住那圆球底部的三角形金属支架，将那个圆球捡了起来。
“这是？”项阳总觉得这玩意非常的眼熟，他连忙用力在圆球上抹了几下，将上边的绿藻给抹掉。
圆球上边的绿藻被抹掉一下，项阳终于看清了圆球的本来面貌。
“还果真是个地球仪。”项阳哑然失笑，“铜制的地球仪，上边写的还是英文，这玩意儿应该是上世纪初，或者上上世纪末的欧洲工艺品吧？”
这可是个好东西。
青铜制作的地球仪，而且保存得这么完好，十分具有收藏价值，要是遇上喜欢它的收藏家了，那它的价格可就完全没边了。
项阳连忙将其小心放好，准备一会上去的时候带上去，不说是发现了沉船，就说是捡到了一个地球仪，任谁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项阳继续往船舱内走。
跟那艘蒙古战船一样，还是没发现什么腐烂的尸体，八成是船沉的时候，船上的人都各自逃生去了。
船舱内横七竖八的，丢着一些长长的，长满黑色锈迹的枪支。
是那种长筒的燧发枪，装火药跟铁碎片发射的枪支，不能够装子弹，这种枪支，即便是放到一百年前也算是非常落后的了。
398 老物件要自己留着
项阳非常嫌弃地踢踢那些枪支，“抗战剧中的汉阳造威力都比这枪要大好几倍，这枪也就够吓唬吓唬人，或者打打麻雀之类的体型小一点的鸟。”
项阳没有理会这些枪支，这些已经完全废弃了的枪支对项阳而言半点用都没有，当废品卖都嫌弃，费力捞上去还很不好解释，项阳他当然不会要了。
项阳从那些废弃的枪支上，直接朝着船舱的更深处游去。
他看到一排排摆放非常整齐的黑色箱子。
“箱子里装的莫非是黄金跟白银？”项阳非常兴奋地朝着那些黑色箱子游过去，看这些黑色箱子的数量，如果要是装的是黄金跟白银，那可就真是一笔非常恐怖的巨款了。
经过岁月的摧残，这些箱子上的锁早就已经被时光给摧残得不堪一击了。
项阳微微一用力，就打开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是一些或长条形，或蒲扇形，外观有一点像木炭的黑色东西，按上去硬邦邦的，就好像真的木炭一样。
项阳脸色一变，他立即就知道了箱子内的这些东西是什么东西，也立即就知道了这艘船大概是哪个时间段内沉入海底的。
项阳将一个个箱子全部打开，脸色变得铁青。
这些箱子内，装的全部都是这些类似于木炭的东西，只是有的箱子内的“木炭”是黑色的，有的箱子内的“木炭”是暗金色的。
其实这些黑色跟暗金色的“木炭”，就是阿片，也就是历史课本上提到过的鸦片，俗称大烟，源于罂粟植物蒴果，含有20多种生物碱，可分为菲类和异喹啉类。
鸦片因产地不同，呈黑色或褐色，那些暗金色的鸦片，就是褐色的鸦片被海水侵泡之后形成的。
“这艘船应该是1840年前后沉入到海底的。”项阳面无表情返回船舱外，捡起那个铜制的地球仪，头也不回就朝着海面上游去，至于那些箱子里边的罪恶的东西，项阳打算让它们永远被埋藏在海底。
回到船上，张启程正在逗弄虎头海雕。
看到项阳拧着个巨大的地球仪上来，张启程被吓了一跳，随即张启程脸色一变，惊呼道：“项老弟，你在这片海域底下发现沉船了？”
“没有，就只发现了这一个地球仪，铜制的工艺品，张老板你帮我估个价，看它值不值钱。”项阳道。
张启程连忙拍怕双手，然后挽起袖口，结果那个青铜地球仪，但他没有立即看向地球仪，而是问项阳道：“你在周围都找过了没有？海底下既然有这玩意，那附近八成就很有可能是会有沉船的。”
“找过了，沉船的影子都没看到。”项阳唬道。
旁边陈庆生也道：“这片海域附近不可能会有沉船的，我们一船人在海底下逛了一个下午也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陈庆生将脑袋挤到那个地球仪面前，疑惑道：“这好像是个地球仪，船长，你在哪捞上来的？”
“就在我们的船下面，在海藻丛里，所以你们没注意道，我也是恰巧才发现的。”项阳含糊道。
船员们也在议论：
“这应该是工艺品吧？”
“不对，是古董。”
“错了，是文物。”
“你们说的都不对，是国宝。”
......
项阳听得一脑门子黑线，一个产自国外的，上边标注着的是外文的地球仪，这玩意连文物都不算，算哪门子的国宝？
不过古董应该是的，项阳静静等着张启程的回答。
张启程捧着那个地球仪看了半天，又叫人拿了两块毛巾过来，把那个地球仪给清洗干净。
“怎么样？看出些什么来了吗？”项阳问道。
张启程摇摇头，“不好说，毕竟术业有专攻，我不是很懂古董这块，我也说不好它具体值多少钱，不过我这个人就是比较喜欢老物件，这个地球仪你卖我怎么样？我出五万块钱。”
项阳听了立即就失望了。
原来张启程也不懂这些。
“不卖，这玩意我想自己留着。”项阳道。
这些老物件，都是没一件就少一件的，项阳他得到一件也不容易，五万块对现在的项阳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巨款，他并不愿意出手。
“别啊。”张启程连忙道：“是不是觉得五万块钱少了？这样吧，我再加三万，凑个好数字，八万，这地球仪转给我算了呗。”
项阳听了顿时摇头，本来项阳心里其实还有那么一丝丝犹豫的，五万块钱跟这么个东西到底哪个值钱项阳他也拿不准，别回头收一破烂在家里。
但现在听到张启程愿意加钱，项阳就知道自己是收藏对了。
所谓的古董，是看金主愿意给什么价钱，它才值多少的钱。
要是一件老物件，没有人愿意买，哪怕专家鉴定它值一个亿也没有用。
相反，一件古董要是有金主喜欢，就算专家鉴定它一文不值，它的市价就值几十几百万。
这个青铜地球仪，既然张启程在开了一口价之后，还愿意接着开价，那就证明它至少值八万，项阳现在又不缺这个八万块，这铜制地球仪一旦卖了可就没了，项阳当然舍不得卖了。
“不卖，这地球仪我要带回去，藏起来，回头当做我们家的传家之宝。”项阳道。
张启程顿时失望无比，他想了想后开口道：“行吧，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卖了，随时联系我，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专家怎么鉴定，我都愿意出这个价。”
项阳笑着点头，心底却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专家怎么鉴定，这地球仪他都是绝对不会卖的。
而且就算要卖，项阳也肯定不会去找张启程，而是会选择把这地球仪给放拍卖行里边去。
这些东西，在拍卖行里是很吃香的。
前段时间，有人在海里捞到一个二十世纪30年代的zippo打火机放到龙城市拍卖行去拍卖，结果就是那么一个老套的打火机，被人给当做成一件具有珍藏价值的艺术品，拍出了二十万元的天价。
物以稀为贵，项阳寻思这种铜制的地球仪，数量怎么也比上世纪30年代的zippo打火机要更加稀少吧？
399 涨价的鱼
将那铜制地球仪放到船舱内收好，项阳走到甲板上逗弄虎头海雕。
现在时间还早，但天色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渔船开着一排大的探照灯，甲板上灯火通明。
远处幽黑的海面，像是一只要吞噬掉一切的怪物。
劳累了一天的船员们，有的聚集在甲板上聊天，有的席地坐着在打牌。
项阳也不管他们，打牌这种事情只要不打大了，项阳一般都是随便船员们去的，与其管了，让船员们偷偷摸摸躲到船舱里去打大的，还不如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下边打打小的。
“咔！”
“咔！”
“呜——”
船旁边，虎鲸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结果惹恼了那两头座头鲸，在雄座头鲸发出一声嘹亮的鲸鸣声后虎鲸立即安静下来。
项阳笑了笑，双手扶着船舷，静静地欣赏着夜晚海面上的风景。
渔船并没有停留在原地，依旧在徐徐前行。
驾驶组的人分成了三个驾驶班，每个驾驶班每天分两次四小时共上八个小时的班，理论上远洋渔船在航行的时候是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航行的。
“项老板，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吗？”张启程打着官腔道。
张启程本来是呆在船舱内的，但他才只呆了一阵就呆不住了，船上手机的信号非常差，大部分海域内都是完全无信号的，他躺在船上睡又睡不着，手机又没网络，可把他给闷坏了。
他出船舱后本来是想找方友群他们打牌的。
结果打了两把，他赢了几毛钱后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照这么个打法他打一晚上可能也赢不了五块钱。
“你想要什么样的活动？”项阳笑着问道。
其实项阳是想再撒一网下去试试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渔船拖网行使是开，不拖网行使也是开，但借着灯光，项阳并没有看到自己船身后面有什么海鱼。
要知道渔船可是打着灯光的，这样都没看到鱼，那就差不多是真的没鱼了，拖一网不仅是白费力气，还浪费燃油。
张启程摸摸脑袋，他是觉得呆在船舱里无聊了一些，可到甲板上，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闷方式来。
项阳一看张启程动作，就大概明白了张启程的心思，他笑着道：“我船上有套好的海钓工具，你要是真的觉得没事干的话，那要不钓钓鱼？”
很多做生意的老板都喜欢钓鱼、喝茶或者打坐，他们觉得这样能够锻炼自己的耐心，但张启程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耐心需要锻炼，他无奈地耸耸肩膀，“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把你的钓竿借我用用，我到船尾去钓会儿鱼。”
项阳转身，正要去给张启程拿钓竿。
就在转身的这一瞬间，项阳突然眼角撇到船附近的水面下出现一抹银色的光芒。
是磷光。
项阳连忙站住脚步，定睛朝水面底下看去。
张启程也看到了那抹银色的光芒，他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卧槽，这什么情况。”
原来，在项阳的渔船四周，出现了为数不少的银白色海鱼。
这些海鱼的个头都不小，有的都差不多快有一米长了。
“是行军鱼。”项阳吸了吸鼻子，有些兴奋道。
说行军鱼，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
可如果要是说行军鱼的另一个名字，恐怕大伙都不会陌生。
行军鱼实际上是渔民的叫法，它的真正名字是叫三文鱼。
在2019年以前，三文鱼虽然是种很名贵的美食，历史悠久，名声响亮，但实际上它在国内市场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2020年1月8日，挪威海产局公布了2019年年度出口数据。
挪威海产全球出口总额达1073亿挪威克朗，其中我国是挪威海产的最大增长市场。
挪威三文鱼在全球处于市场领先地位，我国是挪威三文鱼最大的销售市场。
所以在2020年以前，国内市场上消费者买到的三文鱼，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挪威海域。
这就导致了国内渔民捕到的三文鱼压根就不值钱，新鲜的冻鱼只售十几块钱一斤，鲜活的野生行军鱼能卖到二十五块钱一斤就不错了。
所以很多渔民，特别是那些干远洋捕捞的渔民都不是很愿意捕捞行军鱼。
因为这个鱼极难保存，只要死了，哪怕用冰块冷冻着，它也一天变得比一天不值钱，只要存放得十天左右就当猫粮都没人买。
行军鱼的名字也正是这么来的，只要抓到这个鱼了，渔船就得像急行军一样赶快赶回去。
价格低。
不易保存。
还不容易抓。
这是一种非常不受渔民喜欢的海鱼。
但那是在2020年之前了。
现在不同了，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国内市场上进口三文鱼的数量直线减少，行军鱼的身价，一下就倍增起来。
而且行军鱼因为不容易捕捉、不容易保存的原因，导致其国内渔民捕捉的数量远远达不到市场需求，甚至连只最顶尖的那一批酒店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
“项阳，项老弟，项老板，项总。”张启程一下就握住项阳的手，急促道：“算张哥我求你了，赶紧撒网，这批行军鱼一条也不要错过，我全都要。”
项阳点点头，也不含糊，直接喊道：“全体集合。”
船员们纷纷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项阳所在的方向。
方友群将手里的牌一丢，直接喊道：“不打了，不打了，还打什么啊，都愣着干什么，阳哥叫集合了。”
陈庆生气得差点揍方友群这小子，至多再有十秒钟他就要赢了，结果方友群这小子竟然借机直接溜了。
“你小子给我等着。”陈庆生也丢下牌，匆匆起身跑到项阳边上，问道：“船长，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项阳指了指船舷下面，“你看那。”
陈庆生低头往海里边看了一眼，借着探照灯他看到海里有一群体型圆扁，身躯呈流线型，脑袋尖锐的银色海鱼。
那群鱼在海水内追逐着引鱼灯若隐若现。
“这个好像是军曹鱼？”陈庆生惊讶道。
400 旗鱼
项阳看了陈庆生一眼，摇头道：“不是。”
军曹鱼与行军鱼确实长得很相像，二者也都是做三文鱼的原材料，但军曹鱼的身子粗大，行军鱼的身子呈流线型，说简单了，就是一个很胖，一个很瘦。
在我国三文鱼市场大量进口挪威三文鱼前，军曹鱼的身价可比行军鱼高多了。
因为军曹鱼是可以养殖的，在淡水、海口等城市，沿海渔民用网箱养殖着大量的军曹鱼，创造了非常高的经济价值。
但现在么。
养殖的三文鱼怎么和野生的三文鱼比？
项阳下令道：“赶紧安排下去，把人分成两批，一批现在就去撒网，在船尾甲板处等着，另一批人赶快去处理一下活水舱跟水箱、鱼缸、这批鱼我要活的，一条都不能死。”
“对，一会清理渔获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快，一条都不能死。”张启程也跟着道。
陈庆生看了张启程一眼，然后看向项阳，“是，船长，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陈庆生带着人去忙了，项阳这才看着张启程，笑道：“张老板，这批三文鱼的数量可不少，而且都是野生的，现在市场上应该没多少三文鱼进吧？就算有也应该全都是网箱养殖的军曹鱼。“
“不要说了。”张启程直接打断项阳道：“这批鱼我要活的，死的不要，五十块钱一斤，成不成？”
五十块钱一斤，这个价格差不多是三文鱼以前价格的两倍了。
项阳却摇头道：“低了。”
张启程脸色一变，立即就要说话。
项阳沉声道：“这批鱼如果你可以要冷冻的，那我按照以前的价格卖给你都行，但你要活的的话五十块钱一斤几乎不可能，它们的数量你已经看到了，肯定需要单独的一个活水仓才能够全部养下来，我的活水舱都是用来养珍惜渔获的。”
“而且三文鱼这种鱼性格凶猛，一个活水舱养了这群鱼后，活水舱内剩下的位置就不可能再养别的珍惜渔获了，五十块钱一斤的海鱼，我觉得算不得是珍稀渔获。”
项阳可是知道，现在一份野生三文鱼的刺身在大酒店里已经被卖到了三百多块钱，而一份三文鱼刺身连半斤都不到，这其中虽然经过了好几道的中间商，还有酒店的日常开销，以及大厨们的手艺在。
但这不是项阳只赚这价格的一个零头的理由。
“你要多少钱一斤？”张启程问道。
“这个鱼渔民都不愿意捕捞，就是因为它们难养活，卖不出价钱，现在它们的市场价格提上来了，可它们还是难养活，可要是它的批发价格没提上来，它的市场价格涨不涨跟我们渔民有什么关系？”项阳伸出一根手指，“至少一百块钱一斤，不然的话不卖。”
“一百块一斤。”张启程皱眉想了一会，“八十？”
项阳摇头，咬死道：“最低一百，不然不卖。”
“行吧。”张启程点点头，“一百就一百，不过就这次的这批，过段时间这个价格可就不作数了，而且得回去做完核酸检查后才能够给你钱。”
项阳咧嘴一笑，“成交。”
很快，渔网被撒了下去，渔船拖行一阵后，周旺启动绞车将渔网拖了上来。
这一网内的鱼很多，不仅有大量的三文鱼，还有许多的竹刀鱼、鱿鱼、红头鱼等，累计加起来至少有过万斤。
周旺不知道项阳跟张启程交谈的事情，他看到渔获后叹了口气，“晦气，好不容易捞到一网还算像样的渔获，结果却是这些最不值钱的玩意。”
竹刀鱼就不说了，路边烧烤摊上卖得最火的一种鱼，价格非常的低廉，批发价一般就几块钱一斤。
鱿鱼更加，这东西在海边，是比垃圾都强不了多少的存在。
红头鱼也是一种非常廉价的经济海鱼，几块钱一斤。
至于三文鱼？
还不如前边那三种海鱼呢。
按照计划，项阳他们这次出海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这些三文鱼肉早就变质了。
至于养在活水舱内？
周旺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儿，因为这鱼放活水舱里也不太好养活。它的那个价格根本就对不起船员对它的细心照料。
“怎么办？”周旺问陈庆生道：“要不要跟船长请示一下，把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丢回水里去算了？”
“屁话。”陈庆生道：“船长要的就是这些鱼，赶快把它们都放到活水舱里去，一定要快，优先处理好这些三文鱼后再去处理那些竹刀鱼，至于红头鱼跟鱿鱼就不要紧了，那两个都可以最后再处理，反正一个是要加工成鱿鱼花，一个是要制作成鱼罐头的。”
“啥？”周旺眼睛一瞪，“船长要的就是这些行军鱼？”
“对，没错，我要的却是就是这些行军鱼，实际上它们应该叫三文鱼，它们的价格实际上远远被低估了，过去它们之所以卖不去去价格，是因为市场上最顶尖的三文鱼全部都是来自于挪威海域的挪威三文鱼，各大酒店也是优先采购挪威三文鱼。”这时候项阳走过来说道。
实际上不仅是三文鱼。
挪威北极鳕鱼、挪威青花鱼等品种对我国的出口也是非常多的。
“咦，这个是什么鱼？”正在清理渔获的方友群突然惊疑一声，直指一条奇怪的鱼道。
项阳扭头朝着渔获堆里看过去，首先他看到一面巨大的，好像鳝鱼鱼鳍一样的“旗子”。
项阳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道：“这是旗鱼，怎么搞的，不说说过每次拖网上来之后都要先检查一下渔获里边有没有危险的海域，然后再清理渔获的吗？”
陈庆生也脸色一变。
旗鱼可是非常危险的鱼类，它们虽然不像鲨鱼那般凶猛，可实际上出水之后，它们对渔民的危险系数比鲨鱼还要高上至少两个等级，因为旗鱼身上最明显的标志并不是它背上那面笨拙的旗子，而是它那比宝剑还要锋利的长嘴。
如果要是有人不幸被旗鱼的嘴巴给刺上一下，身上绝对要多一个透明的窟窿。
401 非物质文化遗产
旗鱼虽然没有剑鱼那么大的名声，实际上它的凶猛程度一点也不次于剑鱼。
同样又尖又长的嘴巴，同样超快的游动速度，兼职就是一个背上长着大旗子模样鱼鳍的剑鱼。
“运气不错啊。”张启程笑呵呵道：“旗鱼也是个好东西，鱼肉鲜嫩肥美，营养价值极高，是非常珍稀的渔获之一，而且旗鱼不仅数量稀少，还极难捕捞，它们是海鱼内游动速度最快的鱼类之一，不管是围网还是拖网都很难抓到它们，而采用鱼笼捕捞就更不行了，这个鱼几乎是不吃死鱼的。”
项阳笑着点点头，“运气是很不错，这条旗鱼应该是想发起突袭捕食某条猎物，结果速度放下来后正好被渔网给网住了，否则的话我这网哪能网住旗鱼？”
“这趟跟着你出来真是出来对了。”张启程盯着那条旗鱼双眼放光，“我们又有口福了。”
项阳笑了笑，一条旗鱼而已，确实也不太好卖，张启程刚刚在三文鱼上让利很大，这条旗鱼既然张启程想吃那就吃了吧，刚好项阳自己也想尝尝旗鱼的味道。
很快，清点好渔获，大部分船员都累瘫在甲板上。
项阳脸上带着笑意，正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项阳的手机响了。
“嗯？”项阳掏出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项母打来的。
“喂？妈。”项阳连忙接通电话。
“总算打通了，你怎么不接电话？”项母埋怨道。
“海上的信号不太好，大片区域都是完全无信号的，怎么了，有事吗？”项阳问道。
项母道：“今天付阿公到我们家里来了。”
项阳挑了挑眉，“哪个付阿公？”
“还能有哪个付阿公？村小的老校长。”项母道。
项母这么一说，项阳立即就知道了。
这个付阿公差不多是村里面年级最大的那一批人了，他在村小里教了几十年书，很多人家里三代都是他的学生，不过他没教过项阳，因为在项阳读小学的时候付阿公已经退休了。
不过付阿公教过项阳的大伯、父亲，跟三叔，而且听项伯说以前付阿公对项家多有关照，是对项家有恩的。
“妈，您直接说是付校长不就行了么？他老人家上咱们家干什么？”项阳问道。
“付阿公想要烧宝塔，他说这是我们壶海镇上的老传统了，也是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但现在懂得烧宝塔的老人都差不多去死了，他现在身体也快要不行了，要是他死了，这项重要的非物质遗产就要彻底失传了，所以他想要在今年年底烧一次宝塔。”项母说道。
“烧宝塔？”项阳问道：“这是我们壶海镇的老传统？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项母说道。
相传，在清末年间，大年三十的晚上，枫叶树下，一群偷南瓜的孩子将偷来的南瓜在野地里用火煮。
那群小孩用三个石头垒成临时灶台，架锅煮瓜，石头间隔的三个空档用瓦片团团围住，防止风吹火偏，留下一个空档，则用来进柴添火。
南瓜熟了，两档的瓦片也就都被烧红了。
待孩子们七手八脚将锅移开灶台时，眨眼睛，从火塘中冒出一个身穿红衣红裤，脸色红润的红胡子老人，吓得孩子们丢了手中的南瓜就抱头朝着各自家里逃去。
大人们听说此事后哪里肯相信？
他们先是将熊孩子们给胖揍一顿，然后直奔孩子们煮南瓜的地点，毕竟在那个年代，南瓜是非常珍贵的。
结果怪事又发生了。
大人们的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前后不能，只能够在原地打转。
但大人们没有看到什么红胡子老人，他们只看到形似宝塔的大堆红火在鱼鳞似的瓦片空隙中不时吐着火舌。
宝塔不时吞吐着火舌，人们能够隐约听到劈里啪啦的烧柴声，看到满天飞舞的火星，大火一直延伸到午夜方才止息。
第二天，壶海镇的居民们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昨天夜里见到的一幕，都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附近古庙老庙祝破解，说是天上火德星君问世，这乃大吉大利之事。
经老庙祝这么一说，壶海镇的居民们终于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由于这是一件好事，村民们就兴奋议论起来，很快，就讨论确定了全镇人在每年的年三十这天夜里，用瓦片围成塔状物，从底层开门，进柴添火，烧到午夜，直到烧到整个塔的塔身透红为止，用来纪念火德星君问世。
因物体似塔型，所以人们慢慢地把这种活动叫做“烧宝塔”。
项阳听完后颇为无语，“妈，这都是什么神话传说了，还火德星君，你怎么不说是火神祝融。”
对这种神话传说，项阳是连标点符号也不信。
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好吧。
“等等。”张启程却一把叫住项阳，冲电话里声音有些急促地喊道：“阿姨，你确定壶海镇上真的有过这样的传统？怎么我一点消息也没听说过？”
“是有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传承人在烧宝塔时，将宝塔越做越圆，越做越大，增加了一连串的营造气氛的相关内容，最后形成了类似于祭祀活动的壮观场景，这种活动一直持续到解放后。”项母非常确定道。
“等等，你让我查查资料。”张启程匆匆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一顿乱按。
方友群有些好奇地将脑袋凑过去，“张哥，这是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我们壶海镇的活动，你这么激动干嘛？”
张启程瞥了方友群一眼，“要是真有这活动，以后百年内这活动产生的所有费用，我全部一个人赞助了。”
闻言，项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将瓦片烧红，还要有营造气氛的相关活动，这举办一次的费用得多少？
百年内这活动的所有费用张启程他全包了？他图什么？
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
扯淡，项阳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理由能让张启程掏出这么大一笔巨款。
项阳顿生警惕，能够让张启程这么热心，肯定还有项阳不知道的隐情。
402 付阿公的回忆
“烧宝塔印证了老庙祝的预言，民国初年，苦海湾仅有三家营生的茅草棚，由于年年进来人建铺，扩展，到民国二十三年，苦海湾成为方言百里的物资集散中心，商品货物应有尽有，行人熙熙囔囔，商贸繁华，苦海湾正式立镇，更名为壶海镇。”
张启程豁然抬起来，“这事是真的。”
“真的又怎么了？”项阳问道。
就算壶海镇过去真有这么一项活动，项阳也绝不相信什么火德星君下凡的传说。
“听过傣族的泼水节没有？”张启程问道。
项阳点头，废话，这个谁没听说过。
“听过汩罗江的赛龙舟没有？”张启程继续问道。
项阳大概懂了，“你是说，这是宣传青龙弯的手段？”
“这哪是什么宣传青龙弯的手段啊？”张启程仰头大笑，“这是天助我也，这是天要昌盛青龙弯，烧宝塔，这种别具一格，独具一致的非物质传统文化，火德星君下凡，这么神奇的神话传说，有资金注入之后你觉得它的名声会打不出去？你觉得会没游客来观看？就会觉得没人慕名而来？”
项阳挑了挑眉，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成功的商人，所以他事先没有想到这一层。
其实古代壶海镇能够红火，跟烧宝塔确实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当时方圆百里的物资极为分散，烧宝塔把附近的商人都吸引了过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繁华的壶海商业街，着应该是当时的哪个智者想出来的方法。
可是那个智者绝对没有想到，他们当时代表着一年丰收的喜悦，象征着红红火火的烧宝塔，到了今天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成为一种重要的商业手段。
项阳掏出对讲机，直接喊道：“驾驶组，呼叫驾驶组。”
“船长，我在这。”徐放在旁边喊道。
项阳下令道：“通知驾驶组，立即返航，我要在天亮之前回到岩龙村。”
“啊？”徐放呆道：“可我们才刚出海，我们准备了至少两个月的物资。”
“不重要了。”项阳摇头道。
知道了烧宝塔真正的用途之后，项阳已经能够看到烧宝塔后能够给岩龙村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了。
对岩龙村别的村民而言，这份经济效益可能还不是那么大。
对坐拥数里海岸线沙滩的项阳而言，这种经济效益根本就是不可估量的。
“真回去？”徐放问道。
“必须回去。”项阳肯定道。
“行。”徐放一咬牙，“我这就去安排，以最快的航速返回青龙弯。”
“项老弟。”张启程搓搓手，“赞助的事情，我们商量一下？”
项阳果断就想要拒绝，结果话到嘴边，项阳又沉吟了。
论商业眼光，项阳是拍马也赶不上张启程、李超这些人的，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身怀神秘玉贝，能够在海底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就算交给张启程去办好像也没什么坏处，该得到的利益项阳他还是能够得到。
最主要的是，项阳没有张启程他们这些人那么广的人脉圈子，烧宝塔这种大型活动，没一定的关系，就算是有钱，就算是有历史底蕴在，项阳也不一定能够办的下来。
仔细思考之后，项阳道：“回去之后先跟左村长商量一下，要左村长去找村民们凑钱，村民们凑不够的，剩下的部分我跟你一人出一半。”
这是项阳能够想到的最大力度承担风险，又最大限度保证自己利益，又绝对保证自己不会被踢出局外，又能够拉上张启程的办法了。
张启程稍微考虑了一下，便点头道：“行，那就先村民们凑钱，不够的部分你我一人出一半。”
项阳脸色露出一丝笑意，“合作愉快。”
“现在离合作还远着呢，这种事情前期都是砸钱，没个几年沉淀别想着回本。”张启程摆摆手，“行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呢。”
项阳咧嘴一笑，别说几年回本了，就算是几十年，甚至几代人才能回本他也比张启程有优势，毕竟项阳是本地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渔船就回到了青龙弯。
项阳吩咐陈庆生带人处理渔获，自己则跟张启程直奔付阿公家。
付阿公看到项阳分外的激动，他以为项阳是不求回报来支持他传承烧宝塔这一非物质文化的。
这让项阳有些脸红，因为昨天夜里项阳本来是不准备支持恢复这一传统的。
“坐，阳子，阿公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吃个苹果，喝瓶牛奶。”付阿公年级虽然大了，但身体还很矫健，端出一盘苹果坚持让项阳吃一个。
项阳也不矫情，拿起一个苹果就啃了一口，然后四顾打量了下付阿公的家里。
付阿公毕竟是校长退休，他老伴也是老师退休，有退休金，所以家里装饰得还算是不错的，而且非常的整洁，干净。
项阳往沙发上一座，张启程就拼命跟项阳打眼色。
项阳笑了笑，问道：“付阿公，您还记得当时烧宝塔的场景吗？”
付阿公的眼里顿时满是回忆。
“那是民国三十四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
“当时，壶海镇上到处都是敲锣打鼓，在族老们亲自垒好宝塔，村民们凑出二百多担的柴火，还有无数的谷壳，当时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竖着七字牌，沿海的每块礁石上都插着彩旗，还有天星灯、孔明灯......”
项阳挑了挑眉，二百多担的柴火，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几乎是一笔巨款了，看来这所谓的烧宝塔活动要比项阳想象中的还要盛大。
付阿公继续说着，“那天是年三十，整个壶海镇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数百人聚集在一起盘底坐着，大人喝酒吃肉，小孩子也有一个红鸡蛋，大伙们嘻嘻哈哈，真是好生的逍遥惬意。”
这时候张启程皱了皱眉，他打断付阿公道：“数百人？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搞出来这么盛大的一场活动，就只有数百人聚在一起？”
403 让项阳来点第一把火
付阿公看了看张启程，然后问项阳道：“阳子，这是哪位？”
“张启程，张老板，这次烧宝塔活动的主要赞助商之一。”项阳道。
付阿公这才给张启程解释道：“不是围观群众几百人，是光参与活动的人，就至少有几百号人。”
“当时壶海镇四周，所有的父老，周边的相亲，路过的行人，全都是参观的，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牵线不断，熙熙攘攘。路边摊贩贩卖着瓜子花生，小孩儿苦着要吃米糖桂花饼或糖油粑粑。”
“还有卖糖醋梨子的，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个的嗓音比一个的嗓音要大，弄得我当时啊，差点馋哭了，缠着我爹娘的手就不放，说什么也要买。”
付阿公说到这里后笑了起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笑得格外的开心，眼睛内写满了追忆，“爹妈被我缠得没办法了，掏钱给我买了两个糖油粑粑。”
项阳笑了笑，放在民国三十五年，糖油粑粑、米糖桂花糕这些东西可是很贵重的东西，是当时最主要的商品。
这些个商品今天也有，虽然都是些很不值钱的东西了，一般小孩子的零花钱就能够买得起，而且很多人还不爱吃，但项阳并没有打断付阿公的话，商人的鼻子是很灵的，民国三十五年的商人能够嗅到赚钱的商机，在今天这个时代，要是真有这么一场盛会，商人没理由嗅不到气味。
付阿公眼底的追忆色彩更浓，他继续说道：“火神祭的时候，我被我娘拉回家里吃过年饺子了，等我吃完团圆饭赶到壶海镇老街的时候火神祭已经结束了，现场正准备点火。”
“当时现场有几百号人敲锣打鼓，还有人耍杂技，当时族老们请来了最德高望重的长者向宝塔内点燃了第一把火，划一根洋火点燃，火燃旺之后，接着由许多个司事者，不断向塔中添加柴火。”
项阳这时候笑着道：“付阿公，要是今年我们真在青龙弯沿袭这一传统的话，就由您来点这第一把火。”
张启程没有说话，反正谁烧都轮不到他来烧，所有谁来烧这第一把火对他而言都一样。
付阿公本就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一批人之一，且他在村小当了几十年的校长，德高望重的长者，他样样都符合。
付阿公连忙摆手，“我老了，烧不动了，现在时代变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这第一把火我看得由你项阳来烧。”
付阿公想的是，项阳是现在青龙弯附近的几个村庄里最有能力的一个人，这段时间为岩龙村也做了不少事，让岩龙村不少的村民都赚了些钱，甚至在未来还能够赚更多，项阳对岩龙村的贡献比他更大。
最重要的是烧宝塔这样的大型活动是要耗费很多钱的，这笔钱只有通过项阳才有办法能够凑得出，所以这第一把火理所应当由项阳来烧。
项阳闻言立即就要拒绝，一来是项阳不想争这个虚名，二来则是比项阳年长且德高望重的人有很多。
张启程却直接开口道：“我看这第一把火由项总你来烧可以。”
张启程有自己的心思，烧宝塔第一把火是轮不到张启程，可有机会轮到项阳啊，不管怎么说，张启程跟项阳现在都是合作伙伴，项阳要是受益了，他张启程肯定跟着受益。
“别拒绝了。”张启程拍拍项阳的肩膀，“所谓长者赐，不可辞，付阿公把这项任务交给你是对你给予厚望，他希望你能够带着你的父老乡亲在未来越过越好，日子越来越红火，这是一份责任。”
付阿公眼睛内也出现了期待色彩。
项阳苦笑一声，“您二人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没办法拒绝了，我烧就我烧吧。”
顿时，付阿公跟张启程都笑了起来。
项阳分别看了付阿公跟张启程一眼，这两个人，一个是没有私心的，纯粹就是想为家乡做一些事情，把烧第一把火的权力让给自己是让得心甘情愿。另一个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的，要是自己不去烧那第一把火恐怕会有一些别的想法。
这样一想，这第一把火恐怕还非得项阳来烧不可。
“付阿公，你能跟我讲讲烧宝塔的历史阶段吗?说来惭愧，我虽然生在青龙弯，长在壶海镇，可这个烧宝塔的事儿真是第一次听说。”项阳道。
付阿公想了想，“最初时的烧宝塔活动肯定已经无法追究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清末时期就已经有了，当时据说是苦海湾的集体行动，由各家各户凑钱来烧，是民众们自发组织的，到了民国十几年的时候，壶海镇建立了，也发达了，就变成了由全镇人集体举行。”
“中间隔了个几十年没烧，现在老一辈的人一个个上了天堂，年轻人呐，就连你这样土生土长的人都没听说过昔日祖辈们烧宝塔这一回事了。”
张启程立即做出一副痛心状，“这是我们龙城的传承文化，是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不能够让它传承断送在我们这代人手里，烧宝塔在我看来，大有发扬光大的必要。”
付阿公笑呵呵地看着张启程。
项阳翻了个白眼，感情张启程是在付阿公面前喊口号呢，人家付阿公走过的桥比项阳跟张启程加起来走过的路还多，在付阿公面前喊口号，付阿公内心能够起波动那才是怪了。
其实张启程的这句话根本就没必要说。
因为这里压根就没有外人。
在场的三个人，虽然出于不同的目的，但目标却是一致的，确实是都想将这烧宝塔的活动给举办起来。
付阿公就不用说了，他想烧宝塔的目的，就像张启程说的那般，不能够让传承断在他手里。
张启程的目的也挺单纯，他毫不掩饰自己想通过烧宝塔，带给自己红红火火的生意场面。
项阳则是有一些期盼，一方面期盼自己的生意能够红红火火，另一方面也期盼青龙弯能够发展起来，项阳不是很确定做这件事对青龙弯的发展究竟有没有益处，但只要是可能有利的事情，他便都愿意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