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李老板到来
“小阳，你放心，只要有大伯在，谁都别想强行带走你这只大龙虾。”项父开口了，项伯没再拒绝，反而满面严肃冲项阳道。
至于项阳的三叔则从小到大都没太多的主见，一向是对自己的两个哥哥唯命是从。
项阳微笑点点头，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两个堂兄弟等事后看出力的多少随意给点意思下就行了，项父既然一开口就是十万，那肯定是按家庭来算不可能是照人头算的。
商议好了这件事，整个项家都开始忙碌起来。
项阳跟项辉这两个小辈寸步不移守护着法国蓝龙，三叔跑到后厨去帮项母打下手，项父这个一家之主跟项伯这个项家之主则要到院子里摆放桌椅，泡茶，这种招待客人的活只有他们两个长辈能干，这是岩龙村的规矩。
时间悄然流逝，村民们陆续到来。
可能是知道项家条件并不富裕，就算知道项阳这几天赚了不少，村民们也没有打土豪的意思，来的村民都很识相没一个是拖家带口来的。
项父跟项伯摆了六大桌，但只四张桌子做了人。
好在该来的也都来了，要不然项伯跟项父肯定很没面子。
给乡亲们泡好茶，摆放好瓜子之类的东西后项父就来催项阳，“项阳，你联系的那个老板来了没有？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后厨项母早就已经将饭菜做好，梭子蟹是主菜，大龙虾是重菜，其余的配菜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海鱼，现在所有的菜都在后厨热着却没有给村民们端上去。
之所以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等李老板到了之后才开席，而是担心现在上菜等李老板到了，村民们却已经吃完走了。
外边四张八仙桌旁坐着的那三十来个精壮汉子是接下来交易里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干，只要坐在那里吃吃喝喝就是威慑。
“可以先把酒摆上去让乡亲们喝着。”项阳道。
为了这次酒席项父专程在村小卖部里买了一整箱牛栏山。
“你催催那个老板。”项父站着不动。
项阳却摇头苦笑一下。项阳是不可能催促那李老板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项阳越显得焦急那李老板就越会看轻项阳，给的价钱也就越低。
好在李老板比项阳更焦急，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打个电话来问一遍项阳。
那只法国蓝龙还好吧？
项老弟，我已经出龙城市了。
那只法国蓝龙没卖给别人吧？
项老弟，我马上就到lh县了，有什么事一切等我到了再说，这期间千万不要把那法国蓝龙卖了。
......
终于，项阳精神一振，“爸，伯，那李老板已经到壶海镇，可以给乡亲们上菜了。”
“到壶海镇了？”项伯眼睛一亮，“小阳，你们三兄弟赶快去给乡亲们上菜。”
“得嘞。”项阳跟两个表兄弟立即往后厨走，在岩龙村摆酒席规矩特别多，接待泡茶的事情必须得最有身份的人去做，端菜打盘的事情却是小辈的。
村民们也不嫌等得久，看到那一桌子硬菜立即就开始胡吃海喝，还一个劲地夸项母饭菜做得好，项家人豪气。
项家人却站在一起并没有开吃，反而一个个脸色却越来越严肃。
“小阳，一会人来了你好好跟人说话。”项伯背靠在项阳家一扇开着的木门上，那门后边夹角处藏着鱼叉。
“嗯。”项阳平静点了点头，同样有些紧张。
很快，项阳就看到两辆汽车通过村里的泥巴路驶向自家的方向。
“两辆汽车？”项阳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口。
一辆亮黑的现代商务跟一辆深紫的玛莎拉蒂一前一后朝着项阳家开过来，在项阳家屋子外边胡吃海喝的村民们想不注意到都不行，一个个都停下筷子好奇地打量起那两辆豪车。
两辆汽车停在了项阳家不远处，从两辆车上下来一共三个人。
前边那辆现代商务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头发梳得像发哥演的赌神一样的胖子和一个瘦瘦的司机。
玛莎拉蒂上下来的则是个一身休闲装，外边还套着件拖到小腿位置的风衣的中年男子。
看到两辆车上一共只下来三个人项阳等人都松了口气，项阳更是连忙迎上去，“是李总吧？我就是项阳。”
那胖子看到项阳诧异了下，“项老弟你这么年轻？”
一听这话项阳就知道这个胖子就是李老板了，顿时笑意更浓，“李总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先在我这凑合一顿？”
李老板往项阳身后瞧了一眼，“你这是在摆酒席？”
“这不是有喜事吗？”项阳含糊道。
李老板点点头表示了然，在这种落后的渔村逮到一只价值百万的法国蓝龙确实是件值得摆筵席的喜事。
“我旁边这位就是我电话里给你介绍的那海鲜收购商张总，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应该已经见过面了，老弟你这位置挺偏的，要不是他我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你这，吃饭倒是不急，先看过法国蓝龙吧。”李老板道。
“张总好。”项阳礼貌向那个穿风衣的中年人问好，同时疑惑看着那瘦瘦的司机，任项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与对方见过面，怎么李总就说不用介绍了？
“不用那么见外，以后叫我张哥就行。”张启程伸手跟项阳握了握。
那个瘦瘦的司机则是尴尬道：“老板，我跟项老板没见过面，我上次到这收海参时项老板家一个人都没有，我是一路问路才找到他妈的。”
“哦，是这样啊！”李老板连向项阳介绍道：“这是我的兄弟老吴。”
“吴哥好，上次招待不周。”项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总，张总，我们先去看看那只法国蓝龙如何？”
“对，先去看看那只法国蓝龙。”听到这，无论是李超还是张启程顿时都是精神一振。
项阳领着李老板跟张老板朝里屋走去，外边村民们却议论翻了。
“咱老李也不是没见过轿车的人，他娘的，那啥车啊？咋看着就觉得贵气逼人？”
“啥车？肯定是豪车，项家这小子果然在外边认识了大人物，能够开这种车的非富即贵，肯定不是当大官的就是做大生意的。”
“瞧项家那小子跟人聊得有说有笑的，还把人给请进了家里，看来跟人关系不浅。”
十七章 去更远的地方开辟更深的渔场
几人进屋对那只法国蓝龙做了一些简单的测量确定项阳没说谎后，张启程就直接对项阳开出了三百五十万的天价。
在来的路上张启程跟李超就已经靠着项阳发过去的短视频商量好了，只要视频是真的，这只法国蓝龙就由张启程三百五十万买下，在水产市场展示一周后，连带着张启程手里的那块黄唇鱼鱼鳔，一共五百万转卖给李超。
这个价钱项阳当然同意，张启程当即就给项阳进行银行转账。
交易比项阳想象中要顺利得多，一直到手机上收到一条银行发来的转账信息显示项阳银行卡上到账了三百五十万项阳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感情之前项阳发动全家做了那么多准备全成无用功了。
不过项阳也不后悔，就算再重新来过一次项阳同样会做足万全的准备，人家跟你公平交易那是人家的道德，你要什么准备都不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的道德上，那阴沟里翻了船也是活该。
李老板跟张老板都没有要留下来吃饭的意思，交易一完成就立即急着要回去，走之前两人还顺便将项阳家里的海参跟剩余的一些梭子蟹全都带走了，价钱还是按照他们先前在电话里跟项阳商量好的价钱。
李老板他们来去匆匆。
岩龙村的村民们却轰动了。
有项辉那个大嘴巴子在，几乎是李超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村民们就知道了项阳今天在海底捕到的那只蓝色龙虾卖出了三百五十万的天价。
顿时渔民们就觉得自己手里正啃着的梭子蟹不香了。
一个个囫囵吞枣啃完手里正拿着的那个梭子蟹就跟项父提出了告辞。
项父也没劝留，他当然知道这些村民们在想什么，按照村民们的想法，既然项阳能够抓到蓝色龙虾，凭什么他们抓不到？只要抓到一个就能发财，这时候村民们哪还有心思吃饭，各个都是想下海去碰碰运气。
“来，他们走了我们自己吃。”项阳给大伯、三叔一人转了十万，给两个表兄弟也一人转了一万块后抓起一只梭子蟹笑道。
“我爱吃这个。”白得一万块的项辉眉开眼笑着抓向饭桌上摆着的那半只从中间切开的大龙虾，结果却被项伯一下就把手给拍了回去，就煮了两只大龙虾，每一桌上都只摆了半只，哪能够让项辉一个人吃了？
项母却笑眯眯看着项阳，“小阳，你把钱给妈收着，赶明儿妈帮你到lh县里看套房子，剩下的留着给你娶媳妇。”
“噗！”项阳被老妈的话给呛到了，嘴里那点梭子蟹肉差点全部喷了出了。
“怎么，你不愿意？”项母一下就不笑了。
项阳当然不愿意了，沿海地区房子的房价可想而知，lh县可不比岩龙村这种偏僻乡下，在岩龙村花个十来万就能建一栋屋子，lh县里房价得几万块一个平方。
项阳到手三百多万刚想大干一场，哪能就这样拿去买了房子？至于娶媳妇那更是没影的事。
“爸，妈。”项阳放下手里的梭子蟹，组织了下语言后才慎重道：“我想买条渔船回来。”
“买条渔船好啊！有条渔船往后才能更好的在海洋里刨食。”项父想也没想就答应道。
项阳眼睛一亮，还以为要废好大一滩口水才能够做通老爹的思想工作，没想到老爹这么通情达理。
“而且这个渔船啊要买就要买大的，因为这个渔船大啊，才能够捕到更多的渔获。”项父继续说着，听得项阳频频点头，老爹就是想得周到。
“全壶海镇做渔船手艺最好的就是隔壁岩江村的老周，明天我陪你上老周家走一趟，我们花一万块定做一条最大的渔船，再去镇里自己买个发动机装上。”项父终于把想说的话都给说完了。
项阳听了却一捂额头，好吧，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
“小阳，你怎么比妈还小气？我们现在手里不缺钱，听你爹的，这渔船要买就要买条大的，这渔船买了以后是有回报的，正所谓小钱不出大钱不入嘛！”项母见项阳捂额头还以为项阳是舍不得花上万块钱买一条大渔船回来。
就连项辉也投给项阳一个鄙视的眼神，赚了这么多钱竟然还舍不得花钱买条大点的渔船，真是个守财奴。
项晨也笑道：“阳弟，叔叔跟婶婶说得没错，这渔船啊就是要大点的才好，明天哥我也要去周师傅那里换条大点的渔船，一块去吧。”
好吧，这一家子这会倒把项阳给劝上了。
“你们理解错我意思了。”项阳却叹了口气，“我说的渔船不是那种小渔船，是真正的渔船，那种大渔船。”
“真正的渔船，大渔船？”
项父楞了一下。
项伯倒吸一口凉气。
项母更是瞪圆了双眼，“你是说电视里那种跟小山一样能够出海好多天的大型渔船？那，那得花多少钱啊！”
项阳一咬牙，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干脆就说清楚。项阳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想将手里的三百万全部投进去，买一条吃水最少100吨以上的中型拖网渔船。”
这话一出，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被项阳所展露的野心给震到了。
“吃水一百吨，那得多大啊？”项父觉得自己跟项阳已经聊不到一个频道了。
“小阳，慎重，慎重啊，我们先不说亏了咋办，买这么大的渔船你会开吗？”项伯也连忙劝道。
“会开，我在海洋大学上学时候就考到了相关的证件。”项阳如实道。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
最终还是项阳打破这个僵局，“买条小渔船只能在青龙弯里刨食，爸，大伯，哥，你们都是捕鱼的，应该知道青龙弯的渔业资源如何，丰富吗？不丰富，可你们知道整个海洋有多大吗？无边无际，它占了整个世界的百分之七十，这是一个根本开发不尽的巨大宝藏，里边的渔业资源永远也不会枯竭，但是要征服它，要获取它的宝藏，我们就必须得要有条具有远洋能力的渔船，去更远的地方开辟更深的渔场！”
十八章 赌上身家性命，搏一片天地
项阳最终还是没能够说服父母，在项父他们看来有三百万这辈子已经够用了，没必要再像一个赌徒一般去赌。
当然项父他们也没能够说服项阳，项阳向往的是在海上闯出一片广阔的天地来。
而且村子里世世代代都穷够了，正所谓穷人没穷根富人没富底一旦到了山穷水尽就必定会有人站出来带领大家开辟新的出路，如今青龙弯渔业资源枯竭，项阳觉得自己既然有能力站出来，那就有责任站出来带领村民们走向开辟远洋渔场，甚至是环球捕捞的道路。
一家人一餐饭吃得不欢而散，项阳借口饭后消食朝着海洋走去。
路上项阳遇到不少同样朝着海边走或者从海边扛着海货往回走的渔民，乡亲们看到项阳都是眼睛一亮，连忙朝项阳打招呼，项阳自然也是微笑着回应。
这其中还有不少再次跟项阳打探潜水器材消息的，项阳也不显得不耐烦，只要是项阳知道又能说的项阳一律都是知无不言。
当然，若是有村民让项阳帮着参考一下或给点意见要不要也买一套潜水器材回来时候项阳就微笑不说话了，项阳不是推销潜水器材的，他能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不能帮人做选择。
饶是这样村民们也缠着项阳老久才肯放过项阳。
继续往海边走的项阳隐隐听到身后传来村民们的念叨。
“书中果然有黄金屋啊，老项家这小子毕业回家一年不声不响的原来都是在做实地考察，你们看人家，一年不出手出手就是几百万，抵得别人打工几辈子的收入。”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就说老项家要发达了，你们不信，现在应验了吧？”
“可不是嘛，那蓝色龙虾幸好是项家那小子给抓到的，要是我们抓到了却不认识，拿到镇上百多块钱一斤卖了我估计等知道后得哭死。”
“要我说，这就是人家的见识跟本事。”
“对，就是这样，而且项家那小子仁义，发了财却没调子，对我们这些乡亲们也客气，说不定以后我们岩龙村也能出个像样的人物。”
......
项阳嘴角抽搐下意识就加快了脚步，貌似之前说读书没用说自己不争气的也是这批人。
到了海边，项阳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胸仿佛一下就宽广起来。张开双手猛地呼吸了一口略带潮湿的空气，项阳一个猛扎子就跃进大海在海底畅游起来。
项阳在海底的游动速度极快，自从得到神秘玉贝项阳就还没在海底全速游过，这一游就不知道游了有多远，直到项阳在海底看到一群色彩斑斓的细小海鱼才猛地停下。
“花斑连鳍？”项阳看着周围游过的一群身体大部分为绿色，中间有很多颜色的花纹、斑点，从各个角度看都很迷人的的彩色小鱼，一脑袋包的问号，“我这是游到琉球群岛了？”
花斑连鳍又叫七彩麒麟，它还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叫做皇冠青蛙，是一种细小且色彩鲜艳的海鱼，眼部大而突出，头部轮廓酷似青蛙，喜欢藏身在礁石附近。
花斑连鳍的主要产地大致分布在琉球群岛以南至澳洲海域。
非常有意思的是花斑连鳍虽然生活在在海洋却很不擅长游泳，游动速度甚至还没有螃蟹快，又因为身材细小缺乏攻击力，它们的食物非常单一，基本上就是还未成年的细小虾蟹与在海底不会游动的贝类。
花斑连鳍没什么食用价值，但因为漂亮的外表在水族馆很受欢迎。
项阳游过去随手抓起一条放到眼前看了看，随即又将其放了，虽然花斑连鳍能够作为观赏鱼使用，但海洋观赏鱼的价值普遍不如淡水鱼的观赏价值。
一是因为海洋观赏鱼上岸后要比淡水鱼更难养活，饲养成本太大缺乏群众基础。
二是海洋观赏鱼没有热带淡水鱼那么长时间人工养殖所积累的底蕴。
就拿七彩神仙鱼来说，这种普遍而又好养活的热带淡水鱼算是所有观赏鱼中最具代表性的了。
七彩神仙鱼是众多热带鱼中最受消费者欢迎的鱼种之一，几乎没有不卖七彩神仙鱼的热带鱼商店。
事实上最开始的七彩神仙鱼是圆形的，就身体的一侧有蓝色的花纹，是不太受消费者欢迎的。
经过人工培育后七彩神仙鱼才有了全身布满蓝色线条的改良品种，到现在更是人工培育出了番茄红、黄金七彩、蓝钻石、皇室蓝等十多个优良品种。
真正使七彩神仙鱼变得家喻户晓，广受消费者喜爱还是在改良出了梦见你这个品种之后。
梦见你七彩神仙整体金黄，体侧带有美丽的细小红色花纹，受全世界无数女人追捧而人气爆棚。
至于这花斑连鳍项阳就只能过过眼瘾了，在购船事情没解决前项阳根本提不起寻找观赏鱼出货渠道的心情，最主要的是这种鱼上岸后极难养活，项阳没功夫整日照顾这么一个娇贵玩意。
在海底游了一圈后项阳心情舒畅了不少，开始照着原路返回。
回到家，项父项母还在为项阳生闷气，项阳朝二老打了声招呼，项母抬眼看了项阳一眼又低下头去，至于项父则完全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项阳默不作声回了自己房间。
在回来的路上项阳就已经想清楚了，渔船不管是项父项母同不同意项阳都是一定会买的，而且要买就一定要买大的。
项阳回到屋里就开始联系各大船厂，询问各大船厂里各种渔船的各种参数，开始着手购船计划。
项阳准备直接绕过项父项母将生米给煮成熟饭先把渔船购回来再说。
整整一晚上项阳都在手机上与各大船商交流谈判，最终项阳选定了一艘总长39.5米、型宽7.1米，型高3.5米，吃水2.4米，总吨位高达207吨，航速11节，带引鱼灯、探照灯、声呐探测器的中型流刺网渔船。
这艘渔船售价550万，但厂家表示可以首付300万，剩余的250万以渔船本身做抵押每年50万分五年还清，不惜孤注一掷，赌上身家性命也要去搏一片天地的项阳在确认了厂家的真实性后毫不犹豫通过银行担保交付了20万元押金。
十九章 贺明德
昨天夜里一宿没睡，今天项阳自然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一直到中午项母叫项阳起床吃饭时候项阳都是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怎么，家里不让你买船你就一蹶不振了？”项母没好气看着一副没睡醒模样的项阳道。
“昨天晚上有些事情忙到有些晚。”项阳打了个哈欠，边挤牙膏边含糊其辞，显然是没准备告诉项母自己昨天晚上就把渔船看好了。
“赶紧洗把脸，一会妈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洗漱完后嘀嘀咕咕走到客厅的项阳突然眼睛一亮，“舅舅，你怎么来了？”
项阳的舅舅叫贺明德，比项阳只大了十岁。
贺明德十几岁就去了外打拼，在一支捕鱼船队里干了十多年，从一个普通水手一直做到了轮机长的位置，是项阳家一众穷亲戚里混得最好的，甚至在龙城内买了房子，项阳小时候的压岁钱有一半以上都是来自这位舅舅。
“好小子，连法国蓝龙那种东西都能搞得到，发了啊！”项舅给自己点了根烟，“我姐叫我来的，她说你要买艘渔船，跟舅说说你是什么个想法。”
“舅舅你的意思是？”项阳试探着问道。
项舅吐了口烟雾，一身紧身衣下的腱子肉一鼓一鼓，“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其实早就想买艘小型拖网渔船自己单干了，现在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不如我们两个合计合计？”
“舅舅你有什么想法？”项阳有点惊喜，也有点感动，没想到项父项母表面上反对自己买船，暗地里却已经开始为自己铺路。
“我的想法就是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大干一场，就怕你是小打小闹没那个胆。”项舅道。
项阳听了却频频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要干就大干一场。”
两人都确定了对方有购买大船的雄心壮志，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多了，项阳直接告诉舅舅自己已经确定了一条价值五百五十万元的大船，听得项舅瞠目结舌。
项舅觉得自己的想法就很疯狂了，他想项阳出资240万占八成股份，他自己出资60万占两成的股份，两人合资买上一条280万左右的渔船，留出二十万做日常开销。
没想到项阳更狠，直接将手里的钱都投进去不说，还贷了两百多万的款。
项舅在看过项阳给的那艘渔船的参数后也觉得性价比可以，最终俩人一拍即合当场便商量好，二人一共凑资600万，项阳算上贷款的250万共出资540万占整条渔船的九成股份暂领船长跟大管轮的职务，项舅出资60万占一成的股份，暂领大副跟轮机长的职务。
船长、大副、轮机长、大管轮这四个职务是每一艘远洋渔船上都一定要有的，而且必须得要登记在册，因为出了事情是要责任到人的，至于二副、三副、二管轮、电机组、水手长、厨师长这些职务倒是不做强制要求。
其中船长是整艘渔船的直接负责人，负责渔船的一切安全、生产和管理工作，对船上的所有人负责，需要遵守国际公约和地区性规定以及承担应尽的海洋义务，遇到应急情况时要果断而稳妥地处理各项事务。
大副主持甲板上的日常工作，需要协助船长做好安全工作，除此外值班、装卸、保养等工作都是大副负责。
轮机长是全船机械、电力、电气设备的技术总负责人。负责渔船的各项规章制度的执行，渔船上的任何设备出了任何问题导致的安全事故都是轮机长的责任。
大管轮一般是协助轮机长处理船上的各种问题的，轮机长出了问题大管轮一样要帮着背黑锅。
好在船长、大副、轮机长、大管轮这四个职务虽然都做有强制要求必须要有，但并未强制规定一个人不能同时担任两个职务，只要不是一个人把这四个职务全当了，登记人员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项阳跟项舅刚商量到这，项父提着半斤牛肉跟半斤卤鸡爪回来了。
项阳跟项舅看到项父都立即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要是让项父知道项阳为了购买这艘渔船不但将手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还往外欠了二百多万说不定会直接气晕过去。
“德子，在跟小阳聊呢？”项父道。
“嗯。”项舅搂着项阳的肩膀半开玩笑道：“小阳这孩子有魄力，以后我就跟他混饭吃了。”
项父看了项阳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舅舅在外边船队里一个月能拿过两万。”
项阳一愣，立即反应过来道：“爸，你放心，我不会让舅舅白干的，该给的钱我保证一分也不会少了舅舅的。”
“不用。”项舅却是一搂项阳肩膀，“姐夫，我跟小阳是一起买船，我跟他都是老板，哪有老板给老板发工资的？到时候要是赚了小阳跟我都发财。”
项父听到项舅这么说脸色好看了不少，但还是不太愿意搭理项阳。
项阳本还有话要说，但在项舅的眼神示意下将话给生生咽下去了。
诚然，项舅的话说得挺有道理，项舅跟项阳两个人都是那艘渔船的老板，渔船要是赚了钱他俩都能获得分红。
但是不管是项阳还是项舅都不是那种投了钱就吃干红的，他俩都是实实在在在渔船上担任了职务是要在渔船上干活的。
项阳没办法用一句你有股份你也是老板就把舅舅的劳动所得给抹杀了。
分红肯定要分，一个大副兼轮机长一个月该给的钱项阳也必须得要给，同样项阳自己的那份船长跟大管轮的工资项阳也不会客气。
项舅在项阳家吃了午饭就急匆匆走了，他急着要去船厂里把船给开回来。
至于项阳说的交付押金让船厂的人把船开到青龙弯再验货能节省一笔油钱的话项舅则完全当成了放屁，这么贵重一艘渔船虽然做工材质都相同，但其中肯定也会有一些细微的区别，不自己亲自到场看看项舅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项阳劝了两句没果后也就由了舅舅，他自己则穿上潜水服拿起一个网兜往海边走去。
二十章 比目鱼
到了海边项阳依旧没有划船，直接一个猛扎子就扎到了海里。
虽然项父有一艘小渔船，但那种人力划动的小渔船在项阳看来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反正这时候的青龙弯有潜水器材的只有项阳一个，村民们也不知道海底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到了海底项阳不怕有人能发现自己的异常。
项阳在海底穿过一座座“丛林”，到达一片海水非常干净清澈的海域。
这片海域似乎非常贫瘠，没有大到夸张的巨型藻类，也没有奇形怪状的珊瑚礁，细细的白沙铺满整个海底，连海草都十分稀少。
项阳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一把扯下脚上的套脚式脚蹼光着脚丫走在这片银色的海底沙滩上。
稀疏的海草导致这一片海域的海产也非常贫瘠，项阳放眼望去几乎只能见到些手指大小的海鱼与整个海底随处可见的扇贝悠闲共存，而且数量十分稀少。
“贫瘠也有贫瘠的好处，时刻上演着惊心动魄弱肉强食的海域是很繁华，但不属于它们。”项阳随手抓过一条身形只筷子粗但胆子大到甚至敢游到自己面前的红色小鱼后感叹道。
这种红色小鱼嘴里虽然长满了尖牙但因为身型细小几乎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项阳估计它们也是一种以扇贝为食的海洋生物。
项阳对这种红色小鱼不感兴趣，观察了一会就将手心这条红色的小鱼给放了，小家伙一挣脱项阳的魔爪立即就惊吓着游向远处仅一会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项阳笑了笑对此也不在意，在海洋内除了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少数几种捕食者外余下的绝大多数生物都生存艰难，千百万年来能够繁衍到今天的每种海洋生物都值得尊敬，这种毫无攻击力的小鱼能够在这种贫瘠的海域内依靠海底随处可见的扇贝形成一个独特的小型生态圈，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项阳继续往前走着。
“嗯？”项阳刚好像眼花了一下，看到前边有片海沙在动，连站住脚步仔细观察起来。
待看仔细了项阳却笑了起来，原来是一条比目鱼。
比目鱼是一种算是廉价的海鱼，随处可见，市场价一般在二十块钱一斤左右。
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比目鱼的喜爱，因为它的肉质十分鲜美且蛋白质含量十分丰富，最主要的是吃比目鱼不用担心被鱼刺给卡住，是一种非常适合小孩子吃的海鱼，人们甚至给它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俗名——多宝鱼。
其实比目鱼也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海鱼，它能像变色龙一样根据周围的环境改变自己体表的颜色，将自己给伪装成海底沙石的样子。
一旦比目鱼改变体色，利用沙子作为辅助让自己融入环境进入伪装状态靠肉眼是很难发现的。
项阳之所以能够发现这条比目鱼并不仅仅是因为项阳在海底的视力特别好，还因为项阳发现的这条比目鱼此刻正在进行捕食。
只见它优哉游哉地躺在沙滩上用沙硕盖住全身，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一条红色的小海鱼一直游到了它的身边它才猛地张开嘴巴。
可能是动静太大惊到那条红色的小海鱼了，小鱼在比目鱼张开嘴的一瞬间就立即朝惊慌而逃。
捕食失败的比目鱼也不气馁，继续优哉游哉趴在海底抖动身子用海沙将自己埋住等待猎物下一次送上嘴边。
项阳笑呵呵走上去将这只比目鱼从沙滩内“挖”出来装进自己的网兜里，值不值钱是一回事，好不好吃是另一回事，今天晚饭一道蒜蓉煮多宝鱼项阳已经提前确定了。
项阳本就喜欢这片海域平静的环境，发现一条多宝鱼后项阳更不急着离开这片贫瘠的海域了，在海底仔细地搜寻起来。
比目鱼体内没有鱼鳔游动速度很慢，又没有锋利的牙齿抵御外敌，将自己影藏起来不但是比目鱼的捕食手段，也是比目鱼的抵御手段，毕竟影藏起来的比目鱼很难被捕食者发现，一些强大的掠食者就算经过一般也不太会注意一片“沙滩”是不是很好吃。
但那只相对于一般的海洋猎食者而言，一个比目鱼族群往往只要有一只被渔民这种智慧型“掠食者”给发现了那对整个比目鱼族群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
对渔民而言简直就没有比趴在海底一动不动的比目鱼更好抓的鱼了，只要看仔细了一抓就是抓死的。
当然，比目鱼同样不是指单一的一种海鱼，而是一个庞大的比目鱼家族，在整个庞大的比目鱼家族里也不是每种比目鱼都像项阳现在正抓着的这种比目鱼这么废。
比如大口鲽，那种长着一嘴铁齿钢牙能够在海底进行远距离迂回游动的比目鱼别说项阳了，连鲨鱼见了都要惧怕三分。当然，惧归惧，真遇上了鲨鱼照杀无误。
这一片贫瘠海域可能是因为没有天敌的存在，项阳惊喜发现生存的比目鱼竟然十分多，基本上每走几米就能够发现一条将自己给埋藏在沙石底下的比目鱼。
哪怕项阳只挑一公斤以上大的抓也几分钟就抓了有十几条将整个网兜塞得满满的。
饶是比目鱼不值钱，批发出售只能卖十来块一斤这种来钱速度也很快了，心情大好的项阳当即就决定游回岸边将老爹的那艘渔船拖来拉一整船的比目鱼回去。
回到青龙弯，大家看到项阳穿着潜水服下去没多久就捕捉了满满一网兜的比目鱼回来一个个都羡慕得不得了，心底对也购买一套潜水服回来的念头更是坚定了不少。
“阳哥，运气不错啊，这比目鱼单个来卖虽然不太值钱，但趴在海底不动一抓就是一大群。”有个跟项阳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盯着项阳腰间的网兜眼睛都快直了。
比目鱼虽然在镇上只收**块钱一斤，但项阳腰间的这一网袋少说也有二十多斤，下海不到半小时就有近两百块的收入也难怪这青年羡慕。
项阳笑了笑，“以后你要是捕捉到比目鱼也可以卖给我，我出九块钱一斤收购，虽然跟镇上收购的价格差不多，但这些廉价海鱼确实是没什么钱赚，全当给行个方便。”
每个地方的水产收购商们都是越珍贵的海鲜就吃水越深，像比目鱼这种不太值钱的海货反而给的价钱比较公道，这种对外零售都只能卖到十几二十块钱一斤的比目鱼，张启程给项阳的收购价格是十块钱一斤，项阳给出九块的价格可算是真的没什么利润可图了。
二十一章 激情燃起来了
那青年讪笑了下不再做声了。
像梭子蟹、大龙虾那些较珍贵的海产品项阳收货价格明显远高于镇上，渔民们要是捉到了没二话说肯定是送到项阳这里。
但项阳并不是所有海产品都收的，像扇贝、生蚝、鱿鱼这些便宜海货项阳是不收的。
并不是每个渔民出海都能够捕到珍稀海货的，绝大多数的渔民还得靠捕捞数量众多的廉价水产过日子。
渔民也怕惹怒了镇上的水产收购商以后直接不收他们岩龙村的货了，那样一来所有的廉价海货都得烂在渔民自己手里。
在项阳跟镇上收购价钱差不多的情况下渔民是不会优先选择项阳的，他们需要讨好镇上的海鲜收购商。至于项阳说的提供方便？村民们不差这点方便。
没跟村民们闲聊几句，项阳就往海洋划着项父的渔船往那片盛产比目鱼的海域驶去。
项阳没真将渔船一直划到那片海域才停下，只划了二十来分钟自觉海岸上的渔民看不到自己跟渔船后项阳就不管小船了，任渔船在海面上漂着，项阳自己则一跃跃下了海底朝着那片海域游去。
项阳再次回到这片海水非常干净清澈的海域，光着脚丫走在细软的海底沙滩上，目光仔细搜寻着沙滩的每一处可疑之处。
每当看到有一公斤重以上的比目鱼项阳就立即将其从沙滩内“挖”出来抛进网兜里，网兜装满才游回海面将网兜里的比目鱼倒进渔船。
项阳来来回回跑了十多趟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不是那片海域的比目鱼被捉光了，而是项父的那艘渔船装不下了。
项父的渔船是那种最小号的渔船，三四百斤的渔获再加上个百多斤的项阳吃水已经很深，要是项阳再往船上塞比目鱼，等到项阳划船回去的时候可能稍微一点海浪就能将整条渔船掀翻在海里。
渔获虽然满仓但项阳却没有急着回去，单手抓着一条两斤多重的比目鱼继续光着脚丫走在这片海底沙滩上像是在寻找什么。
项阳手上抓着的是条眼睛长在左侧的比目鱼，他在寻找一条眼睛长在右侧，大小也跟手上这条差不多的比目鱼。
比目鱼的身体非常扁平，扁得像是半条需要两只凑在一起才是条完整的鱼，加上它们又经常趴在海底鲜少移动，于是就人误认为比目鱼必须得一雄一雌两条鱼紧紧贴在一起才能游动，游动的时候两条鱼有眼睛的一侧在外，没眼睛的一侧紧贴在一起，这种说法完美的“解释”了为何有的比目鱼眼睛在左有的比目鱼眼睛在右。
这种错误的认识到今天虽然被推翻，但鹣鲽情深比目双`飞的说法却留了下来而且被人广为接受，每当两条大小形状相同，眼睛又分别长在左右侧的比目鱼凑在一起立即就能身价倍增，从一种廉价的食用海鱼一下跃升成珍贵的观赏鱼。
项阳对能不能找到一条大小形状与手中这条差不多，眼睛又长在右侧的比目鱼心底其实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比目鱼的种类很多，眼睛分别长在左右侧的比目鱼虽然外表及其相似，但事实上它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生物，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叫比目鱼。
项阳也是看到这片海域的比目鱼数量极多这才有了试试运气的想法，事实证明是项阳想多了，即便这片海域很适合比目鱼生存繁衍，但也没适合到能容纳多个比目鱼族群共同生存的地步。
又在海底逛了一圈，项阳记住这片海域的位置终于上船了。
好家伙，这片清澈而又盛产比目鱼的海域范围比项阳想象中还要大，这种宝地必须要记下来，等购买的那艘大船回来了拖网进行捕捞还需要耗油，这种趴在海底一动不动有套潜水服就能下水去捡的多宝鱼绝对不能放过。
可惜项阳没带手机，不然随便打开一款聊天软件用大号给小号分享一个位置定位下次开大船来一定能轻松找到，至于现在项阳则完全只能够凭借记忆了。
饶是这样项阳也已经很满足了，轻轻松松就捕捞到三四百斤的多宝鱼能赚上三四千块钱，而且完全没任何的成本可言。
就是将小船给划回去有些辛苦，载着这么多的渔获渔船吃水很深，要将渔船划回去需要一定的技巧，要是用力过猛一个搞不好都有翻船的可能。
来的时候只划了二十来分钟，回去的时候硬是划了个多小时还没靠岸，项阳差点累到虚脱。
好在一靠近青龙弯就立即有眼尖的渔民看到了满载而归的项阳。
大伙一看项阳划着船出去一会就拖着满满一船的渔获回来了一个个忙上去帮忙。
“小阳，你这是找到多宝鱼的老家了吗?这么会功夫就抓到满满一船？”一个老渔民帮着项阳把多宝鱼给抬上岸时问道。
“没有，就这一小群，应该是从别处游到我们青龙弯来的，差不多被我一网打尽了。”项阳确实是找到多宝鱼的老巢但不敢说出实情，那片海域离青龙弯太远了，要是说出实情项阳根本就没办法解释自己这一会儿功夫是怎么跑到那去的。
“小阳，你这一趟又赚了三四千吧？这海底的资源就有这么丰富？”又一个帮忙搬货的渔民问道。
“运气，运气。”项阳连道。
“运气个屁，大伙都舍不得花钱买潜水器材就你小阳敢买，这是你的本事，娘的，我不管了，小阳，你帮叔也搞套潜水器材回来，叔不要你说的那种小瓶子的，就要你现在用的这种，四千块对吧？叔待会就上镇上去取钱。”
面对村民的这种话项阳只能用讪笑来回应，然而村民们却像是说上瘾了。
“阳哥，你帮我也搞一套，我用那种小瓶的就够了，钱我今天晚上给你送你家里去。”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小阳，你帮老伯我也弄个大套的回来。”
......
渔民们亲眼目睹项阳穿着那套潜水器材每次出海都能赚得铂满盆满哪可能真的不眼红？这次有人率先请求项阳帮忙弄一套潜水器材回来后一个个顿时都像是把激情给点燃了，纷纷争先恐后请求项阳也帮自己弄一套潜水器材回来。
二十二章 心中没有那片海所以看不到海
渔民们热情高涨，项阳却不得不给大伙浇上一盆冷水，“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以前青龙弯的渔业资源也很丰富，可是随着这些年的捕捞渔业资源现在怎样？如今青龙弯海域海底的水产相对来讲是丰富一些，可如果大家这么一窝蜂的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被捞光，到时候可能连买潜水器材的本都回不来。”
渔民们都眼巴巴看着项阳，觉得项阳说的有些道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阳哥，那你说咋办？整个青龙弯海底的渔获你一个人全包了，然后大伙看着你发财？”一个村里的小年轻气道。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项阳也不再劝了，“那成，你们想要买潜水器材的这两天都可以去找村长，我会把购买潜水器材的渠道告诉村长叔，不过有些话我得跟大伙提前说清楚，这个潜水器材可不是我让大伙买的，亏了折了可怪不到我的头上。”
项阳没想到自己说了气话，村民们却反而一个个眉开眼笑起来，纷纷一边卖力夸赞着项阳仁义，有钱能让大家一起赚，一边催促项阳快点去告诉村长叔购买潜水器材的渠道。
看到这幕项阳顿时连心里仅有的那点气也消了，眼界决定一个人的高度，村民们的眼界就只有青龙弯这片方圆海域，即便面朝大海也只能够看到一片小小的青龙弯，他们看不到外边那片无边无尽的大海。
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项阳即便是气消了也不会再说劝阻的话，那纯属吃力不讨好。
人只有认清了现实确认当下已经山穷水尽，才能抛弃固有认知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通天大道。
当然，项阳不再劝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青龙弯的海底确实还有些渔获，第一批购买潜水器材的渔民们确实能赚点，至于第二批、第三批乃至更往后还认不清现实的，折本了也是活该，这是每条新航道、每片新渔场开辟前所必然要经历的淘汰旧人旧事物。
项阳不想再在这听这些渔民违心夸赞自己，直接花二百块钱请了四个年轻力壮的渔民帮忙把全部比目鱼用大塑料桶装好扛回家去，自己则好去趟村长家，那四个被项阳选中的渔民立即一阵眉开眼笑，拍着胸脯跟项阳保证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全部多宝鱼送回项家。
在村长家的院子里项阳找到正在嗑海瓜子的村长大叔，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来意。
村长大叔听项阳说完先是大喜，这些天他是挨家挨户给村里各户人家做思想工作，就是希望大家能都买套潜水器材回来以后日子好有奔头，结果效果却很是不佳，村民们都被潜水器材那昂贵的价格给吓到了，没想到项阳只在海里溜达了一圈就将村民们的热情度给调动了。
但随即村长大叔又忐忑起来，“小阳，你说要是村里大伙都买了潜水器材，这日子能有些奔头吗？”
“肯定不能，三十套以内短时间还能赚点，超过三十套潜水器材能不折本就不错了。”项阳摇头道。
村长大叔一听顿时急了，“这可怎么办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控制好购买潜水器材的数量，让一部分村民先赚上一笔再说，可这个潜水器材的购买数量村长叔你能控制得了吗？”项阳反问道。
控制潜水器材的数量这是不现实的。现在是市场经济，当村民亲眼目睹第一批购买了潜水器材的都赚了后能不跟风才怪了。
“小阳，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
“有。”
村长大叔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项阳竟然真有想法，顿时就眼睛一亮。
项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聚集小钱，齐办大事，只要能将村民们发动起来就能集资购买大船，到更深的海洋去开辟全新的渔场。”
村长大叔的眼睛黯淡下来，牵强笑了笑道：“这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项阳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就搞远洋捕捞对岩龙村来说条件确实还不成熟。
试想让买入一套几千块钱的潜水器材都要三思而后行的村民集资几十上百万买入一条中小型拖网渔船回来，这想法现实吗？
海洋是一座巨大的宝藏，但那宝藏只属于有大无畏冒险精神的人。
项阳告辞了村长大叔，回家打了个电话给张启程。
张启程接到项阳的电话有些兴奋，半开玩笑道：“项总这次又有什么好货要关照俺老张的？”
利用那只法国蓝龙张启程布了一个很大的局狠狠炒作了一把，虽然按照约定那只法国蓝龙是一定要卖给李老板的，但圈内却都知道了张启程搞到了一只**国蓝龙的消息，着实让张启程在圈内人气更上了一层楼。
听到张启程这么说项阳反而不好意思了，含蓄道：“张总您就别拿我开刷了，只是些不值钱的比目鱼，不过都挺肥的，每只都超过两斤重，总共接近四百斤的样子，张总你看要我将货送到哪里？”
张启程一听是比目鱼而且只不到四百斤一下就失去了兴趣，“一会我短信发给你个地址，老弟你帮忙喊辆货拉拉送过去就行，到了那边我的人验货后会直接把钱打到你的卡上。”
“好，那我一会就给你送过来。”张启程失去了兴趣，项阳却乐呵呵挂断了电话。
约了辆货拉拉，项阳将比目鱼还有数量不多的梭子蟹、大龙虾全部搬到货拉拉车上就想撒手不管了，项父却提出要跟车走。
这些渔获到了对方那都是需要再过一遍称的，项阳相信对方的信誉不会在称上动手脚项父却信不过。
项阳摇了摇头，老爹当张启程的海产批发城是镇上那些小商小贩呢，生意能够做到张启程这个地步，那是将口碑看得比命都重要，信誉更是早就已经融入到了企业文化骨子里的东西。
不过项父愿意跑项阳也不拦着，反正想拦也拦不住，大不了就回来时候浪费几十块钱车费而已。
目送项父坐在货拉拉副驾驶上远去，项阳回到自己房间再次登录了京东商城。
二十三章 虎耳菇
不止村长大叔要为村民们订购一批潜水器材，项阳自己也得再订购一批潜水器材。
到时候等项舅将渔船开回来了，项阳就不仅可以开着渔船进行远洋拖网，还能在渔船停下来时候带领水手们进行潜水捕捞。
项阳一口气订购了二十套潜水器材，渔船虽然现在还没开回来，但项阳觉得有些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可以进行了。
只是最紧缺的人手问题项阳却急不来，一艘中型远洋渔船并不是说有项阳跟项舅两个人就能够开得动的，不说甲板上帮忙清理渔获的普通水手，光其中操作各种设备的技术人员就需要好几个才能让渔船进入正常工作状态。
吃过午饭项阳划着渔船再次出海，项阳跟项舅预算的五十万备用资金项阳仔细核算后发现根本不够用，不说渔船本身就是一个吃钱的油老虎，光招募水手每个月就得消耗一笔庞大的资金，项阳现在身上的压力很大，必须得要在项舅将渔船开回来前尽可能的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项阳还是将渔船划到岸上渔民看不见的地方就下海畅游起来。
这次项阳换了一个方向游，这个方向的海底光景跟项阳上午到达的那片海域光景比起来截然不同。
海水还是那么干净清澈，但漂亮的珊瑚礁遍布可见，海底还长满了肥硕的海草，各种好看的鱼群穿梭在海底珊瑚礁丛中，不时有掠食者在项阳面前展露美丽海洋中凶残的一面。
项阳左看看右看看，一边搜寻着值钱的海货，一边观赏着沿途的风景。
四处张望的项阳突然看着一个方向眼睛亮了起来，只见那个方向的海底隐约可看见无数的蘑菇，那些蘑菇就像画家颜料盘里的颜料打翻散布在海洋，它们有迷人的色彩，红色、橙色、紫色和绿色。
“真的是虎耳菇。”游近看清后项阳顿时心中大喜，一般颜色鲜艳的蘑菇都是有毒的，但虎耳菇却是无毒的。
虎耳菇非但无毒，还是一种珍贵的美食，这种蘑菇喜欢生长在中度水流的珊瑚环境，可和某些小鱼共生，只要拥有适当的生活环境及足够的空间，均能生活得很好。
虎耳菇有很多种不同的颜色，根据颜色可分为不同的品种，价格也大不相同。
其中橙色的虎耳菇是最常见也最不值钱的，绿色的的虎耳菇属于蘑菇珊瑚的一种通体很硬是硬质蘑菇珊瑚，紫色的虎耳菇可做观赏品，其迷人的外表深受很多女孩子喜爱，在淘宝上就有得卖，可花几十块钱买朵回来送给心仪的那个女孩。
红色的虎耳菇比较稀少，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食材，早些年陆地野生红蘑菇还不值钱的时候经常有人拿野生红蘑菇晒干了冒充红色虎耳菇，这些年陆地红蘑菇价格飙升到将近两千块钱一斤倒是没人再拿那种极品山珍来冒充红色虎耳菇这个海味了。
不过这并不就是说红色虎耳菇就不值钱了，相对来讲其实红色虎耳菇的价格比大红菌的价格更贵，因为不管大红菌还是小红菇都不打秤，一两斤大红菌就能装满一篮子，而从水里捞上来的红色虎耳菇是非常打秤的往往一斤红色虎耳菇就那么一小菜碗的样子。
“确实是虎耳菇，而且其中红色的还不少。”项阳确认后立即动手，专挑一些个大的红色虎耳菇进行采集。
采集的时候项阳小心翼翼，红色虎耳菇跟大红菌、小红菇一样都是破了相就身价大跌的娇贵玩意，项阳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粗鲁举动造成自己大笔的经济损失。
大约过了十分钟，项阳只采集了半网兜左右的红色虎耳菇就开始往海面上游，捉比目鱼的时候项阳可以尽量将比目鱼往网兜里塞，但采集这种珍贵的红色虎耳菇时候项阳却生怕狭小的网兜空间将虎耳菇给挤坏了，连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
项阳乐此不疲地来来回回一连采集了过百斤的红色虎耳菇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其实渔船上还有大把的空间在，只是再多恐怕放在船舱最底层的那些红色虎耳菇就要被压坏了有些得不偿失，项阳完全可以先将这些运回去，然后记住这个位置等下次再来。
项阳回到青龙弯时候上午出去打鱼的渔民们也都划着渔船陆续回来了，路上项阳居然遇到了左胖子这个家伙。
左胖子的渔船吃水挺深看样子似乎今天是个大丰收。
项阳看到左胖子了左胖子自然也看见了项阳。
瞥到项阳渔船的吃水线左胖子顿时就乐了，扯着大嗓门隔着老远就喊道：“阳哥，今天白漂了？”
白漂的意思就是在海上白漂了一天什么也没捞到，项阳瞥了眼自己渔船底下铺满的一层红色虎耳菇懒得搭理左胖子。
项阳不说话左胖子却当项阳是默认了，顿时幸灾乐祸道：“阳哥，原来你也有出海捕不到鱼的时候啊!猜猜，我今天捕到些什么？”
项阳翻了个白眼，继续划船。
左胖子边将船往项阳这边划边得意道：“是马头鱼，好家伙，几网下去捕了有四五百斤，兄弟我今天发大财了。”
听到是马头鱼项阳这才略带惊讶看向左胖子，“你这运气可以啊！”
马头鱼是我国南部沿海地区一种比较常见的海鱼，肉质非常鲜美，冷冻死鱼都能卖到二三十块钱一斤，鲜活的野生马头鱼在海鲜市场通常能够卖到七八十块钱一斤比梭子蟹还值钱，左胖子说自己捕了有四五百斤，那哪怕卖到镇上的海鲜收购商手里也能卖上万元，难怪左胖子这么兴奋。
“我运气一向的好，阳哥，今天晚上要不要送条马头鱼给你回去打打牙祭？”左胖子故作豪气道。
“呵呵，是想让我收购马头鱼吧？”项阳一语道破左胖子的小心思。
左胖子心思被项阳给道破也没一点的尴尬，反而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继续划着渔船往项阳的边上靠。
左胖子的渔船比项父的渔船要大上一点，船身也要高上一点，左胖子将渔船划到项阳渔船旁边居高临下朝着项阳的船舱里望了一眼，他觉得自己今天终于能在项阳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了。
“我勒个靠，红色虎耳菇！”左胖子一个没站稳直接从船上摔下海去，从水底钻出来连船桨都不顾了就大声惊喊道。
二十四章 天不公，男儿自强自取
“回你自己船上。“项阳将船桨一横挡住要往自己船上爬的左胖子。
左胖子这才悻悻然爬回自己船上，但目光却忍不住地往项阳船上瞟。
两条渔船并排划向青龙弯海岸，左胖子时不时找项阳搭话，“阳哥，这红色虎耳菇在镇上收购都能收购上千块钱一斤，你去卖能卖多少钱一斤啊？”
“都差不多。”项阳没想过自己能把这些红色虎耳菇卖出比镇上高太多的价钱，如虎耳菇、蓝鲫金枪鱼、中华景秀大龙虾这些普通渔民都能耳熟能详的最顶级海货的价格早就被炒了起来，便宜了谁都不会卖，外面收购跟镇上收购价格都是差不多的。
左胖子听项阳解释完后心底反而更羡慕了，“阳哥，你这一船能赚多少钱啊？”
“十来万吧。”对此项阳倒是早估摸过了。
左胖子一听，饶是早有心里准备也惊得眼睛都瞪圆了，惊羡不已道：“十来万，我要是出海一趟也能随随便便拖回来一船价值十来万的海货，我要去最好的会所，点十......不！一百个妹子！！！”
“你想转行当广场舞领舞？”项阳问道。
渔船靠岸，项阳看到沙滩上聚集着一大群人围在一起。
“出事了？”
“看看去。”
项阳跟左胖子相视一眼，都二话不说连渔获也不管了就往沙滩上跑。
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左村长在沙滩上摆了一张桌子，正在登记什么。
项阳跟左胖子顿时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就好。
在海洋扒食的人大部分都很团结，两个人一同赶海就算这两个人在陆上有恩怨，一旦有一个在海里出事了，另一个也会奋不顾身去救援，这是渔民们经过千百年磨合才总结出的生存法宝，已经沿袭了世世代代。
“爸，你在干啥呢？”左胖子见不是有人在海里出事了顿时就活跃起来。
“我在登记要购买潜水器材的套数，你的那套我已经给你登记了，没你小子的事。”左村长抬头看了眼，见是左胖子跟项阳一起回来了暂时停止手中的工作笑呵呵道：“你们两个今天的渔获怎么样？”
“潜水器材？爸，你要给我买潜水器材？”左胖子高兴地问道。
左村长装作脸色一沉，“我问你今天的渔获。”
左胖子顿时咧嘴一笑，知道自己的一套潜水器材是跑不了了，说起渔获时候也更加兴奋，“丰收，大丰收啊，爸，你看我那渔船吃水，全都是马头鱼，整整一渔船的马头鱼。”
马头鱼？人群顿时哗然，在场的都是老渔民了，根本不需要看货只需要看左胖子那艘渔船的吃水就知道渔获至少有四五百斤，等于左胖子今天的收入绝对破万了。
“小阳，看来你下午的运气不行了啊！”有渔民看了左胖子渔船的吃水后不可避免地就看向一旁项阳的渔船，发现吃水非常浅后顿时朝项阳打趣道。
左胖子一听这话顿时更乐了，看来要被打脸的不止是他一个人了。左胖子在海上就说过跟那村民类似的话，到现在还觉得脸疼呢。
项阳笑了笑，“捞到一点好东西，量不是很大。”
好东西三个字顿时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大家都眼巴巴看着项阳期待项阳的下文，他们可是知道项阳之前已经从海底捞上来过手臂粗的大海参、法国蓝龙这些珍稀，这次项阳又说捞到好东西了那将会是什么宝贝？
“小阳，又捞到什么好宝贝了说出来听听？”左村长问出了大伙心中的疑惑。刚刚发动村民们买了潜水器材的左村长现在不怕项阳捞到好货，就怕项阳捞不到好货，他需要项阳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把螃蟹展示出来给村民们一注更强的强心剂。
“算不上宝贝，就一点虎耳菇。”项阳谦逊道。
“是红色的虎耳菇，至少上百斤铺满了整艘渔船。”左胖子补充道。
“嘶！”
周围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谁不知道红色虎耳菇能值上千块钱一斤？至少上百斤的红色虎耳菇那岂不是，岂不是......
“小阳，你这出去一趟收入超过十万块？”左村长震惊道。
项阳只能讪笑：“运气，都是运气。”
“阳哥，这海底还有虎耳菇吗？”一个年轻渔民眼巴巴看着项阳。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竖起了双耳，双眼满是渴望看着项阳。
“有的，而且还有不少，不过那儿水比较深，等你们潜水器材回来了我带你们下去。”项阳根本没有一点私藏的想法，那片海域离青龙弯不远就算项阳不说渔民们自己也能够找到，无非就是多花些时间罢了，项阳干脆卖村民们个好。
而且项阳也想让村民们尝到海洋宝藏的甜头，快速积累些资金好将来能跟上自己的步伐一同走向远洋捕捞的道路，去开辟新航道、去寻找新的渔场、去环球捕捞，去跟澳洲大陆的渔民抢澳洲大龙，去北海道渔场拖一网肥硕鲜美的鲱鱼，下南洋打捞珍珠......
我国自古有地大物博的美称，地是真的大，然而物是真的博吗？
北海道渔场寒暖流交汇，使浮生生物繁盛为鱼类生存提供了丰富的饲料，我们的近邻哪怕光靠着这么个北海道渔场就能称的上是渔业大国，而我们坐拥庞大的海洋疆域，内陆的普通百姓却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几次海鲜。
纽芬兰渔场、北海渔场、秘鲁渔场......这些闻名于世界的渔场没有一个是我们的，天不公，男儿自强自取，项阳自得到神秘玉贝起就从未想过要在领海内与自己的同胞们争夺渔业，更没想过要在青龙弯掠夺村民们的生存资源。
项阳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更为广阔的公海，他梦想着有一天能亲率一支能纵横四洋的庞大船队捕出国门，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在领海内开辟出一片闻达世界的渔场，他梦想着有一天离岸数千里的内陆也能餐餐吃上味道鲜美的海鲜。
二十五章 坚实的后盾
渔民们可不管项阳有什么梦想，他们只知道项阳愿意将一片盛产虎耳菇的海域分享给他们，他们只知道项阳愿意带他们一起发财，顿时一个个都对项阳千恩万谢，争先恐后要帮项阳把他采集到渔船上的红色虎耳菇运回项家。
项阳也不矫情，随便招呼几个年轻力壮的渔民一人拿点就把全部红色虎耳菇拿起往回家的方向走。
被项阳点到的村民一点怨言也没有，反而兴高采烈跟过年了一般。
青龙弯附近有片海底盛产虎耳菇的海域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般快速传遍整个岩龙村，村民对购买潜水器材的热情再度高涨，光在左村长那已经登记交钱了的就有超过一百套。
项阳倒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自从在青龙弯附近海域底发现了虎耳菇后项阳就不会再担心村民们购买潜水器材后会不会折本的问题。
项阳回到家正准备用淡水洗个澡就听到屋外有人喊自己。
出门一看，原来是左胖子拖着他今天捕捞到的马头鱼过来了。
马头鱼在海鲜市场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高端酒店里马头鱼不太上得台面没几家酒店愿意收，批发市场不愿意花大力气养活不算很值钱还很容易死的马头鱼。
马头鱼张启程的海鲜市场也收，不过只收冰冻的死鱼，左胖子拖过来的这些马头鱼还很鲜活，要是当冰冻死鱼卖了明显吃亏。
“唉，我帮你问问吧！”项阳架不住左胖子的哀求，无奈之下只好掏出手机打电话问问李老板。
“喂，项老弟，今天怎么打电话给老哥了？”李超跟项阳通过几次电话后通讯录里已经存下了项阳的名字，没等项阳开口就知道了电话是项阳打过来的。
“又搞到点好东西，顺便还想请李总帮个小忙。”项阳笑道。
“哦？”
李老板哦一个字后就没了下文，项阳只能继续道：“李总知道虎耳菇吧？我搞到一批虎耳菇，大概百来斤的样子，李总您要是感兴趣话后续应该还能搞到不少。”
李老板一听是虎耳菇立即来了兴趣，“什么颜色的？”
“要不是红色的我敢把电话打到李总你这吗？”项阳半开玩笑道。
“哈哈，项老弟真会开玩笑，老哥的电话随时都欢迎你打过来，这批虎耳菇我全要了，往后的我也全包了价格一千二一斤老弟你看怎样？对了，你刚说要老哥帮个忙，什么忙尽管说。”
虎耳菇在镇上只收一千块钱一斤，李老板能给出一千二的价格项阳当然满意，项阳也知道虎耳菇的的价格在市场上已经很透明化了，虽然是贼贵的一个东西，但各个环节中间商的利润空间都很小。于是项阳顺势就把还有四五百斤鲜活马头鱼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李老板显然也知道马头鱼在海鲜市场上所处的一个尴尬位置，但听到项阳说只有四五百斤的量后李老板没丝毫犹豫就答应以40块钱一斤的价格将项阳手里的马头鱼全部收购了，他的酒店里除了高档餐厅还有自助餐厅，马头鱼上不了高档餐厅但上个自助餐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跟李老板通完电话，项阳这才没好气看向左胖子，“35块一斤，愿意卖就自己去过秤，不愿意卖就赶紧拉回家去。”
左胖子刚刚也隐约听到项阳跟李老板的聊天内容了，知道项阳真的只赚了自己一点辛苦费连忙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
项阳看着去忙的左胖子微微摇了摇头，其实这笔生意项阳是连辛苦费都没赚到，因为马头鱼上岸后很不好养活，送到李老板酒店的路上死上几条，再加上运费就已经没利润可言了，更别提这其中还搭上一个欠李老板的人情。
洗完澡出来项阳又叫了辆货拉拉，将秤好重量的红色虎耳菇跟马头鱼一股脑地给塞到货拉拉上给李老板送去。
要是让项父回来知道项阳直接把一车比那多宝鱼还贵重十好几倍的海货就这么送出去了还不知道得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项阳却根本所谓，做生意诚信都是做出来的，对方面对法国蓝龙那种宝贝都没耍任何滑头，又岂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坏了名声？
果然，等货拉拉司机将货送到李老板的酒店，前一刻项阳刚接到货拉拉司机的电话说货送到了，下一刻项阳手机里就收到一条银行的转账通知，李老板打过来的钱甚至比项阳自己估算的还要多上几百块。
晚上项父回家，带回半斤酱牛肉。
饭桌上项父听到项母说他上午刚走，下午项阳就采到一批红色虎耳菇而且已经送出去还进账了十来万后脸上表情非常难名。
“小阳。”项父有些支支吾吾。
“怎么了？爸。”项阳边往嘴里扒拉着酱牛肉，边奇怪地看着项父。
“你那潜水器材能不能给爸也搞套回来？”项父问道。
项阳顿时哑然，原来项父也对那光怪陆离的海底动心了。
不过这是好事，连现在每天坐在家里收海货就有丰厚利润进账的项父都动心了，别的渔民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发现了一片产虎耳菇的海域排除了渔民购买潜水器材会折本的后顾之忧后项阳也巴不得大家都买一套潜水器材回来。
在项阳看来现今阶段一套潜水器材就好比一颗野心的种子，这颗种子播种下去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浇灌，只要让村民们尝到了海洋宝藏的甜头，项阳就有信心让这颗种子成长为一支放之四海都足以举足轻重的庞大船队。
“好，等过一阵我帮你弄一套回来。”项阳没有拒绝项父的要求，也没有说村长叔那现在正在集中采购。
项父这辈子还没要项阳办过什么事，这次既然开口了，项阳就肯定得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项父搞一套最好的回来。
项父见项阳这么说顿时乐了，一个劲地给项阳碗里夹菜。
项阳看着快乐的项父微微一愣便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明白后的项阳顿时心酸。
项阳知道项父肯定是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把购买潜水器材的渠道给说出去，还知道了自己许诺等潜水器材回来后会告诉村民们哪儿生长有虎耳菇，甚至知道自己在外边贷款了二百多万才会提出也购买套潜水器材这个要求的。
村民对项父有大恩，没有村民的接济乞讨长大的项父活不到今天，项父没办法在项阳帮助村民这件事情上责怪项阳，但项父是真的心疼那些钱啊！
项父是唯一个看出来项阳野心的，外人只盼项阳能飞得多高，项父害怕项阳会跌倒，项父想趁着自己还能游得动时尽可能地在海底多捞点，万一将来有天项阳摔倒在地再爬不起来时候他能拿出笔钱来再当一次项阳坚实的后盾。
二十六章 迷人海底
看破不说破，项阳只能大口往嘴里扒拉着米饭以掩盖自己的情绪。
因为明天早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吃过晚饭后项阳今天晚上没再出海。
早早休息的项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天刚朦朦亮，项阳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在鸡鸣声中踏着露水走出家门。
按照项阳跟项舅的约定渔船这周内就能开回青龙弯，但青龙弯的码头却还要处理一下。
青龙弯本身就是有码头的，而且泊位水深超过八米，完全能够容纳下项阳的那艘大渔船，但一个真正的码头不只是泊位水深足够就可以了，还要考虑到泊位空间，靠岸距离，装卸货物空间，库场面积以及周围空敞程度。
青龙弯的小码头除了泊位水深达到了一个真正码头的最低标准外别的数据简直白搭。
泊位空间、泊位数量、库场面积这些东西项阳短时间内没能力改变，只能将就凑合着用，但装卸货物空间跟靠岸距离项阳却是一定要改变的。
一艘总长39.5米、型宽7.1米、型高3.5米、吃水2.4米，总吨位高达207吨的流刺网渔船的载货量是非常恐怖的，靠岸距离每远上0.1米，装卸货物空间每小上一米，都需要用到难以想象的人力来进行弥补。
项阳参照项舅给出的建议，选择了购买三角钢架跟竹制柳丁板在码头旁边搭建一条卸货桥梁的办法扩建青龙弯码头。
虽然竹制柳丁板跟三角钢架的使用寿命都很有限，这只能够是一个短期可行的方式，但确实是所花费成本最小的一个方法，囊中羞涩的项阳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当做青龙弯码头从一个小码头到大码头的过渡方式。
竹制柳丁板跟三角钢架都是项舅买回来的，对方只将货送到镇上需要项阳亲自去接收。
除了去接收竹制柳丁板跟三角钢架外项阳还需要请队建筑工回来。
项阳请的是很专业的建筑工队，不是那种在村里给人盖房子的泥瓦匠，整支建筑队里每个建筑工人都是修过铁路或者大公路的，专业素质一流。
“要在码头边上修一条这样的卸货桥梁难度很大啊！”壶海镇上的包工头陈富根看着项阳递过来的工程图纸，特别是听到项阳已经自己买好建筑材料后明显不愿意接这单生意。
“需要多少钱？”项阳直接问道。
“这是水下作业，我们的机器等于完全作废了，整个工程都需要依靠人力来完成，每个三角钢架重量都有几十斤，至少需要同时出动四五个工人才能将一个三角钢架在海底找到准确位置安放好......这样一个工程没个四五万是不会有人愿意接的。”陈富根将图纸卷在手里道。
“我可以给你五万，你能帮我在一个星期之内把这个工程干完吗？”
“项老板你也太看不起我老陈了，高铁知道吧？高铁轨道老陈我都能修，就这么一个小工程哪需要一个星期？老陈我三天内保证帮你弄好，至于质量项老板你可以随便跟人打听。”
“......”
项阳深深看了陈富根眼最终还是选择了跟对方签订合同，可能陈富根开价是有些高了，但项阳并不觉得五万块钱很贵，外边现在有的地方装修一套房子都要几十万，要在码头旁搭一条柳桥难度可比装修一套房子要高。
从陈富根那离开，项阳又去水泥厂买了一些水泥跟石板。
青龙弯的码头卸货空间同样太小了项阳需要一定的扩建，这个倒是非常简单，先用沙袋在沙滩上铺一层，整平后淋上水泥然后盖上石板就行。
码头上的工程展开得如火如茶，接下来的两天项阳也没再出海，每天从早到晚都呆在码头。
两天后，项阳跟左村长采购的那两批潜水器材几乎同时间运回来了。
购买了潜水器材的村民领到崭新的潜水器材时爱不释手。
项阳在海边拦住几个背着氧气罐就要往海里沉的渔民，“你们知道潜水器材怎么用吗？背着就往海里沉？”
“小阳，我们不是以前见你就是这么用潜水器材的吗？”那几个被项阳拦住的渔民都讪笑不已。
项阳顿时一脑袋的黑线，没错，项阳每次上岸的时候是都把氧气罐背在背上，但那罐子上是连接了呼吸罩的好不好？像村民们这样背着氧气瓶不连呼吸罩就往水里跳是要闹哪样？嫌沉得不够快？
“这潜水器材是这样用的。”项阳示范了次用氧气管的双端分别连接上氧气瓶跟呼吸面罩，“氧气瓶是背在背上没错，但是在水底得靠这个呼吸面具呼吸。”
渔民眼巴巴看着项阳，像正在听老师上课的学生一般连连点头。
教会了渔民怎么使用潜水器材又叮嘱渔民潜水时候必须得要至少两个人一组，每次潜水时间都不能太久每超过多少分钟就必须得要上浮海面一次后项阳就不管了，大家都是渔民，不存在还要专门进行水下训练的说法，顶多就是最开始背着潜水器材那段时间有些不习惯，等适应了就好了。
项阳打算等渔民在潜水区域适应两天后才带他们去那片生长虎耳菇的海域。
饶是还没见到项阳所说的那片盛产虎耳菇的海域，渔民们也被青龙弯的海底迷人景象给惊喜坏了。
潜下海底的渔民们只感觉自己完全进入了另一幅天地，海底不为人知的神秘面纱正在向他们一点一点的掀开，不同种类、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各种海域生物活泼游动在青龙弯海底的茂盛水草从中。
一眼望不到边的茂盛海草从中，数量及其庞大的鱼类、贝类、梭子蟹、大龙虾等，让整个青龙弯海底看上去充满勃勃生机。
“发了，发了，难怪阳哥每次出海都能满载而归，原来这海底的渔业资源这么丰富。”穿着潜水器材的左胖子在海底才潜一会就浮了上来，双手分别抓着一只梭子蟹跟一只大龙虾高兴得手舞足蹈。
二十七章 他一定有办法能扭转乾坤
村民们把潜水器材穿戴整齐，争先恐后像下饺子一样跳到海里，在海底笨拙游了起来。
潜水器材回来的当天好多渔民都狠狠赚了一把，腰间的网兜一次次装满，一船船的渔获拖回岸上，不少渔民高兴得嘴巴都歪了。
项阳对此倒是没任何的意外，海洋拥有着地球上百分之八十的生物资源和自然资源，大量待开发的渔业资源只要人类能够开发出其中的极小一部分就能彻底解决全人类的粮食紧缺问题。海底更向来都很神秘，青龙弯海域的海底还没有被任何人开发或探索过，无数年累计下来的渔获资源自然够村民们狠狠撸次羊毛。
但这是非常短暂的，这么多人一窝蜂地涌入海底用不了几天就能将青龙弯海底的渔业资源彻底开采干净。
当天傍晚，项阳收到了海量的海货。
百多个穿戴潜水器材的渔民捕获到光大龙虾就超过二百只，加上没有购买潜水器材的渔民渔获，今天一天项阳收到的梭子蟹至少有六七千斤，还有更多别的海货，收到最后项阳连跟项舅合伙购船时预留下的日常流动资金都不得不先撒了出去。
幸好接到项阳电话的张启程听说项阳手里有至少六七千斤的梭子蟹顿时惊喜连连，表示会专程过来一趟岩龙村，连夜把项阳收购的这些海货全部拉了回去，要不然项阳到时候真不好跟项舅交代。
当张启程看到这批水产很多个头比项阳在电话里描述的还要大上一圈时张启程更是豪爽表示今天的这批货的价格可以再提升三层。
购回潜水器材的第一天项阳赚翻了，岩龙村的渔民们也赚翻了，有一部渔民购买潜水器材的本几乎当天全回，甚至有几个运气极好一连捕到几只大龙虾的渔民还连本带利的赚了笔。
今夜的岩龙村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但项阳却早早入睡。
自从青龙弯码头开始动工，项阳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准时出现在码头上去得比所有工人都要早，通常是空旷的码头就项阳一个忙碌，然后等早上八点工人陆续抵达，项父再给大家送过来凉茶。
但购回潜水器材第二天早上，项阳到达码头上时小码头附近却有不少的渔民。
项阳都不需要用脑袋去想，光看海滩上的大探照灯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有很多渔民通宵了。
显然村民们都被潜水捕鱼这种新型捕鱼方式的恐怖赚钱速度给刺激到了。
项阳走在码头旁边的沙滩上，隐约能听到村民们聊天。
“我在青龙弯打鱼打了二三十年，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原来我们青龙弯的海底渔业资源这么丰富。”
“我也一样。”
“哈哈，要是早知道那我们不都早发财了？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说真的，能够知道这种新型捕鱼方式全赖了项家那小子，这次我们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说起来项家那小子也蛮有意思，之前竟然唬我们说海底的渔业资源也不多，还劝我们别买潜水器材，这不是摆明了想一个人吃独食么，这么多的龙虾螃蟹他一个人抓得完吗？”
“这点我们倒是要理解人家，换做是你发现的你会大大方方把这种来钱渠道分享给大家？况且人家最后不也把办法分享给我们了?“
......
渔民们说话很大声，声音遥遥传到码头这边，项阳听到了装作没听到，满不在乎地扛起一袋袋海沙往码头边上铺，然后跳到上面使劲将沙袋踩平。
村民现在在海底尝到了甜头，自然会对曾经不支持他们所有人全部购买潜水器材回来的项阳颇有言语。
同样的，等到青龙弯附近海域海底的资源被瓜分干净，村民自然会记起项阳曾经的“良药苦口”。
当天傍晚，渔民们照样兴高采烈将一天的渔获送到项阳家。
村民们可能还没啥感觉，但项阳在清点收购的渔获时候便清晰感觉到青龙弯海域海底的渔业资源变少了，大龙虾今天一共只有四五十只，梭子蟹更是只剩一两千斤，其它的海货则更少。
第三天傍晚村民们脸上的笑容没那么浓了，所有潜水的渔民都明显感受到了青龙弯海域海底资源的急剧减少。
第四天傍晚村民们脸上笑容完全消失，一百多名装备了潜水器材的渔民一整天的渔获加起来竟然仅仅只有两三百斤，竟然还比不上往日里他们在海面上划渔船撒网的收获。
等到第五天已经没几个渔民下海了。沙滩上坐满了抽闷烟的渔民们。
“后悔当初没听项阳的话，没想到青龙弯海域海底的渔业资源这么快就枯竭了，靠一套潜水器材捕捞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悔不当初啊！”左村长也在沙滩，唉声叹气道。
“爸，这不能怨你，是我们都上了头一窝蜂就跑到海底把海底的资源给捞光了，我们应该细水长流的。”左胖子道。
“确实不能怪左村长，潜水器材买回来第一天大伙看到海底丰富的渔业资源都疯了，幸亏左村长还理智，说什么也要等一星期后才购买第二批潜水器材，要不然......”一个上了年纪的渔民摇摇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其他人却深以为然点点头，要不左村长听了项阳的劝，没隔一天就把第二批几百套潜水器材都买回来，要不然那后果......第一批购买潜水器材的还好，大家现在都回本了，第二批购买潜水器材的渔民们肯定得亏得血本无归。
“现在还好，至少大家都回本了，有的人还小赚了一笔，至多不过是再恢复到从前那样，就当下海玩了一圈。”有渔民叹息道。
然而这话却让所有人都顿时相顾无言。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村民们在尝到了大把赚钱的爽快劲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突然一切都要回到从前，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就在所有人都沉默时候左村长突然眯眼道。
“什么办法？”渔民们一下就竖起耳朵，看向左村长的目光充满着渴望。
“去找项阳，项阳那小子的目光看得比我们所有人都远，主意也比我们所有人都多，本事更比我们垒一块都大，潜水捕鱼是项阳最先搞起的，我们今天这样的局面也是项阳早就预料到的，我们现在去找项阳，他一定有办法能扭转乾坤！”
二十八章（改）远洋大船
村民们一窝蜂涌到小码头，这个争着帮项阳扛沙袋，那个抢着帮项阳把沙袋弄平，实在抢不到事干的村民就一个劲地跟项阳说着好话。
可惜，除了购买大船去更深的海域开辟资源更为丰富的渔场外项阳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码头连续几天如火如茶的修建，终于赶在项舅将渔船开回来的前一天建好。
这天早上，青龙弯的码头上聚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村民。
项父跟项伯还抬了两个大礼花到沙滩上，本来按照项父的意思，家里买了这么大一艘渔船肯定是要摆上几桌庆祝下的，但被现在还有一揽子事要处理的项阳给拒绝了。
渔船上除了项舅外还有项舅从他原先的船队挖来的几个老船员，这种大渔船不是那么好开的，没几个人同时操作别说运作起来，连从造船厂里开回青龙弯都做不到，项舅在挖那几个老船员时候听说差点被他的老东家把皮都给扒了。自己走了不算，还要再挖走几个墙脚。
“船怎么还没回来啊？”码头边上聚集了岩龙村大半个村的人，有老有幼，有男有女，人头展动，大家都望着外边的大海，脸上写满了好奇。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项父拿着个打火机蹲在一个大礼花边上，脸上也写满了期待。
终于，海平面上出现一艘渔船的轮廓。
村民们全都兴奋起来。
“到了，到了，你们快看。”
“我的个天啊，这么大一条渔船一次能捕多少鱼啊？”
“好家伙，跟座移动的小山一样，我那艘渔船跟这一比就跟艘船崽崽一般，怪不得要几百万。”
项父也连忙用打火机将两个礼花都给点上，然后眼盼盼看向大海，心中涌起一股无限的自豪，那是一艘他老项家的船，是他项河的儿子项阳的船，是放眼整个岩龙村、整个青龙弯，乃至整个壶海镇最大的船。
“轰、轰！”海边的光照本来就强，礼花别说好不好看了，放出来甚至是什么颜色都看不清，只能够听到一声声的轰响。
在一声声礼炮声中渔船终于靠岸。
村民们看着那仿佛一堵高墙一般横在海面的渔船，再次发出了一声声惊叹。
“哈哈，小阳，舅舅回来了，把我们的船开回来了！”项舅带着两个浑身肌肉鼓起跟疙瘩一样的汉子从船上走了下来，满面笑容，春风得意。
“老板。”
“老板。”
那两个浑身肌肉疙瘩的汉子都有些拘束看着项阳，后边还有两个同样浑身肌肉块的老船员正拖着粗大的铁链，将船固定到码头的桩上锁好。
“都辛苦了，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项阳微笑着向三人道谢。
“不辛苦，都是该做的。”那两个船员一个叫周旺，是操作起网机的师傅，一个叫徐放，有渔船驾驶证，懂得操作渔船，至于后边那两个正在拖铁链的船员则都是普通水手。
“好，今天晚上设宴，我为大家接风洗尘。”大家都是豪爽的性子，没聊两句就都聊开了，等那另外两个船员锁好渔船过来后项阳哈哈大笑道。
“酒是一定要喝的，但不是现在，项阳，你不先上去看看我们的渔船吗？”项舅一把搂过项阳的肩膀，语气及其兴奋地重复道：“我们的渔船！”
“对，我们的渔船。”项阳微笑点头。项舅看着这艘渔船，仿佛看到世事千帆过，终于迎来光辉岁月，这艘渔船就是他全部的未来。项阳看到的跟项舅不太一样，项阳从这艘船上看到了一支纵横四海的船队的.asxs.，并未看到自己的往后余生。
“走，上船。”项阳一声令下，率先走上渔船。
项舅落后项阳半个身位，后边跟着四个船员，再后边则是项山、项河、项晨、左村长、左胖子等跟项阳关系较好的村民，至于跟项阳关系一般的渔民则要等到下次才能有机会上船参观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渔船甲板，项舅一路都在热情介绍着，仿佛这艘渔船他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厌。
村民们也很爱听，项阳就在一旁微笑看着，看村民们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叹或羡慕声。
村民们也看不厌，就是一个普通的船舱都要驻足一会，好一会一群人才将整艘渔船参观完。
参观完渔船后项舅终于找到项阳谈起了正事，“项阳，我们人手不够，这艘船要真正开出去捕鱼，至少得要招募一批十好几个水手。”
项阳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项阳。”见项阳不说话，项舅忍不住再次喊道。
项阳这才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头绪，我在想是不是该去县里的人才市场看看。”
一旁的左村长耳尖，听到了项阳跟项舅的谈话后连走了过来，“小阳，贺老板，不用去人才市场，水手我们岩龙村就有啊，我们岩龙村这么多渔民，哪个不是从小就在水里面长大的？干嘛要舍近求远跑去人才市场？”
项阳苦笑了下，“左村长，我这是远洋渔船，出去打鱼是很苦的，而且经常一出去就是很长段时间。”
左村长不乐意了，“吃点苦算什么？海边长大的谁不能吃苦耐劳？再说，出去一趟时间再长又能有多长？十天半个月总够吧？一个月能回家趟这有什么好说的？”
项阳陷入思考当中，左村长则继续小声劝道：“小阳，你就把这些个就业机会留在岩龙村吧，谁要是上了你的渔船敢不听话，我第一个收拾他。”
“那行吧！”项阳点了点头，“不过我只要三十岁以下的。”渔船上的第一批渔民项阳都是想要培养成骨干为将来的船队打基础的，年纪大了可不行。
“行，没问题。”左村长听到项阳的话顿时大喜，“我今天就去发动村里的年轻人，到时候要多少个要哪个你随便挑。”
事实上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左村长发动，消息一传出去项阳家的门槛就差点被踏破，项阳在参考过项舅的意见后最终挑选了十五名年轻力壮的村民，其中项阳的堂哥项晨也在其中。
二十九章 河豚
项阳家的房子是自家建的红砖房，一家三口住在里边还是挺大的，不仅宽敞而且还有一间空房。但如果再加上项舅跟那四个项舅挖过来的老船员就不是拥不拥挤的问题了，而是压根就住不下。
四个老船员表示项阳家的那间空房让项舅住，他们四个在渔船上凑合着也行。
但项阳哪有可能同意这种荒唐的建议？直接就将这建议给否了，先将自家家空着的那间屋子腾了出来让项舅搬进去，然后就打电话给已经去了珠海的三叔，想以每月六百块钱的价格将三叔家的屋子租下来。
三叔在岩龙村也有房子，不过因为三叔在珠海那边打工租了房子，后来干脆就全家都搬了过去，老家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三叔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将房子租给项阳。
住房的问题一解决，又有人闲不住了。
是项阳在村里招募到的那十五个船员，他们年轻热血，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他们自己想坐大船出去溜达一圈又不敢自己过来跟项阳说，于是就把项晨推了出来让项晨来跟项阳说。
项阳有些为难，说到底渔船开回来项阳其实自己也想开着渔船出去溜达一圈的，但是项舅跟那四个老船员刚刚回来，这时候又叫人出去终究不太好，而没有项舅跟那四个老船员在项阳想要把渔船给开出去也不容易。
“下次吧！”项阳婉拒道。
“下次出海就是出去正式捕鱼了，今天既然有空正好让大伙都体验一下船上的生活。”没想到项舅恰好也在，直接跟项阳说道。
项阳明显有些心动了，但还是问道：“舅舅，你跟周旺他们在海上漂几天了不用先休息下？”
项舅满不在乎道：“以前我们在捕捞队里，最久的一次在海上漂了四个多月没见到过大陆都没叫苦，几天算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项阳还能再说什么？
“带上淡水跟潜水器材，出发！”项阳直接下令。
新加入的船员们顿时一阵欢呼，扛着一桶桶饮用水就往码头跑。
项舅还想再搞些蔬菜水果之类的弄到船上去，但被项阳阻止了，用项阳的话说这次出海就是出去溜达一圈，让新船员体验下海上的生活，要是快的话当天下午就能回来，最慢也不过在海上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来，没必要带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
项舅稍一想也是，便也没再坚持。
等到所有船员全部上到甲板，操作室里的徐放立即发动渔船，操控着渔船驶离青龙弯。
渔船离岸，船身猛地一阵摇晃。
甲板上不少年轻的水手立即一阵东倒西歪，忙抓住身边一切能扶的东西扶着才没摔倒。
项阳却靠在船舷上微微点头，一艘渔船靠岸跟离岸都是最考验一个渔船驾驶员技术的时候，徐放操纵渔船离岸时候的表现很好，至少项阳自认换自己上去做不到这般一气呵成。
项舅跟两名老水手稳稳站在甲板中`央，一双腿就像是生了根一般不见身体有任何摇晃。
“渔船马上就要加压前进，一会才是最颠簸的时候，都给我抓好扶稳，别一会掉下船去。”项阳见有新船员竟然在模仿项舅他们那种站立的姿势，立即大声呵斥道。
项舅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香烟美美抽了一口后也笑骂道：“你们这些家伙，想要在渔船离岸时候站稳不需要扶手可还差得远呢！”
有新船员不服气，试着松开扶着船舷的双手。结果只见渔船一边的海水翻腾船身整个一倾斜，吓得那人连忙双手抱住船舷。
一离岸渔船就稳了，速度也逐渐攀升起来，很快就达到**节的样子。
有人跑到渔船的尾部看着那条翻滚的白线连连乍舌，“好快。”
“船长，往那边开？”项阳胸前的对讲机上传来徐放的声音。
“正南偏东16度，往前直开。”项阳决定把渔船开到上次发现的那片比目鱼的栖息地，虽说是带新船员们出来适应下甲板上的生活，但渔船开出来是需要耗油的，项阳可没准备空着手回去。
一大群身体圆圆，肥胖得像是蝌蚪，但体长要比蝌蚪长上很多的奇怪鱼群追逐在渔船后面，引起不少在船尾观赏浪花的新船员惊呼，“这不是气泡鱼吗？”
“我知道这个鱼，一生气就会变成一个大气泡，它不仅叫气泡鱼还叫做河豚。”
“河豚？”
项阳跟项舅相视一眼，两人都连忙向船尾跑去。
“真是河豚，渔船发动机都还没开热就遇到一大群河豚，老子这个运气真是简直了。”项舅看着水里那团游动的巨大黑影，通过偶尔浮起的少数几条确定了这真是一个河豚群后兴奋得脸都红了。
河豚在很多地方的地方政策都是禁止贩卖的，因为河豚的体内含有剧烈的毒素，而且那种毒素耐酸又耐高温，一般的晒制和蒸煮方式都没办法去除毒素，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食用河豚而中毒死亡。
但不可争议的是河豚确实是一种肉质鲜美的食物，不少人哪怕明知会中毒也忍不住要去尝试，民间更是有冒死也要吃河豚的谚语。
“船长，这河豚不是生活在江河中的吗？怎么海里也有？”有人忍不住问道。
“河豚有江河品种也有生活在海域内的，甚至还有有洄游习性，在海水和淡水中都能生活的河豚，我们遇到的这群就是有洄游习性的，也只有有洄游习性的河豚在刚从江河进入海洋中才会追逐在船只后边游动的习性。”
“项阳，别说了，先撒网，那些等把这些河豚捕上来再说。”项舅大声喊道。
“好。”项阳也不墨迹，直接取下对讲机大声喊道：“徐放，把渔船航行速度降下来，周旺，准备放下一张细网渔网，我们拖一船河豚回去。”
“收到！”
“收到！”
对讲机内连续传出两个不同的声音，渔船的航速逐渐下降，这边周旺也带着两个新船员朝着绞机处跑去。
三十章 大丰收
项阳的船上常备有三种类型的渔网，分别是密网渔网、细网渔网跟中网鱼网。
其实捕捞河豚是要使用密网渔网的，外形像蝌蚪的河豚钻孔能力很强，可以轻易钻过比它身形本身要小很多的孔洞，一条十厘米长的河豚可以轻易从细网渔网的网孔中钻出去。
但河豚现在已经是濒临灭绝的生物，野生的纯淡水河豚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一些大酒店里出到三四千块钱一斤价格直逼蓝鲫金枪鱼都求购无门，海洋内的河豚价格低点，但也炒到上千块钱斤了，在海洋上遇到一群河豚不容易，项阳没想过要将其赶尽杀绝。
很快，一张细网渔网从流刺渔船的尾部撒向大海，渔船放慢前进速度进行拖网捕捞。
“周旺，收网！”十分钟后项阳对准对讲机道。
收到命令的周旺立即指挥着两个新船员操控绞机，伴随着绞机机器的轰鸣声，渔网缓慢被拖上甲板。
“发了。”项舅一直伸长脖子望着渔网处，直到看到渔网出水时里边包裹着的那一大包渔获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项晨也看得咂舌不已，他打了很多年的鱼了，一网下去堆积如山的渔获，这简直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都别愣着了，赶紧清理渔获。”项阳才等渔网被拖上甲板还未解网就立即大声吩咐道。
“对，赶紧清理渔获，这河豚要用海水养起来，死了可就不值钱了。”项舅也大声道。
渔网被解开，一大群身体扁圆，体长最短的都有十来厘米，最长的一条甚至超过40厘米的一大群河豚在甲板上活蹦乱跳，没过一会甲板上就多了一堆圆滚滚的“气球”。
河豚除了含有剧毒外还有一个用来御敌的特异功能，它的胃可以吸入大量水或空气使身体瞬间膨胀成气泡状浮出水面，这样敌人就来不及捕杀它了。
变成气球状态的河豚还会将表皮上的刺像刺猬一般竖立起来进行自我防御，即使被其它动物捕到，气鼓鼓又带刺的河豚也能令对方很难吞食。
项阳抱住一个直径超过四十厘米的“大球”放到一个水族箱里，“所有长度超过三十厘米的河豚全部挑出来单独养在一起，别跟小河豚混一起了。”
成年河豚一般能长到十到三十厘米大，在这范围区间内的河豚价位都差不多，超过三十厘米的河豚更为珍惜，身价立即倍增。
“来，我去弄。”项舅走到那只长度超过40厘米的大河豚所在的水箱旁，单手在河豚的脑袋靠后一点的位置慢慢抚摸，没一会功夫就见那个直径超过40厘米的大“气球”慢慢变窄，很快就恢复成一条正常河豚的样子。
这一网下去当然不止只有河豚，河豚是杂食性生物，吃的东西比较杂，鱼、虾、蟹、贝类，甚至是一些浮藻、植物叶片也都在它们的食谱当中，本身又处在海洋食物链较底层，没有领地意识，可以和许多海洋生物族群混居。
“这些不值钱的海鱼就别丢水箱内了，浪费水箱空间，丢冻仓内冰起来。”项阳看到有人竟然不管什么鱼类都抓起就往水箱中丢连忙阻止道。
忙碌了好一会儿终于将渔获清理完了，这一网下去总共渔获超过三千斤，其中河豚就有一千斤，剩下的两千多斤海鱼虽然都是不太值钱的海鱼，但平均下来批发卖出去十块钱一斤还是没问题的。
“开门红啊！”项舅找到项阳，满脸兴奋道：“我们这一网下去，获利绝对有超过一百万了。”
项阳也默算了下，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一网下去哪怕不算那两千多斤的廉价海鱼，光河豚价值就超过了一百万。
其实前些年的河豚价值更高，那时候河豚的人工养殖条件还不成熟，但江河湖泊的淡水河豚却几乎绝迹，那时候被誉为长江三鲜之一的长江河豚价格被炒到了七八千块钱一斤的天价，海域河豚的身价也跟着一起水涨船高达到了三四千块钱一斤。
这些年人工养殖河豚的技术不断成熟，野生河豚的价格才逐渐下降到千多块钱一斤。
当然，这个价格下降指的是海域河豚，长江河豚依旧是有价无市。
“要不要搞几条河豚煮了庆祝一下？”项阳问道。
“可别，这玩意搞不好是真能毒死人的。”项舅立即摇头道。
“好吧！”项阳只能遗憾点点头，其实也是项阳长这么大还从未尝过河豚是啥滋味，但却一直听人说河豚味道如何如何鲜美，哪怕冒死也要吃河豚。项阳听得久了自然也想尝试一下，但见项舅这种常年漂泊在海上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处理河豚的毒素项阳当然只能作罢。
“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常见，要不要再撒一网下去？”项舅问道。
项阳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第一网下去算是海洋给我们的馈赠，第二网就是我们对海洋赶尽杀绝了。”
“好吧！”项舅顿时只能遗憾地摇摇头，根据他的经验这海下肯定还有不少河豚的，要是能都捞上来肯定能够赚得更多。但是项阳说得也不错，要是每个人都看到高级海货就赶尽杀绝，未来整片海洋都将变得贫瘠。
渔船还在匀速前进，项阳见第一网渔获都清理得差不多了，直接喊道：“加速继续前进，一个小时候后我们再拖一网鱼上来，然后潜下海底看看就回航，等回去后我给大伙放一天假。”
“潜海？”
“潜海？”
船上的船员们顿时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包括项舅在内几个老水手都是脸色微微一变，从青龙弯招过来的新水手则各个兴高采烈，期待看看远海的海底是怎样一番风景。
项阳也注意道船上的两个老水手脸色变了，不由疑惑道：“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老水手相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却都摇摇头，“船长，我们没问题。”
项舅却拉拉项阳胳膊，“项阳，我们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