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想歪
那妇人起身阻挡着几人期盼的眼神,鼓励道:“虎娃,你大胆的说,娘在呢!看谁敢欺负你!”
不知为何,一提虎娃,刘大刀子般的眼神嗖的就插了过来,瞪了一眼刘兰芝。
刘兰芝摸摸自己的耳朵,怎么无缘无故就扯出来“虎妞”这件事了呢!
虎娃哽咽道:“俺只是想俺二婶了…”
说罢就又哭了起来。
哭声响彻林子。
妇人手忙脚乱,一边忙着擦眼泪,一边道:“唉!晦气晦气!小心病缠到你身上!干什么的突然想起这出了!”
叶夫人冷哼:“想念已故之人很正常,夫人您不必如此反应吧。”
妇人朝地吐了口口水,说道:“你们不知道就不要胡乱说,村子里的病还不是她给传染的,要不然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刘大急道:“为何这样说?难道还有何隐情,夫人若是讲了,这病或许真的有治!”
妇人轻哼,有些不信。
“若是简简单单说几句话就能治,哪能死那么多人!”
虎娃抹掉眼泪,拉着妇人的衣袖:“娘,说不定他们几人真的知道,不如你就讲讲吧。”
几人脑子里的谜团越来越大,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
偏偏那妇人也没解释的想法,拉着虎娃就要回家。
卜盛揉着自己撞在树上的脸,苦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还上路吗?”
玉华压住心里的好奇,瞧着几人反应,回道:“那就走吧…”
刘大拦住他的胳膊,迟疑道:“玉老弟不觉这事有蹊跷吗?那孩子救了我们几人的命,怎么也应帮他的。”
又和卜盛说道:“你早些还误会了他,理应和他说句不对的。”
卜盛黝黑的脸红的不明显,嘎声道:“这孩子也不听啊,我在心里已经赔礼道歉上千遍…”
玉华知晓刘大心善,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村子就这样,但还不了解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不能贸然行动。
“刘大哥,现在天色也要晚了,不如我们就先在这附近休息,明日再作打算?”
刘大还要据理力争,却被女儿拉了一下衣袖,话顿时赌在了那里。
几人已经将马栓好,就近拿了些干柴,点起了火。
也夫人坐在那,小声与着刘兰芝说道:“你阿爹心太软了,见不得旁人一点苦,这样性格可是容易招惹事端。”
本是随意的和着刘兰芝吐槽几句,对方却好似一点不生气,落落大方。
引得叶夫人也心生敬佩,若是旁人说自己,怕是早就生起闷气来。
刘兰芝浅笑,她自然知晓自己阿爹什么性格。
阿爹性子极善,耳朵根子也软,看重情义,
却也是能分的清善恶。
今日若是不是那孩子阻拦。
一行人怕也是丧命于此。
倘若真的是的疾病,阿爹心中再想帮忙也无济于事。
可事出有因,几人皆瞧出来不对劲,若是再不去管此事,那才是真正的恩将仇报。
适当的分清场合,把握重点。
并不是所有的滥用善心都无济于事。
几人等架起锅来,天已是黑了起来。
林子里蚊虫众多,围着几人转来转去。
刘子苓拿着一小树枝在火堆里戳着,无所事事。
卜盛喝了一口烈酒,酒壮怂人胆,立马提议道:“不如我们几人趁着夜黑再去村子里看看,看那井里莫不是住了个老妖怪!”
几人连连起哄,赌谁先去开头。
卜声眼睛溜达一周,看向刘子苓。
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凑近道:“要不,刘贤侄给我们打个先锋?”
刘子苓大气不敢出,断断续续到:“还是不了吧,我在这保护叶夫人…”
“哎!叶夫人有宁小弟保护呢,你就跟着我们去一趟吧。”
刘子苓求救般的眼神扫视一番,发现阿爹正与着玉华商量要是,连着俞尤也在喂马不在。
偏偏阿妹低着头好似没看到自己的眼神,急的不行。
颤声道:“那井白日里也没动静啊,因是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几人连忙接道:“那鬼还只能在晚上里出来,白日青天的哪还能见人。”
刘子苓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被逼着站了起来。
手上一双小手牵着自己,刘子苓低头一看,发现原是刘兰芝。
刘兰芝甜声问道:“阿兄与盛叔父几人要去何处,不如带上阿芝一块去。”
卜盛几人也对着她颇为喜爱,蹲下和她说道:“我们要与你阿兄去前面解手,小阿芝你也要跟着啊?”
刘兰芝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自己又不是聋子!又不是没听到你们几人刚刚的话。
却还是笑道:“叔父几人解手还要搭伙一起去?怎还有这习惯?”
卜盛越琢磨这话越不对,似乎在骂几人,又似只是个疑问句。
几人立马尴尬的散去,和着卜盛说道:“哎,我突然不想去了,盛大哥你先去吧。”
卜盛一脸迷茫,自己还没琢磨透,几人就已是打了退堂鼓。
刘子苓一拍大腿,也跟着说道:“啊对!刚刚我也去过了,盛叔父还是自己去吧,莫要连着这种事都要喊个人去,偶尔自己一人也是可以的。”
卜盛摸不着头脑,瞧见叶夫人捂着嘴笑,更是没了面子,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就自己去了。”
说罢只得自己一人朝着树林子深处走去,末了还边走边说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待看不到人处,刚要准备解开衣服,忽的听闻不远处似乎有人。
卜盛放在腰带的手顿住,听的那呜呜咽咽的声音,起了念头,悄悄上前去看。
正好被丛林挡住了身体,瞧见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里面,衣不遮体!
心当时一惊,忆起刘兰芝的话,直泛恶心。
原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来这处干见不得人事,原是两个男子!
两人气喘吁吁,听的他鸡皮疙瘩起一身。
立马就想要离开,偏偏听的一男子说道:“你这伤口怎么还没好,天天这般上药累死个人!”
另一男子痛苦呻吟:“没办法,这伤口奇痒无比,只能天天推拿上药。”
卜盛:“…”
原是自己想多了…
污在人心啊!
心里恶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起身打算离开。
听到一男子说道:“药呢?今日可还投药?”
“投药”两字如定身符。
卜盛立马不假思索的蹲下偷听,改了回去的念头。
第九十章 听闻
两人处点一火把,卜盛打眼去看,看到两名男子。
方才没敢仔细去瞧,现如今看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两人年纪不大,同宁飞羽一般的年纪。
一尖嘴猴腮,另一个却是老实像的国字脸。
旁边摆着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有的用着布包了起来。
那瘦小一点的往手上倒了点药酒,正用力推拿,问道:“那水已是没人喝了,再下药好似也没什么用了。”
半褪衣裳男子皱眉道:“还是要下的,谁知道会有哪个不要命的不信邪,再者,那符还没卖出去多少。”
尖嘴猴腮男子气道:“那些人果真不要命了,一点金子都没有!”
两人哪能想到这深山林子里会有人将两人的话听的一干二净!
卜盛听的怒火中烧,撩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去教训两人。
“好呀!原是这么个回事,那村里的井原是你们两人下的药!无耻小儿!拿命来!”
说罢就冲了上前。
因着解手他并没有带武器,赤手空拳就要砸向两人。
两人皆吓的惊慌失措,慌忙起来。
卜盛已是挥拳到两人身边,拉着一人袖子就提了起来。
赤果着上身的男子连忙举起火把,挥着打向卜盛。
卜盛退后一躲,手上揪着的衣领也松了许多。
眼前火把忽的一闪,连忙挡住了眼睛。
那尖嘴猴腮男子立马低头咬向手臂,恰好就是卜盛旧伤未愈的伤口处。
“嘶…”
卜盛吃疼,猛地揪着他衣领向地一甩。
“你这厮下嘴也忒狠了!”
卜盛捂着自己手臂,那还未长好的伤口此时又渗出来鲜血。
那人被甩在地上,后背因为撞击和地上石子的摩擦,难受的捂着后背。
举着火把之认指着卜盛,不解道:“这位壮士,我们无缘无故也没招惹你,为何要下此狠手!”
卜盛哼道:“无缘无故?老子差点喝了你们下了毒的井水!这个仇大不大!”
两人立马紧张起来,思索一番确实好像没见过此人。
便诚恳道:“既然壮士也知晓这事了,不如加入我们,咱们三七分?”
卜盛冷哼,脸色不虞。
两人对视一眼,还以为给的条件不够,又让一步道:“那就六四分!不能再多了!”
卜盛彻底忍不住,吼道:“全给老子我也不要,你们这些人简直丧尽天良!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卜盛立马冲向那拿火把的,矛头指向他。
那人也是有个三两脚功夫的,立马拿着火把向前戳几下,阻挡卜盛的动作。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拿着火把挥舞几下,也倒是像模像样。
卜盛一咬牙,直接无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飞身打掉他的火把。
没了防身的东西,那男子立马就怂了,环顾一周寻找着逃跑的路线。
那火把掉落在一旁,立马将旁的树枝引燃,卜盛也来不及多管,想要立马擒住这两人。
躺在地上一直难受的男子突的站起,抱着卜盛不让他动。
急喊道:“你快走!”
那男子看了两人一眼,叹口气连忙朝着一旁飞奔而去。
连着地上的药都来不及捡。
卜盛一使劲,男子立马就抱不住,还被着甩在地上。
逃跑的那男子还能瞧见人,卜盛拔腿就要追,却是被地上的男子死死抱住大腿…
“你给我松开!”
卜盛怒道,渐渐失去了理智。
那人摇头,手臂不由又抱紧了几分。
卜盛手掌握拳,咬牙切齿。
怎么好似自己是个坏人,硬要拆散人家呢!
末了还是狠下心来,挥拳砸向那人后颈处,砸晕了他。
快步朝另外一人逃跑的地方追了过去,却是晚了一步。
天色本就已黑,加之不熟悉这林子,卜盛两眼一黑,差点摸不到回去的路。
瞧见那一片火光,心道糟了!
那火把应是把周围的树木燃着了!
那人还晕在那里!
连忙飞奔跑过去。
“哎呀我的妈呀,现在还流行这样色的的自杀方式?”
玉华一行人瞧见这处火光通亮,思及卜盛迟迟未归,连忙赶了过来。
看到晕倒一人,旁边树木皆燃,眼看就要烧到此人。
玉华连忙道:“先救人!”
几人连忙行动,两人将着晕倒的男子托到一边,另外几人扯来那地上留下的布,湿了点水便救火。
卜盛跑来时,几人还在忙在救火,连忙问道:“那晕倒在地的小子呢?你们不会放他走了吧?”
玉华皱眉,指向不远处还躺在地上的男子,问道:“就在那呢,还晕着没行。”
卜盛大喜,立马上前查看。
玉华也走来,疑道:“这男子是你打晕的?”
卜盛大笑一声,有些小骄傲。
在晕倒那男子身上踢了一下,说道:“大哥你不知有多巧!我刚好来此处解手,偏偏就遇上这两个畜.牲,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玉华皱眉,看他卖关子懒得搭理他。
难不成他还能听到什么能救村子的解药?
哪知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卜盛立马凑近说道:“我听到两人在商议,要不要再往村子里的井下毒!”
玉华一惊,听到“毒”字脑子飞快的过滤了几个信息。
“可当真?是否与那村中所谓的仙人有关?”
玉华连忙问道。
卜盛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忘记问了…”
玉华嘴角微抖,有些像把鞋脱了打卜盛的冲动!
“啧…这怎么这么大的火啊?”
叶夫人捂着鼻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
他们几人为了安全起见,只独独来了玉华几个兄弟,剩下几人就待在原地。
瞧见几人都过来,玉华眉头皱眉的更深。
又瞧见叶夫人身后,那老者和虎娃…
刘大也在一侧,解释道:“方才玉兄刚走不久,虎娃和他祖父便来了,想要问一下我们所谓的可治是何意。”
原是虎娃回家后,没有听从自己阿娘的嘱咐,将几人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祖父。
本着一线生机的可能,老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问问几人。
老者上前,竟然微拱手行了一礼,几人连忙低了身子回礼。
“几位小兄弟,本以为还无再见之日,还曾想会这么快。”
老者过于客气,让着几人有些惶恐。
玉华正犹豫如何和老者解释,却不曾想他根本不提此事,而是盯着忙于救火的几人道:“这火这么大不知何时才能灭,我这去找村里的人来帮忙。”
第九十一章 回村
虎娃立马应了一声,小跑着向离这不远的村子喊人。
老者看向几人,笑道:“几位既然再此过夜,何不早些和老朽说,起码能给安排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
玉华谦道:“还是怕叨扰村子里的人,我们风餐露宿的习惯了。”
老者笑呵呵的点点头,几人一时摸不清什么意思。
他柱着拐杖朝着那晕倒的男子看去,卜盛开口就要告诉自己方才听到的,却是被玉华一个眼神呵斥。
玉华眸子盯着老者,仔细分辨老者看那男子的眼神。
“这是…几位的同伴吗?怎么晕过去了?”
玉华还未开口,就听得卜盛问道:“老先生你不认识此人吗?就是你们村子的人啊!”
老者扭头,严肃道:“村子里一百八十户人,哪个我不认识,这个面孔分明是生面孔,一次都没见过!怎会是我们村子里的人!”
卜盛堵在喉咙里的话立马咽了下去,求救般的盯着玉华。
心乱如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男子不是村子的人??
明明都能对上的!
村子!
药!
符!
还有那井!
莫不是还有另一家?!
卜盛被心里的猜想惊的不敢说话,越想越可怕。
玉华笑道:“他开玩笑的,这确实是我们的兄弟,方才因为救火被熏晕过去。”
刘兰芝瞧了一眼,分明是个陌生人,看卜盛神色有异,猜想方才应是发生了何事。
老者有些惊讶:“哦?原是这样晕过去的?”
几人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应答。
恰好虎娃已是带着村民走了过来,人人皆拿着盛水的容器,瞧见那火不容小嘘连忙加入了救火队伍。
人多力量大,那火不一会便被灭了,虎娃父亲走到老者身边,说道:“爹,火已是灭了,应是没有旁的事了吧?”
老者笑呵呵,指着地上晕过去的男子说道:“这位小兄弟救火晕过去了,你找几个人把他抬回去吧。”
虎娃父亲点点头,立马找了两人来抬地上的男子。
卜盛急了,不知老者葫芦里卖的是何药。
玉华安抚几人稍安勿躁,问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兄弟等会便能醒过来了。”
老者摇摇头,说道:“不止这位晕倒的小兄弟,几位都要一同去,我已经找安排好了地方,就请几位小兄弟住下了。”
刘大皱眉,他并不知道方才的事,还以为老者如此大的转变是因着几人那几句的话。
连忙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今日那话实在是欠妥,这是否能救村子里的人还不能下定数。”
老者不甚在意,回道:“哪怕一丝丝的希望我们也不想放弃,况且我们村子里也好久没来外人热闹热闹了。”
两人已经抱起那地上的男子,向前走去。
刘大看向玉华,低声问道:“我们还不能确信自己的预感,就这样贸然前去是不是有些…”
玉华撇到那地上的瓶瓶罐罐,微挪身子,挡住老者的目光,回道:“那就先谢过老先生了,麻烦你们了。”
老者摸着自己花白胡须,笑呵呵的走在前。
叶夫人走来,低声问道:“白日里你拦着刘大哥不让留在村子里,怎么到了晚上又改变主意?”
又忍不住提醒道:“若是没有把握,咱们可是也难脱身!”
卜盛瞧见自己老大被围着逼问,连忙上前义愤填膺道:“我手里有证据!方才就听到那晕倒的人和另外一男子提起这事!村子里的井水被他们下了药!才得了这种怪病!”
叶夫人刘大几人皆不知晓这事,连忙让他解释清楚。
卜盛粗着嗓子,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
几人听了也不免有些惊讶。
刘大道:“那为何老先生不识得此人?”
卜盛耸耸肩,表示他也很难理解。
刘兰芝听了经过,戏言道:“说不定那个逃跑的就是那个仙人呢!”
一语激起千层浪。
几人纷纷沉默,越想越有道理。
村里人只识的那仙人,也不曾听说有什么随从,那这两人必定有一人是其人!
玉华将那些瓶瓶罐罐收好,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我们暂且要快一些,赶在他逃跑前找到他。”
几人点点头,慢慢走向村子里。
刘兰芝跟在人群后面,扭头环顾四周,发现宁飞羽不见了!
她拉了一下刘子苓的衣袖,小声问道:“阿兄,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啊?”
刘子苓先是轻声啊了一声,又抬头看了一周,发现了问题。
“好像就是少个人,少个谁呢…”
刘兰芝扶额,有些无奈。
想及宁飞羽武功高强,应是不会发生什么事,便也按下心来。
几人到了村子,老者早已在等候,看几人走来笑道:“几人可能要分开住了,鄙舍只余下两间空房,剩下的就要去犬子家挤一下了。”
刘大连忙问道:“可是仙人住的那家?”
老者愣了一下,笑道:“啊,是,是仙人住的那家。”
玉华思索片刻,更断将有战斗值的几人分到那处去,将着刘大一家和叶夫人安排到老者家。
老者瞧着那乌压压数十个壮汉,有些迟疑:“你们几人都要挤在那处?”
几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那屋子有多大。
卜盛爽声道:“我们几人就爱挤一块,暖和!”
其余几人立马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者不好再劝,只得默认了。
虎娃瞅着刘兰芝,半大小子竟是有些害羞。
今日他娘不知说过多少次这丫头俊,偏偏自己却是一次都没来得及认真看。
这下一看果真是好看啊!
比着他见过的人都好看!
脸比着那鸡蛋还白嫩!
娘说的果真没错!
想罢有些不好意思,蚊声道:“俺,俺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叶夫人瞧着他那别扭的样,忍不住想笑。
再盯着刘兰芝更加忍不住。
打趣道:“虎娃,你们村子里谁最好看。”
虎娃眼睛亮晶晶的,直言道:“那肯定是我二婶…可惜她不在了,也没有人好看了。”
叶夫人看到伤心也没意思再打趣下去,不禁好奇虎娃那二婶究竟有多好看。
听着几人口中的话,似是褒贬不一啊。
第九十二章 质疑
虎娃将两人带到房间,便止步门前,低着头道:“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有什么事唤俺就行…”
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直接扭头跑走。
叶夫人轻笑一声,打开房间走了进去。
里面虽是不如客栈里舒适,却让人有些许家的感觉。
最吸引她的,便是那纸糊的窗户处放的各种各样用黄草编的小物件。
她盯着看了会,顾忌不能随意动人家的东西,只与着旁边也看的新奇的刘兰芝说道:“不知这是何人编的,手倒是挺巧。”
刘兰芝点点头,也在心中暗暗夸奖这人手艺真不错。
听的外面有脚步声,两人朝着门外看去。
刘大和刘子苓两人走了过来,被虎娃带到隔壁的房间。
这个院子中仅仅住了他们四人,其余皆挤在虎娃二叔父家。
叶夫人忍不住问道:“虎娃,他们几人都还在那处?你叔父家兄的屋子可宽敞?”
虎娃摸了一下脸,回道:“和夫人住的一样大。”
叶夫人扭头看了一眼床,难以想象那几个汉子怎么挤到一块。
刘大倒是想起一事,“那晕倒的那位小兄弟呢?”
“自然也是在那个屋了。”
虎娃回道,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样问。
瞧着几人脸色也有些怪异,不知到底有何寓意。
他们这边刚歇下,玉华那边近十个人挤在屋子里,盯着那床上晕的深沉的男子发愁。
卜盛坐在凳子上,瞧着那站着或蹲着一屋子的人,使劲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这床就这么大点,如何去睡啊?”
玉华拍拍自己身上方才不小心蹭上的灰尘,冷声道:“睡什么睡,今晚你能睡的着?”
卜盛大叹一声,直接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虎娃敲敲门,轻声道:“几位睡下了?”
几个人忍不住翻白眼,就这么大点的床谁能睡下?
将门打开,发现还不止虎娃一人,连着老者还有一男子。
老者瞧着这屋中黑压压一屋人,笑道:“方才我已经找人腾出了几间屋子,我孙子会带着几位兄弟去的。”
几人看向玉华,没有先动。
玉华点点头,又和俞尤低语几句,房中只留下了自己还有卜盛和那晕倒的男子。
几人都已出去,老者却是还没有动,那男子退下将屋门关上,留下几人。
老者坐在一边,揉着自己的腿处,说道:“今日听闻几位兄弟似乎好像对村子里病有办法,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玉华指腹相磨,回道:“指点倒说不上,就是有些好奇村里仙人的符水。”
老者一笑,“仙人啊,就住在你隔壁的院子,方才小儿去问说已是歇下了。”
玉华手停顿一下,复又有些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要见识一下仙人的符水有多厉害,现在倒是没有机会了。”
老者虽是怀疑,却也是深藏不露,笑道:“不急,明天几位小兄弟便可见到了。”
又问道:“不知几位兄弟的可治之法…?”
玉华正襟危坐,连着老者也严肃起来,卜盛不自觉的动了下,听着大哥如何解释。
“现在天色已不早,不如明日再说。”
老者听这回答愣了下,知这事急不得,便也不多打扰两人休息。
“既然如此,那几位兄弟就早早休息,不过那小兄弟确定不用找个大夫来瞧瞧?”
玉华摇头,回道:“睡一觉便没事了。”
话已至此,老者也不再打扰,打开门那男子还站在门口,瞥两人一眼扶着老者离去。
屋里面顿时人就少了起来。
玉华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着。
卜盛上前几步,急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冲过去去看看那仙人?我可是将那人记的一清二楚。”
玉华指腹摩擦着茶杯的边缘,“你可知那个院子?”
卜盛气结,答不上来。
他们几人一路跟着虎娃父亲过来,直奔这院子。
哪有机会去瞧瞧这环境。
七扭八歪的,哪还知东西南北。
玉华瞧他模样就知道结果,正要低头品茶时发现门外站着一人。
影子打在门上,正偷听两人说话。
他微收气息,不做声色。
起身悄悄走到门口。
卜盛正要开口,看他手势立马住了口,瞧见门口那处黑影立马警惕起来。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玉华快速将门打开,卜盛劈身砸拳。
来人立马一闪,四两拔千斤般将卜盛砸下去的拳拨到一边。
宁飞羽两指将卜盛的拳拨到一边,笑道:“看来你手臂上的伤不严重啊。”
两人瞧见是认识的人,立马放松紧绷的身子,卜盛没好气道:“你偷偷摸摸的偷听什么!尽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玉华拉过宁飞羽,让他进屋来,说道:“方才便没瞧见宁兄弟,我还以为你有急事。”
玉华也注意到方才几人中少了宁飞羽,偏偏叶夫人也不提,他也不好开口。
宁飞羽靠着椅子,跷起二郎腿,吊儿郎当样。
“方才我先替你们去探探路,玉大哥不是想要知道那仙人在哪个院子吗?”
玉华和卜盛同声问道:“何处?”
宁飞羽不慌不忙起身走到床上晕倒那人,盯着瞧了几眼,回道:“就在后面院子里,不过他们说的也对,那屋里的仙人确实睡下了。”
卜盛一听有些难以置信,激动道:“真的?那岂不是手到擒来吗!”
玉华皱眉,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按道理说,这时被发现不应逃跑吗?
况且他们几人都已回村子里,那人为何有恃无恐?
莫非,不是一人?
卜盛搓着手,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我们何不现在就冲进去看看?直接拆穿他真面目!”
玉华摇摇头,深觉有些不妥。
卜盛急性子又起来,喘着粗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却还是要顾忌那么多!
玉华瞧一眼宁飞羽,问道:“宁小兄弟可是瞧见屋里的人了?”
宁飞羽伸手将床上的人托到地上,自己躺到了床上,盯着那上面的纱幔。
“见了,一个白胡子到胸前的老头子,走路都费劲的那种。”
卜盛一听立马回绝道:“怎么可能,明明是个同你一般大小!怎么会是老头子!”
宁飞羽直接闭了眼转身睡去,不搭理那怀疑人生的卜盛。
第九十三章 屋顶
卜盛越想越不可能,差点就要夺门而出冲去证实自己的话。
玉华拦住他,说道:“不如等那个晕倒人醒了再说,现在容易暴露我们目的。”
卜盛眼神转到地上的男子,直走过去狠狠的踢上了一脚。
男子似有苏醒之意,趁着这劲卜盛又狠狠踢上一脚,彻底将人踢醒过来。
“唔…”
男子先是捂着自己被踢的地方,这才慢慢的睁开眼。
瞧见卜盛立马闭上了眼!
卜盛蹲下去,露出斜笑。
手伸向他脸出,摸着脸笑道:“这么丑的脸,要不要老子给你舔点东西!”
地上的男子立马睁开眼,苦瓜脸哭道:“求求你了大爷,我就靠这脸吃饭了,你要是再划几下我还怎么见人…”
一边哭一边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宁飞羽躺在床上听的心烦,冷声道:“闭嘴!不能把你舌头割了!”
哭声戛然而止,卜盛不服气,揪着那男子说道:“给老子哭!不哭脸给你毁了!”
男子捂着脸,紧闭着嘴难以抉择。
好像舌头更金贵…
只得将手松开,露出脸来。
卜盛气极,果真去拿个屋中不知谁放的剪刀,对着那男子的脸比划。
男子浑身抖着,眼珠随着剪刀转圈。
嘴上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
玉华走了过来,问道:“你若是能将你们做的事全部给招了,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放你一马。”
一提此事,男子求饶的声音也没了,瘫在地上一言不发。
卜盛直接将剪刀贴在他脸上,刀刃下的身体抖了一抖,却还是一言不发。
还闭起了眼睛,似乎想要咬紧牙关不透漏一丝情报。
卜盛看的新奇,说道:“你还以为他会再回来救你吗?他早就跑的远远的,你何必做这些无谓的挣扎?”
之前他便掩护那人逃跑舍了自己的命助他,现如今一提这事还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现在的坏人都这么重义气了?
男子听后睫毛轻颤,一番波澜过后又平静了下来。
卜盛干脆直接拿着剪刀对准他下方,狠道:“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抵了几下,挥手就要扎下去。
离那衣服只有一寸,男子早吓得尿了裤子,竟又晕了过去。
卜盛嫌弃的捂鼻,哼道:“就这怂样,还想护人?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打醒他!”
玉华挥挥手,他们离严刑逼供就只有一步之遥,他却还是咬着牙不松口。
想也是问不出什么。
便吩咐卜盛:“先将他绑起来吧,等明日见了那仙人再说。”
卜盛点点头,立马找来一根绳子将人绑了起来。
嫌弃的托到墙角边。
口气中有一股难以形状的气味,宁飞羽腾的坐起身,身上火气十足,径直出了门。
“宁兄弟…”
玉华话说了一半,堵到口中,有些担忧他今晚去何处。
又担心那仙人会逃跑,不放心卜盛这个急性子去守人,只得自己亲自去蹲人。
“我去守着那所谓的仙人,你再此看好他。”
卜盛点点头,拍拍胸脯承诺:“大哥放心吧,我一定把人给看好了!”
这点玉华倒不会怀疑卜盛,倒是这兄弟今晚怕是要多吃苦头了。
玉华打开门,瞧着院中空无一人,出了院子的门,向隔壁走去。
为了不惊动他人,直接翻墙而入。
宁飞羽站在屋檐上,喉咙发出一声叫声。
类似于鸟的声音。
玉华连忙仰头去看,月光照在宁飞羽的身上,似渡了一层金边。
瞧见他站在上面,心中惊讶他是如何上去的。
宁飞羽似乎想到他所想的,下巴朝着一个地方指了指。
玉华顺着方向去看,瞧见…一个木梯靠在那里。
有些尴尬的悄声走到那里,靠着梯子走了上去。
踩在瓦片上,声音异常的明显。
他近乎是半低着身体,唯恐一不小心踩空掉下去才丢人。
好不容易走到宁飞羽旁边,瞧见他坐的四稳八方,玉华手扶着瓦片,一点一点的轻轻坐下去。
这上面属实高,倒是将周围看的明明白白。
玉华还是第一次坐在这上面。
“宁兄弟,你为何再此?”
玉华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
宁飞羽轻笑一声,舒展一下身体竟悠然的躺在半斜的房顶。
笑道:“玉大哥是因为何事?那我就便是何事。”
玉华点点头,没曾想他如此顾全大局。
主动来守这仙人!
瞧他躺的舒服,玉华却是不敢冒着没了老命的危险,只得僵直的坐在那里吹着夜风。
他盯着对面的屋子,低声问道:“那便是那仙人的屋子?”
宁飞羽轻哼一声,好似已经要睡过去。
玉华连忙打起精神,盯的更加认真。
不知过了几时,一阵狗吠声响起,玉华打颤的眼皮立马抬起来,瞧见对面屋中走出一人。
外面月光正亮,打在那人的身上。
玉华定睛一看,瞧见一颇有仙风道骨之人,头发胡子皆灰白,身上穿着一道袍,正慢慢的向这外面移动。
他立马就要下去抓人,被宁飞羽抓住了胳膊。
玉华知晓自己有些急了,但也害怕人逃跑,有些进退两难。
他们站在这上面,稍微一动便有着声音,下面的人岂会听不见?
宁飞羽拦住他,自己却是弯腰站起来,还注意自己影子莫要打到地上。
踩在那瓦片上面竟是无一丝声响,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仙人已经打开门,晃悠悠的走了出去,宁飞羽直接从屋顶一跃,跳了下去。
玉华连忙去看,想象中的惨剧没有发生,宁飞羽平稳落地,跟了上去。
玉华坐在上面已经僵直,正要起身下去时发现门又被打开,立马按兵不动。
那仙人已经回来,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声音干扁苍桑,慢慢晃悠着回了房。
一扭头,宁飞羽已是在他旁边,吓得玉华险些掉了下去。
“玉大哥堂堂男子汉胆子这么小?”
玉华轻咳一声,低声道:“方才是没注意到。”
宁飞羽轻笑,重新躺了回去,闭目养神。
玉华急于想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便打扰问道:“方才那人去了何处?”
宁飞羽冷冷吐出两个字:“解手。”
心里有些抓狂。
偷看一个老男人解手我容易吗!
第九十四章 病因
第二日一早。
公鸡刚打鸣,玉华就猛地惊醒。
天边一抹金色,眼看天就要亮了。
身旁宁飞羽已不在。
他连忙艰难爬起身,踩着瓦片小心翼翼的下了房。
两脚刚落地,对面屋子就打开门了。
四目相对,玉华露出尴尬一笑。
头发华白老者挥一下拂尘,声音沙哑低沉。
“施主好兴致。”
玉华强颜欢笑道:“一般一般。”
说罢灰溜溜的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屋里卜盛正呼呼大睡,连着那被绑着的男子也还昏睡中。
卜盛走到那男子身旁,立马有一股难以形状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捂住鼻,踢了地上男子一脚。
复又走到床边用枕头死死地捂住卜盛的脸,将人憋醒。
卜盛立马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还忍不住爆了粗口。
待看到一脸不悦的玉华立马变了表情。
“原来是大哥啊,我说谁这么温柔。”
卜盛甩袖转身,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自己在屋顶吹了一夜的冷风。
还被人家发现笑话一顿。
他却躺在这舒舒服服的睡大觉?
果真皮痒了!
地上的男子已经醒过来,闻到那股难以形状的气味皱了下眉。
目光移到自己早已捂热的裆处。
一阵嫌弃。
他挣扎了一番,发现手脚被绑的结结实实,瞧见两人更是心生惶恐。
却还是没任何想要招了的想法。
卜盛睡的心满意足,这时也来了精神。
直接又拿着昨晚的剪刀开始审讯。
虎娃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玉华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服。
卜盛拿着剪刀在被绑住双手双脚的男子身上划来划去。
他立马向后退了几步,瞧见几人眼光看向他立马撒腿就跑。
卜盛哎了一声,追出了门外,瞧他那老鼠见了猫的样,心道:“得了,这回我彻底成了坏人。”
玉华只觉得头大,果真不一会,老者便和虎娃父亲匆匆赶来。
看到屋里被绑住双手双脚的男子道:“几位兄弟,莫不是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惩罚他?”
卜盛再也忍不住,回道:“就他那怂样,谁和他是兄弟,就是他给你们村子井里下的药!”
这话说的两人一愣一愣,理不清这前因后果。
事已至此,玉华便向两人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这本就是我们的一个猜忌,恰好我兄弟碰上了这两人在偷偷商量此事,才知井中原是都被下了毒,两人逃跑一人,剩下便是这一人。”
老者听完浑身颤抖,拿着拐杖指着男子道:“真的是你们下的毒?”
男子沉默不语,紧闭着嘴。
玉华并没有提到怀疑是隔壁院子仙人,而是问及另外一件事。
“昨日听虎娃母亲说道…虎娃二婶是最早传染的一人?”
本来激动的两人,听到这话立马安静下来,左右瞧了一遍,低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请两位兄弟随我回家再说。”
玉华点点头,应了下来。
老者和虎娃父亲慢慢走在前面,卜盛押着男子走在路上,出了院子便碰到那仙人。
老者笑道:“小兄弟不是一直想要见仙人吗?这位便是了。”
玉华紧盯着他,却看他一眼都不曾看那男子一眼,好似根本就不认识他。
还温和的笑道:“今早便和这位施主见过了,倒也是有缘人。”
老者“哦?”一声,有些好奇。
玉华尴尬,拱手道:“今日一早有幸碰到一面,仙人果真是仙风道骨。”
仙人大笑一番,根本不曾看一眼卜盛手中押着的男子。
连着昨日明明记得真真切切的面孔,卜盛此时却是对不上一点。
那男子明明是个而立之年,怎会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他固然冲动,却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并没有冲到前去质问。
老者和虎娃父亲对仙人异常尊敬,更别提村里的人。
两人按兵不动,卜盛按住男子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两分。
几人擦肩而过,老者带着几人回了虎娃家中,刘大几人早已再此等候,早上消失不见的宁飞羽也坐在一旁。
卜盛直接将男子绑在外面的柱子上,从里面恰好能看的一清二楚。
桌子上准备了一些简单的粥,虎娃阿娘正给几人发了一些刚做好的饼。
老者坐在那,催促道:“几位兄弟先用饭吧,那几位兄弟我也找人送去饭了。”
几人简单用罢饭,老者这才迟迟开口:“虎娃二婶…确实是村子里第一个染病的…”
几人提起心,听老者慢慢讲道。
虎娃二婶并不是本地人,而是流浪到此地,村里人看她可怜,一家救济一点让她吃饱饭。
又弄了间破屋让她住在里面。
时间一久,村里人发现女子长的貌美如花,便有些人打起了不敢有的念头。
后来恰好老者的二儿到了婚娶的年纪。
村子里总共就这么大,除去宗亲,也没几家适合的人家。
谁知两人虎娃二叔竟看上了她,一来二去的有了感情,老者便做主让两人成了亲。
也算是让她脱离苦海,免得被人糟蹋了。
婚后两人倒也是和和美美,不久就生下一个女孩。
可惜这孩子不到三岁就得了怪病没了。
虎娃二婶自此心智就有些癫疯。
常常向人说自己女儿是误知了东西才得的病。
后来便消失一段时间,等将人再寻回时,就得了那种怪病。
原只是浑身发痒,再后来身上的痘溃烂,痒的浑身受不了,抓的满身都是血印。
虎娃二婶回来时,仙人便是跟随她而来,说村子里的水不能和,还说这病会致死,要卖符给村子里的人。
村民当然不信,还骂仙人是个贪图钱财之辈。
结果没几日,村子里的人便接二连三的生起病来,后来还没了命。
村里流言蜚语众多,说是虎娃二婶带来的病魔,惹得村子里的人染了病。
便有人抱着一试的态度,将全家积储拿出求的一符,喝后真的没有一点事。
众人一听皆是震惊,怎么和话本子的故事那么像?
难道果真有这么灵的符?
刘大皱眉,问道:“仙人怎么判断那井水不能喝?当初夫人失踪时不时没在村子中吗?”
老者叹口气,回道:“这井水是我们家家户户都吃的,除了这个原因,哪还能有旁的?”
玉华忆起那瓶瓶罐罐的药,或许病因就在这其中。
第九十五章 探望
几人纷纷猜测井水下毒之事。
连着老者也叹声道:“几位兄弟说是人下的药,那可能找的到解药救我们?”
玉华摇头,说道:“现在还没查出真正下毒之人是谁,解药一时怕是还拿不出。”
老者皱眉,隐隐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却不曾开口。
刘兰芝娇声问道:“那二婶去了何处…”
后面话并没有说完,刘大低声呵斥:“你这孩子,怎么乱说。”
爱子心切,心里连忙唠叨几声罪过,免得真的招惹了什么东西。
老者浅笑,挥挥手叹气道:“唉,我也不瞒着几位了,那二房家的,还活着…”
刘大心里的唠叨猛地一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瞧这屋中几人表情和自己一样,难以置信道:“这…是何意?”
老者长吁一声,说道:“除了我与两个儿子,旁人都不知,还以为她早已经死了。
自打村中怪病四起,便有的人猜测是二房家的问题,再加之人接二连三的死去,偏偏她还在世,我们也是迫不得己啊…”
寥寥数语,却听的出众多心酸。
玉华连问:“那夫人现在在何处?”
老者半迷眼睛,略犹豫回道:“就在之前那个破屋里,村子里讲究,害怕招惹病气,也没人去那里。”
玉华沉默一会,言道:“不知可可否能带我们见她一面?”
老者有些不解,问道:“你不怕?”
玉华紧握双手,笑道:“不是说是井水的问题吗?我又不曾喝那井水也怕什么?”
老者点点头,顾忌道:“我只能带两个人去,人多会引人注意。”
玉华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自然第一个考虑有经验的刘大。
老者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在前。
让虎娃父亲先行过去。
玉华和刘大对视一眼,跟在后面。
卜盛连忙跟上前几步,和着玉华说道:“大哥,不如我去吧!”
玉华低声道:“你再次守着这人,小心逃跑!”
卜盛叹气,只得坐了回去。
刘子苓看阿爹跟随玉华一同前往,有些担忧道:“阿芝,你说阿爹不会出什么事吧?”
刘兰芝小手一下打在他胳膊上,狠道:“胡说什么,有事那夫人岂不是早就出事了!”
刘子苓揉着胳膊,苦道刘兰芝人虽小,手劲倒不小!
本着好学的精神,不耻下问:“那阿芝怎么知道那夫人还在世?”
叶夫人扭过脸,笑意吟吟:“我也好奇,阿芝怎么知道那夫人还在?”
刘兰芝瞅着这几双眼睛,压力巨大。
“傻子都听出来,那老先生只提旁人多惨,却一次也未说自己儿媳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没说自己儿媳病故或者生还,那自然是另有隐情了。”
宁飞羽半靠着椅子,缓缓说道。
几人恍然大悟,却是只听的老者说儿媳生病,却并没说后来如何!
卜盛搓着手,惊道:“你这姑娘脑子也太好用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刘兰芝浅笑,倒也不是仅仅这些,她瞧见老者提起儿媳时那隐晦的表情,就深知肯定不简单。
况且,那日的尸体中,符合所谓“貌美如花”的妇人倒是没见得一个。
叶夫人夸道:“阿芝真聪明!倒是我们愚昧了,只顾着想那下毒之事,反而没细想这处。”
刘子苓昂着胸,听到旁人夸奖自己阿妹,仿佛吃到蜜一般开心。
宁飞羽站起身,摸了额前一缕发,笑道:“虽说那老头说是只能带两个人,可也没说不能跟着去几个人啊…”
刘兰芝眼睛一亮,立马自告奋勇道:“我也去!”
刘子苓手伸出又缩回,后一咬牙道:“我也去!”
卜盛不甘落后,也道:“那我也去!”
叶夫人理了下袖子,说道:“都别闹,让他一人去吧,咱们都跟去了万一惹了麻烦。”
宁飞羽斜笑一声,几步迈出了屋子,跟了上去。
刘兰芝坐在那有些担忧。
她倒不是害怕阿爹他们染上什么病,就怕这背后不知那么简单。
人性往往都是最可怕的。
人的私心更是可怕。
老者带着两人慢慢走向了村边,偶尔有几人路过也是急匆匆打声招呼走过,很少有人问其到何处。
老者叹口气,说道:“本来这个村子还是人口众多,这几年朝廷招兵买马,好多人都去参军了,结果又出了这种怪病,村子里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一般都是拖家带口走不掉的。”
两人听了心中也是有着难过。
到了村西头时,远远就瞧见土胚房,上面只简单的盖了些茅草,一个简单的木门上还上了把生锈的门锁。
虎娃二叔站在那,瞧见两人来一点都不意外,低声道:“方才大哥已经与我说了,若是你们真的能找出解药,希望你们救救她吧!”
说罢就行了一礼,一个汉子竟眼含泪水。
玉华刘大连忙回了一礼,说道:“定当竭尽全力。”
老者拍拍他的肩膀,用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安慰了他。
虎娃二叔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转身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几人走进去,地上全是屋顶掉下来的茅草,踩在上面一脚下去一半。
空荡荡的屋里并没有看到人,两人皱眉,正要问及老者时,刘大忽然觉得自己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脚下的茅草上染着血,那踩着的,竟是一只人手!
还是一个流着脓水的手!
绕是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刘大还是被吓了一跳,慌忙移开自己的脚,却发现似乎又踩到旁的东西。
“你…踩到我了…”
飘渺悠长的女声响起,刘大身上鸡皮疙瘩立马起了一身,连连后退不去踩那一片。
地上的茅草动了一番,竟从里面钻出来一披头散发之人。
玉华和刘大两人定睛去看,那人似是盯着自己的手臂,一言不发。
虎娃二叔立马上前,紧张道:“阿俏,踩到哪里了?可疼?”
说罢就对着那早已看不清楚原本皮肤的手臂吹气,心疼的不得了。
玉华默默咽了口口水,听旁边老者叹道:“这就是我那二房家的儿媳。”
恰好此时,虎娃二叔将那人乱蓬蓬的头发理到后边,露出了她的面孔。
两人看去,皆是一惊!
第九十六 解药
那手臂溃烂之人,脸却如婴儿般娇滑细腻。
峨眉细柳,樱桃小口。
好似不像一个妇人,更像少女。
两人皆是惊讶,听得女子开口。
沙哑道:“郎君可是给我送饭了?阿宝昨夜一直哭她身上疼,我去抱她,却抱不到。”
虎娃二叔一脸心疼,捧着她脸看向自己。
“阿俏,阿宝已经没事了,她再也不会疼了。”
女子目光呆泻,渐渐移到虎娃二叔的身上,灿烂一笑。
娇道:“真的?阿宝再也不会疼了吗?”
男子点点头,安抚着他。
玉华和刘大两人看的一脸新奇,悄声问一边的老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像哄孩子一样,心酸道:“当初我们都以为她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有一日旁人喊我们去看,发现她在村子井边坐着,那时候她脸上也是这样没一点伤,连着手上也是简简单单的痘印,坐在井边自言自语。”
“后来就越来越严重,村子里的人也开始纷纷猜忌,接着就是村子里的王二狗暴毙,应了那仙人的话,村里的人自然怀疑上了我们家。”
“那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偏偏她除了皮肤溃烂,发痒以外,旁的没一点毛病。不知从谁口中传的,说小俏就是病源,要让她自我了断或者赶出村去。”
“我们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又不能将她送出去自生自灭,这才和我小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老者刚说罢,那女子就伸出手去挠自己的皮肤,本就化脓的表面,这时黄色的液体加着血色异常骇人。
虎娃二叔拉着她的手,带着哭腔道:“别挠了,别挠了,一会就好了。”
女子不应,一下比一下狠,低声念叨着:“痒,痒,我受不了了。”
虎娃二叔紧紧抱着她,按住她的双手,看那血肉模糊的手,吞声忍泪。
刘大皱眉,说道:“竟有这种病?”
脸上毫无瑕疵,身上却是难以入目。
又想起那日见到的尸体,急道:“那几名死者脸上皆有溃烂之肉,夫人却是只长在身上没有性命之忧,这两种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一个病?”
老者皱眉,反问:“不是井水里被下毒了吗?是不是喝的少的人才会如此?”
刘大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觉得这句话也挺有道理?
玉华持手而立,看着扔在挠痒的女子,说道:“昨日那人逃跑是还留下一些瓶瓶罐罐的,不知里面是否有解药。”
老者和虎娃二叔大喜,连忙问道:“兄弟所言属实?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玉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了目的。
“怕是要,夫人试药了。”
虎娃二叔上前几步,抖着声音:“试药?那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刘大和玉华两人皆沉默,这本就是一半的希望。
若是其中真的有解药,那再好不过。
若是没有,怕也是和那些人一模一样了。
玉华早就有准备,将那些药托付给卜盛,自己单独用纸做了标记取出一点粉末。
这时竟从怀中拿出数个大小不一的纸包,说道:“所有的药都在此处了,这些我们也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是解药了…”
老者接过,小心翼翼的揭开,看里面白色的粉末热泪盈眶。
“这…尧儿,试不试你做决定罢。”
尧儿正是虎娃二叔的小名,他扭头看抓的自己血肉模糊的妻子,轻声道:“阿俏,若是我错了,你可会怪我?”
眼睛流下一行清泪,正专心挠痒的阿俏抬起来,凑近去看他下巴那晶莹的泪珠。
“水,有水。”
突的指着说道,还露出一抹笑。
玉华见到心里不免有些惊艳,在这山村里面,倒也是难得的绝色之人。
虎娃二叔抹去泪珠,扭头正式道:“试,我们就赌一把!”
玉华在心中不免称赞,若是自己,也是会应了堵一把。
既然如此痛苦的活着,不如就去努力一把赌一下!
虎娃二叔接过几包药,犹豫一番拿出了打开的那包,最后纠结中直接将全部打开来。
面对一脸迷茫的阿俏,温柔道:“阿俏,你选一个好不好?”
女子伸手就要去触碰,虎娃二叔轻轻挡了一下,用自己的食指粘取一点粉末,先放到自己口中尝试。
“尧儿!你糊涂啊!”
老者气极,看见他这番动作险些气晕过去。
虎娃二叔站的笔直,苦道:“这些年,我眼睁睁看着女儿病死,又看阿俏受如此的琢磨,我心早就死了!我真的受不住了,不如就先让我来试这药!”
说罢竟直接将药尝了一个遍。
女子看到他将纸包尝了一个遍,也好奇地要去吃,两人将着几包的粉末全部试了一个遍。
刘大摇摇头,却是一点都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陪着两人,时刻关注着两人反应。
那粉末被试的一干二净,女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堪入目的手在自己衣服出摸索,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
虎娃二叔早已虚汗浑身,还抱着手臂身体发冷,刘大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反应吗?”
虎娃二叔摇摇头,吐出一个字:“冷。”
老者立马就走过来,抱着自己的儿子,哭道:“你这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百年之后可怎么和你娘交代!”
说罢抱的更紧,温暖着怀中的身体。
刘大伸手在他头上一摸,冰的异常。
连带着身上也是冰凉,嘴唇发白。
急文道:“村中发病的是和这个状态一样吗?”
老者浑身僵硬,哀声道:“一样,一样啊!先说是冷,后来又说痒!”
这个字好似突然触碰到一个开关,虎娃二叔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皮肤。
刘大急出一头冷汗,和玉华按住他的手。
老者瘫倒在地,哭道:“我的儿啊!你糊涂啊!你糊涂啊!”
场面一时一发不可收拾,躲在暗处的宁飞羽不得不现身出来帮忙。
他还未走到几人身旁,发现同样用了药的阿俏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手中还拿一白瓷小瓶!
手疾,立马就拿了过来,细细闻了一下味道。
阿俏看到东西被抢,竟是暴躁起来,喊道:“坏人!快把阿宝的解药给我!”
第九十七章 贼喊捉贼
阿宝的解药?
宁飞羽伸手捏住她脸,看到她嘴角处有些粉末,用手一撇放在鼻下对比味道。
几人顾不上去细想为何宁飞羽会出现再此,还是好奇这药到底从何而来。
宁飞羽蹲下,将地上掉着的纸一一捡起闻了味道。
阿俏冲过来就要去躲那药,宁飞羽低呵:“别动!你想让他死吗!”
阿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瞧见一脸难受的尧儿,竟是犹豫了起来。
宁飞羽大步跨过去,捏着虎娃二叔的下巴,将瓶子中的粉末一下倒了进去。
虎娃二叔一时还咽不下去,不小心喷出一些。
玉华问道:“这药可是真的解药?怎会在她手里?”
宁飞羽摇摇头,紧紧盯着虎娃二叔的反应。
老者这时也连忙上前查看,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紧张问道:“尧儿?你可感觉好点了?”
几人静静等着,刘大伸手在他额头轻按,发觉明显已是好了许多。
再缓一会,已经是开口说话:“我好像没那么冷了…”
话音未落,就听的外面乱糟糟,宁飞羽起身去看,忽的又将木门关上。
这时外面的喊叫声早已传到里面,一声比一声高。
“让这个祸害人的妖精交出来!”
“对!快点把人交出来!”
“你赔俺家夫君的命!”
“都是这个女人给村里带来的病魔!这个女人是天煞孤星!”
外面乱糟糟一片,辱骂声不绝于耳。
除了阿俏,其余几人皆是明白。
村子里的人恐是已经得知了阿俏假死之事。
虎娃二叔一脸不忿,强撑着身体就要出去辩解。
老者拦住他,说道:“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村里的人怨念已深,你出去也难以解决此事,你们再此等候,我去与他们慢慢解释。”
刘大点点头,也认同此意,一同劝阻:“尧兄弟此时身体还虚弱,不如还是请老先生去吧,暂且缓一会时间。”
虎娃二叔眼睛发红,挣扎着几次都没站起身。
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抱成一团的阿俏,只得点点头默许。
老者颤巍巍的起身,整理一下衣衫,率先走出了门。
几人屏息去听,外面已是安静许多,站在门口处的老者声音异常清晰。
老者喊道:“各位乡亲,我应该给大家先说句不对,我二儿家的媳妇,确实没死,不过这事另有隐情,你们听我.…”
“听什么听!你们赵家的人不安好心,让一个娘们祸害了村子里的人!竟然瞒着俺们所有人!”
“就是就是!若是没她,村子里的人哪会染的这种怪病!惹得这么多无辜的人病死!”
“赵祖父,您是我们赵家辈分数一数二的,在村子里说话谁不敬您几分?可您现在是要害了我们大家啊!要把村子里的人全往坑里拉啊!”
“是啊,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为了儿子儿媳丧尽天良…”
议论声越来越多,老者捂着胸口,口腔处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了上来。
他努力咽了下去,稳住心神道:“各位…这事另有原因,其实是…”
“赵老弟。”
一声轻轻的喊声打断了他的话,老者看向发声处,看到白发苍苍的仙人。
以往亲切的感觉不复存在,这时的仙人眼光用含着冷光,盯着他的眼神中敌意十足。
“仙人?”
“你把屋中的女子交出来吧,这样村子里的人才能得救。”
仙人淡淡说道,立马就有人符合道。
“对对对,快把人交出来吧!”
“赵祖父,若是现在将人交出来,俺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您还是我们尊敬的长辈。”
“也不知这儿媳有多好,竟和他那个傻儿子一起护着她。”
此时旁人随意吐出的话就像刀子一般扎到老者的心上。
老者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赵尧再也忍不住,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看到那缓缓向下倒的身体,发出一声哀叫。
“爹!”
他连忙扶住他的身体,自己身上软绵绵的无力,一时之间两人都跌到在地。
门大开,外面的人也看到里面的阿俏,证实了她确实没死,纷纷喊道:“祸害精!滚出来!”
阿俏害怕的缩成一团,不敢直视外面的人。
赵尧顾头不顾尾,心疼不已却无能为力。
玉华和宁飞羽立马挡在阿俏身前,挡住那些人的目光。
刘大急走到赵尧身边,去探老者的情况。
索性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却也是元气大伤。
赵尧刚刚用了几副药,此时浑身无力,外面咄咄逼人,一下就乱了套。
刘大瞧着这一群人,义愤填膺道:“你们都不曾听的一句解释,便随意的猜测旁人,真相对于你们来说就不重要吗?”
玉华也道:“你们会说,我们也会说,你们说这病是因阿俏夫人而起,我要说都是因那你们所谓的仙人而起!”
此话一说,立马有人反驳:“你疯狗乱咬人!仙人不知救了俺们多少人,而你们!只会害人!”
玉华紧握双拳,第一次发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此时的他,就异常想把爆那些人的嘴!
“那井水便是有人投药去害你们!阿俏夫人只是一个挡箭牌!你们都被骗了!”
刘大急声道,却是无一人信服。
那仙人说道:“哦?我还不知道我能布上这么大的局?解释的这么清楚,莫不是几位才是布局之人?”
几句话把几人说出了内伤,老者抖着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俺说这几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果真如此!”
“肯定是计划好的,本想来个里应外合!”
“怪不得昨夜就救火让村子里人都去帮忙,原来他们就是一伙的!还住在俺家白吃白喝,俺真是瞎了眼了!”
“…”
几人声音此起彼伏,把几人听的啼笑皆非。
短短几句话就能引得几人想出这么多恶意,倒也是神人!
越说越激动,有的人已经蠢蠢欲动要上前来抢人!
他们慢慢的向屋靠近,好似几人是敌人一般,人人唾弃!
宁飞羽手紧了几分,说道:“我挡着掩护你们,你们快走。”
玉华摇摇头,苦道:“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第九十八章 倒打一耙
玉华话音刚落,宁飞羽便看到人已经堵了过来。
老者和虎娃二叔皆瘫软在地,阿俏他们也不便多接触。
双手难抵四拳,加之这些只是普通人,还要手下留情,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我劝几位还是快快将人交出来,免得一会难看。”
站在人群后面的仙人悠悠说道,拂尘一甩,便隔岸观火。
村民们已是逼到门口处,一男子上前道:“赵祖父,您老人家和二叔就让开吧,让俺一把火把这个屋子烧了!”
老者长叹,道:“姜庆元,小的时候你祖父就不在了,是你说我就是你的亲祖父,我待你比虎娃还好,今日却是向外人一般不信任我?试问这个你句句祖父喊的可真心?”
姜庆元恼羞成怒,呵道:“自然是真心!但你们今日之事是否做的太过分了?咱们全村人的人都要被害了!”
众人皆附和,赵尧气极,“我们真的有解药的!村里的井水却是被人下了毒!方才我便是用了那个毒,并不是我夫人传染的!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啊!”
提到解药,其中几人心生波澜,试探问道:“这解药可真能治病?不会是唬俺们的吧?”
刘大连忙称道:“这事怎么会开的了玩笑,这药是赵兄弟亲试的,而且赵夫人之所以不像其他人那样发病,便是因着这药!”
“你…你…胡说!俺们明明看到她手上全是那痘痕!怎么可能会有用?莫不是你们拿来骗俺们的?”
一女子咬牙切齿道,又说道:“若不是她,俺夫君也不会死,都是这个女人水性杨花!疯了还不忘勾搭别人家的男人,才让俺家夫君染了这怪病。”
说罢就大哭起来,还趁人不在意,一把就抢过了旁人拿着的火把,丢到了旁边的破屋处。
这屋子周全是掉下来的茅草,房内更是多。
星星之火便了燎原,更何况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顷刻间就引起火来。
刘大离的最近,连忙救火。
火势根本就不受控制,一下子就燃到屋顶的茅草。
姜庆元犹豫一番,冲上前将老者扶了起来,刘大也过来扶起软着身子的赵尧扶起。
赵尧扭头看向屋中还在蹲着的阿俏,急喊道:“阿俏!阿俏快出来啊!”
阿俏捂着耳朵,直摇头。
方才旁人的闲言碎语她听得一清二楚,头剧烈般的疼,哭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
赵尧挣扎着想要去救她,宁飞羽一咬牙,也由不得什么顾忌,直接将阿俏扛起冲了出来。
玉华紧随其后,出了早已被火势包围的茅屋。
站在门口,村民围着他们,不知谁喊了句:“逼他们进去!烧死那个女人!”
一步步逼近,让他们向火房里去。
赵尧眼睛发红,怒吼:“你们都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家的人,我们有什么错?”
仙人从人群中走出,慢慢道:“错就错在,你们家收留了她,这是最大的错,将他们都给围起来,交出那女子!”
“对!当初若是这个女人不留下,咱们村子哪会发生这些事?”
“还是因着那女人的美色?勾搭了赵家的儿子!”
“庆元!你还不赶快回来!再和他们一起就没命了!”
姜庆元摇摇头,扭头看向自己一向尊敬的祖父,轻声道:“方才俺已经错了一次,这次不能再错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时才知自己刚才有多愚蠢。
无缘无故的就被仙人叫来此处,目睹了这场事。
而后一切的一切,早已被欺骗和愤怒蒙蔽了双眼。
一切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还未来得及解释,便听仙人说道:“你也被他们蒙蔽了吗?今日不交出那女子,来日你们村子还要受着病魔折磨!”
旁的人听后立马暴怒,盯着几人眼有敌意。
宁飞羽握紧双拳,和玉华对视一眼,挡在前面防守。
“你们都疯了吗!你们要眼睁睁逼死他们吗!”
叶夫人站在村民身后,大声骂道。
立马有人停止了前进,扭头过来去看。
卜盛几人早已赶来,连着虎娃一家也过来。
“爹!”
“祖父!”
虎娃一家立马挤了进去,看赵老者口边那未干的血迹,以及浑身无力的赵尧,心生愤怒。
虎娃胆子一向大,可也是第一次遇见此事,盯着虚弱的祖父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虎娃父亲立马伏身,背起老者就要走出去,被那放火女子拦住:“你们不能走!谁知道你们身上有没有沾染那病气!别再传给我们了!”
人们一听立马警惕起来,紧盯他们。
虎娃母亲冲上前,骂道:“什么病?俺们能有什么病?你死了男人就恨不得别人都有病吗!俺瞧着你脑子才有病!”
刘兰芝站在人群外都能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心生敬佩。
骂的太好了!
过瘾!
那女子被骂的一愣,反应过来大哭,回道:“你们赵家真的无法无天了!二房家的勾搭我家男人,现如今还欺负俺是个寡妇,这日子没法活了…”
说罢还坐地痛哭起来。
虎娃母亲冷哼一声,快刀斩乱麻:“你男人什么货色还需要勾搭?难道不是整日里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就他那怂样俺弟妹还瞧不上,别什么给怪俺们家,你男人指不定是因什么才染的病,再者,以往你男人在时,俺也是这么欺负你!多一人少一人都欺负你!”
刘兰芝差点脱口而出喊一声好!
这嘴巴像吐刀子一样!
简直又快又狠!
那女子呆在地上哭都忘记哭,直愣着没有反应。
虎娃父亲立马背着老者走出去,还未走出人群,仙人却说道:“今日乡亲们必须要拦住他们,不然往后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又紧接道:“若是拦住他们,我就把符水低价给你们!”
这话认同兴奋剂,人人发了疯一般。
那家中有着染病的,更是没了理智。
盯着几人就像是恶狼扑食。
卜盛几人早已挤到中间保护着几人,玉华连忙问道:“那男子呢?”
卜盛回道:“放心吧大哥,我留了两个兄弟在外面。”
一脚踢在了扑过来的人腿上,心道这踢脚什么的简直不要再方便!
第九十九章 舌战群雄
踢完之后向后一退,手似是碰到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看,手上黏黏糊糊的糊状。
手旁那看不清原状的手臂,差点没吐出来。
恰好有人又挤了过来,他直接伸手打在那人脸上,抹上了恶心的脓体。
那人用手抹下来,看到之后立马大惊,恐慌的大叫道:“啊!俺要死了,俺要死了!”
外围的人看的紧张,刘子苓从旁捡起一只木棒,和着刘兰芝说道:“阿芝,你要保护好自己,我要进去帮阿爹了!”
刘兰芝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末了还推了刘子苓一把。
刘子苓胸前抱着棒子,闭眼冲上前。
心中吐槽道:阿妹怎么不劝我一下!
叶夫人拉着刘兰芝往后退了一点,那些人主要目标就是那女子,有身无长物,只是知道一个劲的往前冲。
虽是如此,应付他们也是有些吃力,心中有顾忌难免不会被伤到几分。
卜盛手臂伤口处有渗出血来,他低骂一声:“玛德,这几日真点背!”
匆匆看了一眼,便连忙防守,不知是谁抓到了阿俏胳膊,大喊道:“俺抓到人了!”
宁飞羽一个手刀砍去,劈开他的手。
人群外围的压在的男子立马挣扎一番,有些紧张。
那仙人躲在一处,悄悄向这边看来。
被围着的阿俏蹲下地上,争吵声辱骂声充斥在她耳处,忍不住大叫起来。
赵尧连忙捂着她的耳朵,哄道:“没事的,没事的。”
刘兰芝手越来越紧,担心阿爹的心也越来越紧。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站在一石头处大喊:“都别打了!我这里有解药!”
人们齐刷刷的看向她,给了几人一口喘息的机会。
偏见是一个女娃娃,扭头就不想搭理。
叶夫人拉了她一下,低声说道:“阿芝快下来吧,他们现在都疯了,哪听的去这个。”
刘兰芝摇摇头,义正言辞道:“我们这边真的有解药!各位只需要排队来我们这边领取便可!而且是仙人亲手做的!一个子都不会要的那种!”
一个子都不会要!
还是仙人亲手做的?
仙人低价也怕是能要了一家的积蓄,这一个子都不要的那真是良心啊!
众人立马挤了过来,问道:“你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药?”
又有人立马问了仙人:“仙人,她说的可是真的?”
仙人正色,抚着胡须道:“自然是…”
假的…
“真的啊!假一赔十,我这就给你们拿!”
众人立马被吸引过去。
刘兰芝惦着小脚,悄悄吩咐压着男子的人说了几句。
刘大皱眉,几人连忙赶到旁边。
虎娃父亲趁着这会刚要背着老者回家,却被老者轻声拒绝:“我们已是连累了人家,万万不能再临阵脱逃。”
虎娃母亲也道:“也是,可是公爹身体可受得了?”
老者点点头,让他放下自己坐在一旁。
赵尧也被卜盛扶着坐在一侧,剩下几个兄弟围在阿俏夫人身边。
玉华那特意留下的药,瓶瓶罐罐全部放在地上。
众人立马看呆了眼,瞪着那药差点没扑上去。
老者眉头一皱,哼道:“大家不要被蒙骗了,老夫这里符也有许多,从来没听说什么药粉!更不曾和别人什么药!”
刘兰芝一笑,道:“哎,仙人果真厉害,还没看就知晓了这瓶子里是粉末,难道就不能是你的符水吗?”
众人一副惊讶的样子,称道仙人难道真通仙术?
仙人有些不稳,不着痕迹的看了压着男子一眼,又看了一眼阿俏,默默的向后退。
刘兰芝瞧着众人那愚昧的表情,又说道:“我知晓大家肯定还要疑惑,我这就亲自找人给你们试药!”
她吩咐那人打的井水已是打来,手拿水瓢转身挑选试药之人。
卜盛浑身一愣,感觉刘兰芝第一人看的,好似就是自己…
瞧着她越走越近,更是心惊胆战。
“张嘴!”
淡淡两个字,卜盛心都绷的生紧。
眼睛都不敢向下看。
摸摸的咽了口口水。
听到一道哼声,好似,不是自己?
连忙低下头,就瞧见刘兰芝拿着那水瓢在强灌那被压着的男子!
水虽是因着他挣扎露出了一些,却也是喝的大半。
村民们纷纷惊呼,一阵后怕。
这小娃娃…真狠!
“那么多水…岂不是要死了?”
“莫非她真有解药?”
“看看不就是了!”
男子被灌了水,片刻便捂着自己的喉咙,扣着自己的舌头催吐。
卜盛生怕他吐出来,直接蹲下将他嘴捂了起来。
众人看他难受的表情,纷纷同情。
刘兰芝摇摇头,叹道:“可惜了。”
村民们纷纷不解,不知何意。
刘大皱眉迟疑道:“这井水…没毒?”
这话如炸弹。
在人群中炸开。
至始至终,这病便在井水绕开。
事到如今,却说那井水无事?
村民们立马喊道:“怎么可能,俺家儿子便是喝了井水得了这个病,如果不是这个,那就是那个女人传的!”
可偏偏那男子和阿俏都无事!
刘兰芝瞧着一群执迷不悟的村民,冷声道:“一直以来井水都没有事,只不过是定时下了药而已,这也是村里为什么没有全部染病的原因!你们都被骗了,这些都是你们所谓的仙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几人盯着那女娃娃难以置信,发问道:“这水没药,那这病是怎么回事?解药我们又去哪寻啊!”
刘兰芝拿起一瓶子想要打开,
刘大立马紧张护住不让她碰,自己帮她轻轻打开。
里面皆是粉末,刘兰芝扭头盯着男子,说道:“你要不要试试你们自己的药?”
男子慌忙摇摇头,称道:“不要不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兰芝眼疾手快立马将瓶子里的粉末倒入他嘴。
笑道:“不知道你就也尝尝,说不定这还是解药呢。”
男子一脸惊恐,眼神在人群中寻找,抱着身体低声喊道:“救我…救我啊…”
村民有几人上前去看,看那发病竟与村子里染病的的人一模一样!
惊道:“这是…真的是被下毒了!”
刘兰芝拍拍小手,盯着众人恐惧的眼神笑道:“这次信了吧?你们被人下药了,解药在那下毒之人手中。”
几人立马去找仙人问清楚到底是何情况,却发现早已不见了人!
第一百章 真相大白(加更)
“人呢?”
“咱们是不是真被骗了?”
“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货!他一来村子里人就病了起来!”
“对对对,还要那么多的金子,谁家能有这么多的金子阿!”
众人环顾四周,那仙人早已趁人不注意溜走。
人去楼空,自然也没了解药,再忆起方才做的事,皆是后悔。
“没了解药我们可怎么办啊!等死吗?”
人群立马又乱了起来。
还有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求得佛祖显灵保佑他们。
刘大站着看着那些人,叹口气。
当初看村里人可怜,被着怪病所困扰。
可今日一事,属实让他见到人性的可怕!
那种…
为了自我不惜牺牲他人的想法!
简直太可怕了!
到头来,还不如自己女儿。
地上的男子已经口吐白沫,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身体。
身体顿时被挠的触目惊心。
村子里也是哀嚎一片。
老者叹口气,缓缓说道:“一切皆是我们错信人了…也怪不得别人,你们不如早些离开村子吧,这里已是不能再待了。”
几人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就听“扑通”一声。
一男子跌到在人群中。
身旁的阿俏立马吓了一跳,躲在了赵尧身旁。
卜盛第一个认出来,大喊:“这就是那夜逃跑的人!”
说罢就飞身扑过去,压住他狠狠的砸了两拳。
宁飞羽将白花花一团东西扔在地上,冷声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仙人。”
众人慌忙围上,不明白这年轻小伙怎会是仙风道的仙人。
卜盛捡起那团东西,一番手忙脚乱后,才将绕在一起的东西接来。
看清楚后也是明白了,直接将那东西套在男子头上。
一个仙风道骨般的仙人便横空出世。
“怪不得我认不出你来!原是这么个原因!”
卜盛气极,狠狠的踹了几脚。
旁的人也都明白,七手八脚想在他身上摸索解药。
摸索一番也是未找到,竟是当场殴打起来。
“骗子!骗俺们好苦!”
“还俺夫君的命来!”
“这种人死不足惜!”
老者连声说道:“快去,一定让他们留人,不然就真的没得救了。”
虎娃父亲点点头,挤到人群中连忙阻止。
喊道:“都别打了都别打了,人要是没了就真的没有解药了。”
众人纷纷停了手,有些不解气又狠狠的踢了两脚。
老者被扶着踉踉跄跄走了过去,看被打的半死之人叹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你就告诉我们解药在何处吧?”
男子扭头,看向一边发病的男子,又看向在几人身后的阿俏,凄惨一笑。
“解药?什么解药?我若是死了你们都别想活!”
立马就有人气冲冲上前,拳打脚踢一番。
有人对着他吐口水,恨道:“你太恨的心啊!”
男子无所谓的躺在地上,盯着天空发呆。
赵尧正细细处理着阿俏方才被人捏到的伤口,看她皱眉不由得又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轻轻的吹着气。
阿俏竟是一笑,甜甜道:“表哥。”
赵尧常常听她如此叫,也不意外,应了声便接着处理伤口。
地上男子却是猛地扭头,爬着向那边爬,喊道:“表妹…”
宁飞羽走过来,踩在他的手上,冷道:“表妹?若是给你表妹也喂了药呢?”
男子浑身一抖,抱着他的腿求饶,“不要,真的不要,我给你们解药,立马就给!只不过不在此处,一会我就取来!”
宁飞羽松开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阿俏夫人。
村民一喜,听到解药连忙涌过来。
虎娃父亲低呵一声,说道:“各位就先回去吧,若是得到解药,自会给大家送去,请不要在围着这里了。”
话虽是无情,也是为着刚才他人做的事情伤到了他们。
隔谁心里没点气呢?
姜庆元接道:“对!我们都围在这里没用的,不如先回家等消息,若是一有解药赵祖父定是会送给大家的!”
人群里议论纷纷,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不得一丝马虎。
立马有人说道:“赵叔…不如俺们就跟去一两个人吧?这样大家都能心安点,等药一到手也能立马分给大家。”
其他人也纷纷觉得这个主意好,求的赵家几人的同意。
老者紧闭眼,默默点了头。
立马有几人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人慢慢散去,卜盛蹲下问道:“解药在哪?”
男子目光一直盯着那处不动,说道:“我埋在赵家树底下了。”
虎娃母亲大惊,自己常常在那树处乘凉,竟是不知埋着如此珍贵之物。
卜盛一把扶起他,让他在前带路。
待到赵家,顺着男子指的方向,几人连忙去挖,不一会便见得一些被包着的瓶子。
卜盛倒出一些,给正在挠的死去活来的男子喂药。
便静静等着反应。
片刻之后,男子身上的红印慢慢消下,男子也停了那一直抓痒的手,整个人身体发热昏迷中。
刘大低头去看情况,瞧着各方面已是好转,说道:“应是解药了。”
几位跟来的慌忙接刚瓶子,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给乡亲门送药了,等会便来登门道歉。”
老者点点头,挥手让几人去吧。
待两人走远,问及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玉华吩咐几位兄弟去将马车备好,一会便启程。
收拾好了一切,屋中也诉说的差不多,那用了解药的纷纷上门道谢,几人在赵家忙于应付时悄悄出了门。
还未走出村,听得外面虎娃的喊声:“几位恩公,俺太公说要替他们说句谢谢,谢谢你们救了俺村子。”
卜盛下了马,哈哈大笑:“不用谢,之前你还救了我们命呢!一命抵一命就都不用谢了!”
刘兰芝听后浅浅一笑,惹得虎娃有些害羞。
憨厚一笑,说道:“俺太公还说,等我再大点便让俺出村子外看看,不能像村子里的人一样糊涂,要做像恩公一样的人。”
刘大点点头,看向自己的儿女此时多少有些理解老者的心情。
儿女再小,总共还是要出去见识见识的,免得被这中规中矩的地方给限制了思想!
闲聊几句,几人上了马赶路。
有些没听到男子所解释的,纷纷问起了卜盛。
一下便让卜盛夸的心花怒放,细细将几人讲了一遍。
第一百零一章 磨灭
阿俏原名本是齐俏。
家住在远处的齐家村。
前几年里天灾**,村子里的人大多已是逃荒而去。
渐渐的也没了几个人。
阿俏是村子里仅有几户人家的一户。
还有一户,便是那假扮仙人的白开良。
两人互为表兄妹。
从小便青梅竹马,两人家中更是有着做亲家的意思。
阿俏十七岁那年。
村子里实在没了活路,白开良便起了想要到外面闯闯的念头。
两家皆是不同意,害怕外面更是艰难度日。
白开良亲自跪在阿俏家门口,字字认真承诺,来日飞黄腾达时,一定会来娶阿俏。
就这样,他带着两家一起凑的盘缠,独自上路了。
阿俏就这样等了下去,一年又一年。
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白家父母身体也因思念儿子变得越来越来差。
齐家上门提亲的人也不止那一两户。
因着有承诺在先,阿俏不知拒了多少人。
直到有一日,村子里赶来一群赶路借宿的,扔下大笔银子作为借宿费。
村子里本就没什么吃的了,这笔银子认同天价,立马就引得人应了下来。
本是住一夜,第二日几人却没有离开。
留在了村子了第二日,第三日。
有些贪婪的人就忍不住,去向几人再次要钱。
那钱本就不少,定是能抵得上这几日的住宿费。
偏偏人一旦填报肚子就再也不想享受那饥饿的痛苦。
要的,比上一次还多。
偏偏这人也不是善茬。
那夜,几人血洗山村…
齐家二老让阿俏躲在地窖里面躲过一灾,等到几人走了才从里面出来。
村子里尽是尸体。
阿俏一人安葬好两家的人,便起了去寻白开良的念头。
她一路颠沛流离,也不知自己要去何处寻。
直到到了虎娃村子边,晕倒在那。
白开良在外并不好过,近乎与乞丐一般要讨要饭吃。
他身上的钱早已花的差不多,自己却是一事无成,也没脸再回去。
这才识得那尖嘴猴腮的男子王二狗。
王二狗是街上的混混,因着手脚不干净被原在的店铺赶了出来。
便一直在街上行骗。
而恰好,就骗到了白开良。
白开良急于找一份稳定的差事来养活自己。
王二狗穿的人模人样,骗他只要交给他一些拿出手的东西,他便给他寻一份官府看门的差事。
白开良看他虽是长的其貌不扬,谈吐衣着却是样样不错。
还带着他下馆子找一住处。
便傻呵呵的将所有钱都给了他。
第二日,便人财两空。
王二狗把他所有的钱都带走了,还将阿俏送给他的手镯顺走了。
白开良走投无路,几次都想自杀去了,偏偏又是遇到了王二狗。
瞧见他又在那街上行骗,这次定是不能再放过他。
连街就将人拿下,要送到官府。
再后来,不知是自己的鬼迷心窍。
还是王二狗的甜言蜜语。
急于闯出一番名堂的白开良,并没有将人送去,而是和他一起商量了这等商机。
两人到处行骗,倒是结出了兄弟之情。
干脆就结伴为异性兄弟。
白开良心思缜密,尝尝能抓住人的心理。
以给人算命行骗。
他发现越是那仙风道骨般的模样,就越由人信服,这才琢磨出那一副白发白胡的假发。
而后专门盯上一家,两人没日没夜的盯着观察,再上门行骗。
那药也是从一异域人手中买来。
好似是一种植物的毒素。
本就不致命。
可他们在其中,又加了一份毒药。
早在这村子之前,他们就已是在旁的村子试过,赚的盘满钵满。
本打算这个村子过后,就回家去娶阿俏。
他观察村子了数日。
知晓这个村子里闭塞不通,很少出了村子,不能第一时知晓外面的事。
这对于他们恰恰是一个好下手的地方。
正要寻一机会进去时,他见到了阿俏…
阿俏在这周边一直游荡,衣衫褴褛。
嘴里嘟囔这一些听不懂的话。
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白开良开心不已。
他甚至想过现在就要带着阿俏回去。
可是阿俏却是一步也不愿走远,不时就盯着村子发呆。
王二狗将药就那么放着,难免不会让神志不清的阿俏注意到,竟是不小心吃下了一些。
白开良心惊胆战,立马给了她解药吃。
两人皆是男子,又没有女子的衣服可供她换洗,白开良便想去周边寻寻可有做衣服的店铺。
再回来时,阿俏已经不见,王二狗一脸惊慌,说阿俏竟是去了那个村子里。
白开良也顾不得什么良机,连忙伪装好跟了上去。
打听一番才知阿俏去了赵家,思索片刻,便心出一计。
阿俏的手臂上还留着因那毒痒的痘疤,他以此借为理由,登门拜访。
赵家哪能想到这样一位仙人,怎会给村子里带来如此多的痛苦。
他正大光明的在赵家二儿家住下,当日得知两人关系时差点没将赵家几口毒死!
他的阿俏,竟然已为他人妻!
阿俏背叛了他!
仇恨一时让他看不清状况,连夜便溜出去和王二狗里应外合,在村子里的井中下了毒。
村子里的人接二连三的病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自己的话。
这些病本不至于死。
可是他看到,一男子竟想调戏阿俏!
恨极了的他直接将毒药加了量,有人死了,他人这才慌起来。
纷纷求得他能给符水救命。
那种快,感让他越来越迷失了自己,甚至想灭了全村的人将阿俏带走!
后来,王二狗帮白开良回了老家,带来了当时的真相。
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偏执有多执迷不悟。
村子里的人买不起符水,皆将此事怪在阿俏身上。
他很想帮他,可一看到,阿俏站在赵尧身后被维护的模样,就心生嫉妒。
直到赵家人宣布阿俏不在了。
他难以置信,明明昨日还看到阿俏好好的,她也吃了解药,怎会暴毙?
知晓了赵家的打算后,这场戏他已经足足计划了月余。
想好了如何让赵家身败名裂,再带着阿俏回到之前的村子,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长久的计划,最后被来了两日的人破解。
什么都没了。
好似什么也没拥有过。
白开良心中的那点美好,一点一点的被无尽欲,望所磨灭,直至心中全是黑暗。
第一百零二章 对比
卜盛讲完,众人还皆意犹未尽。
刘子苓难得说一句文绉绉的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叶夫人冷哼一声:“让一个女子苦苦等这么多年,还想让人家终身不嫁吗?这样的人怕是嫁给他没好日子过!”
几人点点头,这事作为男性,虽不知阿俏夫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无疑,白开良的对阿俏夫人的爱,是畸形的爱。
相对于还是赵尧适合她。
卜盛皱眉,粗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夫人不是用了药吗?怎么手臂还烂的那么厉害?”
几人纷纷看向刘大和刘兰芝,一脸求真样。
刘兰芝有些尴尬的移过头,看向自己阿爹。
刘大轻咳一声,回道:“应是阿俏夫人自己的问题,那伤口处仔细看其实有结痂的,不过被阿俏夫人又挠开痂,没有及时处理才化脓至此,这也是为何她脸上没有伤疤的原因。”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阿俏夫人脸上不见一点伤痕,原是心魔所致。
刘子苓摇摇头,叹道:“可惜忘了和赵家人提点一二,不然这一直下去人岂不是要出毛病了?”
几人哈哈大笑,笑刘子苓倒是操心起旁人的事情了。
明明今日看到阿俏夫人手臂处吓得不敢过去。
卜盛突然问道:“刘大哥,你家这个女娃娃也太聪明了吧,那个话怎么说来着,舌战什么啊?”
“舌战群儒。”
宁飞羽淡淡吐出四个字。
卜盛也没火气,神清气爽应下他这句话:“对对,就是舌战群儒,你这小嘴还挺能说啊!”
刘兰芝尴尬一笑,不作言语。
刘大维持着脸上的笑,回道:“只是会抬杠而已,今天宁公子倒是挺令我意外,一下便猜出白开良口中的表妹是何人。”
宁飞羽浅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只是随口一说。”
几人互相夸奖,笑着前进。
转眼到了六月。
天气已是有些炎热。
陈老太太坐在院中,还穿着厚厚的棉衣。
一旁的陈氏拿手帕轻轻的擦了一下鬓角的汗,赶制着手中的活。
院中到处挂着红色的红条子,陈子平正扶着梯子在门口处挂着大红灯笼。
连着陈家的两个儿子也都回来,此时正涌在厅中商讨着后日的婚事。
陈枝繁是家中大儿,常年奔波在外,面相比着实际年龄还要显老,连着手上也是厚厚的茧子。
“爹,三弟,这次我和二弟回来带了些上好的料子,这次就也纳入陪嫁的箱子里的,还有一些金银,都给瑶儿打做首饰吧。”
陈老爷子乐呵呵的抚着自己胡须,瞧他们有这心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笑道:“你们出去也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和你娘早有打算。”
陈枝茂也点点头,感激道:“对啊,大哥二哥,你们就自己留着吧,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坐在一侧的是陈家二儿陈枝叶,相对于陈枝繁的老气横秋,陈枝叶竟细皮嫩肉,脸上不见一点风霜。
五官也颇为立体,英气十足。
陈枝叶接道:“爹,三弟,我和大哥回来路上已经商量好了,那张家也是个大户,我们作为长辈的,不能马虎让瑶儿过去被轻视,这礼啊,越重越好!”
陈老爷子看兄友弟恭,心里多了些安慰。
这厅中父子几个谈论,那院子外几个妯娌,同样也没闲着。
她们将家中里里外外打扫一个遍,连着大房家儿媳也来帮忙。
几人忙里忙外将人收拾干净,待方氏走开,余氏悄悄问道:“嫂嫂,你可知大哥备了什么礼?”
黄氏头也不抬,低头擦着桌椅。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知。”
余氏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憋不出一句话。
憋了一晚上,终于到了晚上回家时,忍不住发问道:“当家的,今日你和大哥商量了备多少礼?”
陈枝叶愣了一下,睁着大眼睛道:“怎么?不就是将回来带的那些东西备成礼吗?咱们家也没什么好拿的,就哪些还看的过去…”
他巴巴拉拉说了一大堆,发现余氏没了声,扭头去看。
余氏气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吧嗒吧嗒就滴了下来。
陈枝叶连忙拿着手中的裤袜就要上前抹,发觉不对慌忙拿来。
急道:“你动不动哭什么啊!这大喜的日子…唉!”
叹口气就要扭过身子要去睡,却被余氏狠狠砸了一拳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带回来那么多东西都给人家了?你怎么不给怎么桃儿想想?”
陈枝叶有气无力道:“桃儿才多大啊,现在备也没用啊!而且又不是没有了!”
余氏不依不饶,诉苦道:“怎么没用!我早早就承好娘家那边了,等你这次回来给她们留一点上好的布料,结果你全给人家了我脸往哪放?”
越说越激动,发起火来捶打着陈枝叶。
陈枝叶一怒,俊俏的脸上写满厌烦,吼道:“你烦不烦!次次回家你便跟我闹!小心我在外面找一个听话的再也不回来!”
余氏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哭的更加厉害。
陈枝叶烦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直到陈子桃听到了哭声,轻轻敲门这才起身哄了余氏。
隔壁院子的黄氏听到哭声,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
不知这又是再闹什么矛盾。
每次二房的回来都要上演这一出戏,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生气的。
一家人正在厅中,等着陈枝繁发话。
陈枝繁扫视一圈厅中,怀中还抱着自己的孙子,停留在儿子与儿媳间,说道:“这次回来带的东西不多,我想了又想,就全给三房做礼了,等下次回来时再给你们带。”
陈子清一听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都是一家人在乎这些东西做甚,上次爹给我们的还没怎么用上的,我今日还再想以我们夫妻之名再给瑶堂妹上一份礼呢。”
季氏点点头,温和道:“是啊,只不过我们礼小了点,等明日单独给瑶堂妹了。”
陈枝繁听了点点头,瞧着儿子儿媳反应满意的很,连着也夸黄氏在家将两人教育的好。
黄氏浅笑,说道:“这平日里你不在家,三房也是多多关照我们,若是连这些身外之物还舍不得,那还有什么能比得上。”
陈枝繁点点头,颇为赞同,轻轻的握了一下黄氏的手。
第一百零三章 家教
这两日陈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
黄氏对昨日听到的哭声闭口不提,却是被当事人找上了门。
明日便是陈子瑶大婚之日,一家人忙到很晚才回。
路上,黄氏季氏走在一起。
余氏牵着陈子桃满是心事跟在后面。
陈家两兄弟还留在陈家把酒言欢,只余下这几个女眷先回家。
余是盯着黄氏欲言又止,眼看就要走到家中忍不住上前说道:“嫂嫂,不知可否留下说几句话?”
黄氏点点头,让季氏先回了家,自己转身和余氏回了隔壁。
陈子桃早已熬的瞌睡,余氏催促着她快快去睡,和黄氏在厅中坐下。
黄氏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慢慢品着。
等着余氏开口说话。
余氏绞着手中的帕子,迟疑道:“嫂嫂,弟妹有一事想问。”
黄氏直觉得这茶里茶末众多,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最后还是借着那口凉茶给咽了下去。
说道:“可是想问那送礼之事?”
余氏连连点头,脸露出一丝难色。
黄氏放下茶杯,淡淡道:“两家应是一样的吧?两兄弟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余氏一提这个就面露韫色:“那个败家的,将这次带回来的所有东西都做了礼的!一点都没顾着我们娘俩个,大哥如此贴心的人,应是给大嫂留了点吧?”
余氏这话问的没一点头脑可言,全掉进去自己没了面子的事。
又哭诉道:“大嫂,你也知道我娘家是咱们妯娌几个最没家底的,本想着这次带回来的东西能多少贴补点,本来应好的事,现在也全打水漂了,这以后可让我怎么有脸回啊…”
说罢嘤嘤的哭了起来。
只见雷声不见雨点。
黄氏咳一声,回道:“哭什么,这大喜的日子,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没好日子过!”
余氏立马止住了哭声,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
黄氏看她止住了哭,这才说道:“我们家随的也是这份礼,瑶儿嫁的是大户,嫁妆自然是越厚越好。况且,我记得当初你家珠儿嫁人,三房家的添的可也不少吧?”
余氏噎了一下,尴尬道:“主要是…我不是已经应了娘家的人,现如今一点都没了,属实有些难堪啊…”
黄氏精瘦的脸棱角分明,瞧她一眼生硬道:“那你说,要怎么办?你还能再去要回来?”
余氏红着脸,她自然要不得,不说惹了众怒。
连着老太太她都不敢多说一句。
她今日这哭哭闹闹的,一是想打听大房随的多少。
二是,想让黄氏拉她一把。
连委屈道:“那自然是不行的…送出去的礼就像泼出去的水,哪还能再要回来。”
黄氏腰直了一分,也多少明白了余氏的意思,叹气道:“不是嫂子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我们家也不止这几口,儿媳那边自然也要分上一点,往年的我手里也没多少了,我明日挑一点上好的刺绣,先给你应应急。”
余氏大喜,连忙笑道:“那就谢过嫂嫂了!这可是解了我的大急!”
黄氏皮笑肉不笑,只觉得这余氏果真是个眼浅的。
礼尚往来,那瑶儿嫁到张家以后定是享福的,还能顾的家中。
而且老爷子老太太可都看着呢,那二老心如明镜一般,以后桃儿出嫁想寻个好人家,还不是要靠二老吗?
就因为这些小惠小利,怕是已经给自己挖了个坑。
余氏连连道谢,将黄氏送出了门,想到能在娘家兑现诺言不由得有些高兴。
黄氏刚坐下,将孩子哄睡的季氏便走了过来。
瞧着自己婆婆皱眉,倒了一杯热水问道:“婆婆可是有心事?”
黄氏缓了缓脸上的愁色,笑道:“那倒没有,只是这几日有些累了。”
季氏没有多说话,站在她身旁轻轻的帮她捏着肩膀。
黄氏一向喜爱自己这个儿媳,懂事还乖巧。
不知给自己省了多少劲。
也怪不得隔壁的尝尝不受老太太待见。
一个只知道打秋风的娘家能教育出来多好的闺女?
陈家这边张灯结彩还很热闹。
与陈家交好之人早已来庆贺,这时还留下一两个在与着陈家父子几个喝酒。
前院这边热热闹闹的,后院也不闲着。
方氏递过陈子瑶修好的婚服,感慨道:“昨天好似瑶儿还是个只到我腰间的小姑娘,如今都要嫁人了,娘好像也老了。”
陈子瑶娇道:“娘哪老了?一点都没变!”
老太太乐呵呵的,见方氏两眼含泪也没责怪,笑道:“这孩子就是会说话,看把你娘说的都高兴坏了。”
方氏连忙擦擦眼泪,努力挤出笑。
“对,娘是太高兴了,明日瑶儿肯定是最美的。”
陈子瑶浅浅一笑,被喜气印的更加漂亮。
陈氏在一旁也忍不住夸奖道:“瑶儿可真好看,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嫁给张家也是他们张家的福气。”
陈子瑶害羞的低下头,娇声说道:“姑母,您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
几人瞧见她娇羞的模样笑成一片。
老太太笑够了正色交代道:“等明日你便是他张家的人了,祖母要提点你几句。”
陈子瑶连忙坐直了身子,细细听道。
“张家也是个家大门大的人,但是咱们也不低人一等,他张家也不能平白欺负到我们陈家,作为儿媳要知礼节知进退,作为媳妇要体贴关怀,而咱们陈家的骨气,也不能丢!”
老太太伸手摸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我们这些长辈的,再也帮不了你了,做什么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少说,多做!”
陈子瑶点点头,深深记下了老太太的话。
回道:“孙女记下了,一定不会丢了咱们陈家的脸。”
老太太祥装恼怒,道:“什么陈家的脸,先要不能委屈了自己。”
几个人被逗了笑了起来,连着方氏的伤心也被遮了去。
笑道:“你祖母说的对,无论何时,娘家都会站在你身后,若是有事,回来便是。”
陈子瑶点点头,眸中不由得含了泪。
楚楚动人。
惹人心疼。
因着明日还要早起,几人也没打扰陈子瑶,让她快快歇息。
陈子瑶将几位长辈送了出去,便坐在桌前摸着自己亲手绣的婚服,感叹万千。
转眼间,自己也是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