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死心不改啊
于枫带着杨黎如回江城了。
季老太爷的病好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
墨白先生也醒了，那一条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并没有告诉给任何人。
而叶临则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被墨白亲自推出了手术室，在外面等候的全是国派的人，在得知叶临的双腿打石膏在医院躺一个月后就能恢复之后，整个国派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因为叶临在国派的地位乃重中之重之外，更因为叶临现在的实力！
封圣七层境界！
且一破镜，即是巅峰，以封圣者的身份独战寒山寺封王者而不死，并且强行打碎了封王者的一方天地，光是这一份战绩，就足以傲视群雄，位列封圣第一，实至名归！
而最重要的是，一旦到了这个境界，就意味着下一脚迈入的……
将是封王者！
国派第二位封王者最有希望的人！
能不受重视？
很快，这一消息便在国派传开，就连其他的江湖传承以及家族传承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各界都开始产生了各自的行动。
其中，江湖传承也毫不例外。
只是从寒山寺下来之后，江湖传承中那几家最为具有代表性的掌门却没有着急回到各自的门派，他们来到了一座城市，选择了一家茶馆，从深夜一直坐到凌晨，谁也没有说话，即便是看到了国派那几条消息之后，也没有人发言，可直到叶临双腿将恢复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都在这一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真强啊！”
腰间揣着断剑两柄的天山掌门长叹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这都能把双腿治回来，今后封圣者行列中，又有谁是他叶临的对手，我看今日之后，这武界的天要大变了。”
太极剑宗掌门轻微叹了口气。
“幸亏今日没按照寒山寺那老和尚说的把天才弟子带来，如若不然，怕是看到了那等场面，道心受损，今后也会受之影响，难有精进。”
药王谷掌门摇摇头说道。
三人一人一句，打破这沉寂的气氛之后，也让众人的心情更加难受。
“难不成真要像国派说的那样，带着全门上上下下所有弟子前往京都负荆请罪，方可逃过一劫？这简直就是当着武界所有人的面打我们江湖传承的脸！”
柳叶宗掌门义愤填膺，满是不快地说道。
“可这又能怎么办？难道真要等人亲自上门来找麻烦，到时候，也许就不仅仅是负荆请罪能简单解决的了。”
“你不会真想去吧！”
就在这时，柳叶宗掌门怒瞪着另外一名来自北腿宗，与穆家南拳齐名的掌门，问道。
北腿掌门耸了耸肩膀：“那你说怎么办？到时候国派来我门找麻烦，秋后算账，你能来陪我宗门一起受难？”
“……”
此话一出，顿时就没人说话了。
人啊，都是自私的。
一到了与自己利益明确相关的事，大家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两个字——自保！
面对国派的威胁，谁又有真的实力去对抗？
谁又能真的心怀大义，挺身而出？
谁也不行！
他们谁也做不到。
谁也不愿意做。
别看坐在一张桌子上，实际上一个个恨不能赶紧离开！
碍于面子啊！
好歹都是江湖传承的，明面上是自己人，谁要是先翻了脸，那就是玩不下去，给了其他人好针对你的理由。
没人愿意做这个傻瓜。
而就在气氛再一次沉寂下来的时候，天山掌门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须，笑着说道。
“本座倒是不觉得叶临与国派算个威胁！”
“哦？”
“天山掌门，你的佩剑都断了，何来的自信？”
“就是！”
其他几人全部投来疑惑的目光。
天山掌门继续说道。
“这很难想明白吗？其实很好理解，且不说叶临这双腿恢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单单是国派这一战过后，受了寒山寺老僧一掌后的其他封圣者，没个三年五载的，根本难以恢复境界，所以从根本上，国派的战力大打折扣！”
“只剩下一个叶临。”
“若是国派真想秋后算账，他们不会派叶临来！”
“为什么？”有人问道。
“因为一个字，面儿！”
天山掌门冷笑一声：“国派国派，背靠世俗自然而然也会有着世俗的行事风格，最为传统的，莫过于面子这一说法。”
“别忘了国派所发的秋后算账的消息说的是，国派亲自派人上门讨个说法，而不是叶临本人。”
“你们想象，堂堂国派，替派内的武圣讨说法，还要派武圣亲自上场，这不就是让人自己给自己讨交代，顺便给国派挣个脸？”
“国派没这么不要脸，叶临更不是一个傻子，真要这么做了，首先就是丢脸，其次传达出来的信息，会让人误以为，国派除了叶临之外，无人可用！”
“你们觉得，国派会让武界的人都这么认为吗？”
话音一落，所有人似明白了什么，全部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叶临好了，国派也不会让叶临下场？”柳叶宗掌门问道。
“对！”
天山掌门重重地肯定，并且又说道：“不仅仅是不会让叶临下场，且，起码在这一两年内，不会有任何大动作，即便是真的要秋后算账，顶多也只是小打小闹，到时候他们来，我们给个台阶，这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
“可要是过不去呢？”又有人问道。
所有关心的问题是，过不去的话怎么办？
天山掌门愣了一下，回答道：“过不去，起码我们江湖传承也有一年的喘息时间，真不给过去，那就翻脸，大不了到时候要开战的时候，像寒山寺那老僧一样，请我天山内的那几位老人物出山十分钟，破罐子破摔，本座就不信，国派真有这么大的魄力。”
刷！
那一刻，天山掌门的硬气，让每个人都不禁感到同样的认同感。
论底蕴，江湖传承没怕过谁！
能成名门，谁家没有一位躲避天机的封王者，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有道理！”
“嗯。”
“有道理！”
“……”
几人全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就在这时，天山掌门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不担心叶临，不担心国派，相反，我却有点担心一个人。”
“谁？”
其他人都眯起眼睛。
天山掌门冷声道！
“二十五岁少年，化劲宗师——于枫！”
“在下山之后，本座心里凝生出一道想法。”
“此子若不除，将来必成江湖传承大患！”
“本座，想除了他！”
……
第647章 监狱下的圣堂一族千金
一句想除了他，就说明了所有。
刚刚才说完叶临和国派的事情，现在又说要杀了于枫，那可是武圣叶临的亲传弟子啊，或许按照天山掌门刚刚所说的那样，即便叶临完全恢复，也不会亲自来找江湖传承的麻烦，可若是于枫死了，那这可真就给叶临上门来找麻烦的理由。
这不是找死吗？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天山掌门，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而面对众人懵然的眼神，天山掌门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任何不快。
他沉声继续说道：“各位好好想想，此子是不是应该除？”
“想？”
一人冷哼一声：“不是我不合群，说句实话，若是杀了他，怕是江湖传承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了。”
“别忘了，他可是武圣的亲传弟子，又是医圣的亲传弟子，不仅传承了术士最强之法术印，还拥有绝对的近战手段，又是世俗中最强的战士，兼备绝对的战斗意识，这样的人，你杀了他，国派不会来找麻烦？”
一人说着，众人点头，仿佛都说了所有的心里话。
每个人都这么觉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清楚，动于枫，那就跟动武圣头顶上的斗笠一样，在找死啊！
“是啊，天山掌门，你这想法很危险！”
“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我们好歹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封圣者，对一个二十五岁的小毛孩下手，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就是就是。”
“……”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之中几乎都是在否定天山掌门的这一想法，根本就不现实，而且也没有理由。
可就在这时，来自北海宗的掌门却皱起了眉头，问出一个问题：“老朽倒是觉得，有道理，就是不知道天山掌门与老朽所想的危险，是否相同？”
“嗯？”
一时间，每个人都看向北海宗掌门。
居然还真有一个找死的？
天山掌门沉声说道：“众掌门，除于枫，不一定是我们出山，也不一定是江湖传承出手，至于为什么要杀他，尔等且仔细看看此子这一生。”
“出生便被遗弃，十八岁从军，意外拜了武圣医圣为师，且拜师之时即是世俗中数一数二的战士，也就是说，此子至今修道的时间不过七年，七年时间便到了化劲宗师的境界，这一份成绩，纵观上古至今，都找不出第二个人。”
“这是第一点，此子天赋太过妖孽。”
“第二，此子乃医武双圣的亲传弟子，寒山寺所作的这些事，包括今日我等联合准备击杀武圣的事过后，众位觉得他不会仇视江湖传承？”
“我猜在此子心中，他早已将江湖传承视为大敌，再加上他背靠国派，封圣之日，保不定就是第二个武圣的存在，甚至能超越叶临，将来封王也不一定，甚至连封神，也有一定的可能性！”
刷！
一瞬间，当每个人听到封神这两个字时，皆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仔细一想，顿时，他们瞳孔都骤然一紧，内心凝生出危险的气息。
的确！
的确！
“修道七年，化劲宗师，这等天赋即便是上古的封王大能也不曾做到过，还是十八岁才开始修道。”
“这等天赋，如此看来说不定真有封神的可能性，再让他成长几年，指不定都能与我等拥有一战之力。”
“嗯。”
“嗯。”
一想到这一点，他们都齐齐点头。
也趁着这个时候，天山掌门继续煽风点火地说道：“各位再想，他日此子若是成了第二位武圣，他会放过江湖传承吗？”
“他会不会为今日我等对叶临的所作所为讨一个交代？”
“也许，待到我等仙逝后，此子封了王，封了神，那时，我江湖传承还有何资格立与这世间？”
“各位不妨去查一查此子这些年做的事情，从每一件事情都不难看出，此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凡是动了他亲友者，他绝不姑息放过。”
“所以，他才是我江湖传承最大的危险，此子若是不除，我江湖传承未来百年，岌岌可危。”
“咱们得提早为后辈做好打算了啊！”
……
……
黑暗中，越辣越多的人将目光聚集在了于枫身上。
通过寒山寺的这一战。
越来越多有关于于枫的事件都被一一扒出来，从出狱之后到江城，再到宁城，京都等等所有城市。
并且——
除了国内的势力之外，就连国外的不少组织，也开始疯狂调查起于枫这个名字。
而就在于枫踏上回江城的飞机的时候，一阵阵怒骂声，从一组的监狱里传来。
“王八蛋，于枫，于枫！”
“我要见狼王，我要见她，来人啊，让我见她！”
“你们这群王八蛋，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本小姐乃是圣堂一族的千金，再不放了我，圣堂一族必然派大量杀手潜入华下，杀了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杂种！”
“快点放了我，快点啊！”
“……”
鲁非雅双手死死抓着黑漆漆冰凉的监狱门把手，疯狂地砸动，踢踹，尽情发泄着属于她大小姐的脾气。
嘴里更是叫嚣着，说着最狠的话。
可……
不管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她。
这诺大的监狱里，只有她一个人被关着。
潮湿的空气。
阴森森的环境。
还有那一副又一副唯有一组才特有的刑具，都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曾经历过的。
极度叫嚣的表面下，是无尽的恐惧。
她害怕！
害怕极了。
在雪山峡谷见到于枫那宛如恶魔一般的战斗画面后，她就彻底被于枫强大的武力给征服，这辈子她都没见过有人能在子弹和机关枪的冲击下，做到丝毫不伤的程度。
而她，也是在雪山峡谷之后，跟着于枫被龙箭的十九人带回来，连夜送往一组进行密切的关押。
这间密室，或是说这片监狱，仿佛就是为她专门而设计的一般，只有她一个人。
两天了！
已经两天了。
鲁非雅滴水未进，身体也虚弱到了极点，她喊着。
喊着喊着，沿着门把，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也就在这时，黑暗中，一道人影负手而来。
透过监狱门框条向外看去。
只见……
莫晚风停在门前，低头看了一眼鲁非雅。
冷声道：“他走了！”
“你见不到他。”
“圣堂一族的千金鲁非雅，你——恐惧吗？”
第648章 警告
莫晚风的声音犹如风中的沙。
吹进鲁非雅的耳朵里。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一组的基地依旧灯火通明，所有一组人员都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而莫晚风的工作，则是眼前这名女人。
杀手界赫赫有名的圣堂一族里，一名千金。
当莫晚风得知于枫从塞外归来的时候带回来鲁非雅时，他很震惊，起初还以为手下的人跟自己开玩笑，要知道那可是圣堂一族的人，杀手界内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知道藏身之处的一族，怎么可能抓到人家的大小姐，但就在刚刚听到鲁非雅说的那些话之后，他不得不相信。
此刻，他面色冷峻，一双满是杀意的眼睛，有些泛红地盯着鲁非雅。
她抬起头，瞳孔微微一缩，猛地向后退，靠在墙壁上：“你……你是谁？”
“这里的老大。”
莫晚风简单却不失霸气地自我介绍道。
鲁非雅愣了一下：“于枫在哪？我要见他，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
莫晚风呵呵一声笑：“首先，我得送你一句，这里是华下，不是你们圣堂一族的地盘，在国外也许你们的人能找到你，但在这里，不好意思，不可能。”
“没有人能找到一组，也没有人能找到你，所以你最好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万一我突然想杀你，只需要动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
“听明白了吗？”
说着，仿佛是为了让自己这句话更有说服力一点，莫晚风从腰间缓缓掏出了一把枪放在手上，一根手指头，更是故意扣在扳机上。
那一刻。
刷的一下，鲁非雅顿时愣住，眉角警惕起来，沉默不语。
看到她这副样子，莫晚风没有任何笑容，一只手把玩着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很好，你的态度还算让我满意。”
“至于见于枫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他已经走了，而且，他对你也没什么兴趣。”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特别想和他说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勉为其难，还是会帮你转告给他。”
“说吧！”
莫晚风竖起耳朵听着。
可让他有些不爽的是，连续几分钟，鲁非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靠着墙壁，浑身警惕地盯着他。
“不说？”莫晚风眯起眼睛。
鲁非雅：“这些话，我如果说了，你应该会杀了我。”
“哦？”
“你这样一说，那我就更好奇你想说什么。”话音一落，莫晚风将枪口对准鲁非雅的脑袋，之间隔着五米远的距离。
这么短的距离，也恰恰就是危险的距离。
意思很明确。
说。
不说就毙了你。
鲁非雅咽了咽口水：“你这样的行为如果传到外面，我保证你们华下会受到国际上的压力，你没有任何理由来杀我，更没有任何理由关押我。”
“是吗？”
莫晚风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死人，永远不会活在光明里被人看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在这里死了？至于没有任何理由，呵呵，你信不信我可以分分钟钟找到理由杀你。”
“并且，每一条理由，都是事实。”
“这些年我一组在国外布置的手段和人手，有多少是被你圣堂一族的罗刹干掉的，你身为圣堂大小姐，不会不清楚吧！”
“一组的人……”鲁非雅一惊，顿时想起家族某些和国外机……关秘密合作的事情，难道就是这些？
不好！
鲁非雅更慌了，如果自己的猜测属实，那岂不是说，圣堂一族和这个一组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而这些仇恨，将由她这位大小姐来承担！
“我……”
“你不用说话。”
鲁非雅刚说一个字，就被莫晚风给打断。
“我没有任何兴趣听你解释什么，我死去的那些一组战友，加起来总共三百多位，每一位的尸体上都留着你们圣堂一族的痕迹，这份仇，我们一组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记着。”
“来之前我都在想，我一组全员，一人在你身上割一刀，你这小身板能撑多久？能活多久？”
“……”鲁非雅。
“吓着了吧！”
鲁非雅：“我说，我说总行了吧。”
“那不就好了？记住，别摆出你在圣堂的大小姐脾气，在一组这，你只是一个囚犯，态度给我好点，说吧。”
面对莫晚风的教训，鲁非雅情绪复杂，既有些不爽，又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说道：“我只是想跟于枫说，能不能把我放走，过不了多久，一旦家族得到我被抓到华下的消息，必定会派许多人进入华下来，而他们的目的一定是去抓他的亲人来威胁他把我放走。”
“可当我一想起他在雪山峡谷的战斗，我觉得家族派人来华下，一定是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我不愿让家族的人去牺牲，所以……”
“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一下于枫，让他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如果能放我走，就更好！”
说完鲁非雅满是恳求地看向莫晚风。
但下一秒让她想不到的是……
莫晚风仰头发出真正不屑的冷笑：“明明是威胁的话，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虚伪，为了保护你圣堂的人不被于枫杀死，你恳求于枫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你不觉得很怪吗？”
“这种自私到极致的思维，果然是只有你们这种人才会有。”
“至于放你出去，算了吧！不可能。”
“我是说真的，家族一定会派很多杀手进入华下，到时候一定会牵连很多无辜，我不是再跟你开玩笑。”鲁非雅郑重其事，神情严肃。
“你是在威胁我？”莫晚风语气一顿，直接将枪口对准鲁非雅的脑门。
“我……”鲁非雅不知该怎么开口。
就听莫晚风狠声说道：“我不管你圣堂一族会派多少人进华下，只要敢踏进华下一步，我保证他们最后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杀手是吗？”
“很多杀手？”
说着，莫晚风表情冰冷下来，手指微微向下扣动：“老子没杀所谓的杀手，已经很多年了！”
“砰！”
一声枪响。
子弹隔空而来，打在了鲁非雅的脑袋边上。
墙壁——破了个洞！
第649章 杀意
不知过了几分钟，宁静的夜空下，一组的灯光接二连三的熄灭。
这并不宁静的一天终于在第二天的凌晨全部结束，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想到过的方式，虽说有些荒谬，但总而言之，是一件好事情。
可从监狱出来之后的莫晚风，表情并不是那么轻松，相反，那一张脸色远远要比进去看鲁非雅之前更难看，更紧张。
一名工作人员连忙走上前。
“报告首领，该枪决的罪犯全部执行完毕，尸体送往火葬场进行火坟，接下去该怎么做？”
莫晚风停住脚步。
轻风拂过脸庞。
每一丝里似乎都多了一份杀意。
他眯起眼睛。
“传令边境的人，严格蹲点机场，火车站，码头等国外进入国境的地点，乔装打扮成普通人混迹在人群中，密切关注任何一名入境的人，每一个人的信息身份都必须经过审讯，凡有身份不明者，一律派人跟踪。”
“除此之外，京都，江城，以及宁城这三座城市，凡是和于枫的亲人有关的城市都给我加派人手过去，以同样的方式关注这几座城市的入境点，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另外，以我的名义给江城的那几位发一条私信，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战斗！”
工作人员一听，脸色当即紧张起来。
“首领？您……您是说战斗？您在跟我开玩笑吗？”
“怎么会要准备战斗？”
工作人员愣住了。
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在一座城市里的战斗，那只有一种可能性……
恐怖——袭击！
莫晚风点点头：“照做吧！如果能在一开始就在入境点抓住这些人，或许不会有战斗的发生，可如果出了意外，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绝不能有半刻的放松与松懈。”
“这些人？”
“谁？”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问道
莫晚风：“来自杀手界赫赫有名的圣堂一族，派来的杀手！”
“什么？”
……
……
天晴了。
雨停了。
你又觉得你行了。
凌晨五点钟，于枫与杨黎如乘坐飞机来到了将城市，一下飞机便有董家的人专门接送到了就近的五星级酒店。
连续多次因于枫而获得好处的董家如今已然是这江城市首屈一指的商界大鳄，与高家并称为江城的顶流家族。
自从于枫在那一天喊了一声小姑，曝光了自己京都季家孙太子的身份之后，整个江城市的人几乎都知道了高家与董家背靠京都比四大家族还要牛比的靠山，这做起生意以来，更是没有人敢刁难。
而董家自然也清楚，如今董家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是因为谁，在于枫离开江城后，凡是赚钱的生意，他们都选择和高家合作，曾经的三流家族高家也因为于山这个弟弟而得缘，飞速成长，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将市值翻了好几倍。
当然，现在高家做主的人，是于山。
来江城前，作为于枫的助手，郑龙提早通知了一下董家。
而在送于枫与杨黎如去酒店之后，董家更是派了将近一百名保镖守候在酒店附近，保护他们的安危。
用董老太爷的话说，现在的董家背靠于枫，实际上就是季家的一脉力量，再加上董老太爷本就与季老太爷相识，这一串联系亦是在加深。
这些，于枫也看在眼里。
来到酒店，杨黎如先睡了过去。
早已在飞机上休息过的于枫却怎么也难以入睡，他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座城市，回想起当初从出狱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冥冥之中，又有些感悟。
很多事情都过去了，却也有很多事情，总是无法释怀。
比如，和刘爷爷相见的第一天。
早知会有今日，那天就该答应留下来陪刘爷爷吃一顿饭。
仔细想想，他从来没跟刘爷爷好好吃过饭。
固是……最大的遗憾。
可人生的遗憾，又何其多……
想着来这里的目的，于枫的眼角……又红了。
不知不觉，这座城市下起了雨。
秋季了。
马上就要入冬了。
这雨，也就多了。
下一天，停一天，又接着下。
不知不觉，也到了早上八点。
专门负责刘默笙入葬一事的工作人员来到于枫的房前，得知于枫将作为刘爷爷的后辈抬棺捧骨灰盒，送迎前来参加葬礼的礼宾后，这名工作人员就将守灵以及所有仪式的细节与过程告知给他。
这老祖宗传下来的葬礼，向来有华下人自己的规矩。
由于前几天没人为刘默笙守灵，今天守灵的时辰，也被上……面的人定在了下午四点。
听说找了一名道法高深的道人特地算了时辰。
这守灵，也要守过半夜才行。
得知时间之后，于枫点了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
“行，那于少，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是龙箭的狼王，我不是军中人，就不给您敬礼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会有军中人派车来接您去守灵，明天的葬礼上，会有许多大人物前来吊唁，您先好好休息。”
“嗯。”
说完，工作人员离开。
外边阴暗的天空，这座城市也开始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于枫转身走进房间，看了一眼窗外，现在距离下午四点还有半天的时间。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
回了江城，回去看看吧！
想着，于枫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那件穿了七八天的衬衫后，挠了挠后脑勺，随手又将衬衫穿在身上。
郑龙在休息。
黎如又在沉睡中。
至于其他人，于枫不熟，他不想麻烦。
很快，他走出酒店，给董家的保镖使了使眼色不用跟着后，打车前往高氏集团。
这个时间，他肯定于山在集团忙活工作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于枫迈开步子走下车，付了车钱来到集团门口。
来来往往，一大早九点钟，不少年轻人就在这栋大厦下进进出出工作着。
每一个人西装革履，正装出行，与于枫的衬衫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他并不在意，也不觉得丢脸，大步流星走向前台。
而就在进门的那一刻，于枫眯起眼睛。
他猛地停住脚步，空气中，一股熟悉的杀意涌上心头！
感受到了！
眼神，立即锁定住楼梯口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身上！
第650章 一定是出事了
不见了。
在于枫看到顺着空气中无名的杀意看到那名年轻人时，他手拿一张白色的卡，打开电梯坐了上去，消失在面前。
集团的人，身上怎么会散发出这种杀意。
疑惑布满疑惑的心头。
他走到前台小姐面前。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刚刚那个人是你们的员工吗？”
于枫礼貌地问道。
语气里却能听出他的担忧。
这是大哥于山的集团，任何一种威胁都有可能危机于山的性命，身为弟弟，他不能不管，另外，这么多年的战斗早已让于枫的嗅觉到达一种高度，即便是隔着百米远，他也能闻出那股手上沾染的血腥味。
刚才上电梯那人，不简单！
可让于枫没想到的是，他问出这一句后，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于枫。
前台前，两名踩着高跟鞋，画着职业浓妆，身穿职业西装，身材笔挺，还散发着一股名归香水味的工作人员就像是没听见于枫的话似的，表情嫌弃，低头看着手机。
那态度，仿佛压根没把于枫当人似的。
于枫急了，他抬手在前台桌上敲了敲：“你好，两位。“
他又说道，表情沉重。
同样，两名工作人员依旧是那样的态度，一个甚至直接把头瞥了过去，看都不想看于枫一眼。
“喂，我跟你们说话呢！”于枫语气不善，忍不住了，立即吼道。
“吼什么吼，这是你能吼的地方吗？也不看看这是哪，自己是什么货色！”
就在这时，其中那名低头玩手机的女人抬起头，冷冷说道一句，顿了顿，又继说道：“什么是不是我们的员工？我们高氏集团上上下下三千多名工作人员，你还能一个一个记得过来？”
“人家有卡能上电梯，不是我们的员工是什么，臭乞丐，赶紧从这滚蛋，要不然我就喊保安把你赶出去。”
“乞丐？”
于枫瞳孔一缩。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
确实，连续七天都没洗过的衬衫陪着他淋暴雨，跑森林，杀敌人，弄了不少脏你，也染了不少鲜血，即便是被雨水冲刷干净，也挡不住衬衫残留的血渍，隐隐之间，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汗臭味。
不是乞丐！
是什么？
只是现在于枫没有那么多时间管这些！
他握紧拳头：“我不是乞丐，我现在有急事找你们总裁于山，你们电梯是不是新换过，给我一张卡，让我上去！”
“上去？你想得美。”
另一名工作人员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吼道：“就你这样还想见我们总裁？”
“我们于总裁日理万机，分分钟上百万的生意，有时间来理你这个臭乞丐？你是来搞笑的吧！”
“这整个江城市有急事找我们总裁的人多了，凭什么你想要卡就要卡，你是总裁什么人？”
“我是他弟弟。”
于枫回答道。
而这一回答。
刷的一下，空气与时间像是被凝固住了似的。
两名长相还颇为漂亮的工作人员表情一愣，呆呆地看着于枫，随后对视一眼后，“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里，尽是讽刺。
笑得前气不接而气。
“你们笑什么！”
“笑什么这还用问，你来吹牛逼好歹也做做功课好不好？弟弟？咱们总裁的弟弟？”
“哈哈哈哈……”
“咱们总裁的弟弟那可是通天的人物，那可是来自京都上流社会的顶级富少，出行不是豪车就是美女相伴，穿得那都是顶尖品牌的特定款！”
“就你这样，还想妄称自己是总裁的弟弟？得了吧！这几天称咱们总裁私生子的小屁孩和一群小三都一堆堆，不差你这一个，算了吧，赶紧滚蛋！”
说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更是表情一冷，神情严肃道：“小子，不管你是不是乞丐，是不是其他人，现在马上从这里离开。”
“别在这丢人现眼，影响我们集团形象，要不然我就让保安把你丢出去，听见没！”
显然，这两个人压根就不信于枫的话。
穿成这样，自称总裁的弟弟，这要是真的，她们都觉得自己也是哪个哪个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嘞。
而此刻，前台的争执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所有人对着于枫指指点点，那眼神看着于枫的衣服，嘴里那叫一个欠，满满都是优越感。
“哎，现在懒惰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多了，成天不想着怎么提高自己，怎么赚钱，就想着搞这些歪门邪道，真是可悲。”
“就是，我说这种人活着就是社会的败类，怎么不早点去死呢！活着也是给国家浪费粮食，污染地球的空气，还总裁的弟弟，我呸，我还是总裁他爸呢！”
“啊哈哈哈……”
周围的笑声，放肆无比，浑然没把于枫当个人看，倒像是把他当作一个笑料。
所有声音在一瞬间传进于枫他的耳朵。
想着心里的不安还有那股杀气，于枫不能等！
他目光落在那两名工作人员身前的卡包里，有一张正是与那名上电梯的年轻人握有的卡。
毫不犹豫的。
只见于枫身前向前一跨，伸手立马伸向那卡包。
下一秒，两根手指夹住那种卡缩了回来。
赶紧奔向电梯间。
“什么？”
“抢卡了！”
“保安，保安！”
刷的一下，两名工作人员都慌了，这要是让人事部经理看到这一幕，岂不是要判她们一个工作失职的错，把她们给开除？
那不就是砸了她们的饭碗吗？
两名长相漂亮的工作人员不乐意了，这份高氏集团的前台工作光是工资就比其他集团高好几倍，还不说各种福利和待遇，简直就是她们这种没学历，没能力，只有一张脸的女人的天堂。
傻子才想走！
“保安，快来，有人抢卡闯电梯！”
“快快快……”
一时间，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周围巡逻的保安立刻团团冲过来，奔向于枫。
此时，拿到卡的于枫不管不顾，一边奔向电梯间，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于山的电话。
顾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还不想打电话打扰于山工作，偷偷来见他一眼，现在——来不及了。
可刚按通电话号码，另一边却直接传来一句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不好，出事了！”
身为一个集团大总裁，手机居然关机？
这绝不是于山会犯的错误。
于枫非常清楚自己的大哥对于工作绝对认真仔细的态度！
一定是——出事了！
想着，他来到电梯间，将卡放在感应器上。
“嘀嘀嘀……”
下一秒，传来的不是电梯打开声，而是……警报声？
第651章 路星寒的道歉
卡不仅没有打开电梯的作用，相反，还触动了警报声！
一时间，高氏集团一楼大堂的气氛顿时焦灼起来，所有保安以最快的速度将楼梯间给包围。
围观的人群更是用不快的目光打量着于枫浑身上下。
那尖锐的眼神，和看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这是哪？
这可是高氏集团啊。
短短半个月就从原来的三流小集团一跃成为能与董事集团齐头并进，垄断江城众多市场的一流上市公司。
在这装疯卖傻，撒野，那不是找死吗？
况且，如今被于山接手的高氏集团不论是安保还是电梯间，都经过了严格的改造，在原先的基础上，电梯间安装了一卡一人的通过模式，只有集团的员工才有资格使用电梯，安保人员那更是经过了层层筛选，最后留下来的无不是从兵部退休的专业人员。
这种情况下，还敢傻不拉几抢卡！
呵！
等死吧！
所有人保安全部抽出警棍，冷面无情地盯着于枫。
而于枫则是愣在原地，听着耳边不断回响的警报声，焦急的情绪越发浓烈，他转过身，没有多少耐心。
“小子，马上双手抱头蹲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名保安偷偷举起手里的铁棍冲着于枫吼道。
身后，那两名工作人员赶紧跑来，拍了一下保安的肩膀：“愣着干嘛？直接上啊，跟他废什么话！”
“要是让经理看到，咱们都得完蛋。”
“就是。”
另一名工作人员也连忙催促道：“赶紧把这疯子弄出去。”
“到时候影响不好，外面的媒体又要捕风捉影说咱们集团连个精神病院的疯子的处理不了。”
“快点。”
两人这一唱一和，恨不能亲手就给于枫来这么一棍把他们赶出去。
她们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穿着如此邋遢的乞丐竟然胆大包天到敢当着面抢卡。
要不是那每张卡在使用前需要经过她们前天审验，恐怕还真让这疯子上了电梯，到时候万一真到了总裁于山所在的楼层，总裁有了个好歹，耽误集团的重要工作，她们怕是当天就要被遣送回山里的老家啊。
这越想，两人越是怕。
保安头子一听，也是心头一颤，顿时眼神死死盯着于枫。
“我不是疯子，我也没说谎，现在来不及解释这些东西，快点让我上电梯去找他，要不然出了事，你们谁也没法交代。”
于枫语气急迫。
“得了吧！到现在还想装模做样糊弄我们，一个死疯子。”
“不跟你废话了！”
保安头子不敢再耽误时间起来，立即将目光转向身后的所有保安兄弟，随后手指向于枫猛地指去。
“都给我上。”
下一秒。
一声号令之下。
所有保安当即迈开步子冲上前去。
看到这一幕，于枫拳头握紧。
“对不起了！”
事关大哥于山的安危，他必须马上上去。
眼下看来，不处理掉面前这些人，不行了。
一窝蜂的，一群保安气势如虹，手里的铁棍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打在于枫身上。
于枫亦做好回击的准备。
但——
就在他刚准备出手时。
就在那些保安刚举起铁棍还没落下时。
一道声音宛如惊雷一般，隔空传来！
“住手！”
刷！
霎那间。
保安头子听到这熟悉的冷漠声音，浑身下意识地颤了颤，鸡皮疙瘩更是直接起。
两名前台小姐当场震在原地，脸色难看起来。
所有人顺着这道声音看去，只见到离电梯间十米开外的大门口，站着一名身材窈窕，穿着端庄大气，手上带着明晃晃的金表，各种奢侈品傍身，气质绝佳的极品女子。
也是那一刻，围观的所有集团员工，全部深吸一口气。
“来了！”
“完了，要出事了。”
“看来又要换一批人喽。”
“……”
小声嘀咕着，所有人的眼里都露出对那名女子的恐惧。
掌握着人事调动的权力。
听说之前还是高家那位千金小姐高雨霜的得力住手。
又是集团的老员工。
凡是高氏集团的员工，没有一个不畏惧这位女子，根本不敢在这位面前表现出任何有违反公司规定的事情。
而两名前台小姐一看到那位人事部经理之后，连忙转头跑到人事部经理面前。
她们停住脚步，互相对视一眼，整齐地向这名男子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经理！”
“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才会导致这种现象发生，不过我们已经明确让他离开了，是他一声不吭直接抢卡，发生这种事情真的很抱歉。”
“请经理原谅。”
“对，对对。”另外一名工作人员也赶紧解释道：“这小姐一进来就要见总裁，还说总裁有危险，又称自己是总裁的弟弟，我们赶他走，他会还不走，刚刚就直接抢卡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情，经理，请您原谅。”
话音一落，空气寂静。
两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回答。
保安头子咽了一下口水，冷汗滴落。
而就在这时，这名冷漠的女子表情严肃地开口了。
一开口，犹如冬季般，当场让两名工作人员仿佛坠入了冰天雪地一般。
冷漠女子：“原谅？”
“犯下这种大错，也想求得原谅？”
“呵……”
“经理！”
“闭嘴！”
前台小姐还想解释一下，可刚开口就，就直接被冷漠女子两个字喝了回去。
耳边，随即听到：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什么？”
两名前台小姐顿时一愣。
一股莫名的不安宛如滔滔江海瞬间用上了心头。
还不等她们反应过来。
就见冷漠女子直接迈开大步，略微有些慌张地急忙走向电梯间。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让开路。
小腿都在打颤。
两名前台小姐也不受控制地将目光跟过去。
而后——
在众人的眼前，冷漠女子的脚步越来越快，没几个呼吸就穿越人群来到电梯间。
她没有愤怒，更没有生气，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想要众人以为的疯子滚出去的情绪。
相反——
她慌了。
冷漠严肃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就如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呼吸，也渐渐紧张急促起来。
最后，她停在了于枫面前。
所有人都眼神呆呆地看着这幅画面。
而后，只听——
“对不起，于少。”
“手下人不懂事冒犯了您。”
“实在对不起，请您宽宏大量！”
高氏集团人事部经理，曾经将于枫当作一个乡村野小子的都市丽人路星寒，此刻仪态卑微地向于枫九十度一鞠躬，道歉道！
刷！
一瞬间，所有人张大嘴巴，久久无法闭合。
脸上——写满了震惊两个字。
“……”两名前台小姐。
“……”保安头子。
“……”所有人！
第652章 封锁大楼
震惊！
持续的震惊。
满座寂静，就连心跳声仿佛都在此刻无数倍放大。
谁也没想到。
每个人连做梦都没想到。
堂堂高氏集团的人事部经理，竟然会向这么一个穿着普通，和乞丐毫无区别的年轻人，道歉？
还喊他于少？
这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可看到路星寒的脑袋依旧随着弯下的腰悬在半空时，他们都愣住了。
这是真的？
他们没有看错。
很快，他们又意识到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于少？
“天哪，我没有听错吧!路经理喊他于少？这……这难道说？”
“于少？整个集团能让路经理仪态这么卑微，还是姓于的，除了咱们总裁于山之外，只剩下一个人……”
“传说中总裁的弟弟，来自京都的顶级大少，连董家那位四大才子之一的董生都甘愿效犬马之劳的那位……于少！”
刷！
下一刻，震惊被翻倍，所有人的脸色在原有的基础下，直接惨白得如同一个死人似的，深吸一口凉气。
两名前台女子也不是一个傻子，就算自己想不清楚，旁人的议论声还听不到？
于少！
于少！
于少！
两个字就像是放了扩音器和回音器似的在她们两个耳边徘徊着，久久挥散不去。
这是真的。
他真的是于少！
两名前台小姐当场小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双目呆滞。
“完……完了……他……他真的是……于少！”
“乖……乖乖……现在的有钱人都爱这么穿了吗？”
“咱们……惹大祸了！”
……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由路星寒的道歉还引起的持续震惊中。
殊不知，这一声属于路星寒的道歉，她也等了很久。
这一声对不起，路星寒发自内心，从没有变过。
从当初于枫刚来这里，再到后来冷沉被打，又到高氏集团因于枫而受益，再到董家出手，于山接手高氏集团，最后到大约半个月前那件轰动江城的事里于枫最终身份曝光，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路星寒内心的认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她眼中一个小小的乡野村夫，靠着赘婿大哥来集团找工作的废物，竟然背景滔天，来自京都的顶流家族。
而她的内心，也早已因为这些事件改变了对于枫的看法，与当初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此刻，即便是让她跪下给于枫磕头，甚至是换上一身女仆装给于枫当暖床丫头，她都不敢有丝毫怨言。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今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招惹的男人，却被她一手招进来的两个前台尽情羞辱，还教了保安打算对他动手？
疯了！
这简直就是疯了！
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找死也没这么个找法，一旦于枫动怒，后果那是怎样，路星寒非常清楚，瞧瞧当初不可一世的大少冷沉就清楚。
死无葬身之地！
眼下，她不敢私自抬起头，就这么把头悬在半空中，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毛于枫。
而就在她内心经受着惊涛骇浪时，于枫也认出了路星寒这个女人！
耳边不自觉回想起第一次跟着大哥见到这女人所受到的各种羞辱。
他愣了一下。
但也没有打算现在计较。
睚眦必报，那是用在小人身上的。
于枫不是小人，也懒得对过往做出什么回应，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路星寒？”
“是，是。”
路星寒连忙抬起头点点头，毕恭毕敬流着冷汗回答道：“于少您放心，鉴于这些人对您的冒犯，我一定会禀告集团开会决定对她们的处置，你一句话，她们绝对见不到明天江城市的太阳。”
“咯噔！”
两名前台小姐外加那名保安头子，心中同时一颤。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于枫直接略过了！
“我不想知道你们怎么知道处置她们？马上带我去找我大哥，另外，让这群保安立马封锁集团大楼以及各个安全出口，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大厦，如果有可疑人员要硬闯出去，就地绑了，在我见到大哥之前，谁也不准出去。”
“好的于少，我立刻办。”
于枫的话，就是一道令。
路星寒非常清楚这一点。
虽说于枫在高氏集团没有任何股份，在董家也没占有任何的股份，甚至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但只要他开口，路星寒相信，这江城凡是知道于枫这个名字，必定马首是瞻！
开玩笑！
一句话直接让经济战部遭受到彻查的男人！
一个只要站在他身后，就能一跃成长如高董两家这等庞然大物的男人。
谁能不听？
话音一落，路星寒转身冲着所有保安吼道：“愣着干嘛？没听见于少的话吗？立刻封锁有进出大厦的出口，在于少见到总裁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王队长，你是保安头子，我现在不处置你怎么冒犯了于少，但如果这件事情你办不好，出了半点意外，让人给跑了，后果自负！”
“是，是！”
被叫做王队长的保安头子一听，瞪大眼睛赶紧就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转过身：“所有保安听着，按照于少和路经理的吩咐，干活，谁也不准出去！”
“是，是，是……”
剩下的保安看到路星寒对于枫的态度，那叫一个听话，转眼间就冲向各个出入口，凶神恶煞地守着，不让人进出。
见他们走后，路星寒立即冲两名前台小姐吼道：“你俩还打算趴在地上多久，要不要我给你们一人一个饭碗要饭啊？”
“啊？”
一听这话，两名前台小姐颤颤巍巍地起身，一秒也不敢耽误，双手紧张无措地摆在肚子前抓来抓去，像是懵逼了似的，脑袋混乱。
“耳聋了是吗？没听见话啊！”
“于少要上电梯，快点办卡啊。”
“好……好……”
被路星寒这么一吼，两人也反应过来，三步并成两步奔向前台。
心里是慌的。
但要是连事情都做不好，她们就真别想在江城混下去了。
很快，两张卡办好送到了于枫手里。
于枫连忙刷卡进入电梯，路星寒跟了上去。
“去顶楼，找大哥！”
“好的于少。”
第653章 就是个传信的
于山的办公室在集团的顶层，在这半个月完全掌控集团的运行流程以及所有部门之后，他就将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那里，就在会议室旁边，旁边的则是高雨霜的办公室。
不过自从于山负责集团之后，高雨霜就安心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太太，再没有踏进过这个地方一步，所以一般来说，一天下来根本没什么到顶楼。
而这……
也恰恰正是危险的地步。
进入电梯之后，整个集团的人全部接到通知，全部留在原地，不准使用电梯，阵仗紧张的仿佛面临大敌让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
大约在两分钟之后，电梯来到顶层，停住的下一秒，电梯门朝两处张开，紧接着，一道身影瞬间从里面冲了出来，让路星寒当即吓了一跳！
于枫迈开全速来到于山的办公室前，抬脚用力向前一踹。
“砰”的一声重响，那扇厚重的门直接被踢出大洞，链接墙壁处的机关更是当碎裂，一起向后倒去。
而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于枫的视线中。
于山正经危坐地坐在办公椅上，身体笔直，穿着深色的西装，他双手并没有拿着笔，所以不是在工作。
于枫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散出自己的气息，他看见了。
看见的大哥于山摆在大腿上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是在传达某种信息似的。
到底是什么？
下一秒——
猛地！
于山冲着于枫向他的右手边使劲摆眼色。
同一时间，于枫的气息也锁定到另外一道陌生的气息。
就在那个位置。
有了！
于枫瞬间出手，他脚步一晃，一步跨出五米远出现在的办公室的大堂。
脚步落下一瞬间。
耳边，三四道破空声迎面而来。
于枫面不改色，气劲挥发而出，侧头一转，目光里是四把红色小刀直飞刺向他，速度极快，白色的锋芒在此间微微滑落，于枫心中一定，立即做出反应，侧头躲开。
也就在躲开的同时，他看到了那手持一把抢的黑色西装青年。
不是别人！
正是刚刚被他察觉到不对劲的人。
“不好。”
青年大变脸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人会来得这么快，还能躲开他的飞刀，下意识的，他抬起手中的枪口对准于枫的脑袋！
手指放在扳机上。
目的只有一个——杀了他。
可……
他的目的，很可笑！
倘若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谁，怕是连举起抢的胆气都将散去。
而就在他刚准备扣动扳机时。
于枫又动了。
早已通过各种强者的战斗稳定住化劲一层境界的他速度已然达到了普通人肉眼都难以发觉的极致，他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呼吸间来到青年面前。
“什么？”
“好快！”
快？
意识到快的时候，也正是你死的时候。
只见于枫单脚如箭向上高抬，踢在青年的手腕上。
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当场传来。
青年手腕一抖，手中的枪顺着掌间掉落下来。
而是又听“咔嚓”一声，于枫落脚再抬拳，“啪”的一下重击在青年手肘上。
仅仅一招。
眨眼间的瞬息。
青年一只手直接断了。
且在出拳的同时，于枫的另一只手抓住掉落下来的手枪，抬起的过程中完成子弹上膛开保险的动作。
接着……
他立即开枪。
“砰！”
“啊！”惨叫声。
枪声响起，刚跑到门口的路星寒心头一抖，脸色大变傻在原地。
子弹打穿青年的腿骨，顺着膝盖的位置穿透进血肉中。
这还没完，在开了一枪之后，于枫抓住那只断臂，一脚踢向他另一条腿。
“跪下！”
“砰！”
青年的身体仿佛受到了控制似的，当场跪在地上。
鲜血沿着枪伤，染红地板。
于枫将枪口顶住他的额头。
危机——解除！
很快！
让人难以反应的快。
在确定敌人的位置之后，迅速做出反应，这便是华下狼王！
“呼……”看到这一幕，紧张地坐在原位上的于山总算松了口气，一滴冷汗沿着脖颈流下来。
“大哥，你没事吧！”
于枫警惕着，询问道。
“没事，他刚进来你就赶到了，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小弟，多亏你啊。”
“总裁……”路星寒立马反应过来，马上走进来：“总裁您没事吧！”
“没事。”于山摆摆手，回答路星寒的只有两个字，态度一般。
“说!”
于枫手指扣在扳机上：“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青年沉默不语，惨白的脸色有些郁闷，眼神则是多了一点畏惧，他有些恐惧地盯着面前这名男人，随后闭上眼睛。
“……”于枫。
不好！
他要自杀？
于枫当即反应过来，一拳打在青年的下巴上，接着手持抢塞进青年的嘴巴里，对准两排牙齿深处，用力一掏。
“啊……”
“给我吐出来！”
下一秒，在于枫强行镇压下，青年吐出一滩黑色的粉末，夹杂着血水以及几颗被他一拳抽下来的牙齿。
自杀——失败。
青年满是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牙齿，怎么也没想到连自杀都成了一种完不成的事情。
他懵了！
“想死，还没那么容易。”于枫冷冰冰到。
“你是自己说，还是需要我用一些手段？”
青年咽了咽口水：“就算我说了，我也不会有活路。”
“少受一些痛苦，怎比被折磨死去好。”于枫语气没有任何缓和的意思，对待敌人，他从不会有半点仁慈。
“小弟，要不我报……警吧！”
于枫：“不用，我等会让人来拿他，现在还是先把一些事情问清楚好一点。”
说罢，于枫盯着青年：“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我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精力，如果你不说，我可以让你尝尝刀锋从你表皮一直深入，刺穿你的命根的灼痛感，我没有再跟你开玩笑。”
“上古十大酷刑，了解一下。”
刷！
青年顿时眸光满是惧意：“我……”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于枫单手伸向腰间，拔出狼王匕首。
看到狼王匕首上的狼头，青年立马变了脸色，赶紧摆手说道：“我说……我说……”
“我……我就是个传信的。”
“传信的？”
“替谁传信的？”
青年缩了缩脑袋：“杀手界，圣堂一族！”
第654章 圣堂一族的威胁
青年来自圣堂一族，并不是什么地位崇高的杀手，只是族内专门负责传信的死士。
在得知青年真正的身份之后，于枫的脑海立马浮起一道人影，鲁非雅。
那名在雪山峡谷被她利用的圣堂一族千金。
是为了他吗？
于枫心想着，但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在他把鲁非雅带回国内之后，剩下的就都是由一族的人去进行处理。
他眯起眼睛，脸色依旧冷冰冰。
而路星寒和于山则是满脸的疑问。
圣堂一族？
圣堂一族是什么？
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了解。
“小弟，圣堂一族是什么？”
“额……”于枫皱紧眉头。
“没事大哥，这个你知道了对你也不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吧！你不用担心。”
“这……”于山想了想，点点头：“行吧！”
自从去过京都以及发生了江城的那件事情后，于山也知道自己这弟弟的不一般，他相信于枫不会害自己，心中那是百分百信任。
随后，于枫立马打了个电话给郑龙，让人过来把他带走。
在等人来之前，他则是让路星寒找一间密不透风的安静屋子，把青年带进里面后，就把门仅仅锁上。
小屋内，打开灯。
刺眼的白炽灯灯光照在青年的脸上，于枫将枪放在桌上，盯着他。
“说吧！圣堂一族让你传什么信。”
于枫问道。
对于杀手界，于枫并不算十分了解。
先前在边境卫戍的时候，他所面对的大多都是雇佣兵，至于潜伏在华下境内的杀手基本都是由一组来应付。
而这次离开边境前往雪寨夺取心莲的过程中，杀手界的加入也让于枫没什么好感，至于赫赫有名的圣堂一族，他浑然没有当作一回事情。
不过……
他倒是想听听，传信的内容是什么。
青年忍着伤口的疼痛，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刚才您拿的那柄匕首，应该是狼王专属匕首的吧！您就是狼王对吗？”
“嗯，有事吗？”
青年点点头，继续说道：“实在对不起，狼王大人，早知道是您的话，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不敢对您开枪的，其实让我传信的是，是圣堂一组端派的老家主大人。”
“端派？”
“对，端派，我们圣堂一族这些年之所以选择隐匿，就是因为家族出现了派系之间的纷争，和我们站在对立面的则是木派，同时，木派也有一位千金大小姐。”
“不怕您生气，其实这次一亿美金的悬赏任务，是端派和木派为争家族传承而派给两派两位大小姐的任务，谁最先完成任务，谁就有资格进入长老会拿到传承，只是谁也没想到，任务目标居然是堂堂狼王大人您，老家主大人自从那天过后得知您的身份，也说，倘若倘若知道大小姐面对的是您，即便是不要传承，一辈子受木派的人摆布，也绝不会让大小姐参加这次的悬赏任务。”
听到这，于枫表情毫无变化，他冷声道：“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说重点。”
“好。”
青年咳嗽一声：“是这样，老家主大人派我回国传信，本来是想直接找您的，但是我们查不到您的行踪，只能找到您的大哥，所以就来到了这里，主要内容有三个。”
“第一，老家主大人让我转达您，说他代表圣堂一族端派人员向狼王大人道歉，为悬赏任务的事情向您请罪，今后只要您一句话，圣堂一派必会还您一个人情，唯您马首是瞻，为了向您道歉这件事情，老家主大人还跟木派的人大吵一架。”
“呵！”
于枫掏了掏耳朵：“我和圣堂一族没什么瓜葛，废了大老远调查我的家人，就为了传信？无事献殷勤，说什么传信，我看是别有目的。”
“嘿嘿。”
“狼王大人英明，这传信的第二个内容就是请狼王大人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小姐鲁非雅，老家主大人知道，在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大小姐三番五次设计想要陷害于您，还派出了四名罗刹，这份恩怨，端派愿意承受，可目前家族内部争斗愈演愈烈，没有大小姐，端派只能听从长老会的建议让木派的传承弟子去接受家族传承。”
“此事事关端派的前途，意义重大，实在不能没有鲁非雅大小姐，只要狼王大人愿意放大小姐回来，不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放人？”于枫表情冷淡：“我没有做决定的权力，放不放人不是我说了算，另外……”
“你们未免也太把自己当作一回事了，我对你们圣堂一族什么端派木派没什么兴趣，你们向我道歉也好，向我怎么样怎么样也好，我都无所谓，但放任这件事情，我没法做主。”
“建议你们直接去联系一组的人。”
“……”青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拒绝的话说得这么明显，他说了那么多，感情什么作用也没有。
他愣在原地。
低下头。
“还有第三个，是什么？”于枫继续问道。
“这……”
“说啊！”
青年连忙道：“第三个，老家主大人想告诉狼王大人您，因为您在塞外杀了圣堂一族四名罗刹，长老会的人动怒，下令要杀您而后快，目前木派的人为了得到长老会手中握有的家族传承，已经接下了这一任务，据端派手中的消息称，已经有大批量的杀手准备进入境内，准备对您和您的家人动手，所以……”
听到这一消息，霎那间，一股杀意直接凝聚在于枫的眼神中。
动手！
呵呵！
他冷眸瞪着：“所以这是在威胁我对吗？”
“不不不！”
青年赶紧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意思，老家主的意思是，您若是愿意放大小姐回家，端派愿意拼尽全族之力与木派决一死战，还狼王大人您和您的亲人一片安宁。”
“您看？”
“啪！”
就在青年话音刚落时，于枫直接打开小屋子的门，懒得再听废话。
“骗人的话，说多了，自己都信吧！”
“骗……骗人……”青年眸光一紧。
“言语可以掩盖你的心理，但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的情绪，你觉得这样说话，可以让我饶你一命，按照你所想的放你回去传话？”
于枫呵呵一声：“你未免有些天真了。”
识破了！
刷的一下。
青年脸色直接变了，满是震惊。
表情？
微表情？
很快，他瞳孔一缩，冷笑一声：“想不到堂堂狼王还有这种本事。”
“不演了？”于枫靠着门。
青年靠在椅背子上：“不演了。”
于枫：“那就说点真话吧！给一句痛快的。”
“行。”
青年竖起两根手指：“两天之内，你要是不放了千金大小姐，小心你的家人——无辜丧命！”
“所以，圣堂一族是在威胁我？”于枫还是那句话。
青年重重地点头：“是的，威胁！”
第655章 就这样吧
威胁。
于枫确认无疑。
这样的威胁其实在雪山峡谷的时候，他就从鲁非雅的口中听到过，当时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再加上有其他的重要事情，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
堂堂杀手界赫赫有名的圣堂一族，居然真的敢直接派人传信威胁他？
若是换作旁人，听到这样的威胁也许第二天就会放过，不想和圣堂一族牵扯上任何的联系，毕竟杀手不同于雇佣兵，这些藏在黑暗中的人远远要比雇佣兵麻烦的多，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对方会从何入手来杀你。
于枫自己是不怕，但他的家人……不一定……
威胁，有一定的威慑力。
可如果就这么接受了威胁，感到惧怕，那他于枫就不配狼王这一称号。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接到于枫消息后的郑龙连忙通知了江城本地的机……关，并且联系到了一组的秘密人员来到高氏集团，通过总裁的专属渠道将这名来自圣堂一族的青年带走，从头到尾都将头套牢牢带在青年的身上，确保信息不被传播出去。
至于带走之后，一组会利用什么手段逼问这家伙圣堂一族在华下的潜伏者，这就不是于枫该关心的事情，他也不想关心，此刻他该做好准备的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威胁”。
在一组的人到来之后，于枫也将自己从青年口中所得知到的所有信息转达，明确向一组的人传达了与自己有明确关系的亲人朋友，请一组派人帮忙照顾，顺便提前设下陷阱，等待圣堂一族的入网。
一组答应了。
基于季家与一组之间的关系，以及那位真正的老英雄刘默笙留下的遗言。
而就在他们走后，于枫回到集团，来到大哥于山的办公室。
高氏集团的警戒解除，秩序与工作程序也恢复了正常。
看到于枫回来之后，于山连忙上前，一见面就给这名弟弟个大大的拥抱。
“都处理好了？”于山关心到。
“嗯，已经请人带走了，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些不太平，大哥，你和嫂子还有若若出行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多带一点人，不过我也请别人在暗中保护你，不用表现得太过，就按照平时的生活来就好。”
于枫仔细地交待着。
“好，哥都听你的。”于山笑着搭着他的肩膀。
“这次回来，多住几天吗？村里的马路快建好了，跟城里的一摸一样，于家村的祠堂也重新翻修了一遍，用那笔讨回来的一千万捐款，家家户户都改善生活了。”
“另外我也联系了一些旅游投资商，准备把咱们于家村改造成一个旅游名宿，什么海上漂流，什么野炊烧烤，什么农家乐，所有项目都在提上了日程，不久之后就会施工开始建造，到时候等完工，咱们村也算发展起来了，就能过上好日子。”
“咱爸妈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相信他们也会开心的吧！”说到已经去世的父母，于山眼眶微微湿润，落下了几滴泪水。
听到这话，于枫叹了口气。
做这个村长，于山，足够了。
当初他的决定没有错。
他拍着大哥于山的肩膀：“爸妈，会为你骄傲的。”
“嘿……”
“行了行了，不说这种话了，晚上回家吃个饭吧！我让你嫂子多准备一点饭菜，若若也吵着要见你，说快半个月不见你，都想死你了。”
“这几天也都住在家里，黎如也来了吧！你俩一起过来，哦对了，你和黎如啥失时候结婚？”
“结婚……”
于枫咳嗽了一下：“马上，还得见一下双方父母。”
“父母……”于山疑楞一下，很快想起先前在京都的时候，那负责他行程的郑龙告诉他的事情。
还有半个月前江城经济战部发生的大事情后，那位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女强人和他同桌共吃一餐饭的场面。
他清楚，也明白。
自己这弟弟找到了亲生父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族，打从心底里，他为于枫开心。
“行。”于山满是喜悦：“这时间啊，过得也真快，一眨眼你也要结婚了，真好，等你结婚的时候，哥给你准备一个大礼包，哈哈哈。”
“走吧！咱们现在就回家？”
于山问道。
“不了。”于枫摇摇头，拒绝。
“不回去？”
“嗯。”
于枫说道：“对不起哥，这次回江城是有事情要办，下午就要走了，办完事情也留不了多久，还要回一趟京都，吃饭的事情，等下次吧。”
“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看看你生活得好不好，现在看来，应该不错。”
“那也是多亏你。”于山表情有些落寞，越是站得高，就越孤单，别看他现在在江城市呼风唤雨，光鲜亮丽，但真正在这个世界上算的上亲人的，除了妻女之外，就只有于枫这么一个弟弟。
“既然不留……那就不强求了，哥也不逼你，有空的时候多回来看看，哥知道你接下去可能会很忙很忙，但哥希望你能快快乐乐。”
“记得，江城市有哥这么一个亲人在。”
“我一直记得。”于枫
“哥……”
“诶！”
于山转过头，回首间，情绪复杂。
“我走了，保重身体。”
“嗯。”
走了。
说完那句话后，于枫便离开了。
相聚，亦是离别的开始。
没有人会在你的世界里活一辈子，不论是父母，还是妻子儿子女儿，又或是最亲的兄弟与朋友。
人啊，总是要学着长大才行。
来江城。
来看一眼。
这就够了。
只是于枫不知道。
于山也不知道。
这一分别，也许……就是永远！
……
……
一楼大堂，路星寒正训斥着那两名大堂小姐以及保安头子。
具体的出发决定她还在等上头的意思，但该骂的，必须骂。
因为他们几个招惹的人，是于枫。
可就在她骂到一半，看到于枫从电梯间走出来时，路星寒立马顿住嘴，直接朝他走去，一步步踩着快速的步伐，来到于枫面前。
“等……等等！”
于枫眉头微挑：“有事吗？”
路星寒喘着气，拍了拍胸口，然后毕恭毕敬地朝着于枫深度鞠躬。
“于少，我想为当初您第一次来集团，我对您说出的那些话向您道歉。”
“对不起，于少，请您原谅！”
“您……”
可不等她把话说完，于枫直接将目光挪开，迈开步子走过她的身旁。
“我忘记了，就这样吧！”
……
第656章 守灵一
接受别人的道歉，其实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仪式感。
伤害人的事情都做了。
一个道歉，能有什么用?
张张嘴，吐三个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哼！
于枫并不在意路星寒这个人，也不在意她对自己做了什么，此刻在他心中远远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为刘爷爷守灵。
在他离开高氏集团之后，直接回了酒店。
时间在等待中，转眼来到了下午四点。
这次守灵只能是他一个人，杨黎如被迫和郑龙一起留在酒店，只能在明天的时候跟着参加刘默笙葬礼的宾客们一起入场。
而带他前往江城墓地的，只有一个人。
王秘书！
刘默笙生前最信任的秘书，曾经接待于枫去见刘默笙的亲信，亦是在十几年前，才学逼人，天才之名甚至能与季南相比的中年男人。
他来了。
下午四点，天色渐渐灰暗，入秋的沿海城市总是充斥着一种寂寥的气息，弥漫在大街小巷。
王秘书身着全黑的装束，手臂上绑着白色的布带，站在酒店楼下，他站在吉普车前，看着从酒店里走出来的于枫。
同样，于枫也换上了全黑的装束，这是下午三点的时候有人特地送过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什么。
就上了车。
一个坐在副驾驶。
一个坐在后排。
他们第一时间去了市场，而不是烈士墓园，看到车停到路边，司机下车进入市场，于枫皱起眉头。
“不直接去吗？”
王秘书：“总要带些东西去。”
于枫拿出自己的背包：“爷爷在我走之前给刘爷爷准备了一些武夷山上的大红袍茶叶。”
“这不够啊。”
王秘书笑着摇摇头，但那笑容不知怎么的，带着一股悲伤。
“刘老爱喝茶，却不爱喝别人送的茶，只爱喝你爷爷私藏的武夷山大红袍，可除了爱喝茶，刘老也爱吃其他东西，他最爱茅台酒，私藏了几十瓶都被我一次性找出来，送了出去，用刘老的话说，我这做法，比当初端鬼……子老窝还狠啊。”
“可是啊，身为秘书，我就得这么干，刘老老了，身体吃不住酒精，但凡多一毫升，等待他那颗胃的就是医院的手术台。”
“为了喝酒这事，刘老没少闹脾气，一生气就淋着雨跑到池塘去坐着钓鱼，跟个老小孩似的，你是不知道啊，这小老头脾气倔得很。”
“听以前的人说，这已经算好的了，在上个世纪的时候，小老头所在的队伍被敌人的团队歼灭，只剩下那么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好几百人都到跟前了，小老头也不退，一股子冲劲跟牛似的把队友的炸弹全绑到身上，那阵仗，能想像吗？”
说着说着，王秘书眼泪婆沙，血丝布满眼球。
于枫静静地听着，脑海中浮出一个画面。
一名灰头土脸，穿着布衣的少年身上绑满队友们的炸弹，站在黄土高坡上，冲着敌人一声吼，奔向前方，奔向那满是敌人的渠沟里。
老一辈的……英雄！
“很壮烈……”
“是啊！”王秘书赞同地点点头：“最后，支援部队还是赶到了，小老头一看，直接带着身上的炸弹冲过去，一颗炸弹拿出来，火星子一点，就朝敌人扔过去。”
“一边跑，一边扔，那准心是真特么准，跟开了挂似的，第二个炸弹就直接把敌人一个大左干翻，炸得那叫一个稀巴烂，连妈都不认识。”
“子弹啊，都朝他打去，小老头就跟被上天保佑似的，只中了几颗，一颗在腿骨，一颗在肚子上，差点打穿了胃，还有一颗，则是在心脏。”
“所以，小老头退休之后，腿脚一直不好，也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更不能喝酒，酒精扩张神经，稍有不慎，心脏就得出大毛病啊。”
“我一直说，小老头一直不听，一言不合就吵架，三天两头的，吵不过就自己一个人躲起来闹脾气，这吵着吵着，也就习惯了，可现在……”
现在啊，人没了。
“不习惯了……”一滴眼泪从王秘书眼角留下，沿着脸颊的的凹陷处，滴在裤子上。
突然觉得，好像有那么一个老头能跟你吵吵吵，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车内的气氛，凄凉了。
此时应该有黄昏。
却不见天日，终究云中雨，笼在人间。
说着说着，车被打开，司机按照王秘书的吩咐，买了许多东西。
一瓶正宗茅台。
一只刚出炉的叫花鸡。
还有四五两酱牛肉，外带一包花生米。
刘爷爷说，这些都是个以前战士们最奢华的配置套餐，一年到头，都说不准能吃上一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着花生米牛肉，吹吹牛，划划拳，吹角声响起，抄起大刀土墙就干敌人老巢。
爽！
可是啊。
解……放了。
和平了。
他也不能吃了。
活着活着，没味道。
死了死了，吃不着，看看也好。
那就只能看看了啊。
他们带着刘默笙最爱的东西，来到了烈士墓园，司机守候在门口，不被允许进入，于枫就提着东西，和王秘书走进去。
穿过墓园的竹林，走在石阶道上，一步，一步。
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影。
这里是专门为上世纪死去的老英雄准备的地方。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大业”的历史上留下过浓厚的一笔色彩。
转瞬即逝，他们也被记着。
终于，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块墓碑，上边早就写好了刘默笙的名字，周边也摆满了鲜花，两人站在跟前。
于枫立正。
王秘书摘下眼镜。
一个敬礼。
一个默哀。
然后，他们放下东西。
王秘书摆好酒肉花生米，蹲着不舒服，索性就盘坐在腿上，拿出三个杯子，给刘老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了于枫一杯。
于枫将茶叶摆在墓碑前，也盘腿坐下。
“会喝酒吗？”王秘书端起酒杯递给于枫。
“喝！”
于枫接过手。
王秘书一口饮尽，接着……脸红了。
借着这股酒劲，王秘书哭了。
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像是瀑布一般，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天空又下雨了。
又有人走了。
熟悉的亲人，在眼前死去。
谁也不知道未来的人生，还有多少在意的人会离开。
一个，接着一个。
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渐渐只剩下自己。
于枫低下头：“对不起！”
第657章 守灵二
迟来的一声对不起，苍白且无力。
其实啊，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他只是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在王秘书的哭声中，于枫的这句对不起被完全掩盖，渐渐消散之后想来只有天与地才听见了。
刘爷爷听见了吗？
于枫抬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空，朦胧细雨吹在墓园间，枯黄的枫叶洒落满地，天空没有雷声，除了这里，世界依旧按照往常的秩序正常运转着。
他心里默问，却没有人回答。
如果刘默笙听到了，也许也不会有任何回答吧！
也许，也会说一句，好好活下去。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王秘书哭，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曾经炙手可热的京都天才在这一刻，却像一个孩子一样。
他哭着哭着，哭声渐渐低微，眼泪流干了，他就端起茅台酒，直接往嘴里灌，一口气直接吹干一瓶，脸上红彤彤地说道：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都因病去世了，爷爷奶奶把我拉扯到六岁，又相继走了，本以为这段人生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想到后来被刘老带出了大山。”
“他跟我说，这人啊，有苦命的，也有富贵命的，咱谁也别跟谁比，比多了，心里就难受，人家都是有爹妈的，我就一个孤儿，比背景，没谁更惨，那就比比努力。”
“所以从被刘老带到京都之后，我就比一般人努力，我拼命地学，从早上五点一直到凌晨两点，没日没夜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只知道，刘老让我好好学。”
“他说，咱们国家缺人才，还在建设，需要更多的人才加入到复兴行列里，你就可劲的给老子学，学不懂，就去找大学教授，老子给你开后门，你就给我学，学完了，给国都做贡献，做个有本事的男人，你那死去的爹妈在地狱也有面子，活着，才有意义。”
王秘书一边啜泣着，一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对于枫说着，眼睛盯着墓碑，鼻涕流下来，阐述自己的一生。
“意义……”于枫皱起眉头。
“是啊，意义。”
王秘书点点头：“一种虚无缥缈，却随着历史存在几千年的词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但好像自从刘老走后……我才明白了。”
“是什么？”
王秘书：“精气神！”
“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一个决定都不后悔，顺着心，做着事，死了无牵挂，活着也不累。”
“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活得没有任何意义啊，刘老经常说着许多事，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终其一生，可能都在还房贷的日子里，如今读书的孩子们，压根不像以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到了年龄的女孩们想要结婚，相亲来却总想着男人有车有房，反观自己，没了给吃给喝的爸妈，可能活得还没工厂里的技术工们好。”
“活得像傀儡，做着不顺心的事，时不时还怨天尤人，到了年纪之后，突然想通了很多东西，可再回望年轻的时候，才发现什么东西都没做好，什么东西都没做完，一不留神，光阴流逝，岁月如梭，一眨眼，半辈子没了，都这样活了大半辈子，接下来想的也是如何度过万年。”
“说到底，终究是每个人都没想过一个真正的问题，这是刘老说的，我问刘老，这个问题是什么？”
“他说，很简单：在你死后，你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问题，于枫愣住了。
且——
不等他开口在内心询问自己时，王秘书缓缓侧过头，单只眼睛看着他。
“于枫！”
于枫看向他。
“刘老这一生，是个英雄，但他总说自己活着没什么意义，从那一战之后，上不了战场带不了兵，成天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没事就拿自己那点过往的功绩教训教训年轻的蛋子兵，这样的日子，他老人家腻了，每时每刻，他都在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找着找着，他累了。”
“总说什么，自己没用了，可谁又知道，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老人家却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用自杀的方式，惊醒那栋大楼里安宁闲适惯的一群人。”
“于枫，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于枫握紧双拳，心头像是被针扎一般，刺痛了一下。
他咽了咽口水。
王秘书语气悲伤，眼眶通红地。
说道：“刘老啊，他对那群人失望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却在最后用自己的命，留下了你！”
“！！！！”于枫！
说罢，王秘书摇摇晃晃地起身，单手搭在于枫的肩膀上：“你，就是刘老活至最后一刻的意义啊。”
“有时候……我都有点嫉妒你，当我知道刘老在临行前一天打了将近一百通电话，以逆天的手段将国派与一组联系到一起执行保护你的任务后，我真的觉得有些不值得！”
不值得。
于枫瞳孔一缩。
“他明明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做那件事情，你明白吗？”
于枫沉默不语。
“但还是那样做了，事实上，在许多超脱法律与规矩的事件上，只有极端的手段才能得到最好地去解决，可刘老总说，他绝不会用这种手段。”
“谁知道，他违背了对自己的诺言。”
说完了。
说完了。
从自己，到刘老，再到于枫。
人说，酒后胡言乱语。
可也有人说，酒后吐真言。
你看，平时话不多的王秘书，说了许多许多。
他满嘴酒气，泪痕满面，他拍着于枫的肩膀，背对着刘默笙的墓碑，抬手摆了摆。
“我……我该走了……”
“上头让我收拾收拾，准备前往边境带那几百名刚刚去边境卫戍的龙箭新兵蛋子，于枫。”
“嗯……”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多抽抽时间，替我陪陪刘老，说到亲，其实我比你更适合守灵，严格来讲，我也算刘老半个儿子，可我要走了。”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我可能会死在某次任务中，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别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别忘记自己的初心。”
“你是京都顶流季家的孙太子，你也是武界难得一见的天才，这两个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让你在世间呼风唤雨，可你也是刘老曾经的兵，别忘记，你是谁！”
“希望刘老拼尽性命保下的你，别让小老头在底下失望。”
“走了……走了……”
说完了。
王秘书走了。
摇摇晃晃地走在小雨里。
他踢着石头。
双手插进口袋里。
背影很孤单。
风，吹着，斜着送他离开。
哭累了。
泪尽了。
心里话啊，也都说了。
他也该走了。
再呆下去，真怕给自己胸口来那么一刀，追着小老头去了。
走着走着。
王秘书从黑色外套里边的口袋，掏出小瓶的茅台，还有一小包的酱牛肉加几粒花生米，他停在了一颗刘老头最喜欢的枫树下，把茅台酒的盖给掀开。
“嘿嘿，小老头，没想到吧！”
“我又偷偷藏了一瓶小茅台，这口啊……得偷着喝才有味。”
“再来一块酱牛肉，一颗花生米，羡慕吧！羡慕吧！”
“羡慕，就来梦里找我喝。”
“喝个天昏地暗。”
“哈哈哈……”
“哈……”
笑着，笑着，王秘书又哭了。
他一口一口，走着走着又喝起来。
喝完了，他也走到了墓园门口。
他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回首暮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站在他面前。
小老头穿着中山装，像个小孩似的偷到了茅台酒，咧着嘴招着手向他炫耀。
他站在原地，笑容很是慈祥。
那一刻，王秘书再也绷不住了。
“爸……”
“我好……想你！”
……
笔：对于王秘书来说，刘老是他的父亲，可他一直没敢喊这位老英雄一声爸，刘老也一直不让他喊，但最后……
喜欢这个文里每一个用心塑造的人物，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影子，我很懒惰，我是一条咸鱼，我爱哭，不爱笑，喜欢在人群里沉默寡言，却总在内心丰富这个世界，我希望你们会喜欢，也希望你们能认识我，我叫揩油笔，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个喜欢写故事的小屁孩。
第658章 守灵三
王秘书走了，只剩下于枫一个人。
天黑得透彻，墓园里的灯光寥寥，黯淡的光线打在墓碑上，映出刘默笙那三个字。
天空飘着凉飕飕的小雨。
冷风吹在于枫的耳边。
他的脑海宛如回忆录般，播放着从第一次见到刘默笙之后，一直到最后的每一个片段
真的……没有几面。
很难想象，一个连见面都不到几次的老英雄会为了自己，甘愿用性命作为代价，保护他。
那一份亏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得起。
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起码在现在看来。
所能做的，并不多，在王秘书走后，于枫将准备好的香炉摆好，点上三根香烛。
青烟向上缓缓升起，消失在小雨中。
于枫手持三根青烟，跪在墓碑前，鞠躬三下，然后将三根香烛插在香炉上。
“刘爷爷，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听王秘书说您爱吃酱牛肉，这些您先吃着，等以后啊，我就经常带酱牛肉来看您。”
“这一次，是小枫亏欠您了，从我第一次到江城再到现在，您帮了我一次又一次，这份恩情，这一世没机会还，下一世如果有机会，小枫想做您的孙子，好好给您养老，给您送终，让您安度晚年。”
“嘿嘿……”
于枫神情肃然，眼神是悲伤的，但面对这位老人，他想尽可能装作轻松，免得老人家在地狱又担心来去。
可不管怎么对自己做心理暗示，他的笑容……还是消失了。
“刘爷爷，爷爷说您是个英雄，小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不愿刘爷爷做这件傻事，您是上世纪的老英雄，您肯定也听过那一句话。”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连命都没了，怎么能行？”
于枫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点啜泣声：“可惜……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
“在边境出境前不是说好的，等我回来的吗？您不遵守约定啊。”
“算了……”
他自嘲一笑：“只怪我回来得太晚。”
说罢，他看了一眼墓碑前的茅台酒，被喝光了。
他又是苦笑一声：“酒没了，今晚怕是不能喝个尽兴，等下次，刘爷爷，等下次来，我陪您喝个开心，今后，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牛肉管够，花生米啊，想吃就吃。”
“另外，说实在的，您可比我爷爷长得帅多了，哈哈哈……”
“哦对，您这些话可别跟我爷爷托梦去说啊，要是让爷爷知道了，得打死我。”
“刘爷爷……”
“今晚，小枫就来陪你走完这世间的最后一晚。”
“咱们爷俩，唠唠嗑！”
……
……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军四分区医院，躺在病床的季老太爷缓缓睁开眼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脸上，露出笑容。
“给你当孙子啊，老东西，你想得美，老子可比你帅多了，你以为你托梦告诉我这些，我就能答应你？呸！下辈子，他还得是我孙子，下辈子……”
“咱两还得当兄弟！”
“那种过命的兄弟！”
“老伙计……”
“想你了。”
季老太爷长吁一声叹气，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他坐起身，外面的天色很是昏暗，医院里因为刘默笙这次事件还困了很久的医生们终于得以被放出去，值班地继续值班，回家地则是倒头就抱着老婆孩子睡觉。
好像所有人都又回到了温暖的家庭。
季老太爷觉得自己，反而孤单了。
仅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名老战友走了。
子女们都有各自需要忙活的事情。
而自己，就一个人。
老伴走得早，人也老了，睡得早，醒得也早。
他站在窗户前，站了许久许久，紧接着将放在枕头边那顶满是汗味的军绿色帽子放到桩头柜上，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偷偷让人藏的茅台酒，拿来两个杯子。
倒一杯，放在帽子前，给已经离开的刘默笙。
再倒一杯，给自己。
一杯敬天地，一杯敬过往，一杯敬兄弟，一杯敬友情。
“老伙计，还记得咱俩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吗？你扛着土枪藏在地窖里，有三个敌人搜到这，他们一踢开门，你吓得枪都从手里掉了，要不是老子反应过来，从门后边窜出来给他们三人一人一板砖，要不然啊，你早得嗝屁了啊。”
“哈哈哈，记得那时候，老东西你才十岁，胳膊没肉，手臂没力，别说那小脸还长得挺俊，山里的姐姐们都看你顺眼，没事就给你补衣裳，那叫老子给嫉妒的啊。”
“早知道就不把你带回队伍里了，抢了老子的桃花，唉，可惜，你也不听，那时候老子就喊你去勾搭个小姐姐，年纪比你大个几岁也没事，女大三抱金砖嘛，你个老东西偏偏不听，非说得一见钟情的才要，这下好了吧！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个顺眼的，到老了还是个光混，临死前都是个雏！”
“你说你啊，脾气倔也就算了，还不听，你要是做决定之前多来问问老子，也不至于错过这场好戏，不过也对，没有你的那一手准备，小枫也许……就回不来了。”
“老伙计，老子得谢谢你，谢谢你为了小枫，把攒了几十年的老脸全给甩出去，谢谢你，谢谢你啊……”
“要是还有下辈子，老子特么做个女的嫁给你好吧！补偿你这辈子还是个雏的错。”
“啥？你不要？你嫌我丑？”
冥冥之中，季老太爷隐约间听到耳边有风送来了回答声。
很熟悉。
很熟悉。
好像，就是刘默笙说的。
他猛地望向窗外，空荡荡的。
他笑了笑，笑得很是悲伤：“行，不要就不要，老子还不乐意呢！下辈子啊，那咱两就当亲兄弟，你做哥，老子做弟，你不找老婆，老子就陪你单身一辈子。”
“一起做个雏，人生也不寂寞，老伙计，听到了没？听到了，就经常给老子托梦啊，老东西，老子真的好寂寞啊，好孤单，没人陪我说说话，没人陪我唠唠嗑，真的好孤单。”
“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不能走。”
“你要是听得见，在黄泉边上多等两年，两年一到，老子就下来陪你了。”
“到时候一起投胎，听见没！”
“老东西！”
“来！”
“认识你，老子无怨无悔！”
“为这一生——干杯！”
第659章 第一场针对
葬礼在第二天中午十点举行。
一大早的，守灵一夜的于枫就跟着工作人员前往专门为烈士而准备的火葬场。
当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火葬场里外三圈，也都围满了人。
有的来自各级层次的代表人物。
有的是刘老生前最信任的手下。
有来自龙箭受过刘老恩典的退休人员。
也有那一批，来自京都中心那栋大楼里的人。
那批被誉为“天庭”之下，手握重权的话事人。
看到他们，于枫并不认识，也没有心思上前去打招呼，他就静静地等待在门口，等待着刘默笙的尸体被医生们送进来。
很快，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大门口迎来了一辆救护车，围在火葬场门口的人群全部自动让开一条路，接着，就见到一群护士，推着刘默笙的尸体，步伐沉重地往里边走去。
今日的刘老，换上了一件蓝色干净的中山装，双手平静地摆放在肚子上，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呼吸。
尸斑已经扩散了。
没有往日焕发异彩的脸色。
在他的身上还盖着几层棉被，大概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吩咐的。
“所有人——立正！”
耳边，一道声音当即从半空中传来。
洪亮，浑厚，且铿锵有力。
只见在救护车旁的路上，一队七人为伍的行列，身着军绿色的正装，踩着有力的正步，朝着刘老走来。
为首的，正是龙箭如今的第一人——秦彪！
那一刻，在见到那人时，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听从命令，笔直着身体，立正！
没有人发出疑问。
没有人敢产生质疑。
亦没有人敢在这时候，闹什么动静。
即便是那几位“话事人”，也不敢。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件事实。
秦彪，乃是刘老生前最器重的得力干将，素有传承刘老衣钵的名声，在刘老死后，上头的一系列决定也证实了这一点，先是将秦彪提高一层，随后委以重任，直接成为龙箭这一将近十万雄军的组织交给他，这是摆明了要他秦彪做刘老的继承者！
而今，他更是作为刘老下葬前的引路人护送刘老的尸体进行火坟，他的话，必须听！
必须照做。
不觉间，于枫看到了。
他好像看到刘老的嘴角扬起笑容。
他好像看到有一个影子，从那张推车上坐起来，穿着中山装，挺直腰背，朝着来到这里的人们招手，向着他招手，向着这个世界招手。
但……
没过几秒，于枫意识到这是个错觉，昨晚一夜没睡，出现幻觉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站在人群中，作为刘老唯一的亲属后辈，跟着秦彪的步伐，带着刘老的尸体，然后迈开步子走进火葬厂里。
不知不觉的。
他也随着身后的人迈起了正步。
响亮！
有力！
也能清楚地看见，每一寸被于枫脚掌踩踏过的地板，都碎裂出明显的蜘蛛裂痕。
直到刘老的尸体被送进火堆里的最后一刻，这阵脚步声，才挺起。
而后——
门外枪炮声响起。
礼炮朝天轰鸣。
礼枪不绝于耳。
这是这个世界送刘老离开的声音。
所有人都注视着那堆火，灼热的温度散在空气里，好像火焰就跟在身前烧似的。
有人哭了。
哭得大声。
有人掩面啜泣。
有人瘫坐在原地，低下头，眼里都是泪。
原来……这就是离别。
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
你看得见他，他却看不见你。
一点一点的，火星子吞噬了刘老的身体。
这位曾经在对这个国都有着卓越贡献的老人，走了。
于枫望着火焰，一幕幕回忆在此间犹如序幕一般进行，直到火焰消散时，只留下了一滩灰。
“刘爷爷……”
“一路好走！”
……
……
葬礼结束了。
大约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拿到骨灰之后，所有人前往烈士墓园，捧着骨灰盒的人的是于枫，跟在后头的是秦彪。
一人一朵小白花，对着刘默笙的墓碑鞠躬，而每次有人鞠躬时，于枫也都会鞠躬以还礼。
而这次来参加这场葬礼的人，大概两百位左右。
时间啊，就这么走了，小雨阴凉笼罩着于枫的身子，在牧师读完最后的送别词后，于枫起身，将胸前的白花轻轻放在墓碑前，领着所有人鞠躬。
而后……
他们都走了。
于枫却还留着。
秦彪看着他，又看着墓碑，单手轻轻搭在于枫的肩膀上，说到：“走吧！”
“大叔……”
杨黎如与郑龙也来了，身穿黑色长裙的他看到于枫的表情，也忍不住担心走过来，她上前赶紧抓住于枫的手，感受到那掌间的冰凉，心头也是一颤。
“走吧！”
“守了一天一夜，你已经做到了你该做的，刘老在天有灵，他很欣慰。”
秦彪劝说道。
“秦老大，你先走吧！我想再陪陪刘爷爷。”于枫开口了，声音是那样的憔悴。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于枫，有些事情，远远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生，或是死，我们只能尽力。”
“你做得够好了，没必要再继续为难自己。”
“刘老走了，可你爷爷还在，你还有你的亲人，你的伙伴，你还得继续活，人生每一段路走完，都需要一次成长。”
“你明白吗？”
秦彪问道。
于枫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明白。”
“你，要学着看开，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讲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有事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是！”
说完，秦彪也背着手离开，他的腰背依旧挺直，好似一棵树，可让人心酸的是，这位才四十岁出头的龙箭第一人，已然满是白发。
刘默笙走好那一夜，秦彪一夜……白了头！
“大叔……我们也走吧！”
杨黎如拉了拉于枫的袖子。
于枫：“黎如，能再呆一会儿吗？”
“大叔……”
“滴滴滴滴……”
而就在杨黎如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安慰于枫的话时。
电话铃响声，猛地从于枫的口袋里传来。
于枫微微皱紧眉头，拿出手机一看，只见备注名写着一个名字。
穆小雨！
表妹？
于枫愣了一下，将手机放在耳边，接通：“喂，小雨。”
他回应一声，这个时候穆小雨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也就在下一秒，穆小雨那满是惊慌的声音传来了。
“表……表哥，你……你能来找我吗？”
“我……我好像办错事了！”
“刘海那家伙送给您的那辆兰博基尼，我……我不该偷偷藏起来，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还回去，表哥……我……我好像要把我妈害惨了！”
“什么？”
顿时，于枫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京都山顶豪车聚会之后的一天，表妹穆小雨打电话给他，说刘二少刘海给他送了一辆兰博基尼，打着应该是讨好的目的，当时于枫刚回家，得知家里那位二姑季珠较为敏感的身份，想到二姑有可能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就立马拒绝，让穆小雨还回去！
没想到！
没想到！
穆小雨居然没还，还偷偷自己藏起来！
“不好，要出事了，小雨你马上发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回京都！”
来自京都各家族对季家的针对——开始了！
……
埋了两百张的线，开始了！
第660章 第一把刀
轩辕家，大院里。
今天是刘默笙老英雄下葬的日子，身为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轩辕家，却没有派出一个人前往吊唁。
无心人懒得查，有心人却能从中得到一个信息，曾于季家有过难以磨灭的恩怨的轩辕家，这是要开始和季家哎唱反调了。
因为整个京都的上流社会几乎都知道一个事实，刘默笙属于季家一派。
当然，和季家站在对立面不一定非得不去刘默笙的葬礼，但如果不去，那就一定是做好了……和季家分庭抗礼的准备。
而轩辕家的其中一个准备很简单，那就是一辆车子！
一辆，足以让季家那唯一一名涉足机……关，地位高崇的经济部新星季珠瞬间倒台的豪车兰博基尼。
这是轩辕家为轩辕廓死在街头上，誓死也要将季家弄垮的第一步。
为了这一战，轩辕家准备了很久，也笼络了许多人，其中一位便是二流家族，刘家家主刘风。
此刻，刘风与刘家，也就是他嘴里那不成器的二儿子刘海，共坐在轩辕家家主轩辕穆面前。
“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想要讨好季家那少爷的手段，竟然会成为向季家宣战的第一把刀，谁也没想到，没想到啊，哈哈哈哈……”
刘风嘴里发出狂笑声。
坐在一旁的刘海邀功似的说道：“爸，那还得是你儿子事办得好不是吗？”
“你？”
刘风撇了撇嘴：“当初还不是老子让你去送的？”
“那送的还不是我！”刘海一脸不服气，说道。
“好了，两位不用争执，刘家有功已是不争的事实，等到季家垮台之日，便是刘家成功晋升为一流家族之时，到那时候，轩辕家愿意分享一些资源给刘家。”
桌前，轩辕穆端着一杯清茶，神情淡然地说道。
那尖锐的眼神，却满是对季家的杀意。
听到这话，刘风父子停止了争吵。
起初刘风派刘海给季家那位新归来的孙太子于枫送豪车，打的是讨好季家，并且为先前刘海犯下的罪孽补偿的心思，等到后来季家没对刘家下手，刘风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日子一久，刘家也一直停在二流家族行列里很长时间，这人啊，心里一没了恐惧的东西，就想着如何将内心的**无限扩大化。
身为刘家的家主，刘风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刘家晋升为京都的一流家族，届时，他刘家在天子脚下才算真的贵族，放在古代，那也是皇亲国戚，甚至是朝中大臣。
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发现儿子送出去的那辆豪车竟然行驶在了大街上，季家孙太子于枫不在京都，这消息是个人都能查到，他当然也清楚，于是他跟上去想要一探究竟，查查这开车的人是谁？
可这不查不要紧，一查——直接震惊了他！
居然是……
国都经济部那位老大人门下第一女弟子，经济部近几年冉冉升起，前途不可限，亦是季家二代五大天王之一的季珠，唯一的女儿——穆小雨！
一个，刚刚上京都大学的，小女孩！
那一刻，得知真相的刘风顿时震惊了！
没有为什么！
就是震惊。
要知道这入朝的人啊，最容易被拉下“天庭”的一个罪名，那就是——贪！
虽说这季珠出身于季家，但身处“天庭”的人，以及京都各部的人都清楚，自从季珠入朝，并且嫁给穆域之后，就从未在季家拿过一分钱。
平时的生活开销除了职位的一点工资之外，只有穆域做图书馆管理员的工资来填补，以至于季珠一家现在的房子，都还不如季家一间厕所打大，只有小小一百多来平米。
之所以遭这份罪，不接受季家的任何形式分红，为的就是不给旁人口舌与把柄，拿这些去污蔑季珠贪婪，以及其他与钱有关的罪名。
季老太爷，也明白女儿季珠的用意，想尽了办法不在钱财上与季珠有来往，给足了女儿季珠“清白”这两个字！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清白，这几年季珠才得走的那么快，出身季家，却能做到如此清白清廉，任劳任怨地做事，凡是看在眼里的人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为了维持这一份清白，穆域付出了许多，季家也付出了许多。
可……
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穆小雨却在出行的时候……开了一辆兰博基尼！
还是一辆限量款，价值八千万的兰博基尼！
如果这件事情被无限地放大……
经济部新星季珠的亲生闺女穆小雨，当街出行开着八千万的兰博基尼！
经过媒体的渲染，再加上舆论的不断煽风点火，最终导向只有一个解释——季珠贪了！
即便解释说，是季家给的，那也将无济于事！
大众的想象力，更愿意向着他们相信的方向而去想！
所以在看到那一幕后，刘风便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恐惧季家，是真的。
可如果一直被压在季家底下，那么这份恐惧有可能时不时就会涌上心底。
而战胜恐惧的方法，要么远离他，要么——取代他！
于是，刘风找到了轩辕家，找到了得知亲儿子当街死亡的消息的轩辕穆。
刘风笑了笑：“轩辕家主这么一说，那我刘家便却之不恭了，哈哈。”
“轩辕伯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就因为穆小雨开了一辆兰博基尼，就能让季珠那样的大人物倒台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以前穆小雨来参加豪车聚会的时，也开着车啊，虽说算不上豪华，但也是价值不菲。”
刘二少刘海问道。
轩辕穆放下茶，端起茶壶给两人倒了茶，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若是放在往常，也许掀不起浪花，但如今这个时候，这一消息足以致命！”
“为什么？”
刘风也问道。
轩辕穆拿出一份文件，摆在桌上：“看一看吧！这是昨天国派向外界发布的公告，里面除了一些武界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身份，最为关键。”
刘风拿起文件，仔细查看之后，睁大眼睛：“你是说狼王？季家那回归的孙太子于枫，就是五年前激起国际压力的边境狼王？”
“对！”
轩辕穆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一身份的曝光，如果传到国际上，且不说国际会产生的影响力，单单是季家，就有可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非议！”
“哼，刘默笙老头为了保于枫这小子的命，动用了所有手段，甚至不惜直接曝光那小子的最终身份逼上头的几位下令，却不知，身份的曝光，对那小子是好事，对季家，却不见得是件好事啊！”
“怎么说？”刘风有所悟，可还想听明白一些。
轩辕穆点拨道：“首先，季家在国外的集团项目，就会因为那小子五年前在边境杀的人而招惹的势力，受到影响。”
“其次，你把季家的影响力和那小子狼王的身份放在一起，扔到国际上，扔过各界，会产生什么联系？”
刘风愣了一下，随后一想，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季家为了让唯一的孙太子回归家族，动用了私有力量，放他出狱，让狼王本该为五年前的事情背的锅，直接碎裂？”
“聪明！”
轩辕穆点点头，接着又指明道：“在这一基础之上，再爆出季珠亲生女儿穆小雨开着豪车出行的事，你想想，方向会自动往那边拐？”
刘风嘴角扬起一抹弧线：“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拐！”
“答对了。”
“季家崩溃之日——不远喽！”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这仅仅只是我为季家准备的第一把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