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老生刘默笙
开始继续前进。
从现在所处的位置前往雪寨还剩下的两千九百多公里，如果是开车的话，大概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且中间根本没有办法休息。
若是按照原先的计划从水路穿行几个贫穷国都，最后到达雪寨，排除掉有可能会发生的战斗所占据的时间，会比开车整整多两倍的路程。
并且由于原始森林发生了刚才那样的战斗，一旦战场被剩下的雇佣兵给发现，他们势必会注意到水路这条路。
接下来的路对于枫等人来说，不好走了。
“狼王，前面不远处是一个贫穷国都的城镇，周围的防守并不是很严密，如果我们能够直接穿进去开车，也许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
十九人在远距离奔袭三十公里之后原地休息，李风指着地图说道。
节省时间对于枫来说非常重要。
谁也不保证到达雪寨之后就一定能在规定的期限里找到心莲。
谁也不行！
于枫沉思着：“假如你们是雇佣兵，在发现原始森林那场战斗之后，接下来会做什么排布？”
“恩？”
李风微微一怔：“狼王，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刚刚在那里的战斗会被人给发现？”
“恩。”
“这是一定的，所以我们应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想。”
李风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其他战士。
遇到了问题，一起想办法解决，这才是战友。
一名战士说道：“要是我，我会派人在接下去沿途的必经之地里的水路进行严密侦察。”
“恩，有道理。”
“对对，我也是这样觉得。”
“我也是。”
不少战士都纷纷点点头，同意这个猜想，毕竟出过一次类似的事情，势必会引起解决。
于枫没有否定：”你呢？“
他看向还没有做出肯定的张青。
经历过战友张小牛牺牲的悲痛之后，刘青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成熟，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觉得在刚刚老刘说的猜想基础下，他们应该会在临近雪寨的必经之地设置陷阱。”
“你们看。”
说着，张青指着地图上，从现在的位置到雪寨的范围，继续说道：“从我们这到雪寨有那么远，中间的路程天大地大，十分复杂，几乎有无数条路可以到达。”
“首先，假如我是一名雇佣兵，我绝对不会浪费精力去挑选在哪一条路上埋伏，单从回报率来看，这很不值得，不仅浪费时间和无力，还有可能错过目标，让其他雇佣团得逞的几率。”
“要知道，这次到来的雇佣团都不是同一个组织，各怀鬼胎，根据自身的利益每个人都会这么想，而且我们刚刚歼灭了一个雇佣团，实力展现之后，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威胁，谁也不能保证战胜，要是我，我绝不会在半途中设置陷阱。”
“这种情况下，那么为了万无一失，就会选临近雪寨的必经之地，因为那里，一定是我们要走的路！”
“恩……”
张青说完了，看向各位战友。
随即。
“啪……”
“啪……”
“啪……”
掌声云涌而来。
“说得好。”
“说的太有道理了，张青，你小子平时沉默寡言的，关键时候挺厉害啊，这逻辑思维牛逼了。”
“没啥毛病。”
张青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回应。
李风也点了点头：“狼王，我的想法跟他差不多，从目前的情况下，如果我们是雇佣团，根据利益以及时间来分析，在必经之地设置陷阱是最不冒险，也是最稳当的办法，虽说到时候有可能会面临和其他雇佣兵团争抢目标的风险，但只要在往必经之地前面一点的地方设伏，这种风险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回到我们自身身上，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除了快要到达雪寨目标的那条路有一定风险之外，中间的路程我们完全可以大胆走。”
“对。”
“对。”
“没错。”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每个人分析得都很有道理，但于枫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敢确定在原始森林出口那边战斗的时候，枪响声绝对会惊动其他雇佣团，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发现目标的行踪，一定会跟上了，即便做出了刚刚猜想中的抉择回到雪寨附近，也会先向前追一段时间。
可现在……
于枫扫了一眼茂密的树林。
眼前的一条笔直大道，两旁都是树林。
没有丝毫动静。
他很奇怪。
总觉得有些地方脱离了他的思考范围。
他肯定有一些因素没有想进去。
“狼王，决定吧！”
于枫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所有人准备行动，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贫穷国都，不要惊动当地官方，找到车子立刻走。”
“是。”
……
这条路，于枫再次踏上。
七天的时间，只剩下六年。
老太爷的命，还有六天。
但……
他并不知道，这七天根本不会走完。
命运的玩笑永远都在。
就在他们坐下决定准备继续前进时。
原始森林外一张张尸体的照片通过雇佣界的平台渠道，立刻在国际上发布开来。
那是一张张被鲜血与子弹给浸染的尸体。
有人刻意取出尸体里的子弹拍了个照片。
子弹弹壳所标注的序列号——来自华下。
一瞬间，所有舆论瞬间在国际的论坛上翻江倒海。
“天哪，这是什么？这居然是华下的子弹？又是同样的地方吗？”
“怎么还是五年前的原始森林？难道华下又出了第二个狼王？”
“你们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放在华下又派人越境战斗力了吗？这是公开违反国际边境法啊。”
“华下该给说法了。”
“唉……”
无数条对这件事情的指责在顷刻间摆在了全球各大大佬的桌面上。
且这一事件在曝光的一个小时后，华下兵部，开始怒了。
送于枫离开边境营地一天，刘默笙站在营地出口，也长大一天，只是很快，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来的人地位很高，内容与五年前让狼王顶罪入狱的决定相差无几，对方很激动，很生气，让他必须将龙箭的人全部带回来。
而这个人，他即便身为上世纪活下来的老前辈，都没办法去反抗。
刘默笙仰望着天空，老泪盈眶，有些通红，他握紧拳头：“五年前同样的事情，就算拼尽这把老骨头，也绝不让他发生。”
他转头盯着一名战士：“来人。”
“是。”
“准备直升飞机，回京都！”
“是！”
回京都。
再去那群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家伙面前，拍桌子！
为了老伙计。
他拼了！（未完待续）
第527章 老东西你要活到九十岁啊
这个夏季总是多雨，还没晴朗几小时，天空又布满灰色的云层。
雷声在其中汹涌不停。
暴雨更是随着狂风一起肆虐大地，谁也没有留情，谁也不曾放过这世间的生灵。
在几个小时之后，刘默笙在直升机的护送下，回到京都。
一下直升机，他没有去京都中心某处严密防控的大楼去见人，而是掉转头先去了京都军四分区医院。
“刘帅！”
“让我跟你进去吧。”
来到医院住院部大楼下，这里的入口由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守着，里面的每个角落更是藏着无数个监控摄像头严密监控着。
这里的规矩很多，最重要的是一条。
任何人，不准携带危险物品入内。
光是这一条，刘默笙的小战士就受到了为难。
懂这里规矩，刘默笙背着手，那一刻，他的身影显得十分苍老，他摆了摆手：“我自己进去吧。”
“见见老朋友，说说话，总是要花点时间。”
“你在这等着。”
“这……”小战士有些为难：“要是里面出了事情，我……”
“出事？你觉得这里会出事？”刘默笙没有在意：“藏在这里的人，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人能在这里搞事情，你放心，好好站在这，没有我的行动，什么也不准管。”
“是！”
小战士立马敬了个礼，随后笔直地站着军姿，站在两名守护大门的战士身边，犹如门神一般。
看到这一幕，刘默笙笑了笑，多好的年轻人啊，朝气蓬勃又有活力，看着小战士那挺拔的身躯，刘默笙好像看到了从前的影子。
破落的小山村里。
有一名灰头土脸的少年看着敌人用刀扎进母亲的身体里，嚎啕大哭，接着像是发疯了似的拿起鱼叉将敌人的脖子给扎穿。
然后穿起了蓝制服，戴上小平帽，扛着土枪走进大队里，脚上穿着母亲给他缝补，却破了好几个洞的老京都布鞋，走出大山。
一直到现在。
那时候，是真年轻。
真的年轻，有力量，有胆子，有勇气，有干劲，一个目标竖在那里，死命的往前冲就完事了。
但现在啊……
老了。
矫情了。
做什么事，是想往前冲，却也放不开了，所以啊，做那件事情之前，他得不留遗憾啊。
人生啊，活得越老，留在身边的人就越少，能交心的，就更少。
到了那时候，死了都有些遗憾，毕竟来了这么一遭了，走了以后还得念着身边人，梦里又梦见，多难受。
“咚咚！”
想着想着，刘默笙走进住院部大楼里，一楼有个大超市都是卖些水果和礼品的，和外面比，价钱贵死嘞。
他提了两盒曲奇饼，心疼地拿出口袋里的几百块钱交给服务员。
这饼也就那回事，上世纪打个仗往敌人老家一搜刮，满桌都是这种饼，现在还得花这么多钱买，都够做七八顿红烧肉了。
然后他来到了季老太爷的病房外，毕竟是最后一面了，整理一下戎装，抬手敲敲门，医圣墨白将门打开。
他是认识刘默笙的，没有说话，只是让开身。
刘默笙摆起笑容，忍着眼泪：“老东西，老子来看你啦！”
门里传来声音：“来了也不带壶酒，不见不见，滚蛋。”
“哈哈哈……”
刘默笙笑了笑，看向墨白：“老医圣，让我哥俩单独聊会天，可以不……”
“请便。”
守着这老头许久，墨白正好有些想出去透透气，点着头离开。
关上病房门，刘默笙将曲奇饼放在桌子上，搬了把凳子来到病床前，瞧着这苍老的人，唉声叹气。
“又花了老子几百块，欠我一顿酒。”
“你个抠抠索索玩意儿。”季老太爷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声，老友前来，心里是开心。
“要是还能活着，补给你。”
刘默笙点点头：“嘿嘿，我要正宗老茅台。”
“没问题。”
两人说了两句话，互相看着，突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十多年的友谊啊，谁能比？
互相都知根知底，就是到了这时候，他们都要面对死亡啊，想要聊聊曾经，却发现时间不够，曾经的曾经的曾经太远太远了，聊不完啊。
看嘛。
那就只能看了。
保不准明天就看不到了。
能看一眼是一眼，记得清楚些，留到以后哪个不在了，偷偷想起抹眼泪，说一声——
“老东西，多活两年啊！”
季老太爷笑了笑：“你也是啊，咱们国都还得需要你这样的老英雄坐镇，给那些年轻的小屁孩上课。”
“你也是啊。”
“刚一进门我还以为你学年轻人去染了发，头发都白了，吓死老子了。”刘默笙拍拍胸脯。
季老太爷：“染个发可不止好几百块哦，听说有些给明星做烫发的，一次都得好几千呢！”
刘默笙：“那烫不起，还得养好身子锻炼锻炼，头发还能黑回来。”
季老太爷：“老东西又开始了，今个儿是边境逛完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
刘默笙指了指天花板：“还不是怕你死嘞，看不到最后一眼？”
季老太爷有些小孩子脾气，哼声：“要死也得死在你后头。”
“不过啊……”
他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开似的：“反正早晚都得死的。”
“但也得死得舒服些。”
刘默笙接话道。
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徘徊在眼角。
气氛在忽然间，复杂了。
不是那么两三句能解释清楚。
窗外，雷又响了。
雨滴打在玻璃上，稀里哗啦，瓶里乓啷，就好像有人在擂鼓似的，吵啊。
好像要走了。
刘默笙摘下头顶军绿色的帽子，拍了拍脑袋：“这帽子戴的真难受。”
上……面。
有颗小星星。
“送你了。”
当作留念。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东扯西，我还得回去逛一逛，看看那群小兔崽子有没有偷懒，看你身体还好，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起身。
季老太爷眼角一紧，这是刘默笙带了五十年的帽子。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要去哪？”
刘默笙拍了拍大腿，扫扫灰。
“去看些人啊，老东西，可一定要活得久些啊！”
“咱们几十年前就约定好了，一旦和平了，就得争取活到九十岁。”
“单个数字里九最多，九为尊，老东西，你要活到九十岁啊。”
“你到底要去哪！”季老太爷坐直身体，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刘默笙没有回答，走到门口，苍老的背影佝偻着，很累，很累，让人看着很累。
他打开门。
“没去哪！”
“老东西，别担心啊，想我了就戴戴这帽子，闻闻我这陈年老汗味，下饭嘣儿响，啊哈哈。”
他走出门。
最后转过身，原本的笑容，立刻消失，隔着一道墙壁。
留下最后一句：“小枫那孩子的档案啊，你别怪我，我自作主张放出来了，老东西，你安心养病，剩下的事情老伙计帮着，该到时候展露小枫身份的时候，那档案，会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五年前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没能把那孩子照顾好送到老伙计你面前，江城你在老子家踹老子那一脚，老子记着，这没啥好说的，是老子亏欠你的。”
“这情啊，得还，我记着呢，要还嘞。”
说罢，刘默笙缩了缩嘴，扭了扭屁股又不舍地往前走了一步。
“老东西……”
“你可一定要活到九十岁啊！”
……
笔：文笔还是有些青涩，写不出那种味道出来，但还是希望你们能看出这一章的感觉了，写的时候，我是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写到这个人，这段剧情，这些话的时候，就想哭，唉。
【作者题外话】：有时候想想，年轻真不好，没有那种味道，又回不到过去，人啊，那就算了吧，想想也没啥可想的，就随缘吧，想干嘛就干嘛呗，谁也不能逼着咱们干不开心的事情，顺其自然就行了呗，以前穷的时候照样活，人活着一辈子也不能光图着钱，没啥意思，所以越写越写，写到最后，还是想着，想写啥写啥，有的喜欢看，有的不喜欢看，谁能照顾得了这么多人，笔就一杆，手就一双，写不出牛逼的，就写点自己喜欢的，有钱接着写，没钱切了换下一本自己喜欢的。
写作嘛，就该是这个味道，香！
另外马上就要到笔的二十一岁生日了，下个月十三号，正好是农历腊月，想偷偷请假一天，行不行！
行的话，评论区喷我一条，不准断更，恩，我就不断更。（未完待续）
第528章 绝笔刘默笙
一定要活到九十岁啊。
这是一名垂暮老人最后对老伙计的期盼。
说完这句话，刘默笙离开的步伐加快了。
去做某件下定决心的事情前，先去告别，不是留下遗言，也不是交代后面的事情，这种感觉就像是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有人听音乐，有人偷偷瞒着父母去网吧，有人作死去蹦极，为的就是给自己勇气，去放开的，做那件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人老了。
话就多了。
其实还能说得更多，但时间不允许了。
刘默笙努力将埋藏在自己心中的话弄成间短的几句话说出来，还是厉害啊，没有流下泪，努了努嘴角，开怀大笑。
曲奇饼贵啊，比以前战乱的时候贵了不知道几百倍，但为了老朋友，不就几百块钱的事情嘛，买了就买了。
老伙计还活着啊，这已经很幸运了，人到这年纪还有个说说话的人，多好，所以为了老伙计去做些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命一条，丢就丢了。
于枫啊，想起五年前那名威震四海的英雄，刘默笙心里那份亏欠，至今还存着，当初他想给这孩子安排工作，这孩子拒绝了，后来这孩子接二连三的遇到麻烦，他都帮了，没有为什么，想帮，就帮了。
一个前辈看到值得帮助的后辈，往往是不会在意什么利益的东西，所作的一切由心而定，五年前他没帮到那件事，五年后力所能及的，他都会帮，即使是自己老命一条，他也要帮！
……
在刘默笙走后，季老太爷坐在床头上，他掀开被子，坐直身子，表情在那一刻忽然有些恍惚，拿起那顶散发着老年人汗味的军绿色帽子，表面绣着一颗小星星，好似太阳一般的光芒，金黄金黄的。
他记得，这是和平后改变统一服装后，第一顶戴在刘默笙头上的帽子。
他还记得那时候这老小子说着什么。
他说：老东西，和平了啊，大家伙终于不用吃咸菜树根喝白开水了，咱们的牛羊有地方安安稳稳养肥肥了啊，咱们的老百姓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啦，啊哈哈哈……
一滴晶莹的泪水，渐渐从季老太爷眼角滑落。
“老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戴了五十年的东西留给我？
你这是……
刹那间，季老太爷眉头一紧，瞬间深悉一口凉气，仿佛想到了什么。
留个纪念！
为什么要留纪念？
因为要走了啊，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了，所以要留下陪伴自己多年的东西给你。
怕老子走了。
你孤独了。
喝喝酒，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儿女结婚生子了，你连个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
哪天快死了，你望着周围的子孙，最后想跟老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啊，得留点东西啊。
毕竟再也见不到了。
怎么办啊？
想你啊，老东西。
“来人！”
季老太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意，冲着门外大吼一声。
这声音传出门口，顺着走廊直穿至尽头，五名潜藏在黑暗中的密叠司成员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病房。
而站在某个角落，将刚才那些话全部听在耳里的墨白，轻声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也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天命如此。
“老太爷！”
五人全部单膝下跪，跪在老太爷面前。
“去，去把刘默笙老家伙给我找回来，快去，要是找不回来，你们全都给我滚出京都。”
“是！”
五人得令立即起身。
而就在他们刚离开房间时。
老鹰也冲进了病房里。
“老太爷，不好了，出事了！”
“说！”
所有让人心烦紧张的事情好像在一瞬间，全部到来，似乎是被命运做出了某种奇怪的安排。
老鹰拿出一份文件，递到老太爷面前。
“刚刚得到消息，孙太子和龙箭的二十名战士在边境外原始森林的河流尽头遭到了伏击，对方经过身份确认之后乃是以前的老牌雇佣团，眼镜蛇雇佣团，属于排名前三的强组，根据最新战况显示，孙太子安然无恙，并且成功歼灭了对方。”
“但关键是……是……”
“是什么？”
季老太爷问道。
老鹰：“原始森林外的战斗被曝光，其他针对孙太子的那些雇佣团故意取出子弹，将弹壳上属于龙箭的标致暴露在国际论坛，现在所有论坛上几乎都开始对华下施压，要求华下立刻处罚刘帅派出去的二十名龙箭战士，要求华下给一个交代。”
“老太爷，现在国际上的压力很大，所有都针对国际边境法中，越境战斗违法这一条对华下施压，刚刚某位老人物雷霆大怒，要求彻查此事。”
“听说还给刘帅打了电话，这件事情就像是五年前孙太子所遭遇的情况一样，这……这该怎么办？”
怎么办！
季老太爷沉默了。
国际上的压力。
这是那些雇佣界的人想要利用这一条法则驱赶于枫身边的人，从而进行围剿。
很快，季老太爷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真的承受不住压力，把龙箭的二十人调回来，那么自己的孙子将会孤身一人前往雪寨，到时候所面对的，将是整个雇佣界的围剿，甚至是杀手界！
这是要他孙子——死！
“老太爷，快想想办法，一纸命令已经传下来了。”
“刘帅他……”
“砰！”
就在老鹰话刚说到一半时。
窗外。
黑天。
暴雨凌乱。
是啊。
是该想想办法了。
有人看见，一道人影从高楼上摔下，在某个瞬间从季老太爷窗前经过，接着垂直九十度向地面摔去。
最后——落在地上。
鲜血，沿着伤口，化作血泊。
“滴滴滴滴……”
警报声响起。
医院所有医生与护士在那一刻冲向住院楼外的暴雨中。
站在门口的那名龙箭战士是个年轻人，因为努力上进有实力，被刘默笙看重提拔当自己的护卫战士，他想着等会一定要保护好刘帅的安全，可现在——没机会了。
他的表情，在瞬间大惊，接着，是一股从内心涌上来的悲伤！
“刘帅！”
“刘老……”
“刘老……”
季老太爷，跳下床，跑到窗边。
双拳握紧，青筋暴露！
他看见。
看见老伙伴。
看见……
那一封握在手中的信。
外面一层写着几个字：
愿以老朽残命明志。
绝不忍气吞声，受外族污言乱言之压！
我华下泱泱大国，何须他人指手画脚！
若要论罪，我刘默笙——顶了！
但死，也要死得其所。
死，换我老友一命，换我狼王和二十名战士战斗七日之时，换我心中亏欠情！
绝笔——刘默笙！（未完待续）
第529章 季老太爷怒了
因为知道最后的结果，所以选择另外一条途径。
五年前，为了让狼王于枫不受惩罚，刘默笙做过很多尝试，拖关系，动用手中权力，只是要能让狼王少受一些罪的方法，他都尝试过，都不曾放弃过。
因为狼王，他不该受惩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是为了守护国都的尊严，为了给死去的战友复仇，才追出边境线，有什么错？
只是一条摆在那里毫无任何意义的规矩，就要狼王入狱？
凭什么？
但最后的结果却让刘默笙难以接受，不论他怎么说，怎么解释，做了多少事情，终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几乎所有人都臣服于国际上的压力，选择让狼王顶锅，谁也不曾真正去追究其中的对错。
犯错的人：是地魔雇佣团的三十人啊！
杀了企业家。
辱了国尊严。
任之逍遥法外，难道就是正确的？
刘默笙觉得这就是个屁，所以他冲着比他地位还要高的几位大人物拍桌子，一怒之下，直接离开退休养老。
他说：一群孬种，看着心窝火。
而现在，又是同样的情况。
执行任务，是为了杀人吗？
不！
是为了救人。
救一个上世纪对国都有过重大贡献的人，有错吗？
整个雇佣界乃至是杀手界为了一亿美金的任务赏金来围剿，为了活下来将他们全歼灭，有错吗？
现在又让这二十名龙箭战士顶锅，回来受罪？
凭什么！
他刘默笙不答应，他也不想答应，这根本——不该答应！
他也明白，再重复一次五年前的方法，不会有任何作用。
那些人，安逸太久了，习惯了和平，骨头软了，性子温和了，老虎变成猫连大口喘气的勇气也没了，他们需要一件事情来刺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明白！
华下是人民作主的。
这座国都该守护谁，该保护谁？
这座国都不该听谁的话？不该受谁的压力？
都强人强，都弱人弱！
所以，刘默笙做出一个决定。
他决定用自己的死，用自己的鲜血，让京都里坐在那栋大楼里的一群孬种，怂货知道——谁才是本。
用一句难听的话讲：你的人，让别人指手画脚，让外族人来告诉你怎么做，你是傀儡还是人家养的一条狗，给祖宗丢脸啊！
京都军四分区医院的所有医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手术室。
住院部大楼前的鲜血没有被人清扫，因为在人想起要处理鲜血，最大的减少影响力时，鲜血被暴雨给吞噬了。
刘老被推进手术室里，其实在所有人看到他摔在地面的那一幕时，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了答案，只是他们都不愿意承认。
季老太爷神情恍惚，满是老年斑的脸上……
一双眼睛通红，看得让人心里很慌。
他拄着拐杖，站在手术室门前，忍着胸腔那口气，手臂不停颤抖着，看完这封信里的所有内容。
最后，一滴眼泪，顺着沧桑的眼角滑落，打在信上，浸湿了一角。
“老东西！”
“五年前你一声不吭抛弃老子回江城养老。”
“五年后你还是一声不吭，就离老子而去，你走，你走，你走了谁来陪老子喝酒？谁来让老子踢屁股？谁来骂老子老东西，你个老东西……老东西……”
“你说让老子多活两年，你特么自己怎么就先走了？老子还打算出院带你去烫头，老子还打算给你亲手做曲奇饼，这样你就不用花钱了啊！”
“超市曲奇饼那味儿不正宗，老子做的好吃，你醒过来，醒过来啊，老子做给你吃……刘默笙！”
“你个老匹夫！”
“老太爷……”
身后，密叠司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季老太爷得咆哮声。
听闻消息之后，季珠等人也赶来医院，却没有一个敢在这时候插口，谁的心里都清楚，这位刘老在季老太爷心中的分量。
他是为了于枫死的。
他是为了自己死的。
他是为了那些战士——而死的。
他不愿让五年前的下场重新发生一遍。
“滚！”
老鹰想要上前搀扶，刚说一个字就被季老太爷吼退。
那藏在字间的威压，让人心头大震。
医圣墨白站在一边，靠着走廊。
季老太爷忽然想到什么：“墨先生……”
“回天无力！”墨白只说了四个字：“本就灯枯竭尽的残躯遭到破坏，醒不过来。”
“……”
那一句如同审判的话，再次击中季老太爷的心脏。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墨白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东西……”
咯吱咯吱。
季老太爷握紧拳头，手骨咔嚓咔嚓作响。
“咚咚咚……”
就在这时，从天城归来的季南连忙从走廊冲过来。
“大哥。”
“大哥……”
季南看了一眼兄弟姐妹几个，皱起眉头，穿过人群，最后来到季老太爷面前。
“爸……是出事了吗？您怎么了？”
季老太爷不开口，通红的双目里慢慢怒意。
“叮咚。”
手术室大门打开。
所有人朝里面看去。
只见几名护士推着手推车，缓缓走出来，推车上盖着一张白布。
季老太爷猛地抬起头，盯着一名医生。
那名医生低下头，停在他面前，最后摇了摇：“对不起，季老，刘老……走了。”
“刘老？”
季南脸色大变：“是……刘叔吗？”
“老鹰！”
“在。”
季老太爷没有直接回答季南的问题，转过身，冲着等候在一边的老鹰吼道。
只见这位密叠司第一代的掌权者张单膝跪地，低下头，神情极为严肃。
“请老太爷吩咐。”
“去把这封信给我送到那栋大楼里，送到那几位的办公室里，着我手令，言我之命，让他们不管多忙都给我把这封信好好看看。”
“给我替那几位带一句话：”
“我季法今天在这只说一句话，我不管国际上的舆论有多大压力，我也不管你们有什么难言之处，我只想要你们答应这位老英雄的要求！”
“江山，是祖祖辈辈用鲜血和性命打下来的，留给你们，不用让你挥霍安生的，该有尊严，得拿，该有的骨气，得有，该有的胆量，得拿出让国际上那群人看看。”
“我华下人，行正事，除暴徒，杀雇佣兵，依大道，何错之有！”
“家里的事，轮不到一群宵小之徒指手画脚！”
“让他们都给我——闭嘴！”
“是！”（未完待续）
第530章 走走
人走了。
茶凉了。
窗外的暴雨还在下。
京都军四分区医院的医生们今晚都没回家。
不仅仅是因为刘老的从高楼上掉下去世的事件引了多方大佬的重视，更是这一家医院在京都的重要性，以及在那位季家老太爷得知刘老死去之后所说的那些话。
那封信被老鹰送进了大楼里。
就连一些早已经退休不喑世事的老人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都纷纷打电话到那栋大楼里。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封信。
很多人都知道了刘老为谁而死。
于是，也开始有很多人发出了与五年前不一样的声音。
不该罚！
不该罚！
不该罚！
凭什么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已死之人。
越来越多的声音伴随着刘老的消失而出现在京都，就连那些等着看季老太爷举行葬礼的敌对家族在得知这条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也是惊诧与倾佩。
谁也没想到一位功勋卓越的老人会为了二十名龙箭战士选择用自己的命来顶罪。
他们更知道！
这条命，也是一根棍子，在敲醒躺在那栋大楼里喝茶的人。
国都醒了，雄狮该站起来了。
腰板又不是软骨头，该挺直了！
于是，夜晚五点，那栋大楼里传下五道命令。
第一：国礼厚葬刘老。
第二：以最高规格向龙箭二十名战士下达任务，七天之内，完成夺取心莲任务回家，任何人不准处罚，不准施压阻碍其执行任务。
第三：召开新文发布会，派出最强团队回应国际论坛：华下人，做华下事，杀奸除恶，行大道，不容他人指手画脚。
第四：龙箭五千人，全员配带白花，为刘老守孝三月。
第五：大楼所有人，向刘老——道歉！！！！！！
消息一出，态度之强硬，与五年前的态度相比截然不同，仿佛是换了一批人似的。
但有心人却知道，在看完那封信后的大楼所有人，都哭了！
五年前的错，不能再犯，自己的人，自己的事，自己作主。
……
……
可是啊。
人已经死了。
尸体在夜晚六点被专门准备国礼的战士们接走。
最后一眼，季老太爷记在心里，他坐在医院大楼门口的台阶一角，单只手撑在大腿上，顶着有些沉重的脸。
暴雨在面前下，哗啦啦的，雨滴在路灯下被拉长了许多道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很黑。
许多医生都守候在不远处，低着头，脸色悲伤，有护士不禁哭出眼泪，声音却被迅速埋藏在雨滴中。
没人听得见。
季老太爷也听不见。
可他脑海里还在回响着刘默笙来病房说的那些话。
另一只手，五根手指消瘦如柴，惨白的脸色很是难看，这夜里冷风还在吹着，吹皱了老爷子脸，吹落了老爷子的泪，那只手，死死攥着军绿色，缝着小星星的帽子。
冰冷的雨滴不停被风吹落在老爷子的头上，眼里回望着过往。
“老东西，和平了啊，咱两喝茅台去，不醉不归……”
“老东西，你特么一声不吭就生了个儿子，居然都不提前告诉我，唉，可惜了啊，把你儿子留着啊，等老子生儿子一起结拜当兄弟……”
“老东西，嘿嘿，你这女儿留着呗？以后给老子儿子当媳妇儿，咱们订个娃娃亲。”
“老东西，老子不结婚了，老子老婆癌症走了啊，也没个陪老子说话的娘们了，听不见小翠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了，也没人给老子生儿子了，老东西，陪老子喝酒啊……老子想喝酒了……”
“要不你那小南给老子过继当儿子吧……”
“老东西，咱们好久没见了，昨天气死我了啊，唉，我跟他们拍桌子，他们都不理我，老东西，我想退休了，不行，我得把这句话删了，嘿嘿，老子要退休养老去了……”
“老东西，你怎么又找到我了？行吧，啥，狼王是你孙子？我滴乖乖，老东西你牛比啊，基因可以啊，唉，好，这忙我帮了，老子出山重新掌权，老子帮你把孙子照顾好，这也是我孙子……”
“狼王也是我孙子，哈哈哈，老东西，咱们喝酒去……”
“老东西，咱孙子真惨啊，动不动被诬陷，真是让人生气，你别劝我，我要动手了，我要打电话了……”
“老东西……你病了？你要好好养好身体啊，你还要跟老子喝酒，等老子忙完就过去找你……”
“老东西，你可一定要活到九十岁啊！”
季老太爷攥紧帽子，像个小孩儿，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老东西！”
“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
一名医生赶紧打来一把雨伞。
“季老，外面天冷雨大，我们还是回病房吧！要是再这么呆下去，您的身体……”
“滚！”
医生吓得，倒退回去。
很快院长也走了出来，第一件事是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该下班的下班，该上班的上班。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守在大门口，暴雨中执勤的战士，以及季老太爷一个人。
他的鞋子湿了。
这是六年前过生日，老东西送的老京都布鞋。
他的衣服湿了，身体骨瘦如柴。
但如果那老东西能活过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陪他喝个三天三爷，家底掏空，茅台也够！
可是啊……
他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年纪的老朋友，唯一一个啊，也走了。
他就这么坐着，眼泪流干了，就攒着，想着想着，又哭了。
却一直不出声。
怕这老东西死了不去地狱，就呆在这附近嘲笑他像个娘们哭凄凄。
“好想找人聊聊天啊。”
墨白打着伞，一身白衫的他脚步沉重，走到季老身边。
季老太爷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我的计划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墨白不知道，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所能做的，是走完这最后一步。”
季老太爷抹了抹眼角：“我本以为这个计划了，牺牲的只有一个人，但我没想到这老小子……”
“下去有个伴，也好。”
墨白这样觉着。
听到这话，季老太爷突然笑了，嘴角噙着泪水：“也对。”
“走这一步前，劳烦医圣，陪我出去走走说说话？”
墨白：“荣幸。”
……（未完待续）
第531章 停停
梦起。
梦醒。
人生就像一场梦，有时恶梦，睡着流泪想要醒，却总是沉浸在恶梦里，有时美梦，觉得时间太快，欲睡又醒。
两人离开医院，走出京都军四分区重地，身后没有战士跟上来，呆了一天谁都知道，这位季家老太爷身旁站着一位封圣者。
有他在，就够了。
雨打在伞上，顺着一角滑下，滴在地面上。
他们走在京都繁盛的大街上，但暴雨之下的这座城市，今夜好像人有些稀少。
季老太爷就这么走着。
他们来到一处卖酒的酒馆。
酒馆开在较为偏僻的位置，这里是陈年老字号，酒是家酿的，选的虽说不是上好的材料，但做出来的味道却要比那些所谓的品牌好太多，同时，这里也是季老太爷和刘老经常来喝酒的地方。
可惜今晚这家店关门了。
墨白抬头的看了一眼招牌上的字，拱了拱鼻子：“这酒很香。”
季老太爷笑了笑：“那老东西最喜欢喝这里的酒，每次一有高兴的事情就拉着以前的老哥们来这喝，明明那么大年纪，却硬是能一个人干掉好几瓶。”
墨白：“可惜了。”
没开门。
是啊。
季老太爷也这么觉得，他将手里刘老留下来的军绿色帽子戴在头顶上，带着老友留下来的东西，孤零零地站在门店前。
他努了努嘴，抬步走到门店下，举起手想要敲敲，碰碰运气这门店的老板还在不在，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抬起头，看着那还残留着老街痕迹的翘脚屋檐顶，转身，蹲在地上。
蓝白条的病服口袋里有一包烟，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没有打火机。
他看向墨白：“给个方便？”
墨白一手举着伞站在雨中，看着躲在屋檐下，仿佛毫无依靠的季老爷子，另一只手轻轻一眼。
烟燃了。
“谢了。”
有一句歌词是这么写的：点起一根烟，说起了从前。
季老太爷深吸一口，吐出青烟，耳边是雨声，路边有昏黄色的灯光。
“以前人还在的时候，都以为能一直活下去，老哥俩闹着闹着，还能一起上个路，他喝酒的时候最爱划拳，二十年前有个老班长带着老婆孩子来京都旅游，晚上一起喝酒，你猜那老家伙划拳说了啥？”
“这没眼力见的玩意儿，划拳喊着六啊六，班长领着看姑娘，哈哈哈……气得老班长脱掉鞋子就当场追着他屁股打，那老婶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唉，都是喝酒喝的，喝的话也不会说……”
墨白就这么站着，不知是在准备着什么。
他静静听着季老太爷自言自语。
没有说话。
季老太爷仿佛也在想着什么，说得越来越多，说起了从前。
刘默笙没有时间讲以前的事情，浓缩在简短的几句话里11。
但对于此刻的季老太爷来说，他有太多太多时间。
人走了。
人没了。
身边空荡荡的，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浅显的，珍惜身边人啊，谁都懂。
但往深里说，是要珍惜每一秒，走过的风景重新走一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一个人，在雨夜里，有那么一位圣人静静地听着。
渐渐的，季老太爷呢喃不下去了，泪水终究又是落下了，他起身，拍了拍散落在大腿上的烟灰，将还没燃尽的香烟扔在地上，落脚踩了踩，双手背在佝偻的后背上。
叹了口气。
有些沉重。
“痛快了？”
墨白问道。
季老太爷反问道：“你说，圣人若是死了，会是什么场景？”
墨白皱了皱眉，显然他有些不喜欢这个问题，但想到接下来的安排，他又说道：“如果我尽力还是打不过的话，流星将从天空坠落，人死灰飞烟灭，还于天地间。”
季老太爷：“还想去其他地方走走。”
墨白：“我陪你。”
走了。
离开小酒馆，两人去了以前大战纪念博物馆，走进去回望着过去的艰辛岁月，看着以前的老物件挂在墙壁上，留给后世的小辈们欣赏。
又去了院士纪念公园，里面有些雕像，是专门为了纪念一些老英雄而雕刻的。
季老太爷指着两处空位：“过不了多久，那个位置上会出现新的一个雕像，希望雕刻师的手艺能好些，把那老东西的脸雕刻得好看一点，免得下去了，还得听他在耳边唠唠叨叨。”
墨白：“真好。”
“武者死了，后人只会惦记前辈有没有留下什么绝世功法，惨的还是封王者，死了之后连鲜血都被吸得一干二净，做成丹药给后辈的天才进阶用。”
季老太爷摇摇头：“真惨。”
离开院士公园。
季老太爷又去了许多地方。
洪桥下望江，想以前京都发洪水抗灾的日子。
烧烤街发呆，想以前战友们一起吃烤肉的日子。
公园里看花，想着花开花落终有破碎时，人老岁月残尽，又是一朝垂暮。
走在去往郊外的路上。
季老太爷脚步且快且慢：“有时候走着走着，想着想着，好像以前想不通的问题都看开了，忘不掉的人，藏起来了，人老了，记性也就差了，好的，坏的，来的来，走的走。”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过，是他比我先走一步。”
墨白也有些意外：“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以为会更晚些。”
季老太爷：“但其实也不晚了，老东西啊老东西……“
“我来陪你了。”
夜下马路上，来往没有任何车辆。
离开了京都四分区医院，来到叫郊外，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脱离了许多保护。
人多了。
有些人就很难出现。
就在季老太爷话音刚落时。
面前被路灯所照亮的黑色马路上。
斜雨冷风间。
出现一道影子。
那道身影宛如一座大山，挺立在马路最中间。
他的到来。
象征着所谓的七日任务准备来到终点。
其实这一步有两种结果。
第一：墨白杀了对方，以他之名作为一个理由，让国际论坛闭嘴。
季老太爷何等精明，他怎么会想不到五年前降临在于枫身上的境况会再一次发生，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办法。
第二：墨白杀不死对方，反倒被杀，那么季老太爷就会死，这一事件同样能够成为让国际论坛闭嘴的理由，当然在这基础之上，会成为推动于枫走向更高处的动力。
他是……
墨白停下脚步，圣劲气息倾泄而出，笼罩这方天地。
季老太爷仰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
“老东西……下了地狱老子一定还要往你屁股上踹两脚，做事前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也不来问问我……你这么笨的脑子……就该来问问我……怎么应对的啊！”
“现在……老东西……”
“下了地狱别走远，等老子来找你啊。”
“你这帽子的汗味太重……害得老子饭都吃不下？”
墨白盯着那道身影：“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电影里那些脑残的话，但思来想去，在进行一场战斗之前似乎只有那么一句话可以说。”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气息暴涨。
“北冰血疆！”
“炎魔。”
“为我徒弟岩龙前来——讨个交代！”
……
……
笔：终于写到这里了，前面写的时候你们肯定不懂什么计划什么计划，云里雾里的，这本书严格来说是我第一本火的书，不仅拍了短视频，也赚了些生活费，所以有时候，真的想写得精彩一些，所以又会很慢，写今天这两章的时候，脑子很疼，情绪也有点崩溃了，可能我还年轻吧，难以承受这种情绪，我先缓缓，三更的话，我先抽自己一巴掌，我尽量！
【作者题外话】：求金票，银票！（未完待续）
第532章 术士
很早很早很早的时候，北冰血疆就成了季老太爷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从岩龙入京联合龙门大闹，最后被于枫斩杀那件事情之后，他的师傅，或是说，他背后所站着的北冰血疆就被季老太爷摆在了棋盘上。
单车错！
利用一份仇，成为某件大事的伏笔。
这是季老太爷惯用的伎俩。
在上个世纪，他之所以能得到那位亘古老前辈的赏识，除了行军打仗的高超智慧之外，更是心中那宛如浩瀚天地的算计，算天，算地，算尽天下人，以己算力，为国谋得百年大业，此为——帝王术！
北冰血疆在全球是有名，身为三大修罗之地之一，它本身能量是遍布全球，但这全球里，并没有包括华夏。
且不论一组，单是季老太爷亲手创建的密叠司，就如一张罗网囊括国都所有信息，各行各业皆在密叠司监察范围，再加上一组与季家独特的关系在那里，任何外族人来到国内想要追查他的行踪都是轻而易举。
用季老太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解释：
我让你进来，你才能进来，我不让你进来，你偷偷进来，那就别怪我把你丢出去。
这句话的格式可以换一种方式套。
我给你信息，你才能知道，我不给你，你想知道也找不到。
北冰血疆在国都调查到的于枫信息——是季老太爷给的。
于枫出境的信息——是季老太爷给的。
他自己离开医院，身边没人跟随的信息——亦是季老太爷命一组的人给出去的。
所有的信息，我给你了！
我身边没人！
我的孙子杀了你的徒弟！
我就站在郊外的马路上，等你来杀我！
于是——他来了。
北冰血疆的炎魔大人。
信息都给你，你再不来，狗都瞧不起你。
暴雨散在路灯下，一波接一波。
炎魔今天没有穿十分隆重的衣服，作为一个圣劲之上的强者，当他踏入华下的第一刻，天地间的气机都会随之变化，他相信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所以尽量低调，解决仇人是他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
面对同样是圣劲的陌生人，在得知对方的名号之后，墨白并没有放松警惕，同时，他也很意外季老太爷先前说的那名对手会有这种修为。
他叹了口气：“老爷子，就我一个吗？”
季老太爷点点头：“辛苦你了。”
“也罢，认了。”
墨白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事在眼前，退无可退，那就只能选择去做了。
且，为了那孩子，他也心甘情愿。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一个前辈为一个值得付出的后辈做事情，往往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只是希望对方好。
于枫的天赋，墨白与叶临有目共睹。
封圣，只是时间问题。
封王，才是最终目标。
毕竟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封王者，只有藏在地底下的几个老东西。
如果在三十岁前就封王的话，整个世界都将为其欢呼。
想着，墨白的心更为坚定，他向前踏出一步。
季老太爷非常有自知之明，转身退去，站在路边，挑了一处路灯，蹲下，再次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
“嚓！”
墨白手指一捻。
火花在香烟口边燃起。
“不要浪费时间了。”
墨白朝着炎魔抬起一根手指：“过来——受死！”
……
动了。
速度极快。
在听到墨白那两个极为挑衅的字眼后，炎魔出手了，他脚步一晃，身影在眨眼间犹如千丝万缕的金丝消失在暴雨中，与此同时，属于炎魔的大道之压落下，犹如三尊庞大如山的魔神雕塑降临，藏在空间中，散在无形的大道里。
“轰！”
狂风暴雨宛若龙卷风在顷刻间被炎魔所爆发出的圣劲凝结成冰锥与风箭，刺向墨白。
“来得好。”
墨白大喝一声。
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战斗，再次面对，他兴奋了。
他捻起一根手指，缓缓抬起指向天空。
属于他的大道轰然升起，宛若滔滔江海奔腾万里，此刻仿佛道路两旁的所有路灯都刹那间黯然失色。
两股大道之压在瞬间相撞！
天地变色。
云层间电闪雷鸣，不绝于耳。
“轰隆隆……”
“咣当！”
像是一整车的钢化玻璃从高处摔在地表上炸出的声音。
某道雷光一闪。
刺眼的白色光亮下，一道人影来到墨白面前。
炎魔抬起拳头，出拳的方式有点类似穆家南拳，好似脱缰的野马奔袭向墨白的心脏处，却又比穆家南拳多了一丝凛烈的杀意。
墨白保持镇定，这眨眼间根本无法反应的一拳想要躲开，很难。
从对方占领先机先一步出拳的那一刻，能做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对拳，要么挡，武者一旦封圣，那么一招一式靠的其实都是圣劲，比谁的内在修为强。
所以——
比这个，墨白从没服过谁。
“起！”
墨白一指保持不变，小拇指像是雨后春笋拔然升起，体内的气息随着术法摆势，涌出体外，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面前。
“咚！”
声响散在空间中。
此间的暴雨被拳盾相撞产生的强烈波动蒸发成水汽。
“啪嗒！”
季老太爷的烟灭了。
暴雨将全身淋湿。
他将刘默笙留下来的帽子戴在头顶上，说了一句：“老东西，你要是来问问老子，现在你也能看到这副画面。”
“封圣者的战斗啊，百年都难得一见，跟他娘的仙人似的。”
似仙人。
却不是仙人。
早在上古老祖宗的记载里，就有术法一脉传承，不是什么调动天地之灵气变出各种法术，而是以一种结印的方式调动体内积攒的精气与圣劲气息形成独特的攻击方式。
此类人都常被称为——术士！
而这种结印的手法在几百年前又被某个小岛里的矮子们钻研，学了些表面东西，变成了所谓的忍术，看似华丽非常，但与华下古老的术士印法比，弱鸡至极！
墨白是医者！
在武学上弱人的一等，他便只能成为一名术士。
当然——
在术士这一脉的造诣上，墨白远远要领先大多数人。
所有人皆知墨白有一称号为医圣，却不知道武界更多认识墨白的人，都称之为墨术师！
就在炎魔拳头打在那无形的屏障时。
墨白嘴角一咧，两指收缩，握拳攥紧。
喝道四声：
“粘！”
“缩！”
“缠！”
“杀！”（未完待续）
第533章 杀字印
似仙非仙。
似法非法。
如仙如法，是为术法。
看似一场魔幻的战斗，实则凶险非常，在听到那四个字后，炎魔冷眸一缩，他明显感觉到拳前那无形的屏障似乎变成了一只大手将自己的拳头所包围，且那手上还长出了一根根尖锐的突刺。
退！
再这么下去，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拳头会被戳伤。
只见他腰部用力，大道之压开始加剧，体内爆发出来的劲力蒸发几百滴雨水之后幸成的水蒸气搁在拳与屏障中间。
那瞬间，墨白收回手，向前迈出一步，屏障幻化做十只魔手抓向炎魔的四肢，路灯灯光下，隐隐约约见到每一只魔手都开始实质化，散发出淡红色的光泽。
“术士！”
炎魔眯起眼睛，再也不能浪费时间了，必须马上退开，他大喝一声，爆出体内所有劲力幸成一股气流涌向墨白。
墨白手指微弹，屏障弹回挡在面前，趁着这个机会，炎魔立刻拉开距离，倒退五十米远，大口喘着粗气，神色警惕。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
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十双魔手的恐怖性，这跟太阳国那些矮子的忍术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冰血疆里一名来自太阳国的化劲高手做梦都想得到华下术士的传承。
这藏在无形中的杀招，根本防不胜防，稍微放松一下警惕就有可能遭到反噬。
“麻烦啊！”
他轻叹一口气，松了松脖子，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冷漠威严的脸。
反观墨白，此刻仙风道骨站在雨水下，雨滴降落的过程中最后只能砸在身周四下的屏障上，就再没有得到继续前进的机会。
他很平静。
作为一名合格的医者，时刻保持平静是基本素质。
给人做手术的时候，如果不能保持平静，受苦的是病患。
自己制作丹药采集草药的时候，如果不能保持平静，一旦中了毒，死的会是自己。
一样的道理。
战斗的时候如果不能保持平静，他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表面上平静的他，其实后背流下一滴冷汗，圣劲全力一拳砸在自己的身上，那将是非常让人痛苦的事情。
在那一拳接近自己的心脏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死亡。
但——
好在。
比平静，没人能比得过他。
他继续向前走，走在雨水中，大道之压化形，犹如一条海中龙王悬在他的头顶上，那是一方世界，凝聚着他的大道的世界。
封圣者，在天地间寻一条大道，驰骋万里。
他昂起头，扬起自己的骄傲：“今夜你无法击败我，死的会是你，你徒弟和我徒弟之间的恩怨我知道，一切都原由五年前触犯边境威严的那件事情，为了一个女人死在我徒弟手下，你徒弟确实挺憋屈。”
“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人啊，封圣了，找一个资质不错的徒弟很难，总该发泄的。”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不顾华下尊严，伸手进京都以及国都上上下下所有城市，我东方之地，岂容你北冰血疆一群宵小之徒染指。”
“今天——你必死。”
炎魔冷哼一声，眸光冷峻：“废话真多。”
季老太爷有些可怜兮兮地将熄灭的烟丢在地上，唉声叹气一句：“不精彩啊。”
说着，又抽出一根烟夹在手里：“要是叶先生在这里，想必更精彩。”
墨白仪态端庄，极具礼仪地慢慢撩起手臂的袖子，挽在手臂间：“精彩的总是那么一瞬间，可惜没有手机录下。”
季老太爷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你说啥？”
“……”墨白。
“你俩是在跟我讲相声？”
炎魔一怒，面目狰狞起来。
身为北冰血疆里四大强者之一，从来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这种不把他放眼里的话。
什么精彩的一瞬间？
还要录下来？
你是在说痛打落水狗吗？
炎魔握紧拳头，手骨嘎嘎作响。
季老太爷：“得快点了啊，要不然出来太久，医院的人等急了，本来今天这一步该给刘默笙好好看看的，可惜啊，那老头不在了，自作主张啊，自作主张啊。”
墨白：“少一个旁观者，我少一分心思分。”
“点个烟。”季老太爷努了努嘴角，将香烟叼在嘴角，老伙伴走了，哭也哭够了，酒没来得及喝，烟这口，得好好抽一抽。
谁知道等会，死还是不死？
墨白手指微弹。
香烟燃起。
“录个视频吧！”
“好嘞。”
季老太爷点点头，打开手机，对准墨白。
只见墨白举起一根手指，指着炎魔，冷声道：“小枫，师傅知道你现在刚刚步入化劲，还无法知晓此境界诸多法门，好久也没给你上课了，好多东西师傅也没交给你。”
一切尽录在手机视频中。
“今天，你不在，今夜过后，师傅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见你，以前常说上一堂课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个对手，这一战，为师给你上一堂课。”
“教教你，何为术法！”
“化劲之上，发能习术，术之变，气劲之变，运行三周天控劲离体，就如这般！”
墨白单脚一踏，体内的劲气一涌而出，在路灯下能明显看见暴雨天下的半空中，有那么一段空间被隔空似的，不进半点雨水。
炎魔再也忍不了：“要战就认真点，拿我给你徒弟上课，你当本圣是什么？”
怒喝一声，只见他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并没有第一招那么莽撞。
他凌空一跃，在落地时步伐极快，还是在同一时间来到墨白面前，举起拳头。
墨白手指变术，结成术印：“挡！”
气劲随术法变盾，挡在面前。
墨白：“小枫，记住这术印，这是挡字印，以心运周天，以目结印变术。”
“狗屁术士，去你嘛的气劲。”
炎魔举起拳头，用尽全身力，砸下去，三具魔像大道之压犹如泰山般砸下。
“轰隆隆！”
天地间，风卷残云，雷光闪动。
“给我——破！”炎魔单脚踏在地上。
“咔嚓。”
一拳出，力至脚底。
整条马路中间顿时碎裂出——一条之蛛网般的裂缝。
墨白面不改色，术印再变：“小枫，记住了，这是缠字印！”
屏障反守为攻。
他再变印。
重复着第一招同样的抵挡方式。
“小枫，这是粘字印！”
“这是缩字印！”
“这是贴字印！”
“这是吸字印！”
“……”
一招又一招，不为胜负，只为授课。
寻得一名圣劲强者生死战，以此战作为授课经验，机会难遇！
而面对墨白这似打非打的变印，炎魔有些凌乱：“狗术士，你在耍我？”
“你想死吗？”
“死？”
墨白轻蔑一笑：“外族宵小，你——不配！”
“小枫，为师传你最后一印，且看牢！”
五指并拢，缩张九十，两指齐出，如剑飞来。
“此为——杀字印！”
……（未完待续）
第534章 缚杀
术士的一招一式藏于天地间，极为凶险，没有任何实质化的特点，亦无法察觉。
在外人眼里看来也许只是一个人在那边手舞足蹈，但不在其中，怎能知其凶险。
这不是修仙！
是术法。
八门遁甲。
五行八卦，皆是术法之经典所在。
只是在那些小说家手中便成了神仙一般的手段。
杀字印出，所有的防御气劲在顷刻间爆发出锋利的罡气，在刹那间形成一股气流宛如刀锋般凝聚在墨白的手指间。
手指向前。
炎魔不退。
迎着拳头而上。
“砰！”
撞击在一起。
两股气流波及四处，此间天地犹如受到了雷击一般开始出现裂缝，云层间的闪电越发密集，此景气氛压抑，格外阴森，压在人的心头上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季老太爷嘴角叼着烟眯起眼睛，心想着这手机的像素要是能在高一点就好了。
可惜啊……
来不及了。
他从未想过走这一步，让自己作为诱饵吸引北冰血疆的人出现时，会直接吸引出一个圣劲强者，他觉得这一步只是用来给孙子越境作战寻个合适的理由而已。
可现在啊，事先的计划好像随着炎魔的出现开始有了更多的意外。
封圣者对封圣者，不论胜败，季老太爷都在思考着最后的结果，好在，不论输赢他都不亏，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希望墨白能赢的。
面对这一拳，墨白冷静得可怕，术印摆出，两指并拢向前，体内的气劲惯若长龙。
杀字印！
炎魔瞳孔一缩：“来得好。”
同样是封圣者，炎魔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对拳头，他从来没有怕过谁，在指拳相撞时，察觉到所有的气劲都归结于那两指上，炎魔眉头一紧，心生一计，随便脚步一晃，在瞬间来到他的身侧。
移动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此刻墨白的气劲散布在四方天地，炎魔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的注意，他立即反应过来。
炎魔再次出拳，朝墨白的腰部打去。
“轰！”
还是一样的结果，拳头打到一半，大道气劲化作屏障挡下。
墨白单手负在背后：“全是无用功。”
炎魔冷哼一声：“是不是，还没结果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术士的弱点，你们强行调动体内的气劲施术，精力损耗程度远远要比一般的圣者快，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反应这么快。”
作为一名踏入圣劲多年的封圣者，炎魔对于武者的认知极为全面，再加上华下对北冰血疆不同于其他国都的封锁态度，这就不得不让炎魔加深对华下武界的了解，在此前提下，他也渐渐找出应对华下武者的许多方式。
术士手段，高深莫测，寻常武者难以近其身，所以只有一种方法方能取胜！
耗！
说完这句话，炎魔不等墨白行粘字印，再此挪动脚步来到墨白的身后。
墨白同样抵挡。
没有再出奇的方式。
境界越高，其实手段就越少，因为往往使用的这些手段就已经是最为强大且准确的招式。
面对炎魔死缠烂打的招式，墨白的眼神开始有些不对劲。
旁人不知其弱点。
但身为术者，他极为清楚自己精力消耗的速度。
调动气劲行术法，靠的是精力，一旦精力迟缓，气劲成术的速度就会受到影响。
到那时候，假若炎魔的速度不变反快，他的气劲变术跟不上，自己就——危险了。
意识到这一点，墨白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危机感，他开始有意识到加快自己变术的速度，在炎魔出拳的前一秒就做好变术的准备，行粘字印困住炎魔。
但——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战斗的转机仿佛在此间出现了！
每次墨白刚准备变粘字印时，炎魔就像是提前预支了他的行动似的，将拳头又缩了回去。
重复以往至之后，不仅不出拳，反而是在用速度来不停变换位置，从而影响墨白的判断。
“该死！”
墨白眉头一皱。
“你慢了。”
炎魔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的算计——来了。
“墨先生，别大意啊。”
季老太爷将手机里的视频传出去之后，深吸一口青烟，神情也开始紧张起来。
虽说他不是武者，但他好歹也见多识广，马路上的裂缝表明此间战斗之激烈，墨白的神情已然说明战斗开始落于下风。
危险了啊！
他又将刘默笙留下来的军绿色帽子攥紧，抓在手里。
心，跟着紧张。
忽然，炎魔停下脚步。
“在那！”
墨白猛地清醒，双手摆在胸前变术印。
“不，不对！”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次炎魔挪动位置之后停下了，却在下一秒，又回到了上一秒存在的位置。
很快！
非常快！
根本见不到影子。
落空了。
墨白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气劲用错了位置，他的预判——出现了失误。
“在哪？”
他术印不动，赶紧四下寻找炎魔的位置。
“在这呢！狗术士，给本圣——去死！”
这一次，炎魔停下脚步，真正地将自己展现在路灯光里，那黯淡的影子投射在地表上，随之而来的大道之压轰然落下。
同一时间，炎魔双拳在隐约间燃起火红色的烟火，朝着墨白的后背轰了过去。
他确定。
这一次墨白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确定。
这一拳能将对方轰成碎片。
他确定了。
他赢了。
“去死！”
那拳在空气中划出暗红色的影子，犹如雷电间那残留在天空的痕迹。
随即——
“咔嚓！
停住了。
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了墨白的后背前。
气氛在此间变得突然沉闷。
有些意外。
有些震惊。
暴雨与乌云，仿佛都在嘲笑着一拳的低能。
你算计了他。
他算计了你。
不知是他算计了你。
还是算计了的他却不知自己落入他算计你的算计。
听起来有些绕口，但这一句出于上天或是某人的恶趣味，可以忽略不计。
最终的结果则是——
停住了！
墨白原本紧张的神色顿时烟消云散。
蹲在路边的季老太爷，抽完了这根烟，深吸一口气：“果然你说的对啊，精彩的瞬间总是转瞬即逝的，怪我，没给你拍那个叫啥来着？……”
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这一刻从季老太爷耳边响起。
那声音很熟悉，沧桑却轻佻，成熟又孩子气，刘默笙的声音隐约间响起：“老东西，那叫特写。”
季老太爷眼角湿润，又吸了口烟：“对对对，那叫特写，嘿嘿。”
墨白双手摆指术，开口懒懒道：“粘字印——困！”
“缚杀！”
……
笔：不修仙，不玄幻，只是想写一些牛逼的场面。
更嗨的，还在后面。
明天开始！
【作者题外话】：求金票！
求银票！（未完待续）
第535章 涅槃湮灭一
深知自己的弱点，寻找敌人有可能使用的进攻策略，从而先一步做好应对的准备，同时在其中设置自己的陷阱——请君入瓮！
华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历史，谁也不知藏在岁月里的……究竟是何等智慧。
而只是取其一瓢壶，便可得一道！
作为一名术士，冷静是绝对的优势，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慌张，是给你看的。
正如先前所说的，我给你看的，是我想给你看的，而不是我无法控制的，你看了，你就会情不自禁地陷入我所给你准备的陷阱里。
术士的一招一式的确变幻莫测，险峻丛生。
但这些招数变换的根本，往往取决于术士本身的智慧。
显然——
单凭这一点，炎魔落入了下风，他面色大变，意识到自己落入圈套之后，想要立刻拉开距离，可这次来不及了，或是说墨白根本没有给他能够来得及反应的时间。
一声“缚杀”。
气劲千丝万缕缠绕在炎魔的手臂上，宛如冰霜般将他定格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不好。”
炎魔通过收缩，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吸住，任凭他如何调动气劲都难以挣脱开来，此为缠！
墨白睁开眼睛，深吸一口凉气，空气里夹杂着雨水的味道，有些青涩，又有些甘甜：“终于是……结束了。”
季老太爷的烟刚好抽完：“精彩啊，是吧，老东西，你在地下黄泉看到了吗？这是老子早已经准备好的场面啊……”
“王八蛋！”
炎魔继续调动气劲，涨红的脸色足以说明此刻他内心中的紧张，他慌了，确实慌了，他带着仇恨来到华下，想要为自己徒弟复仇，先一步毁了那个叫于枫的靠山，于是决定将目光落在这名季家的掌权者季老太爷身上。
他等！
他一直在等。
等这老头身边没人的时候。
等华下的战士全都落空的时候。
等一个寂寥无人的环境的时候。
他等到了。
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虽说这老家伙身边有个封圣者，但在骄傲的他眼里，华下武界不过都是一群花拳绣腿，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术士之险，在于心。
那缠绕在手臂上的无形气劲渐渐如刀锋般切割着他手臂的皮肤。
并且这股气劲还在不断向全身蔓延。
越来越危险了。
墨白眼睛一眯：“临死前，你可以说些遗言。”
“死？”
炎魔呵呵一笑：“本圣还从来没听过这等笑话，要我死？你还不配。”
“是吗？”
墨白呢喃一声。
而就在下一秒，他忽然发觉到眼前这名来自北冰血疆的封圣者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渐渐凝重起脸色。
只见炎魔咬牙切齿，抬起另一只胳膊，朝着被粘字印束缚住的手臂——赫然一砍。
“咔嚓！”
鲜血横溅，伴随着暴雨滴洒落在此夜。
琳琳白骨随着完整的血肉被切割下来，从身体的一侧掉落。
咣当一声……
摔在地上。
自断一臂，落空！
粘字印失去了目标，很快，墨白反应过来，这是想要切断粘字印的束缚从而使整个身体得到解放。
果然，就在下一秒，断了一条胳膊的炎魔立即退出五十米，站在原地。
一侧手掌沾着血。
一侧臂伤滴着血。
“滴答……滴答……滴答……”
好似时针，慢慢走。
气氛，在刹那间多了一股决绝的味道。
墨白有些震惊，他恢复平静之后，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你的决定出乎了我的意料，北冰血疆不愧是三大修罗之地，自断一臂以求生，作为一个武者，你值得倾佩。”
能够封圣。
没有一个是这世间最愚蠢的人。
他们往往在某个领域上展现出自己独特的优势。
而北冰血疆身为三大修罗之地其中之一，本身就富有残忍，果断，血腥，以利益至上之称，为了大利，舍弃小利，这种极为划算的买卖，他们最是喜欢。
此刻，炎魔嘴角有些惨白，虽说换来了一条命，但对于一名封圣者来说，断了一臂将战斗力远远打了折扣。
这是他第一次迎战术士。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术士的麻烦。
他转眼盯着季老太爷：“你的运气很好，有一名封圣者保护你，倘若是一群普通人，今夜你活不下去。”
季老太爷摊了摊手：“我等着你来杀我。”
“……”
扎心！
一个动作。
一句话。
一种口气。
都是那样的扎心。
看似平平无奇，实则伤害爆表。
“哼……”炎魔握紧拳头：“我会杀了你，但今天，你的运气很好，我就不信你身边能一直有封圣者保护你，今夜的战斗到此为止……”
“想走？”
不等他把话说完，墨白双手四指成方对准炎魔。
“镇！”
瞬间。
如江海般的气劲狂涌而出形成一座无形的宝塔，落在炎魔的四周。
“你走不了！”
炎魔：“鱼死网破，对你我没有任何好处。”
墨白：“你死——就够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句话没有说，墨白也不愿意这句话成为事实。
我死，也够了！
听到这句话，炎魔剩下的一只拳头死死攥紧，浑身气劲爆出，在身体的表层形成一道火红色的火焰开始在隐约间燃烧。
“这是你——逼我的。”
说罢，他大喝一声，浑身的火焰就如炸开似的，冲撞四周的宝塔。
“咚咚咚！”
可不管他如何冲撞，这些术法形成困阵仿佛铜墙铁壁似的，硬是半点裂缝也未曾出现。
眼下。
雷光云层笼罩下的他，就好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想要动弹。
却动弹不得。
因为食物的诱惑掉入陷阱里，捕鼠器夹住了他的尾巴，做了决定咬断尾巴准备逃跑后却发现，等待自己的……是一个的更大的牢笼。
那种无力感！
那种愤怒！
那种憋屈！
墨白懒得管这么多，他悠悠淡淡道：“劫杀！”
“车裂！”
四座宝塔噌的一下衍生出八把锋利的刺刀，开始向内锁紧。
危险之严峻。
光是这画面，都令人望而生畏。
“结束了……”
“是吗？”
可就在墨白说完三个字后，又一道声音。
悠悠响起！
马路上。
有一名老和尚穿着白色袈裟，单手作揖，单手持文书，慢慢走来。
“我佛慈悲，赦免苍生，劫杀术法杀气太重，请佛——涅槃湮灭！”（未完待续）
第536章 涅槃湮灭二
涅槃是个词语。
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但在佛门之中，这是一种境界，是一种手段，是一种神之又神，玄之又玄的词语。
老和尚的气质并没有多么仙风道骨，远远看去，其实就是个小老头，可不知为何，随着他的身影出现在马路尽头的第一刻，仿佛四方天地都充斥着一种佛教的气息。
弥漫在寺庙里的烟火。
隐藏在角落里的金光。
那一尊又一尊无比威严，犹如泰山岿然不动的佛像。
还有那一只又一只盘旋在池塘边，享受着寺庙烟火气息的乌龟。
几方场景，变化莫测。
他来了。
寒山寺的老和尚。
没有理由地出现。
却又是为了某种必须要来的目的。
那看似慈悲和善的脸庞上，实际掩饰着一种令人及其厌恶的虚伪和愚蠢。
他说出那句话，以着淡然的语气，然后，停在五十米外。
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一丝扭曲，老和尚身后没有任何动静，身前也没有任何动静，他纹丝不动，也没有做出任何强有力的攻击。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就那么一句话。
一句，看似随意却隐藏着佛道的话。
湮灭！
“砰！”
墨白瞳孔一缩，手指缩回，背在身后，一股气劲立刻挡在面前形成无形的屏障。
接着……
看到了。
季老太爷看到了。
看到一道强烈的白光在炎魔四周一闪而过，继而消失在天际，无影——无踪！
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镇字印所形成的镇四座宝塔顷刻间支离破碎，所有气劲犹如大刀斩乱麻，散于天地间。
破了！
镇字印破了！
炎魔猛然一惊，浑身的神经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警惕。
身在印中阵，他最为清楚此术法的强悍，远远要比杀字印更为危险，可现在……居然破了。
还是被一句话……破了。
来人——是谁？
“言出法随？”
墨白认出了老和尚的身份。
季老太爷微微皱起眉头。
“寒山寺的老和尚，也来凑热闹了，昨日我派人送往寒山寺的那几句话是否看了，是来找死？还是把我季家的孙媳妇还回来？”
老和尚淡然一笑：“既不是来找死，也不是来送人，只是来确定一件事情。”
墨白：“什么事情？”
老和尚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言，不可透，来了，看到了，小僧也知道了，想不到堂堂的医圣终有一日，也会沦为凡夫俗子身边一名保镖，若是此事传了出去，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来嘲弄医圣名号的卑微。”
墨白：“若是传到外界，寒山寺名誉老和尚竟然为救修罗之地暴徒而动用了言出法随这一法门，不知又有多少人会说佛门都是一群虚伪之徒？”
老和尚：“佛说，众生皆苦。”
墨白：“修罗之地皆是一群嗜血残暴之人，不算众生。”
老和尚：“佛说，众生不分善恶，一花一树一木，皆是众生。”
墨白：“你佛屁话真多。”
老和尚：“这不是医圣您该说的话。”
墨白：“和老叶呆得久了，整天他娘的他娘的，总会沾染上一些坏习惯，不过有时候我并不觉得，说两三个脏话会有任何不妥，反而能在相对应的时候更为衬托出内心的情绪，比如我接下来非常想对你说的一个字！”
老和尚：“什么？”
墨白：“滚！”
“……”老和尚。
事情的变化，永远让人措手不及。
谁也没想到季老太爷这一步会直接引来一名封圣者。
谁也没想到就在快要制服这名封圣者时，又冒出来了一名寒山寺的老和尚。
谁也没想到，这名老和尚一出现，就似乎站在了炎魔一边。
因为某种原因？
有句话好像可以解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墨白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今夜，似乎开始渐渐脱离了原本的掌控。
季老太爷深吸一口气，不好再蹲着了，再蹲着淋雨啊，也要感冒了，老刘那老东西还在下面等着啊，等抓紧时间了。
他起身，站在路灯下，看向寒山寺的老和尚。
“这是我们季家的事情，和尚，我季家和你们寒山寺之间的恩怨，可否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再行处置，北冰血疆乃外族暴徒，你帮他，是和我们作对！”
季老太爷冷声道。
老和尚叹了口气：“没道理！”
季老太爷：“为什么？”
老和尚：“季老太爷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季老太爷有些不快：“何出此言？”
老和尚沉声问道：“这位炎魔施主于季老而言，可是妖魔该死之人？”
季老太爷：“是！”
老和尚：“若是我帮这等人，季老会怎么做？”
此话一出，还没等季老太爷回答，墨白就率先一步开口回答道：“会杀了你。”
没有一丝丝犹豫。
因为，这是事关于枫的事情。
寻找一个适合的理由，让国际论坛上的所有人闭嘴的理由，让这场于枫越境执行的任务变得顺理成章。
季老太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老和尚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也便只好杀了你们。”
说着简单。
季老太爷目光冷峻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和北冰血疆的人站在一起来杀我们？
季老太爷不怕死。
但说到底，他不希望自己的死连累了墨白，面对北冰血疆的人，季老太爷相信这位医圣没有任何问题，可一旦对上两名的圣者，战斗只有一个结果！
死！
寒山寺的老和尚是行走在武界中的圣者，早二十年前就已封圣的强大人物，实力不容小觑。
季老太爷眉头一低：“确定了？”
老和尚点点头：“确定了，季老刚才的回答，正是我的回答，想来多的也不用解释，季老您应该最清楚。”
“二十五年前，季家的儿媳妇乃妖孽出世，被我等于京都郊外杀死，此事想不到会被医圣所得知，而今大家都知道，小僧也不隐瞒，季家的儿媳妇，却是我等杀的。”
“二十五年前本以为那妖孽之子已死，却不想他如今又活着归来，佛祖预言妖孽将魔性大长，故请那黎如女子上山，诱那妖孽登山受死，可季老您却不知我等心意，偏要与我作对，这等情景，岂不是像极了此刻？”
“我问季老您会怎么做，您说会杀死小僧？”
“既然如此，小僧便只好杀死您和墨先生，以成除妖大业。”
“佛说：此——为天下苍生也！”
“请二位今夜——登天！”
……（未完待续）
第537章 涅槃湮灭三
登天！
满口慈悲心，行着不公事。
有些人到了一种高度，总以为自己可以跳脱现实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抬起冷冽轻蔑的眸子，落在芸芸众生里，说着是为了什么什么众生，却忘记了本身自己亦是众生里的一份子。
谁也代表不了谁！
谁也无法代替谁！
谁也无法替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做决定，没有资格，没有理由，也没有其他原因。
于是乎，老和尚说出的那些话在墨白眼中，便成了最可笑的话。
请谁登天？
炎魔是听得懂华下的语言，只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得正确，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秃驴帮自己，似乎还要站在自己这一边，难道这两个不是自己人吗？
在确定自己的确没听听错之后，一丝轻蔑的笑容……挂在了嘴角，那般讽刺，那般令人心生厌恶。
他看着老和尚，双手抱胸，抬起一双冷眼：“我对你们华下武界内部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什么妖孽，什么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老秃驴，你救我一命，按照规矩来说，你就是本圣的朋友，我北冰血疆从不会欺负自己的朋友，也从来不会亏欠自己的朋友。”
“如果你今夜想要这两人登天，很不好意思，我赞同，我可以帮你一起干掉他们，你看怎么样？”
在确定目前的形势对自己有利后，炎魔提出了结盟的心思。
他一个人对付墨白很吃力，加上现在断了一臂，根本不可能是墨白的对手，这种情况下他想逃，不过现在来了一名敌人的敌人，恩，他觉得今夜的戏……似乎更加精彩。
但——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
老和尚，落下一道目光，在他断臂上。
“你想和我结盟？”
语气有些冰冷。
并无慈悲之色。
甚至，还有一些嫌弃。
就像是那些自诩高雅的上流餐厅里突然进来一名浑身是灰尘的水泥工，坐在这家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用三个字形容。
老和尚：“你不配！”
“……”炎魔：“老秃驴，是你刚刚说众生……你……”
老和尚：“佛说：众生不可与之比肩，汝乃蝼蚁！”
言出法随！
术法再出。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步入圣劲四层的老和尚身上迸发出无形的气劲。
这股气劲远远要比墨白的强大一倍。
下一秒，只见炎魔眼眶里顿时冲斥起血丝，根本任何的机会反应，以他为中心的周天四下产生明显的空间波动，随即——
脚下的地板碎裂。
裂缝密集更如森林枝叶繁茂。
“咔嚓！”
炎魔双脚陷进地板里。
只是一句，炎魔便失去了反抗能力，或是说，他根本没想到一句话也能成为武者的攻击手段，这如神迹般的攻击方式他没有见过，甚至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他瞪大眼睛：“老秃驴……尔敢！”
老和尚：“佛说：蝼蚁愚弄，该知本分，不知本分者，该杀！”
一句话。
是一术法。
群山似是隔空被横切开来，术以降下。
咣当！
无声间，似有流星坠地声乍现。
此刻在墨白的眼中。
他看到了。
看到有一尊很高很高的金尊佛像压在炎魔身上。
那佛像大耳盘坐，双手合十，半睁开的的双眸是对苍生的冷漠，是对生命的冷漠，耳边的如佛诉说：茫茫苍生——唯我独尊！
“噗！”
一口吐血声在空气中传来。
炎魔胸腹鲜血狂涌，在那神妙至极的力量顷刻间镇压在他身上时。
他再也抵挡不住来自老和尚的压力。
转眼间。
剑锋变了。
刚刚救你。
现在要杀你。
谁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老和尚要做什么。
在吐出鲜血的下一秒，炎魔的腰弯了，那本是挺直的后背在刹那间向前一躬。
远远看去，那姿势好似背了一座大山，嘴角的鲜血夹着血丝……滴落在地。
震惊充斥着气氛。
恐惧与畏惧慢慢从心底里升起。
但更多的是怒火。
他面色狰狞，冷冽的目光凝成怒火冲着老和尚：“老秃驴……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意思。
老和尚单手轻叹一口气：“哦弥陀佛！”
“我佛慈悲，不管世间苍生善恶是非，救你，乃你众生也，可众生皆蝼蚁，何能比肩苍鹰，当你抬起头欲与佛比肩，佛光照在你身上，净化你的心灵，湮灭你的残躯。”
“我华下事是乃华下事，救你，你安心滚便好，可把偏偏要在此处多嘴，佛喜安静处，不喜烦扰虫，你——该死了。”
话音一落。
老和尚侧身，对着炎魔。
神情还是那般慈悲。
笑容温柔似剑。
在很多时候，老和尚总喜欢一些仪式感。
就如，拜佛前得先沐浴更衣。
焚香前得先扣山跪拜。
诵经前得先食素菜。
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心里舒坦。
所以，在杀一名觉得该杀的人之前，他也需要一种仪式感。
于是……
老和尚看着满嘴鲜血，毫无反抗之力的炎魔，鞠躬一拜，沉声道：“施主，佛说：让小僧——送你一程！”
一程。
也是一瞬。
佛像暴涨，身后伸出千只金手如莲花般绽放。
而其中一只犹如铁钳一般在下一秒抓住炎魔的手臂。
无形中。
“咔嚓！”
一声脆响。
墨白看见了，炎魔的手臂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被生生拧断，那是他的最后一只胳膊。
“啊——”
若是用惨叫来形容，有些不太贴切。
所以，他痛吟了！
那声音充满痛苦，青筋再同一时间在脸上暴突。
仿佛随时都会从皮肤下裂开，炸出鲜血。
佛像千手，齐拍下炎魔。
岁月终究是没有绕过任何人。
多余的话说了。
活着也成了多余。
于是乎……
“砰！”
炸了。
千手佛像之下，炎魔终究是无法承受住这股强大的压力，身体宛如大卡车碾过，碎成血肉。
血腥味散在空气中。
血肉落在那碎裂的马路裂缝里。
救你，因为可怜你。
杀你，是因为你想比肩我！
一个蝼蚁，比肩我佛？
你该死！
真是+我佛慈悲。
老和尚又叹了一声“哦弥陀佛”，回头，看向墨白。
“墨先生！”
“您先请？”
笔：二零二零年最后一天了，先祝大家跨年快乐，祝愿各位读者大大新年新气象，生意兴隆，家庭幸福，学业有成，梦想成真，祝叔叔阿姨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嘻嘻……
今天跨年了，这一章，就当作一笔，画上今年的句号。
写得很舒服，其实笔很擅长写玄幻，尤其是那种大场面，但说了，本书不修仙，不玄幻，但为了表现出大人物们的强者，所以刻意用一些手法描写一下，这里解释一下！
笔很感谢从五月份开书以来，一直陪伴笔的读者，有时候笔很懒，有时候笔很任性，都是你们在包容我，年末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话了，相比于其他作者，恩，笔的更新确实渣，不过呢，这一年也学到了很多，反正啥也不多说了，明年加油。
但是提前打个招呼，因为明天要开车带着爷爷回老家，所以来不及更新，请求明天断更一天，另外在这发一下书友扣扣群……号，希望读者大大们加进来：一一四九五五五三五一。（未完待续）
第538章 将死之人最后的梦境
炎魔死了。
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在暴雨中灰飞烟灭。
传说中封圣者死去时，天际之外会飞过一道流星，消失在人世间，刺眼的白色星芒会将人间照亮，最后所有的气劲都会还于天地，且当作这世间让他走之前耀眼一瞬的回馈！
但让人惊诧的是……
此方天地被乌云与雷电所笼罩遮蔽。
炎魔的气劲尽归于尘土，被生生吞噬。
北冰血疆在域外算是有名，可在此方天地里，他的存在像极了一只蝼蚁，甚至有些多余，于是死亡便成了他最后的结局。
也许炎魔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徒弟死了。
做师傅的想要报仇。
好不容易找到了复仇的机会，隐匿行踪欺骗了所有人，进入华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从徒弟死了那一刻开始，就沦为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他本以为自己走不了，免不得要玉石俱焚拼命，却没想到最后转机出现了，敌人的敌人将自己救下，他以为能够借助此人之手为自己的徒弟报仇。
又没想到的是，救他的人是老和尚，杀了他的人……还是老和尚。
既要杀，何必救？
到底谁有错？
但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炎魔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出自于想为徒弟复仇这一单纯的心思，于他而言，他是对的，于别人而言，却是错的，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
实力强大，才是决定对错的真正资本！
就如老人常说的一句话：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改写历史！
待到风雨吹走藏在空气里的血腥味，老和尚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多了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墨白在警惕着，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能做的其实并不多。
他想叹口气，想了想憋了回去，这样会影响心情。
“老太爷啊，没后手了？”
季老太爷摇摇头，神色凝重：“现在打电话……”
老和尚接话道：“也来不及了。”
季老太爷点点头：“是啊。”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了，服软道歉是不可能的。
墨白只好往前跨一步：“看来只能麻烦您先回京都！”
接下来，是术士之间的战斗，可能此方天地会产生严重的波动，普通人在这里只会受到波及，墨白现在所能做的，是拖延时间让季老太爷赶快回到京都，只要踏进城内一步，待到他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里时，季老太爷就安全了。
因为——
武界的规矩，由国派守护！
即便强大如寒山寺的老和尚，也不敢轻易逾越这一界线。
而且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北冰血疆的人死在国都土地上，作为让国际论坛所有人闭嘴的理由，这一情况下，他们该做的是减少伤亡，等待于枫回来。
如果真的要死一个人……
墨白宁愿是自己！
没有任何理由。
其中利弊，季老太爷很快也想明白。
他犹豫，苍老的脸色上露出一丝愁容：“说好一起走的。”
墨白还是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半路有人插了一脚，死了个该死的人，有了一条合理的理由，需要有个人把这条消息带回去。”
季老太爷：“拖累了。”
墨白：“谈不上。”
季老太爷低下头，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迈开步子……往原来的路返回，同时……拿出手机来！
走了……
又不是演什么情感类电视剧，说些什么舍不得的话。
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谁也不会计较生死谁得。
老太爷的脚步，快不了，也不想慢，他一步一低头，渐渐走远，走离这方天地。
看到这一幕，老和尚问道：“为了一个垂暮的老家伙，值得吗？”
“封圣者一生都为进境，茫茫世间多少武者为封圣而一生孤寡，又有多少人止步化劲，仅有几人能封圣？”
“你这一生，三十沐雷封圣，天赋之佳，将来封王也有一丝机会，何必为了一个凡人……”
没等他把话说完，墨白插口打断道：“出家人，都喜欢逼逼叨叨吗？”
“值得还是不值得，有什么好计较的？人活着，不就是图个自在，图个心意，心里想着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死了也不留遗憾，若是那般怕死，我和老叶也就呆在山里一直不出来，可惜啊……”
“我们都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住，山里太清净，活着也没啥意思，小枫那孩子好啊……是真好，老了老了，总希望有个能传承的人，为了那孩子不再重蹈五年前同样的路，死了……又有何妨？”
“武者……哪有多少个五年能霍霍来去？”
反问一句，答案确实没有。
寻常人能平安度过六十年，然后过上吃养老金，逗逗猫狗带孙子的，都没有多少。
有的晚年凄惨。
有的都活不到晚年。
所以啊……
得珍惜当下。
老和尚双手合十：“受教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所以……你若是离开不插手这件事情，让我去杀了那位老人家，佛会感激你。”
墨白冷眼看来：“你代表不了佛。”
老和尚：“我即是佛。”
墨白：“你这是魔！”
老和尚笑了笑：“老祖曾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即是魔，魔即是佛，我欲成佛便是佛，我欲成魔便是魔。”
墨白：“满嘴屁话，听得耳朵都是茧子。“
“管你是佛是魔。”
老和尚自知劝解再无用，于是，向对着炎魔鞠躬一般，向墨白鞠了一躬：“既然做了决定，那请墨先生开始吧！”
术士之间的战斗，存在于这天地间。
墨白双手齐出，两指并拢指向天，雷电似是受到了某种招引开始不安起来，伴随着一声“轰隆”的巨响，墨白气势开始渐涨。
两指向天。
我欲封天！
老和尚眼睛一眯，双手张开，再合十，看着墨白那朝天指：“好印！”
一道紫红色的雷光眨眼间闪过，仿佛在天空留下一道裂缝。
上古的老前辈们常说过一句话：将死之人，能看到死后发生的事情。
墨白嘴角裂开一道笑容。
老和尚猜到什么：“墨先生看到了？”
墨白眼里有光：“你也看到了？”
将死之人，都看到了。
老和尚开怀大笑：“我看到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弑佛印！”
墨白也点了点头：“我也看到了……那道横贯南北的印！”
说罢，他盯着老和尚，手指骤然一颤。
耳边此时忽然响起叶临常说的口头禅，藏满回忆的眼泪一滴，落在衣衫里，他笑着，是对后辈满满的期望，他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没了遗憾啊，于是喝道：
“孙贼儿——受死！”
……
【作者题外话】：新年第一章，晚上还有更新！
管够！（未完待续）
第539章 紧张的人啊
京都军四分区医院，今夜刘默笙这位上世纪的老英雄在这里跳楼了。
他的死从某种意义上讲，让这座医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不好。
也不坏。
但随着刘老的尸体被人带走，医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沮丧，上班的无心上班，紧绷着神经盯着阳台，生怕又来了一个病人跳楼，又是一遭恶梦。
下班的回到家也是时时刻刻忐忑不安，生怕是自己原因才导致了刘老的死，明天早上一醒来就被各种问责。
当然……
整个京都军四分区医院，压力最大的莫过于这家医院的院长，王磊！
深夜十二点，他还没有回家，穿着一身中山装坐在办公室里，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一支又一支燃尽的烟头，房间里的空气充斥着刺鼻的烟味。
黑暗里，王磊面前只开着一盏灯。
他面色愁容，凝重的表情上写满了紧张。
“滴滴……”
一声电话铃响。
打破了此间沉寂的气氛。
王磊将电话接起：“喂？”
“老公啊。”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名中年妇女的声音。
是王磊的老婆刘美。
而在刘美话音刚落，电话里又传来一道清脆的童音。
“爸爸，我是童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童童还等着您讲故事呢，爸爸不给童童讲故事，童童都睡不着觉。”
“童童……”王磊眨巴了一下眼睛，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在这沉闷低落的情绪下，王磊强装着轻松，微笑着说道：“童童乖，让妈妈给你讲故事，爸爸在医院还有事呢，晚上可能回不来，这几天都很忙。”
“啊……”童童低下头，然后一副不舍的样子：“那好吧！童童乖乖等爸爸回来，爸爸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好。”
“行了，去睡觉吧。”
刘美催促了一下自己的孩子，没有挂断电话。
没过一会儿，她把童童送回房间，然后将电话拿回卧室，表情也低沉下来。
“磊……”
“在呢。”王磊吐出一口浊气。
“在医院……别太累……”
王磊眼泪盈眶：“没事，为了咱们的幸福生活，再累也不苦，没事。”
“还说没事！”
一听到这两个字，刷的一下，刘美眼泪就如喷泉般狂涌出来：“今天在医院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怎么会没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压力藏在心里自己扛，有什么事和我说说，也比憋着好受一点。”
“你都知道了？”这一刻，王磊再也装不下去了，声音一下沉重起来，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
“能不知道吗？我们周围住的都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这军属大楼附近的人都把那位刘老英雄在你们医院跳楼的事情传开了，所有人都在怪医院管理不当，指着你的后背骂你身在其位，不谋其事啊……”
“有人还说已经写了检举信准备举报你，要把你从院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磊，你要是委屈不想干了……咱们就辞职，回小城市去我也没关系的啊……”
妻子的诉说。
一字一句，都像是鱼雷冲击着王磊。
刘默笙的功绩之高，鲜有人能够达到，可今天却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跳楼自杀，别说是别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是自己管理有问题。
可真要辞职了……
怎么办？
王磊不是贪慕自己现在的位置。
而是……倘若自己真辞职了，这家医院谁来管？
他还没找到一个适合接手的人啊。
再加上这家医院面对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佬，之后真出了问题，可不仅仅是的一个人的影响，很有可能影响到上千人乃至是上万人的饭碗。
他做不到。
想了想，王磊安慰道：“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真的没事么……磊……明天是不是有相关的人要来处罚你？”
“磊……”
“没事！”王磊接着说道：“你放心吧！你丈夫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心里有数的，不过这几天我可能真的回不去，好好照顾童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知道吗？”
说完。
“啪！”
电话直接挂断。
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王磊的眼泪再也绷住了，坐在位置上，掩面哭泣。
巨大的心里压力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他的心上。
妻子的关心和问候，让这个扛着医院走过无数风风雨雨的院长……哭了。
“咚咚咚！”
下一秒，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磊连忙止住哭声，抽出几张餐巾纸擦了擦眼睛，保持平静。
“进……进来……”
门推开。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男医生。
男医生走进来，眼神尖锐地看到王磊眼睛通红，问道：“院长，您这是怎么了？”
王磊笑了笑：“没怎么，就是用眼过度了。”
男医生点点头：“这样啊，那院长你不开灯看东西，肯定伤眼睛啊。”
“习惯了，怎么，你还不下班啊？”
男医生叹了口气：“没心思下班啊，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回去估计也睡不着，谁也没想到刘老会走……”
“而且季老太爷还没回来呢！他不回来，我也不安心，万一季老也走了，这……”
“等等。”
不等男医生把话说完，王磊直接打断。
“院长，您这是……”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季老还没回来？”王磊瞪大眼睛。
这些天季老太爷医院里的作息他是最清楚，那位传说中的医圣墨白，他也了解，这么晚的时间还不回来，绝对会对老太爷的身体造成不可后顾的负担！
况且此刻外面还下着雨，一旦受凉，就老太爷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得……
到时候即使医圣出手，恐怕也难以回天了！
男医生愣了一下：“没回来啊，对啊，我让门口的战士一直盯着，现在也没回来。”
“老太爷的手机呢？”
“打过没？”
男医生似乎意识到什么严重的后果，连连摇头。
王磊怒然起身，拍着桌子：“那还愣着干嘛？赶紧给老太爷打电话，联系京都护城组，调动全城监控去寻找季老太爷的下落。”
“快，快，绝不能让季老太爷出任何事情！”
“快……”（未完待续）
第540章 老子叫季法
谁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离开这世间！
医院不希望。
院长不希望！
季老太爷也不希望。
很快，医院内部的所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几乎都在同一时间离开了医院前往各个地点，寻找季老太爷和墨白的行踪。
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位墨先生实力不容小觑，还是封了圣的圣者，可意外总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无限放大人们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他们慌了！
很慌！
与此同时，除了医院之外，远在京都郊外的一组秘密基地，暴雨操场上，一名中年男人接起电话。
大约在几分钟后，中年男人挂断电话，随后转身来到专门安葬一组烈……士的英雄墓园，他停在一块印着“老黄”名字的墓碑前，深吸一口气。
脸上，表情上，都露出深深的疑惑：“为了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屁孩，你付出了性命，不惜暴露自己，那位刘老英雄也为了他付出性命，现在就连季老和墨先生……”
“有时候啊……”他握紧拳头，抬起头望着天空，任凭雨水打在脸上，感受着冰凉，自嘲一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
“为了一个人，接二连三地有人不顾性命，这位狼王……真的值得你们这么做吗？”
“他真的……值得你们如此？”
中年男人不知道，身为一组的第三代掌权者，从很早的时候他就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为了感情而做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他所作的事情一直都是基于绝对的利益和现实。
但是从老黄的死开始……他怀疑自己是否正确。
身为一组的掌权者，他最为清楚每一名有资格拿到天字一号潜伏令牌前往异国他乡做潜伏着的实力，如果不是自愿暴露，没人能找得到他们！
也就是说——
那位在于枫执行夺回战友尸体任务中出手相助的老黄，在后来，是主动暴露自己，牺牲性命，以提醒于枫，他的仇人来了！
别人不知道，中年男人最清楚！
可他不说……
他想看看为什么？
于是他不断观察者那位狼王，从京都到香城，宁城，江城，天城，再回到这里去到边境，他发现这位国之利刃的行事风格，和他很相似！
果断，自信，霸道得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但除此之外，他发现这名狼王在此之上，更多了一种东西！
情！
为情做事！
友情。
亲情。
爱情。
世人所公认的公平！
而这些……
这是他所缺少的东西。
“也许……你们是对的。”想到这些，中年男人呢喃一声，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上忽然多了一抹释然：“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不要命的也要帮他的原因吧！”
“这家伙…是个值得拿真心对待的人。”
“也罢！”
他松了松脖子：“你们要疯，老子就陪你们疯一把，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玩就玩一票儿大的，狼王——你可千万不要让老子失望！”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拨通一条电话，直接命令道：“调动一组全员！”
“彻查值守边防出入口各层大员，一个也不准放过！”
“另外，彻查所有与寒山寺有密切来往的世俗家族，凡有罪者，以重罪处理。”
“给我把那座武界佛道三大圣庙——孤立！”
第一条命令，为了季老太爷！
第二条命令，是借北冰血疆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混入京都的事，去查那些藏在黑暗里，拿钱不办事的一群蛀虫！
第三条命令，是为了墨白！
汝乃季家孙太子之师！
为师，季家奉以上宾。
令季孙入武道，季家无以为报。
今汝愿放低姿态，陪我这老朽赴死，行棋盘之道，季家无以为报。
现汝愿以一人性命，换我残命一条，季家无以为报。
三大情，愿举季家上下之力，为汝助阵，若死，孤立寒山寺，若活，便一起要了这老秃驴的命！
这些——是季老太爷拿出电话后，对这位中年男人说的话。
走？
不好意思！
身为季家的老太爷，身为上个世纪留下来的老人，身为于枫的亲爷爷，他得做个表率！
给孙子做表率！
给季家做表率！
给这世间千万万华下人做表率！
作人应行一则：生当作人杰，死以为鬼雄！！！！
……
“啪嗒！”
烟灭了。
沾湿了。
暴雨还在下。
挂断最后一个给国派打的电话后，季老太爷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该通知的人通知了。
该下的命令也下了。
该给孙子留下的东西……也留下了！
也是没遗憾了。
不过这一生啊，是真活够了。
想着想着……
走着走着……
季老太爷停下脚步，不知不觉，又回来了，他抬起头，嘿嘿笑着，像个老傻瓜。
面前那条满目疮痍的马路上，一群乱石堆里，站着两人。
墨白两指头并拢指着老和尚，双臂皆是刀痕，布满鲜血，惨白的面孔上写满疲倦二字，却依旧如一座大山般站在原地，他还在撑着。
反观五十米开外的老和尚，情况也并不是很好，袈裟碎成片散在四处，慈善的表情猛然一变，犹如魔般狰狞难看，合十的双手，远远看去竟然是生生被切断了几根！
术士的战斗，皆在无声中。
看到季老太爷。
老和尚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墨白心中一怔，余光看到季老太爷后，顿时怒道：“我不是让你先走吗？你怎么还回来了？快走啊！”
“你不要命了吗？”
“离我远点！”
季老太爷有些委屈，这时候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满是老年斑的小脸嘴角欲翘又止，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角：“我去打了个电话嘛……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想抽根烟却发现……”
烟被雨淋湿了！
没打火机啊。
“唉，手里没烟，走不远，反正也老命一条了，一个人回去……孤独啊……墨先生……咱也不是个怕死的人……”
“想当年我和老刘扛着枪上战场，最后到拼刀子玩命的时候，也是一刻没怂过，虽然老了啊，跑不快，手脚不利索，脑子也不好使，但还有一口气在！”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儿，我这走着走着越想越不对劲，一个出家人不好好在庙里吃斋念佛给人做法事，偏偏要来动我的孙媳妇，还来捣乱，成天挂着众生众生，说得他有多慈悲似的，每年还不得靠咱世俗的人给他生活费，装的多高尚，恶心啊。”
“我这人吧！有一点不好，恶心到了就不舒服，我这越想越恶心，想想不行，老子给这老秃驴下了通告让他把老子孙媳妇还回来，就这么走，显得我有多怂似的。”
“所以啊……”
墨白着急了：“别所以了，快走！”
季老太爷摇摇头，从路边捡起一块碎石：“所以我得给他来一砖头，消消心里的不痛快！”
“老秃驴，你瞪大眼睛给老子看好了。”
“老子叫季法，老子——是你爷爷！”
喊一声。
撞个胆！
咱虽九十岁，但这气依旧是条汉子。
黄昏垂暮虽岁黯，却见来日耀目时！
季老太爷攥紧石头，举起，仿佛回到了当年拼着刺刀杀倭敌的日子，冲向老秃驴！
笔：昨天断更了，今天三更，明天，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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