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覆画
“在座的各位有不少都是古玩界的前辈,所以应该知道‘覆画’这种事情吧。”
郑北见已经成功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便指着那幅画,向众人微笑道:“覆画这种事情虽然并不常见,但是也并不是没有。这多半是为了躲避战乱,或者担心自己的珍藏被人觊觎而招来杀身之祸的一种办法。其做法无外乎是在一幅画的上面再覆盖上一层画,用来掩盖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只不过呢,想要鉴定出来这种覆画非常之难,因为其看起来就是一副没有价值的假画,有些经验的鉴定师都不会太花费力气去琢磨。即便是他们肯用心去看这幅画,但却无法穿过那层假画,看到其后的真正价值。”
“所以,”郑北看着认真听着的众人,含笑道:“这种手段基本上是在躲避战乱的时候才会使用,覆画的作者会将这画的秘密告诉自己的亲人,等到战乱结束之后,或者是他,或者由他的后人将这幅画复原。不过也有意外,就是覆画的作者的后人不知道这幅画的真正价值,将之低价出售。”
郑北这一席话有理有据,说得宴会厅内众人暗暗点头。郑北所说的“覆画”的手段因为太过少见,所以来宾里很多人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种事情。现在听郑北讲来,让人颇有些大长见识的感觉。
宴会厅里众人已经不再观看展品,转而将注意力都投向了郑北。
“所以,为了避免上面这种情况的出现,有些使用了‘覆画’这种技术的人就会多留一手,将信息尽可能的留在画上,免得他横遭身死之后又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亲人或者后辈,徒增遗憾。”
郑北指着画上写着年月日的一角,说道:“这种方法,就是将一幅画上的题名和印鉴抹去,然后随便书写点什么,使这幅画没有了作者和印鉴,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这幅画虽然看起来很像是真的,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证明这幅画就是真的,所以就能让这幅画躲过许多觊觎者的手。”
“而这样一来,这幅画上就遗留下来了足够多的信息。如果他的后辈有心的话,是可以在这幅画上找到其隐藏的东西的。这样一来,即便他横遭不测没有将这信息传达给其后辈,也不用担心不知情的后辈将这幅画视作垃圾。”
“同样的。”
郑北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一旁做了几个手势,他的心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快步离开准备去了:“这种在一幅画上的局部做手脚的技术要求极高,否则就非常有可能被有足够细心和耐心的人看出来破绽,所以在制作的时候作者会小心到极点,一般都极难看出。”
说完,郑北不再说话,一脸得意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郑铮。
看着郑铮紧皱的眉头,郑北心里已经爽到了极点。
一开始的时候,郑北并没有准备买下这幅画,他只是斗气似的想要将这幅画抬到一个比较高的价格,让郑铮下不来台而已。但是当郑铮一直加注,分明就是摆出了非要拿下这幅画的架势的时候,郑北心里的想法便悄悄的变了。
郑铮的眼光如何郑北心里有数,如果说郑铮真的是个草包的话,他也不可能当两年的掌盘子。所以郑铮看准了的东西,就一定有它的价值所在,这一点郑北是相信的。
但是郑北心里依旧有些不放心,他担心这是郑铮给自己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这些,然后在自己出高价的时候不再出价,让自己好好的出次丑。
想到这一点之后,郑北便谨慎了起来。而当他在那幅画上终于找到那一点细微之极,极难找到的破绽之后,郑北心里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可以确定,这幅画的作者姓名已经被覆盖了起来,只要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就可以将之恢复。
与此同时,郑北可以肯定,郑铮绝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买下这幅画,只是因为自己的出价超过了它能够承受的限度,所以郑铮才不得不放弃。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郑北看着郑铮,心中冷笑道。这一次,是他在两人之间的争斗中第一次完全压制郑铮,这种成就感让郑北非常的享受。
这时一旁走来一个提着箱子的年轻人,他向郑北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小箱子递给了郑北。
郑北将小箱子打开,一边挑选着工具,一边对众人说道:“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要将我说的验证一下才行。时间不会太长的,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
说着,郑北将画在桌子上铺开,然后取出一柄平口刀在那画上小心的划刻起来。
“嗡……”
郑铮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号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电话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了郑永和的声音:“怎么了你这是?好家伙的,我刚一看手机看到好些个未接来电,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着急啊。”
“没什么。”郑铮皱着眉说道。他声音不大,听起来很是疲倦:“刚才只是看到了有一件不错的东西,想拍下来但是钱不够,想跟你借点钱。”
电话那端的郑永和显得很好奇:“什么东西啊,不是,我可跟你说啊,能摆在这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被人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散货街里你还能检个漏,但是在这就没希望了。”
“你刚才没看到?”郑铮问道。
“没有啊,我刚才在外面跟几个人扯淡呢,怕他们对我印象不好,所以我把手机都静音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跟我说说?”
“……算了,回头再说吧。”郑铮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正在小心的操作的郑北,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暗道:“郑北啊……你这次运气真不错。”
“郑铮啊……你这次的运气真差劲。完完全全的,差劲到家了啊……”
郑北舒心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
他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一手拿起从画上剥离下来的一层薄纸向众人展示。
循着那一点极难找到的画上的毛刺,郑北终于将这一层薄纸剥离了出来,这也证明了他的猜想没有出错:这幅画,确实是被人用“覆画”的手法掩盖起了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信息。
“呼……”
“好厉害。”
“不错不错,精光精准啊。”
郑北的展示令在场宾客一阵阵的赞叹,他们明白,郑北说的并没错,这幅画确实另有玄机。
而将这幅画拿出来拍卖的原主人,此刻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心里都后悔的滴血了。
“这种覆画的手法,应该在被遮盖的部位上刷上一层蜡,然后将一层或者数层纸浆刷到画上来,这样一来既然能够遮住这一部分,还能最大限度的将被遮掩的部分保存完整。”
郑北将手里带着墨迹的薄纸放下,说道:“现在这只是最表面的一层,下面应该还有几层纸浆形成的薄纸,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
说完,郑北意味深长的看了郑铮一眼,将他的得意不露声色但是又分毫不差的传递给了郑铮。
郑铮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将手中的烟头狠狠摁灭。虽然已经在社会上历练了两年,但是郑铮依旧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虽然比同龄人要成熟老练,但是却也不缺争胜之心。今天被郑北赢回去一局,郑铮自然不爽头顶。
不爽归不爽,郑铮却没立刻抽身离开。虽然这幅画现在已经落在了郑北手中,但是他也想等着郑北将这幅画的底细揭开,然后验证一下青铜天平的判断是否准确。
……
“这个郑铮的眼光倒是不错么,是个可造之材。”
二楼上,关注着一楼大厅内情况的老人含笑点头,向着对面坐着的中年人说道:“不过小北做的也不错,能看出来这种微小的痕迹,足以证明他的眼光了。”
“不止这样。”中年人指了指坐在大厅里的郑铮,言语之间颇有赞叹之意:“我在散货街逛的时候遇到了这小子,有两件比较有意思的东西,就是这个小子帮我找出来的。他那天的表现才算得上是惊艳,所表现出来的独到眼光,不是今天可以相比的。”
老人含笑看着中年人,问道:“当真?”
“绝对不假,你要是不信的话,回头我把那两件东西给你拿过来看看,你一看就明白了。”
“永和啊,平常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推崇一个晚辈啊。”老人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子,含笑说道:“不过么,你想的到底是什么我差不多也能猜到。等回头商量一下吧,如果有一个比较合适的机会的话,倒是可以让他进郑家的。”
中年人——从拍卖开始就从郑铮身旁离开的郑永和摇了摇头,撇嘴道:“别说你想不想,也别说我想不想,这事儿还是得问问人家想不想。老爷子,你来说说看,他如果真的想要进郑家,这两年里什么时候不行?这小子随他父亲,脾气硬的很,还有和他父亲一样的傲气。两年前的那一出,估计这小子到现在还记着呢。即便是咱想让他进郑家,要是他不愿意,那就全都是空谈。”
老人摇头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此刻,一楼宴会厅里,正在小心的在画上划刻的郑北,又揭下来一层薄纸。
短短十来分钟内,郑北已经从画上剥离了数层薄纸,这次被剥离下来的薄纸,已经是最后几张之一了。被薄纸层层覆盖着的那一处,现在已经显现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墨痕,只要将这最后几张薄纸剥离下来,就能看到其真面目了。
宴会厅内,人人屏息凝神,生怕打扰了郑北的动作。而眼看着大局已定,郑北已经越来越轻松。
感受着众人都将视线投在自己身上,郑北心里异常的畅快:“只要将这幅画上覆盖着的薄纸完全剥离下来,证明这幅画的价值,我郑北就能一扫之前的不光彩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再打脸
之前的元青花电视机可以说让郑北在所有人面前闹了个笑话,让他本来在众人面前扬名的计算落了个空。但是万幸的是,郑北在这个窘迫关头发现了这幅画。
只要能够将这幅画复原并且证明这幅画的价值,那么在座的人都不会再记住他之前的失败,他们只会记得郑家郑北,在这个不可能捡漏的地方,凭借自己超人一等的眼光找到了一件珍宝。
随着他的动作,郑北小心翼翼的取下了一层覆盖在画上的薄纸,现在被薄纸覆盖着的字迹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郑北将手中的薄纸放到一旁,眼角余光看到坐在不远处紧皱眉头的郑铮,他心中冷笑道:“郑铮,这次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一定会对这幅画有兴趣。不过可惜啊,你的眼光虽然不错,但是运气却不如我。”
片刻之后,又一层薄纸被郑北成功剥离下来,被层层薄纸掩盖着的字迹,终于显露了出来。
郑北将手中的薄纸向众人展示了一下,然后放松的出了一口气,他含笑扫视众人,说道:“现在这幅画上面覆盖着的纸浆已经被完全剥离下来了,我们现在可以看看,这幅画的署名到底是谁了。”
感受着众人期待的目光,郑北向着众人点头一笑,一边将视线投到画上,一边说道:“这幅画的作者,就是……”
看着映入眼帘的墨字,郑北的话音突然断了,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起来相当的诡异。
“怎么会……”看着画卷上清晰的墨字,郑北在心里不可置信的反复默念着:“怎么会……怎么可能……”
看着郑北一时无言,好奇心已经被挑动起来的宾客们不免有些议论,任谁也不知道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情。
郑铮看郑北面色不对,心中立即就明白了七八分。他心中暗道:“难道出错了?不会吧。”
郑铮将视线投向桌子上的青铜天平。青铜天平的两个秤盘上,一边依旧摆放着十来个代表十万金额的砝码,另一边依旧是那副山水画,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样。
再看看郑北脸上明显不是惊喜的表情,郑铮心中疑惑万分:“难道说青铜天平……并不是完全正确的?难道这个青铜天平也会判断出错?”
想到这一点,郑铮的心陡然提了起来。他将青铜天平拿在手里把玩着,双眼紧紧盯着郑北,等待着郑北的答案。
“哈……哈哈。”
正当所有人都等待着郑北的答案的时候,郑北却无端端的笑了起来,笑声干涩勉强,听不出半点喜悦之意。
他笑了一阵,然后收起笑声,手掌轻拍着放在桌子上的画卷,声音嘶哑的说道:“造假界还真是代代有能人啊……嘿嘿,这幅画,很有意思。”
“这是一副……”郑北看着画上的墨字,只觉得那几个字无比的刺眼。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话时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这是一副民国三年夏月所做的画,至于作者是谁,不得而知。”
听他这么说,众人顿时哗然。
“原来是这样么……”郑铮不去看郑北,也不去听一旁的人现在在说什么,他心中已经将这幅画上的手脚猜了出来:“这幅画的第一层,看起来是不知道作者是谁的古玩画卷,但是作假者却在第一层上留下一点痕迹,故意用来吸引有一定眼光的藏家。藏家看到这一点痕迹之后,自然会认为这是一副使用了‘覆画’这种手法的真货,然后花一个高价将之买下。然后在买家将这幅画打开之后,就会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拣着漏,反而被坑了一道。”
“换言之,这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有一定眼光的,想要捡漏的收藏者的,真是厉害。”
郑铮将这件事情捋清楚了来龙去脉,但是却并未轻松分毫。他看着手中的青铜天平,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得到解答:“难道说青铜天平也会被蒙蔽?不对,之前在散货街里找到那两件古玩的时候,青铜天平的判断根本没有出错,这几层纸应该蒙蔽不了青铜天平的力量。”
“难道说,这一层假画下面,还另有玄机?”
郑铮心里还没琢磨清楚,一旁众人的惊呼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刺啦……”
随着这声轻响,郑北将那幅画从装裱的锦布上一把扯下。
他将裱画的锦布背衬连同画轴扔在地上,然后将手中的画纸一点点撕碎开来,瞬间将之撕扯的七零八落。在众人的惊呼中,郑北笑的很勉强:“今天算是长了个见识,这十五万也算是物有所值。不过作为一个藏家,我是不会收藏一件假货的。”
“这幅画……”郑北咬着牙,将手里的画纸又撕了几次,将碎片毫不怜惜的扔在了地上:“……这就是这幅画的最好的归宿了。”
郑北很想发火,他很想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但是暴怒中的郑北心里也清楚,现在发火的话,这只会让他更加丢脸,对他没有分毫的益处。所以郑北只能将自己心里的不满和愤怒压住,争取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那么的难堪。
众人面面相觑,宴会厅里一时间倒是显得格外的安静。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郑铮站起身来,走到郑北身旁。
他向郑北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反而蹲下了身子。他一手拿着青铜天平,一手将郑北撕碎的画纸捡起一部分,用锦布背衬包好,然后看着不明所以的郑北说道:“这些,可以卖给我么?”
“哈……哈哈。”
郑北看着郑铮一脸认真的表情,怒极反笑:“郑铮,你什么意思?”他向着郑铮走近几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要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出丑,你就错了。”
“这幅画你不想要,而且现在他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只是想买过来而已。”郑铮一脸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
郑北心里知道,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个人身上,所以他就无法发作。他干笑了数声之后,说道:“我不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当垃圾扔了也绝对不会卖掉。这堆东西对于我而言就是一堆垃圾,我会扔掉,但是我不会卖掉。”
他顿了顿,看着郑铮冷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等拍卖会结束之后去垃圾桶里翻翻看,兴许能找得到。不过我也说不定我会怎么处理这一堆垃圾,兴许有可能一把火把这堆垃圾烧掉。”
郑铮想了想,倒也不再坚持。他掏出钱包,抽出来三百块钱递向郑北,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三百块钱不是买你的画的,是买我从这幅画上找到的东西的。不管我能不能从这幅画里找到我要的东西,这三百块钱都是你的。但是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不管我找到了什么东西,那都算是我用这三百块钱买过来的。”
“郑铮啊郑铮……”郑北没有去接那三百块,他咬着牙看着一本正经的郑铮,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你还想从这堆垃圾里找到点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说我撕的还不够碎是么?这三百块钱你收着,我不缺你这三百块钱。你的要求,我答应你。”
说到这里,郑北向众人扬声说道:“请大家做个见证,等会,不管这位郑铮郑先生——”郑北指着郑铮,一脸嘲弄的说道:“不管他从这幅画里找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都属于他,我绝对不会向他索要。”
“放心了么?”郑北看着郑铮冷冷一笑,伸手一引,说道:“请吧郑先生,我们都等着你找到一件了不得的东西呢。”
说完,郑北退到一旁,一脸冷笑的看着郑铮。如果说这幅画还保持完整的话,在郑铮这种要求下,郑北自然会要多想一些。但是现在这幅画已经被郑北撕成了碎片,只剩下了锦布背衬还保持完整,郑北就是不信,郑铮还能从这些东西里找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郑铮,这是你自己非要出丑,怨不得我。”看着将锦布背衬和画纸碎片放在桌子上的郑铮,郑北心中冷笑道。
郑铮将手中的东西连同青铜天平全都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并没有去看宴会厅内一干人等的表情。不用看他也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用一种看热闹的表情看着他。被这么多人这么看着,饶是郑铮自觉心理素质相当过硬,现在也有些消受不了。
深吸了一口气,郑铮将这些抛之脑后,开始仔细观察手边的画纸碎片。
“不对……”(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真正的价值
将手中的画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郑铮暗暗摇头,将手中的画纸放到了一旁。
在接触到这些画纸碎片之前,郑铮以为这幅画很有可能就像是散货街里的那幅画一样,在这幅画之后另藏着另一幅画。但是在仔细看过这幅画的碎片之后,郑铮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将画纸放到一旁,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手边的青铜天平,青铜天平上显示的情形与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直至现在,郑铮仍不能完全确认青铜天平是否一直能够保证准确无误,青铜天平的力量他才刚刚使用过两三回,对青铜天平的唯一一点了解也是自己揣摩出来的,根本谈不上了解,所以他现在心里也是没底。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要用这幅画来验证一下青铜天平的准确性。如果青铜天平能够保持百分之百的准确性,这自然是一件利器。但是如果青铜天平时灵时不灵,对于郑铮而言,这青铜天平也就可有可无了。
“画纸是单层的,从画纸上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难道是这锦布背衬里面有夹层?”
想到这里,郑铮取过裱画的锦布背衬仔细的观察起来。他用手在这锦布背衬上拂过一遍,却没有发现哪里薄厚不一,找不到任何存在夹层的痕迹。
郑铮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他看着手里的锦布背衬,一时间没了思绪。
一副被装裱好的画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画的主题,也就是那一张薄薄的画纸;第二部分,就是裱画的主体,也就是承载着画纸的锦布背衬;而第三部分,就是锦布背衬两端的画轴,有了这画轴,就更利于收卷和悬挂。
而现在这幅被青铜天平认定为价值百万以上的画,其画纸以及锦布背衬都被郑铮看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如果再要找下去的话,郑铮就只能在画轴上下功夫了。
“画轴……”郑铮拿起画轴其中的一个,掂量了一下之后,郑铮心里便止不住的苦笑。从这画轴的重量来看,这画轴压根就是实心木做的,这里面根本就藏不下什么东西。
“郑铮,你找到没有啊?”
看着郑铮眉头紧皱的样子,郑北心里暗爽,冷笑着问道:“这么多人可都在等着你自己呢,你最好快一点说出个结果来,我也好把这堆垃圾一把火烧了,免得放在这里烦心。”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郑铮知道郑北是存心挑衅,他看都不看郑北一眼,淡淡的说道。
“哼……哼哼。”
郑北被这句话呛的不轻,但是有不能立马发作,只能冷哼几声,不再说话,冷眼看着郑铮的一举一动。
……
“这走眼走的,有些冤枉啊。”
二楼上,郑渊看着郑铮的举动,摇头道:“小北看走了眼那还情有可原,如果在场的是我的话,我也有可能看走了眼,这种连环套毕竟少见。但是郑铮现在这做的……你来说说看,他在琢磨什么呢?”
郑永和正皱着眉看一楼的情景,听老人这么问他,他微微摇头道:“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还是比较相信他的。我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只有看准了才会出手。这次的举动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有他的理由,不是为了一时斗气。”
“就这么信他?”郑渊捋着胡子,含笑问道。
郑永和很干脆的点点头,说道:“我都没看出来一点破绽的东西,他愣是能看出来,这眼光我比不了。既然他眼光比我强,我干嘛不信他呢。”
……
宴会厅一楼。
郑铮将手中的画轴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却没在这画轴上看出来一点痕迹。别说这实心木料做的画轴里面是不是另有暗格,这画轴上就算是一点裂缝都没有,让郑铮根本无从下手。
“不行就算了吧,啊,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了。”郑北看着郑铮不死心的翻来覆去的琢磨手里的画轴,很是不屑的说道。他心中暗道:“你在这琢磨个什么劲?再琢磨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难道你一直看着这画轴就能看出花来?扯淡。”
郑铮不去搭理这个话茬,将手中的画轴放下,然后拿起了锦布背衬另一端的画轴。
画轴一入手,郑铮面上神色登时一变。
见郑铮神色变得有些古怪,郑北更加的得意:“你看,是不是说你心坎里了?别闹腾了郑铮,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郑铮淡淡的一句话打断了话音。
“你之前说的什么,你自己还记得么?”郑铮掂量着手里的画轴,双眼紧盯着郑北。
“什么?”郑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郑铮轻轻的抛动着手里的画轴,面色沉静。他沉声说道:“你之前说的,不管在这幅画里面找到什么东西,你都绝对不会向我索要,找到东西归我所有。这句话,你还记得么?现在还算数么?”
“……”
听郑铮这么问,郑北心里猛地打个突,他看着郑铮如水一般平静的神色,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妙:“难道……”
虽然从郑铮问的这句话里差距出来了一些不对,但是郑北却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件事情抵赖过去。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道:“是,我是这么说过。你不用担心我反悔,郑家的人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好,这就好。”
郑铮点点头,不再说话。他抛了抛手中这支要比另外一支略重一些的画轴,一手从衣袋里取出了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
展开刀刃,郑铮将手中的瑞士军刀沿着锦布背衬包裹着画轴的针脚处刺入,一点点的挑开这些针脚,将画轴和包裹着画轴的锦布背衬分离开来。
随后,郑铮微微闭上双眼,一手拿着画轴,一手握住瑞士军刀,用刀刃在这画轴上轻轻刮动。
“装神弄鬼……”郑北冷眼看着郑铮的动作,不屑的低声说道。
感觉到手中的瑞士军刀的刀锋上传来的微微的一顿,郑铮满意的笑了。他睁开双眼看向郑北,在和他目光交错的瞬间,郑铮向郑北冷冷的一笑。
郑北咬了咬牙,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郑铮这意味不同寻常的一笑,确实让郑北有些头皮发紧。
郑铮低下头,一手握住瑞士军刀,在画轴上划刻着,口中淡淡的说道:“郑北,这幅画确实有价值。但是你并不知道,这幅画的真正价值到底在哪里。”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这幅画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郑铮放下手里的瑞士军刀,双手握住画轴。他看着脸色不太自然的郑北笑笑,双手用力,将画轴向着两边拉开!(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双生并联印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郑铮手中的画轴变成了两段,其中一段画轴的断开处略细一些,之前显然就是用这略细的一端连接另一段画轴的。
“啊……”
“这……这幅画竟然在画轴上做了文章?”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简直是神了!”
看到郑铮的动作,众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画轴里面竟然被人做出了一个暗格,而这个年轻人不知道用是什么办法,竟然能将这暗格找到。
这已经不是眼光如何的问题了,这完全就是神乎其技!
不管这暗格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但是这个叫做郑铮的年轻人今天凭着这神乎其技的精准眼光,已经足以在西都城古玩界里成名了!
众人在震惊和赞叹之余,也在等待着郑铮的动作。
被人这么用心隐藏起来的暗格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郑铮将手中的两段画轴握紧,断口处向下,在桌子上轻轻的磕了几下。
啪嗒啪嗒。
随着两声轻响,两段画轴的断口处各滚落出来一个大小如鸡蛋的小石头。这两颗小石头有方有楞,单看做工,这两块石头看起来像是两枚印章。
郑铮放下手中的画轴,将桌子上的两枚方形石头捡起,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向众人说道:“这两枚印章暂时还不知道是谁的,不过从这印章的材料上来看,这应该是两枚田黄石印章。我是古董行里的晚辈,看的不一定精准,在座的有哪位是玩石头的,麻烦来看一看。”
“我来。”
郑铮话音刚落,一个中年人就应声站起。他走到郑铮身旁,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型放大镜,然后接过了郑铮手中的两枚印章。
这个中年人在场的人都认识,他叫周启,是专门做石料古董这一类的,成名已久,在西都城古玩界是数得上的人物。由他来鉴定这两枚印章,那就绝对不会出错。
周启将手中的两枚印章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之后,将两枚印章放下,向着郑铮点头道:“小兄弟眼光不错,这的确是两枚田黄石所雕成的印章,而且这两枚田黄石是出自一体,是由一块田黄石做成的,非常的难得。”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一片赞叹之声。两块完整的一流品相的田黄石的价值,他们都心里有数。如果这两枚印章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话,那就更了不得了。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不管是从皮色还是从雕工上来说,这两块印章都是一流之选。”
周启看着桌子上的两块印章,连连赞叹。对于一个玩石料的藏家而言,没有什么能比见到品相一流的石料能让他更高兴了。他搓了搓手,问道:“小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让我鉴定一下这印章到底是出自何人?”
“请便。”郑铮点头道。
周启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盒印泥,然后将印章小心的在印泥上压了一压。他想了想之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找到一页空白之后,他才郑重其事的将这印章摁了上去。
收藏印章并不一定只收藏印章,收藏者也会收藏印章的印记。印记并不具备很高的商业价值,但是对于藏家而言这也是珍宝。
皱起放下印章,向着手里的纸张轻轻的哈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念道:“金兰同义,登科及第……好东西啊,好东西。”
说完,周启便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手里的纸张,不住的摇头晃脑。
“咳……”郑铮见周启竟不再说话,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周启猛然间回神,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向郑铮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指着手中印着印记的纸张说道:“我先前以为这两方印是两枚独立的印章,但是现在看来我之前还是想的差了。小兄弟,你看。”
一边说着,周启一边向郑铮指点着:“这两枚印章是并联印,两块印并放在一起同时摁下去,才能有‘金兰同义,登科及第’这句话。单看一枚印的话,一枚印上就是‘金兰登科’,而另一枚则是‘同义及第’,可以说两枚印缺一不可。”
“更为难的是这两枚印章是出自同一块石料,从‘并联印’的意义上而言,这两块玉的寓意也就更好。”
“这一套‘双生并联印’如果只有单独一个的话,就只能从石料和印章的年代上来判断价值了,其价值虽然不低,但是却比不上成套的双印。”
此刻,台下和周启熟识的宾客催促道:“老周啊,你怎么就那么乐意掉书袋呢?快点说说,这两枚印能值个多少钱吧。”
周启好脾气的一笑,举起手中的印记纸张向着众人展示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两枚印章如果成套出售,价值不会低于一百万。如果能找到这是谁曾经用过的,或者能找到这两枚印在其他的字画上曾经出现过的痕迹的话,这一百万的价格还都略显保守了……”
“砰!”
周启还没说完,话音就被一声震响打断了。
郑北将手中的水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面色铁青一片。他双眼狠狠的剜了郑铮一眼,似乎都想在郑铮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如果郑北的怒火能杀人的话,郑铮现在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看着郑北怨毒的目光,郑铮双眼平静与之对视,没有丝毫的退缩。他心中暗道:“我就是不信了,郑北,现在这个时间你还想发火?哼,你倒是给我发个火看看?”
正如郑铮所想的一样,郑北现在虽然都快气疯了,但是他还是能够顾及到两人所处的场合的。在这里发怒的话虽然会让郑铮下不来台,但是损失更大的一定是郑北。一旦他做出来什么露骨的事情来,“骄横跋扈”这个名头今天肯定就离不开他了。
郑北清楚这些事情,所以他只是在和郑铮对视片刻之后,咬着牙转身离开。
“今天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郑北咬着牙,一步步的离开宴会厅,他能感觉到背后众人向他投来的灼热的视线,那些或是诧异,或者探究的目光让他心中更是愤怒。
“这次时间不对而已,郑铮,我们等着瞧,妈的……”
看着愤然离去的郑北,端坐在二楼的郑渊无声的笑了。他微微摇头道:“这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不过也怪不得他,任谁遇到了这种事情也无法心如止水吧。”
“我看郑铮就挺好的,不管是心性还是脾气都已经磨练出来了,也够沉稳。小北和他比,倒还真是个孩子。”
一旁的郑永和听到老人如此评论,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想什么我清楚的很,小子,你想什么全都摆在脸上了。”郑渊看看身旁的郑永和,眼神颇有深意。他顿了顿问道:“有没有联系过他?”
“没有。”
郑永和显然知道郑渊说的“他”是谁,他皱眉道:“倒不是说我没有想过联系他,就是从来没有联系到他。郑铮来西都城或许可以说这是他态度缓和了一点,但是按我来看,这也差不多是他缓和的极限了。”
“你觉得他恨我么?”郑渊叹了口气,问道。
“如果说是当年的话,那就说不定。不过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应该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只不过……”说到这里,郑永和向一楼看了看,叹了一口气之后不再说话。
……
郑铮得到‘双生并联印’可以说是拍卖会的一个小*,而在这之后,不少宾客都忙着跟他套关系联络感情。这些老生意油子明白,今天之后,这个眼光精准的年轻人必然会成为西都城古董行里的的后起之秀,风头绝对不会弱了,现在打好关系就是为了以后铺路。
郑铮好不容易应付了这些宾客,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正当他想要找个角落坐下稍事休息的时候,在一旁站着的周启带着笑凑了过来。
“你好……呃……”
看见周启,郑铮倒是主动打了个招呼。周启这个古玩行的老前辈做出来的价格鉴定,要比他自己做出来的鉴定更有说服力,从这一点上而言,周启是帮了他的大忙的。不过打了个招呼之后,郑铮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周启,是‘醒神斋’的,你可以叫我老周。”周启一边伸出手一边说道。
郑铮和他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我叫郑铮,在‘东来阁’混口饭吃,您就叫我小郑吧。”
“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不知道郑小兄弟你能不能答应我。”
郑铮想了想,笑着问道:“您是要买这两方印?”
他本以为周启要跟他谈的就是这件事情,但是周启却连连摆手,苦笑道:“这两方印虽然不错,但是价格也太高了,我虽然还有点钱,但是自己也拿不下这两方印。我要跟小兄弟你谈的,是这个……”(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一百万
一边说着,周启一边从怀里摸那笔记本来,翻开之后递给郑铮,说道:“我想买下这个印戳儿,价钱绝对不会亏了小兄弟你的,就是不知道小兄弟你愿意不愿意。”
“这个?”
郑铮看了看笔记本上鲜红的印记,他根本就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现在见周启跟他说这件事情,郑铮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他将笔记本递还给周启,疑惑道:“这东西……还要买?”
“当然要买,当然要买,不然那就跟偷没什么区别了。”周启耐心的为郑铮解答:“印章有人收藏,这种印戳儿也有人收藏。别说是这种原印印记,就算是复印出来的,也照样有人收藏。小兄弟你不做这个,自然不知道了。”
周启见郑铮还没弄明白,也不再和郑铮过多解释,很是干脆的说道:“这个原印印戳我出一万块买下,只是三个月之内,还请郑小兄弟不要把原印印戳再卖给别人,三个月之后就随便郑小兄弟你怎么办。”
“当然,还有一点要麻烦郑小兄弟,那就是我还得给这两方印拍几张照片,这样才能证明这印戳是从哪里出来的。”
“你就是郑铮?”
郑铮正被周启说的迷迷糊糊的,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平和而有磁性,听的郑铮精神为之一振。他转过身去,看看身后的女人,点头道:“我是。”
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分长发女人,郑铮心中迅速的做出了一个评价:“滚圆翘顺,不可多得。”
这倒不是郑铮下流,这个一身黑色小西装,穿着一条西装短裤的女人正符合这个评价。她身上的小西装将她的曲线表现的淋漓尽致,曲线优美而让人富有想象力。
而自西装短裤下延伸出来的黑色丝袜以及她脚上的黑色高跟鞋,则为她增添了几分言语不能尽述的诱惑和火辣。配合着这个女人不经意之间微微抬起的下巴时所流露出的骄傲,还有她身上不自觉的显现出来的凌人一等的气势,她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某种出卖色相的职业。
这个女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被别人打量,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悦之情。她向着郑铮一点头,一边向他伸出手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王诏,想跟你谈点事情。”
“呃……你好。”郑铮和她握了握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按理说跟一个女人打交道应该不是问题,但是这却正是郑铮的软肋所在。如果遇到的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的话,郑铮还能嘻嘻哈哈的应付几句,但是在面对这种御姐型的气场强势的女人的时候,郑铮还就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王小姐也来了?王董还好么?”一旁的周启向王诏笑呵呵的说道。
王诏向周启点了点头,微笑道:“承您关心,我爸爸最近很好。您有空的话,不妨来家里坐坐,我爸爸最想和您这种老朋友聊聊天。”
“俗人多事,俗人多事,有空的话我一定会去拜访的。”周启哈哈笑道。他向身旁的郑铮递过去一张名片,笑呵呵的说道:“既然王小姐要和你谈事情,我就不多打扰了。有空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咱把今天的事情好好聊聊。”
说完,周启向着王诏笑着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周启走后,王诏皱眉看了看周围,向着郑铮说道:“这里有点乱,如果你接下来没有什么想要买下的古玩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么?”
不等郑铮说话,王诏指了指二楼的方向,说道:“这里的二楼有小包间,够清静,一起上去坐坐吧。”
“气场这个东西果然不是纯属拿来忽悠人的。”看着走在前方的王诏,郑铮在心里嘟囔着。
郑铮自认自己绝对不是见了女人就腿软的软骨头,但是在这个有一个霸气名字的御姐面前,郑铮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这让郑铮多少有些无力感。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郑铮不去看身前的曼妙身姿,心里不住的嘀咕着:“刚一见面就被她掌握了主动权,以后要是有什么接触的话那还不是继续被压制?御姐这种类型的姑娘,如果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征服她,让她跪倒在牛仔裤下的话,那就只有远观的份了。嗯嗯……还是离远点好,离远点好啊。”
郑铮心里正在嘀咕着,走在前面的王诏突然问道:“之前怎么没在宴会上见过你?第一次来?”
“嗯,是的。”
王诏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郑铮一眼,问道:“你认识郑北?看起来和他关系还不怎么样?”
“不错。”郑铮倒是有心敷衍过去,但是他清楚,这个女人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他干脆就坦然承认了。看着王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郑铮心里明白,这个女人这两句看似随意的问话,已经让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了。
郑铮揉了揉脑门,觉得有点头疼。他心中暗暗摇头:“这种聪明还气场强势的女人,果然不好应付的很……”
宴会厅的二楼很清净,除了两人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人在。王诏显然对这里熟门熟路,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一个清净的包间。
这包间和酒店里的雅间差不多,摆设也不过是桌椅板凳而已,所以即便是郑铮和王诏这孤男寡女在这,倒也不显得暧昧。
王诏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向着站在一旁的郑铮伸手一引,说道:“坐下聊聊吧。”
“呃……你想聊点什么?”郑铮找了个离王诏挺远的位置坐下,顺手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青铜天平放在桌子上。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在面对王诏的时候,有点紧张。
“你的两块印,我想买下来,说个价钱吧。”
听王诏这么说,郑铮立刻平静了下来。如果说和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打交道他没什么经验的话,那和别人谈生意郑铮早就熟练之极。他将口袋里的两枚田黄印取出放在桌子上,看着王诏笑道:“不如您出个价钱,让我听听?”
这是最常见的试探,郑铮也想知道,这个看起来家世不错的女人,到底能够承受多少的价位。这是做生意的第一步,这一步能不能谈得拢直接关系到这生意能不能做得成。
“周启不是估了个一百万的价格么,他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
王诏用一种让自己很放松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她向郑铮微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出一百万收购你的两枚印章。”
一百万?
一百万!
一百万……(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美女要买
郑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拍卖会场的时候,他所想的只是让非要跳出来踩他一脚的郑北脸上难看而已,却并没有注意到“一百万”这个数字所代表的真正意义。而现在,平静下来的郑铮在面对这个数字的时候,再次变得不平静了。
这可是一百万,一个普通人奋斗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积累的财富。而现在,只要他点头答应,他就能完完全全的拥有这一百万。
一步跃为身家百万,这让月入三千来块的郑铮觉得发自心底的震撼。
倒不能说郑铮没见过世面,只是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富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保持镇定?
郑铮很想立刻就答应下来王诏所说的价钱,但是当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铜天平之后,郑铮还是极力忍住了心中的激动,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王诏看着郑铮,心中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在自己报出价格之后陷入了一段时间的狂喜和震惊之中,虽然他在极力的克制,但是王诏依然能从他的动作和眼神中将他的情绪看个通透。不过就在她以为这件事情会在短短数分钟内结束的时候,面前的这个男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次。
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王诏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双眼中一片平静,之前的狂喜和震惊已经荡然无存。
有点意思。
在心里,王诏给这个见面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悄悄的做出了一个评价。
眼角余光看了看青铜天平,郑铮在脑海里飞快的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向着王诏微笑道:“您的这个价格很不错,很让人心动。但是有句话您应该听说过,叫做有价无市。”
“嗯?”王诏看看带着微笑的郑铮,点头示意道:“你说说看。”
“这两方印章被估价为一百万,但是这只是一个价格而已,这并不能代表它的行情。一百万这个价格,是买家、求购者会出的价格,却不是卖家会出的价格。”
王诏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说说你的价格,我听听。”
郑铮摸出烟盒点着了一支烟,他深深的吐出一口烟雾,然后说道:“一百五十万,这个价格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凭空涨上去五十万,这看起来是有点狮子大张口的意思,不过郑铮却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
周启做出的估价是最低一百万,而青铜天平做出的估价则是一百三十万左右。在这两个价格里,郑铮还是选择相信青铜天平的估价,因为周启做出的估价毕竟涉及到他作为一个商人的身份,出于他的习惯,他不会将价格抬高。换言之,青铜天平在对这两方印章做出判断的时候,要比周启更加客观一些。
至于郑铮加上去的二十万,这就是他作为一个商人的考虑。买卖少有一口价的,总得给双方一个商量的余地。
“这个价格有些高了。”王诏微微摇头,她顿了顿之后说道:“不过,这个还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一百五十万就一百五十万吧,我唯一的要求是使用银行的承诺兑现支票支付。”
“这个……”郑铮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其他的方式我都可以接受,‘承诺兑现’支付这个……我不是很能接受。”
承诺兑现支票相当于银行开出的一张储蓄单,这多是银行和某个企业之间有合作关系之后,支付给企业的介于支票和储蓄单之间的一种产物。承诺兑现支票和普通的支票完全没有区别,任何人都可以拿着一张真正的承诺兑现支票去银行取钱,发行银行也绝对会兑现。但是其缺陷在于,承诺兑现支票并不能立刻提取现金,只能等待这张承诺兑现支票的兑现期到达之后才能兑现。
换言之,这是一张很久之后郑铮才能吃的上的大饼,虽然喷香喷香的,但是对现在正在饿肚子的郑铮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做了两年“掌盘子”的郑铮,深知能够立刻进入流通的“活钱”和“死钱”之间的差别。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妨也说的明白点。”
王诏一挑柳叶眉,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没这么多钱,虽然我可以去筹钱,但是那也需要一点时间。”
“嗯……”郑铮没有去看她的表情,他的注意力被王诏摊手的时候露出的手腕吸引住了。他指了指王诏的手腕,问道:“我可以看看您的镯子么?”
王诏的手腕上有一只碧玉镯子,先前郑铮没发现,王诏摊手的时候不经意的露了出来,这便吸引了他的目光。如果是一般的玉镯也就罢了,谈不上有多么惊艳,但是这条镯子一半是通透的碧玉,另一半却是暗红色的。
这种两色玉镯子在假货市场上是最多的,那些假货通常是将一只玉镯子或者干脆一只玻璃镯子染色,用来达到玉沁的效果来糊弄外行人。不过郑铮相信,这个让周启口称“王小姐”的王诏,绝不会将那种假货戴在手上。
王诏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微笑了一下,将手腕上的镯子小心的取下,递给了郑铮。
“果然……”
郑铮将那玉镯子拿在手里,偷眼看了一眼青铜天平之后,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
青铜天平上已经出现了玉镯的投影,而另一端秤盘上的砝码也悄无声息的多了四五个,这就足以证明这玉镯的价值了。
“王小姐,您……”郑铮看了一眼青铜天平心里就有数了,他正要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却被王诏打断了。
王诏看着郑铮手中的玉镯,眼神坚定:“第一,我绝不会出售这只镯子,多少钱都不行;第二,我绝不会用这个镯子来交换别的东西,绝不!”(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挡箭牌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王小姐,请他听我说完。”
郑铮将手中的玉镯放下,微笑道:“我可以很明白的说,您的这个玉镯价值比这两方印更高。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所以我不会占这个便宜。我是想和您商量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将这玉镯暂时先放在我这里,这两块印章您拿走,那一百五十万我可以给您时间去筹备,我相信这对您而言不是一件难事。”
“筹钱需要多长时间,您可以告诉我。在这个期限内您把钱交给我,那这玉镯我就交还给您。如果在这个期限内您没有筹到钱或者不想收购这两枚印章,那印章就还给我,我原物奉还您的玉镯。”
“您看……”郑铮站起身,一边将玉镯递还给王诏一边笑着问道:“这样可以么?”
王诏接过玉镯,却不急着戴上。她看着面带微笑的郑铮,摇头道:“这么好的事情?恐怕你话还没说完吧。我可以先告诉你,这一百五十万最多一个月我就可以给你,现在说说你没说完的话吧。”
郑铮点点头,坦然道:“您是明白人。我的要求就是,如果您在这一个月之后没有收购这两枚印章的话,您需要付给我十五万的违约金。您应该也是知道的,一百五十万这个价格不算高,如果我将这个印章放到世面上去的话,会有不少人乐于接受这个价格的。”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的参与者吧。他们之间可能就会有人在明天找到我,想要收购我手里的印章,一石双印的田黄石印章毕竟少见,可以说我并不发愁出售这两枚印章。只不过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能有一个靠谱的买家的话,我是很乐意省事一些的。”
说完,郑铮便不再说话。他将两方印章放在桌子上的玻璃转盘上,然后微笑着看着王诏,等待着她的回答。
郑铮说的不尽真实,但却也没说假话,他可以确定会有很多人来收购这两枚印章,这一点是肯定的。只是郑铮在古玩界里做生意久了,也知道古董行里进行交易是怎么一个情况,求购者里多半都是逐利者。既然是逐利者,那么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压价,甚至还会有好几个求购者串通在一起同时压价,可以说是让人不胜其烦,最后即便是能顺利出手,但是价格八成也不如人意。
现在有一个干脆利落,并且有能力收购这两枚印章的买主,郑铮还就真不想去费那个劲。
王诏颇有些不舍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玉镯,然后将玉镯放上了旋转桌面。郑铮向她点头一笑,轻轻转动桌面,那玉镯便到了他面前。
“叮铃铃……叮铃铃……”
王诏正要说些什么,但是刚一张口,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向郑铮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取出了手机。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之后,王诏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毛,显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来电。不过片刻之后,王诏还是接通了电话。
一开始郑铮还很有点自觉的准备离开一小会避避嫌,但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电话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王诏便将电话挂断了,而她从头到尾也不过只说了一句“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避嫌的。
“您既然有事,那我们就快一点结束这件事情。”等王诏挂断了电话,郑铮微笑着说道。
王诏摇头笑了笑,她向郑铮摇了摇手机,说道:“这个人你也认识。”
“嗯?”郑铮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疑惑道:“我也认识?难道是周启?”
“咚咚,咚咚。”
王诏还没说话,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她向着郑铮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低低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小柔……啊不,小云……不不不,也不对也不对。”
来人推开门,一脸喜色的向王诏打着招呼,不过他两个称呼说出来却让王诏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来人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急忙改口道:“小诏,好久不见了。”
“嗯。”王诏脸色稍稍缓和,她点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今天晚上不知道你……”来人正一脸殷勤的和王诏说话,但是当他眼角余光看到一旁坐着的郑铮的时候,他脸色马上便坏到了极点。他冷哼一声,双眼紧紧盯着郑铮,冷冷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郑铮看着一脸阴沉,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郑北,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是来打酱油的。”
看着面色不怎么样的王诏和对王诏一脸殷勤的郑北,郑铮只能感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这两个人竟然也认识。看着两人见面时的表情,再看看郑北现在一脸的怒气和醋意,郑铮心里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这八成就是一个追求者以及一个不愿意被追求的被追求者之间的狗血故事。
这样来说的话,和郑北算是有点恩怨的郑铮在两人之间,还真算是一个打酱油的。
“你什么意思郑铮?逗我玩呢?”
郑北浑然不顾一旁坐着的王诏,他咬着牙走近郑铮,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这个人怎么就听不出来个好赖话儿呢?毛病。”郑铮摇了摇头说道,他看着暴怒非常,捏紧了拳头的郑北笑了笑,将手中的烟蒂摁灭,然后斜眼看了郑北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想要重蹈覆辙么?”
“你……”
看着郑铮淡然的眼神,郑北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他牙缝里狠狠的崩出来一个“你”字之后,却再也没了下文。
“郑铮是和我一起来的,我和他谈一个生意。”
正当场面陷入尴尬之时,王诏的一句话算是给了郑北一个台阶。他不再去看郑铮,转而一脸笑容的对着王诏说道:“小诏,我知道你喜欢古玩,你要是想要什么的话跟我说就是了,但凡是我能给你找到的,我都能送给你。”
王诏抬起头,盯着郑北看了片刻,直到将郑北看的有些不自然了,她才冷冷问道:“你觉得我很缺钱么?”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
不等郑北说完,王诏便冷冷的将他打断:“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别来多管闲事,懂么?”
“好好好,”郑北看起来早就习惯了王诏的这种反应,他满脸堆笑说道:“那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了吧,我想……”
“没空。”
王诏拿起面前的两枚印章,将郑北冷冷打断。她向着郑铮走过去几步,在一个郑北看不到的角度里向郑铮意味古怪的笑了笑。
“要完了……”
看到王诏的这种笑容,郑铮暗暗叫了一声苦,他心里第一时间便觉得有些不对。不过还不等他反应,王诏便已经自然而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边还很是细心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玉镯和青铜天平放进了郑铮的口袋里。
王诏向着脸色铁青一片的郑北嫣然一笑,说道:“我已经和郑铮约好了共进晚餐,不好意思。”
“……好。”
郑北看到王诏将那玉镯放进郑铮的口袋的时候,眼角便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等到他听王诏这么说,再看着王诏一手挽住郑铮的小鸟依人的模样,郑北顿时额头青筋暴跳。他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一个“好”字儿几乎是在牙缝里磨碎了才说出来的。
王诏不再说话,她向着郑北点了点头,便挽着身旁的郑铮从容离开了包间。
二人离开包间没过两分钟,包间内便传来了一阵阵的怒骂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的脆响声,某个还留在包间内的人显然已经陷入了狂怒状态不可自拔。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郑铮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发凉。他相信,如果对一个的诅咒能够让人真的死掉的话,他现在不知道被郑北的怨恨和诅咒杀掉多少回了。
走出宴会厅之后,王诏依旧挽着郑北的胳膊,并时不时的和迎面遇到的人打个招呼,站在王诏身旁的郑铮只觉得万分的不自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路走来的功夫,他被多少人有各种目光看过多少遍了。
“我说,我只不过是要求你用现金结算而已,你犯得着这样坑我么?”好不容易等到旁边没了别人,郑铮向着身旁的王诏低声嘀咕道。
王诏挽着郑北,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凑近郑铮低声说道:“怎么?你怕他?我怎么没看出来?拍卖会上你扫他风头扫的很过瘾么,那个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害怕?”
“我们那些可以统称为小过节,跟这个不是一个性质的。”
郑铮一边说着,一边向一旁偏了偏身子。王诏个子不低,现在又在挽着他,所以说话的时候很容易就把呼吸之间的热气喷在他耳朵上,这让郑铮半截身子都起了鸡皮疙瘩。不过看王诏神情自若,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动作极端的暧昧。
“有两种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一种就是杀父之仇,另外一种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郑铮一脸苦笑的指了指王诏正挽着他的胳膊的手,说道:“我虽然不介意打击一下郑北,但是我们之前顶多算是有点过节,只不过今天之后,郑北估计要算我一个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一边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出了郑家大宅的大门。王诏松开挽着郑北的手,摇头说道:“只是之前我玩古董的时候遇到了他,他帮我看了不少古董,所以也算是认识。可是后来他想追我,被我拒绝了。”
“可惜啊……”
“怎么可惜了?”王诏望向郑铮,挑了挑眉毛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阴谋
“人家哪儿不好啊,堂堂郑家嫡长子长孙,长相也不错,年少多金皮囊一流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呐。”郑铮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评论道。
“讽刺我?”王诏眼神不善的斜了郑铮一眼。
“不敢不敢,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郑铮嘿嘿一笑,说道:“我这是羡慕啊,真的,不做假。”
“一个月之后你就是百万阶层的了,虽然不算巨富,但是在你这个年龄也算是出类拔萃的那种,你羡慕什么?”
王诏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郑铮,他愣了愣,然后忍不住自嘲的一笑。说到底,他这一时半会的还没能接受自己身价百万以上的这个事实。
“你是怎么过来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停车场,王诏取出车钥匙摁了一下,两人身旁的一辆黑色轿车传来了一声悦耳的轻鸣。
“出租车。”郑铮回答的很坦然。
王诏向着郑铮翻了个白眼,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情:“那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郑铮坐进车内,向着王诏一笑:“顺路的话就把我送到古董街就行,不顺路的话把我在城区放下就行了,我自己打车。”
“先不着急吧,”王诏缓缓驱动轿车,目视前方,淡然说道:“我们先去吃个饭。”
“啊?”郑铮一愣,他半信半疑道:“还真去吃饭啊?”
“一是谢谢你今天当了我的挡箭牌,二是想跟你谈一件事情。对了,你喜欢吃西餐么?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我现在可以打个电话订个位子。”
“算了,算了。”郑铮连连摇头,他苦笑道:“我听见西餐就头大,你还别说,我连那个手拿叉子都分不清,去了也是丢人现眼,还是算了吧。你有什么事情咱现在就说,吃饭就没必要了。”
“好吧。”
王诏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喜欢玩古玩,但是刚玩没有多长时间,还不能算是入门。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掌掌眼,免得我收了一件假货回来。钱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收到一件假货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行啊,没问题。”郑铮答应的很利落:“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个?没问题。我把手机号给你,以后你要是遇到拿不准的古董了就直接找我。”
“会不会很麻烦你?”王诏略带歉意的说道。
郑铮笑着摆摆手,说道:“你可是让我一脚踏进了身价百万这个层次了啊,这种小事有什么麻烦的?有问题找我就行了。”
王诏略显诧异的看了郑铮一眼,不过却没再说什么。
一路无话,王诏很地道的将郑铮送到了古董街,两个人交换了手机号码之后,便就此作别。
“喂,小静。”
从古玩街驱车离开的王诏拨通了一个电话,她放慢车速,微笑着说道:“我今天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又有人追你了?还是你终于看上了一个男人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不是,”
听着自己这个闺蜜说话,王诏也显得有些无奈,她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肯帮我掌眼的人了。”
“哇!”
电话那边的声音毫不掩饰她的惊讶,她急切的问道:“这个人靠谱不靠谱?他跟你要多少钱?小柔……啊不,小诏,我跟你说啊,古玩鉴定师一般人可做不了,你可别……”
“没有啦……他没跟我谈薪酬。”
“没跟你谈钱?这不对啊……难道是他看上你了?”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一顿,惊叫道:“小诏!你可千万别上当受骗的,那些老家伙们最喜欢年轻姑娘了,你可千万别……”
“你这个小脑袋里想的到底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王诏觉得一阵阵的无力,她揉了揉额头,说道:“首先,他不是个老头子,看起来年纪好像比我还要小上一两岁。而且……”王诏语气古怪的说道:“我可以肯定,他并不喜欢我。”
“呃……”电话那端一阵阵的无言,良久之后,电话那边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他并不喜欢你?”
“他一开始看我的眼神,和其他看到我的男人的眼神差不多。不过到了后来我跟他谈生意的时候,他好像就换了一个人一样,从他的眼神里我觉得……”
王诏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和我认认真真谈生意的时候,好像根本没有把我当一个女人来看,而是当做了一个……嗯……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反正不是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就对了。”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小诏小诏,下次你约他出来啊,叫上我,面对你还能不动心的,我还真没见过呢!”
“好啦好啦……”王诏很想直接拒绝自己的这个闺蜜的想法,但是想到这个闺蜜一直以来的作风,王诏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郑铮便打开了东来阁的门准备做生意。只不过第一个进门客人,便让郑铮有点后悔为什么今天要开门做生意。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怒气和醋意的郑北。
坦白说,郑铮根本不虚郑北,这两年内两个人交手也有不少次了。但是正如郑铮和王诏说的一样,现在突然将两个人之间的小恩怨进化到夺妻之恨这种程度上来,郑铮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呃……”郑铮向郑北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正准备向郑北解释两句。他虽然不虚郑北,但是也没道理将这件事情一直掩盖下来。他想的很明白:挡箭牌这种事情当一次也就够了,他又不欠王诏的,何必老是当挡箭牌呢。
“别他妈跟我废话,郑铮,我来这不是跟你废话来的。”
郑北根本不给郑铮说话的机会,他走近柜台,双手就按在郑铮面前的桌子上,死死咬着牙,望着郑铮的双眼几乎都能喷出火光来:“说说吧,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我跟你没完。”
“呵。呵。”
面对愤怒的郑北,郑铮吐字清晰的“呵呵”两声,然后自顾自的点着了一支烟。他原本还想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但是郑北这一番话说出来,郑铮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向着郑北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管得着么?我跟你说了能怎么样,不跟你说又能如何?跟我没完?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两年过去你长了什么本事没有,能怎么个跟我……”郑铮冷冷一笑,一字一顿说道:“……没完没了。”
“郑铮,别逼我跟你玩真格儿的,”郑北敲了敲桌子,一脸的狰狞:“郑家的力量有多强你是知道的,只要我愿意,这个店……”
郑铮弹了弹烟灰,向着郑北伸手一请,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这家店也不是我开的,随便你。”
“不仅仅是这家店,郑铮,如果我想的话,你在西都城古玩行里根本就没法生存下去,不会有任何一家古玩店愿意接纳你,懂么?”
“这个就更随便你了。郑北,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我之前不也是不在西都城么?我不是照样还活的好好的?就算是你能把我逼出西都城那又如何?我去处多的是啊郑北。”
“……”
“……”
郑北一张颇为俊秀的脸涨的通红,他双手撑住桌子,居高临下,对着淡然的坐在桌子后面的郑铮怒目而视。郑铮旁若无人的抽着烟,根本没有将近在眼前的郑北放在眼里。
两人的沉默对峙持续了两三分钟,怒气冲冲的郑北终于想起了自己今天前来的目的,他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向着郑铮说道:“你和小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管。我也相信,小诏绝对不会看得上你这种人。我今天来十来办事的,办完事我就走。”
“好啊,简单直接我最喜欢。”郑铮伸手向着门外一引,说道:“想要买东西请出门左转,想要鉴定古玩请出门右转。想要打架的话……请现在立刻动手,打完你我好做生意。”
“你……”郑北将拳头握得紧紧的,郑铮的话显然让他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不过他知道自己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心里不住的宽慰着自己要能容这一时之气,郑北暗暗咬牙说道:“小诏应该是把玉镯暂时抵押给你了吧?你出个价钱,我会买下来。”
“消息挺灵通啊?”郑铮冲着郑北很是灿烂的一笑,然后将脸上的笑容迅速收起,冷冷道:“可是我不卖。”
“三百万!”
郑北看着郑铮,一字一顿的说道:“三百万,不少了。能让小诏愿意抵押自己的东西的,只有另一件让她非常心动的东西,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从你这里拿走了那两块田黄石印章。这个价钱,已经差不多是那两块田黄石印章的三倍了。”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别自讨没趣。如果卖给了你,我怎么跟人家小姑娘交差?郑北,你现在是越活越倒回去了还是怎么着,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郑铮摇摇头,指了指门口说道:“要是就只有这件事情的话,那就请自便吧。”
“好。很好。”
郑北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冷笑了两声之后,竟没再说别的,转身就离开了东来阁。
“转性了?这次倒是没那么难缠了。”看着郑北离开,郑铮心里也有点纳闷这个平常轻易不肯低头的郑北,今天怎么就变得这么干脆利落了。不过这样倒是让他胜下了许多麻烦,他也就不再多想。
郑北离开东来阁,坐上了轿车,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说道:“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吧?……嗯,这就好……我已经证实了,东西还在这里……告诉他,只许动那一件东西,动手的时候要有点分寸,不然他就完蛋了。”
挂断电话,郑北看着不远处东来阁的招牌,嘴角挂上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将郑北打发走没多久功夫,郑铮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郑铮有点头疼。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诏。
接通电话,王诏的声音传了过来:“郑先生,你好。”
“别,”也不知怎么的,郑铮听见王诏这么叫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说道:“你就叫我郑铮吧,被你叫郑先生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倒是没什么事情。”王诏的声音罕见的显得有些歉意:“就是想请你吃顿饭答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吃饭……
郑铮有点头大,他实在不想和王诏扯上太多的关系。对于郑铮而言,青春少女小姑娘才是他的菜,王诏这种很有女王作风的御姐他向来是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的,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王诏总是会让他觉得有点压力。
郑铮打着哈哈说道:“吃饭就不用了吧?我昨天不是说了么,有什么需要鉴定的古玩的话直接找我就可以了,吃饭什么的没这个必要的。”
“不是我想见你,是我的一个朋友想见见你。”王诏沉默了片刻之后,声音恢复如常:“徐家私家菜,现在就过来,到地方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之后,王诏再也不给郑铮一点推辞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郑铮拿着手机不住的呲牙花子,不断的摇头,低声道:“这种女人……就是欠*!”
虽然郑铮心里有七八十个不满意,但是现在两人毕竟处于合作关系,郑铮也不好去明着落了自己这个主顾的面子。女人么,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样的爱面子。两人以后还是有合作的可能的,现在明着落了她的面子,以后能不能合作可就说不定了。
“老子这也算是为了古董店的生意出卖色相了……娘的,回头非让老王给我加薪不可。”
一边暗自腹诽,郑铮将店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关上店门,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徐家私家菜。
出租车离开古玩街的同时,东来阁对面的街道上,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慢慢的溜达了出来。这年轻人四下看了看,然后便看似无意的向着东来阁走了过去。
……
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二点,但是西都城街面上的路况俨然已经进入了高峰期,各种车辆遍地横行,光看着都让人一阵阵的眼晕。在这种拥挤不堪的街道上开车,即便是舒马赫亲自驾临,只怕也得老老实实的一步一停。
不过郑铮坐的出租车的司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操纵着出租车在车流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显然已经到了“眼前无车只有道路”的境界,原本预计得一个小时的车程半个小时内便已经走完了。
走下出租车,郑铮有些后怕的看着呼啸而去的出租车,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老子即便是有钱也要坐出租车,在出租车里被吓个半死,好歹也比开车被出租车撞死来的好一些。”
徐家私家菜并不是一个酒店,而是一个白墙青瓦的四合院,看起来颇有古意,与其说是酒店倒不如说是会所来的比较贴切一点。而这家小型会所采用的是会员制度,非会员概不接待,定位相当的高端。
郑铮拨通王诏的电话,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不多时,王诏从四合院里走了出来。
“走吧,已经有人在等了。”王诏走近郑铮身旁,说道。
“嗯,嗯。”郑铮随口答应了几声,随着王诏走进了四合院,双眼却没去看王诏,反而皱着眉四处打量。
“你这是什么表情?”王诏看着郑铮的表情,不由得笑道。
郑铮收回自己的视线,看了看四下无人,便皱着眉对王诏说道:“这地方……怎么说呢,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的高贵冷艳,啧啧,用我这种粗人的话来说,这地方就是太装逼了。”
“噗嗤。”
王诏怎么也没想到郑铮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她强忍住自己的笑意,哭笑不得的对郑铮说道:“你这个人……”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郑铮反问道。
王诏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倒是和我认识的另外一个人比较相似,你们俩坐在一起的话应该会有共同话题。至于这个地方么……努力适应吧,以后来这的次数多了。”
两人一边说着,脚下不停,王诏领着郑铮穿过了数道走廊之后,在一个房间门口处停下。
房间里,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坐在坐位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来自闺蜜的审核
不对味儿啊……
郑铮被这女孩不断的打量着,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个女孩看他的目光可不单单是见到一个陌生人的好奇,其中还有一些复杂的味道,好像是……
审核?
无端端的,郑铮脑海里冒出来了这个词。
虽然这女孩目光古怪,但是郑铮硬着头皮撑着,倒也没显得有什么不自然。
“这是我的闺蜜,叫方静。”王诏为两个人做着介绍:“这位是郑铮。”
“你好啊,听小诏说你好厉害呢,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啊。”方静站起身来,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
“你好。”
郑铮和方静轻轻的握了握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答应了一句,心中却暗暗想道:“好厉害……这句话从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不管是怎么感觉好像都有点怪怪的啊……”
王诏揉了揉额头,略有些无力的对郑铮说道:“我昨天跟她说见到了一个很厉害的‘掌眼人’,没想到就勾起了这小丫头的兴趣,吵着闹着非要见你一面不可,不好意思。”
“只听说过厉害的古玩鉴定师都是些老头子,没听说过有年轻人也很厉害的,人家好奇就想见见嘛。”方静向着王诏撒娇似的说道,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郑铮:“麻烦到你的话,那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郑铮看着方静微笑着说道,心中却不再将方静等闲视之。能让初具女王范的王诏显得这么无力,这个方静显然也不是好相与的,至少也是和王诏一个段数。一个王诏郑铮都只是勉强招架,现在又来了一个和王诏同等段位的方静,郑铮颇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
“听说你愿意做小诏的古玩鉴定师?还不收酬劳?”
三个人客套寒暄了一阵便各自落座,方静对王诏的兴趣半点不减,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道。
郑铮点点头,说道:“是的,王小姐人很爽快,和他做生意我也舒心,为她做古玩鉴定师也算是我的一点谢意……”
郑铮说话的时候斟词酌句,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方静打断了:“不收钱的古玩鉴定师可是少见哦,你老老实实的说,你是不是……”
方静顿了顿,她看看郑铮,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王诏一眼,言语中有掩藏不住的笑意:“……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小诏了,故意用这个方法接近她的?”
方静的那一个停顿的时候,郑铮心里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妙,等到将她的话听完,郑铮好险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苍天啊……
郑铮欲哭无泪,他很想拽着方静的衣领子好好的问问她,她是哪只眼睛看出来自己对王诏有意思的。要知道他郑大官人可是从来都只喜欢娇羞温柔的小姑娘的,对这种气场强大的女王范御姐别说喜欢,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咳。”
一旁的王诏无力的看了看方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大有任郑铮自己来说的意思。
“呵呵呵呵……那个……嗯……”
郑铮看看王诏,见求援无望,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来了。他有心沉默不语,但是却顶不住这探究的目光。想说点什么吧,但是一时间郑铮却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只能干笑着嗯嗯啊啊了。
不过很显然的,他的这个套路基本没什么作用。面对方静那熊熊燃烧着八卦之火的双眼,郑铮心里清楚,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这一关绝对没那么轻易就能过去。
但是说什么呢?说自己对王诏根本不感兴趣?这不就是等于说王诏根本就没有魅力么?哪个女人愿意被别人这么评价?
所以,郑铮只能硬顶着这个尴尬的气氛,继续干笑着嗯嗯啊啊下去了。
“梆梆梆。”
万幸的是,在这个万分尴尬的时刻,房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服务生低声询问道:“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么?”
“可以了可以了。”
郑铮听见这声询问顿时如蒙大赦,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回答道。
借着这个机会,郑铮将刚才的话题轻轻揭过,随便找了一些话题和一旁的王诏搭话,总算是打破了这让两人感到尴尬的僵局。
席间无话,郑铮吃饭的时候再也不敢随便去接方静的话茬,一顿饭吃的如履薄冰。不过宴席将要结束时,王诏的一句话倒是让郑铮立刻振奋起了精神。
王诏说的很轻松,但是对于郑铮而言这句话意义重大:“小静借给了我一些钱,正好凑够了钱数。明天我会带着钱去东来阁,你等我电话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突变
郑家大宅,郑北皱眉坐在书房里。他面前摊开了一本书,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全不在书上,而是盯着放在一旁的手机。他的手指一下下的敲击着桌子,显得有些焦虑。
“叮铃铃……”
正在这时,郑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面色一喜,将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按下了接通键。
郑北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事情办成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得意和献媚:“办成了,今天正好赶上他出门,所以我找的那个人很轻松的就进去了,把那个物件弄成了和您说的差不多的模样。”
“有没有人看到他进去?”郑北面上一喜,但仍旧不放心的问道。
“您放心,他做的很谨慎,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以后追查起来有什么问题的话,也绝对找不到您身上来。”
“这样就好。”郑北松了一口气,说道:“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会把剩下的钱给你。你告诉那个人,让他最好离开西都城一段时间,他在西都城里我有些不放心。”
“行,就按您说的办,您就放心吧。”
郑北挂断电话,双眼微微眯起,嘴角挂着一丝目的达成之后的冷笑。
……
一顿饭吃完,郑铮也不再多留,和王诏说定了明天进行交易之后便回到了古玩街。看看时间也不早了,郑铮也不开门做生意,打开后门,直接去了二楼。
古玩街的楼房是统一规划的,整条古玩街都是清一色的两层楼,临着街道的是门面房,后面则是一个独院。东来阁的二楼之前是用来存放杂物的,平常也没什么大用处,郑铮接管了东来阁之后索性就住在了二楼,图个方便。
简单收拾了一下,郑铮也没什么去处打发时间,干脆就冲了个澡直接睡觉。
一夜无话,郑铮翻来覆去的睡到了九点钟,洗漱了一下便打开了东来阁的大门。这一夜郑铮没睡好,醒来的时候俩眼里全都是血丝,没办法,一想到一觉睡过去之后自己就要立刻就能身家百万,郑铮怎么也沉不下心来。
上午十点钟,郑铮正坐在店里吃早餐,王诏推门走了进来。
郑铮谨慎的看了看王诏身后,见方静没有跟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拿着手中的油条向着王诏示意了一下,说道:“吃过了么?要是还没吃过饭的话那就将就着吃点,味道还不错。”
王诏看看郑铮手里有些发黑的油条,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郑铮,直把郑铮看的有些发毛。郑铮看看手里的油条,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不知道王诏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不想吃油条的话,那要不喝碗豆浆?”
看着那白花花的豆浆和黑乎乎的油条,王诏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一个劲的蹦着。要知道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之后,可是能够联想到另外一种东西的。特别是当这种对话发生在男女之间的时候,这个原本很平常的话题就变得有些异样了。
盯着郑铮看了一阵之后,见郑铮神色依旧,王诏也不在这个事情上深究。她摇摇头说道:“钱我带过来了,我的玉镯呢?”一边说着,王诏取出一张支票放在了柜台上。
“哦……哦哦哦。”
郑铮看着眼前的支票愣了愣神,等他回过来神之后,他随便擦了擦手便拿起了柜台上的支票。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
看着支票清晰的“15”以及后面的五个“0”,即便是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郑铮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可是一百五十万呐……”郑铮心里默念道。
在如今的时代,有个一两百万的存款也算不上是大富,但是这对于郑铮而言依旧是一笔巨款,一个天文数字。
“本来是想用银行卡的,但是想想还是用支票更有观赏性。怎么样,有没有视觉上的冲击感?”看着郑铮的模样,王诏好笑的问道。
“确实很有冲击感。”郑铮毫不掩饰的点头说道,他看着手里的支票,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还以为我能装出来一个是钱财如粪土的世外高人的模样呢,但是看着这一百五十万才知道,想装出来那种高人形象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郑铮将手中的支票放下,转身走向保险柜,准备将王诏抵押在这里的玉镯取出。
“郑铮……哎呦,小诏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凑巧。”
郑北走进东来阁,一脸惊喜的和王诏打着招呼。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郑铮停下了动作,转身看看郑北,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当然是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准备让你赚点钱了。”郑北微笑着回答道,他随后转向王诏,笑问道:“小诏你今天是干嘛来了?”
“完成那两方田黄印的交易,跟你没什么关系吧?”王诏冷冷说道。
郑北脸上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就恢复如常,他向着王诏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我看你这满眼血丝,昨晚应该是没睡好吧?也难怪,换成是我我估计跳井的心都有了。”郑铮可不给郑北留面子,适时的补上一句话,狠狠的戳中了郑北的痛处。
“郑铮,你现在猖狂个什么意思?能笑到最后的才算是赢家。”
郑北被郑铮说到了痛处,面色当即一变,不过他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发作。郑北心中暗道:“我当然是满眼血丝了,我今天早上七点钟就过来等着,只等着你开张。”
郑北偷眼看看旁边的王诏,然后收回目光,心中暗暗想道:“只不过没想到小诏竟然今天就来完成交易了,哼,这还真是上天助我。郑铮,你就笑吧,等会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笑得出来。那件东西对小诏的意义有多大你根本就不知道,哼哼……我倒要看看,今天如果你不求我的话,你该怎么收场。”
此时的郑北,已经是胜券在握。
“让你久等了。”
郑铮不去搭郑北的话茬,转身走到保险柜旁,从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他拿到王诏的玉镯之后生怕这玉镯出现了什么破损,便就找了个盒子将那玉镯装了起来,然后才放在保险柜里去。这一切郑铮都做的十分谨慎,自信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郑铮将桌子上的支票拿起来,然后对王诏笑着说道:“你检查一下你的玉镯吧,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算是正式完成交易了。”
郑北看了那盒子一眼,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冷笑。
“应该是没问题的……”
王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放着她的玉镯的盒子。而她的话音在打开盒子之后,便硬生生的停住了。
“难道……?”
郑铮看情况不对,心中一沉的同时,急忙探过身往盒子里面看去。
东来阁内,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站在柜台附近,柜台上是一个被打开的垫着软垫内衬的盒子,柜台旁边是面色惨白的一男一女,在二人身侧,是一个笑容诡异的斯文年轻人。
内趁着软垫的盒子里,是一枚已经四分五裂的玉镯。
王诏面色惨白的看着盒子里的玉镯,双眼似乎在看到玉镯的一瞬间便失去了焦点,整个人都显得恍恍惚惚。她伸手碰了碰盒子里已经碎裂的玉镯,然后闪电般的收回了手,不由自主的踉跄着退后两步。
她的双眼逐渐恢复了焦点,显然是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就在她回神的同时,王诏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顷刻间便红了眼眶。
王诏下意识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她的哽咽声依旧清晰的从指缝中传了出来。一双眼睛中,早已经是波光盈盈,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着转。
而郑铮在看到盒子里的情景之后,登时便如同被重锤敲了一记一样,脑袋里“轰”的炸响了一声。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落差感霎时间涌上心头,让郑铮下意识的跌坐在了椅子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毒辣
“怎么会……怎么会……”郑铮大口的喘息,心中不断的默念着。
这种情况……完全是没有可能的啊!
郑铮清楚的记得自己将这玉镯收拾起来的每一个步骤,这其中的任何一个步骤都没有出问题,他为了保险起见,甚至在关上保险柜的门的时候还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那个时候的玉镯还是完整无缺的。
怎么就在一夜之间,这玉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郑铮下意识的抬起头,眼角余光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郑北,以及郑北嘴角尚未收起的那一抹刺眼的冷笑。
是……郑北?!
看到郑北的表情的瞬间,郑铮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瞬间从焦虑不安中清醒了过来。他又看了一眼盒子里四分五裂的玉镯,然后便直勾勾的盯着郑北。
虽然他不知道郑北是用什么方法进入的东来阁,并且打开了这个只有他知道密码的保险柜的,但是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就是郑北做的这件事情!
因为,那玉镯碎开的方式太奇怪了一些。这玉镯碎成了整齐的六段,虽然这六段碎片大小各不相同,但是这盒子里面却没有半点玉渣。正常碎裂的玉器都会在断口处崩裂下来一些玉渣,但是这盒子里面,却找不到半点玉渣的痕迹。
“郑北,就是你做的这件事情!”
郑铮死死的盯着郑北,心中默念着。
郑铮的怀疑自有他的道理。首先一点,就是这玉镯碎裂的方式太过奇怪了一些,似乎是小心翼翼的弄成了这种样子,为的就是能够好好修复起来;其次,王诏之前无意的透露过,郑北曾经追求过她但是被她拒绝了,从现在的样子来看,郑北对王诏依旧没有死心;再其次,从王诏的表现来看,这玉镯对她而言意义重大,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玉镯那么简单。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郑北有能力也有经验,能够修复这碎裂的玉镯。
郑铮将这些事情来回梳理了一遍,心中暗道:“如果郑北能够将这玉镯修复完全,那么不用说,王诏再怎么不喜欢郑北,也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对他改观不少。而且郑北还能够利用这件事情好好的打击一下我,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玉镯碎成这个样子对于我和王诏而言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对郑北而言十分的有利,修复古玩对他而言完全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就能既打击我又讨好王诏。”
郑铮虽然已经能够肯定这件事情就是郑北策划的,但是他也清楚,这只不过是他的想法而已,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就是郑北做的这件事情。所以郑铮并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郑北的举动。
“这……”
郑北看着盒子里碎裂的玉镯,心底为自己的安排暗暗的叫了一声好,但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半点,那一脸的诧异和惋惜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看着盒子里的碎片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愤怒的望着郑铮--他这愤怒的表情用不着费劲去装--郑北厉声道:“郑铮!你是怎么回事?小诏把这东西给你暂时保管这是信得过你,可你呢?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东西对小诏意义有多大!”
“哼,这件东西是怎么碎的还不好说,我不清楚,你或许就知道一点内情。”
郑铮点上一支烟,眯起的双眼透过烟雾盯着郑北:“再说了,即便这东西碎了,那也是我和王诏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着急的跳出来,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郑北一时语塞,他确实想做点什么,但是现在却不是他预想中的好时机。他顿了顿,说道:“你说这是你和小诏之间的事情?好,那就算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现在交易还没有完成,那这玉镯暂时就算是你的,我倒是想看看,你准备怎么给小诏一个交代。”
“哈。”郑铮轻笑了一声,用手中的烟卷指点着郑北,说道:“你郑家郑大少在这里站着,难道还修复不了这个玉镯了?只要你乐意伸手的话,这玉镯被你恢复如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还是说你不想帮王小姐做这件事情呢?”
郑北清了清嗓子,他看了一眼身旁看着碎裂的玉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流泪的王诏,然后对郑铮说道:“你自己说的,这是你和小诏之间的事情,现在交易没有完成,这东西还不能算是小诏的,只能算是你的。如果是小诏需要我帮助,我当然很乐意出手。但是帮你?郑铮,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说说你的条件吧郑北,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
郑铮早料到郑北会跟他唱这么一出了,所以他并不着急,语调很是平缓的说道。
“把这一百五十万还给小诏,将那两方田黄印送给小诏,算是你对她的补偿。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补全这玉镯。当然了,补全之后的玉镯也要归小诏所有。”
郑北心里早就想好了,这次做这么一件事情即便不能打垮郑铮,那也要让郑铮将那两块田黄印吐出来。郑北他自己能不能落着这两块田黄印他并不关心,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这两块田黄印在郑铮手里,更无法容忍郑铮因此获利。
郑铮正要说话,却听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诏低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王诏双眼无神,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她将柜台上的盒子盖好,然后将这盒子拿起来,脚步踉踉跄请的往店外走去。
“等等!”郑铮和郑北异口同声叫道,但王诏如若未闻,只是继续往店外走去。
“啧……”
郑铮“啧”了一声,转身从柜台后走出,三步两步走到王诏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王诏抬起头,已经哭的红通通的双眼直直的望着郑铮。
她的眼神看的郑铮心里一揪。能让这个女王范的御姐哭的梨花带雨,并且毫不掩饰自己小女人的一面的,一定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事情。看着这眼神,郑铮心里无端端的觉得有些愧疚。
“请先等等,请先等等。”
鬼使神差的,郑铮伸出手来,轻轻的擦干了王诏的眼泪。王诏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却也没有明显的抗拒。
一旁的郑北看着王诏的样子,目瞪口呆。
郑铮的语气极其的温柔:“我不知道这个玉镯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它对你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弄坏了它,对不起。”
王诏如同未闻,身子一动,准备从郑铮身旁走过。
“你给我好好听着!”
郑铮心中不知怎么的生出一股豪气来,他用力的抓住王诏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郑铮沉声说道:“看着我,好好听我说。”
这一声似乎有莫大的魔力,失魂落魄的王诏竟听话的抬起头望着郑铮。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能欠一个女人的。弄坏了你的东西,责任在我,这件事情由我负责。我会将这玉镯修复的完完整整,然后再交给你。”
郑铮的双眼没有丝毫躲闪的和王诏的双眼对视,语气坚定:“先在这里等等,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看着王诏沉默不语,郑铮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柔声说道:“现在,先坐在那边休息一下,等我和郑北谈谈。”
王诏看着郑铮的双眼,郑铮没有丝毫退缩,坦荡的与之对视。片刻之后,王诏轻轻的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向着郑铮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王诏在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郑铮心中一定。他转身走向柜台,走过郑北身旁时,郑铮咬牙低声道:“干的好啊,郑北。”
“什么干的好?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郑北冷笑着低声说道。
“不说这个了,来聊聊吧,说说你的条件。”
郑铮冷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和郑北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较劲,他走回柜台,看着郑北说道。
他现在虽然很想生撕了郑北,但是郑铮心里清楚,复原玉镯这件事情现在只有找郑北才行,其他人根本没法指望。即便是自己直接去郑家大宅找郑家人帮忙,但是有郑北从中作梗,这件事情九成九都得泡汤。
“条件还是刚才的条件,这一点是不变的。不过我刚才想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听听看?”
郑北眼见着将郑铮逼到了这个地步,心里舒爽之极。他心里清楚,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握着,他说的条件郑铮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走,所以郑北就再没什么顾忌了。
“说说看。”
就如同郑北所想的一样,郑铮根本没有反驳。他看着郑铮,无比灿烂的笑了笑,说道:“我要你在整个古玩街的店主面前摔眼镜砸算盘,并且……”
郑北顿了顿,说道:“在这之后,我要你继续留在这个东来阁里,继续做你的掌盘子。”
“够狠的啊郑北。”郑铮死死的盯着郑北,双眼都几乎喷出火来。
郑北淡然一笑:“人不狠站不稳嘛。”(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清明上河
摔眼镜砸算盘,这是“掌眼人”宣告自己“走眼失算”的一种仪式,只有在极端的失利而心灰意冷的情况下才会有人这么做。
做出来这种事情无异于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已经没有了作为一个“掌眼人”的资格,可以说是变相的退隐了。
郑北要郑铮这么做,就是要让他在西都城古玩街的所有人面前好好的出个丑,让他名誉扫地。
而他让郑铮在这之后继续在东来阁掌盘子,这就更加的狠毒。当众摔眼镜砸算盘已经可以算是惨淡收场,而在这之后继续掌盘子,那就无异于一个活生生的笑料,以后郑铮在东来阁里待一天,别人就能取笑他一天。
郑北此举,就是要将郑铮逼上绝路。
“郑北,这件事儿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但是现在既然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郑铮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他望着郑北,一字一顿的说道:“我……”
“郑掌柜的在么?”
郑铮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中年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东来阁,将他的话头打断。
郑铮打量了几眼这个夹着一个长条盒子的中年人,即便是正在气头上,郑铮却也能压的住性子。他声音平和的问道:“您要点什么?”
中年人向着郑铮一笑,一边将手里的长条盒子打开一边笑着说道:“我可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给郑掌柜你的。”
长条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画。中年人将之拿了出来,在三人面前徐徐展开。
郑铮本来对这画浑不在意,但是打量了一眼之后,郑铮忍不住惊叫道:“这是……?”
“清明上河图?!”
作为仿制工艺品最多的画卷之一的《清明上河图》郑铮早就见过了无数次,虽然那些都是临摹的工艺品,但是也和原作相差无几,所以郑铮一看那展开的画卷便立刻认了出来,这就是一副《清明上河图》。
如果是在大街上见到《清明上河图》郑铮绝对不会吃惊,但是现在这中年人敢带着这《清明上河图》来古董店里售卖,那这《清明上河图》就必然有其价值所在。
虽然知道这幅《清明上河图》基本上不可能是真迹,但是看着中年人一脸认真的样子,郑铮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如果这幅画是哪位古代名家的临摹之作,那也是有其价值的。
“不错,这就是一副《清明上河图》,郑掌柜眼力不错。”
中年人不轻不重的拍了郑铮一句,将手中的画卷在柜台上展开,然后笑道:“这幅画在我手里时间也不短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今天听说东来阁的郑掌柜在郑家家主大寿的时候的风采,这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其他人不识货,郑掌柜的应该能看出来这幅画的价值。”
听中年人说这话,郑铮心里有些想不通了。他疑惑道:“既然是《清明上河图》,那又怎么会没有识货的人?就算这是名家的临摹之作,那只要能够印证出来个结果也会有人要收购的,听您这话的意思……”
中年人微微一笑,指着放在柜台上的《清明上河图》说道:“这个虽然是《清明上河图》,但是这又有些不同,郑掌柜的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的。”
“这个……”
郑铮没去看画卷,反而看了郑北和王诏一样,有些迟疑。照理来说,现在确实需要先把王诏的事情给解决掉,但是郑铮既然是东来阁的掌盘子的,那也没有将生意往外推的道理,这和他的本分不合。
郑铮犹豫了一下,对王诏说道:“让我先把这单生意做了,你的事……”郑铮看了一眼一旁冷笑着的郑北,然后对着只看着手中玉镯的王诏说道:“……今天一定会有个结果的。”
“就让你多喘两口气,以后估计是没人来你这卖古董了,也让你过过最后一把瘾。”一旁的郑北冷笑道。
中年人看看郑北又看看郑铮,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也聪明,只是在一旁微笑着不去掺和。
见王诏并没有异议郑铮便放下心来,他向着中年人点头笑笑,转身去看在那柜台上摊开的《清明上河图》。
仔细看了几眼之后,郑铮心里就犯起了嘀咕。他看看画,又看看一脸认真等待着他验画的中年人,一时间觉得现在的情形荒谬异常。
又看了几眼,郑铮终于忍不住了,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中年人,确定中年人不是精神有问题之后,郑铮干咳了两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中年人说道:“您这画……您自己看过么?这《清明上河图》可着实有点太不一样了吧……”
中年人显然早就知道郑铮的反应,他胸有成竹的点点头,说道:“这幅画我看过无数次,郑掌柜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我知道,没错,这就是这幅画和其他的《清明上河图》不一样的地方,您看着估个价就行了。”
“这……好吧。”
郑铮无奈的摇摇头,转过去继续看着柜台上的《清明上河图》,心里暗暗的摇头:“今天还真是倒霉,来一个找事的还不算,又来了这么一位找茬的,看起来我今天的确不适合开门做生意啊……”
倒不能怪郑铮这么想,只是因为这幅画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现在的作假的做的也太没有诚意了!”
郑铮看着眼前的《清明上河图》,心中在无声的呐喊:“既然是想弄一张假画来坑钱,那你也好歹做的像是那么回事才比较好啊?纸张什么的搞不到就不说了,笔法模仿的不像也就不说了,店的招牌用简体字的写法顺序来写我也就将就了,毕竟这还是能蒙到不少冤大头的,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清明上河图》,心里暗暗的摇头:“但是……你在这画上画个这玩意是怎么个意思?!这年代有这玩意吗?这是要拍穿越剧还是怎么着啊?这不明摆着谁要是买了谁就是冤大头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穿越?
郑铮眼前的这幅《清明上河图》乍一看之下好像还挺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仔细看上几眼之后就能发现其中的纰漏所在。
如果说其他的纰漏只有内行才能看的出来的话,那有一处纰漏即便是个对古玩全然不懂的外行也能辨别的出来:在这幅画的一角上,竟然大大方方的摆着一辆摆放的规规矩矩的自行车!
这已经不能算在假货的行列中了,这完全就是丧心病狂的嘲讽古董收藏者的神物:谁买谁就是史上最大的冤大头。
看看郑北和这中年人的表情,两个人应该是不认识的,郑铮只好在心里哀叹:“这倒霉运来了可真是挡都挡不住,昨天刚在郑家大宅里出了风头,今天可好,一连来了俩砸场子的。”他转念一想,又在心里自嘲:“现在就算是再来几个砸场子的也无妨,反正今天差不多算是我在这掌盘子的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就算是想找砸场子的估计都找不到。”
在郑铮心里,他已经认同了郑北所开出的离谱条件。虽然这条件等于是将郑铮逼上了绝路,但是郑铮看着恍恍惚惚的王诏,心里还真是不忍。如果说郑北是和他闹腾的时候开出这个条件,不用说,郑铮肯定理都不理郑北。但是这次,郑北真算是抓住了从来不肯欠别人什么,更不肯欠女人什么的郑铮的软肋。
郑铮转过身来,正要跟这个他心目中来砸场子的中年人把话挑明了说,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摆在柜台上的青铜天平。他下意识的眯眼看了看青铜天平,便愣了愣神,一时间没有和那中年人说话。
“郑掌柜的,您怎么看?”中年人见郑铮一时间有些发愣,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郑铮被这一句话喊回了神,他醒醒神,然后说道:“这幅画……倒是有点意思。您说说看您想要个什么价格,我看看。”
“哟呵,看我怎么说来着?郑掌柜的眼光就是好!”
中年人见郑铮这么说,立刻就高兴了起来,他轻轻的拍了郑铮一句,然后想了想,试探着说道:“我说个价钱,郑掌柜你看怎么样。十万块……你觉得如何?”
任何生意都是坐地起价就地还钱,中年人说出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价格也算是一种试探,单等着郑铮来还价。
对于这幅《清明上河图》,郑铮心里已经有了点谱,但是他所想的和这个中年人并不相同。听了中年人的报价之后,郑铮微微一笑说道:“古董行里买卖您应该也知道,这就是为了求一个心头好。如果是看得上眼的东西,一百万都没人嫌贵,但是如果是看不上眼的东西,就算是十块钱摆在那也没人去买。这个道理您是知道的吧?”
见中年人微微点头,郑铮继续说道:“您开的十万块这个价格有些偏高,按照我来想的话,三万块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您是知道的,我们这店开在这也是为了赚钱盈利,一分钱不赚那可不叫生意。”
看中年人要说话,郑铮摆了摆手,说道:“不过买卖是买卖,买卖之外咱还能结下来交情。我有一个想法跟您说说,不知道您乐意不乐意。”
中年人正要跟郑铮讨价还价,却听郑铮这么说,当下也不急着讨价还价了,示意郑铮说说自己的想法。
“这个东西您先放在我这里,我替您来卖。如果这东西卖出的价格超过十万,不管是超出多少,哪怕只卖了十万零一百,我也给您十万块钱;如果这幅画卖出去的价格没有超过十万,其价格如果超过三万我就给您三万,余下的就算是我们店里的盈利;如果这幅画根本就没卖出去,那这幅画还是归您所有,原物归还。”
郑铮说完,中年人瞪大了眼,他皱眉道:“你这说的……我这幅画在这寄卖,如果这幅画卖出个高价的话,我还只能拿小份不能拿大份了?这可不是做生意的规矩吧?”
郑铮不慌不忙的笑了,他摇头道:“这幅画我不知道您都让谁看过,但是按我来想,西都城里能收下这幅画的也就只有我一个,能卖出去这幅画的大概也只有我一个,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会对这幅画动心了。您这幅画放在我这里,能卖出来多少钱这得看我的本事。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没有我的话,您这幅画就得放在家里落灰去。您要是信得过我,这幅画您就留在这,将来卖了多少钱我就跟您说多少钱,让您查账都没问题;您要是信不过我,那您就趁着现在带着这幅画走。”
说完,郑铮不再做声,等待着中年人的答复。
“这……”
中年人听了郑铮的话,着实犹豫了一番。不过他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答应了郑铮的条件:“按你说的办……也行!但是咱得先立下个字据什么的,免得将来掰扯不清。”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
两个人将事情商量清楚,便立下了字据,将两人之间定下的规矩一条条的写了个清楚,随后各自签名摁手印,算是走完了流程。中年人见事情已了,也不再多留,收起字据之后便转身离开东来阁,留下了那一副《清明上河图》。
“嘿,真是蠢到没救了。”
中年人前脚离开了东来阁,郑北后脚便冷冷说道。
看郑北再度挑衅,郑铮根本搭理他。现在虽然是形势比人强,但是郑铮也不是处处都落在下风了,他这种低劣的挑衅,郑铮实在是没工夫搭理。
不过郑铮不搭理郑北,郑北却不想这么轻松的放过他好不容易抓到的痛脚:“这东西你竟然也敢收到店里卖?能卖的出去这就算是真的见鬼了。我说,你不会是觉得从今天之后没人会来跟你做生意了,所以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罐儿摔的还真是够响的。”
“我能卖的出去这就是我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用你费心了。”郑铮冷冷道。
“卖的出去就真是见鬼了,我就偏不信。”郑北冷哼道。
这幅《清明上河图》郑北也看了几眼,粗略一扫之下,郑北便确定这《清明上河图》必然是一分钱都不值的假货,见郑铮将这幅画留下售卖,郑北心里更是冷笑连连,忍不住便出言相讥。
见郑铮一时间没说话,郑北以为郑铮被他说到了痛处无法反驳,心里更是得意,被郑铮夺了风头的一口闷气顿时出来了不少。他走近柜台,看着柜台上弹开的《清明上河图》不断的摇头,说道:“郑铮,我琢磨着你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也不算是差劲,难道就因为我的条件你就有点失心疯了?”
郑北用手指着柜台上的《清明上河图》,一脸幸灾乐祸的对沉默不言的郑铮说道:“你看看,看着这个,还有这个!”(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赌约
“不说用墨的手段如何了,那不是特别容易鉴定的,我们就说说这纸张。这幅画所用的纸张虽然细密柔韧,但是正因为这一点,这不会是什么有年头的纸张,离现在顶多也就是个七八十年。这还是简单看看得出来的结果,谁知道这是不是故意做旧的。”
“至于这幅画上,嘿嘿。”
郑北的手指在画中一个牌匾上划了一划,然后说道:“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幅画是真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唯一能够让这幅画有价值的,就是这幅画是某位名家的临摹之作。但是你也不看看这幅画上的文字,这些文字用的可都是简体字的写法。”
“更要命的一点是,这些字的顺序竟然还是从左至右,而不是古代的从右至左的读写顺序。这能说明什么?这就说明这幅画即便是临摹之作,也是一个根本没有半点常识的画匠,临摹了一副建国之后才被造出的有错的假画而已。”
“真迹的临摹品如果出自名家之手,也能值个价钱,但是这出自无名小辈手中的错画假画,还能值什么价钱?就算是拿去烧火也都嫌纸灰大。”
“至于这辆自行车……”郑北指点着那辆安静的停在画的一角处的自行车,忍不住笑了一声:“如果说其他的还能遮掩过去,还能隐瞒的住,但是这幅自行车该怎么跟买主解释?郑铮,其他的地方你没看出来我也就不说你了,但是这么明显的错误你都没能看出来……你可真是有点超常发挥啊。”
郑铮等着郑北不再说话了,这才问道:“说完了?”
“啊……”郑北看着郑铮一脸的泰然自若,丝毫不见他有什么惊惶悔恨,郑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发怔。
郑铮摇了摇头,走向柜台,一边收起柜台上的《清明上河图》,一边向着背后的郑北说道:“你都能看出来的问题,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郑北,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你……”郑北一时语塞。
将《清明上河图》卷起,郑铮转过身来看着郑北,摇头道:“既然这幅画都假成这样了,我还敢让他放在店里售卖,你难道还没看出来这幅画里面的好处么?”
郑北被郑铮一番话堵的够呛,过了好一阵子郑北才勉强憋出来一句话:“死鸭子嘴硬而已。”
“哼。”
郑铮冷哼一声,摇摇头,将手中的《清明上河图》妥善放好,放进了柜台下的玻璃橱窗里。
初见这幅画的时候,郑铮想的和郑北是一模一样的,他根本不觉得这幅画能卖出个什么价钱。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画,就算是当做工艺品出售也没人会要,更不要说当成古董去售卖了。
但是当郑铮看到青铜天平对这幅画的反应之后,郑铮便不再坚持自己的这个想法了。
当时他无意之间看了青铜天平一眼,下意识的眯眼一看,却看到青铜天平上出现了《清明上河图》的投影,而另一边的秤盘上,则是数个不停变换的筹码。
之前青铜天平但凡是对一件物品做出了价值的判断,其判断都是固定的,一开始显示的是几枚筹码,后来显示的也是几枚筹码,从来没说有过什么波动。但是在青铜天平对这幅画进行判断时,郑铮发现青铜天平上的筹码竟然不断的变幻消散,或多或少,其判断的价格竟然没有一刻是平稳的。
筹码最多的时候,筹码加起来所代表的价格能超过两百万,而筹码最少的时候,这上面的筹码加起来的代表的价格只有十三四万。
这种情况从来没出现过,郑铮当时就多看了两眼。而青铜天平上筹码变化中的一个细节,吸引了他的注意:虽然那些筹码变幻不定,但是在那秤盘上,有一个代表“十万”的筹码从来都没有消失飘散过,稳稳的停在青铜天平上。
这也就是说,这幅画的价值并不好确定,最高或许能卖到一两百万去,但是最低最低,这幅画的价值也不会低于十万。
虽然还没弄清楚青铜天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青铜天平的这种表现已经让郑铮吃了一颗定心丸。
既然这幅画最低也有十万块的价值,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过即便如此,郑铮心里还是加了个小心,青铜天平这次的表现太过奇怪了一些,由不得他不多注意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份小心,郑铮才没有冒冒失失的将这幅画收下,而是和那个中年人签订了这么一份约定。虽然青铜天平估出了一个最低十万的价格,但是这幅画……看着那辆十分扎眼的自行车,郑铮还真不知道这幅画能不能卖得出去。
此时郑北挑衅,郑铮却也不能将青铜天平的事情说出来,只能以这种方法轻描淡写的回击一下。其实在他心中,也并非没有担忧。
“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郑大少爷。”
将《清明上河图》收拾好了,郑铮转过身来看着郑北,面带嘲弄的说道:“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最好还是在心里想想比较好。要是我真的将这幅画卖出去了,到时候郑大少你脸上或许就不太好看了吧?”
“哼,我敢跟你打赌,你这幅画绝对卖不出去。”
见郑铮这么说,郑北心里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说话很是不客气。、
在郑铮手里吃过这么多次亏,郑北说话做事的时候也加了几个心眼,不再像一开始那么莽撞了。如果说是其他的玉器古玩之类的东西,郑铮或许能看出来更有价值的地方,将之顺利卖出盈利。但是这幅画可绝对不是什么古董,这一点郑北心里有百分之一万的把握。
如果这幅画换做其他的东西,郑北吃过这么多次亏之后或许还要加点小心,但是这么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清明上河图》,让郑北说话的时候信心满满。
“打赌?抱歉,这幅画我就算是卖出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又跟你做的什么赌局?”
说到这里,郑铮摊了摊手,说道:“再说了,我现在可没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赌注,没法跟你打这个赌。”
“听你这么说,你是很有信心卖出这幅画了?”郑北听出了郑铮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毛问道。
郑铮点头道:“让我好好看看这幅画的话,这幅画我还真不怕卖不出去。”
“好啊。”
看郑铮说的利落,郑北眼珠子抓了几转,心里便浮现出一个想法来。他向着郑铮呲牙一笑,说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就跟你打个赌,就赌你卖不卖的出去这幅画。至于赌注么……”
郑北心里早就为郑铮准备好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赌注,现在说出来顺畅之极:“如果你愿意和我赌一把的话,我先前和你提的要求就宣告作废。如果你真的能把这幅画卖出去的话,那我就愿意无偿帮助你修复小诏的玉镯;如果你没有卖出去这幅画的话……嘿嘿,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现在正好可以来当做你的赌注啊。这样一来,你摔眼镜砸算盘的事情不也名正言顺了么。”
说完,郑北看着面露讶异之色的郑铮冷笑不语,等待着郑铮的回答。
“你说的当真?只要我能将这幅画卖出去,你就修复小诏的玉镯?”(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条件
听郑北说出他的条件,郑铮登时怦然心动。现在的情形对于郑铮而言已经坏的不能再坏,郑北的打赌提议也并不能让他的境况更差劲一些,反而还给了郑铮取胜之机。郑铮在心里略略一想,心里便已经答应了七八成了。
“当然当真。”
郑北见郑铮颇为意动,心中暗暗冷笑了两声,答应道。
“只是有一些事情,得事先说明了。”
看着郑铮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郑北心中冷笑连连,说出了自己内心已经想好的条件:“这幅画卖出去的价格,不能低于五万块。低于五万块卖出去的话,那也算是你输了。”
“这个么……可以。”郑铮略一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情,”
郑北见事情正向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心里更是得意:“在你准备出售这幅画期间,我带谁来东来阁,带多少人来东来阁,在东来阁待多长时间,说点什么,你都不能阻止,更不能往外赶人。你要是违反其中一条,也算是你输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不过郑铮想了想,却没觉得这个条件能对他造成什么损害,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嗯……”
见自己最重要的一个条件郑铮也已经答应,郑北心中顿感轻松。但是当他看到郑铮平静的面色的时候,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从他心头油然而生。
正是这点不太好的预感,让郑北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到一件重要事情的郑北心中庆幸不已,他忙对郑铮说道:“剩下的这件事情就比较简单了,你做起来基本上没什么难度。”
看着郑铮,郑北冷冷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卖出去的,必须是这幅《清明上河图》,而不是这幅画里的其他的什么东西。如果你从这幅画里拆出去什么东西卖掉,也算是你输了。”
郑家大宅里,郑铮从一幅画中拆出田黄印的事情让郑北记忆深刻。刚才他一时间没记起来这件事情,而一想到这件事情,郑北立刻便对郑铮做出了新的要求。
“这个……”
郑铮听郑北提出的条件,眼角忍不住一阵的抽搐。郑铮之前以为这次也能像之前一样,从这幅画里找出另一幅画来,或者干脆再拆出点什么东西来,所以对卖出“这幅画”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但是谁料到郑北也想到了这一点,并且抢先一步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断了郑铮的后路。
郑铮看着被放在玻璃柜台里的《清明上河图》画卷,心中暗道:“这样一来,我就只能真的只售卖这幅画了?这可没那么简单啊……”
想用这么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画去取信别人,并且卖出五万以上的价格,这成功的可能非常的渺小。
“怎么样,郑铮,我这个赌约你敢不敢接受?”
郑北看着郑铮一阵犹豫,冷笑道:“如果你敢接受,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这个赌局;如果你不敢接受,那今天就请你履行之前的条件……”
“没什么不敢的,我就和你打这个赌了。”
不等郑北说完,郑铮平静说道。
现在的情况对于郑铮而言已经差到了极点,和郑北打这个赌或许还有一搏的希望,否则那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郑铮心里虽然已经没了之前的把握,但是形势不由人,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
郑北见郑铮答应了这件事情,笑道:“郑铮,我刚才说的条件你可都得记清楚了,免得以后你跟我来回掰扯。”
“我记清楚了。”郑铮点头道。
“小诏,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等会就回来。”
郑北向王诏打了个招呼,但是依旧失魂落魄的王诏却没有搭理他。郑北倒也不气馁,向着郑铮冷笑两声之后,转身便离开了东来阁。
“其实……这玉镯修补不修补,没这么重要的。”
郑北离开东来阁之后,东来阁里显得有些诡异的宁静。郑铮看着失魂落魄的王诏,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跟王诏说话,只能琢磨着怎么将《清明上河图》卖出去了。而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王诏却低声说了一句话。
“啊?”郑铮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有点诧异,转过身看着王诏。
王诏抚摸着手中的玉镯碎段,幽幽的说道:“郑北让你做的事情,就是要将你逼到绝路上去,为了修补这个玉镯,值得么?”
“这玉镯对于我的确很重要,但是……”
王诏将手中的玉镯碎段放进盒子里,哭的有些略微红肿的双眼看着郑铮,说道:“这玉镯代表的意义再重要,那也代表的是过去。而现在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件代表过去的东西,毁了你的现在和未来?”
她低下头,轻抚着手中的盒子:“如果你败给了郑北,这玉镯即便修补好了又能怎么样?修补好了这么一个玉镯,却毁了你在西都城好不容易熬出来的一点资历和名声,值得么?”
“好好想想吧,如果你……”
“我觉得值得。”
不等王诏说完,郑铮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诏诧异的抬起头,望向郑铮。不知什么时候,郑铮叼起了一支烟,烟头一明一灭,淡青色的烟雾便在郑铮身旁荡开。他眯着眼皱着眉,眉头上拱起了一个川字,表情绝不轻松。
这种表情,王诏在自己父亲脸上见过。在思考某些重要的问题的时候,王诏曾从他的父亲脸上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种表情。
“我觉得值得。”郑铮吐出一口烟雾,仍旧皱着眉毛,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和郑北之前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是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而现在,我们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升级了。我虽然还能容得下郑北,但是郑北现在却容不下我了,只要是被他抓到一点痛脚,他就会对我穷追猛打,非要给我个好看。”
“就算是没有你这件事情,迟早也会出现其他的事情,郑北也绝对不会将我轻轻放过。你也知道,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提心吊胆的等着他什么时候对我出个阴招,不如就在现在做个了断吧。你这件事情我有脱不开的责任。我承担起来也是应该的。”
郑铮将烟头摁灭,伸了个懒腰:“如果输了呢,你的玉镯就能被修复好,我正好也能和郑北有个了断;如果我赢了,你的玉镯被修复好之后,我和郑北不过是继续现在这种情况而已。”
“这样想想的话,这件事情对我没有什么坏处的。”郑铮冲着王诏灿然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看起来十分的轻松。
“你……”
王诏轻轻的抚着手中的盒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