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只能拖
这餐饭吃的很愉悦，高远真的很久没有在一张正经餐桌上吃饭了，虽然有很多人的围观，但他吃的还是很愉快。
饭吃的差不多了，两盘素菜都吃光了，王虎一直在旁边看着，感觉就好像看人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高远放下了筷子，王虎略带期待的道：“吃的怎么样？”
“很好很好，吃的太好了，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谢谢王旅长。”
王虎笑的很开心，很欣慰。
向卫国终于有话可以说了，他看了看食堂，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常备营区很大，四周围墙也很高，王旅长，在不违反保密条例的前提下，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个避难所？“
王虎很痛快的道：“当然可以，这避难所是三年前开始建的，而且从建立之初就有了我们来常驻的准备，我们在工程刚开始的阶段就参与了修建，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不说大家也知道了。
这个避难所占地面积有一千三百亩，建筑面积达到了四百百四十亩，主要建筑是粮库，副食库，还有军火库，至于人员宿舍什么的现在就很紧张了，因为根本还没建完呢，就算建完了也不可能够用，所以主体建筑其实也算勉强够用。“
向卫国点头道：“已经很大了，满足主要功能就不错了，至于人员住宿什么的问题，临时房就能满足需求。“
“还是不够，单已经勉强维持了平衡，咱们石门一共就两个避难所，可市区人口足足达到了六百万以上，现在这个避难所里已经挤进了二十二万人，二十二万啊！不过……也就这么多人了，已经快一个月了，新来的就你们四个人。“
“那第一避难所呢？“
“情况差不多，人口比这里稍微多一点，二十五万左右吧，两个避难所之外有一些散落的幸存者，他们不太愿意进避难所，因为确实过于拥挤了，那就在避难所周边的农村里住下来，我们已经把周边的丧尸清理的差不多了，他们安全上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留在外面也不是不行，这些人两个避难所周边的幸存者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个五万人左右。“
向卫国脸色很难看，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六百万市区人口，就只剩了不到十分之一吗。“
王虎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十分之一不错了，真的不错了，您也看到了，咱们国家早有准备，应急预案也做的非常到位，这才保住了这么点人，我得到的消息，有好多国家，比如东边儿的岛国，除了山区和偏远地区之外，整个国家基本上没人了，尤其是城市里面，现在估计也就能剩下三位数以下的幸存者吧，整个国家可以说已经亡了。“
向卫国叹了口气，道：“这就……唉。”
论国家组织能力，论紧急动员的能力，论民众素质，论军队和公务员队伍的效率，论基础建设能力，论工业生产能力，神州国自称第二，谁敢说自己第一？
同样建个避难所，神州国不到三年时间，全国多少大型避难所拔地而起，换个国家一个避难所都还没建完呢。
打个狂犬疫苗，神州国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十几亿人的疫苗接种覆盖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而别的国家政府要么忙着和那些反对接种疫苗的反智主义者扯皮，这是发达的国家，至于那些不发达的国家，他们连大量制造疫苗的能力都没有。
现在问题来了，各方面都做到了最好的神州尚且只有十分之一的生存率，别的国家情况该多糟，换到以前，还可以对他们发出嘲讽和幸灾乐祸，可是现在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员，除了唏嘘之外还能如何。
十存一，这个数字太吓人了。
“王旅长，难道就只有这么多人了吗？全国都这样了吗？”
高远不甘心，他插嘴问了个问题。
王虎摇了摇头，道：“不一定，生存率相差很大的，咱们这里地处大平原，又是大城市，城镇和村庄的密度又非常高，丧尸爆发开之后损失特别大，但是那些在山区的城市和农村情况就要好很多，越是地广人稀的地方损失就越小，因为病毒造成的第一波杀伤其实还好，最麻烦的是丧尸制造的后续伤亡才可怕。”
向卫国低声道：“那咱们现在有什么计划吗，比如反攻计划。”
王虎吁了口气，低声道：“我们现在的计划是立足并保证避难所安全的前提下，先清理农村和小型城镇，先开辟出足够大的区域来恢复生产和生活，如果可以确保安全的农村，就可以把一部分迁出去了，现在是冬天还好，到了夏天的话，我们的卫生工作都是个大问题。
至于大城市，根本无法进入，我们只能等更长的时间，找出更合适的办法后，才能逐渐试着收复城市。“
说完后，王虎指了指天，道：“你问的要是外星人，那我的回答就只有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能怎么办。”
意料之中，不愿接受的答案，向卫国叹了口气，道：“尝试过进入城市吗？”
王虎点了点头，然后他一脸沉痛的道：“尝试过一次，我派了一个连，初期在外围还好，进展很顺利，可是稍微深入之后，丧尸铺天盖地的就出现了，我的一个连……全部牺牲。”
王虎把头偏到了一边，李光庭低声道：“被丧尸围住就无法救援，否则就成了添油战术了，开枪就只会吸引更多的丧尸，炮火覆盖没意义，也不敢尝试，怕把全城的丧尸都引过去，用枪的话少量丧尸毫无威胁，可是成千上万的丧尸一起涌来的时候，那真的是毫无作用。”
向卫国点了点头，低声道：“少量丧尸很容易解决，可一旦达到了一定数量，量变引起了质变，就很难解决了，别说一个旅，就算一个军投进去估计也不行，除非用堡垒战术，一步步推进，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逐步少量清楚，同样是是量变产生质变的效果才行。”
王虎沉声道：“向老说到点子上了，这是我们目前多个避难所得出的一致结论，所以现在只能拖，不能急。”
第六十一章 乱世用重典
虽然退役了，但作为一个老军人，向卫国关心的事情有很多。
而作为一个基地司令，王虎说这些肯定也不是只为了聊聊天。
“向老，我们现在什么都缺，但最缺的还是人，尤其是缺乏有经验的军官，各部队减员也挺严重的，现在承担了整个避难所的防卫工作不说，还承担着管理工作，人员上真的是捉襟见肘啊，你是老军人，而且是特殊单位的，有经验有能力，这时候你得站出来帮我们一把啊。”
王虎说的很诚恳，而向卫国却是在轻叹了一声后，点头道：“我肯定得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王旅长，你还是继续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吧，那现在避难所人心还稳吗？为什么是部队上在做管理工作，而不是地方上的同志管呢？”
李光庭和王虎对视了一眼，两人苦笑了一声后，李光庭很无奈的道：“外星人一天不解决，人心就没办法稳定啊，抬头就是外星人的飞船，肯定是人心惶惶的，人心不稳也就导致了很多问题，比如一些人根本就不服从管理，地方上的同志压根儿没法管，最后只能是实行军管，地方协助，全国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没有地方能例外。”
洛星雨诧异的道：“不会吧，没法管？难道还有人不满意？他们有吃有住，难道还不满意？”
高远低声道：“原来也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啊，末日了，那更是显示人性的时候了。“
王虎叹了口气，道：“大多数还好吧，可是有些人呢，明明是年轻力壮却什么都不肯干，还整天抱怨吃的差，住的差，抱怨他们和军人的待遇有差别，整天就是闹事，开始的时候我们确实只打算负责保卫工作，管理工作交给了地方上，可是每天都有冲突，每天都是吵吵嚷嚷的，根本什么工作都开展不下去。”
向卫国斩钉截铁的道：“乱世用重典，对于害群之马必须迅速解决！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能由得一部分人瞎胡闹！”
王虎点头道：“没错，乱世用重典，我们的新规定，凡是军人敢伸手向普通民众索要财物的，不管是什么，第一次紧闭十天，第二次枪毙！”
高远极是惊讶的道：“枪毙？”
“枪毙！谁都能乱，军队绝不能乱，所以军人违法违纪的现象必须杜绝，彻底杜绝！”
向卫国点了点头，道：“应该的，就该这样，如果军人都开始出手向民众掠夺财物了，那这支军队就彻底完了，百姓方面呢，有什么措施？”
“第一次闹事，查清是无理取闹者严重警告，第二次闹事者关十五天，第三次闹事，枪毙！不惯他们毛病，这时候可不敢放任那些害群之马胡作非为。“
王虎说的是不敢放纵害群之马，而不是不能，因为在这个时候真要是乱起来，那后果太严重了。
李光庭沉声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理，现在避难所秩序稳定，大家虽然有怨言，但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高远听的心里来气，道：“还有怨言，难道他们不知道末日了吗？这样还有怨言？”
王虎低声道：“吃的差，住的差，天天担惊受怕的，发发牢骚也是正常的。”
高远想了想，道：“王旅长，那就是说不会没收我们的个人财物了？”
王虎听的愣了，李光庭却是笑了起来，道：“没收财物，这话说的，我们凭什么没收人家财物啊。”
高远不好意思的道：“用词不当，应该是上交物品统一管理分配啥的。”
王虎挥了下手，道：“我们是避难所，又不是监狱，怎么可能搞这种事情嘛。”
李光庭笑道：“我估计啊，小高是末日电影看多了，以为避难所最后肯定成为电影里演的那样，强权高压统治，老百姓被压榨劳动力什么的。“
高远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小说和电影里确实都是这样的。“
王虎摆了下手，道：“这末日一来，人性最光辉的时刻就显示出来了，多少感动人的事情都是在末日发生的，同样的，末日一来人性里的黑暗面也显示出来了，一小部分人开始为非作歹，可是呢，作为军队，只要还有组织，就不可能马上崩溃的。“
王虎扯了下椅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高远道：“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为人民服务是刻在这支军队骨子里的信念，怎么能灾难一到，这支军队就会马上转性了呢？你觉得可能吗？“
对啊，就算是出于惯性，一个军队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彻底崩坏。
过上几十年，可能一切就不一样了，人性这种东西是有迹可循的，但是现在，至少在灾难刚发生的这几年里，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模式就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
是大部分人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看着王虎一脸坚定地表情，高远再一次觉得好像进避难所也不错。
“王旅长，我再问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要不想在避难所住了，可以离开吗？“
王虎笑道：“再重申一遍，我们这是避难所，不是监狱，原则上我们强烈反对幸存者离开避难所，可只要有人强烈要求，那我们当然也不会拦着，其实也确实有人离开，只不过是少数，但是有个前提，被处罚过的人不能离开，我们担心这些人出去之后会做出什么报复行为，比如把丧尸引过来之类的。”
高远放心了，他点头道：“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王虎看向了向卫国，道：“怎么样，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向卫国摇头道：“暂时没有，回头看过情况以后有什么疑问再说吧。”
“好的，那你们今天先休息，明天咱们再讨论一下，怎么样？”
向卫国点头道：“好的，明天我看看有什么力所能及的工作可以做，王旅长，咱们都是军人，就不说那些废话了，反正我肯定会尽力而为。”
王虎非常高兴，他站了起来，对着高远道：“今天晚上我给你们找个屋子，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也算是单独隔离观察一段时间，等明天，等解除隔离之后，会有人安排你们的食宿问题的，嗯，明天咱们先广播一下？”
高远点了点头，道：“好的，明天我们广播一下，就是怕说不好。”
王虎哈哈一笑，道：“只要你们能开口说几句话就行，那就很好很好了。”
第六十二章 给他们一个英雄
要隔离，这是规矩，但王虎终究还是给了高远他们一个方便。
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新的幸存者进入避难所了，所以隔离室就成了闲置的招待所。
高远和洛星雨，再加上向卫国，第一次住到了一个房间里。
说起来高远他们习惯了到处都是空房子的末日景象，再次回到这人满为患每一间房子都很珍贵的避难所后，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也很激动，但更多的却是不适。
床很窄，只有一米宽，这让睡惯了大炕的高远很不适应，还有，现在可是隆冬季节，而避难所里显然不可能拥有暖气的，就连火炉也没有。
二十多万人，取暖用的煤炭和木柴消耗量在过去不叫事儿，但是现在，消耗量就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现在就没有不紧张的东西，棉被也同样如此，所以每人只有一床被子。
那么取暖怎么办呢？
两个办法，一个是抗着，一个是忍着。
但是很令人意外的，隔离室里的棉被床套却是很干净，非常的干净。
诸多的不适应，但既然来了就只能安心待着，不过睡了没有多久，等向卫国打呼噜的声音响起来之后，洛星雨就悄无声息的到了高远的床上。
挤就挤吧，没办法。
高远过了一个入冬以来最冷的冬夜。
第二天的早餐很丰盛，明显是加量加料的，而且是送到了隔离室里面来的。
送饭的人是聂二龙，昨天接待了高远他们的志愿者。
“吃早餐吧，我说一下，三营长听说你们来了，特意跟食堂要求私人招待你们，加了点儿咸菜，还有每人一个鸡蛋。”
聂二龙看起来很羡慕，高远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着道：“聂主任吃了吗？要不一起吃吧？”
聂二龙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你们吃，你们吃，我送了饭就走，待会儿有人来接你们，大概十点吧，说是请你们去广播一下，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等中午我再给你们送饭，到了天黑，你们就能解除隔离了，不过你们肯定没事儿，真要发病昨晚就该发病了……咳咳，那就先这样啊。”
聂二龙离开了，高远对着向卫国道：“向叔，你说我们这是不是有点儿无功受禄的意思啊？”
向卫国喝了一口米粥，道：“这是人家的一点儿心意，你们安心吃了就行，部队上的人就这样，行了，你们也好好准备一下，想想广播上怎么说，不一定有多少人等着听呢，别害怕但也别太不当回事儿。”
早餐吃完，到十点钟的时候，王虎亲自来了。
“现在没事儿的话，咱们去电台室吧。”
王虎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他很开心的笑道：“我在广播里通知了，能收听的都等着呢，你们新年夜说了几句话就消失了，现在我说你们来了石门二所，他们还不信，等你们一开口，那他们不信也得信了。”
先是猛夸了高远和洛星雨几句后，王虎才对向卫国笑道：“首长，你也去吧，到时候肯定得让你也说几句。”
向卫国哈哈一笑，道：“听肯定是要听听的，不过说就算了，大伙儿等的又不是我。”
出门的时候，向卫国和王虎在前面小声的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高远跟在后面，对着洛星雨低声道：“待会儿你多说一些，我配合你就成，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高远自己紧张，洛星雨一点儿都不紧张。
到了电台室，却发现门外至少站着二十几个人，门里边，却是除了几个士兵外没有别的人了。
电台室里有个大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军用电台，而桌子前面摆了两把椅子，王虎伸手一指椅子，笑道：“请坐，请坐，咱们这就开始吧，大伙儿都等急了。”
高远坐了下来，他忍不住去看洛星雨，洛星雨却是一脸的兴奋，坐下后，随着负责电台的一位军官示意可以开始了，洛星雨立刻道：“大家好，我是洛星雨。”
按照约好的步骤，高远凑了过去，道：“大家好，我是高远，我们两个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等两人一起把拜年的话说完后，洛星雨大声道：“现在我和远哥都在石门第二避难所里面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祝福，我们两个都很好。”
感觉有些怪怪的，高远在说话时难免有些抽捏的意思，但洛星雨却是大方的很，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
当然了，这是因为成长经历不同，高远除了在班会上发过言之外，何时有过这么多的听众，但洛星雨不一样，在她爸有意培养下，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高远示意让洛星雨说话，洛星雨点了下头，按着通话键道：“大家有什么想问的话，现在可以问了。”
“小雨你好，你的声音真好听。”
一个很浑厚的男声，先夸了洛星雨一句后，他才笑道：“没想到你们真的到了石门避难所，我还希望你们能来大原呢，完毕。”
规矩是一问一答，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必须在洛星雨或者高远回答之后，才能有下一个人再次说话，这是电台的特点，没办法避免。
“谢谢叔叔夸奖，完毕。”
高远觉得洛星雨会成为电台女神，只能听到声音的那种，至于他呢，那还是算了吧，估计也没太多人对他感兴趣。
但是让高远很意外的是，在洛星雨说完后，下一个呼叫的人很严肃的道：“我们是安西避难所，我想对高远说，就你一个人能生存下来还能救了小雨，而且还能保护好他，我很佩服你，也很欣赏你，是个爷们！以后有机会了务必来我们安西转转，我可以代表安西所有避难所说一句，我们保证招待好你们，完毕。”
高远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才按着通话键道：“谢谢，完毕。”
“我们是绥城避难所，第一次通话，高远你好，我想代表很多人问一下，你是怎么救的小雨啊，完毕。”
再次让高远意外，他想了想，道：“我是……嗯，给了她一口吃的，然后……”
向卫国点头到了高远身边，附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人们需要英雄，我们就给他们一个英雄！坏蛋必须得到惩罚，好人必须好报，忽略我的存在，剩下的一切照实说！说！”
高远呼了口气，继续道：“然后小雨被几个流窜的坏蛋抓了，我追上了他们，救了小雨，嗯，就这样的，完毕。”
第六十三章 这个逻辑很合理
高远不是嘴笨，他是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很明显，向卫国要制造一个英雄出来，而这个英雄就是高远。
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说没有必要的都是傻子。
在任何时候，人们都需要英雄，但是在最困难，最危险，最绝望的时候，就尤其需要英雄。
带领人类作战并取胜的将军是英雄，战斗中表现英勇的人是英雄，助困救危的人是英雄。
都是英雄，各有不同，但是高远突然成了那个在最需要英雄的时候，突然跳出来的那个英雄。
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英雄救美的英雄。
所以，只要稍加推动，高远就真成了一个英雄。
他也必须成为英雄。
“请详细说一下你怎么判断的好吗，为什么你要走这条路呢，完毕。”
高远咽了口唾沫，他光是说怎么救洛星雨的过程，已经讲了半个小时了，他觉得已经讲得够仔细了，可是大家的好奇心却似乎越来越浓。
“根据一些痕迹，是……”
高远觉得再不把向卫国招出来，他就没办法继续了，但是向卫国一把按下了通话键，然后他毫不掩饰的道：“不能说我，必须是你自己的功劳。”
王虎在一旁频频点头，他对着高远道：“首长说了你们当时的情况，但是呢，我也觉得还是你别说他的事，这个时候啊，不要让别人分了你的光环，咱们这不是弄虚作假，而是大家太需要一个提气的英雄出来了，何况你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嘛，所以别的都不要提。”
高远觉得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真没想成为一个英雄，而且他也不觉得把向卫国的存在去掉更好。
于是在重新按下通话键后，高远轻声道：“抱歉，信号有点儿问题，我继续说，我当时选择正确的道路，是因为有向叔教我的一些技能，比如怎么从一些细微的痕迹识别踪迹，完毕。”
“他是什么人，完毕。”
向卫国一脸急色，他显得很着急，但高远却是抢着道：“他是教特种兵的，是立过两次个人二等功的，他是退役军人，完毕……”
“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高远的表现明显是受过训练才能有的，哈哈，我们特种兵教出来的，哪能一样吗？能一样吗？高远你干的好！漂亮！完毕！”
向卫国以为高远有人协助会分了高远的光环，可是他错了。
高远说有人教过他之后，电台里再次沸腾了。
所有人一致认为，怪不得高远表现特别极其完美的出色，因为他有个好老师，理该如此，果然是没让任何人失望，满足了所有人一致的期望。
果然不愧是我们自己人才能干出来的漂亮事儿！
果然不愧是我们军方教出来的优秀人才。
高远你干的真棒！
现在电台里就是这么一个节奏，没别的，现在就这些吹捧高远的话。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局面呢，因为守在电台前面的都是军人啊，都是驻守各大避难所的军人啊。
好了，造神运动完成。
终于，王虎接过了高远的电台，急声道：“我是王虎，各位，咱们约定的时间是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了，不能一直占用电台频率，更不能耽误了正事儿，我宣布，今天的通讯到此结束，谁想看高远来我们石门二所，完毕。”
“王虎！你要不把小高和小雨招待好，小心我砸了你的眼镜！完毕！”
“必须照顾好我们的英雄，完毕！”
……
高远抹了把汗，电台里的广播终于结束了，他以为洛星雨才会是受欢迎的那个，结果没想到，有人提了一个问题后，竟然彻底没她的事儿了。
王虎也抹了一把汗，他一脸埋怨的看着向卫国道：“首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就没跟我说这么精彩的事儿呢？刚才我听着小高说的时候，虽然小雨就在我面前，也听的我一头汗，我这心理素质都快受不了了，别人更得问个究竟，这下好了，一个半小时，就说了这么一件事儿，你说怎么整，难道以后天天开电台广播，这不成说书的了嘛，这电台频率可不敢一直占用啊，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耽误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洛星雨则是瞠目结舌，高远低声道：“愁死我了，你怎么了？”
洛星雨苦着脸道：“我想找我爸的事儿还没说呢，我以为有的是机会说，可我都没说我爸的名字，广播结束了……”
高远无奈的道：“下次说吧，下次你先说了这个之后，咱们再说别的……”
既然是军用电台，肯定不能一直占用的，不过看这架势，让洛星雨在电台里找她爸的事情绝没问题，王虎要敢说以后再不让用电台了，高远倒是一点儿问题没有，可其他避难所的人还不得撕了他啊。
现在高远真成英雄了，虽然他其实真没想成为什么英雄。
只能说人生的际遇真奇妙。
就在这时，门里门外的人突然鼓起了掌。
高远觉得脸都红了，这里的人可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的，他觉得别人都忽略向卫国，甚至忽略了洛星雨，只向他鼓掌这事儿不对。
但高远没想到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管是他身边的这些人，还是电台里的那些人，他说了有人帮他而且这个人很重要大家是知道的，但是呢，主角只有一个，别人再重要，或许以后会有人感兴趣，甚至是慢慢探索，但是今天，就他在电台里讲话这会儿，没人在乎别的，没人在乎主角意外的人。
王虎也在鼓掌，等掌声慢慢平息下来后，他对着高远笑道：“行了，说完了也该吃饭了，咱们这就吃饭去吧，今天中午一起吃，为咱们石门二所出了个英雄庆贺一下，凡是没有任务在身的主官都来，有任务的让副手来，今天中午我们庆贺一下，让大家也都见见高远，小许，把我的命令传达下去。”
高远明明是出名之后才来的石门二所好不好，可是王虎好像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其他人也忽略了这一点。
现在大家只知道一件事，高远在石门二所，他是石门二所的人，那么他就是石门二所的英雄，也就是石门二所出来的英雄，这个逻辑很合理。
第六十四章 插队
小许是王虎的勤务兵，王虎说要好好庆贺一下，而且还要通知其他人，那么小许自然就会去通知其他人。
王虎对着向卫国伸出了手，道：“首长，感谢你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啊，咱们石门二所这下是跟着沾光了，全国那么多避难所，可就咱们这儿出了个英雄，哈哈，我这心里高兴啊。”
向卫国摆了下手，笑道：“你别夸他了，小心这小子尾巴翘上天去，话说回来，就他干的那些事儿其实也不算什么啊，你仔细想想，他也没干什么，怎么就出名了呢？”
“那不一样，不一样的。”
王虎只说不一样，可是那里不一样，他好像也说不上来。
这时高远小声道：“王旅长，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手术昨天晚上就结束了，可这是避难所不是医院，高远知道余顺舟昨晚的手术挺成功的，可现在他怎么样了还真不知道，就连去哪儿探望也不知道。
“嗨，瞧我一高兴竟然把这事儿也忘了，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只要不感染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你这会儿去也没用，咱们这儿医疗条件还可以，可是终究不比以前的医院，为了减少感染的机会，你们得稍等两天再去探望，毕竟现在咱们创造一个无菌环境也不容易。”
这手术做完了，却是连面也见不上，不过，能有机会做手术，而且还是无菌条件下做手术，还要强求更多那就是不懂事儿了。
高远连连点头，道：“谢谢王旅长，谢谢！”
几个人边走边谈，这时候，已经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整个避难所已经动了起来。
几十万人，挤在一个食堂吃饭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避难所是分片区分时间吃饭的，而高远他们所在的区域只有军人，所以也只能看到军人在食堂前面排队。
不过，这避难所营区里面也是有很多幸存者的，在条件有限的前提下，军人和幸存者不可能完全隔离。
所以，高远就看到了一列一列的长队，在哪里等着打饭。
一个个的木桶冒着热气，里面装的都是米饭，远远的看过去，每个人走到木桶前面，就会有工作人员把一个勺子往各式各样的饭碗里一装，然后打饭的人走到旁边，再有一个人用小点的勺子往里面加一勺菜。
年轻力壮行动方便的，就得住到外围的临时房里了，避难所营区里住的主要是老幼病残，放眼看去，一个个排队打饭的队伍里，也是各型各色什么人都有，但老人和孩子占了大多数。
本来气氛一片和谐的，高远他们都要进食堂了，可这时，却是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一个打饭的队伍前面响起了争吵声，负责打饭的一个士兵停下了手，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他面前的老人却是激动的大吼大叫。
向卫国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对着王虎道：“王旅长，我想过去看一眼。”
王虎皱起了眉头，道：“过去看看。”
一行人朝着发出争吵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一列差不多有五十人的长队前面，一男一女在神情激动的大吼大叫，负责打饭的士兵一脸激动，也是一脸无奈，他试图说些什么，但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怎么回事！”
王虎显得很生气，这时负责打饭的士兵吓了一跳，把拿在了手里的大勺子往饭桶里一放，啪的一个敬礼，大声道：“报告首长，他们……他们不排队！”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这人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个老年妇女，她一脸激动，指着旁边一个男人的腿道：“你不知道他受伤了吗？没告诉你他受伤了吗？我们先打饭怎么了！”
男的看起来也就六十来岁，他神情激动的把手里的盆子往地上一摔，怒道：“你们整天吃的什么，有肉有菜，我们呢？我们就吃这些，就吃这个干米饭加黄豆，我这么大岁数了，让你多给点黄豆也有错了？你们吃的什么，让我们吃的什么？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大家伙儿，你们说是不是！”
盆子里的米饭扣到了地上，有人看着地上的白米饭一脸的心疼。
男人扭头，朝他后面仍然是一列长队的人们喊了一句，但是没人附和他。
“要不要脸了！你们插队还有理了啊！”
那女的怒吼道：“说我们倚老卖老就不对，你个年轻人，还是个军人，你能这样说话吗？”
王虎厉声道：“别喊了，怎么回事，你说！”
负责打饭的是个年轻士兵，他犹豫了一下，道：“他们没排队，直接就到最前面来要打饭，我说没看别人都排队嘛，后边儿去！我可能态度不太好，但是，但是他们就是插队了啊。”
士兵负责打饭，旁边一个人负责加菜，他急声道：“首长，我证明，这位同志绝对没说过分的话，这两人成天插队，大家意见都大的很。”
“我们怎么就整天插队了？你不知道我家男人受伤了吗，受伤了，少排一会儿怎么了！”
“受伤，受伤你去医务室看啊，医务室就不给你们看，因为你们的伤造好了，装什么装！”
士兵和志愿者都没说话，后边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情况似乎已经很明了，王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向卫国扭头看着王虎，很是不满的道：“不是说无理取闹要惩罚的嘛，这算怎么回事。”
王虎一脸无奈的道：“岁数大了，再者说他们也没干别的事儿，光是因为插队斗几句嘴，这个……也不好做出太严重的惩罚啊。”
向卫国摇了摇头，他看向了那个男人，道：“这位老哥，您今年高寿啊。”
头发稍微白了些的男人大声道：“我今年六十三！怎么！不是老年人受优待吗？优待在哪儿呢？我们整天就吃这个，你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还是子弟兵吗？”
王虎叹了口气，他脸色很难看，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这位老同志，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的士兵每天的工作非常繁重的，你……”
“那我们就活该挨饿拉？”
王虎的话被噎了回去，向卫国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道：“上校同志！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王虎为之语塞，那个男人更加得意了，他对着向卫国道：“还是这位老同志懂事理，我看你是他们上级吧，这事儿你得管管，咱们老年人，工作了一辈子，奉献了一辈子，现在就让我们吃这个，这说不过去吧！”
向卫国笑了笑，道：“纠正你两点，首先，从工作关系上来说，我不是他上级，其次，我批评他呢，是他的工作态度有问题。”
“对！就是有问题！”
向卫国继续笑道：“他的问题就在于，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为什么还要这么客气呢？像你们一没素质而没良心的人，就该直接打出去。”
“你说什么？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不像话！我要向你们上级投诉你们！”
向卫国呼了口气，道：“首先我退役了，其次，这里没有比我军衔更高的人了，还有那就是我岁数比你大，可我不认为自己是老年人，最后，我忍你们很久了。”
说完后，向卫国突然一脚就踢了出去。
那个摔饭盆的男人被一脚就踹翻在了地上。
高远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向卫国会出脚踢人。
所有人都很惊讶，这时，向卫国很淡定的道：“都末日了还不知道收敛着些，你们真以为人人都是你爹，凡事都得让着你们啊？”
第六十五章 不惯毛病
向卫国一脚踢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那对闹事的两口子在内。
在短暂的惊愕过中让向卫国把话说完后，那个六十来岁，穿着一身户外装，即使灾难已经到来几个月，也依然保持的很干净的女人突然往地上一坐，哭嚎道：“打人啦！当兵的打人啦，救命啊！打死人啦！有本事你们连我也打死算了……”
高远的脾气其实没那么暴躁，但是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了。
“我去你吗的！”
高远跑着想飞踹一脚，但他出脚的时候还是收了力，不过，他仍然一脚把那个老女人踹的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不打他，他嚷嚷着让你打死他，可你真打他了，他反而就不叫了。
王虎显得很尴尬，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高远心里本来是有些慌的，因为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肯定要被讹上了。
但是转念一想，高远却是恍然大悟。
都他妈末日了，谁他妈讹谁啊。
想到这里，高远冲着那个显得极度惊讶的男人上去就是重重一脚。
好嘛，谁怕谁啊。
被赶出避难所？高远不能说求之不得，可他不怕啊。
向卫国看向了王虎，然后他叹声道：“我说王旅长，你的思想还停留在以前啊，军民关系是要维护，部队上是不方便处理地方上的事，可现在是军管啊，你可不能放任这些老鼠屎不管啊。”
王虎一脸的哭笑不得，他大声道：“这事儿以前没发生过啊，发生过吗？”
王虎问的是掌勺的士兵，士兵一脸忐忑的道：“报告首长，其实发生过挺多次了。”
“为什么不上报，不处理？”
“报告首长，这两个人做的事情，他们也没够上违反避难所管理条例，我们报告了班长，班长找他们谈话，可是谈一次能管两天事儿，然后就有不顶用了，我也不好为这种事一直汇报，毕竟大家都特别忙。”
王虎也是无奈，他作为一旅之长，也是整个避难所的一把手，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像这种小事怎么可能报到他那里去。
向卫国沉声道：“王旅长，我主动请缨，请求处理这避难所的秩序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王虎愣了一下，然后他立刻道：“好啊！我整天忙的焦头烂额，要是有人能帮我处理这些事情，那真的是求之不得。”
说完后，王虎压低了声音，道：“主要是我们部队上的同志呢，对这些地方上的百姓都感觉挺难处理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就是麻烦的很。”
向卫国沉声道：“乱世用重典，对部队和地方上都一样，像这两个人的存在你看着是小事，其实影响太大也太坏了，这大灾大难的时候，对军人来说尤其要注意纪律，但对老百姓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秩序，他们两个看着只是插队，可是那些遵守秩序的人怎么办？大冷天谁也不愿意冻着，他们两个插队却不会受到惩罚，那其他遵守秩序的人呢？”
王虎连连点头，他无奈的道：“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处理起来，还是有些棘手啊，毕竟就是老百姓，也没犯什么大错，我头疼的就是这些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人了。”
向卫国看了看两个装死狗的人，道：“现在他们的做法不是道德问题，而是违反了规定，所以呢，必须得到惩罚，而且是严惩！”
这时候，那个被踹了一脚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道：“我违反了那条规定了？你可不能乱说，那条法律规定不能插队了。”
向卫国看向了王虎，一脸好奇的道：“没有吗？没有这个规定？”
王虎想了想，苦笑道：“嗨，当时乱的一锅粥似的，成天死人，那顾得上制定这么细的规定啊……”
“对啊！法无规定即可为，你们又没规定，凭什么惩罚我，大不了我以后不插队不就行了吗。”
那个女人也是道：“就是，我们都挨打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向卫国又笑了，他大声道：“以前没规定，从现在开始就有了啊。”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向卫国仍然笑的很开心，道：“你们跟我讲程序正义吗？哈哈，这招对我不好使，我就是先惩罚你们后立的规定，又怎么了，不允许吗？谁反对吗？”
向卫国看向了排队的一群人，大声道：“你们反对吗？”
“不反对！”
“干得好！”
“早受不了他们了，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整天插队，这不好那不好，抢了饭吃不完还倒掉，这什么时候了还浪费粮食，简直就不知廉耻。”
一个真正的老人说话最多。
向卫国点了点头，道：“听到了吧，这就是群众的心声，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无故插队，一律赶出避难所！”
惩罚好像有点儿严重了，但是别忘了向卫国的口头禅，乱世用重典。
有些事不能只是说说，具体执行还是有些难度的，比如让士兵押送两个人离开避难所，好像这个命令不好下。
而且说了赶出避难所，可是赶到那里去呢，要是直接扔到外面就不管了，这好像和判了他们死刑无异。
但向卫国好像早有预案，他大声道：“摔饭盆？先饿他们两天，凡是浪费粮食的就得挨饿，有禁闭室吗？先把他们关禁闭室去，四十八小时，一分钟也不能少！”
向卫国够狠的呀。
但是向卫国的命令由谁执行还是个问题，因为他已经退役了，而在场的人里王虎军衔最高，他不发话，谁能听向卫国的命令呢。
高远决定动手了，但这时，王虎却是对着一个军官道：“刘思明！”
“到！”
“带领你的排，现在开始听向大校的命令，协助他维持避难所的纪律，直到有新的任务为止。”
“是！”
一个排长得到了任务，他现在已经能执行向卫国的命令了，于是他立刻带着几个自己的手下把两个人就给拎了起来。
向卫国冷冷的道：“要是他们继续闹，禁闭就加一天！而且不许吃饭！”
这惩罚还是重了，但是在场的人却纷纷大声喊好。
看着两个人被押走了，王虎吁了口气，道：“是不是吓唬他们一下的？”
向卫国看了王虎一眼，道：“王旅长，我们还是各司其职吧，你要信任我，从现在开始这避难所秩序上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
王虎没有犹豫，他只是把头一点，道：“好，那咱们这就去吃饭吧。”
第六十六章 志愿者
午饭是在军官食堂里吃的，和高远同桌吃饭的最起码是个校官。
至于尉官那就更多了。
饭桌上商量事已经成了传统，所以高远和洛星雨就是被参观的吉祥物，但是向卫国这里，却是有事儿要商量了。
“王旅长，我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关于避难所里的青壮年，目前全都是闲待着的状态吗？就没有把他们组织起来做一些事情？”
王虎也显得很凝重，他沉声道：“目前上面还没有关于这方面你的命令，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所有的幸存者，最多是从幸存者中挑选一些志愿者，帮助我们做一些日常工作。”
“那原来的地方正府呢？公务员呢？为什么不让之前的公务员继续工作呢？”
王虎叹了口气，道：“灾难来临的时候，很多正府工作人员是冲在第一线的，伤亡很大，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有以前那样成熟而完整的公务员队伍了，不过志愿者里面呢，确实是公务员居多，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被不怎么区分灾难之前的身份了。”
说完后，王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低声道：“如果还是以前的军政分开，那就麻烦一些，现在上面的意思是正府的人员暂时搁置身份，凡是愿意承担起一些工作的，都是按照志愿者的身份来工作，不过志愿者里面，还是原来的各级政府的公务员还是居多。”
向卫国呼了口气，道：“那么，有没有考虑让老百姓接受军事训练，承担起一部分的防卫工作呢？”
“你是说让老百姓承担一部分的军人职责？”
向卫国点了点头。
王虎和在座的其他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王虎摇头道：“这个不行，上面没有命令，我们决不能贸然行事，让老百姓承担军人的职责，这个性质就变了。”
向卫国叹了口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保家卫国，不，现在是保卫人类自己的命运，需要每个人都要承担起责任来啊。”
“但是我们也不能擅自扩军啊，这征兵和扩大军队规模的工作，可不能由我们自己决定，这件事太大了，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不能由我们自行决定啊。”
向卫国很郑重的看了看在座的人们，然后他沉声道：“现在人很齐，我就在这里提一下吧，我提议呢，在老百姓里招募志愿者接受军事训练，他们不是军人，甚至不是民兵，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王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相信很多人愿意做这件事，但是……”
“我们避难所有多少军人！”
王虎毫不犹豫的道：“4956人。”
“一所呢？”
“差不多也是这个规模。”
向卫国沉声道：“各位，你们都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不能什么事都要等上面的命令下来才肯做出行动啊。”
伸手指了指城市的方向，向卫国沉声道：“我们避难所有多少军人？取个整数算五千，市里有多少丧尸？保守估计一百万，只多不少，就凭两个避难所这一万来人，要想把城市里的丧尸清理完，可能吗？这已经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王虎的脸色很严肃，也很难看，他低声道：“首长……”
向卫国把手一挥，道：“别喊我首长了，就叫我老向，现在啊，我是以一个退伍军人，也是以平民身份来和你们商量的。”
军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和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一样。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大校就是大校，上校就是上校。
但是这次王虎却没有坚持军队礼仪，他马上改口了。
“老向，现在想收复城市的事有些早了。”
王虎为什么改口？
因为一些顾忌，弱化一下向卫国的军人色彩是有好处的。
王虎不知道人多力量大吗，他不知道避难所里有很多青壮年无所事事吗，他当然知道，可是限于身份，他有些事情不能做。
向卫国盯着王虎，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你装甲之虎真是这么想的？”
王虎摇了摇头，道：“现在收复城市确实太早了，但是……我们也确实该为收复城市做些准备了。”
向卫国低声道：“那就让我们避难所开这个头不行吗？我们不冒进，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让幸存者自愿报名，经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后，配合部队做一些辅助工作呢？”
说完后，向卫国指了指高远，道：“他没当过兵，可是他练了三个月，现在已经可以做很多工作，别的年轻人为什么不行呢？”
把手在桌子上一拍，王虎思看着向卫国道：“好！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就这么干了，老向，你作为志愿者招募年轻人组建一支队伍，训练他们的事情也交给你了。”
都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何况现在这个情况，只要有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向卫国也毫不客气的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王虎立刻道：“通过我们这几个月来的观察发现，其实对付丧尸，最好的办法是用冷兵器而不是用枪，防守的时候用机枪是最好的，但是丧尸有个特点，听到声音就会靠近，所以只要开枪，附近的丧尸都会冲过来。”
“我对付过丧尸，用枪确实不是好的选择，只要丧尸没有立刻丧失行动能力的话，也依然有极大的威胁。”
王虎来了精神，他继续道：“没错，我们通过反复摸索发现，五人战斗小组使用冷兵器，在全程保持无声状态下的搜索和推进是效率最高的，至少两个人使用盾牌，两个人使用长刀一类的武器，一个人使用锤头或斧头的短武器，在农村地区这个组合非常好用，但是在城市里就不行了，丧失太多的话不管有多少人使用什么武器，一旦被围……”
一旦被围就是个死，这都不用多说。
向卫国沉声道：“五人小组吗，好的，使用冷兵器是我的强项，我们专门训练一些五人战斗小组，如果我们有足够多的人，慢打细敲，早晚能把城市里的丧尸清理干净。”
王虎有些激动，道：“我打算开春以后就展开恢复生产的工作，要有人种地，种菜，总不能坐吃山空，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我们能把有条件的人都训练一遍，让他们既能劳动，也能在有必要的时候投入作战，那对我们以后的生存就有利多了。”
向卫国也有些激动，他低声道：“这都是肯定要做得事情，上面也肯定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否则的话，自救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了，没有反对的声音，因为这事儿就不是商量着来的。
向卫国重新拿起了筷子，一脸淡定的道：“下午我就开始着手做这件事了。”
王虎看向了高远，道：“那我给你们安排个住处，总不能让你们去住临时房。”
向卫国也看了看高远，然后他却是摇头道：“一视同仁，他肯定是我手下一个兵，不，一个志愿者，但是呢，他的起点和别人一样，我不能对他们特殊照顾。”
王虎似乎有些担忧，他皱着眉头道：“悠着点儿，这可是宝贝疙瘩，你得注意他的安全。”
向卫国不肯给高远特殊待遇，那是他对高远有信心。
用筷子点了点高远，向卫国笑道：“你要是给我丢脸，我就整死你！”
高远为之语塞，他觉得自己的倒霉日子又来了。
“小雨……”
高远刚说了一句，王虎就大声道：“小雨啊，她有任务，就在电讯室工作吧。”
洛星雨立刻道：“我不！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也要参加……你们的队伍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的事情再说，反正第一批不会有女人，你就老实安心的在电讯室待着吧。”
向卫国毫不犹豫的就绝了洛星雨的念想。
洛星雨还待再说，高远却是一脸严肃的道：“服从安排，哪来那么多事儿！”
洛星雨撅起了嘴，她看着都快要掉泪了，最后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还是把筷子放到了一边。
多少人都心疼了，高远也只能服软，低声叹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你暂时就留在电讯室，要听话。”
洛星雨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
王虎舒了口气，对着向卫国笑道：“先实验一下，第一批招一百人吧，怎么样？”
向卫国皱眉道：“太保守了，这里二十万人，至少十五万青壮年，我觉得第一批招五百人吧，先看看效果，好的话再扩编。”
“嗯，五百人就五百人，枪还是要练的，我们的武器还比较充裕，实弹射击训练可以展开，但不能太浪费子弹，一个人暂定二十发的训练用弹，还有，一定要教怎么操作通用机枪，我们一直在训练机枪手，因为现在还是机枪最好用，万一有事，我希望每个人都至少知道机枪怎么用。”
“脱产训练？”
“本来就没生产活动，当然是脱产训练，可以在伙食上加强一些。”
向卫国已经和王虎商量具体的细节问题了，他们说的很快，因为他们两个都对这件事深思熟虑了很久，现在就是说出来确定一下的问题。
所以呢，高远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变了，不管他是否愿意，他马上就会成为这个避难所的一个……志愿者？
关键是高远也确实愿意，因为到了现在，他真的想做些什么事情了。
第六十七章 实验性质
一间临时房要住十个人。
而且也只能住下十个人，都是床挨床的，多一张床也放不下了。
想要私人空间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想和所有人坦诚相见，那就想办法给自己拉个帘子，如果没有帘子，对不起，那就老老实实的看别人同时也被别人看好了。
幸亏这是冬天，这要是夏天那才是真的没法住呢。
不想住？
可以啊，搬出去随便找个空房子就能住，至于是和丧尸做邻居，还是要和日益增多的坏人为伴，那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看了临时房，高远才明白他第一晚住的隔离室条件有多好，可是没办法，向卫国说了不能有特殊待遇，那他就不能有特殊待遇。
如果不是余顺舟必须在避难所，高远真想回他的营地了。
所以避难所的条件肯定就这样了，但好处就是避难所不没收任何人的私人物品，如果在避难所被人抢了，只要报告一声，敢抢东西的人马上就会倒霉，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关几年的问题，只要证据确凿，唯一的下场就是枪毙，而且是立刻执行的那种。
高远跟着向卫国看了几个临时房之后，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参加志愿者的人能得到稍微好点儿的待遇。
“大家都听着，避难所开始招收志愿者了，接受军事训练，待遇有所提升，年龄限制在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身体健康的男人都可以报名，有要报名的吗？”
没有告示，没有广播，有的是军人或者志愿者在各个临时房之间穿梭时的大喊。
高远觉得报名的人应该不会少，而结果也确实如他想象的那般。“
“我报名，我报名！”
一个年轻人喊着飞快的跑出了临时房，因为跑得太快他还摔了一跤。
一片不大的空地上，很快就聚集起了几百人，这才喊了没有多大一片地方，但向卫国要招的人看起来已经够数了。
“好了，开始登记姓名。”
向卫国下了命令，但负责协助他的刘思明却是低声道：“首长，是不是要挑选一下？比如身体素质什么的是不是可以提高一下要求？”
向卫国摇了摇头，道：“这第一批人是有实验性质的，所以不要在身体素质上设置太多要求，只要看起来不是特别胖特别弱的都可以，但是要把退伍兵区分出来，尤其是预备役。”
刘思明低声道：“首长，我们的预备役和退伍兵都有登记的。”
向卫国摆手道：“执行吧，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图，我们不是征集预备役，我们只是召集一些普通人，试着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志愿者。”
刘思明是个排长，他手下有二十五个人，此时两人一组，已经在摆开的桌子上登记报名者的姓名了。
一共五个组，每组登记满一百人后就停止，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五个组就全部等级够了一百人。
至于高远，他是名单上的第一个。
五张名单送到了向卫国手上，凡是退伍兵和预备役都会在后面标记出来，向卫国粗看了一下，很诧异的道：“这么多预备役？”
“在报名的时候预备役和退伍兵优先选的。”
向卫国笑了笑，对着刘思明道：“你们还是预先筛选了一下，否则退伍兵的比例没这么高的，不过也行了，就按照这五个大队来开始编排吧，让其他人都离开，登记过的人都留下。”
向卫国用笔开始在名单上写写画画，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向卫国才开始对他召集的这些人讲话。
“大家好，我跟你们说明一下，我叫向卫国，是个退伍老兵，你们呢，是第一批自愿报名接受军事训练，并且可能会与丧尸展开作战的志愿者，首先我要告诉你们训练会很苦，而训练只是个开始，等你们接受了足够的训练后，就会协助军队展开一些工作，所以我首先需要问你们，你们怕死吗？怕苦吗？怕的话，现在就举手然后可以离开了，我只要把你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就可以，有人举手吗？”
“报告首长，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有个人在人群里喊了起来，然后向卫国哈哈一笑，道：“把不怕苦放在不怕死前面，这一定是当过兵的，我跟你们讲，很多人不怕死但是怕苦，真正开始训练后，很多人会觉得宁可死都不愿意这么辛苦，你们有人后悔吗？”
没人说话，向卫国很满意的点头道：“很好，我问过你们了，别说我没给你们后悔的机会，现在我讲一些基本编制吧，首先你们五百人就是一个大队，一个大队会被分成五个中队，每个中队一百人，而每个中队有十个小队，每队十人，这是最初步的编制，以后肯定会改。”
所有人都盯着向卫国，向卫国停顿了片刻后，道：“你们将以五人一组的形式成立最基本的训练和作战单位，每个组都会暂时任命一个组长，两组一个小队，小队长将在两个组长之间选拔，但一个星期之后你们的组长会重选，组长将会由投票产生，中队长会在小队长之中选拔，有问题吗？”
这是最简单的编组方式了，是个人都能理解。
看着没人有疑问，向卫国摆了下手，道：“现在你们会由现役军人进行编组和管理，我宣布，凡是参加志愿者的人，即刻起可以搬出你们的住所了，听清楚，我不管你们的家庭状况，不管你们的身体状况，现在开始，一切行动听从指挥，凡是违抗命令者一定有惩罚。”
因为是有着浓厚的实验性质，所以向卫国的方式堪称简单粗暴，他用了一个下午都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最基本的组建工作。
质量先不管，这速度嘛，绝对快的很。
“听到我念名字的站到我左手边，一中队第一小队，高远，马梓航，李长风，李晓东，张，你们五个一组，由张任小队长兼一组组长，童思铭，王明宇，韩若琦，方向，孙旺，你们五个为二组，孙旺任二组组长。”
高远身边已经站了一群人，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一个小队的人了。
唯一的感觉，这编制也太随意了吧，到现在为止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太敷衍了。
第六十八章 集体生活
组建一支队伍没那么容易的，即使是看起来很随意的志愿者队伍，也依然没那么容易。
当最初步的编组工作完成后，刚刚集结起来的人群就可以散了，他们要去拿自己的私人物品，比如换洗的衣服，个人财物，或者是一些珍藏至今的食物，诸如此类吧。
高远也去拿了自己的东西，在他拿东西离开的时候，洛星雨肯定很是不舍，也很是有些怨言的。
现在洛星雨已经没那么爱哭了，但她这个时候，终究还是哭了起来。
“向叔真是的，他明明知道我睡觉的时候必须抱着你，还让你去住集体宿舍，你吃饭不习惯怎么办，你……我不想让你走。”
高远没得到任何优待，但洛星雨却是得到了最顶级的优待，她有一个单人宿舍，她的宿舍里有床，还有一张书桌，甚至还有一个取暖的炉子！
为什么说这是最顶级的待遇呢，因为整个避难所现在就四个人有单人宿舍，分别是旅长和政委，向卫国，然后就是洛星雨了。
高远拍了拍洛星雨的后背，低声道：“哭什么，又不是以后不见了，我带上一些基本的东西，剩下的就放在你这儿，现在我得走了，就给了半小时的时间，可不能迟到。”
洛星雨抽噎着放开了高远，然后她小声道：“等余顺舟好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你把衣服都带上，还有吃的，把吃的都放包里带上，要是饿了就能吃。”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高远都不会丢掉他的bob背包，他也不会替换掉里面的物品。
“好了好了，你不用管，我还是背着自己的包，你也是，这psk和bob不要随便放掉，刀不方便带在身上也要放包里，而且包不能离身，明白吗？”
“知道，你都说过多少遍了，那你再多拿点吃的吧。”
高远抱过了洛星雨，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行了，不用担心，我得走了，有时间我就来看你。”
高远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因为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一路跑着回到了刚刚划归给他们的营房，高远进了自己的集体宿舍。
还是一屋十个人，还是十个床分列临时房的两边，一组睡一边，不过好歹床与床之间还是有空袭的，即使空隙不大，也算不上是大通铺了。
高远进了屋，屋里的九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张站在坐在最外面的床上，剩下的人都分散着坐在了他的旁边，他们应该是正在听张说话。
“回来了，你叫高远对吧？”
张仍旧坐在了床上，高远点了点头，道：“是我。”
“回答是就行了，就剩一个铺了，东西放上去吧。”
高远看了看，整个房间里就剩了最后一个铺，也是离张最近的一个铺，即一进屋的第二张床。
光板床上有三个人坐着，高远没有吭声，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床的一侧。
“有烟吗？”
高远愣了一下，因为张第一句话问的就让他很是愕然。
“有方便面吗？”
高远还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叹了口气，道：“有酒吗？”
高远思索了一下，道：“你跟我索要东西？”
张叹了口气，侧脸对着众人，手却是指着高远道：“这就是个不懂事儿的，以后就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了，有好东西不知道分享吗？”
高远想了想，他有些生气，第一他绝不会被任何人勒索，第二，他也绝不喜欢被道德绑架。
张有句话说的很对，以后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有好东西确实是该分享的。
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分享。
高远的名气很大，非常大，但他的名气目前还局限于军人之间，至于在幸存者之中，还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
否则的话，这个张怎么敢见面就给他来这一手呢。
但高远没有撒谎，他没有说自己没有这些东西，他在想了想之后，最终却是道：“没有酒，也没有方便面，但我有烟。”
一听说有烟张的眼睛就亮了，他立刻大声道：“有烟就拿出来啊！”
高远还真带着两包烟，他不是为了自己抽，而是放在了bob背包里，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当成货币使用的。
要知道在很多烟民眼里，烟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用对地方了，一盒烟可以办成很多事。
高远打开了包，他把烟掏出了一盒，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拆开了包装，把烟一根根的拿了出来。
第一根烟就给了张，但是高远没有把烟盒给张，他自己把烟一根根的了散出去。
一共四个人接过了烟，他们是抽烟的人，然后张急不可耐的道：“火！火儿，谁有火！”
高远把打火机递了过去，张接过了打火机，他倒是没有给自己先点，而是先给另外三个烟民点上了烟之后，最后才给自己把烟点上。
长长的吸了一口，张闭上了眼睛，满脸陶醉的道：“太舒服了，太他妈舒服了！”
张把打火机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他睁开眼的时候，又看向了高远手里的那盒烟。
高远没有把烟给出去，他伸出了手，看着张道：“我的打火机还给我。”
张马上把打火机掏了出来，讪讪的还给了高远之后，道：“你不抽烟？”
“现在不抽。”
说着话高远把烟和打火机都放进了自己兜里。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接着说吧。”
张深深的吸了口烟，道：“我正说自己的履历呢，嗯，我原来是个重机枪手，退伍四年了，现在是预备役，所以呢这军事技能我是不用训练了，回头我还得好好教你们，咱们小队要么不和别人比，要比就必须是第一，孙旺，你说呢？”
孙旺是二组组长，也是副队长，他年纪比张还大些，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的样子，而张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
张是活泛而好谈的那种人，他身材很高大，一米八多点的身高，肩膀很宽，说话和坐姿都带着些痞劲儿，这让高远不喜欢，很不喜欢。
但是孙旺就不一样了，他看起来很稳重，虽然个头少矮点，看起来也没那么壮实，可他能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再加上刚才张跟他要烟要酒的做派，这使得高远非常不喜欢张，所以他很遗憾为什么不是孙旺当队长呢。
孙旺没有和张唱反调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是的，要比的话就肯定要拿第一。”
高远心里轻吁了口气，这集体生活的第一天，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这不是他想要的集体生活。
第六十九章 争第一
集体生活高远是很熟悉的，他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睡觉的时候有人磨牙，有人打呼，还有人说梦话。
当然，在睡觉之前聊天到很晚是必须有的，这才第一天，大家还很兴奋。
但是等第二天天亮之后，兴奋和期待就变成了叫苦不迭。
“是不是要打靶了？”
“是不是该练枪？”
“我觉得是，要不然怎么叫军事化训练呢？”
十个人一队，一队站成了一排，队长在最前面，副队长在最后面，而高远呢，就站在他们队长张的后面。
听着同伴们的窃窃私语，高远心里只觉得好笑，所以他忍不住开始冷笑。
练枪？这帮人对军事化训练有误解，枪是一定要练得，不过呢，也只是练练而已，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最主要的是在向卫国的手底下想上来就练枪？
做梦吧。
向卫国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练体能。
在向卫国看来体能才是一切军事技能的根本，不管这些志愿者是用枪还是用刀，他们只能先练体能。
张是老兵，他当了五年兵，二级士官，而且就是个重机枪手，孙旺当了两年兵，他也是步兵出声。
张和孙旺也知道他们要面对什么了，所以对这些从没进过军营的新人呓语，他们只会报以会心的微笑。
果然，向卫国来了，他穿上了一身迷彩服，插着腰往哪儿一站，训练就正式开始了。
讲道理那是指导员的活儿，对向卫国这种人来说，他要做的事情就一样，该怎么练就怎么练，才懒得跟人解释什么呢。
“所有人都有，看见那个小山了吗？跑一下吧，哦，再跟你们说一下，第一名有奖励，最后一名就别想着吃早饭了，各队长带队，全体都有，跑步前进！”
练队列？没有这事儿，直接就是跑，先把人跑个半死再说。
高远已经习惯了，他真的习惯了。
张的动作做得那是绝对到位，虽然已经退伍四年了，可是他的立正转身还是那么干脆利落。
不过别人就乱的很了，包括高远在内，向卫国教了他很多东西，但是可没教过他怎么站队列。
五百人的队伍乱哄哄的跑了起来，一路上能听到各个队长的叫声，甚至是训斥声。
“慢点儿！回来！你他娘跑那么猛干啥！”
“保持匀速，你撒欢呐！”
张跑起来的时候是带着笑的，他稍微慢了一点，在队列的一旁边跑边说道：“大伙儿注意了啊，要合理分配体力，这是咱们第一次跑步，肯定有人跑不下来，但是没关系，肯定有人比你们还不如，咱们不必拿第一，但也绝不能当倒数第一，那就吃不上饭了。”
李晓东不胖，年纪也不大，可是刚跑出二百米，他就开始有些微微喘气了。
“队长，你怕什么？再怎么着你也不会跑倒数第一啊，我就不一定了，我这天天泡吧喝酒，哎呦我感觉虚的厉害啊。”
李晓东干什么工作的，这个高远不知道，但他知道李晓东之前是个富二代，看他的衣服鞋子还有言谈举止就能看出来，这小子身上没有一样不是名牌的，就连内裤都是名牌儿，灾难发生的时候谁也不可能还挑名牌穿上才肯跑，所以，他肯定平时就是一身名牌。
张不屑的道：“你懂个屁，这部队上只要是集体行动，那就没有个人成绩这一说！你跑第一那咱们不是第一，你跑倒数第一，那咱们就是倒数第一了，取最后一个的成绩，明白了吗？”
“啊，那不是说……我跑倒数第一，咱们全都没饭吃？”
张跑的很轻松，道：“没错，就这个意思，所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敢害的我没饭吃，我弄不死他！”
说完后，张伸手往前一指，大声道：“前方！就是我们的目标，大家都跟着我的速度跑，匀速跑，别忽快忽慢的，调整好呼吸。”
张还是有经验的，不去管其他队伍的速度，就是不紧不慢的跑着，发现李晓东和二组的王明宇确实体力差，有些跟不上了之后，又放慢了些速度。
“一共也就三公里，这就不是事儿，现在只是开始，后面才是拼体力的时候，你们只要跟着我跑就行。”
队伍开始拉长了，体力的差距开始显现出来，但是高远他们这组还在以匀速跑动，可是其他的队，已经有拖后腿的了。
李晓东体力是差，但是没关系，他不是最差的就行，这年头的年轻人谁也别以为自己多厉害，但也不用以为自己有多差，因为总有体力更差的人垫底呢。
小山顶山插了一面旗子，绕过旗子就开始往回跑，这个时候，李晓东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张这时换了张脸，他大吼道：“给我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跑，跑！”
李晓东停了下来，双手扶住了腿，弯下了腰，气喘吁吁的道：“不跑了，实在跑不动了。”
张也没说话，他停下，走到路边去撅了根细树枝。
“你知道吗，现在军队上不许体罚。”
李晓东愣了一下，然后他对着张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体罚我？”
“我在训那些新兵蛋子的时候，就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打人，可有时候真气的恨不能打死几个笨蛋，但是呢，真的不能打人，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训练新兵蛋子的时候能揍人多好。”
李晓东站了起来，他一脸警惕的道：“你要敢打我试试！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
张一脸严肃的道：“现在呢，你不是新兵，我也不是老兵，咱们都是志愿者，所以你要不跑我就抽你，因为训练规章里没有不许体罚这一条。”
“根本就没有训练规章！”
张笑了起来，他把树枝在空中挥动了一下，发出了唰的一声后，轻笑道：“所以我就更能揍人了啊，就算你要打小报告，那也是我揍了你以后的事了，你要是想跟我打架呢，嘿嘿……”
一个接一个的队伍跑了过去，但张始终就站在那里跟李晓东讲道理，完全看不出着急的样子来，而其他人也跟着站在那里，看看李晓东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当然，顺便也休息一下。
跟张打架？李晓东还没有那么傻，会不会因为打队长受惩罚先放到一边，问题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啊。
于是李晓东再次跑了起来。
再跑起来，就落到其他队伍后面了，这个时候，跑在前面的张开始微微加速，而他一加速，李晓东很快就落到了后面。
“孙旺！”
“到。”
“你前面带队跑。”
“是！”
孙旺跑到了最前面压着速度跑，但李晓东是真跑不动了，而王明宇也跟着降下了速度。
王明宇不敢像李晓东那样直接停下，但是看李晓东慢，他也就敢跟着慢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一棍子就抽了上去。
李晓东一声惨叫，他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棍子，很疼，非常疼。
“我次奥！”
“快点跑！”
李晓东真想跟张打架，但他忍住了，这时候张拿棍子在王明宇屁股上唰的一棍子，只是力道小了很多。
“跟上！跑！”
李晓东和王明宇的速度快了起来，因为张是真抽，他们是真疼啊。
“到了以后老子跟你没完！”
“那也得等到了以后再说，跑！快跑！”
张跟在后面，他突然大吼道：“第一小队就得拿第一！给我跑！跑快点！”
返程的时候速度都有所减慢，但是所有的队伍都在试图把速度重新提起来。
没有谁说什么这是比赛，可是每个人，至少是每个队长都把这当成是一场比赛，而且是很重要的比赛。
速度开始提升了，返程的路已经跑了一半，而这时候，众多人也是真的到了极限。
李晓东很是挨了几棍子，但他现在也是真的跑不动了，张又狠狠的抽了一棍子，李晓东也只是踉跄着快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又迅速慢了下来。
“真他妈没用，这才五公里了！还完全没有负重。”
李晓东只差口吐白沫了，他踉跄着停了下来，道：“真不行了，真的是不行了……”
张抓着了李晓东的胳膊，道：“我带着你跑，孙旺！”
孙旺停下，等王明宇挣扎着跑过他身边时，抓住了王明宇的胳膊。
两个组长一人带一个，速度立刻有明显提升，这时候，他们已经跑到了前三的位置了。
这个距离对高远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的体力还充裕的很，再发现童思铭也即将体力不支的时候，他抓住了童思铭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跑。
张来劲了，他大声道：“同志……兄弟们！前面就是终点，多少人看着咱们呢，想想营地里的美女们，你们不想拿个第一吗？咱们比都比了，跑都跑了，为什么不加油拿个第一呢？冲啊！”
孙旺跟着大吼道：“冲啊！加油，冲啊！”
其实高远以前觉得这样喊口号很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他也忍不住喊了起来。
“兄弟们拼了，冲啊！”
速度再次有所提升，高远他们这队运气好，就分到了三个体力差的人，所以，他们有实力争一下第一了。
第七十章 方便面
另一队，也不知道是那个中队的，速度同样很快，基本上和高远他们齐头并进。
这一队有两个人被拖着跑。
其实训练这回事儿都差不多，张是怎么做的，其他得小队队长也会怎么做，因为都是退伍兵当队长，而预备役优先。
张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队长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的大喊道：“冲啊！干掉他们！”
就怕没人争，只要有人争，就总能激发人的求胜心。
两队再次加快了速度，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每个人都是在奋力挣扎着前进，这第一次长跑就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极限。
但是高远这边有一个优势。
什么优势呢，那就是高远在这段时间始终在锻炼，而且强度很大，可以这么说，退伍几年的张体力可能都没他好。
所以高远这边有三个人可以带上一个跑，另一队不行。
高远干脆一手拉一个，速度又稍微降慢了一些，但是他们这队一个拉下的都没有，而另一队，却是又有一个人速度慢了下来，但已经没人能带着他跑了。
终点还有二百米，也就是在这二百米的距离上，高远他们确立了优势。
“啊！”
“啊……”
快到终点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大吼，在跑过代表终点的旗子后，张立刻松开了李晓东，然后他开始往回跑去拉别人。
“快！快点！”
高远落在了最后，因为他拉着两个人，但是他们全队最先冲过了终点。
高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拖着别人跑不是一般的累，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想动了。
向卫国挥了下手，道：“报名次。”
刘思明拿着一个文件夹，他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名字后，随即大吼道：“第一名，一中队第一小队！”
成就感，自豪感。
成就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虽然这只是一次训练，都算不上是比赛，可这自豪感是怎么来的呢？
以前高远只会觉得一次训练里拿个第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现在，他真的觉着好开心，很自豪。
李晓东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张！你打了老子七下！”
“叫队长！”
“去你娘的吧，不过老子原谅你了，看在第一的份上，老子原谅你了。”
李晓东干脆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屁股疼，还是躺着吧。”
警卫排长刘思明走了过去，大声道：“起来！斗起来！不许在地上躺着，可以先回屋先休息，快点儿。”
张站了起来，道：“不想落下病根就起来，找地方歇着去，才不在冷风里吹着等他们呢，反正咱们是第一，管他们谁第二第三呢，走！”
这一声走喊的豪气干云，高远也站了起来，他看向了向卫国，而向卫国也看向了他，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往床上一躺，高远完全不想动了，这时童思铭经过了他的床头，一脸诚挚的道：“高远，谢了啊，要不是你哥们这趟跑不下来。”
还是成就感，高远摆了下手，道：“不客气。”
最后被高远拉了一把的李长风也是道：“虽然稳拿第一，不过还是得谢你，谢了高远。”
张翻了个身，看向了高远，一脸郑重的道：“当过兵？”
“没有。”
“不错，值得表扬。”
张冲高远伸了伸大拇指，但他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回头咱俩比比，我觉得你有实力跟我比一下了，至于今天呢，你表现不错。”
高远有些懒得理张，因为第一印象不佳，所以他只是笑了笑。
在屋里休息了足有半个小时，所有的队伍才全都跑了回来。
脚疼腿软，但是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时有人在外面大喊道：“集合，开饭了。”
高远他们出了门，走在最前面的张趾高气扬的大声道：“我们回来的早，也不知道那队倒数第一，告诉我是那个队啊。”
这么嚣张要被人打的，但是呢，高远觉得既然拿了第一，为什么不能嚣张呢？
“三中队第四小队倒数第一，喏，没饭吃了。”
说不让吃饭，就是不让吃饭，向卫国保证能说到做到。
一个小队在哪里垂头丧气，他们的队长对着队员们一顿怒骂，但是向卫国却没有任何表示。
“现在我宣布，一中队第一小队获得了第一，奖励是每人一包方便面。”
方便面？
张立刻愣住了，然后他张大了嘴，最后他颤声道：“真的！”
向卫国继续一脸淡然的道：“现在，各队集合去士兵食堂吃饭，吃完饭后，集中学习手语的运用，现在各队带回，解散。”
张一脸激动的道：“方便面啊，嗨，方便面啊！”
李晓东一脸好奇的道：“队长，什么是手语啊？”
“手语你也不知道？”
李晓东想了一下，道：“哦，就是手势呗，刚才没搞明白，那咱们学这个干什么！”
“学这个干什么？当然是有用了呗，怎么光问些废话。”
李晓东急声道：“不是，我是说怎么不练正经有用的，比如射击，这不练射击练手语，搞什么。”
高远知道向卫国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他不说。
张大大咧咧的道：“安排你学什么，你就好好学，其他的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方便面！你们刚才没听到吗？方便面啊！向队说奖励方便面啊！”
说完后，张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他妈要是每次拿第一都奖励方便面，那我们不就发了！我靠，我好久没吃过方便面了啊，你们不激动吗？”
好几个人同时摇头，但也好几个人同时点头。
“吃腻了，想起来还犯恶心。”
“我靠泡面多好吃啊！原来不觉得，现在想想就好吃啊。”
士兵食堂到了，一队队等着吃饭的士兵好奇的看着这些新面孔，然后再一列一列的进去吃饭。
“方便面，方便面，什么时候发啊……”
饭里有两块肉，对于好久没吃过肉的这些志愿者来说，这是一顿美味而丰盛的早饭。
只有张，他还在念叨方便面。
“什么时候才能吃方便面啊……”
叹了口气，张埋头吃了口米饭。
高远忍不住了，他低声道：“队长，能不能别念叨了？方便面我吃够了，想起来就恶心，真的，你能不能别说了。”
张一脸神往的道：“你不懂，原来我们在部队上的时候，训练完了，偷偷躲在厕所里吃泡面，哎呀，那个香啊……”
高远愣住了，道：“躲在厕所里吃泡面？我没听错吧？靠，咱们谁疯了？”
第七十一章 问对人了
上午是学习手语，主要是一些简单的战术手语，比如前进、后退、停止、有敌人、敌人数量、方位，以及战斗。
高远觉得记住这些手语并不难，可就是有人记不住，或者记住了却总也无法熟练掌握。
这也很正常，人的接受能力有强有弱，至于为什么学习手语，知道内情的高远也是明白的。
如果志愿者队伍的组建就是为了对付丧尸，那么清除对声音很敏感的丧尸时，保持静默就显得很重要了。
下午练得就是队形队列了。
立正，向后看，齐步走，就这些最基本的东西。
为什么要练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呢，最重要的原因，因为这就是基础！
做任何事，打好基础很重要。
队列基础对志愿者的作战方式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为他们要用冷兵器和丧尸作战，而且是五人一组，那么在联系专门的战斗队形之前，基础的队列行进这些当然要练好。
晚饭的时候，张领了他们的奖品。
一人一包方便面。
“方便面，方便面来啦！”
用塑料袋提着一袋子方便面，张显得兴致很高，最后一个回到宿舍之后，他把塑料袋往起一举，道：“兄弟们！咱们的奖励方便面回来了！”
不就是方便面嘛，有什么可稀罕的。
高远腹诽不已，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对别人来说，这方便面还就是挺稀罕的。
以前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工业品，包括食物，以后都是稀罕物。
所有人都看向了张，因为这是属于大家的东西，那么接下来张就该把这些方便面全都分发给大家。
但是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兄弟们，要我说呢，既然这是咱们一起挣来的，那咱们就一起吃了它，你们说怎么样？”
张始终显得乐呵呵的，他在说一起吃这些方便面的时候，也是显得真诚而热情。
但是方向有不同的意见。
“为什么要一起吃呢？我们刚吃了晚饭，我现在不饿。”
方向这个人呢，平时话不多，长相普通，训练的时候表现也普通，总之除了名字还算有些特点之外，剩下的一切都很普通。
高远对于张的意见持无所谓态度，但是他不会反驳张，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张并没有生气，他继续笑呵呵的道：“没说这会儿吃啊，饿的时候吃，咱们一起赢来的战利品，当然是一起吃才有感觉嘛，难道啊你想一个人吃独食？那多没意思啊。”
张偷换了概念，方向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方便面保存起来，在有需要的时候吃，可是对于张的话，他不太好意思反驳了。
“那好吧，一起吃得了。”
张把方便面袋子扔到了自己床上，道：“什么时候饿了就吃，现在呢，趁着天还不是很黑，咱们熟悉一下手语。”
要说张这个队长还是挺负责任的，熟悉手语这件事，向卫国没有特意要求，但张还是想利用空闲时间让大家都练练。
马梓航一脸无奈的道：“累一天了，还练什么啊，早点儿睡吧，练这个有什么用。”
“练这个当然有用。”
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张的话当做命令，马梓航一脸无所谓的道：“要练你们练吧，我歇会儿，我靠，咱当的是志愿者，又不是当兵，你一天到晚的何必呢。”
就知道得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军事化训练和管理的，马梓航的想法是打丧尸，而他不怕死，但是他怕苦。
张伸出了手，做了个停止前进，敌在两点钟方向，距离四十米的手语，这是一套复杂些的手语。
“我这是什么意思？”
高远看了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马梓航却是摇头道：“看不懂，”
张也没有生气，他只是一脸沉稳的道：“如果我们遇到了丧尸，不敢出声，我用手语告诉了你们丧尸的情况，而你看不懂，你觉得后果会是什么？”
马梓航不说话了，张继续道：“向队开始的时候就问了，怕苦怕死的，可以选择退出，你没有退出，那你现在就是我们小队的一员，马梓航，我不是用队长这个身份压你，我就想问你，既然你选了成为志愿者，那为什么不能和大家一起训练呢？放到以前，你上班的时候懒散些没关系，拖后腿这种事也很正常，但是现在，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而且态度也算不错，马梓航没话可说了，他摆了摆手，道：“行行行，你是队长你有理，我学还不行吗？”
十个人开始聚到一起练习手语，但是刚刚开始，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一个战士出现在了门口，他是警卫排的人，而现在警卫排跟着向卫国，负责协助训练志愿者。
“高远，向队让你过去一趟，你跟我来。”
高远从众人中穿过，在一群人不解的眼神中，跟着来接他的战士一同离开了。
小战士年纪也就二十来岁，他显然是知道高远的，在出了屋之后，他笑道：“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高远也是笑道：“还行，觉得还不错。”
“刚开始融入集体生活肯定有点儿不习惯，不过很快就好了，到以后啊，你离开这帮人还觉得受不了呢。”
高远想起了他的同学们，毕业时的场景也历历在目，他离开宿舍的时候倒是没哭，只不过现在想起来，心里也还觉得酸楚。
所以高远肯定知道按照目前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了。
“我们队的人都挺好的，大家相处的挺愉快，你知道向队叫我去有什么事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旅长这会儿和向队在一起呢，他们找你肯定有要紧事儿。”
高远有些疑惑，向卫国这会儿找他是干什么呢。
直到进了旅长办公室，见到了向卫国一行人后，向卫国马上道：“高远来了，关于武器的事儿咱们可以问问他。”
王虎点了点头，他对着一头雾水的高远道：“听说你是个刀匠？那你知道怎么做刀吗？”
高远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做刀啊，这个嘛，王虎还真问对人了。
第七十二章 行家
“我当然会做刀了，不会做刀还能叫刀匠嘛。”
高远显得很有信心，王虎很喜欢高远有信心的样子，他招了招手，道：“来，坐下说，你都是怎么做刀的？”
高远摊了摊手，道：“这个问题太宽泛了，做刀的方法太多了，您这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简单来说可以锻打或者磨除法做刀，锻打呢就是铁匠的做法，用钢铁把刀打出来最后淬火就行，这磨除法呢，就把钢板切出刀型来然后淬火，或者直接用热处理过的钢板直接磨出一把刀来。”
向卫国会用刀，王虎是个军人肯定也用过刀，可是他们会用刀不见得会做刀，这就好像吃鸡蛋不必认识下蛋的母鸡，用冰箱没必要知道冰箱是怎么做出来的一个道理。
王虎点了点头，他一脸苦笑道：“我知道刺刀是兵工厂做出来的，可兵工厂怎么做的，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呢，我们在想怎么解决你们志愿者的武器，用枪呢，我们这些军人都是行家，可是要用冷兵器，那我们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向队是用冷兵器的行家，你是做冷兵器的行家，所以呢，以你们的意见为主。”
向卫国对着高远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听着。
“我想的是一组要有两把长刀，可以一刀把人砍成两截的那种。”
向卫国做了个下劈的动作，然后他沉声道：“刺死砍伤，但丧尸的特点我就不再赘述了，对于丧尸来说，却是能保证一击致命的长刀最合适。”
王虎连连点头，向卫国继续道：“还有，丧尸不是人，不知道躲避，不知道反击，所以为了保证威力，刀可以适当的重一些，长一些。”
向卫国这番话，主要是说给高远听的，因为他和王虎已经讨论过了。
高远点了下头，道：“向叔，王旅长，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叫我来，就是想让我说说这刀怎么做对吧。”
王虎笑道：“不是怎么做，而是怎么简单的做出来，要能立足我们现有的条件，可以大规模做出来的方法才行。”
高远毫不犹豫的道：“那可以排除锻打法了，锻打对原料的要求更低，不管是长的短的，圆的方的，只要是钢就能用来做刀，甚至可以用铁夹钢的方式来做，比如建筑钢筋都行，原材料肯定更好找，可问题是现在哪还有铁匠啊，想要量产不可能。”
“嗯，说说更简单的办法。”
高远胸有成竹，他根本就不用思索，因为同样的事他做过太多了。
“最简单的办法，用汽车弹簧板做，这是最容易找的材料了吧？甚至可以用厚度足够的铁板，当然要是钢板那最好，有吗？”
王虎摇头道：“没有，还是弹簧板最现成，但弹簧板性能可以吗？”
“绝对没问题，弹簧钢属于锰钢，只要热处理过关韧性非常好，硬度也很好，唯一的毛病是爱生锈。”
高远现在就是胸有成竹，他微笑道：“找面包车和小货车，弹簧板的厚度和长度直接就能用，大货车的弹簧板太厚太宽，加工起来更费事一些。”
“说说具体加工条件和要求。”
“简单的很，先把弹簧板完全退火，然后想办法切割成需要的形状……”
“等等，别说那么快，说的详细一些，怎么切割成需要的形状？”
高远想了想，道：“线切割，水切割，气焊，甚至可以是角磨机，烧红了用冲床压，能找到什么就用什么，我觉得现在最可行的办法应该是气焊了吧？”
王虎用笔把高远的话写在了本子上，然后他很高兴的道：“没错，别的都不好解决，可是这乙炔气焊我们还真有，还有液化气的气焊，这个好，这个完全没问题！”
高远笑了笑，道：“好，气焊把形状切割出来，再用砂轮打磨，刀身出来了，然后还是用气焊，当然电焊也行，把刀身和铁管焊在一起，一把刀就出来了。”
王虎再次愣了一下，道：“是很简单啊！”
高远摊手道：“那当然简单，本来就不难嘛，这种刀样子肯定是难看，可性能放到古代就是宝刀级别的您信吗？还有啊，更好的是这种长刀不用磨得太锋利，我简单说吧，用砂轮直接磨出刃来就能用，完全不需要精磨，省时省工。”
王虎对着高远点了点头，道：“我觉得非常可行，那你负责做刀怎么样？”
“行啊，其实这些都特别简单，一教就会，安排人看我做上一次就行，不过有些要求是必须做到的，比如淬火这一步要求很高，不过我觉得幸存者里一定有从事热处理工作的人，能找到专业热处理的人就好了。”
王虎笑道：“刀型你和向队来定，我负责给你们安排人手和设备，设备到位之后就开始搞，这样你们才能早些有武器可用，小高啊，你给出了一个很成熟的解决方案，好！”
高远呼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肯定成熟啊，我最开始就是这么玩的，最简单的材料，最简单的办法把刀做出来。”
“我就是好奇啊，你一直是个刀匠？”
高远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本想做个刀匠的，可惜不行，最后只好上班去了。”
“为什么不行？犯法？”
“倒不是犯法，是快递不给寄……”
王虎有些愕然，道：“为什么非要寄出去？”
“因为是外地刀友买啊，本地才几个刀友。”
王虎还是有些不理解，高远笑道：“我们玩的刀那就不一样了，那是高端货，您还以为我做的是几十块一把的杀猪刀啊，没那事儿。”
王虎更加的好奇了，道：“高端？有多高端？”
高远想了想，道：“嗯，也就卖个几千块钱吧，我不做长刀长剑，要是长刀长剑就更贵了，但我不擅长。”
王虎极是惊讶，他一脸诧异的道：“一把短刀几千块钱？那确实是高端了。”
非刀友的典型反应，高远笑了笑，道：“玩嘛，玩的东西就是贵。”
王虎一副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模样，但他还是一脸欣慰的道：“说回正题，这刀的事儿愁了我几天了，现在终于有了成熟的解决方案，高远，明天你开始做刀，先做出几把来试试，选好用的推广，没问题吧？”
第七十三章 不想走
别人都在训练，但高远却走了，这是因为他不想搞特殊都不行。
现在高远是整个石门二所的首席……刀匠。
还有，不止是石门二所，确切的说应该是石门的两个避难所都在用高远的方法做刀，即使石门一所还没有开始组建志愿者部队，但是，先把刀做出来肯定没错，因为军队上对刀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
高远和向卫国还有五个志愿者一起确定了刀的形制。
刀身长七十厘米，宽五厘米，厚十毫米，刀锋狭长微弯，刀柄长五十厘米，全部下来就是一米二的长度。
为什么定这个长度呢，因为这个长度已经足够了。
丧尸没有智力，不会躲避，攻击人的时候只会凭本能扑上来，也没有任何章法可言，所以刀的长度可以保证能一刀砍到丧尸身上，而不会被丧尸碰到自己就可以。
再长一些当然也没问题，可是越长越不方便，而再短呢，很少有人有足够的力气能把丧尸脑袋给砍下来。
一把刀的重量是十斤左右，有重有轻，这是因为用的弹簧板厚度不同，用作长柄的钢管粗细壁厚也不同，还有就是做刀的时候切割也没那么精细，所以重量也就没办法保持统一了。
盾牌也做出来了，警用盾牌也有，但是太少了，一共就三十来面警用盾牌，有反盾有圆盾，但是一百个小组需要的二百面盾牌怎么彻底满足呢。
高远的办法是用大油桶一劈两半，后面焊接上把手就可以。
“我觉得着盾牌有些沉了。”
把用汽油桶做成的盾牌举起来后，高远试了几下，对着向卫国道：“可以减重的。”
“怎么减重。”
“开孔啊，开小孔，什么形状都行，在不影响强度的前提下，尽量多打一些孔出来。”
一直跟着向卫国的刘思明道：“这怎么可以，盾牌怎么可以开孔呢？”
高远看向了刘思明，道：“为什么不可以。”
刘思明毫不犹豫的道：“盾牌开了孔那还怎么挡……”
高远笑了起来，道：“是把，没法挡子弹也没办法挡箭，但是挡住丧尸没问题的吧。”
刘思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盾牌是挡住丧尸攻击的，丧尸除了牙齿和手之后，就没有别的攻击手段，既然是这样的话，满是小窟窿的小盾牌当然也能用了。
向卫国就欣赏高远这一点，脑子活，发现问题马上就能解决。
“把这几面盾牌都打上孔，尽快加工好，下午试用。”
这些活儿是不用高远亲自干的，高远把盾牌放在了地上，小声道：“向叔，我想去看看余顺舟。”
向卫国看向了高远，道：“这算是请假吗？”
“呃，是请假。”
向卫国想了想，道：“给你假，去吧。”
高远摘下了手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开始向医院那边走去。
这集体生活过的，想去探望一下余顺舟都得请假，不过高远也知道，既然加入了这个集体就得服管，要是谁都想干啥就干啥，这队伍还怎么带。
这是到避难所的第几天，余顺舟手术完成后情况终于稳定了，所以，这也是高远第一次去探望他。
说是避难所医院，但条件和乡镇卫生院差不多，不过这医护力量可就厉害了。
石门市有名的医生但凡是活下来的，不在石门一所就在二所，还有护士，现在这避难所医院的护士比病人还多。
推开了病房的门，高远就看见余顺舟正在那儿和一个小护士聊得正开心呢。
余顺舟看见了高远，然后他立刻道：“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高远气乐了，他大声道：“你这个贱人啊，这嘴上就不能有点儿把门的。”
余顺舟对着站他旁边的护士道：“这就是高远，我哥们。”
那小护士有些不好意思，她语速飞快的道：“你们聊吧，到时间了我叫他。”
小护士出门的时候好像是躲出去的一样，高远一脸疑惑的道：“你干嘛了？你不会是这几天时间，就把人勾搭到手了吧！”
余顺舟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可惜就是有些淫荡，有些骚气。
“嗨嗨，你说呢？”
余顺舟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然后他挤眉弄眼的道：“有没有发现哥们瘦了以后，真是超帅的。”
高远有些安慰的话想说的，但是现在他说不出来了。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高远坐在了余顺舟对面，道：“放屁了？”
“放了，你说你来都来了，也不给我带点儿东西？”
高远觉得没法聊天了。
“行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我想回去。”
余顺舟赶紧道：“等会儿，你先告诉我，打伤我的那王八蛋最后怎么处置的？就算你们没有打死他，至少也揍了他一顿吧。”
高远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叹声道：“算了吧，不是我不仗义，是……没法揍人家了，关键是向叔挺喜欢他的，然后要是向叔不帮忙的话，我估计也打不过他，咱两一起上，兴许有可能。”
“扯！”
余顺舟急了，他大声道：“你知道我练格斗吧，打不过他？”
“就你练的那些，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反正我是不知道啊，向叔说那小子绝对比我厉害，反正我是练了很久，但向叔说我打不过，那就是打不过呗，我还是挺信任向叔眼力的，还有，那小子叫贾伟东，他让我替他向你道歉。”
余顺舟呼了口气，道：“总不能道个歉我这枪就白挨了，算了，回头再说吧，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高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没替朋友出气。
“听说你成了志愿者？”
“护士跟你说的？没错，我成了志愿者，现在每天训练准备打丧尸去。”
“那个混蛋要是不打我这一枪，现在我就跟你一块儿了，不过你老实告诉我，你真打算一直在这避难所待着？”
余顺舟把声音压得更低，道：“我总觉得这避难所人太多了，早晚还是得出事，远哥，你说咱们要不要还是到营地去？”
高远呼了口气，道：“要从求生角度来说，我觉得也该回咱们的营地去，可是走不了啊，等你恢复起码还得有两个月吧。”
“那等我好了咱们走吗？”
高远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走不了啊，现在不是别人拦着不让走，而是我没法走，我觉得我开始融入到这个集体了，所以我不想走。”
第七十四章 演习
“哈！”
“低头！”
“注意身后！”
空地上人声鼎沸，高远手持长刀，和主盾牌手张一同用力顶起了长盾牌。
“丧尸”开始成群的扑过来了，刚才还占尽上风的志愿者，现在明显要全军覆没。
当然，丧尸是活人假扮的，是由士兵按照丧尸的风格来对志愿者发起进攻。
所以这就是一次演习。
面对单独的丧尸，没有任何悬念，也没有任何危险，一个小组可以极为轻松的拿下。
两个丧尸也没有问题。
三个也没有问题。
但是四五个丧尸一同扑上来的时候，一个五人小组应付起来就很困难了，偶尔还会出现伤亡。
如果有五个以上的丧尸一起扑过来，除非是有地形上的优势，否则是一定会出现伤亡的，而且多数情况下是全军覆没，因为一旦有一个人被丧尸扑倒，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全都完蛋。
所以在经过了几次演习之后，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同伴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不要想什么同伴死了自己逃生，没那个那可能的，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在丧尸面前，真正实现了同生共死。
但这次是第一次大规模演习，原来演习偶有伤亡，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看起来要全军覆灭。
高远感觉自己回到了古代，面对排山倒海一般扑来的敌人，他只觉得彻底的无奈。
十个小队，一个中队，面对着五百个士兵假扮的丧尸，结果是彻底的一面倒。
但是高远还没有被咬到或者抓伤，他总能及时用刀砍中一个又一个的丧尸，所以奇迹般的，他们还没有倒下。
一百个人围成的圆阵被突破了，残余的几十人组成的残阵坚持了十秒钟再度告破。
现在有五个盾牌手，保护着里面的四个人还在垂死挣扎。
这本来只是一次演习，可不知道怎么的，高远他们这群志愿者却打出了真火。
或许是记忆太过惨痛？
“啊！”
一个盾牌手被人抓了一把，这意味着他必然会死，于是他急了，扔掉了盾牌，朝着他面前的一个士兵就扑了出去，然后两人一起滚到在地上。
少了一面盾牌，最后的残阵立刻告破。
张被人拽到了地上，高远一刀横扫了过去。
又一个人试图压住张，高远再次一刀扫了过去，然后他低头转身，当头一刀劈下。
上前一步，高远想要护住张。
“啊……”
高远的刀很快，可是终于有人从后面撞到了他，然后三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摁在了地上。
这是演习，但高远忘了。
“我靠你们真砍啊！”
“很疼的！杀了！”
“这是演习，我靠！都他妈醒醒，这是演习！”
无数人在大叫，然后高远终于意识到着只是一次演习。
没人会死，但是用衣服包起来的木棍打人也依然会疼。
趴在地上的人在陆续站起来，那些被打的士兵很多都在甩着胳膊，揉着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迷糊了……”
“哎呦真对不起啊。”
到处都是道歉的声音，还有个志愿者彻底崩溃了，他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凄惨的就好像他真被丧尸给吃了一般。
他不是被演习给搞崩溃的，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高远被放开了，他坐在了地上，木然的被人从地上扯起后，有人在他耳边大声道：“你可以啊！”
高远茫然的看向了说话的人，刘思明一脸佩服的道：“我替你数着呢，你砍了十六个丧尸，你是所有人里最后一个倒下的，身法不错，刀法也不错。”
高远深吸了口气，他当然不错了，这是向卫国教的好。
张也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然后只是默默的捡起了盾牌。
洛星雨就在旁边看的，她跑到了高远身边，带着哭腔道：“哥，这是假的，你不要怕。”
高远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演戏嘛，怕什么。”
洛星雨小声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没事吧？”
看着人铺天盖地的扑过来，那种心理压力还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高远点了点头，然后他对着洛星雨低声道：“你赶快回去吧，演戏呢，被向叔看到了咱们都该挨骂了，快回去吧。”
王卫国确实看到了，他和王虎站在高处观看了演习，但是他现在没心管高远和洛星雨的事了。
王虎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向卫国低声道：“这样的演习搞一次就够了，把剩下几个中队的演习取消吧，不能在继续了，再继续要影响士气了。”
这是第一次大规模演习，本来是五个中队都要来一遍的，但是，剩下的演习必须取消了。
向卫国点了点头，低声道：“心理创伤太严重了，要是多来几次，我怕他们连和丧尸作战的勇气都没了，但是不该这样的，一百个志愿者对五百个丧尸，就算最后要败，也不该败的这么快，他们还是没有用最合理的方式应对啊。”
王虎道：“那继续演习？”
向卫国叹了口气，道：“不能继续了，只能慢慢来，我有些操之过急，因为我高估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接下来的演习还要搞，但是把规模缩小一些吧。”
王虎呼了口气，道：“不能把他们投入到丧尸太多的地方。”
向卫国沉声道：“这是当然的，把他们放进城市去就是让他们送死，但是，你觉得现在这个大队清理一个农村的话怎么样？”
王虎思考了很久，道：“我觉得够了，让他们清理农村应该不会有问题，甚至能做到零伤亡。”
向卫国点头道：“那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以让军人从这些零散的任务中解脱出来了，这样的话，我觉得咱们的尝试很成功。”
王虎犹豫了一下，道：“等实战吧，等实战之后，如果效果确实不错，我就往上面报告，建议大范围展开，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实战？”
向卫国想了想，道：“三天以后，找个地方实战一下，不过这个地方可得选好了啊，第一仗，绝对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