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魔都的萧楚，和帝都的夏听蝉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萧楚开车返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楼下，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提着一个礼盒袋，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萧老师，萧老师，请等一下！”
“你是？”萧楚对面前这个中年人，有点面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叫应交明，是咱们公司外联部的副主管，前一次《河神》庆功宴上，咱们一起喝过酒。”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
说起《河神》庆功宴，萧楚隐约有点印象，却还是对不太上号。
毕竟那时候他才加入该公司不久，很多人都不熟，而现在《爱情公寓》的庆功宴都喝过了。
不过他还是礼貌问道：“应主管你好，你找我是？”
应交明客气说道：“萧老师，是这样的，我听说你的新戏《白夜追凶》，已经开始立项筹建剧组了。”
“我有个侄女子，今年刚刚大学毕业，不知道能不能给她个机会，让她跟着进组学习学习？”
应交明把手里提着的礼盒，递向萧楚。
萧楚没有接，问道：“应主管，我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你侄女也是学戏剧文学的？想加入编剧组？”
应交明谄笑着道：“不是，我侄女学的是服装表演，她想学习演戏。”
“萧老师，我听说《白夜追凶》里，有一个叫周舒桐的角色，是一个刚毕业的实习警察，您看能不能让我侄女试一试？”
“您放心，我侄女大学的时候学过表演，有基础，而且她的外型条件是很不错的，一定能够演好周舒桐这个角色。”
说完应交明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放大一张照片，递给萧楚看。
萧楚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姑娘，二十二三岁，青春飞扬，就是脸上的妆化得太浓，看不太真切。
“怎么样，是还不错吧？后面还有。”应交明把他侄女的照片，一张张返给萧楚看。
其中还有一段自拍的情景小视频。
学服装表演的，外型条件确实还不错，就是从情景小视频来看，演技不太行，台词、表情、动作，都有点矫揉造作，一看就浮夸。
“萧老师，您看行么？”应交明期待地问道。
萧楚回道：“应主管，我看着还不错，不过这事说了不算，挑选演员、筹建剧组，都归陆高生导演，和制片周青管。”
应交明狐疑道：“萧老师，不是说这个项目，由你主导，都你说了算吗？”
萧楚微笑道：“应主管，你也是行业里的老人了，我一个四级小编剧，怎么可能是我说了算？瞎传的。”
“新项目虽然是我和陆导、周制片一起领头的，不过我们三人之间有分工，我只负责写戏，其他事情还是他们在负责。”
应交明皱眉，沉默了两秒，说道：“萧老师，我和陆导、周制片之前来往不多，没什么交情，您看您能不能帮我跟他们说说话？”
“我知道陆导和周制片，都很尊重你的，你开口，他们肯定会听。”
萧楚神情有些古怪，很想说应主管，咱们之前也没什么来往，谈不上交情啊。
不过毕竟都是同事，该有的面子还是得给。
想了想他说道：“应主管，这样吧，我帮你问问陆导和周制片，看有没有合适的角色。”
“不过我提前跟你说，最后能不能演，我真说了不算，得陆导和周制片定，我不敢给你打包票。”
“而且……”
“谢谢！谢谢萧老师，太谢谢您了！”萧楚话没说完，应交明就双手握着他的手，欣喜万分地感谢起来。
这让萧楚觉得有点怪怪的，而且后面的话，也没法说了。
随后又说了好几声谢谢，应交明就走了。
他想把带来的礼盒送给萧楚，被萧楚拒绝了，让他全都带走。
看着应交明开心地开着车离去，萧楚挠了挠头。
转过身，刚要进公司，就看到陆高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应交明找你了？”陆高生朝应交明远去的轿车，努了下嘴。
萧楚点头，“是找了，想让他侄女参演《白夜追凶》里的周舒桐。”
陆高生问道：“你没答应吧？”
萧楚摇头，“没有，我跟他说了演员的事不归我管，只是帮他问问你和周青，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角色。”
陆高生道：“萧老师，应交明再找你之前，已经找过我和周青了，我们都没应下。”
“不是不给他面子，而是他那侄女，说是学了三年的服装表演，实际上是在外面混了三年。”
“而且就算真认真学了，服装表演跟演戏，也不是一回事。”
“加上《白夜追凶》这个项目，太过重要，不能什么人都随随便便往里插。”
萧楚眨了下眼，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些事。
“陆导，我刚才回得是不是有点冲动了？我就是觉得同一个公司的人，不好直接拒绝。”萧楚询问道。
陆高生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种事情随着你的地位上升，早晚都会遇上。”
“你处理的也不算太差，不是也没直接答应吗？”
“再说了应交明这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总体还是可以的，他想让她侄女进组，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这事你既然推到我们身上了，就让我们处理吧，你不用管了。”
“谢谢陆导！”萧楚由衷感谢。
这种事情，他真不太擅长处理。
出了社会后，人际关系比较复杂，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
还好海豚影视的总体风气，还是比较好的。
“萧老师，听说你这趟出去，是去找任宏余？怎么样，他愿意接这个戏吗？”陆高生转移话题道。
萧楚回道：“他愿意，而且答应参加试镜。”
“这就好，试镜的具体事情，我和周青会安排。不过这次，你也应该参加吧？”
“到时候我会参加。”
关宏峰、关宏宇这一人分饰两角这么重要的戏，试镜萧楚当然要参加，要不然不放心。
要是这核心人物演不好，整部剧都要毁。
陆高生笑道：“行，等具体时间出来了，我和周青会通知你。”
萧楚突然道：“陆导，要不然你以后还是叫我小萧吧，跟以前一样，或者直接叫我名字。”
“别人叫我萧老师还行，每次听你叫我，总觉得怪怪的。”
陆高生睨视着他。
萧楚认真点头，“真不太适应，你是前辈，也是长辈，你叫我萧老师，我怕我老师听了要打我。”
陆高生笑呵呵道：“老李怎么舍得打你？你可是他的得意弟子。不过叫什么也就是个称呼，你不想让我叫你萧老师，我不叫就是。”
“谢谢陆导！”
陆高生哑然失笑，“你还是太年轻啊！”
……
陆高生出去了，萧楚则坐电梯上去，返回了办公室。
刚到自己工位上坐下，金灿灿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了。
“男神大叔，需要喝水吗，我给你倒？”金灿灿殷勤问道。
萧楚摇头，“不喝。”
转而问道：“你那手机怎么样，晒好了吗？能用了吗？”
金灿灿笑嘻嘻地道：“中午就好了，跟没进水一样，还能再战一年！”
萧楚放心了，也省钱了。
本来婴儿肥脸小姑娘帮了那么大一忙，他准备给她买个手机作为感谢的，现在不用了。
五点半，打卡下班。
下楼的时候，萧楚对金灿灿说道：“灿灿，我这几天可能留在家里写稿，你可以不用跟着了。”
金灿灿一点也不失望，反而很高兴，“ok，正好有几个小姐妹，约我去浙省乡下玩几天，这下我不用请假了。”
“不过男神大叔，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即赶回来的！”
旋即金灿灿就扭头跑了，去给她的小姐妹打电话。
萧楚独自下楼，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一道身影，倚在自己车的车窗边，低头玩手机。
是周青。
萧楚走过去，问道：“周哥，你在等我？”
周青一边玩游戏，一边说道：“听陆导说，应交明找你了？”
萧楚点头，“是。”
周青道：“以后这种事情，你都不用管了，谁找你，你都让他来找我，好好写你的戏就是。”
萧楚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笑着道：“谢谢周哥！那应交明他侄女这次……”
周青回道：“既然你应下了，我会给她安排个小角色，至于周舒桐，他想也不要想，他侄女演不了。”
萧楚懂得，这事不管了。
周青突然道：“金宸公司的事，警方准备收网了。”
萧楚有些意外，同时也忍不住打趣道：“周哥，你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周青淡淡地道：“这次是真的。”
说完他也不管萧楚怎么想的，直接走了，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走向自己的车。
萧楚很想提醒他一下，开车之后就不要玩手机了，被拍了会扣分罚钱，而且不安全。
不过想想周青的性格，也就算了。
这种古代刀客似的人物，劝不来，而且一般都有自己的底线。
萧楚开车回桃源小区。
……
夜幕降临。
帝都某间四合院里，亮起了灯火。
一个健朗的老太太，在灯下擀饺子皮。
夏听蝉和小艾，都挽起了袖子，在边上包饺子。
第193章蝉女神的“黑历史”
四合院里，灯火有些昏黄。
夏听蝉和小艾，陪着姥姥一起吃饺子，气氛却很温馨。
姥姥询问了夏听蝉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累不累，在魔都那边住不住得惯，吃不吃得好。
夏听蝉笑语嫣然地回答一切都好。
问完外孙女，老太太又关心起了小艾，问她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谈对象了没有，跟着蝉丫头到处跑苦不苦。
小艾甜甜地回答没一个问题。
她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看到蝉姐的姥姥，她感觉很亲切。
老太太看着这个单纯可爱的圆脸小姑娘，也很喜欢，给她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饺子。
小艾很喜欢老太太包的饺子，最后都有点吃撑了，还陪着老太太喝了一碗饺子汤。
吃完饺子，夏听蝉和小艾一起收拾。
而后陪着姥姥，一起上了坑，盖着被子，坐着聊天拉呱。
“知了，在姥姥的印象里，你还是那个闹着我要糖吃的小丫头，这一转眼，就变成大姑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姥姥拉着夏听蝉的手，慈爱说道。
夏听蝉笑着说道：“姥姥却还是那么年轻，跟我小时候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老太太好笑道：“当年那个有些顽皮的小丫头，竟然变得这么会说话，真是长大了。”
夏听蝉浅然而笑。
小艾却按捺不住好奇，“姥姥，蝉姐小时候很顽皮吗？”
看看蝉姐，这么端庄娴静女神，完全看不出来嘛。
老太太说道：“可是顽皮了，记得那时候六七岁吧，就打着赤脚，在城墙那边一个劲地跑啊跳啊，说是要冲到天边去，把天上的晚霞摘下来做棉花糖吃。”
“后来大了一点，因为跳皮筋，把捣乱的小男孩打哭了，小男孩的父母找上门来，她却死活不道歉，她妈妈说她两句，她就负气跑出去了，躲在石桥下面，谁也找不着，天黑了也不回家。”
“最后还是因为几只路过桥下的大鹅，对着她一个劲地叫，才能大家发现她，把她爸妈都急哭了。”
小艾眨了眨眼，竟然还有这种事？
她凑到夏听蝉耳朵边，小声问道：“蝉姐，你那时候不怕大鹅吗？我小时可怕大鹅了，我们那里的鹅都特别凶，见人就想啄。”
夏听蝉装傻。
什么打赤脚追晚霞，想摘下来做棉花糖吃；什么把小男孩打哭了，负气出走，躲石桥下和大鹅对峙……都没有的事。
我这么淑女，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是姥姥记错了，把表哥们干的事，记在了我身上。
小艾夏听蝉不说话装傻，心里很想笑。
蝉姐，你这样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我又不是真傻，姥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咚！
夏听蝉赏了她一个爆栗。
就你聪明！
小艾吃疼，捂着被敲的地方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是装傻好了。
老太太看着这俩大姑娘和小姑娘闹腾，却和蔼地笑了起来。
小时候顽皮一点，大了懂事了，静下来变成淑女闺秀，也没什么，很正常嘛。
自己度过的那些年里，很多女孩都这样。
不妨事。
小艾想着不能白挨疼，往老太太那边挪了挪，问道：“姥姥，蝉姐以前还有什么顽皮的事吗？都说说呗？”
夏听蝉瞪她，小艾，你今天要造反啊？
小艾心里虚得厉害，却还是假装没看见，今天姥姥最大，蝉姐你不能再敲我了，姥姥看着呢。
夏听蝉没奈何，只能放弃恐吓。
老太太笑吟吟地道：“多着呢，我记得她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回几个小男生，捉了一只大的癞蛤蟆，想要吓唬她们这些小姑娘。”
“结果知了躲开扔过来的癞蛤蟆后，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只小蛇，塞进了那领头那小男生的衣服里，把那小男生吓得哇哇大哭，还尿了裤子。”
“小男生哭得有点厉害，惊动了老师，后来也叫了两边的家长，还好那条小蛇是没毒的小菜花蛇，只是虚惊了一场。”
小艾目光熠熠地问道：“姥姥，后来呢？”
老太太笑道：“后来知了被老师罚了扫一个星期的操场，不过我听已经退休的老刘头说，她好像逼着那小男生，帮她扫了。”
“再后来，那一群小男生，看见知了，好像就绕着走了。”
小艾忍不住看向了蝉姐，在心里竖了一根大拇指。
蝉姐真强！
自己小时候被男生欺负了，只会哭鼻子。
膜拜！
夏听蝉被小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些“英雄事迹”，现在看来都属于黑历史。
哪个女生小时候整天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成为班霸和胡同一姐的？
要是被萧楚知道了……
夏听蝉扭头，看向别的地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小艾掩嘴一笑，也不揭穿。
老太太脸上带着回忆说道：“不过，我记忆最深的，却是知了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到晚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妈妈哄着，她爸爸抱着都不行，很让人心疼。”
“后来我搂着她，给她唱歌听，她就立即安静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还睡得很香。”
小艾有些惊奇，蝉姐那么小就喜欢听歌？难怪现在成了大歌星。
夏听蝉也想起了这事，虽然当初只有三岁，却有些记忆。
“姥姥，你还记得给蝉姐唱得什么歌吗？”小艾询问道。
老太太慈祥笑道：“当然记得。”
随后她句哼了起来：“天津城西杨柳青，有一位美女叫白秀英，会描丹青善画画呀。这佳人十九冬，手儿巧好貌容，东西南北大大的有名……”1
小艾听痴了，没想到姥姥唱歌这么好听。
夏听蝉嘴角抿笑，脑海里翻过一幕幕小时候赖在姥姥跟前，躲进姥姥怀里的孩提往事。
老太太唱着唱着，就不知不觉停下来了，忘词了，精神也有些不济，老人犯困了。
小艾悄悄提醒蝉姐，姥姥困了。
夏听蝉给姥姥掖了掖被角，温柔说道：“姥姥，小时候都是你给我唱歌，这次换我给你唱吧。”
老太太眼皮下合，没有回应。
夏听蝉直接哼唱起来：“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夏听蝉抬手，轻轻把姥姥脸上的皱纹抚平。
注：1这段歌词出自北方小曲《画扇面》。
第194章我想看着你
看着姥姥睡得安稳，夏听蝉和小艾轻手轻脚下了炕。
夏听蝉示意小艾，跟她一起到客厅。
把卧室门轻轻掩上后，夏听蝉看着小艾。
小艾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神。
“蝉姐，你有话要跟我说？”小艾俏声问道。
“小艾，刚刚姥姥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不准跟萧楚说。”夏听蝉警告道。
小艾大眼睛再扑闪，“为什么呀？我觉得萧老师肯定对这些事都很有兴趣。”
夏听蝉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还装傻是吧？
现在姥姥可不在，没人护着呢。
小艾察觉到了危险，不敢再装了，立即笑嘻嘻地点头道：“放心吧蝉姐，我保证守口如瓶，不管萧老师怎么收买我、恳求我，甚至是威胁我，我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这还差不多。
封住了小助理的嘴，夏听蝉心里很满意。
真要是被萧楚知道了她以前的那些英雄事迹，那她在他心里的形象，得变成什么样？
必须遏制！
“蝉姐，你说萧老师现在干嘛呢？是不是也在想你？”小艾突然凑过来，小声询问。
也？
“为什么要用‘也’？”
小艾懵懂地回道：“难道蝉姐，你现在不是在想萧老师吗？”
夏听蝉：“……”
小艾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看蝉姐刚才的模样，小艾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萧老师了，这可瞒不了。
夏听蝉瞪了她一眼。
小艾立即善解人意地道：“蝉姐，我困了，先上睡觉了，你和萧老师可以……”
剩下的话圆脸小姑娘没有说出来，但给了一个我很自觉，我这就走，不打扰你和萧老师那啥啥啥的眼神。
夏听蝉咬唇，想要再赏这个不知道是傻萌，还是古灵精怪的小助理一个爆栗吃。
不过小艾没给她机会，帘子一掀，就重新进了卧室，爬上了火炕，躲在被窝里玩手机。
她把手机调到了夜间模式，不影响姥姥。
看着门帘晃荡，把卧室和客厅隔绝成两个世界，夏听蝉也不管这溜之大吉的圆脸小姑娘了。
她看看窗外的夜色，坐到老式木头沙发上，就着电暖炉，拿出手机，给萧楚发了一条微信。
夏听蝉声：在干嘛呢？
几秒钟后，萧楚就回复了。
萧十三郎：正在写稿，新剧通过了，这段时间有空，我准备多写一点，等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放心歇着。
写稿？
夏听蝉黛眉微挑，想了想发过去了五个字。
夏听蝉声：咱们视频吧。
萧十三郎：啊？
夏听蝉却不管，直接发送了视频邀请。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萧楚那张帅气、俊朗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
当然，夏听蝉清丽脱俗的俏脸，同样出现在萧楚手机的界面上。
“知了，你这是在哪儿啊，房子看起来有点老啊。”萧楚一眼就瞥见了知了那边的环境。
夏听蝉听到她这话，却有些暗恼，我跟你视频，你不看我，看房子干嘛？
不过她到底不是小心眼的性子，还是小声回道：“在姥姥家。”
“姥姥家？姥姥一切安康吧？我能跟咱姥姥打个招呼不，前两次来帝都，你也不领我去看看姥姥，显得我很没礼貌。”萧楚高兴地说道。
咱姥姥？
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夏听蝉白了他一眼，回道：“姥姥已经睡觉了。”
萧楚有些小失望，却也不强迫，道：“那就不打扰姥姥休息了，明天或者下次吧。”
夏听蝉想了想，明天不一定有空。
她回道：“下次吧。”
下次可能就不用视频了。
萧楚却没意会到她这弦外之音，笑着道：“好的，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我就什么时候跟姥姥视频，不急。”
“现在先让我看看我家小知了，虽然分开没多久，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夏听蝉不接他这话，眸子一转，轻声道：“你继续写稿吧。”
“什么？”萧楚一愣，没太明白知了的意思。
“你继续写稿。”夏听蝉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不视频了？”
夏听蝉摇摇头。
这下萧楚差不多明白了，“你要开着视频，看我写稿？”
夏听蝉点头。
“为什么？”
夏听蝉脸颊微红，却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回道：“你写吧，我不打扰你。”
萧楚彻底懂了。
“知了，你这是想我了，又不想打扰我工作，又不想看不见我？”
夏听蝉不说话，假装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萧楚笑了，知道她脸皮薄，也不继续揭穿她，温煦道：“行，我这就码字，那一会儿你是想看我，还是想看文稿？我好固定一下手机。”
不等知了表示，萧楚就自问自答道：“应该是看我，毕竟我这么帅，肯定比文稿好看多了。”
夏听蝉撇了下嘴，德性！
随后萧楚就找来东西，固定手机，让摄像头对准自己，然后就开始啪啪啪地码字。
本来他今天是有点卡文的，但是蝉女神一窥屏，他就突然文思泉涌，敲字如飞了。
萧楚这一码稿，就码了一个多小时，把几幕重要的戏写完才停下。
过程中夏听蝉一直通过时视频，静静地看着他。
不打扰，也不走开，连去喝水的时候，都拿上了手机。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看他写稿，发现原来他认真工作的时候，比平常还要好看。
嗯，蝉女神也是个颜值党。
写完保存之后，萧楚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关上了电脑，继续跟知了视频。
正说着话，夏听蝉手机顶端，突然跳出来了一条天气寒流预警。
夏听蝉看了一眼，对萧楚说道：“今晚会有一股强寒流，一直从北边，席卷整个东南和华南，你要注意保暖防寒。”
萧楚微笑回道：“听我媳妇儿的，明天我不出门了，如果非要出，就裹上大棉袄！”
夏听蝉脸颊又染上了一抹红晕，不理他。
结束视频后，已经比较晚了，萧楚去洗澡，准备睡觉。
早已经洗漱过的夏听蝉，则直接进了卧室，上火炕和姥姥、小艾一起睡。
小艾还没有睡着，看到她进来，往墙边挪了挪，给她留出了中间的位置。
夏听蝉上了炕，钻进被窝里，侧着身，双手轻轻搭在姥姥身上，就像小时候被姥姥带着一起睡一样。
小艾看到这一幕，眨眼笑了笑，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睡觉。
……
第二天一早，夏听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姥姥已经不在炕上了。
她往左边看了看，小艾还在，也刚醒，正惺忪地揉着眼睛。
“小艾，你知道姥姥什么事情起来的吗？”夏听蝉忍不住问道。
小艾摇了摇头，“蝉姐，我也刚醒。”
夏听蝉便披衣下床。
到客厅一看，发现姥姥正在厨房那边忙活着。
“知了，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还寻思着你能多睡一会儿呢。”姥姥看见了她，慈爱地说道。
夏听蝉展颜一笑道：“姥姥，我睡醒了。”
“那就赶紧洗脸刷牙去吧，暖壶里我烧好了热水，正好你和小艾一起洗。”
“豆浆我已经榨好了，油条也快了，一会儿就吃饭。”
夏听蝉走过去，抱着姥姥，在姥姥脸上亲了一下，乖巧道：“嗯，我这就去。”
姥姥被亲得有些害羞，嗔怪道：“都多大的人，还跟小孩一样。”
夏听蝉微笑着走了。
再打，她也是姥姥的小孙女儿。
小艾也起床了，从卧室里出来，两人一起刷牙洗脸。
得亏是姥姥烧了热水，要不然天太冷了，根本没法洗脸。
寒潮一来，虽然还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但是院里敞露的种荷花的小水缸，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一起吃完热腾腾、香喷喷的豆浆和油条，夏听蝉说道：“姥姥，现在天太冷了，要不然你去我家住吧，我家有空调，比较暖和。”
“而且我把这两天也不用上课，正好可以在家陪你。”
她是不放心姥姥一个人在这老四合院里，天太冷了，太受罪。
老太太却笑着说道：“不用，我这里挺好的，有暖气，有火炕，不冷。”
“而且也习惯了，每天寒冬腊月，不都这个天气嘛。”
夏听蝉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和小艾一起，也劝不动，老太太不愿搬到女儿、女婿那高层楼房去，说住惯了院子，那楼房在她看来就像是个鸟笼似的，地方太小了，不习惯。
夏听蝉下午就的飞欧洲，中午离开的时候，她给她爸打了电话。
“爸，现在天太冷了，你把姥姥接咱家里去吧。”
“没问题，我过会儿就和你妈一起过去，正好你妈学校最近也快结课了，比较闲。”夏临渊一口答应。
姥姥一个人住，他和媳妇也不太放心。
“对了，小婵，我听你昨天说，你好像是今天飞欧洲？”
“是的，下午的四点半的飞机。”
“要我和你妈，送你们去机场吗？”
“不用，都安排好了，你直接来姥姥家就好。”
“行吧，那你登机之前，还有落地之后，都给我发个信息。”
“好。”
挂掉电话，夏听蝉和小艾返回了酒店。
柳婕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碰头之后，柳婕说道：“索菲亚公司华国总部的人，会把我们送去机场，拜迪和雅典那边，也都有他们的人迎接。”
“所有工作流程都发过来了。”
柳婕把邮件给夏听蝉和小艾看。
夏听蝉扫了一眼，小艾则认真看，把所有内容都记住。
……
下午，夏听蝉、柳婕、小艾三女，还有索菲亚公司的一位金发碧瞳的女职员，一起陪同去到了机场。
候机的时候，夏听蝉先给她爸发了一条微信。
夏临渊回复她，已经把老太太接到家里去了。
夏听蝉这才放心。
临登记前，她又背着柳婕，给萧楚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马上飞机。
萧楚那边一直等着呢，秒恢复，祝她一路平安，并且嘱咐到了拜迪和欧洲，都再给他发个信息，在国外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四点三十五，飞机腾空而上。
夏听蝉三女正式飞往欧洲。
魔都桃源小区里，萧楚放下手机，安心写稿。
当晚，萧楚接到了周青打来的电话。
“周哥，有事？”萧楚直接问道。
“试镜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开始，你到时候过来吧。”周青也直接回道。
“没问题，我肯定准时到，这次除了任宏余，还有哪些人面试？”
“关宏峰、关宏宇这角色，暂时只定了任宏余，他要是不合适，再找其他人去。至于周巡、周舒桐、女法医等角色，则都至少安排了两个人。”周青回道。
“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萧楚仔细回忆了一下原版《白夜追凶》留下来的印象，对于明天的面试，已经有底了。
……
半夜的时候，寒潮果然袭击了帝都，哪怕把窗户关得很严实，也依旧听到外面呼呼的冷光风声。
萧楚收到了夏听蝉的微信，聊了几句，才安心地睡觉。
第二天，萧楚一早吃完早点，开车去公司。
导演陆高生和制片周青，已经先到了，三人碰了一下头。
任宏余提前到了，看到萧楚，没有打招呼，只是点了一下头。
十点钟，面试开始。
任宏余第一个，主要是看了他分别扮演冷峻兄长关宏峰，和武力男关宏宇的效果。
这是整部剧的核心，而且兄弟俩虽然长相一个样，性格和行事风格，却是两个模子，必须演出差别来，能让观众分辨出来。
同时又要找两者之间的相同特性，毕竟在剧中，关宏峰要扮演弟弟关宏宇，弟弟关宏宇也要扮演兄长关宏峰。
各种戏份都很重，很复杂。
对演员的要求很高。
接近一个小时的试镜下来后，任宏余饰演四个角色的效果，出其意料的好。
导演陆高生很是激动。
周青在他出去后，则直接说道就他了。
对于这个结果，萧楚也很满意。
毕竟这可是他推荐的人选。
后面的试镜，萧楚就不参与了，直接走了。
临走前，周青告诉他，已经给应交明的侄女，安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虽然没能演上周舒桐，应交明也很高兴。
这样就更好，萧楚安心写稿去了。
……
另一边，夏听蝉三女，落地欧洲半岛。
第195章后街、老店、三个人
从公司里出来，萧楚直接回了桃源小区。
六点半吃完晚饭，消化休息半个小时，他开始写稿。
《白夜追凶》前两集，再交策划书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现在第三集也写了一大半，很快也能完成。
八点二十左右，他写了一个多小时，准备喝口水，休息十分五分钟再继续。
刚喝完水放下杯子，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有些意外。
是大学时另外一个室友杨烨打来的。
他和杨烨毕业之后，因为各自都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不过四年的室友感情一直都在，并没有因为少联系，就变淡了。
他没有多想，就接通了，“喂，大杨！”
“阿楚，我来魔都了，今晚有空吗？有的话咱们聚聚？”电话里传来杨烨爽朗的声音，一如他的性格。
萧楚更加意外，“你竟然来魔都了？也不早点打电话，我好去接你。”
杨烨笑道：“不用接，我这次是跟着台里，来魔都电视台参加一个交流活动的，有魔都电视台的人接待。”
杨烨大学毕业后，没有在魔都这边投简历，直接回了老家贵省，最后进入了贵省电视台，成为一名节目策划。
“原来是公干来了，这么快就能代表台里，来魔都卫视参加交流活动，看来你小子在贵省电视台混得不错啊！”萧楚打趣道。
“再怎么不错，也比不上你啊，独立担当编剧的两部戏都那么火，一部优秀，一部爆款，简直是做火箭起飞的。咱们班上现在讨论最多的，就是你了，都说晋升白金编剧，已经在射程之内了。”杨烨回道。
又问道：“有时间吗？有的话就出来喝点，再返回贵省之前，我可能也就今晚有空。”
萧楚笑道：“未来大编导来，我就是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来。说吧，想去哪儿喝？我请客。对了，大陆也在魔都。”
杨烨道：“我已经给大陆打过电话了，至于地点，还是咱们学校后街的那家老王大排档怎么样？”
“行啊，我这就过去。”
“好，一会儿见。”
挂点电话，萧楚就换上大衣下楼了。
来到沃尔沃边上的时候，陆博发来了微信，告诉他大杨来约学校后街见的事。
陆大公子，也已经从酒吧出来，赶往了大排档。
大约半个小时后，萧楚在熟悉的母校后街，看到了阔别半年的杨烨。
“大杨。”
“萧楚。”
两人拥抱了一下。
就在这时，陆博从一个黑黝黝的地方蹿出来，张开手道：“我也要抱抱。”
“滚！”萧楚和杨烨异口同声。
陆博悻悻地停下，一脸委屈。
看到他这伪装出来的表情，杨烨笑了，走过去也跟他抱一下，却被陆博嫌弃，一脚踢开了。
“大爷我又不搞基，谁稀罕跟你个一身臭汗的男人拥抱？”
杨烨给萧楚递了一个眼神，得，半年没见，这厮还是那么贱。
萧楚摇头，我都习惯了。
随后三人走进大排档里，选了靠窗的桌子。
老板看到他们三位熟客，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问道：“陆大公子，这回还是老几样？”
陆博朝萧楚努了努嘴，“问楚楚，这回他请客。”
老板便看向萧楚，“小萧，还是老几样。”
萧楚点点头：“还是那几样，先上几听啤酒吧。”
老板乐呵呵地回道：“没问题，我这就让服务员上。”
“对了，我说你们仨，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又跑回这里了，不都毕业了吗？”
“另外小白呢？小白怎么没一起？”
小白大明荀白，是18栋1023室的另外一位好汉，当年寝室聚餐的时候，经常来这老王大排档，所以老王都认识。
陆博抢着道：“小白出国了，赶不回来。老王大叔，我们哥几个重聚一起，就是过节，赶紧滴吧，酒啊肉啊，都快上。”
“对了，把啤酒换成白的吧，喝了暖和，有劲。”
老王赶紧下去了，一会儿酒和下酒菜，就上来了。
陆博直接用牙齿，把瓶盖咬开，吐在地上，然后给哥仨都满上。
“来，走一个！”
“走一个。”萧楚、杨烨都端起了酒杯，三人碰了一下，一口闷。
窗外刮起了冷风，吹得门口的招牌呼呼的响，屋里却十分暖和。
因为天冷，今天大排档比较冷清，只有萧楚他们这一桌，老板老王递完单后，倚在柜台上玩手机。
偶尔看看门口空荡的街道，偶尔扫一眼喝得起兴，吃得高兴的三位年轻人，然后继续玩手机。
……
几杯酒下去后，陆博问道：“大杨，你在贵省电视台怎么样？什么时候混上总策划、总编导什么的啊？”
“要是你混上了总编导，出节目，哥给你助阵去，不用劳务费的那种。”
杨烨笑笑，说道：“还早呢，我现在就是个新人小策划。倒是大陆你，现在已经成明星了，谁也没想到你去演戏，竟然真能演出名堂来，现在网上很多小女生，都对你这位‘吕小布’。迷得不要不要的啊。”
陆博谦虚道：“侥幸，侥幸而已。其实我也就是运气好一点，长得帅一点，演技高一点，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看着他这得瑟的样子，杨烨摇头而笑，萧楚则直直接把刚啃完的鸡爪骨头，扔了过去。
陆博挡下鸡骨头，怪声道：“楚楚，你什么意思？不服啊？难道我不比你帅吗？”
萧楚翻了个白眼。
杨烨却说道：“大陆，我替阿楚不服，毕竟《爱情公寓》是阿楚写的，要是没有他，你能这么快火？”
陆博下巴扬起，不屑道：“他这是照着我写的，我还没跟他要版权费呢。”
好脾气的杨烨，也看不下去了，“呵呵，你这就有点不要脸了。”
萧楚补刀：“他一直这么不要脸。”
“那怎么办？”
“罚酒。”
“同意！”
于是萧楚把酒杯倒满，杨烨端到了陆博面前。
面对两位“黑恶势力”的逼迫，陆博无奈，灌了一大杯白酒，辣的他嗓子都快冒烟了，赶紧吃几口菜缓缓。
萧楚则和杨烨碰了一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大杨，家里都挺好的吧？”萧楚放下杯子后问道。
杨烨笑道：“都挺好的。阿楚、大陆，你们还记得大一暑假的事吗？”
第196章曾经少年意气
大一暑假？
听到杨烨的话，萧楚和陆博，都回忆了起来。
那年暑假，魔都的天有点热，魔都电影学院放假有点早。
当时四个十**的小伙子，在完成辛苦的期末考后，各有打算。
陆博准备跟家人出国旅游。
小白准备回省城老家，进入一家影视传媒公司实习。
萧楚离家小半年，迫不及待想要回家见爸妈和昔昔。
杨烨则在陆博、小白、萧楚说出自己的打算后，拿起吉他，十分骄傲地说，他准备去流浪，当个流浪歌手，一路从魔都走去彩云之南。
陆博、小白、萧楚，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结果在第二天一早，杨烨却是第一个离开学校的，果然只背着一把吉他，就走了。
那时候，大家都还年轻气盛。
那时候的杨烨，也要比现在开朗，没有现在成熟。
在杨烨走后，陆博依旧跟父母出国去旅游了。
小白依旧回省城老家，去影视传媒公司实习。
萧楚也依旧回了雩山县濂江村，帮父母干活，接昔昔放学。
不过一个星期之后，陆博从国外回来了。
小白实习公司说了抱歉。
萧楚则在给爸妈和昔昔做了一段饭后，重新坐车去了县城。
然后陆博、小白、萧楚，在某个陌生的城市，和杨烨汇合，然后一起踏上了歌与远方。
无他，因为少年意气，因为想看看用脚能走多远，想知道那用脚丈量的远房，有多少动人景色和美丽传说。
现在想起来，其实挺中二的。
但那时候却都认为，很文艺。
既然很文艺，就可以干。
毕竟他们是魔都电影学院的学生，学的想的，都是文艺的事。
而且他们正少年。
当流浪歌手的旅途中，挺快乐，萧楚跟杨烨这个准备当歌手，艺考的时候却阴错阳差，进了戏剧文学系的半个音乐人，学了几手吉他。
小白这个从小不让喝酒的腼腆少年，学会了喝酒。
陆博……陆博则早就什么都懂了，不用学。
毕竟从高中起，他爸妈就忙得没空管他，只给钱。
当柳浪歌手的旅途中，一点也不苦。
因为杨烨吉他弹得好，小白唱歌不错，萧楚卖相好负责收钱，所以每天都有收成。
实在唱不到钱，还有陆博这个带着银行卡的狗大户。
饿不着，晚上也不用睡大街和桥洞，说是流浪，按陆博事后回忆的话来说，就是流浪个屁。
你们仨就是看老子有钱，眼红，合着伙来坑老子的钱。
不过老子钱就是多，不在乎，陪你们耍就是。
这时候已然喝醉的陆博，却忘了，实际上暑假结束，重新回到学校后，就属他提起这趟经历的次数最多。
那时候同样有些微醺的萧楚、小白、杨烨，不跟他掰扯就是。
他们从那座陌生的小城开始，一路向西，有时候是真走路，有时候是起骑车，有时候则是坐大巴。
这么多种方式，又给这次流浪的旅程，打了几个双引号。
不过他们每到一个城市，都会停下来唱歌这事做到了，倒是没辜负“歌手”两个字。
就这么，他们一路向西，去到了彩云之南。
在中途的时候，杨烨特意避开了他老家贵省，走了隔壁一个省份。
看起来很坚定，很光荣。
到了彩云之南，四人去了两个必去的地方。
一个有风花雪月，一个有泸沽湖。
两个都有古城。
在两个古城的酒吧里，四人和很多人一起唱歌，听很多人讲故事。
大杨和小白，也讲起了他们的故事。
陆博不肯讲他的故事。
萧楚那时候还没有跟林鱼在一起，所以没有故事可讲。
最后他们在别人的故事和歌声中，喝了很多酒，站在天台上醉眼看星星，直到东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
那真是一段青春年少的岁月。
萧楚和陆博想起那个暑假，响起飘荡在异乡的夜晚，都有些怅然。
那也是仅有的一次寒暑假，那么疯狂。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因为他们都变得更成熟了，也因为大二上学期的时候，杨烨家里出现了变故，原本欢乐殷实的家里，只剩下他和母亲、小妹。
“那时候，是真快乐啊。”杨烨悠悠地说道。
显然，他刚才也回忆了一次往昔。
萧楚和陆博相视一眼，一起点头。
正当陆博想也发点感言的时候，杨烨却端起酒壶，给陆博和萧楚都满上，“来，喝酒！”
陆博豪爽地拿起酒杯，一口闷了。
萧楚却皱了一下眉。
今晚聚会才刚开始，就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大杨和陆博，都已经有些醉意了。
“阿楚，你怎么不喝啊？来，我敬你。”杨烨刚跟陆博干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了。
萧楚没有推迟，跟他碰了杯，也喝掉了。
这时候，老板又端来了一大堆烤串。
陆博吆喝着不行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要不然胃都要被烧掉了。
杨烨拿起烤串，分给陆博和萧楚。
老王老板乐呵呵地离开，看着又吃又喝的三个年轻人，摇摇头，嘀咕着年轻真好。
想当年，他也曾这么放浪形骸过。
这一顿酒，一直吃到了十一点多。
陆博趁着去厕所吐的机会，把账结了。
萧楚知道后，给他发了红包。
说好他请客的，怎么可以抢？又不是还在学校的时候，专门吃大户。
这点钱，萧楚还是给得起的。
陆博没有跟他废话。
杨烨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
最后，打车过来的杨烨，打车走了。
萧楚和陆博站在大排档门口，一起目送他上车，再一起目送他做的车远去。
“楚楚，我感觉今晚的大杨，好像有些不对劲。”陆博突然说道。
萧楚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他都喝吐了，竟然也察觉到了。
“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陆博看到萧楚的反应，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萧楚点点头，“不错，从喝酒的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感觉大杨怪怪的。”
陆博问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你更聪明，你来想。”
萧楚认真想着。
陆博却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喊道：“我知道了！”
第197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萧楚被陆博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陆博笃定地说道：“大杨肯定是缺钱了，想向咱们借，又不好意思开口。”
“你确定？”萧楚反问。
陆博却更加自信，以一种真理尽在掌握的口吻说道：“那当然了，你现在是不缺钱了，写一部戏的奖金，比我的片酬还高。”
“但大杨不一样。”
“他现在还只是贵省电视台的一名新人策划，工资肯定不高，撑死了估计一个月也不到一万。”
“而他家里当年那一场变故，欠下了不少债，他母亲身体又不太好，再加上还有个妹妹在上大学。”
“现在快年底了，要是有债主来催债，肯定周转不过来。”
萧楚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是有这种可能，以大杨的性格，要是缺钱，确实很难开口。”
陆博说道：“他要是开口，或者是愿意接受帮助，当年我就帮他把钱还上了。”
“虽然那时候我的零花钱不太够，但是我要是豁出去，舔着脸跟我爸妈要钱，百八十万还能能闹来的。”
萧楚没接这话，大杨的性格，其实在寝室四人组里，是最为飞扬洒脱的，所以才会有那场只身背上吉他的流浪之旅。
但越是这样的人，遇到困难之后，越难向身边的人诉说。
“大陆，既然大杨不开口，那咱们就主动去找他吧，真要有事，总要帮他一起渡过去。”萧楚说道。
陆博睥睨着道：“不是咱们，是我！就你那三瓜两枣，还是留着娶媳妇嘛。”
“钱的事，有我陆大爷在，轮得着你说话吗？”
看到他这臭屁的样子，萧楚想捶他。
不过不等他表示，陆博就继续开口了，而且更加傲然：“小楚楚，这种为兄弟义薄云天、慷慨解囊的事情，你就不要大爷我抢了，争不过的。”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也想为大杨出一份力，就在边上跟我摇旗呐喊好了。”
萧楚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陆博灵活闪开。
早就防着他这一腿呢。
萧楚没有继续追击，反而眉头微锁。
陆博看危险解除，凑过来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萧楚摇摇头：“没什么，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其实觉得，杨烨好像不是缺钱那么简单，但是到底因为什么，又想不出来。
陆博却没有想那么多，咧嘴笑道：“别想那么多了，多大的事啊？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就是了。”
“我主动问他，他还能不说？我揍死他。”
“这事你就别管了，包在我陆大爷的身上。”
萧楚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就在这时，两人叫的代驾都来了，陆博朝着萧楚挥了挥手，就走向了他的那辆大g。
萧楚也上了自己的沃尔沃。
今晚的三人重聚，就此结束。
跟代驾师傅说了桃源小区的地址后，萧楚便倚着靠枕，准备休息一会儿。
十几分钟后，接到了陆博打来的电话。
“我已经问过大杨了，他说他不缺钱，家里欠的那些债务，也都还清了。”
“他这次就是纯粹来魔都参加交流活动，然后有半年没见咱们，想着以后天各一方，更不容易见，有些感慨。”
“是咱们多想了。”
陆博一上来，就咕噜噜说了一大段。
萧楚却不太放心，“真是这样？”
陆博反问：“要不然呢？他还敢骗我？真不怕我这硕大如钵的拳头，捶扁他？”
萧楚直接挂了电话。
大杨没事，自然是最好。
但大杨喝酒时说话的神态，还有最后上车离去时的背影，却一直萦绕在他心中。
“哥们，遇上事了？”代价司机是个年轻人，看着后视镜，问了一句。
萧楚摇了摇头。
……
南欧时间，要比帝都时间晚6个小时左右。
当萧楚和陆博、杨烨，在大排档趁着冷风和夜色喝酒的时候，南欧半岛国家，正是阳光明媚的下午。
一间豪华精致的酒店里，夏听蝉刚小憩完，从床上起来，小艾进来了。
“蝉姐，黛波拉小姐来了，邀请咱们出去采风，去游览一下这里的几处风景名胜。”小艾甜甜地说道。
黛波拉小姐，就是陪同她们一起从帝都，飞来欧洲的那位索菲亚公司的女高管。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流程，夏听蝉三女来了欧洲后，先休息一天，调整时差和状态，第二天再拍摄广告。
对于这个安排，夏听蝉和柳婕，自然是不会反对。
“行，我这就换衣服。”夏听蝉点头。
几分钟之后，夏听蝉换好了休闲的衣服，带着帽子，从房间里出来了，和柳婕、黛波拉，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在大堂回合了。
这里不比国内，没有多少人认识她，所以不用再伪装。
而且这回是来拍广告的，就算真有华人或者留学生认出她来了，也不要紧。
随后他们一行七八个人，就驱车前往了第一个知名风景区。
坐在副驾驶的柳婕询问道：“黛波拉小姐，请问咱们这次除了去圣安东尼奥大教堂外，还去哪几个地方？”
金发碧眼的黛波拉回道：“咱们现在是在赛提斯城，紧挨着美丽的爱琴海。”
“所以从圣安东尼奥大教堂出来后，我们将去美丽角，眺望碧蓝无垠的爱琴海。”
“那里除了湛蓝的海水，细腻的沙滩，温暖的阳光外，还有漂亮的风车和城堡。”
“这风景大别于华国景色，肯定不会让柳女士和听蝉小姐失望的。”
黛波拉是索菲亚公司派驻华国的高层，曾经在华国留学三年，会说一口音调有些怪，但很流利的华语。
柳婕回过头去，看向夏听蝉。
她很早就向往浪漫而美丽的爱琴海了。
爱琴海，爱情海，连名字都这么梦幻，几乎没有女孩，会不喜欢这个地方。
不过等柳婕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夏听蝉并没有在听，而是正拿着手机，偶尔拍一两张路边的各种景色。
柳婕一腔明月，照了沟渠。
还好有小艾。
小艾对着她可爱地一笑。
还是小艾好，不像某人，从出了酒店后就没说几句话，也不知道路边的景色，有什么好拍的。
柳婕有些“幽怨”转回去了，继续跟黛波拉聊天。
萧楚侧头，倚着车窗，看着道路另一边的异域风景。
其实她很想告诉柳姐，蝉姐随拍随发，把她拍的照片，都发给了某人。
……
十几分钟后，车子就停在了圣安东尼奥大教堂外面。
柳婕小艾很是兴奋地在大教堂门前，互相帮忙拍了照片。
夏听蝉对于教堂，却没有多大的兴趣，看着她们拍，没有加入，不过也没有催促。
从大教堂离开后，一行人又去往了黛波拉口中的美丽角。
那是一个靠近大海的小丘陵，背后是教堂，面前是沙滩、大海，阳光洒在湛蓝的海面和沙子上，像是洒了一层洗漱的金币。
沙滩上有很多人在玩耍，海里也有不少人在冲浪。
再配合着不远处的高大风车，和极具特色南欧建筑，这里的景色，果然很美，让人心旷神怡。
“知了，咱们一起拍个照吧！”柳婕情不自禁地喊道。
小艾也有些雀跃。
她这是第一次来大陆彼端的南欧，此时也很新奇。
夏听蝉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柳婕立即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黛波拉，说道：“黛波拉小姐，请你给我们三个人拍个合照，我们好留作纪念。”
“当然没问题！”黛波拉很高兴地答应了。
咔嚓——
夏听蝉、柳婕、小艾三人美丽的生硬，就出现在永久记录下来了。
黛波拉看着自己拍摄下来的画面，忍不住摇头道：“柳、蝉、小艾，你们真是太漂亮了，我虽然是个女人，也被你们给迷住了。”
柳婕接过手机一看，果然拍得很美丽。
不过她比较谦逊，笑着道：“都是因为听蝉，我和小艾都只是陪衬。”
小艾嘻嘻地笑，她也觉得蝉姐最美。
黛波拉却摇头道：“不不不，听蝉小姐虽然是最美丽的，不过你们三个站在一起，才构成了这种堪称艺术品的照片，太和谐，太完美了。”
柳婕和小艾相视而笑，西方人说话就是直接，这么夸张直白的话，她们可说不出来。
黛波拉又对夏听蝉道：“听蝉小姐，我这么说，你不会觉得我冒犯吧？其实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女人，代表了美的一切！”
得，更夸张了。
这么直白的赞美，夏听蝉也有些受不了，浅然而笑。
柳婕说道：“我要把这张照片，发朋友圈去，你没有意见吧？”
夏听蝉摇了摇头，当然没意见。
但她却要再拍一张，“蝉姐，你给我单独拍一张吧，还是刚才角度和背景。”
柳婕一口答应，没有多想，“行，我这就给你拍。”
小艾却笑而不语，她知道蝉姐为什么要单独拍一张。
果然，柳婕刚要拿起自己的手机拍摄，夏听蝉就说道：“蝉姐，用我的手机吧，我发给我爸看。”
柳婕点头，“好，既然是夏叔叔的，那我给你多拍几张不一样的，都发过去。”
小艾继续笑而不语。
很快柳婕就给夏听蝉拍了好多张。
夏听蝉接过手机，查看一番后，很满意，然后拿着手机，对着大海和风车，自拍了两张。
在柳婕和黛波拉分享美好心情的时候，夏听蝉把这些照片，都偷偷发给了萧楚。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给她爸发了几张过去。
游览完美丽角，黛波拉又开车领着夏听蝉三女，去了一处很有特色，很著名的小镇。
这个小镇，有更多高大的风车，古旧的教堂，还有上百年历史的客栈，以及热情而开朗，脸上洋溢着笑容的人们。
夏听蝉她们在这个小镇，一直待到了日暮黄昏。
夕阳西垂，洒在小镇每个角落的时候，古旧的教堂上，响起了悠扬的钟声。
夏听蝉和小艾跟着当地居民，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儿。
当柳婕和黛波拉商议去哪家餐馆，或者客栈吃饭的时候，夏听蝉把小艾叫到身边。
“蝉姐？”
“小艾，去买一张明信片吧，找一张很漂亮的。”夏听蝉小声说道。
小艾知道蝉姐为什么要买明信片。
回头看了一眼，正认真和黛波拉小姐商量事的柳姐，小艾悄声道：“蝉姐，咱们一起去买吧，我刚才看了，那边那家小商铺就有明信片。”
“你放心，柳姐不会发现的。”
“她要是看见了，咱们就说咱们是来买几样小物件，好带回国内去的。”
夏听蝉也看了一眼柳姐那边，觉得这事可行，便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就悄悄走向了七八米外的那处小商铺，索菲亚公司的其他人员，怕她们走丢，倒是跟上了。
过去后，小艾主动肩负起了挑选小物件的任务。
而夏听蝉则认真选起了明信片。
最终，她挑了最漂亮的一张，然后跟商铺老板——一位慈祥的老奶奶，要来了鹅毛笔，开始书写起来。
填完地址和收件人后，想想今天下午的游览，和美好心情，她写下了几行字：
……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声响，
像时间轻轻的滴落。1
……
写完，贴上邮票后，夏听蝉把明信片交给了小艾。
小艾小声说道：“蝉姐，我会找个机会寄出去的。”
夏听蝉微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小艾的头发。
小艾傻傻地笑。
就在这时，柳婕终于和黛波拉商议好了去哪家餐馆吃饭，看到她们在这边，走过来问道：“听蝉，小艾，你们在干嘛呢？”
夏听蝉笑语嫣然道：“挑几样物件，带回去送给我小姑。”
小艾偷偷把明信片藏好，也说道：“我送给我爸妈，还有小艾。”
柳婕一听，说道：“这小店里有好东西吗？我也看看。”
随后夏听蝉和小艾，陪着柳婕一起挑选起来。
给亲近的人都挑选好礼物后，柳婕突然想起了萧楚，问道：“知了，小艾，是不是也应该给萧老师买一样礼物？”
注：1，出自俄·茨维塔耶娃，《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第198章只要你
咱是不是也应该给萧老师买一件礼物？
听到柳婕这话，夏听蝉和小艾都震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对视了一眼。
小艾大眼睛眨巴：蝉姐，柳姐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咱们的吧？
夏听蝉微不可察地摇头：不知道，也许、可能、应该……还不知道吧？
柳婕看她们两个发愣，却不满了，嘟嚷道：“喂，我说给萧楚也挑一样礼物，你们倒是给个意见呀。”
夏听蝉故作平静地道：“需要买吗？”
小艾则一脸“惊讶”地问道：“柳姐，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给萧老师买礼物呀？”
柳婕理所当然地说道：“萧楚帮了咱们那多，这次能来欧洲拍广告，也是因为《追梦人》大火，才能最终签下这两个顶级时尚品牌的代言，咱们得懂得感恩，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继续合作。”
小艾追问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有啊。”
小艾和夏听蝉同时呼吸变慢。
正当她们心中惴惴的时候，柳婕就笑着解释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帮晶妖精拿下萧楚嘛，咱们给他带礼物，肯定能够增加我们在他心里的好感，到时候也能更好帮晶妖精说话不是？”
听到这话，夏听蝉和小艾再次对视了一眼，这下放心了。
柳婕并不是在试探！
柳婕却不管她们了，说道：“你们不挑我挑，反正男人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买一个带回去就行。”
“到时候他真跟晶妖精在一起后，我得让晶妖精给我这个红娘包一个大红包，为了她这事，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小艾嘻嘻地笑。
柳姐，这个红包你就不用想了，高晶姐没可能和萧老师在一起的，萧老师现在已经名草有主了。
永远都没可能的。
夏听蝉心情也很好，微笑着道：“柳姐，我们来帮你挑吧。”
柳婕不领情，“什么叫帮我挑，是帮萧楚挑。”
夏听蝉抿笑道：“你说的没错，那咱们一人挑一件吧，都给萧楚送一样礼物，这样更能促进咱们跟他的关系。”
小艾立即举手，“我赞同，我也给萧老师挑一件。”
柳婕没好气地剜了她们两人一眼，刚才让你们挑不挑，现在来热情的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她们两个愿意参与进来，尤其是性子清冷的知了也愿意，柳婕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她就担心知了因为那性格，跟萧楚关系处不好。
二十多分钟后，三女都挑选到了中意的礼物，跟一直等在那边的黛波拉汇合。
夕阳从半岛西边落下，夜色降临。
黛波拉领着她们，到了一家有一百五十年历史的，当地最著名的烤肉店吃烤肉。
吃完饭，回到酒店，已经是当地时间晚八点了，帝都时间凌晨两点。
一进入房间，夏听蝉就说自己累了，拒绝了黛波拉再出去游览夜色半岛，享受多姿多彩夜间活动的提议，快速洗了澡，躺到了床上。
小艾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赶紧拉着柳姐和黛波拉小姐离去。
等小艾把房间门关上之后，夏听蝉立即给萧楚发了一条微信。
夏听蝉声：睡了吗？
刚发完，她又把这条信息给撤回了。
这是一句废话。
萧楚要是睡着了，肯定不会回答，回答了肯定就没随着。
不过萧楚看见了这句话，秒回复。
萧十三郎：没呢，等你上线。
萧十三郎：怎么样，南欧漂亮吗？
萧十三郎：吃的喝的都习惯吗？
看着萧楚这关切的话语，夏听蝉心里浮现一抹暖意。
嘴角含笑按动九键格回复。
夏听蝉声：就在爱琴海边上，很美丽。
夏听蝉声：晚饭在当地有上百年历史老店，吃的烤肉，味道也不错。
萧十三郎：流口水（jpg），实名羡慕。
萧十三郎：知了姐，我也想去爱琴海玩，我也想吃烤肉！
看到萧楚发来的“知了姐”三个字，夏听蝉俏脸微红。
现在知道叫姐了？
以前不都是叫人小知了么？
哼！
不过在微信上，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夏听蝉声：爱琴海的照片，我不都发给你了吗？
夏听蝉声：至于烤肉，带不回来，你就自己想想吧。
魔都桃源小区里，看到夏听蝉说的话，却笑了起来。
他就是看了知了发来的照片，才一直等到这么晚的。
那几张风景照，他都看了好几遍，至于知了发给他的自拍照，还有别人给她拍的单独照，他都保存了起来。
以后留着以后慢慢看。
在海边的知了，慵懒、自信、微笑，简直太美丽了。
不愧被称作蝉女神。
别人的女神，他的媳妇儿。
很有成就感。
笑完他不忘回复。
萧十三郎：烤肉我只是馋，并不想。
萧十三郎：因为我只想你。
夏听蝉回了一个撇嘴的表情图。
这张口就来的土味情话，真是让人鄙夷。
不过她看了，心情却很好。
大抵是因为喜欢，所以他说什么，她都高兴听，并不会觉得油嘴滑舌，或者是油腻。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心情好，所以她忍不住告诉他。
夏听蝉声：下午在游览的时候，柳姐和小艾买了礼物要送给你，都很可爱。
然后又把柳婕和小艾挑的礼物的照片，发了过去。
萧楚秒回。
萧十三郎：你呢？我不要她们的礼物，只要你
萧十三郎：的礼物。
看到他这断句，知道他是故意的，夏听蝉发了一个捶人的表情图。
然后又发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夏听蝉声：没有！
萧十三郎：失望（jpg），竟然不给我带礼物，不喜欢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准备喜欢柳姐和小艾了。
夏听蝉声：你敢！
夏听蝉声：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20把刀片）……
萧十三郎：瑟瑟发抖中（jpg）。
萧十三郎：不敢了，夏女神求饶过！！！
萧十三郎：跪键盘磕头（jpg动图）。
夏听蝉声：哼！
好一番求饶之后，才换来蝉女神的饶恕。
萧楚老实了，再也不敢作死了。
不过对于知了给自己的买的礼物，他还是很好奇。
萧十三郎：知了，发过来看看呗，真的很好奇我媳妇给我买了什么礼物。
夏听蝉依旧冷酷。
夏听蝉声：没有。
萧十三郎：啊这，太无情了。
看着萧楚这惫懒的话语，夏听蝉眸子变得清盈。
侧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礼物盒，不禁嘴角微翘，笑意流泻。
就不告诉你。
让你嘴里花花，胡说八道。
考虑到魔都那边天已经很晚了，又聊了几分钟，夏听蝉就说晚安了。
萧楚问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后，也到了一声晚安，下线睡觉。
……
3天后，下午。
萧楚正在桃源小区书房里写稿，突然接到了金灿灿的电话。
她已经跟朋友，从下乡玩完回来了，问他有没有任务，要不要去找他报到。
萧楚拒绝了。
他现在就待家里写稿，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被金灿灿这一打断，他的思路就断了，没法继续写。
干脆了停下，休息一会儿。
这一闭目休息，他莫名地就想起了那天晚上，杨烨喝酒说话时的神态，还有离去时的背影。
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出现了。
很奇怪，不太舒服。
因为跟杨烨太熟悉了，所以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想了想，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位大学女同学的号码。
这个女同学叫古丽丽，也是贵省人，毕业后，也回了贵省工作，而且跟杨烨是同一个单位，都是贵省电视台。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萧大才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吗？”古丽丽是一个外表娇小，但是性格却很豪爽的女人，直接笑着问道。
“丽丽，我是跟你打听一下大杨的事，你们是在一个单位吧？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萧楚在学校的时候，跟古丽丽玩得比较好，所以也直接询问。
“杨烨？”电话那头古丽丽顿了一下，回道：“没有啊，他最近都听正常的啊。”
“半个月前，我们还在食堂碰见了，一起吃了一顿饭呢。”
“怎么了？”
萧楚问道：“你跟他不是同一个部门吗？平常接触得比较少？”
古丽丽回道：“确实不是同一个部门，他在策划部，我在广告部，偶尔才能遇上。你为什么突然问啊，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萧楚回道：“没有，就是他前几天来魔都了，跟我和陆博吃了一顿饭，我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太对，所以就想问你一下。”
“呀，陆博也在魔都？他不是去帝都了吗？你们还在一起？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古丽丽一听到陆博的名字，就瞬间来劲了。
从大一开始，娇小的她，就喜欢上了高高大大的陆博。
不过陆博一直对她不敢兴趣，总是对她躲着走，退避三舍。
她却一直没放弃，曲线进攻，所以才会跟萧楚比较熟。
看到她这兴奋得不行的样子，萧楚说道：“先说正事，先不管陆博，你真的没有发现大杨，有哪里不对劲吗？”
古丽丽声音清脆说道：“陆博就是我的正事啊。”
“喂——”萧楚有些无奈。
古丽丽总算知道萧楚是陆博最好的朋友，不能得罪，所以也把心收回来了，说道：“真的没有，要是发现了，我还能不说？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的看陆博的面子啊，毕竟他也是陆博的室友。”
“我不过我上次跟他在食堂一起吃饭的时候，真没发现他哪儿不对，跟往常一样。”
“就是开不太起玩笑，我让他帮我搞定陆博，他没答应。”
“不过他自从大二，家里出现变故之后，不是就已经不太爱开玩笑了吗？没哪里不对啊。”
看来从有点马大哈的古丽丽这里，是真的问不出什么来了。
随便说了几句后，萧楚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其实古丽丽话里，已经发现点猫腻了。
杨烨自从家庭变故之后，是变得沉稳了许多，但是也不至于不会开玩笑，尤其是涉及到陆博的时候。
按照他往常的表现，古丽丽让他帮忙搞定陆博，他肯定会满口答应的，成不成是一回事，能够给陆博带去一点无伤大雅的烦恼，他还是不会拒绝的。
所以，大杨果然是有什么事瞒着？
想到这里，萧楚想要给陆博打个电话，再交流一下。
现在的大杨，挺让人心疼的。
平常又隔着那么远，放心不下。
萧楚刚拿起手机，想要给陆博打，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正好是陆博打来的。
“喂，楚楚，我这几天思来想去，总感觉大杨还是不太对劲，而且不是我猜的因为缺钱。”接通之后，陆博大声嚷道。
萧楚有些讶异，没想到陆博也一直惦记着这事，而且抢先打了电话过来。
他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刚刚给古丽丽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发现大杨哪儿不对”
“她说没发现，不过我总觉得大杨那边，是发生了点什么，只是因为她比较粗心，又接触得不多，所以才没发现。”
陆博鄙夷道：“你找古丽丽能有什么用？除非是钱掉在她面前，否则就算她哪里发现了地震，她也未必能够发现。”
“这事问她就明显不靠谱。”
萧楚反问道：“那你有靠谱的办法？”
陆博嘿嘿地笑道：“当然有啊，我就是已经想好了，所以才打电话来通知你的。”
萧楚好奇，“你什么办法？”
陆博说道：“喝酒的时候，大杨不是说今天结束交流活动，返回贵省吗？”
“他既然不说，那我就自己去看呗。”
“我准备偷偷跟到贵省去，他身上或者家里真出现什么事，肯定瞒不过我陆大神探。”
上回的陆大爷，又变成陆大神探了。
萧楚无视了他的不要脸自称，问道：“你跟过去？你上次不是说，马上要进一个新剧组，年前都没有什么空？”
陆博大声道：“拍戏哪有兄弟重要？我给推了。”
萧楚：“说人话！”
陆博被噎了一下，然后老实道：“好吧，人话就是，那破剧组原本让我演男主的，结果让一个流量小生给顶了，让我演男二，我就不干了，正好去看看大杨这搞什么鬼。”
萧楚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
第199章年关将近
萧楚准备跟陆博一起去贵省，看看大杨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他现在写稿也很自由，过完年回来，才会正式建组拍摄，不急。
不过陆博听到他这话，却一口拒绝了。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又不是打架，去那么多人干嘛？”
“你还是留在魔都好好写稿吧，我还等着演你写的下一部戏呢。”
萧楚现在写的《白夜追凶》，之前已经跟陆博说过了，里面没有适合他的角色。
陆博也不强求，但是跟萧楚预定了，他的下一部戏，必须是他来演男主，而且还必须是那种亦正亦邪，很有魅力的角色。
当然，萧楚知道陆博现在说起这事，就是不想让他跟着去贵省。
这事一个人去两个人去，也确实没什么区别。
所以萧楚也没有纠结，说道：“行，那就你一个人去吧，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多少我也能帮点忙。”
陆博朗声笑道：“这才是好楚楚嘛，那就这样定了，等我消息。”
萧楚突然想起刚刚打的那个电话，说道：“你去贵省，那古丽丽那边……她可是一直还惦记着你。”
陆博瞬间炸毛，“少来！我跟她没有一点可能性，她不是我喜欢的款。”
“你懂得，我喜欢腚大腰细，又挺又翘的。”
“她那样的小辣椒，我没有兴趣。”
说完陆博就挂了电话，免得萧楚再说点什么跟古丽丽有关的事情。
那位古同学，他真的没兴趣，避而远之，敬谢不敏。
萧楚想象着陆博慌乱挂断电话，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害怕古丽丽，又偏要去贵省，能躲得过去吗？
不知道墨菲定律？
当你害怕什么事的时候，往往这事就会发生。
哪怕这个几率很小。
而去贵省找大杨，遇到同在贵省电视台工作的古丽丽，这概率可不小。
到时候有你小子受的。
其实萧楚一直很想知道，陆博这个花花公子、海王，最后到底会被什么样的女人收了。
在他看来，古丽丽就挺合适的。
虽然个子很娇小，脾气却很豪爽火爆，真要跟陆博在一起后，肯定能把他治得死死的。
拭目以待。
……
下午，萧楚收到了杨烨发来的微信，告诉萧楚他今天离沪返贵。
因为杨烨是跟着单位一起来的，所以萧楚没有去送他，只祝福他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杨烨回了“再见”两个字。
在杨烨发来微信没多久，陆博也给萧楚发来了信息。
他买了杨烨后一班飞机的票，将会比杨烨晚两小时到贵省。
不过杨烨的家庭地址，大学的时候陆博就知道了，也不怕会跟丢。
反正实在找不到杨烨家，他工作的单位，总是跑不了的。
萧楚也让陆博一路小心。
陆博很是高调地宣称，他这是007微服私访，厉害着呢，不会有问题的。
萧楚只好由着他。
陆博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真干起什么事来，还是很靠谱的，就像大学出去玩，每一次钱包空空后，他掏钱兜底一样。
跟陆博聊完，萧楚继续待在家里写稿。
凌晨三点的时候，萧楚再次等来了夏听蝉的微信，她那边是晚上九点，刚参加完活动，回到酒店就上线了。
因为知道魔都这边已经很晚了，挂牵着萧楚的休息，两人视频了没多久，夏听蝉就跟前一晚一样，早早地说了晚安。
结束视频前，萧楚送给了她一个飞吻，然后就安心睡觉去了。
……
第二天，阳历1月18号，农历十二月初八，腊八节。
一大早，萧楚就接到了师娘打来的电话，让他中午去家里喝粥，她和老师做了腊八粥。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萧楚又接到了老妈王翠香打来的电话。
老妈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过腊八，跟他打电话说几句话，顺便问他过年什么时候回家。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节一过，离过年就真的没有几天了。
本来萧楚待在家里写稿，不知世上岁月流转，师娘和老妈的这两通电话，瞬间让他意识到，年关将近，这看似漫长，却又飘忽而过的一年，已然接近尾声。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萧楚，放下手机后，有些想家了。
这一年，他经历了很多。
从书声琅琅的校园，步入了社会。
由一个学生，变成了社会中芸芸众生的一员。
从踏出校园的那一刻起，他就正式成人了，没有再逃避的余地。
而他也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失恋，又开启了第二段感情。
想想，变化真的挺多的。
中午，他买上酒和其它礼品，去了老师家。
李思念在学校没有回来。
他和老师、师娘一起喝了腊八粥。
下午又拜师娘所托，去了一趟思念的学校，给她送去了几件保暖的衣服。
李思念依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在走入学校大门之前，她转过身来，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于是看着她消失在校园深处的背影，萧楚觉得又过了一年，又长大了一岁的李思念，还是有些变化的，比以前要更懂事了一些。
等到明年六月份，高考完之后，这个娇俏的少女，完成人生最重要的洗礼，肯定更是一年一个变化。
几年前初见时的黄毛丫头，终于也要长大了。
萧楚不由得想起了昔昔。
昔昔过完年，就要满十三岁了。
到时候也将由一位小姑娘，变成一位小大姑娘，再慢慢变成跟李思念一样的大姑娘。
时间不会遗漏任何一个人。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新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萧楚的唏嘘喟叹。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昔昔打来的。
还真是兄妹齐心，心有灵犀。
“喂，昔昔。”萧楚温柔开口。
“哥哥，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吧？”手机里传来昔昔柔柔怯怯的声音。
“没有啊，我在街上呢。”
“跟嫂子一起？”
“不是，一个人，你嫂子去欧洲了，不在魔都。”
昔昔的声音轻柔而悦耳，说道：“哥哥，你要多关心嫂子，嫂子练歌、唱歌，还要飞各个地方参加通告、活动，挺累的。”
萧楚微笑道：“我会的。昔昔，学习累吧？”
昔昔轻轻地道：“不累，哥，你今天喝腊八粥了吗？”
“喝了，去我老师家喝的，虽然跟咱老家的不一样，不过味道还不错，你呢？”
“我也喝了，和浅浅表姐、灵儿表姐一去去外面喝的。”
“平常要多吃一点，注意增加营养哈。尤其是不能再瘦了，我妹妹现在最好看，要是变瘦了，就不漂亮了。”
嘻嘻带着鼻音地回道：“嗯，我知道。”
兄妹俩聊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昔昔要去上晚自习的时候，才挂了电话。
跟昔昔通完电话，萧楚心情很好。
年关将至，一切安好，就是最大的幸福。
……
又一夜过去。
天光大亮，萧楚早早起来晨跑锻炼。
吃完从小区门口买来的包子、豆浆，正准备休息一会儿继续写稿的时候，萧楚接到了制作部经理张松鹤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公司。
十点钟，萧楚开车来到海豚大厦。
刚进公司，就在电梯里遇到了周青。
“周哥，早上好！”
周青纠正：“上午好！”
萧楚讪讪地一笑。
周青却淡淡地开口道：“《白夜追凶》主要演员，都定下来了，一会儿你跟我去看一下吧，看有没有要换的。”
“不用换，你和陆导决定了就好。”
只要关宏峰角色的演员定了任宏余，不改变，其他的角色，萧楚都不管。
不过虽然他这么说，从电梯里出来后，周青还是把他拉到了制片人办公室里，把周巡、周舒桐、赵茜、女法医、刘音几个角色的演员，放给他看，若有觉得不合适的，可以直接提出来，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萧楚没有提出异议，一是他相信周青和陆导的眼光，二是他对其他演员，也不太了解，所以就不多做点评。
从周青办公室出来后，萧楚又遇到了陆高生。
陆高生这一阵，都在和周青，一起商量立项建组的事情。
年后开拍，但是剧组必须再年前就定下来。
要是弄得太晚，很多演员不一定有档期，而且这个时候定下来了，过完年就可以直接拉去开工。
这个项目说是由萧楚主导，结果他当了甩手掌柜，还是全有周青和陆高生操心。
随后萧楚去了制作部经理办公室。
张松鹤刚和人谈完事，看到萧楚进来，赶紧让秘书给萧楚泡新茶。
“经理，您找我？”萧楚却直接问道。
张松鹤笑容满面地说道：“小萧，金猴电视节的作品初选结果出来了，《爱情公寓》最佳网剧、最佳网剧导演、最佳网剧编剧，三项全都入围了。”
“你将正式参与最佳网剧编剧的四强竞选，恭喜你啊！”
初选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楚有些讶异，同时也理解为什么专门把自己叫过来了。
“经理，应该恭喜的是咱们公司，三项大奖竟然都入围了最终环节，我们公司将成为网剧环节的最大赢家啊。”萧楚温煦说道。
有些欣喜，但也没有多激动。
毕竟只是网剧环节而已。
他的目标，不可能只专注于此。
“是应该恭喜咱们公司，恭喜整个项目组，不过你毕竟是编剧嘛。你要是获奖，将成为金猴电视节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
“在这之前，就编剧这一块，几十届下来，没有一个跟你一样，参加工作第一年，就能够获得大奖的。”
“真是年少有为啊！”
张松鹤和颜悦色赞扬道。
萧楚虽然是李文谦推荐进公司的，可到底是他同意的，算是他挖掘的。
看到自己挖掘的新人，这么快就崭露头角，甚至是一飞冲天，张松鹤有一种伯乐的成就感。
“谢谢张经理，这都是您和公司栽培得好，我会继续努力的。”萧楚依旧十分谦逊。
看到他这样子，张松鹤更加高兴了，说道：“小萧，还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按照咱们公司的规定，和行业的惯例，因为你的出色成绩，2月份，也就是过完年回来，你的编剧等级，就将晋升。”
“这么快就能够从一个新人编剧，往上晋升，这在编剧行一行里，也是十分罕见啊，不过这都是你应得的，再次恭喜你！”
听到这个消息，萧楚眼睛微亮。
心情远比知道入围金猴电视节要高兴。
因为那个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这一年里，能打的网剧并不多。
而编剧级别晋升这事，则有点出乎了他的预料。
按照影视圈的管理，必要要参加工作一年以上，才能晋升级别，不管是行业自评的编剧等级，还是官方评定的演员级别，都是一样的。
他现在参加工作，进入海豚影视，满打满算，也才半年多一点。
按理他得到明年年中，才能够提升级别。
“张经理，这么快就晋升？”萧楚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松鹤笑着说道：“觉得自己参加工作的时间太短？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虽然按照惯例来说，必须要满一年，才能够晋升，但是咱们圈内，还是有些特殊的条款。”
“毕竟咱们影视行业，是很难用数据来形容一个人的才华的。”
“但是做出的贡献，却可以用数据来衡量。”
“你前两部戏一部优秀级，一部爆款级，如今《爱情公寓》又入围了三大电视节之一的金猴电视节，可以说是成绩瞩目，十分漂亮。”
“所以咱们公司决定，启动特殊条款，提前给你晋升。”
“至于晋升到哪一级，暂时保密！”
最后张松鹤还买了一个关子。
特殊条款？
萧楚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说起来，他现在的成绩，确实有资格启动特殊条款。
如此说来，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谢谢公司，谢谢经理！”
张松鹤摆手：“不用谢，要谢就谢你自己，我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萧楚笑了起来，果然是一家温暖的公司。
第200章一位野心家的崩塌
当天晚上，萧楚写完稿之后照例躺床上，用手机下着棋，等着夏听蝉上线。
这次不到凌晨两点，夏听蝉就发来了信息。
夏听蝉声：听说《爱情公寓》，入围了金猴电视节网剧单元三大奖，恭喜啊！
萧楚看到这条信息，有些意外。
没想到白天张经理刚跟他说这事，夏听蝉就知道消息了。
他直接询问。
萧十三郎：你怎么知道的？
夏听蝉声：你猜。
你猜？
这是他以前经常拿来应付她的套路，没想到这回被她反用过来了。
他当然不猜。
而且不猜也知道，知了虽然身在国外，忙着拍摄广告，但柳婕和小艾，肯定时刻关注着国内的娱乐热点。
金猴电视节的入围名单，晚上的时候就已经爆出来了，而且上了热搜。
这事与他有关，小艾看到了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知了。
而作为自己的未来媳妇儿，知了知道后，肯定会来恭喜自己。
没看她今晚上线的时间，都比之前早了快一个小时吗？
肯定是忙完工作后，推掉一切应酬，早早返回了酒店。
萧楚心里很感动，嘴上却不满足。
萧十三郎：只有口头恭喜吗？没有礼物？这样的话，这恭喜没什么诚意啊。
夏听蝉没有说话。
一会儿后，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看到这个“奖励”，萧楚高兴了。
这次因为知了上线早，所以两人多聊了大半个小时，到魔都这边快三点的时候，夏听蝉才再次说了晚安。
萧楚当然也再次给她送去了一个飞吻。
……
第二天早上，吃完自己做的酸菜荷包蛋拌粉后，萧楚准备开车出去溜达一圈，或者说是去采风。
闷在家里写了好几天的稿，也该放松一下了。
《白夜追凶》原版故事发生地，是以帝都为原型的，拍摄的时候，除了帝都外，又去了东北和南方取景。
而这一世，因为制作方海豚影视在魔都，所以萧楚把地点修改成了魔都。
他准备按照剧本里的设定，去几个应景地方看看，实地考察，好补充细节，增加画面感和真实感。
从楼上下来，走到沃尔沃边上，正要解锁，突然从车底下蹿出了一道灰色影子。
冷不丁地把萧楚吓了一跳。
“喵——”
听到这一声稚嫩的叫声，萧楚才发现这道灰影，是一只小狸花猫。
可能是因为冬天太冷，跑到车子下面取暖。
以前看网上新闻，经常有野猫躲车底下，被碾压出事的报道，没想到今天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事。
看到这只狸花猫很小巧，估计还未成年，萧楚不禁生了恻隐之心，温醇说道：“小猫儿，这么可怜，要不要跟我走？”
这小狸花猫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棕色的大眼睛瞥了萧楚一眼，就迈着高傲的步伐，优雅地走进了旁边的绿化带里。
这是被鄙视了？
萧楚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既然小狸花猫不领情，他也不强求，上车离去了。
中午他直接在外面吃的饭，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没想到在楼下，又遇到了这只小狸花猫。
萧楚停车的时候，它正躺在玉兰树的分杈处，露出白白毛绒绒的腹部，慵懒地晒着太阳。
这一幕看起来很可爱，萧楚忍不住拿手机，把它拍了下来。
手机咔嚓的拍照声，引起了小狸花猫的注意，它居高临下地瞟了萧楚一眼，然后继续躺着，拨弄着自己的小爪子。
嗯，还是透着一股高傲的感觉，不搭理萧楚。
看来这只小野猫是真没看上自己，没有缘分，萧楚只能自己走了。
很多年以前，萧楚家里也养了一只狸花猫，不过没三个月，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萧楚陪着当时还小的昔昔，一起把它埋了。
下葬的时候，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的昔昔，一直皱着小脸，在小坟墓前，坐到了天黑，才跟着萧楚回家。
所以萧楚其实挺喜欢猫的。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只小狸花猫从早上到现在，见了两回，也没看他第三眼。
这就没办法了。
萧楚悻悻地上了楼。
……
夜色降临，就在萧楚一个人做菜，一个人吃晚饭的时候，梦想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却依旧灯火辉煌。
总经理钱步磊，“一姐”周美妍、金牌音乐制作人姚大山、营销经理安明、发行主管莫天宇等人，汇聚一堂。
不过气氛却不很凝滞。
钱步磊沉着一张脸，姚大山、安明、莫天宇等人大气不敢出。
周美妍的脸色，则十分的难看。
“老姚，你不是说小美的这支新单曲，一定能够突破1000万销量，成为白金单曲的吗？”
“结果现在都一个月了，销量也才550万。”
“你说，这事该怎么算？”
姚大山低头，不敢直视钱步磊的目光。
这已经是他为周美妍用心制作的第二只单曲了，结果销量还是上不去，不说千万级的白金单曲，连五百万的黄金单曲，也才堪堪过线。
要知道周美妍的这首新歌，是梦想音乐花了重金打造的，也是梦想音乐年尾最重要的一个项目。
结果却离预定目标这么远。
所以钱步磊很生气。
而他姚大山这位金牌制作人的招牌，很大程度上也已经砸了。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侧着身体，看向窗外的周美妍。
在同一个歌手身上连栽两次，还是他姚大制作人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或许他给周美妍写的这两首单曲，质量不是那么的高，可是在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源后，成绩还上不去，就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原因了。
周美妍虽然侧坐着，但还是察觉到了姚大山投射过来的目光，本来就很难看的脸，顿时变得更臭了。
她刚想要说点什么，钱步磊阴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她顿时身体微颤，闭上了嘴巴。
“真是一群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你们都给我滚吧！”最终钱步磊阴沉着吼道。
营销经理安明、发行主管莫天宇如逢大赦，弯腰跟钱步磊告罪一声，就赶紧退下了。
姚大山也不敢多说什么，跟钱步磊点了下头，闷声离去。
周美妍也想走。
不过屁股刚离开座椅，钱步磊就冷冷地道：“过来！”
周美妍脸色剧变，战战兢兢地挪过去，坐在钱步磊边上，不敢靠太近，又不敢远离。
钱步磊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很疼，她却只能忍着。
“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啊……”
“对不起！”周美妍低声说道。
钱步磊更加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一直往上，捏到两颊，把她的两边脸捏到一块，颧骨都快捏碎了。
“你说你论脸蛋，脸蛋比不上夏听蝉；论唱歌，砸了那么多资源捧你，你连夏听蝉脚下的灰尘都吃不上，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钱步磊幽幽地说道。
周美妍想要解释，却因为捏着，嘴巴变形，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钱步磊冷笑着放开她。
周美妍顾不上两颊的疼痛，弱弱地说道：“小钱总，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砰！
话没说完，她就被钱步磊一脚踹开了。
“滚！”
周美妍捂着腹部，默默离去。
刚出办公室，她的助理迎了上去，“妍姐！”
周美妍面无表情地道：“走。”
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上了保时捷卡宴，周美妍才松开一直捂着的肚子。
她的助理十分担心，问道：“妍姐，你……咱们要去医院吗？”
周美妍抬头看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方位，神情一片阴郁、凄楚。
……
总经理办公室，周美妍刚走，就有一位打扮干练，姿容却透着艳丽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是梦想音乐公关部经理徐红。
当初正是她，奉钱步磊的命令，去找小艾打听萧十三郎的底细，被从不说谎的小艾，忽悠了过去。
她姿态款款地走到钱步磊身后，轻柔地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钱步磊闭目开口道：“阿红，周美妍这支单曲又扑街了，你说该怎么办？”
徐红轻声道：“既然她实在捧不起来，那就换人呗。反正公司里像她这样的小姑娘，还有无数个。”
“周美妍不顶用，那就换个李美妍。”
“可我想要的是夏听蝉，不是周美妍，少了一个夏听蝉，今年的业绩单很不好看。”钱步磊阴戾地说道。
徐红微笑道：“明年继续努力就是了。”
“明年？还是先想想今年怎么过吧，毕竟老大还没死。”钱步磊淡淡地说道。
他大哥，也就是众人口中的大钱总，虽然一直待在疗养院里，把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上。
其实却一直牢牢把控着公司的真正大权。
要不然夏听蝉，也没有那么容易脱离他的掌控。
老大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今年财务报表那么难看，这个年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
徐红说道：“夏听蝉毕竟还没有真正脱离公司，要不然再把她请回来？”
钱步磊仰头，看着徐红说道：“你有办法？”
徐红笑着说道：“我可以试试，这次或许能够成功。”
第201章一位野心家的崩塌（下）
“或许能够成功？你有什么手段，说来听听？”钱步磊继续仰头看着徐红，有些好奇。
徐红妩媚一笑道：“暂时保密，小钱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行，希望你不会失望。”
“放心吧，等夏听蝉从欧洲回来，我就去找她。”
十几分钟之后，徐红也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看了一眼她离去时带上的门，钱步磊目光变得深沉。
周美妍怎么捧都捧不起来，影视圈里流行一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很显然，周美妍没有这个命。
周美妍不行，公司里的男歌手这一年来表现也不怎么样。
偏偏被他“冷藏”的夏听蝉，却迅速蹿红，事业更上一个高峰。
《默》和《追梦人》两首单曲，一只1000万级白金单曲，一个3000万三白金单曲。
年末又受邀参加央视春晚演出，而且还是在黄金时段独唱。
当初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钱步磊直接把一套上好的紫砂壶茶具给摔了。
人气爆棚，又受到主流、官方的认可，夏听蝉这不是好几个耳刮子，扇在他脸上吗？
想想夏听蝉去欧洲最近接的那些广告和通告，连欧洲的两个顶级时尚品牌都主动找上门了，简直是一棵大摇钱树。
再对比周美妍的表现，钱步磊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所以，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够把夏听蝉抓在手里，哪怕使上一些下作的手段。
……
第二天上午，萧楚去公司开了一个会。
《白夜追凶》已经写到第五集了。
不过《白夜追凶》全剧32集，离写完还早。
立项工作，和剧组组建工作，在陆高生和周青两人的领导下，则进行得有条不紊，年后应该能够正常开。
现在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海豚公司里，工作气氛不叫懒散。
今年因为《河神》和《爱情公寓》的成功，大家可以过一个好年，都等着年假开始。
……
梦想音乐里，钱步磊昨晚发了一通脾气，今天安明、莫天宇、姚大山等人，则心情都比较压力。
没有人敢再去总经理办公室触霉头。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营销经理安明、发行主管莫天宇，待在各自的办公室里，都忍不住偷偷看表。
十一点二十，钱步磊将去往国际机场，出国度假。
嗯，他们都盼着时间早点到来，很是煎熬。
……
十一点十五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
钱步磊在秘书和助理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乘坐总经理专属电梯，去往了地下车库。
安明、莫天宇等人，目送电梯门关上，都松了一口气。
……
地下车库里，秘书弯腰拉开宾利欧陆的车门。
钱步磊上车后，就闭目休息。
秘书坐到副驾驶后，回过头来说道：“小钱总，新西兰那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艾丽娅小姐也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艾丽娅，是国际名模之一。
这次把她请到新西兰，秘书花了大价钱。
钱步磊点点头，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秘书对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立即发动车子，前往机场。
不过。
宾利欧陆刚从地下车库里出来，就被拦下了。
钱步磊感觉到车子停住，淡漠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停下？”
司机没说话。
秘书则涨着脸弱弱地说道：“小钱总，警察？”
“你说什么？警察？”
钱步磊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车头前面，站在三个色容威严的警察。
秘书看了一眼钱步磊的脸色，赶紧下车，上前询问怎么回事，却被警察给推回来了。
为首的中年警察，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
钱步磊脸色难看地放下了车窗，说道：“这不是李队长吗？有事？”
李队长说道：“小钱总，有个案子，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去配合调查。”
钱步磊神情沉凝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要赶去机场，飞国外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议，没有时间。”
李队长肃穆道：“不用不好意思，你走不了了，所以你有的是时间。”
钱步磊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李队长淡淡地道：“意思是，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钱步磊神情阴戾道：“李保国，我可是梦想公司的总经理，魔都重要的企业家，你想好这么做的后果了吗？”
李队长却不想跟他废话了，一撇头，身后的两个年轻警察走了上来，直接用强。
钱步磊神情变得更加难看，急忙地说道：“等一下。”
两个年轻警察停下。
钱步磊看着李队长，问道：“李队长，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李队长只回了四个字：“金宸公司。”
钱步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两个年轻警察拉开车门，把他拽出来，一左一右带走。
“通知我的律师！”
钱步磊回过头来喊了一句。
秘书赶紧点头，同时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公司首席法律顾问的电话。
虽然车库出口在公司左侧，不是正门，可这一幕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李队长挥了一下手，让大家散去，不要妨碍公务执行，然后带着钱步磊，坐上了警车。
很快钱步磊被警察带走这事，就在梦想音乐里传开了。
安明、莫天宇、姚大山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震惊。
二十分钟后，梦想音乐小钱总被抓这事，也被人捅到了网上，连文字带图片，带视频，全部都有。
所有跟娱乐圈有关的瓜，在网上都是大瓜。
钱步磊被抓这事，不到半个小时就传遍了全网了，上了热搜第一名，引发了各种议论。
……
萧楚在公司开完会后，返回了桃源小区。
正在写稿，收到了周青发来的微信。
很简短的一句话：
“金宸公司暴雷了。”
萧楚写完几幕戏，休息的时候才碰手机。
看到周青发来的信息，十分惊讶。
之前周青是说过几次，有关部门快要对金宸公司下手了，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
前几天周青又说了一次，萧楚以为又会被放鸽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赶紧回复：具体什么情况？
周青：你自己上网上看。
萧楚笑了一下。
刀客兄的风格就这样，一直没变。
他也不恼，立即登上微博。
果然，#梦想音乐小钱总被警察带走#这个话题，成为了全网最热。
等萧楚上来的时候，早有知情人，把相关信息揭露了。
金宸公司名义上是一家投资公司，实际上却一家金融诈骗公司，涉案金额几十个亿。
其中钱步磊这位小钱总，不仅是牵线，让周美妍给这公司代言，欺骗了广大群众，还涉嫌更多非法媾和，在其中获取了大量利益。
算是金宸案的重要参与者。
从知情者们爆出的料来看，钱步磊完了。
被骗钱的民众十分生气，金宸公司被整个查封了，很多人便聚集到了梦想音乐公司的楼下，要讨一个说法。
梦想音乐内部，一时间气氛十分紧张。
普通职员和保安一起，在楼下组成了人墙，阻挡暴怒的民众冲击公司大门。
……
萧楚看着这些消息，很同情那些被骗钱的人们，对于钱步磊的下场，则很快意。
居然敢打他媳妇儿的注意，活该！
要不是早就知道有金宸这么个雷在，萧楚就自己动手，想办法收拾这个所谓的“小钱总”了。
两世为人，他还没学会谱曲，但是想阴个人，为自己媳妇儿出气，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现在，他只要当个看客就好。
如此想着，萧楚上微信，把这个消息发给了夏听蝉。
很快就收到了夏听蝉的恢复。
夏听蝉声：我已经知道了。
萧十三郎：你那边几点了？我还寻思着这个时候，你还在睡觉呢。
夏听蝉声：七点多，刚刚起床。
夏听蝉声：钱步磊刚出事，就有人打电话告诉柳姐了，正好我们都已经醒了。
萧十三郎：知了，那这件事你怎么看？毕竟钱步磊这只苍蝇，终于要被拍死了。
夏听蝉声：上网看。
萧十三郎：呃……
萧楚没想到夏听蝉知道这事后，反应会这么平淡。
不过一想，知了原先也没把钱步磊放在眼里，都是直接无视的，也没几次交集。
性子又清冷。
她会这么反应，也是正常的。
既然媳妇儿都不在意，钱步磊的下场又已经注定了，萧楚便也不管了。
转而询问。
萧十三郎：知了，你上次说后天回国，机票什么的都订好了吗？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们？
夏听蝉声：不用，这次直接飞帝都，参加春晚第一次大彩排。
萧十三郎：也行，直接去帝都，先别回魔都，远离钱步磊那滩污水，挺好的。
作为梦想音乐当下最火的艺人，夏听蝉要是出现在魔都，肯定会有很多人找上来，问询她对此事的看法。
毕竟她这次来欧洲之行，柳婕和品牌那边，都安排了宣发，很多人知道她的行踪。
说不定还没回国，那些记者就早早地在机场等着了。
夏听蝉留帝都，虽然也难免有记者会问这事，但既然离得远，怎么说都行，不会那么敏感。
两人又聊了一阵。
那边小艾来提醒夏听蝉，该吃早餐了，一会儿柳姐会过来。
夏听蝉便跟萧楚说了再见，然后就下线了。
萧楚却没退出微信。
海豚影视工作群里，此时大家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金宸公司这次的诈骗案，涉及面太广，海豚影视里，就有员工的家属也被骗了钱。
还不老少，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都有。
加上钱步磊又同是娱乐圈里的人，所以大家一边骂，一边交流钱步磊的各种黑料。
作为同行，虽然一个是影视，一个是音乐，但娱乐圈就这么大，路子又都很广、很野，所以钱步磊的各种黑料，都爆出来了。
梦想音乐，是钱步磊的大哥，大钱总钱步钧一手创立的。
一开始钱步磊也就是跟着混口饭吃。
后来老大钱步钧因为身体原因，才把公司交到他手上。
钱步磊一肚子草莽，屁水平没有，却一心想要小钱总取代大钱总，把他兄长的印记，全部从公司抹去。
甚至还想打造什么大文娱，野心勃勃想要成为娱乐圈的皇帝。
结果连梦想音乐都玩不转，接手之后业绩一年比一年差，亏空也一年比一年多。
要不是大钱总打下的弟子厚，梦想音乐早就被他玩垮了。
现在，这个水平垃圾，人品卑劣的玩意，终于彻底崩塌了。
大家拍手称快。
制作部经理张松鹤，看大家在群里越说越没边了，站出来提醒大家适可而止。
只是钱步磊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领导说了也不管用，大家还是按捺不住痛打落水狗的激动心情，各种幸灾乐祸的话，一水一水地发出来。
张松鹤看大家这样，也不管了。
反正只是在群里说说，不传去就好了。
萧楚不参与，只窥屏。
反正不管谁骂，谁落井下石，他都高兴。
人渣就是应该得到一致的唾弃。
……
这边大家都一心吃瓜。
梦想音乐的人，心情却截然相反。
不管钱步磊的品性如何，总之是他们顶头的人，他出事了，他们肯定受影响。
看看楼下那群嚷嚷着要梦想公司赔钱的人，就知道了。
……
周美妍昨晚被踹，肚子难受，却不敢去医院，叫了私人医生上门看看。
看了医生也难受，一晚上没睡好。
今天一早，在钱步磊被带走的时候，她也被警察从公寓里带走了。
警察上来的时候，她还是懵的，等知道是因为金宸公司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徐红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昨天晚上倒是睡得比较好，一心等着夏听蝉从欧洲回来后，就找上门去，“说服”她留下，跟公司续签。
所以当接到电话，听到小钱总出事的时候，她十分震惊，久久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实在等不到她的回应，对方以为信号不好，挂了电话。
再打过来，徐红没有接。
她先上公司群里，看看大家讨论。
又上微博，看看网友们的议论。
最后目光停留在钱步磊被警察带走的短视频里。
傻了。
第202章钱家大小姐
魔都郊区，一座清静雅致的庄园里。
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恭敬地向他叙述情况。
老人是梦想音乐的创始人兼总裁钱步钧，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大钱总。
而汇报情况的中年人，则是梦想音乐的行政总监冯志水。
听完汇报，钱步钧悠悠地说道：“小冯，这么说，老二这事很麻烦？”
冯志水低头道：“是的大钱总，小钱总不止是出卖了公司的利益，还和金宸公司一起做了不少事，牵扯比较深。”
“据首席法律顾问老廖说，金宸公司那边把他爆出来了，要担不少干系。”
钱步钧看着不远处的香樟树，神色静默。
冯志水不敢打扰，安静等着。
良久之后，钱步钧开口道：“是我害了老二啊……”
冯志水依旧不敢说话。
钱步钧神情明朗了几分，淡淡地说道：“让小月回来吧，公司的事，都让她来处理。”
冯志水顿首，“是，我这就联系大小姐，把大钱总您的意思转告给她。”
随后冯志水就离去了。
钱步钧幽幽一叹，一个年轻护士拿着报纸过来，给他念上面的新闻。
……
两天后。
夏听蝉、柳婕、小艾三女称作的飞机，在帝都落地。
三女刚走到出站口，早已收到消息的记者，就蜂拥而上，围了过来。
“听蝉小姐，梦想音乐的总经理钱步磊出事了，请问这事你怎么看？”
“作为梦想音乐最火的艺人，请问这事会给你带来负面影响吗？”
“听蝉小姐，大家都知道你很早就和小钱总钱步磊闹不和了，知道他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请问您是什么心情？能跟我们谈一谈吗？”
“夏小姐，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回魔都，而选择了直飞帝都？是想要避嫌吗？”
“听蝉小姐，这会影响到你参加今年的春晚吗？大家都知道你成为了今年春晚的表演嘉宾，将进行独唱！”
“……”
记者们七嘴八舌，什么问题都有，都想知道夏听蝉对钱步磊被抓这事的看法。
毕竟夏听蝉和钱步磊不和，相当于单飞的事情，几乎每个娱乐记者都知道。
现在高高在上的钱步磊出事了，夏听蝉会是什么心情？会不会来个大瓜，再抢个头条？
还在飞机上的时候，柳婕就教过夏听蝉怎么对付这些记者。
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说。
不说就不会错。
反正她的性格，所有娱乐记者也都知道，不愿搭理钱步磊身上的这些破事，再正常不过。
柳婕看到这些记者围上来，和小艾，还有早就联系好的保安，一起把这些记者往外推，想要直接走。
不过记者们都比较疯狂，不但不退，反而往前挤，一个个麦克风都伸到夏听蝉面前。
柳婕想要呼叫更多保安支援，夏听蝉却突然停下，说道：“大家都别挤了，我说两句吧。”
这一开口，记者们果然都安静下来，很是期待。
只听夏听蝉说道：“我跟钱步磊不熟，他的事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至于我为什么不回魔都，直接飞帝都，是因为我明天就要参加春晚的第一次大彩排。”
“就这样，谢谢！”
随后夏听蝉就往外面走去。
记者们还想问，但是知道她肯定不会再说了，只能悻悻地让开。
有个别记者还不死心，想要追着再问，被保安拦住。
出了机场，上了车，三女直接去往春晚节目组安排的酒店。
今天休息倒时差，明天下午开始彩排。
……
再夏听蝉三女飞机落地的同一时间，魔都国际机场，也有一趟航班落地。
梦想音乐行政总监冯志水，带着助理，在出站口等着。
一个小时后，梦想音乐总裁座驾奔驰迈巴赫，在梦想公司大门前停下。
冯志水亲自给开的门。
一个短发、大长腿，带着墨镜的女人，从车里下来。
冯志水恭恭敬敬地把她迎入公司。
梦想音乐的前台客服们，虽然不认识，但是一看行政总监冯志水这态度，就猜到了这个打扮利落、走路飒气的女人的身份。
梦想音乐大小姐，钱明月！
“明月小姐，这边。”冯志水领着往里走，并给亲自开电梯。
钱明月带着墨镜，不说话，气场很强大。
很快冯志水领着大小姐，来到了总经理会议室。
公司宣传总监宋和、艺人总监姚山水、首席法律顾问廖元谋、公关主管徐红、营销经理安明等高层，都早早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进了会议室后，钱明月直接坐在了总经理的位置上，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张姣好带着英气的面容。
“说说吧，我二叔这事，现在怎么样了？”钱明月扫视一圈后，淡淡地说道。
一众高层对视一眼，最后由首席法律顾问廖元谋，负责介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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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之后，钱明月站起来道：“既然这样，老廖、冯叔，你们跟我去趟警察局吧。”
“宋总监、徐主管，你们负责网络和媒体这块，把这事的影响减小到最小。”
说完钱明月就拿起墨镜，转身离去。
行政总监冯志水、首席法律顾问廖元谋跟上。
宣传总监宋和，公关主管徐红，则起身应是，其他人也不敢干看着，纷纷行动起来。
……
半个小时后，钱明月和法律顾问廖元谋，见到了钱步磊。
短短两天，钱步磊已经变得十分憔悴，脸上的肥肉，消减了很多，人仿佛也两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看到钱明月这位侄女，钱步磊眼神很是复杂。
钱明月则十分平静。
等警察退出去后，钱明月直接说道：“二叔，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咱是一家人，有话我就直说了。”
“我可以给你办理取保候审。”
“你贪的那些钱，公司也可以帮你补上，去偿还那些因你被骗的人。”
“甚至你出卖公司的利益，也可以不管。”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钱步磊神情阴郁，“什么条件？”
第203章小艾：萧老师我信了你的鬼
听到钱步磊问什么条件，钱明月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淡淡地地说了一句话。
“很简单，二叔彻底退出梦想音乐。”
钱步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侄女。
钱明月却表现得很坦然，与他对视。
过了几十秒，钱步磊来沉着脸问道：“小月，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哥的意思？”
钱明月回道：“咱家的意思，为了钱家，为了梦想音乐。”
钱步磊冷冷地盯着她。
钱明月怡然不惧，说道：“二叔，自从我爸身体抱恙后，把公司交到你手上，这些年你做得怎么样，大家都心里有数。”
“毕竟是一家人，我爸不计较，我也不计较。”
“不过现在，你若不退，梦想音乐就蹦了，所以……”
剩下的话，钱明月没有说出来，算是给亲叔叔一个面子。
钱步磊看向廖元谋，廖元谋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钱步磊愤恨地瞪了廖元谋一眼，这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首席法律顾问。
廖元谋把头压得更低，继续躲避他的眼神。
良久之后，钱步磊颓然地倒在椅背上，缓缓地点了下头。
钱明月见状站了起来，说道：“二叔，你放心，很快就会办好取保候审的手续，我接你回家。”
四十分钟后，钱明月、钱步磊、行政总监冯志水，一起从警察局里出来了，一起上了宾利欧陆。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廖元谋跟周美妍一起出来了。
这次给钱步磊办理取保候审，交了巨额重金，周美妍只是顺带的。
周美妍只是给金宸公司做了代言，牵扯没那么深，所以在这个案子里面，责任不大。
不过，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她脸上还是一片木然。
她的经纪人、助理，把她迎上车里，都不忍心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她虽然没有参与金宸公司的那些内幕勾当，但是很多受骗者，是看了她的代言广告，才把钱投到金宸公司的。
眼下她的微博、贴吧、短视频账号等，都被愤怒的受骗群众给爆了。
连住的公寓楼下，也围了很多人，想要找她讨个说话。
本来塑造的青春偶像的口碑，已然崩塌，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臭鱼烂虾。
经纪人和助理，看到她脸上神容憔悴，都心有戚戚焉。
周美妍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她们也跟着受难倒霉。
后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也没办法，她们还是陪着周美妍，去找个酒店住，最近一段时间，就先不回公寓了，等公司那边的安排。
……
钱明月一直陪着钱步磊，回了钱家老宅，然后才和行政总裁冯志水，返回公司。
跟着的还有钱步磊的秘书和司机。
半个小时后，钱步磊的秘书和时机，带着一些东西离开了公司。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公司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旧时代，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梦想音乐，由大小姐说了算。
在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钱明月站在总经理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冯志水站在她的身后，没有打扰。
许久之后，钱明月才转过身来，坐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上。
冯志水恭敬地询问接下来该做什么。
把小钱总从警察局里接出来，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一大堆棘手的事。
钱明月从容有序地布置，冯志水一条条全部记在本子上。
然后又按照大小姐的吩咐，把宣传总监宋和、艺人总监姚山水、首席法律顾问廖元谋、营销经理安明、公关主管徐红等公司高层，一个一个先后叫进来。
等这些公司高层进来又出去后，钱明月大小姐的称呼，变成了明总。
当最后一个高层离去后，冯志水看了一遍自己本子上记录下的所有事后，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明总，周美妍该怎么安排。”
钱明月淡淡地道：“就那样吧。”
冯志水懂了，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后，钱明月喝了一口新总经理秘书倒好的咖啡，手指轻巧地点着桌面。
几秒钟后，她拿出了手机，点开相册，久久端详着其中一张照片。
夏听蝉的照片。
……
第二天，春节联欢晚会第一次大彩排。
夏听蝉很早就醒来了，在酒店的落地窗阳台前，坐了一会儿瑜伽。
小艾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看新一天又有哪些新的热点。
等夏听蝉练完瑜伽，正擦汗的时候，柳婕也过来了。
“知了，你今天上午就在酒店里休息吧，下午三点半，过去央视演播大厅，参加彩排。”柳婕说道。
夏听蝉点了点头，“好。”
小艾从沙发上站起来，甜甜地问道：“蝉姐、柳姐，我去拿早餐，你们想吃什么？”
夏听蝉道：“跟以前一样。”
柳婕附和：“我也是。”
“好！”小艾脚步轻快地去往了自助餐厅。
这是春晚节目组安排的酒店，第一次大彩排，所有参与表演的嘉宾都参加了，酒店里住了很多人。
小艾见到熟识的艺人，一个个大招呼。
拿上三个饭盒，准备去装糕点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小艾却有些腼腆，不好意思上前。
不过那人却看见了她，微笑着打招呼：“小艾姑娘早上好啊！”
小艾只好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杜导演好！”
嗯，这个她不好意思上前人，正是大胡子、长头发，看起来很是油腻的大导演杜宣城。
当初把他当成了狗仔队和坏人，小艾到现在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杜宣城早就把这事给忘了，对于这个可爱的圆脸小姑娘，也很喜欢。
小艾打完招呼后，就快速装好三个人的早餐，对着正在慢慢舀粥的杜大导演，点了下头，就跑了。
吃完早餐，柳婕外出。
夏听蝉和小艾则留在酒店里休息。
夏听蝉看书，小艾则继续玩手机。
作为助理，她需要关注各种信息，和日常管理夏听蝉的微博，所以玩手机也是工作，并不只是纯玩。
……
下午两点四十，夏听蝉提前来到了央视，准备彩排。
编曲和伴奏，季雨微那边都制作好了，歌曲《传奇》她也练得很熟，这次彩排，主要是适应舞台，还有跟伴舞的配合。
她的彩排时间是三点半开始，现在化妆室里化妆、休息，等前面艺人表演完再出场。
不过三点十分左右，就有一道人影，坐在了有些幽暗的观众席上，观看艺人彩排。
这个新观众很俊朗，有点帅，正是从魔都偷偷赶来的萧楚。
三点二十五，夏听蝉化好了妆，等待上场。
小艾跟另外一个小姑娘，在后台入口处，观看太上的表演。
这个小姑娘，是台上小品节目一位大牌喜剧女演员的助理。
这位大牌喜剧女演员，跟夏听蝉的关系比较好。
所以小艾跟这位小姑娘助理，也比较熟，算小艾圈内的小姐妹之一，碰上了没事的时候，总爱凑一起玩。
看着台上的小品，小艾偶尔被逗笑，跟着小姐妹轻轻拍掌。
忽然，她不经意往台下瞟过的时候，眼睛余光发现了观众席上的萧楚，登时大眼直瞪，嘴巴微张。
萧老师竟然来帝都了？
还偷偷跑到了这彩排大厅里？
这回竟然没跟她说？
小艾十分震惊。
上次萧楚偷偷来帝都的时候，是提前跟小艾说了的，夏听蝉入住的酒店和房间，也是小艾提前告诉他的。
所以他才能一下飞机，上了出租车，就奔着那个酒店去，并准确地站在了夏听蝉房间窗户的外面。
而这一次，萧楚并没有跟小艾通气，把她也瞒着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小艾立即跟小姐妹说了一声，然后绕路前往下面的观众席。
“萧老师，你怎么来了？”来到萧楚身边，小艾小声问道。
“小艾，你竟然发现了我，眼光很敏锐嘛。”萧楚温煦笑着回道。
小艾眨眨眼，萧老师，这好像不是重点。
怕萧楚不懂自己的意思，小艾直接说道：“萧老师，过一会儿柳姐也会过来，你这样突然跑来帝都，还坐到了观众席上，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万一被柳姐看到了，可不太好。”
萧楚故作惊讶，“呀，柳姐也会过来吗？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小艾有些“嫌弃”，然后又提醒道：“除了柳姐，这演播大厅里还有很多艺人和工作人员，演播厅外还有无数记者。萧老师，这样真的很容易被发现的。”
小艾很是担心。
萧楚却毫不在意，“发现就发现吧，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没事的。”
“啊？”小艾有些懵。
萧老师胆子这么大吗？不怕被发现、被曝光？
看着小艾这发傻呆萌的可爱样子，萧楚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也不逗她了，说道：“放心吧，没事的，我这次来帝都，是受董春之邀，来参加他的婚礼的。”
“而我来这演播大厅，也是来观看董春彩排的，被人柳姐和其他人发现了，又有什么要紧？”
“萧老师，你是来观看董春老师彩排的？不是蝉姐？”小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萧楚一本正经地说道：“嗯呐，董春也要参加本届春晚，而且演唱的正是我给他写的《精忠报国》，他邀请我来观看彩排，顺便给提提意见，有什么问题吗？”
小艾：“……”
第204章下半身和后半生（为盟主‘兔二’加更）2/21
来观看董春的彩排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
可是萧老师，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又不傻。
小艾有些无语地看着萧楚。
一秒后，小圆脸上又绽放出了笑容。
如果真是董春老师，邀请萧老师来看的彩排，那好像真的不怕被柳姐发现，也不怕被记者拍到？
毕竟萧老师是受董春老师邀请来的，跟蝉姐有什么关系？
一点关系也没有嘛。
萧老师给董春老师写了歌，董春老师邀请萧老师参加婚礼，顺便来观摩彩排，很合理对不对？
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小艾看向萧楚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这样的理由都能找得到，果然是萧老师。
厉害的！
“萧老师，那你在这坐着，我先回后台，蝉姐一会儿就要彩排了。”小艾脆声说道。
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助理，萧楚真是喜欢，笑着说道：“去吧，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知道的，萧老师放心吧！”
小艾挥挥手，就走了。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萧老师偷偷地坐在下面，是要给蝉姐惊喜的。
所以，她今天没有见到萧老师。
至少再蝉姐发现他之前，没有见到。
我一直待在演员通道里看演出，从来没有下过观众席，嗯，从来没有。
小艾乐呵呵地返回了后台。
大牌喜剧女演员的小助理，看到她乐呵呵地笑，有些好奇，“小艾，你刚才去干嘛了？那么开心。”
“上厕所去了。”
“上个厕所这么开心吗？”小助理更奇怪了。
小艾傻傻地笑，“有什么问题吗？”
小助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不讨论这事，扭回头去，继续看台上的演出。
小艾则打了个招呼，返回了后台休息室。
……
三点三十二分，夏听蝉上场演唱《传奇》。
舞美设计得很华丽，伴舞很优美。
舞台中间的夏听蝉，更加美丽脱俗，大气又温婉，不可方物。
动听的伴奏响起，夏听蝉款款而唱：“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梦想着偶然……”
唱到这里，夏听蝉习惯性地往台下看去，当看到幽暗观众席上，那一道熟悉身影的时候，差点就停下了。
他竟然偷偷来帝都了？
还坐到了台下看自己彩排？
什么时候来的？
还好她唱功够硬，心理素质够强，总算是继续唱了下去，没有露出破绽。
刚刚那一瞬间的失神，只有萧楚和小艾发现了。
小艾暗忖了一声好险。
萧楚则笑了起来。
知了眼神真犀利，这么快就发现了他。
这愕然又假装镇定的样子，则非常可爱。
可惜这彩排不让拍照、录像，否则刚刚那一幕就给拍下来了。
最终，夏听蝉顺利地完成了彩排。
几分钟后，两人再一处无人的角落里见面了。
小艾负责在边上望风。
“你怎么来了？”夏听蝉看着嘴角带笑的萧楚，轻声问道。
“董春不是几天后举办婚礼吗？他邀请我来参加，顺便也邀请我过来观看彩排，我就来了。”萧楚又把这套理由，搬了出来。
夏听蝉白了他一眼。
这理由，也就柳姐信。
不过萧楚来了，她终究是高兴的。
已经好久没见了，微信聊天、视频，都不算真正的见面。
“彩排完，明两天还要参加几个活动。”夏听蝉再次轻声开口。
萧楚懂，是在说她接下来会比较忙，没时间陪他。
萧楚温醇笑道：“不要紧，能看到你，我就很高兴了。你忙的时候，我可以自己出去玩，反正也不会丢了。”
“嗯。”夏听蝉轻轻点头。
萧楚牵起她手，握在掌心里。
夏听蝉俏脸微红，却没有挣脱。
反正有小艾看着，也不怕有人看见。
不过这到底是在央视大楼里，柳婕和其他艺人、工作人员、记者，随时可能过来。
温存了一会儿，两人还是分开了。
夏听蝉和小艾跟刚刚过来的柳婕回合，返回了酒店。
萧楚则继续回到演播大厅里，等待董春彩排。
他还没有听过董春唱的《精忠报国》，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前世原版的《精忠报国》，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不知道换到这个世界，作为歌坛大哥大的董春，会演绎出怎样的效果。
相信以董春的实力，不会辜负这首绝世神曲的慷慨悲歌、壮怀激烈。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董春终于上场了。
当那激昂的前奏响起，萧楚皮肤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当董春豪迈的声音响起，他更是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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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听到这些歌词，萧楚脑海里都会浮现旌旗招展，铁蹄北征，将军百战死，战士浴血还的悲壮画面。
此时听到这收悉的旋律，他更是有一种梦回前世的错觉。
前世种种，已如梦话泡影破散，往事不可追。
萧楚警醒自己，应当珍惜当下，珍惜亲人朋友，珍惜佳人。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夏听蝉发了一条信息。
“知了，有你真好。”
夏听蝉回了一个笑脸表情。
很快，董春演唱完了，走下台来，问道：“萧老师，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萧楚竖了一个大拇指，“很好，很完美！”
董春露出了愉悦的笑容，道：“萧老师，你满意就好。今晚我请你吃饭吧！顺便叫上听蝉和柳婕、小艾。”
因为这首《精忠报国》，董春跟夏听蝉三女也熟悉了，他给萧楚打电话，正式邀请他参加婚礼之前，也给柳婕打了。
原本婚期还要一段时间，但为了更加喜庆，好欢欢乐乐过年，就在征询女儿喃喃的意见之后，提到年前了。
腊月十六办，就在后天。
“好啊，我问问她们有没有。”萧楚答应了。
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知了见面了，不用再偷偷摸摸。
他给柳婕打电话，柳婕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不管是跟萧楚，还是跟董春处好关系，她都乐意。
听到柳婕同意，董春很高兴，说道：“我那这就订餐厅。”
……
晚上七点半，迎春楼大酒店至尊包厢里，萧楚、夏听蝉、柳婕、小艾、董春、杜宣城六人坐在一起，气氛轻松和谐，一直到九点半才散。
南边的魔都，失去了小钱总身份的钱步磊，醉醺醺地从一家酒吧里出来，走到自己的suv库里南边上。
“小钱总，你喝太多酒了，我来开吧。”陪在身边的徐红小声说道。
“滚！”钱步磊一把将徐红推开，然后摇摇晃晃上了驾驶座。
徐红很是无奈，只好坐到副驾驶去。
钱步磊发动车子，开往七星级酒店登莱亚。
然而半路上砰的一声，库里南撞到了停在路边大泥头车上。
因为速度太快，撞得太狠，没有系安全带的钱步磊，被甩出了窗外。
二十分钟后，钱步磊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钱明月匆匆从公司赶来。
“医生，我是伤者的侄女，我二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
“他的下半身……后半生可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钱明月默然。
守在边上，额头擦伤的徐红，则神情错愕，有些呆滞。
第205章树荫深处弈棋声
萧楚是从微博上，知道钱步磊酒驾撞车这事的。
神通广大的娱记，不仅把钱步磊因为失意酗酒，才开车撞到泥头车上这事给挖出来了，连他后半生只能在床上躺着这事，也第一时间用各种手段打听出来了。
网上又掀起了一波吃瓜热潮，各种议论的都有。
不过萧楚只看了标题，连正文都懒得点开。
知道这事就行，至于钱步磊为什么酗酒，车祸情况怎么样，他根本不关心。
反正自从金宸公司这案子一爆雷，他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其余的，无关紧要。
……
萧楚入住的酒店，是董春安排的，不和春晚表演嘉宾在一个酒店，而是隔了一百多米。
清晨，萧楚起来的时候，收到了夏听蝉发来的信息。
她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准备出门，去参加一个商务活动。
春晚第一次大彩排进行得很顺利，后面还会有第二次彩排，以及一次录播。
加上其它的通告，她年前这一段时间，还真挺忙的。
萧楚也不介意，就像他昨天在央视大厦里跟夏听蝉说的一样，只要能看见她，他就满足了。
可惜的是，上次说好了要给知了做酿豆腐、三杯鸡、酒槽鱼给她吃的。
这在帝都可没法做，尤其是这酒槽鱼。
夏听蝉也一直记着这事，昨天就跟他说了，让他继续留着，等她回魔都了，就立即给她做。
上午，萧楚留在酒店里写稿。
中午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两点钟左右，他走出了酒店，准备随便逛逛，放空一下自己。
反正《白夜追凶》这稿子也不急，没必要整天沉浸在工作里，没意思，也累。
前阵子那一波寒流已经过去，气温回升。
午后的帝都，太阳温和，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萧楚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现在已经是腊月中旬了，帝都很多街道上已经挂起了红灯笼，还有白天不显眼，一到晚上就绽放各种颜色光芒的小彩灯。
不少超市里也已经放起了刘天王的《恭喜发财》。
虽然离真正过年还有差不多半个月，但是帝都这座全国的首善之都，已经渐渐有了过年的欢庆气息。
萧楚虽然是闲逛，却也有所选择。
他没有去往众口相传的各个繁华地带，而是专门挑老街、胡同走，去领略帝都的市井生活。
作为一位编剧，萧楚一直有一个理念：编剧的戏，在脑海里，在书本上，更在眼睛和耳朵里。
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
萧楚就这么一路看，一路听，偶尔停下来，买一两样小吃尝尝。
走累了，他就扫一辆共享单车，继续在胡同、老街里溜达。
差不多三点半的时候，他路过一个郁郁葱葱的小公园，让他莫名地想到了史铁生先生的《地坛》。
他停下来，把共享车单车退了，走进了这个小公园了。
公园里有不少老头老太，以及小孩在玩耍，玩什么的都有，很是热闹。
萧楚看到那些下棋、大牌、踢毽子、打太极、拉二胡的老人，还有到处乱窜飞奔的小孩，萧楚忍不住想起了当年读高中时，学校附近的那个小公园。
那里每天也是这般热闹场景。
想起了高中生活，回忆那些人那些事后，萧楚又想起了大学的陆博、大杨和小白。
他找个地坐下，拿出手机，拨打了陆博的电话。
铃声没响两下，陆博就接听了。
“楚楚，有事？”陆博问道。
“没事，就想问问你，你去了贵省那么多天，都有什么发现没有？大杨家里还好吗？”萧楚也直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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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陆博自打坐上去贵省的航班后，也没给他来个电话，微信也一条没发，这让他有些担心。
“没什么发现，大杨正常上班，正常下班，他妈妈身体很很健朗，在市里一个农贸市场里卖菜。”
“他妹妹在省会大学上学，偶尔回家，一起帮着她妈妈卖菜，然后等着大杨下班，再一起回家吃饭。”
“看起来一切正常。”
陆博简单汇报。
萧楚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说一声？”
“噢，我那回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是我去酒吧一玩，就给忘了。对不起啊楚楚，我给你道歉。”陆博解释道。
萧楚挑了一下眉，问道：“你这几天一直留在贵省玩耍？”
陆博爽朗笑道：“没有，就玩了三天，我现在在川西，啧啧，这川西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而且大别于东部沿海地区。”
“楚楚，你要是有空，也一定要来玩一趟，保证不会失望！”
萧楚现在可兴致跑川西去玩，同时也有些怀疑，陆博是不是真的玩得这么开心。
就他对陆博的认知，这伙对酒吧、夜店的兴趣，远远大于自然风景。
“你应该是从贵省的酒吧，一路玩到川省的夜店吧？在贵省的时候，就没有遇到古丽丽？你要是一直盯着大杨，应该有很大概率被她撞见吧？”
陆博矢口否认：“撞什么见？没有！我这么聪明，行事这么缜密，躲在暗中怎么可能被她看见？绝对没有的事。”
“另外，楚楚你可别坑我，故意告诉她啊。她要是知道我来了大西南，说不定能从贵省，一路追到川西。”
“真要这样，我可饶不了你。”
萧楚才没有这么无聊。
又聊了两句，他就挂了电话。
大杨家没什么事，他就放心了。
收起手机，他往小公园里面走去，看了几个老头下象棋，又看了一伙老头打牌。
他正想去看一位穿着练功服的白须老爷爷练剑，忽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几声嚷嚷。
“哎呀，你应该扑一个，来个‘倒脱靴’啊，这样他这块棋就死了，你这下得都是什么啊？臭棋篓子，太臭了！”
“老袁你闭嘴，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懂不懂？我这一手就是被受你干扰，才出了勺的。”
“扑”、“倒脱靴”、“出勺”都是围棋术语。
竟然有老头在下围棋，这让萧楚很是意外。
他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树荫下的石桌前，围着五六个老头，其中两个正在对弈。
凑过去一看，黑白两块棋正在对杀，很是复杂。
其中黑棋有个扑了再扑，类似《天龙八部》里珍珑棋局那样，先送死几个，然后再饭吃的手段。
这在围棋术语里，就叫“倒脱靴”。
结果黑棋错过了这一招，白棋赶紧补上，黑棋就不灵了。
对于黑棋来说，很可惜的一盘。
白棋补掉这个弱处后，黑棋只能无奈投子认负了。
旁边一个观战的老头，看萧楚认真看着棋盘，忍不住问道：“小伙子，很面生啊，你也会下围棋？”
萧楚微笑道：“会一点点。”
“哟，现在还真有年轻人会下？来一盘怎么样？”
第206章你等着，我去叫人
听到萧楚会下围棋，不止他旁边的老头很意外，其他老头也都很意外。
围棋虽然逼格比象棋高，却不如象棋普及。
在大街上、公园里，看到下象棋的，一点也不稀奇。
而围棋，基本上看不到。
这主要是因为围棋的胜负，没有象棋那么直观。
同时很多人认为，这么高雅，古代只有文人雅士才能下的棋，入门肯定很难。
实际上，围棋入门十分简单。
对于完全白纸的初学者来说，入门比象棋要简单多了。
象棋你还要记住每个棋的规则，像马走日、象飞田、车横冲直撞、炮隔子打子等等。
而围棋入门，只要你会落子，知道什么是“气”，什么是死活，就可以下了。
几分钟就能说明白。
当然，到棋局终盘的时候，要是在线下判断谁输谁赢，靠人工数子点目，是有点难度。
不过要换了在网上下棋，一点数目按钮，则胜负了然，也很直观，认识数字就行。
正是因为现实中下的人不多，所以萧楚远远听到这边有弈棋声，十分好奇，循声来到这树荫下观看。
而这几位老头，听到萧楚也会下围棋，则在意外的同时，都很有兴趣让他来一盘。
“小伙子，看你这长相就是个高手，放心，我们水平都不怎么样，来一盘吧。”
“就是，难得遇到年轻人会下围棋，整天就我们几个老家伙下也没意思，整一盘，看看是后生可畏，还是我们老当益壮。”
“小伙子，我来跟你下怎么样？放心，我也就是个业3、业4，水平很一般，现在老了更是算不过你们年轻人。”
老头们怕萧楚被吓跑，有的夸赞，有的谦虚示弱。
没办法，能在这公园里看到懂围棋的新人，实在太难得了。
老头们内部，水平谁低谁高，早已有数，不知道对杀多少盘了，早就腻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新面孔，还是个帅小伙，当然不能放过。
这怎么说呢？
就像是单身久了，看到个母的，就想上去搭讪，好一起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萧楚也是混久了弈林江湖的，对于这些老大爷是什么心理，都懂，也不露怯。
以他两世修来的棋力，只要不遇上职业高段，就没怕的。
“各位大爷，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萧楚微笑回道。
“哟，这谈吐，看来还是个文化人，那就赶紧的吧。”第一个发现萧楚的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刚刚自称业3业4，水平不怎么样的老头，同时也是刚刚执黑输了的老头，开始收拾棋盘。
而刚刚执白赢了的大爷，则把位置让给萧楚。
萧楚跟谁下无所谓，反正在场的都……水平不如他，跟谁都一样。
很快棋盘清空，黑子白子各自入棋盒。
“小伙子，咱们是分先呢，还是让子？”老头贴心地问道。
所谓分先，也叫猜先，就是猜谁先下。
一般是上手随意抓一把棋子，让下手猜他抓了单数，还是双数。
猜的人也不用嘴回答，而是用棋子。
你觉得对方抓了单数，就拿一个棋子，放棋盘上；要是觉得对方抓了双数，就拿两个棋子放在棋盘上。
要是直接用嘴回答，就闹笑话了。
猜对了，可以自由选择执黑还是执白，猜错了则对方选择。
让子，就是下让子棋，棋力高的人，让棋力低的人两子、三子、四子……具体让多少，视双方棋力差距而定。
让一子，通常不叫让子，叫让先，意思是让你先下，不用贴目。
这是因为在围棋里，先手优势很大。
所以正常下棋，执黑先行的黑棋，要给白棋贴6目半（日韩规则），或者是贴三又四分之三子（中国规则，简单理解为贴7目半）。
网上下棋，或者民间下棋，一般用日韩规则贴6目半，这样最后计算胜负的时候比较简单。
老头上来就问是分先还是让子，显然是把自己放在了上手的位置。
所以他刚才说自己才业3业4，水平不高，其实是假话，心里骄傲着呢。
下棋的老头都骄傲，都觉得自己很厉害。
要是输了，肯定是别的原因。
萧楚笑着回道：“大爷，咱们分先吧，要是我输了，再让子。”
“行。”
老头同意，开始猜先，抓了一把白棋。
萧楚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
老头手松开，开始两个两个地摆他抓了双数还是单数，最后是九个，单数。
萧楚猜对了。
他选择了黑棋，把更好下的白棋，让给了老头。
在贴6.5目、7.5目的大贴目时代，根据阿法狗等围棋ai的计算，开局的时候，白棋的胜率要比黑棋高，差不多是白58%，黑42%这样。
年轻人要讲棋德，萧楚主动选择了更难下的黑棋。
然后以简单的星·小目开局。
老头选择了错小目，然后是无忧角。
萧楚为了试探对方的实力，没有下很激烈的招法，平稳地进行下去。
下到中盘的时候，对方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萧楚棋力不怎么样，或者一时老血激荡，要来个气吞万里如虎。
竟然发力，想要屠萧楚的一条大龙。
那萧楚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棋可以输，龙不能死。
要是被别人知道，有嗜血狂人别称的“夜里横刀”，被一老头屠了大龙，那多没面子。
所以萧楚多用了几分心计算，很快大龙就突破了重围，扬长而去。
然而老头却不死心，竟然又对萧楚另一块很厚的黑棋，动起了心思，一龙不成，竟然还想屠第二条龙。
萧楚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大爷，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这不是得寸进尺嘛？
真以为咱年轻小伙好欺负？
于是萧楚也不客气了，愤然反击。
围观老头们，立即看出了萧楚的打算，顾不得观棋不语的箴言，鼓噪起来。
“老齐头，小伙子要反击了，你可别屠龙不成反被图啊，那样可就不太好看咯。”
“就是你刚才还想给给小伙子让子呢，要是大龙被屠，这不是被打脸吗？换我我可受不了。”
“老齐头加油，我还是相信你的。”
“小伙子，你也别害怕，老齐头虽然喜欢屠龙，但攻击力实在不怎么样，很轻松就能搞定，击溃他！”
有支持老齐头的，也有支持萧楚的，反正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大龙对杀起来，这棋就好看了。
老齐头瞥了他们一眼，让他们都闭嘴，别影响他发挥。
萧楚则很淡定。
老齐头确实只有业余3段左右的水准，他一出手，老齐头的白棋大龙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实力差距太大，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不过萧楚为了不让老齐头老脸太难看，还是陪他玩了三十多手，进了一番“激烈”的对杀，才凭借“运气”，快一气屠掉对方的大龙。
“哎呀，功亏一篑，就差一口气，我就能杀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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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再来一盘！”
投子认负后，老齐头扼腕长叹，觉得自己是运气不佳，才会慢一气被杀。
其他老头，也没看出萧楚的水平来，也以为是靠幸运赢的，便也都同意，让老齐头再跟萧楚下一盘。
萧楚不在意，反正都是玩，再逗逗这个性格诙谐、棋风刚猛的老齐头也不错。
随后两人再下一盘，这次叫唤了黑白。
老齐头执黑，来了个三连星布局。
这一看就是奔着再屠龙去的，萧楚也便也陪着他，硬碰硬，简单布局后，就打入了老齐头的黑空里。
老齐头便运转他营造起来的厚势，化作铜墙铁壁，挥舞大刀，想要把萧楚深入黑阵的白子，全部歼灭。
不过让他失望了，萧楚几步鬼手一出，很简单地就从黑棋铁阵里冲出来了。
老齐头却不甘心，继续追击。
追击的结果是，萧楚把他的势力范围全部扫荡一空，同时频频脱先，抢占了所有大场，围了大空。
屠不了萧楚的白棋大龙，空又都没有了，短短的一百多手，老齐头就发现这棋没法下了，有点郁闷的认输了。
通过这一盘，老头们终于发现，萧楚的棋力比他们想象的要高，老齐头这个水平的，对付不了。
老齐头也知道这一点，自愿退位。
随后换上了这一堆老头里，实力最强的老马。
按照老齐头，和看热闹的老袁头介绍，这老马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强业5，现在虽然老了，也有强业4，或者是弱业5的水平。
萧楚来者不拒，很快就开始了今天的第三盘棋。
老马确实要比老齐头强，布局有板有眼。
刚刚那两盘认识到了萧楚计算强、杀力大的特点，这次老马选择稳扎稳打，准备跟萧楚下一盘功夫棋，准备用几十年的水磨功力，击败萧楚。
功夫棋就功夫棋吧，萧楚也是毫不露怯。
功夫棋看的是大局观、判断力，以及官子水平。
萧楚这几样比起职业高手来，还是要差不少的，但是却能跟职业新初段，杀得有来有回。
对上这群老头，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这盘棋一路下下来，萧楚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招法，也没有出什么妙手、鬼手，结果临近官子的时候一看，萧楚围出来的空，比老马要多十多目。
更重要的是，剩下的部分，已经没有几个官子了。
老马想要追空争胜，也没有办法。
稀里糊涂地就输了。
输得这么郁闷，老马也不服气，邀请萧楚再下一盘。
萧楚看了一下时间，还早，便继续奉陪，两人交换黑白重新开始。
这次老马执黑先行，一改棋风，不再稳扎稳打拼功力，而是选择了老齐头一样的招法，也准备大开大合，跟萧楚拼战斗。
毕竟第一盘看起来，老齐头跟萧楚斗力，是出现了机会的，只是最后运气差了一点，才输了。
而老马的计算力，比老齐头高了不止一筹，那当然就更有胜算了。
不过可惜，他们还是没有真正认识到萧楚的实力。
萧楚这回收着下，没有发力，免得一下就把老大爷给打崩了。
他选择防守反击，你强任你强，明月照大江，该守就守，该应就应，反正我也不反杀你，你想屠我的龙也没门。
你想强行杀我，那你的棋就变薄了，我随便冲一冲，点一点，都是收获。
结果下到两百二十多手，老马愣是一条龙都没屠掉，反而让萧楚围了不少空。
两人的目数，肉眼可见。
虽然还有几处小官子，但已经追不上了。
老马认真判断了形势，皱着眉头认输了。
老马、老齐头都连输两盘，这下不止这输棋的两人，所有老头都郁闷了，跟便了秘似的看着萧楚。
四盘棋，四种不同的输法，虽然每盘棋进程上看都不是碾压，但4：0这个结果，还是让大家知道萧楚的水平，要比他们强很多，不是一个水平的。
“小伙子，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啊！”老齐头郁郁地说道。
“就是，不厚道！棋力这么高，一开始的表现却像个年轻菜鸟，你是不是故意来骗，来偷袭我们的？”老袁头也“埋怨”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倒是实力最强的老马，比较平静。
他平常在这群老头里很少输，这回连输两盘，也能接受。
但是老齐头却不干，说道：“小伙子，你这样耍我们不行，再下一盘！”
萧楚温煦道：“齐大爷，我可没有耍你们啊，就是互相切磋交流一下嘛。你和马大爷也就是上了年纪，计算变弱了一点，要是换了你们还年轻的时候，我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
“少来！”老齐头不吃萧楚这一套。
他自己什么实力，心里还是有数的，就是再年轻，也不是眼前这年轻的对手。
想起一开始还想给萧楚让子，老齐头就老脸发红，臊得慌。
“是得再下一盘！”老袁头等看棋的老头也附议。
被人连切了四盘，太丢人了，必须找回面子。
老马也点头。
萧楚看着把自己围住的老大爷们，倒是不害怕，反而微笑着看向他们。
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你们中实力最强的老马，都连输了我两盘，按照三局两胜的三番棋算，也已经输了。
那还派谁来下？
“不是我们，有高手跟你下！”老齐头说道。
“高手？”萧楚环视他们一圈。
在哪儿？
不是老马最强吗？
“我们这伙日常下棋的老家伙里，还有一位大教授，他是正在的高手，强业5，你必须再跟他下一盘。”
“要是把他也赢了，我们就彻底服气了！”老袁头补充道。
大教授？
好厉害的样子。
那就来吧。
“他在哪儿？”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