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苏凝有情
苏凝躺在床上调理了一天，终于是被秦箐允许和文宇见上一面。
等再过一天，她是打算率军作战的，那时候苏凝便有些日子见不到文宇。
一大早，苏凝已是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穿上了一身靓丽的红褥，打算去见朝思暮想的文宇。
艳阳初升，慵懒的光线照射在院前石阶上，那楠木宗门被人缓缓推开。
未见人初，锦缎先杨，只见一席锦绣华裳随着清风玄烨四散。
美人那宽大的衣摆间，轻纱浮动，似艳，似颦。
那簇生的雪莲花随着盈盈步履一展而开，点缀了世间朱华。
玉颈似雪，樱唇如黛，却是苏凝满怀兴奋的心情出门，那平整的腹间，正是端着洁白的柔夷。
一阵清风拂过，惹得苏凝一低头，顿时止住了急于前行的步子，脸上尽显惊愕。
原来，她是查觉到这身衣服有些不合身了。
及腰的下群倒还好，只是这上身的褥衣有些宽松，方才照镜子没曾感觉，这时走起路来却是比较松垮了。
苏凝又是摆弄一番，似乎是觉得不算太坏，终于是决定不换了，径直出了门。
等苏凝来到文宇府中，她这副精心打扮的样子，着实是将文宇惊了小把。
文宇自然是清楚苏凝的美丽的，只是以往还从未曾见她如此华丽服饰用心化妆出门的样子。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便是如此吧。
“文宇大哥，…我…我来看你了……”也不等文宇反应过来，苏凝是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
再抬头，她那双明媚的瑞凤眼含情凝睇，勾人心魄。
近距离观赏着特意着装加上别样目的的苏凝，文宇承认自己心脏已是砰砰频跳了。
只是对于她，文宇此时还有别样的心思。
他正了正心神，“…苏凝。”
“恩？”这郑重的语气，使得苏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你知道吗？你前些天那些做法，……让我…很失望……。”文宇叹息道。
他承认自己往常讲苏凝这个小郡主轻看了，只是前些天以死相逼的事情，任谁也是不敢去信。
即使事情结果已定，文宇依旧是想凭着自己敲打一番。
“…文宇大哥，我…”苏凝有些慌神，低下眼帘的同时松开了手，不敢看他。
“我也不想的，可是你明白的，我真的没办法，我心底真的不好受的。”
“我自然明白你的情意，可是秦箐她…，哪怕来强迫我都行，你真的不该那样对秦箐的，你能想明白吗？”文宇继续道。
“我……”苏凝头垂得更低。
她哪里不曾知晓自己所作所为秦箐是最受伤的那个。可是为了情，她真的只能违心使那卑虐手段。
意外得到秦箐的恩准，苏凝是不止一次骂过自己，可是心底最欣慰的，
终还是计谋成功啊！
文宇见她自责的样子，终于是放柔了语气，“凝儿，答应我，以后不要有这些事情发生，好吗？”
苏凝连忙点头，心中的担忧散了去，再次握紧他的手，认真答应道，“文宇大哥，我答应你，只要能有你，我早已经没有别的心愿了，”
“嗯，你也知道，秦箐是准你和我见上一面的，明天我就要去战场了。”
他用拇指轻轻在苏凝手背上抚摸着，以示安慰。
总之一切都已经至此，文宇清楚以后的事情，也不再有意避着苏凝真挚的感情。
苏凝很快感受到手背的异样粗糙，心中羞涩的同时又是十分欣喜。
虽只是简单的动作，她却明白文宇大哥这分明就是接受她的表示!
只是纠结了小瞬，苏凝又是直接扑进了文宇的怀抱，惊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文宇大哥，我又要好久见不得你，你可要小心点，”苏凝抬头，眼中十分不舍。
说话间，虽是脸上有些忐忑以及少女的羞涩，却还是亲密的往心爱男子的怀里蹭了蹭。
文宇被她这样的举动又是惊讶了，再一次的亲密拥抱，依旧是让他有些尴尬。
想要推开，此时却是忍住了。毕竟怀中佳人有意，何必呢？
这样想着，文宇有些犹豫的伸手轻轻往苏凝后背搂住。
她的身体【防】柔软异常，又是轻纱着体，即使是文宇不是什么好色之辈，也是不得不感慨苏凝的美貌绝伦。
再低下头，正欲开口，他却是目光落直直的落在了怀中美人颈下那一片粉红里衣与那洁白之上。
如此暴露的衣襟让文宇脑中懵了片刻，呼吸随之一窒。
他慌忙抬起头来，“凝…凝儿，你确实没……没必要如此。”
只是这衣领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让文宇潜意识认为苏凝是有意行事。
虽只不过是一件保守的里衣与小片雪【防】白，但是文宇是真的没见过这些场面的。
哪怕是与秦箐再亲密，也是不曾有过头以下的接触。
“恩？”
苏凝正陶醉在文宇散发的男子气息中，听得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顿时满脸都是迷茫。
她试探的抬起头，没有什么结果，又才低下头来。
这一低头不打紧，苏凝总算是明白自己本就松垮的上襦衣襟此时已是大开，透过衣口，露出了一些隐密的景况。
她惊叫一声，整个脸颊都是红透了，慌忙捂住领口又松开了文宇，转身便整理起自己上身的衣服。
直到确认无误，又才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文宇。
小手局促的揉着衣角，眼神羞愤交加。
“文宇哥哥，你……你以为凝儿是故意穿成这样引诱你？”苏凝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好一会，抿着嘴问道，心中多了一层气愤。
文宇连忙否认，“自…自然不是，我只是吓到了，凝儿你别害怕，我……只是看见一些……衣服，不打紧。”
他是明白古人的封建思想的，女子将贞洁看得比谁都重要。
也许自己真是误会什么了，但安慰是必不可少的，何况他真的只是看到一些衣服罢了。
呃……，顶…顶多中间一点点的……肉肉的白球…
“……只是衣服吗？文宇哥哥？”苏凝凑近一步，抬起头问道。
那双美眸分不清是羞涩，还是恼怒。
“是……是的。”文宇尴尬掩饰，眼神有些不敢往下了。
苏凝点头，也不管其它，继续上前抱紧了文宇，“那就好，是我选衣服不合身，我不怪你。”
文宇只能尴尬点头。
“宇哥哥，抱紧我好不好？我们马上就分开了……”苏凝抬头，眸光潋滟的水波期待又渴望。
“……哦。”
文宇迟疑须臾，还是答应下来，双手轻轻攀上苏凝纤瘦的脊背。
第238章 一根毒刺
苏凝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肩膀，带着羞涩地问道，“宇哥哥，你喜欢凝儿吗？”
“……凝儿如此美貌，我自然是喜欢的，”文宇回答。
苏凝那鬓间柔顺的发丝，幽香习习，竟是让他有些痴醉其中。
“那……宇哥哥，你…爱凝儿吗？”苏凝嘴角带笑，依旧是继续追问。
“这……。”
文宇微怔，随即是否认，“还谈不上，我一直是把凝儿当妹妹般的，你当明白。”
他的回答让苏凝十分失望，可心底却是愈发爱上了文宇。
“那你以后会爱上凝儿吗？”苏凝轻轻抚着文宇后背，内心憧憬的同时，有些忐忑不安。
“会的，只是……凝儿可愿意等我？”文宇笑道。
总之按苏凝这些做法，她是必定缠上自己了，迟早是闹上什么妾妻的。
自己又不是和尚，哪里还有对待喜欢的女孩不动情的，终究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凝将下颚枕在宽阔的肩膀，频频点头，“愿意，凝儿自然是愿意的，”
心底激动少刻，她又是又才从文宇肩膀离开，望着文宇，眸中含羞。
“宇哥哥，你…你可以吻我一下嘛？”
“啊？这……。”文宇被苏凝的要求惊住了，印象中记得她还是比较保守的，“……凝儿这未免太随意了，我们之间该慢慢来的。”
倒也不是他柳下惠坐怀不乱，只是两人之间的感情真的未曾至此。
即使苏凝愿意，文宇还是不渣的，这才几日，心底念着秦箐，他有些做不到这种事情。
苏凝心底想着的，自然是些许私念，只要和文宇有了肌肤之亲，那两人的关系便是亲了一些，秦姐姐以后反悔自己也有了说理的东西。
她瞧过文宇和秦箐恩爱的样子，是很亲密的，而且把握正好，也未曾过分，心中便有了此时的渴求。
“有什么关系？反正姐已是答应你我间的事情的，”苏凝含情望着文宇回避的目光。
或许是她自己心中有些不安，此时声音小了些。
文宇正欲说些什么，苏凝已是不愿多等，细手稍微扶着他的肩头，脚尖点地，朝着目标凑了过去。
她的嘴唇很柔，很香，如此大胆的举动，让文宇脑中又是呆了片刻，愣愣看着近在咫尺苏凝含情又显娇羞的双目。
如此之景，即使是他再能遏制自己，也是失了牵绊。
手中的力道更紧，文宇开始主动，尝试着去教导生涩的苏凝。
直至苏凝气息有些急促喘不过气，吹打在文宇的鼻下，才不舍的与她分开，却依旧紧紧将她搂住。
“凝儿，我承认，你的口水倒是真甜。”文宇微笑着注视着她。
低着头，却是意外发现苏凝的衣襟又是有些松散了，不过倒也未曾展现什么。
方才文宇的主动，那熟练的技巧让苏凝既是意外的欣喜又有些害羞。
她柔声之外依旧是不望自己的目的，“宇哥哥与凝儿可是有肌肤之亲了，以后出门可是要心底想着凝儿才行。”
“凝儿放心，我自然会的，”文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柔情道。
……
苏凝再次回到自己院子，脸上全然没了先前的期待。
除了心事得以满足，剩下的全是深闺少女对未来爱情的憧憬。
三转推开房门，很快就到了最里的卧房，见心上人得了，她此时要将这身衣物换下。
蹦进房间，苏凝是脚步一顿，脸上的欣喜与快意全然消失。惊愕之余，脸上神情全是不满的寒意。
卧榻之上，秦素一身轻衣，翘着二郎腿正毫不以为意坐在上面，颇为敌视的打量着进门的苏凝。
很快，秦素将目光定格在苏凝颈下，微微惊诧后，整个人都是似笑非笑与不屑。
苏凝只觉被她打量得有些不自在了，慌张又警惕的望着秦素。
自己上身怎么的景况，她再清楚不过，方才那一路小跑，早就垂落了一大块。
只是本来就要打算换衣服，便也没有管了，可谁也没告诉她秦素这个死泼妇在这里的。
以她与秦素的关系，丢脸事小，只怕是又要被嘲讽一波。
见秦素一直是没有做声，苏凝才有些小心的坐在床沿，又低头将领口整理好。
秦素目光是一直没有移开，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景色来。
很快，苏凝整理完衣服，转头恼怒盯着她，秦素方才将目光移在苏凝脸上。
她阴阳怪气道，“郡主不愧是郡主呢，勾【屏】引男子的法子一套又一套。如此放【防】荡，为何不干脆脱光了半夜去爬床呢？”
秦箐答应苏凝的事情，秦素是知道的比较晚的。
对苏凝下作的法子，她自然气不过，但也不能去改变什么，但不妨碍她把气撒在苏凝身上。
苏凝被秦素羞辱得心中又是怒意更甚，脸色当即起了寒气。
“你瞎说什么？这衣服是方才走了好远才发现有些些不合身，我又不知情。”
虽是霸气反驳，但心中还是不免有升起一丝心虚。
她说得倒也没错，可是这并不能否认刚才进门被秦素所见自己那暴露的一幕，衣襟低【防】垂，那可是里衣都接近摞【屏】露了。
说什么只是有些不合身，怕是止不住秦素硬要羞辱的嘴。
“哼，下作之流，你以为我会信你。”秦素不屑的瞥嘴，“你以为自己以死相逼很成功？等着吧，以后若是不知分寸威胁到我姐，保管你连前朝余孽都不如!”
“你……”苏凝一时气急，很快是被噎得哑口无言，心中多了一层担忧。
虽说如今一切平安，可是诗书甚解的她何曾不明白以往那些暴君佞臣是身居高位后性情大变，亲贤不分。
秦箐毕竟是初称霸，没人能肯定她一直能护得周围的几个存皇脉血液的女子周全。
更别提苏凝刚动了秦箐的奶酪。
秦素到底毒嘴，只是一句话便在苏凝心中埋下一根尖刺。
只看她脸上神情担忧，秦素便是心中得意起来。
苏凝有些心慌，却完全不敢在此刻表示。
看着秦素飞扬跋扈的样子，她就是心烦，有些不悦的别过脸，“你姐的事要你管，你以为你姐跟你这般泼辣。你赶紧离开我房间，我这里不欢迎你。”
对苏凝的无礼，秦素已是不屑一顾，她撇了撇嘴，突然是伸手在苏凝额上的发鬓轻轻摸了摸，
“要乖～”
这样子，极似安抚一只受了急的宠物，苏凝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正待出口大骂，秦素已是收回手，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停留在床边的苏凝，怒目而视，却是未曾再出言。
……
第239章 德化十一年
第二日一早，秦箐带领亲兵南下长江岸。
其实渡江战早就打响了，只是秦箐和文宇都不了解水战，便未曾参与，将指挥权下放，自己则是专心练兵。
和往常一样，秦素和其他人被留在后方。
金陵是南方大都，攻占要持久得多，秦箐计划花费大量炸药和其他改良的冷兵器。
至年底，金陵周边皆是被占，整个江南道最北土地归于义军。
与此同时，淮南道也是被基本占领，兵压近鄂州。
又是一年初，义军一路如鱼得水的同时，南方旧时百越之地也便是如今的岭南，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韶州桂王以朝廷**无道为由拥兵自立，迅速笼络了周边将领，取得了岭南全部兵权。
桂王郑元驹，是当今天子德化帝的同母亲弟弟，早在十五年前便分封至此。
岭南多山，多瘴气，分封至韶州，自然是冷落的意味了。只不过比起当前的康王一家子，他要幸运好多。
一月后，桂王迅速在岭南笼络人心，在韶州称帝，国号吴，改元成庆，是为成庆元年。
很快，成庆帝陈重兵江南西道边境，也便是吴鼎边境。
消息传至关中长安，郑桓震怒，急下圣旨四道，均传至江南。
消息至余杭，秦箐脸色便精彩了，她没曾想自己起兵造反的同时，皇帝会有这么一个好弟弟捅娄子。
只是如今这吴帝怕是不可能与秦箐交好，估计等江南道沦陷，成庆帝随时都重兵压境的。
事实上的确如此，接下来的几月，在秦箐抢夺江南两道地盘的同时，吴帝也派军北上迅速扩张领地。
……
三月底，秦箐率军南下，攻越州南地。
如今正直初春，义军上下是打算乘早占下大片地方再休整的。
一日后，大军至衢州，秦箐暂时休整下来，她要等人。
秦素老早写信给秦箐，信中那是千言万语的相思意，嚷嚷着要秦箐给她一个亲兵的职位耍耍。
秦箐倒不是思想那么偏执的主，死不愿自己妹妹上战场。
秦素如今也快十六了，秦箐相信她还是有了作战的能力的，除此外自己保护她也不成问题。
两日后，秦箐接到了抵达衢州的秦素，亲自将秦素加同行的几个护卫带回城中。
“姐啊，我想来军中当将军啊，你帮我嘛。”
路上，秦素十分激动的挽着秦箐的胳膊，将信中的请求又说了一遍。
虽说如今她已是二八年华，在秦箐面前倒依旧像是一个粘人的小孩子。
瞧着她眼里无尽的期待，秦箐自然是这丫头盼了好久的事，不由得是无奈一笑，“行了，这事情你在信里说了三遍了，我早答应了。不过我还是要考核一下，看看你这一年多的使抢水平如何，太差我可是不要的。”
秦素神情一定，高兴之余十分自信地仰起头，“行啊，我可是练了好久了，绝对能过关。”
说着话，心底不禁是涌起万丈豪情，指挥作战呢，她可是期待这一天许久。
“那便这样了，你走快点，早点回营休息。”
……
秦箐安排她休整了一日，第二天日一早，便安排好校场比武。
考虑到秦素是要给予官位的，她早便挑选了一千强兵在校场外围观战。
若是秦素能力足够，这些兵卒也就能亲眼见到她的武力，也就直接原心甘情愿为她效命。
不得不承认秦箐还是替秦素考虑的周到的，一句话不说让那些精兵听从一个小姑娘，想想都不可能。
只不过若是能自己去收服那些燥兵，更能体现一个人的领兵能力。
但是秦箐她护短啊，并不打算欺负秦素这个女孩子。
衢州城外校场，黑色军旗飘扬，漫天尘土挥洒远处，给人杀气凛然之意。
最高处是一个帅台，此时还不见人。千余兵卒整齐林列在四周，静静等待元帅与自己妹妹比武招将。
自然，此次比武不只是秦素，秦箐还安排不少将士切磋，甚至小兵要挑战的都是可以。
统帅与自己一手教导出的的妹妹比武，这是所有兵卒可遇不可求的盛状。
他们都是几日前便得到消息了，即使没有秦箐特意安排抽调，都会有许多兵卒都会争先恐后来观摩这一精彩的战景的。
只是人数被秦箐限制在两千了，这也是令人吁嚱的存在。
如今的秦素是被蒙在鼓里了，还不清楚她是和秦箐比武。
她一直是以为自己只是和其他几个护卫比试一番便好的，若是等到了和秦箐比试的时候，估计气死。
巳时过半，秦箐与一众军中将领来到帅台，准备接下来的小型比武。
比武规则由赵新大声告知场下将士，然后又是将比武的队伍名单告知。
秦素是最后出场，毋庸置疑。
她站在台边，本来心中一阵激情，想着走个过场便可以率军，心中就是一阵急不可待。
频频臆想中，秦素突然是隐约听见秦箐的名字，紧随着是下边士兵的一阵欢呼。
待猛地回过神来，此时的秦素了解清楚了。
她这是要等会儿和秦箐比长矛啊!
而且，在这之前还有两个比较普通的对手。
秦素整个人都呆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正好是对上秦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种表情，分明是蓄谋已久!
她只觉心中一阵火气与凉凉，这和秦箐比矛，岂不是班门弄斧？诸门叫策？
“姐!”秦素极度不满地骄横一声，又才十分讨好的粘道，“你这不是玩我？我不要和你比，我怎么打得过你？”
秦箐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眼睛都眯起了，“是嘛？我是主帅，你要参军不和我比和谁比？”
“你这不是坑人？我怎么打得过你？”秦素低声嘟哝一句。
突然是瞧见旁边看戏的文宇，她眸子中亮光一闪，赶紧继续道，“姐，我和文将军比，你觉得如何？”
虽说文宇战力不弱，但是身体毕竟比秦箐是少锻炼好些年的。
秦素也是看上这个，想着自己是十一二岁开始锻炼身子骨，自然不应该亚于文宇的。
当然了，文宇一个男子，力气大却是肯定的。
第240章 比武纳将
一旁文宇闻声一怔，诧异的看向秦素。
他倒是没想到秦素会有这么个想法，心底思索一阵，猜测她该是担心和秦箐比试了。
未等秦箐说话，文宇将她拉在了一边，低声道：“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想的，你跟我一个男子一个男子比武不怕我下手没有轻重？你跟秦箐比，她说不定等会儿看你是她妹妹的份上比武故意放水。”
“……是嘛？”秦素有些将信将疑，不停的打量着文宇。
她是想着自己不敌秦箐，不愿和秦箐正面交锋才要和文宇比的，倒是也未曾想过作弊一说。
老实说起来这话不无道理。
心底又是飞快计较一番，秦箐到底和自己亲近的，说不准等会儿真会故意让着自己也不一定。
秦素方才止不住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语罢，又才回到了秦箐身边，挽着她神情变得亲密无间，“姐，我就不换了，我等会跟你比。”
秦箐眉头一拧，“怎么换来换去的，别到时候又要朝着换？”
秦箐是不曾猜到这小丫头心底的想法，只是刚打算答应下来，这妮子话就拐了弯。
反正文宇和自己都是实力远厉害与秦素的。到时候就都是输，换不换有什么关系。
却见秦素赶忙道，笑得更加灿烂，“不换了，我不换了，”
……
前边的比武擂台结束的很快，很快就是重头戏，秦素出场。
秦箐往前迈开一步，冷眼扫视了一眼校场四周期待无比的将士。
她大声道：“弟兄们都注意了，接下来，便是本帅的亲妹妹秦素出场擂台，经历三轮比试，若是成绩合格，本帅便许以她将军之职。”
“若是她可为将，各位将都是其麾下将领，大家不必奉承与我，本帅的妹妹能不能坐上那将军职位，一切靠实力说话。”
一席话毕，秦箐禀然住声。
他们都将是大帅妹妹的部下!
校场周围得到消息的兵卒瞬间激动起来，有一个美丽又有能力的的女将带领他们血战，这无疑是一个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们虽全为秦箐这个女帅所部，但是真正得到大帅悉心训练却是没有的，大多数还是赵新和黄辰两个将军所训。
无论如何，秦素若能成为他们这千人的将军，都是十分值得追捧的。
“少将军!少将军!”
将士们歇斯底里的怒吼，目光炯炯。
秦素为大帅亲自教导武功，这是广为流传的。大帅非常人，大帅姐妹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这样一个人成为将军，以后就是麾下的老将，此时此刻，由不得他们不激动。
很快，人声止住，秦箐又是大喝一声，“本帅宣布，比武开始，现由两方登场!”
说完又退后两步，转头给了秦素一个鼓励的眼神，“素儿，可要加油!”
“恩。”秦素连连点头。
这一刻，她早已是期待已久，从边上拿起定制的软头长枪，就朝比武场飞奔。
第一个对手只是一个普通亲卫，为了公平，年纪和秦素一样。
对于秦素的身手来说，对付起来完全不成问题。
她真正要认真对付的，还是第二个对手，以前秦府出来的一个护卫，完完全全的秦箐所带的兵。
或许是秦素训练真的用心了，第二场结束也很快，她也只是表现少许应对吃力，最终还是胜利。
这场比赛十分激烈，看得周围的将士是热血沸腾。果真大帅的妹妹也不是寻常女子，恐怕是文韬武略。
试问这二八年华，谁家千金有此等魅力？
想着这将是他们未来的将军，这些兵卒都是跃跃欲试，想要与一决高低。
第二场完美结束，秦素表面表现得十分平静，心底却是乐开花。
只要第三场胜利，她便是众望所归的少将军了。
而第三场，想要战胜秦箐难，但是只要秦箐放水，便是走个形式。
感受着周边将士话由心生的钦佩，秦素不动声色退场，又休息了两刻钟。
最后的对决即刻开始。这才是今日的大戏，才是所有人期待的。
秦箐拿好武器走下高台，朝着校场中间走去。
待经过秦素身边，秦素便起身和她一同上场。
“姐，待会儿让让我。”秦素飞快扫了一眼那些欢呼的士兵，突然是走近了些，小声道。
秦箐闻声，稍微偏头斜睨了她一眼，神情沉着如初。
而另一边的秦素似乎已是沉浸在士兵的热情欢呼里了，完全无视了秦箐的神情。
她脚步渐渐加快，超出秦箐走向了校场另一边去。
……
两人很快在比试点准备完毕，文宇见状，下达命令，“比赛开始!”
场上两人隔着三丈远，手握一节较细却韧性极好的木棍，互目而视。
瞧着秦箐丝毫不掩住脸上凛然的煞气，朝自己怒目而视，秦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底涌起一阵不安。
在她纠结的同时，秦箐却是率先出击，暴喝一声，挥舞着手中木棍，朝着这边迅速逼近。
秦素心中一个激灵，赶紧镇住心神，右手的武器握紧了，时刻注意着秦箐的动作。
毕竟两人相差四岁，身高什么的还是有差距。秦素虽然能信她让自己，但这之前还是要好好应对。
只在顷刻间，秦箐身影已是闪在秦素身前。
她再度冷喝一声，不给任何犹豫，挥棍就朝秦素下盘使去。
秦素微微一惊，毕竟刚才有了两场比试的适应，她也是有些顺手了。
瞧着棍影将近，赶紧闪在一旁。
稍稍定住神，在躲着对方步步紧逼的攻势的同时，心底愈发稳重。
想着如何能尽可能消耗秦箐体力，又是思索何时能在攻击中占上游。
眼瞧着秦箐连连紧逼，她尝试着右手木棍朝秦箐腰间挥去。
秦箐冷眼斜睨，硬生生用手中武器接下这一棍。
顿时，两棍在空中相碰，发出砰的一声响动，一阵猛烈的震颤同时传达两人的手臂。
秦素只觉得她这一棍接的力道之大，自己手臂被震得发麻，差一点握不住手中武器。
此时的她，只觉得事情远比比自己想象的要艰难很多。
第242章 小试身手
那三营一千将士依旧是在原地驻足。
见着秦素朝他们跑进近，当属为首的几个兵卒眼尖，立刻便相邀往前走了几步。
“见过将军!”将士们抱拳颔首，声音洪亮。
“……呃…都平…身吧……”秦素止步，对几人先行的军礼有些不习惯。
待几名兵卒站定，她沉默好久，才试探道：“我…姐说了，你们以后归我管了，你们……记住没有？”
那几名将士赶紧表明忠心，“属下们一切唯将军命令是从!”
“那就好，”秦素松了口气，看着自己身上的布衣，想起什么，“你们都散去，下午到训练场集中，我现在先回去换安排一下其他职位的事情。”
“遵命!”
最后一批士兵散去，校场很快人空，秦素也随秦箐一道回到衢州城。
……
下午，秦素一身戎装去了训练场，同时还嘱咐自己的小护卫楚沐也早些过去等她。
训练场地外，千名兵卒持矛而立，威风凛凛。
秦素一身银白甲胄，秀发盘于甲帽，面含微笑，负手而立。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等到了自己指挥大军的一天。
虽说只是千名将士，但对于她，已是完全满足。
所有人都是敬畏的眼光望向秦素，这英姿薄发的戎装女将便是他们以后的将军，未来的小大帅。
秦素本就美丽动人，如今这般装束，更是气势炳然，给以人完全的视觉冲击。
楚沐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身披战甲的模样，那嘴角由心而起的微笑，不由得是让他迷醉。
手下的这种神情让秦素十分享受，她微微转头，又是瞧见楚沐那副看痴了的模样。
这让秦素心底更喜，嘴角笑容更甚，须臾，她走上前，伸手在楚沐跟前晃了晃。
楚沐从遐想中回过神，猛地站直了身体低下头颅，“……将…将军!”
语气夹杂着些许惊吓，他是清楚方才是有些无礼了，怕一向脾气古怪的小姐怪罪自己。
秦素却是没有答话，又是往前走近一步，静静打量着着楚沐。
楚沐有些慌神，依旧是抱拳，头垂得更低了。
秦素看了他好一会，突然是撇了撇嘴，“这一千大军还要我安排上下的官职，我看楚沐你能力不错，不如当我的副将如何？”
这话又是让楚沐心底一阵惊异，也没来得及心底揣测，连忙回谢道，“承蒙将军赏识，属下当尽力相助!”
“行了行了，”秦素挥挥手，“我也得多谢你这些年的保护的，你要是没有实力我迟早要把你撤职。”
“是，属下当尽心尽责!”楚沐恭敬道。
他此时心中是欢喜简直无以言表，将军果真是赏罚分明的好女子，这些年自己那小护卫头子没白当。
要知道昔日那保命为目标的周大哥如今也是战功赫赫，已是一个千户。
自己那护卫的身份，除了与自己仰慕钦佩的小姐能亲近一些，也是被周承林笑话了好些年的。
秦素安排好楚沐，走到那些将士面前，“我问你们，你们里边都有百户和小旗之类的官职吧？”
“回将军，是的，而且属下正是三营的一个百户。”一个士兵恭敬解释。
秦素点头，毕竟前边是一整个三营，她倒也没认定这些士兵全是小兵的。
只是自己姐所谓的武官全任自己安排，怕是只是让自己清楚自己的权利罢了。
制度都还在，她肯定是不能自己打乱重新编排的。
这样思索着，秦素又道，“那好，我就不再安排了，传话下去，都去训练场，我带你们训练一番，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
“是!”
那百户应下，叫上身边的兄弟一齐往后传令，
“大家精神点，将军带我们去训练场训练!”
“兄弟们，将军要瞧瞧我们的本事，你们都卖力点!”
很快，千名将士朝训练场里集中。
秦素心中豪气万般，附着手，手指朝身后的楚沐勾了勾，往前迈开步子。
这动作让楚沐有些激动，紧随跟了上去。
训练场地，秦素望着前边的方阵，抿嘴思索着。
“你们先将平常训练的东西自由展示一番给本将看看，”
犹记之前指挥军队出过丑，秦素也是不敢冒然指挥这些士兵按自己的想法作战。
“是!”
得到军令，又是几名百户带头安排一番。
很快，军阵自发演示了一番平时所学的动作、方阵。
秦素细眼瞧着，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将这些招式和命令都记在心底。
她以前虽是去军营呆过不短时间，但不曾了解过大量阵法的。
这些东西，她不懂，也要学。
此时军阵停下，秦素脸上浮现微笑，“大家都做的不错，本将很满意，你们中间可是有与我年纪相仿的将士来与我过过手？我自当奉陪!”
这一命令又是让底下的兵卒一阵议论，有人叹息，也有人目光炯炯，跃跃欲试。
他们先前都是黄辰底下的兵，虽对上级敬重，但对比武也是从不藏掖的。
如今将军武功不容小视，上午亲眼目睹，自然是有人十分乐意与将军过招的。
“将军，现在过招是不是有些危险？”楚沐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劝解道。
显然赤手空拳是不能的，那便只能是用兵器了。若不小心受伤，楚沐难辞其咎。
秦素冲他笑了笑，“你不必担心，我心底有数，试试身手罢了。”
楚沐心底喟叹一声，小心退开半步。
眼前的军队中，很快出来两名少年。
只见他们躬身行礼，“禀将军，属下们愿意一试。”
秦素打量两人，倒是年轻，估计都不过十七**，“那行，我们便拿起武器去那边试试。”
“遵命!”
小场比试结束很快，两人一人败阵很快，一人与秦素好久不分上下。
以身手来看，若是秦素再长成些，恐怕是无人敌的。
下午，秦素训练了自己手下这一千将士的耐力，十分满意。
最后，她将以前学的那些招式交了些。
三月的衢州并不炎热，可是沉迷训练将士的秦素却是有些吃力，身体起了细汗，却依旧乐在其中。
远处，秦箐与文宇并肩而立，一动不动看着秦素训练那一千将士的模样，频频颔首，以示认可。
“看起来，你这便宜妹妹是个将才啊，”文宇眯着眼，看着远处那一抹艳影。
“那是，若不是我一来就教她这些，估计这丫头成天只会闹事呢!”
“小箐，你脸皮真厚。”
“……”
第243章 天下三分
战斗依然是在紧张锣鼓的进行。
秦素当了小将军，整日表现相当不错，秦箐倒也暂时不曾将她送上战场，只是计划到时候将她放在身边充当亲兵训练。
这样下来，秦箐再南下作战的时候，就会将秦素带在身边了。
四月的时间中秦箐率军南下，让秦素先熟悉了战场生活。
与此同时，远在燕地的狄程炎早已是将砝码压在秦箐身上。在之前五万骑兵的基础之上，许下近二十万骑兵南下，共秦箐调动指挥。
同时，燕云之地的战马也随时为秦箐准备着，义军在平原与官兵的对峙更为有力。
……
这一月，刘家两老已是到了金陵，远在金陵的郑芳宁与刘毅汇的婚事落下帷幕。
四月二十六，两人经得父母意见，在这日子简单完婚。
金陵不是双方的老家，所以大部分参礼的客人都只是随行的兵卒以及金陵城眼光独到，想要攀附刘毅汇的商贾人家。
新婚晚刘毅汇与郑芳宁同房之时，有一个小插曲。
那便是郑芳宁受物感怀，又想起那年侮辱的一日了。
心底挣扎许久，她忍泪皆是诉与爱人，刘毅汇了解前后，倒也没有太在意，好心安慰她一番。
待郑芳宁平静心情，两人终是到了最为重要的时候——洞房花烛夜。
婚后，刘毅汇时常谈及王原，郑芳宁又谈及自己大姐。
两人心照不宣，想着法子为两人之间创造良缘。
努力当有回报，只是两月，两人之间心生情意。
……
在他们在金陵完婚的时候，秦箐是一直忙于战事，只是送了一封信聊表歉意与祝福。
出乎私心，秦箐打算将苏凝一直留在金陵，也不打算将她接来。
宝刀终须磨砺，秦素与麾下那千名将士很快迎来了一次战斗。
那是在衢州西南的信州，秦箐瞧着战场战事顺利，派秦素充当自己的左卫辅助自己作战。
秦素倒也让人满意，很快习惯了刀光剑影，带着部下完美完成了所交代的任务。
……
德化十二年开年，南边的战事已是彻底清扫完成。
十一年年底，洛阳被攻破，官府退守关内。
最后义军与岭南所谓的吴国在虔州和吉州两地的交界地带展开对峙，形成了衡——虔——汀防线。
其中湘楚之地被成庆帝率军占领了大半，因此，岭南的势力也是空前壮大。
至此，鼎朝皇室的实际统治地方只剩下西域、关内、剑南道、黔中道、河东道、山南东道与江南西道的小部分地区。
天下局势三足鼎立。
继续扩张势力的同时，闽地由于地形较为复杂，给秦箐占领地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或许是上天眷顾，在秦箐下余杭的日子，这里山中有义民山贼举旗响应，几月下来也是取得不小的地盘，最终毫无保留的归于秦箐麾下。
这其中也是有不少普通民众不服官府统治依旧，最后终是更愿意接受秦箐更得人心的统治。
正当秦箐与文宇犹豫要不要继续南下，一纸敌方帝王召令传至军中。
这是吴帝送与秦箐的橄榄枝。
他希望与秦箐结军事同盟，共同出兵睁讨无道的官府，早日还天下安宁。
这最后的要求嘛……，将来以淮河为线，二分江山。
这个要求，秦箐自然是死都不可能同意的。
她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如同南北朝一样的皇朝对立并不是自己的所愿。
更况且，对方还是鼎朝皇室的身份，也算是鼎朝的延续，秦箐到了嘴的江南地区怎么可能拱手送与他。
只是这橄榄枝在被秦箐驳回的时候，文宇劝阻了，他觉得有些可用的地方。
虽说二分天下不能答应，但目前南方的对峙可以暂时换取一份和平来。义军西南两面受敌是很难受的，若是与吴国交好不妨是一个好处。
经过两方的协调，最终依旧是达成了同盟，疆域被暂时划分在了目前的对峙线。
五月，秦箐经过苦熬研究，为自己的军队取了一个统一的名字——大宁军。
所谓宁，意味天安地宁，也是秦箐美好目标的憧憬。
她是知道自己不能城什么女皇帝的，过早的追封自己为皇只会让敌对势力更加猛烈。
更何况自己一届女流若是为帝，天下无人可服。这其中最闹腾的当属那些死读书的儒生，秦箐是十分不愿的。
南方的诸事得了，秦箐休整小段时间，准备北上攻下山南东道，也便是后世的洞庭湖以北这块地。
按照同盟协约上的安排，吴帝不日也会遣十万兵卒，北上共讨官匪。
六月，秦箐处理好一切要事，北上。
同时，金陵也传来三条消息:
其一，郑芳宁诊断身孕三月，刘家有嗣。
其二，郑馨宁与王原喜结良缘，正准备一齐北上魏州成亲。这好事秦箐是没办法在场了，只能是送信表示了心意。
最后一事，便是苏凝想男人了，
有个词可以说明苏凝所思时日之长。
…想当年，她与文宇不过好上几日时光，便是分开了快两年……，
可谓是……
不得不承认，秦箐心中对此的芥蒂与气恼可谓是十分强大的……
苏凝在信中千求万求，希望秦箐答应她能出金陵到军中见一见文宇一面。
那日晚，秦箐看着那皱巴巴的信纸，终于还是心软了。
恍惚间，她记起了苏凝与自己的那些快乐的时光，那些替自己撑场子办事的日子。
说到底，若不是因为苏凝误打误撞，自己怕是也一辈子见不到文宇了罢……
……
第244章 蛇肉
崇山峻岭间的官道之上，数不清的是荷甲兵卒，远远拉了一道无尽长龙。
这片区域是幕阜山麓，秦箐所率军北至鄂州，赶路正处于蕲州范围。
幕阜山麓人烟集镇稀少，这些日子为了早些到鄂zhou，宁军几乎都是在野外夜宿的。
鄂z的战事做了处理，秦箐主要还是往西下巴陵，再往西拿下整个荆楚之地。
江汉平原地处巴陵以北，鄂z西，是鼎朝一个最主要产粮地。秦箐拿下它，便是彻底粉碎了鼎朝的南方产稻基地，关中迟早入主。
傍晚，大宁军在一处野地安营。
营地还在搭建，秦箐实在是有些劳累，便在路边找了一处地方休整。
秦素一道躺在草丛上，转眼就将身上的战甲解下丢在一边。
抬头望着昏黄的天空，疲惫的脸上显得有些烦躁。
这些日子随行军队都是带着干粮吃，顶多炖一锅菜，很少有荤的，饶是秦素再能忍受清苦，也是自己肚子不太平了。
长江流经蕲州境内，这大山并不是什么太干的地，河边捉几条鱼该是不成问题。
“姐，我肚子有些饿了，要不我们去河边溪边找些野味来？”许久，秦素朝秦箐建议。
秦箐沉默小刻，摇头反对，“我不吃，你自己要吃肉就自己去吧。”
“那你自己饿着好了，我找到不分你。”
秦素有些不悦，倏地从地上跳起，将探寻的目光望向文宇。
文宇朝秦素眨了眨眼，又朝秦箐看了看，终还是起身决定同行。
秦素眸子往四周瞟了瞟，“楚沐!”
楚沐应了一声，紧紧随在她身后，心照不宣。
两人拿好该拿的装备，一同去了水边。
……
夜幕愈来愈沉，足足半个多时辰，三人方才回到军营。
文宇提着两条鱼，一个小袋子，秦素拿着刀，手底提了一条死蛇。
营地，秦箐依旧躺在平铺的叶垫上，已是闭目养神。
秦素瞅了瞅自己手底的战利品，又是瞅了瞅在那边舒舒服服睡着觉的秦箐，心底就是一阵气恼。
站在秦箐身后，她嘴角轻轻弯了弯，将手中的一条黑蛇丢在了秦箐的脸上。
闭眼昏睡的秦箐只觉是脸上一阵刺骨的冰凉，一盘不知名的物体从天而降，将她惊醒。
她猛地睁眼，眸子往下一视，便是一条粗大的蛇趴在自己脸上，那巨大的圆滑蛇头还贴在自己胸口。
“啊——”
一阵惊恐的嘶喊声打破了沉浸的夜色，将周围所有休憩的士兵惊醒。
“敌袭!保护大帅!”
“快——”
士兵们反应十分迅速，转眼便聚集在秦箐身边，目光警惕的四处打量。
被吓住的秦箐浑身都紧绷起来，如同见了鬼魅一般，从地上弹起就瞧见了身后一脸错愕的秦素。
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她整个人都缩在秦素身后，颤抖着的身子表明此时的秦箐惊吓完全过度。
那以往沉着稳重的将者风采已然消去，此时的脸上神情十足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
“……有…有有蛇啊!”秦箐一手抱着秦素，面色惨白，看也不敢往那边看，哆嗦着往地上指了指。
有蛇？
部下们一脸迷茫，顺着目光朝大帅刚才躺的地方瞧去。
果真……
……是…是有蛇……
那草垫子上边，一条比较粗长的大黑蛇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只见那蛇头不远处有一道伤口，分明是被斩杀多时。
这些将士下巴都快惊掉了，再朝依旧瑟瑟发抖的大帅望去，有些不知所措。
瞧着秦箐这番惊惶的模样，文宇有些古怪，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不过是虚惊一场。”
将士们面面相觑，终于是低头应了一声，“是!”转身各自忙活。
文宇见周围人散去，又看着紧紧缩在秦素身后的秦箐，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表示安慰。
秦素再转头，看见秦箐依旧是没有从慌乱中回过神，不禁面色起了疑虑。
“你怕什么？不过是一条死蛇，瞧你这样子。”
只不过是开开玩笑，她死也不会想到秦箐会这么惊吓过度。
映像中她好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怕，何时怕过一条蛇的？
秦素黛眉微蹙，感受着腰间终于是松了的那双手，倏然间想起秦箐的过往来。
记得……她好像是行动进山被蛇咬死的吧？
秦素到底是记忆惊人，很快想起那些零星小事。
思及此，她蹙紧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多了一丝调笑。
“姐你还真是被蛇咬死的啊？不然怎么怕蛇成这样？”
秦箐只是吓坏了，倒也没有脑短路，分明是见那蛇确实是死了的，又是有文宇在旁边的安慰，心里稍微镇定了些。
“你胡说什么，好好睡着突然一条蛇从天而降，谁也会吓住了……”
秦箐面色恢复了血色，有些强行狡辩，此时已是改为揽着文宇的胳膊。
谁都清楚那蛇自然不可能是从天而降，只是秦箐刚从惊吓中镇定，也没研究太多。
秦素也是怕秦箐责怪，心中虽然满是不屑，也不再揭穿这些短。
事已至此，文宇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经历。
他一把将秦箐转过身，“好了，事情都过去就不要乱想了，有我在呐，没事。”
言罢，又是低头对着她那鲜润的红唇轻轻吻了一下。
一旁将死蛇捡起的秦素起身便瞧见了这爱怜温馨的一幕，低声啐了一口，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心底躁得慌。
楚沐从始至终看着两人亲热，心底羡慕不已，将目光移到秦素身上，暗自叹息一声。
秦箐很快将文宇推开，朝四周望了望，语气多了一丝女孩子的娇羞，她低声轻斥，“你要死啊，这么多部下看着，也不害躁。”
文宇垂目一笑，在她那鼻子上刮了一下，“…好了，走吧，我们去吃烧烤。”
“烧烤？你们抓到什么野味？”秦箐低头，有些好奇的朝文宇脚边的布袋子望了望。
“螃蟹，还有两条鱼。”文宇笑着解释，将那条蛇掩饰了去。
秦素对秦箐的分食极其不满，狠狠瞪了她一眼，提着蛇肉默不作声。
秦箐低头瞅着那蛇，想到什么，嘴角轻颤，心底又是咯噔一下。
“楚沐!一齐来吃吧。”见楚沐在原地不动，秦素颇为大方勾了勾手指。
楚沐偷偷看了一眼秦箐，犹豫着轻声应道，“……是。”
四人相伴，朝伙夫营赶去。
第245章 吃螃蟹
后勤兵所在的伙夫营有现成的明火和油盐之类的东西，秦箐几人要了一些佐料便找到一处空地进行烹饪。
火很快被点燃，几人用水开始清洗鱼蟹内脏。文宇单独将那蛇拿去一边处理了。
秦箐瞅着我那死蛇，依旧是心底发毛，思索着等下吃鱼和螃蟹就够了。
她是负责清洗两条不大不小的鱼，这鱼比较普通，黑色鱼鳞，鱼鳞也密而小块，白肚子。
秦箐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品种，但估计也就是四大家鱼之一，极有可能是鳙鱼。
秦素低头细心理着螃蟹内脏，时不时往那边瞧上一眼。
整张脸都是写满不乐意，只听她小声嘀咕道，“干活的时候就偷懒，吃的时候比谁都会挑好的，哼！”
秦箐冷目横了秦素一眼，“说谁呢？不知道鱼鳞很难剃吗？把你养到一百来斤，这时候抢你一块肉跟要死一样。”
“哼！”
秦素只觉得心底怒气更甚，极其恶劣的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处理那一袋子螃蟹。
远处楚沐从伙夫营端着一口黑色铁锅朝三人缓步走来。
“大帅，将军，素汤来了。”
“放在火上吧，等着炖鱼。”
秦箐语气不平不淡，低着的头颅，突然是细细瞧了用心忙活的楚沐一眼，说不出的意味。
“是!”楚沐低声应到。
他将炖锅放在搭好的架子上，又是看着秦箐俩姐妹，帮着秦素一齐处理螃蟹。
花了近两刻钟，几人才将鱼肉螃蟹处理好，文宇也早将蛇肉剥皮。秦箐也将切好的鱼肉放入锅中。
这随军顶多也就油和盐巴，是不指望有其他调料配菜的，只是几人也算是习惯了艰苦的战场，只要有这些也便足够，更何况秦箐厨艺惊人。
秦素看了看锅中翻滚的费汤，挠挠头，正要将螃蟹放进去，被秦箐伸手拦住。
“你干什么呢？螃蟹要炸了才好吃，现在油不够，我打算烧烤。”说话间，才将螃蟹肉重新放回。
“……哦。”秦素点头认可。她是吃过烧烤的，要说起来味道确实是不错。
鱼肉大火炖了两刻钟，直到秦素满意，秦箐将铁锅提下来放在碳火边上小热，方才决定开餐。
秦箐找来几根细铁丝，将几个螃蟹串起来，粘上动物油，举在明火烤熟。
这样的做法，倒颇有些野外野炊的味道。
秦箐小时候是经常去河里翻螃蟹来吃的，即使她们是一群小女孩儿，也是对男孩子的事情玩弄得不亦说乎。
在河里清洗完螃蟹肉，她们最爱的便是直接从家里带上油盐在河边生野火烧烤。
那番滋味，确实是让人无法忘怀。
此时的篝火边上，秦箐与秦素一道烤着螃蟹，不由得是有些回忆。
她起事也有快五年了，五年时间很短，之所以取得华东这些巨大地盘，多少还是有外界的原因。
朱老八一个真命天子也还近二十年得一天下，何德何能与人家媲美。
许久，秦素看着螃蟹肉有些金黄，尝试着吃了一块。
“唔，好香的肉，好久没吃了。”她惊呼道，因美食的诱因，整张疲惫的脸色舒展开来。
秦素用手将蟹肉取下，一口气很快将四块蟹肉吃完，嘴角顺心的笑意愈发明显，津津有味。
那边，文宇端着一小盆糙米饭，步子急而稳重，“小四，小丫头，饭来了!”
秦箐将手里的烤肉放在锅沿，起身帮着文宇接把手。
很快，两人盛好四碗米饭，秦箐递了一碗给秦素，“吃饭吧。”
“嗯。”秦素答应，又是回头看见了不远处一人坐着的楚沐，挑了挑眉，径直叫道，“楚沐，过来吃饭了。”
楚沐没料到秦素会叫她过去，又是见大帅也回头看自己，顿时有些慌乱。
他连忙起身回绝道，“将军，属下无才，不敢同食。”
正待秦素要答话，秦箐率先解释，“无妨，这大军之中都是一家人，一顿饭罢了，你不必拘束。”
“属下……”
“没事，楚沐你只管来吃。”楚沐还要拒绝，被文宇打断。
楚沐心中感激之余又颇为无奈，只得再行礼，“谢大帅、将军恩赐。”
待走近，才坐在火丛另一边，又接过文宇递来的米饭。
片刻，几人都已是做好，准备用饭。
秦箐将先前烤好的螃蟹从锅里拿出，精挑细选了一只比较大的，由蟹腿取下，笑吟吟的递到了文宇嘴边。
“诺，我烤的，你快试试。”秦箐满怀深情的看着文宇，此时的她，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朋友。
对面端着米饭的楚沐整个人都是神情一滞，有些不敢又十分好奇的朝大帅望来。
“是嘛，那我尝尝。”文宇笑着，稍微低头便将蟹肉咬掉。
秦箐脸上期待之意更甚，“如何？”
“唔，挺好的，小四你的厨艺果真不凡，这里没有调料，连螃蟹都烤的这么好。”倒也不是他有意讨好，这肉确实是入口味道不耐。
“那是，来，这里还有呢。”秦箐温婉一笑，潋滟的眸光里仿佛只剩下文宇一人。
说着，刚烤好的几只螃蟹全被她喂给了文宇。文宇倒也不和秦箐客气，来者不拒。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沉迷于恩爱，染津了周围夜色。
几人中间的火光也是更为炙热了些，照亮了周围漆黑的夜，记录着军旅短暂的魅力。
秦箐另一边坐着的秦素默默一人，对身边的爱意充耳不闻，仿佛是司空见惯，只是静静吃着手里的螃蟹。
文宇吃完蟹肉，探身从锅里夹出一大块鱼，递进秦箐碗中，“小四，这锅中的鳙鱼是我抓的，又是你的厨艺，你也快尝尝。”
秦箐点头，用筷子理了一些刺，才分开小块鱼肉放入嘴里。
鱼肉炖的很烂，只是军中的素汤做底料，没有任何佐料，但秦箐却是觉得这肉比以往任何时候吃的都要美味。
须臾，她笑着夸奖道，“嗯，这鱼刺少，肉也挺嫩的，我那时倒没想到你们能抓到鱼的，唔，真香，文宇你也吃。”
这话让文宇很高兴，又是夹了几块鱼肉给秦箐，“自然，行军苦了快一个月，两条鱼够我们今夜口福了。”
秦素本来强撑的娇俏玉脸上神情微动，颇为郁闷的瞟了两人一眼，手里的力道也是紧了许多。
许久，她也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入嘴里品尝。
不香。
臭的。
秦素心里暗自嘀咕，偷偷看了对面的楚沐一眼，却是发现楚沐也在看她。
两人又是很默契的往身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再对上目光，在明亮火光的照亮下，脸颊很明显已是一抹桃红。
第246章 心愿得了
秦素还在低头神游中，万里突然多了一块鱼肉。
“素儿，吃肉。”秦箐关心道，那脸上的笑意，似要融了万千黑暗。
“……哦，谢…谢谢。”秦素回过神，朝她勉强的扬了扬嘴角。
秦箐十分受用，胡乱挑了几块鱼给小丫头，转身又和文宇一道你情我浓。
眼下四人吃得正欢。
军营那边，隐隐有两个匆忙的士兵朝火堆走近。
等确认了眼前吃饭人的身份，那为首的士兵才抱拳道，“属下见过大帅!”
秦箐面色狐疑，点头道，“嗯，有要事吗？”
那兵卒恭敬道，“禀大帅，方才营中来了一队金陵的客商，说是大帅的旧交，希望见上一面。”
他是清楚自己大帅本是北地人士的，只是金陵早已是被占领，自己和大帅都去过，那一队客商说得头头是道，自己也便信了半分。
“金陵客商？”秦箐疑惑更甚。
想了想，依旧是不曾想过自己有什么商人的旧交，便继续问道，“那队人可有曾说过为首的叫什么名字？”
将士点头，思索一阵，笃定回答，“大帅，那为首的女子，自称叫……苏凝。”
“苏凝？”
秦箐与文宇两人心底都是一惊，看着那将士肯定的神情，面色有些不可思议。
秦箐先前确实是叫人护送苏凝往鄂州来了，只是苏凝出发的比较晚，她倒是不曾想到苏凝赶路这么迅速，在衢州野外便遇上自己了。
这些事是交由天卫操办的，自己的确也不曾想到墨澜安排手下伪装成客商躲避盗匪之徒。
秦箐心中计较须臾，“给他们安排地方歇息，让那为首的女子来这里见我。”
“遵命!”兵卒应下，转身很快离开。
人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了，秦箐转身再看向面前的火光，不禁是别有些滋味涌上心头。
老实说，她是真心实地答应让苏凝与文宇再见的，只是这到了相见的时刻，心底难免还是一阵无奈。
真心的，蛋糕不想分啊……
可是无奈，秦箐轻轻摇头，想要将脑中的那缕杂念摒弃。
文宇看她这样子，到底觉得自己还是置身于外好。
或许他真的于苏凝无意，这近两年的分离，差点都要忘了金陵城还有一个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小丫头。
秦箐长吁一口气，看着周边不语的几人，默默夹起一块鱼肉入口。
不香了。
臭的。
果真还是物皆着我之色彩呐。
她将鱼肉全放进文宇碗中，低头烤起螃蟹来。
很快，那将士亲自见到了商队中的苏凝，将一切事情告知。
苏凝随着士兵一路经过军营，朝着秦箐所在的地方赶去。
她此时样貌是没有遮掩的，就着朦胧的月色，给她极美的玉面无限美好。
穿过这么多的士兵，苏凝心底是有些忐忑的，只是想着心念之人就在不远处，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周边的一些士兵是发现苏凝了，大部分飞快扫视她几眼，心中一阵惊愕，只觉此女仙资，痴迷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这也让走在宁军中的苏凝更为惊惶，仿佛是怕周围的兵卒会害她，身下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远处的火光映入眼帘，隐约浮现了两抹女子身影，这便说明她的文宇大哥就在那里了。
苏凝心中欢喜的同时，又是一阵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不知是怪罪秦箐有意阻拦，还是惧怕她阻拦自己与心念之人相见。
待苏凝一人走近，火堆这边几人也早是发现她。
秦箐朝文宇以目示意，“文宇，你单独和她说说话吧。”
“嗯，那我去了”文宇点头，眯眼瞧了秦箐一眼，起身朝走近的苏凝赶去。
苏凝很快走到他面前，想要扑进文宇怀里，却似乎是顾忌不远处的秦箐，只是红着眼睛打量着。
那心中万般委屈，到此终是化作无言。
文宇率先握紧苏凝冰凉的芊芊细手，轻声道，“凝儿，好些日子不见，你倒是长高不少。”
“我……”苏凝心中一怔，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伤害，突然是径直抱紧了他，思念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文宇大哥，我想你了……你不愿见我就算了，为什么连信都舍不得送？”
“凝儿乖，我这不是先前南方战事紧，这不是见了面，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分开了……”文宇轻轻搂紧苏凝。
他自然不只是战事繁忙的，只是自己写信什么给苏凝，实在可能让秦箐有些敏感，于己于苏凝都是不好的。
况且，文宇还指望苏凝平静心情后能够认清与自己间的感情问题，所以便未打搅她在金陵的生活。
这话却是让苏凝埋头哭得更伤心了，“你分明胡说，在骗我，你心底就根本没有我是不是？”
“……，我……”文宇笑容有些僵住了，已是不知如何解释。
他也确实有些味道在里边，苏凝却很明显是依旧没有讲心思放下。
回答是吗？事情发展到如今，怕是是也变成不是了。
许久，文宇再次柔情开口，“凝儿，我说过的，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得之后慢慢来……”
苏凝拼命摇头，抬头红着眼睛瞪着文宇，“可我在金陵等了你快两年了!”
那充满晶莹的眸子，说不出的是绝望，还是怒火。
文宇用手轻轻替她擦拭了一番眼泪，有些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脸颊。
低头在苏凝额头上吻了一点，“凝儿不哭，是我不对，你只管放心，我们这次见面便不会分开了。”
秦箐的心思文宇已是十分明白，既然如此，便尽可能让双方满意，无需特意与苏凝生疏了。
这一吻，既是安慰，更多的是一个承诺，是对苏凝的。
果真是这动作有了效果，本来心底无助的苏凝一改伤心，整个脸都被喜悦占据。
她惊喜的对着文宇柔情的目光，“文宇大哥，你是愿意接受我了？”
文宇终是松了口气，露出温和的笑容，又伸手替苏凝整理了鬓间细发，“乖，感情的事不急，慢慢来，”
苏凝心底欢喜更甚，连连点头，脸颊紧紧贴着男子温暖的胸膛。
“……恩，太好了，文宇大哥，我等你。”
片刻，文宇将苏凝紧紧搂着自己的手小心分开，
“走吧，赶了这么远的路，我带你吃些东西？”
“…我……”
苏凝正要答应，却是瞟见了那边正看着自己的秦箐。
她心中一突，一阵慌乱，有些不想见，原地犹豫间，手已是被文宇拉住往篝火那边走去。
第247章 坦诚相待
两人走在篝火边，文宇先坐下。
“姐…”，苏凝站着朝秦箐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听着十分悦耳。
那面色是一如既然的恭敬，但秦箐却是知道她心中是有很大的不满与怨气的。
这倒不是秦箐从话中的语气听出的。
她是用脚指头想的，想着苏凝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没有发过脾气。
“坐吧。”秦箐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石头。
待苏凝坐好，她又才从边上端过来一碗饭给苏凝，“赶路这么急，肯定没怎么吃，正好这里有肉，将就着吃一些？”
这话明面上是问苏凝吃不吃饭，实则还有猜测的另一层意味，就是说明苏凝为了见文宇拼命赶路的情况。
苏凝是清楚，只这话是单纯的表明还是嘲讽的意思，这是不能理解的。
看着那火堆边上黑黝黝的铁锅，她是没有什么食欲，不过手上还是将饭接了过来。
秦箐倒是殷勤，又将刚烤好的螃蟹肉递给苏凝，“吃螃蟹？”
苏凝接过，看着金黄的蟹肉，她是不曾吃过螃蟹的，但是倒也清楚如何进食。
取下蟹腿，张嘴咬了一块烤好的肉。
不得不承认这肉烤的是不错的，火候正好。见秦箐没有问什么其余的话，苏凝也便吃起饭。
几人很快结束晚餐，各自散去，秦箐终究还是让苏凝和文宇单独处了许久。
……
到了睡时，她将苏凝叫到了自己的主帅营帐入睡。有些事情，她打算和苏凝谈谈好。
鲁【防】迅曾经说过，同床相拥是两个人敞开心扉交流最为亲密的方式。
苏凝一个女子毕竟是没有住处的，自己单独的帅营以往一直是和秦素睡的，这也刚好是给苏凝安排地方了。
这会，苏凝还在床头提心吊胆局促不安，时不时想要逃离，秦箐已经是准备拉帷帐了。
门口，秦箐一个劲将要探头的秦素往外推，秦素则一个劲要进来。
“姐，你让我进去啊，我要睡觉……”秦素撅着嘴，眼巴巴看着秦箐。
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颇感委屈的样子。
秦箐爱怜地摸着她的小脑袋，“乖，素儿你去和旁边的文宇一个帐子搭铺睡，我和苏凝晚上要谈些事情，就不留你了。”
“……”
“……你？姐你要和她一起睡？还要赶我走？你是人嘛？”秦素也不往里挤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瞎说什么？我今晚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谈而已，你过去将就一下。”秦箐蹙着眉头催促。
“那……那…，这样于名声不好吧……”秦素拉着脸，十分不情愿。
“什么名声，你去文宇帐子搭铺合衣睡一晚，军中多大点事？实在不行你把他赶出来自己一个帐子也行。”
秦素这下也没法了，往里探了探，确认了自己的仇人在里边，方才不情愿的答应，“……好吧，”
秦箐见她听话离开，才顺了一口气，拉下帐子走进。
等她在铺前脱好衣服，又是见苏凝依旧傻傻杵在床头，愣愣的，似乎还不想上榻。
“凝儿，早点上床睡觉了，”秦箐有些无奈，催促道。
苏凝有些不愿，捏着衣角迟疑不决。
其一是她有些不习惯和外人挤在一个铺子睡觉，其二她也知道秦箐有事情和自己交代，至于是不是什么好事，鬼知道呢！
总归迟早还是要睡的，此时也由不得她了，只好尴尬的解下了外面的衣物。
在秦箐的注视下，又忐忑不安的上榻盖好被子，蜷缩着身子将头朝外。
秦箐早是睡在里头了，见她这样又是一阵无奈的笑容，只好伸手推了推。
她柔声言道，“面朝我，我们乘这次好好交交心吧，不要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箐一直是说话很轻柔的，这让苏凝内心的不安少了些。
她紧紧掰着手指，慢慢转身，纠结的神色看着秦箐，却也不躲闪了。
秦箐侧着身子，含笑凝视，“这一年下来，在金陵过得如何？是不是很想念文宇？”
“我……”这话让苏凝心中一紧，却是不能开口。
她哪能不想的，分别之前才刚诞生感情，文宇一走就是这么久，那简直是夜夜所思，不曾有断的。
可是她不敢与别人说，更不敢与秦箐写信祈求。
她怕，她怕好不容易求得的感情被自己的莽撞撕裂。说到底秦箐是答应自己的，万一等不久便送信得见呢！
可谁又是想到这一别便是两年之久!
想起自己那些孤独思念的日子，苏凝心中便涌起了无尽的难过与委屈，很快将之表现在了绝伦的脸颊之上。
不过现在好了，那些都成了往事，她已是得见文宇大哥。只要事情不遭，一切都还完美。
看着秦箐那真挚的眼神，苏凝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恨我吗？”得到她的肯定，秦箐脸上起了更深的笑容，继续追问。
苏凝有些惊疑，忍不住确认道，“什…什么？”
“我先前答应了你，最后却让你近两年没见到文宇，你应该恨我很久吧？”
秦箐整个人往外凑了凑，依旧是笑着的，也不知目的为何，苏凝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赶紧摇头否认，“……没有，姐为我的安危着想，我怎么可能恨姐的，何况我今日也是见到文宇大哥的。”
倒也像是真诚的模样，秦箐只是笑着摇头，“你撒谎，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除了心存思念，你先前在金陵肯定赌气骂我不知多少遍。”
“不，我……”苏凝还想解释，也不知怎么开口。
她恨吗？自然是的，或许更为准确的说是气吧。
有些脾气能够因事收敛，可到底是伴随了一生的本性。
在夜深独自一人的时候，谁的性子都是不同平常的。
“……对不起，我错怪姐了……”苏凝垂着眼帘，乖乖认错，她以为秦箐是找麻烦的。
“不必，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秦箐摇头，在苏凝惊愕的目光中，她解释，“我本来答应你，心底难免有不情愿，确实是故意留你在金陵那么久的，这点确实不近人情了。”
见苏凝要开口，秦箐再次抢话，“我最终还是想明白了，既然早答应你，也便认了，不必使那些手段。好在事情不算太坏，我现在在这给你道个歉，以后你和文宇之间只管正常发展感情，我也不再阻拦，只是该遵守的还是遵守，如何？”
第248章 入主天下？
秦箐这番十分真挚的歉意表达的是淋漓尽致，让苏凝一时间是怔住了，不知如何做答。
倒也不是她心存疑虑，说到底秦箐既然这样交代了，她是没有理由怀疑的。
只是该如何回答这事，她有些迟疑不决。
苏凝已经是不想再在她们两人间尴尬的情意上再添间隙了。
她小心将双拳枕在里衣襟口，低眉沉默。
“怎么？你不愿信我了吗？”这模样却是让秦箐等不及了。
她挤上前，伸手轻轻搂在苏凝肩头。这动作苏凝似乎有些不习惯，但也没有去挣脱。
“我……”苏凝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信你，”
秦箐点头，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这就好……”
“其实……，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没有那些天灾的，我们俩姐妹还能在魏州跟那些年一样，不似如今，你我之间终归是有了间隙……”
说道最后，秦箐喟叹一声，忍不住是回忆以往的那些欢乐。
苏凝也是低下眸子不语，像是也回到了那些时候自己在魏州当骄横郡主的时候，可最后却是被秦箐一个商女治得服服帖帖。
或许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本来在秦箐面前有些局促的她突然是嗤笑出声，散了心中无尽的忧虑。
秦箐被这声音打断回忆，低头便瞧见苏凝用芊手捂住了偷笑出声的嘴，十分尴尬。
这样近的距离，她忍不住又似往日一样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小丫头这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有，我没事。”
苏凝捂着嘴尴尬的一个劲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秦箐。
那脸颊上的绯红依旧是十分容易升起，只是夜色茫茫，秦箐是不能看见这些了。
秦箐轻笑，将换了个姿势搂着苏凝，“不早了，睡觉吧。”
“……恩。”苏凝应下，将蜷缩的身子微微伸直，尝试着往前探了探。
在秦箐看不见的脸颊上，嘴角却是露出一抹醉人的笑。
……
宁军一行快马加鞭，只是几日就出了衢州。
此时，秦箐所部与大别山地区的黄辰所部早已休整完成，做好占领鄂州与夏口的准备。
月余，宁军基本占领了夏口及周边的大部分地区，不日便会去巴陵，然后彻底占领楚地汉江流域。
这日，夏口长江东岸。
望着长江水，看着周边人烟稀少的湖泽洼地，秦箐不禁是有些感慨万千。
“这里便是水果湖吧。”秦箐眯着眼睛，语气难得有些轻浮。
秦素与文宇同时面露疑惑，望着秦箐，“什么水果湖？”
“后世的夏口之地，东湖西岸，有一个湖泊，名曰水果湖，整个鄂地中心所在。看如今，也不过如此。”
这番话，秦素不懂，文宇虽说来自后世，北方之人，却也不懂。
秦箐眺望了好一会，终于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转身，挥了挥手，“回去了，早些准备好了往西去。”
……
在江汉之地的战事却显十分激烈，虽是平原，这里湖泊较多，却是不如华北之地适合骑兵大规模战争了。
很快狄程炎也亲自率军来到了这里协助秦箐。
西面和北面多山，湘江流域也多丘陵杂山，秦箐虽是与吴地竞争激烈，却也没有占领多少土地。
很快，按照和书的要求，吴帝派遣了五万大军北上。
这只军队虽说是帮了秦箐大忙，却是最后倒戈一击试图力挫宁军。
好在秦箐早有料知，不曾完全信过郑家人氏，只是这五万军队依旧是给了她很大的麻烦。
南线再次开始紧张的对峙。
在这次战争里，秦素不小心身陷敌军，好在楚沐救将及时，秦素却也在背后受了重创，修养了好些日子。
也许是楚沐拼死救出秦素让秦素心动，也许是早生情意，不久后两人也有了深厚的感情。
知道楚沐的性格，秦箐倒也没有表示反对。
在这时，刘毅汇突然南下，亲自送信到襄州给好友傅修筠，让他投降。
巧的是，傅修筠老爹是襄州府尹，本就心底不坚的府尹很快是被说服，联合首城大将献城而降。
傅修筠也被秦箐赏识，与刘毅汇一道处理政事。
襄州城里，秦箐又见到一个老恩人，原周县知县周末。
早前周末留下妻儿游走天下，因战火在襄州停留，说来也是巧。
经过秦箐的多番劝说，周末也明白的她对天下百姓不一样的认知，同时被秦箐的礼贤感动，愿为效劳。
又是一年初，江汉平原尽归宁军所占，战线很快进一步扩展到来函谷关潼关两地。
……
这时候秦箐打算休整生息，待时机成熟，入兵关中。
不久，魏州的郑芳宁传来喜讯，在一月底生了一个胖娃娃，男孩，取名刘景澄。
同时，郑馨宁也是喜得身孕。
知道秦箐打算入长安再决定婚事，苏凝心中有些纠结。
她即使给文宇当妾，也是必须要等秦箐先完婚，那时候，计算着日子，估计自己都二十三四了……
之后，秦箐闲来无事，替自己手底的几个将士说了媒，其中黄辰与赵新最终是分别与程灵（灵儿）和墨澜结亲，
草草完婚后，几对新人依旧是没有什么夫妻生活，乱世，主要还是以事业为重。
……
今后的日子，宁军除了进一步稳固夷陵以西的防线，更多的是建设内政，修养百姓，替秦箐稳住天下。
同时，南边尽可能的占领更多的土地，削弱吴国的实力。
……
第249章 攻长安城
此时两年已过，正直德化十五年二月。
两年的时间，秦素将自己为将的才能完全表现，宁军上下对此一片叹服。
秦家两帅的威名名响天下。
自然，文宇楚沐两人的身份，也是一时间成为全天下男人钦佩。
长安皇都城外战火纷飞。
宁军各式各样的火药，改良弓弩，投石机，将战场的攻城优势发挥得淋淋尽致。
长安城内，这个安详了近两百年的皇都，形形色色的人们已是惶恐了一月有余。
除了平民较为净心，京官和皇室上下更是一片哀荣。
如今的景况早已是定局了，长安城将破，鼎朝将亡。
本来德化帝是要西逃入蜀，结果是臣子的糊弄，郑桓信了关隘的险峻，决定不走了。
后来因为宁军从潼关和武关的两侧突围包围了长安城，郑桓这时候已经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皇城里一片死气，皇帝整日心情暴躁，不理政事，动不动打骂底下人出气。
到处都是想要出逃的宾妃，结果和亲信嬷嬷刚出殿不久，便被人发现，德化帝总是怒火中烧，先是扑上去享乐一番，再命人处死这些人。
除此外，朝臣也是忧心忡忡，担忧自己会不会被那些反贼处死，会不会有新的机遇。
……
于此截然相反的，长安城外宁军上下尽是喜悦。
高层之间互相恭贺，想着以后会被大帅封个什么爵位什么赏赐，做着开国将臣的美梦。
底层将士，则是想着多少军饷下发到手，到时候自己会不会成为天子亲军，衣锦回乡。
……
城外，帅营。
秦箐在里边奋笔疾书，忙的不可开交。
如今正直城破改朝的时候，各种战事其他政务问题是应接不暇。她只庆幸自己能放心将战事交给秦素与文宇两人，自己才不至于累死。
营外，秦素实甲，一路悠悠直奔帅营。
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了帷幔，踏步进去。
“大帅。”秦素叫了一声。
她心底是不愿这样生分的叫法的，这是后来为了严肃军【防】纪起带头作用，秦箐才给她的要求。
后来用的多了，两人间到底说话都显得生分许多，好在秦素脾气怪，私下到底不曾太陌生。
听闻响动的秦箐头也不曾抬起，看着手里的信件，嘴上却道，“已经一个月了，长安城大概多久能破？”
“毕竟装备好，应该不到一个月吧。”秦素语气平静。
待走近，她打量着秦箐桌上各种各样的纸张，神情显得有些不明。
秦素的回答与秦箐心中所想并无出入，她哦了一声便低头不再多言。
见秦箐不与她多言，秦素干脆是上前一道坐在了桌边。
她有些无趣的翻弄着纸张，“听说你要自己当皇帝了？”
“文宇他又不要，只能我自己来了。”秦箐咬着笔头，望着纸上的两行毛笔字，眉头紧蹙。
“听说当皇帝很累，”秦素随口言道。
“这没办法，总要有人受着的。”
两人随口谈论，帐门边上，苏凝小心翼翼探头里看。
见秦箐在，她赶紧走了进来。站在桌前，偷偷看着秦素，又望着秦箐，不说话。
“有事吗？”抬头见到苏凝，秦箐疑问。
“我……我心底有些不踏实，那……皇帝，姐，……你若是抓住了，能不能让我见见……”苏凝在心底斟酌了许久，才小心期盼着。
望着再次低下头奋笔的秦箐，她脸上少有的纠结。
秦素怒气冲冲拍了拍桌子，“好笑，一个快死了的皇帝有什么好见的，这些日子，活命避嫌都来不及，你倒好，还指望见他，打算说什么？”
秦素的话让苏凝心底瞬间又气又恼，很快瞪了她一眼。
在军中呆了这么久，苏凝到底是是从战战巍巍了解了一些事情，对秦素，她不再低眉顺眼受气。
自己的身份若想活得安心，就该这样和部分人闹间隙，才会真正让秦箐放心不管。
做些斗气的事，让自己处于骄横张扬的情况，而非小心翼翼毫无差错，也算是自污的一种吧。
很幼稚，却也无法。
想到这些，苏凝心中有意积攒了一股火气，“他到底是我皇叔，我出于人情，求最后见他一面又何妨？”
又斜睨了她一眼，径直将目光移回秦箐身上。
秦箐是不清楚苏凝这些心思的，只是单纯将此当做苏凝又回到那个任性无虑的小孩子心境。
每每见她和秦素稍稍斗气，心底完全没有恼火，反而是一阵欣慰，乐意见其成。
秦箐停笔抬头，看着期待的苏凝，心中计较了一番后果，“既然你想见，如果活捉了他，便让你们见见面也无妨。”
话中之意，不在无妨，而在与活捉。
郑桓这人身份特殊，但凡有刺死的机会，秦箐是不会让他多活一秒的。
所以说，到时候让苏凝见见尸首就好。
见面留遗言什么的，还是别指望了，免得教坏苏凝这朵纯洁的雪莲。
苏凝瞧着秦箐随口就答应，只是是以为这事情很容易，惊讶之余赶紧屈身行了一个礼，“真的吗？那太好了，多谢姐了，我不打扰你处理政务了。”
见秦箐点头，苏凝很快转身退出帐营。
此时心中憋了气的秦素又是咬牙瞪着那远去了背影，突然是回头看着秦箐。
“你就这么答应她了？不怕弄出麻烦？”
“有吗？”秦箐笑得很奇怪，看着秦素的目光颇有深意，“我是说活捉了就让他们舅甥俩见一面，到时候捉个死皇帝出宫不就可以无事了？”
“你……”秦素顿时气结，忍不住低声开骂，“…你还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以为你对苏凝完全能做到答应一切呢！不过如此。”
“她毕竟是鼎朝郡主，即使我把她当做亲妹妹，为了手底的弟兄和其他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情还是要防的。”
秦箐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像是随口解释，又像是在教育秦素做事。
秦素没有说话，看着秦箐手底写着密密麻麻字体的纸张，若有所思。
“不和你说，我去军中了。”
“去吧，注意休息。”
秦素随口恩了一声，很快出来营。
……
战火依旧持续，在宁军的攻势下，三月中旬，长安城破。
第250章 活捉郑桓
三月二十六，长安城北的芳林门为秦素所率军队攻破。
很快，外城被宁军迅速占领，官民皆尽被看守在居民房院。
内城为皇城，如今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应该兵力只够维持治安了，秦箐领着四千名将士从大明宫丹凤门直逼内城。
一路清理收押各种残兵小太监宫女，经含元与宣政两殿，再过紫宸门，终于是来了后殿。
一队士兵走在宫外御道，朝着太监所言德化帝所在之处赶去，急而迅速。
正当此时，一阵猛烈的脚步声从里而来，让秦箐等人立刻警惕起来，不由得停下脚步。
那通道拐角处，三个士兵抬着一名身穿金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近。
见到秦箐几人的装束，那为首的将帅脸色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一喜，沉声吩咐两个将士抬着那男子上前。
旋即，也不等秦箐说话，那兵卒将身着龙袍的男子轻放在地，随为首的一齐跪倒在地。
“罪人李通见过大帅。”那首领磕头恭敬道。
“你是何人？”秦箐挥着手里的刀具在地上敲了敲，冷声质问。
边说仔细瞧着那地上的男子，这副衣装，看上去像是郑桓。
她心里稍加思索，倒也猜到了大概，这该是三个官兵看逃跑无望，临时决定提着皇帝来投诚了。
那领头的以头着地不曾台过分毫，“禀大帅，罪人李通是禁军的一个千户，今日大帅破城，罪人将逃跑的狗皇帝抓来献于您，罪人三个一切听后大帅的吩咐。”
说话间，他又是小心翼翼指了指边上昏迷的郑桓，依旧是将脸埋在地面。
“他是皇帝？”秦箐虽问，却微微点头。
李通以为秦箐不信，又表示肯定，“大帅，罪人以头担保此人是郑桓无疑。”
秦箐顺着李通的手势朝地上的郑桓望去，伸脚在他脸上踹了几下。
如此反复，郑桓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她干脆是加大力度。
这番郑桓终于是虚弱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几名陌生的兵卒，以及为首不耐烦的秦箐与秦素两人。
郑桓是清清楚楚记得李通危急关头以下犯上的一幕的。只是几秒，便整个人警惕的往回廊栏杆边上靠去。
“你们是何方贼人？胆敢私闯皇宫？”
看着秦箐，他又才看清地上俯首的李通和李通身后两个不知名的手下，郑桓瞬间一怔。
仿佛想起什么，整个人都是一颤，但他却强撑脸色冲李通呵斥，“李通，好个奸人贼子，朕以往可待你不薄!”
地上俯首的李通已是毫不将郑桓放在眼里了，只听他冷漠的声音开口，“郑桓，如今郑家江山亡在你的手底，你还是认清现实，好些等死，明日这天下就该易主秦家了。”
“秦家？”郑桓脸色愈发阴沉，转头看着站定了秦箐，双拳紧紧握在栏杆之上。
“你就是秦箐？”虽然心底有了计较，郑桓依旧试探。
秦箐面色不改，静静打量着眼前身着龙袍落魄至极的郑桓，末了回答道，“是。”
郑桓点头，沉默须臾，“这天下九州，自古亡也罢，兴也罢，本该男儿当帝。你秦家到底不过两名女子，走到如今并非偶然，定也并非心中所愿，不若如此，你若心愿，朕可许你后位，可许你天下兵马之权，亦可许你参政，朕依旧为大鼎之帝，之后朕与你之皇子为太子，如何？”
“哦？后位？不知你怎知皇位并非我心中所愿？”
秦箐整个人慵懒的撑在刀把上，提出自己的问题。
她倒不在意他说的什么皇后太子的，反而对先前的那番话感兴趣。
“你不过一届女子，先前在魏州老实为商，朕亦有所耳闻，这皇位男子坐才会安稳，不知朕所言你如何考虑？”
“既然能为帝，我为何要屈身为宫闱之间？况且……，我心中早有所属，这皇位，我做定了。”秦箐毫不留情的嗤笑出声。
郑桓强撑着身体得到如此答复，像是早有准备，又像是十分不甘，身体终是软倒在围栏边。
秦箐拿起刀，在郑桓身上拍了拍，“你有个外甥女就在城外，说是要见你最后一面？不知你如何作想？”
“外甥女？”郑桓不可思议的抬目看着秦箐，像是想不起来有什么外甥女了？
许久，他心底有些惊讶，才确认道：“苏凝？就是朕先前诏书和你谈起了那个？”
“是的，”
“怎么？朕的亲外甥，你没有将她杀死？”
郑桓即使死到临头，听闻苏凝如今的状况，不禁也是有些奇怪。
秦箐点头，“她是个安分的好姑娘，毕竟在魏州也曾帮过我许多，我留她一命未尝不可。”
郑桓心底更是意外，忍不住做起身子，不屑冷哼一声，“战场杀伐果断的秦帅，却将皇室之人留在身边这么久？不怕百年之后余孽祸乱，国祚不得安宁？”
“苏凝一届弱女，我能将鼎朝推翻，莫非还怕治理不了几个没了光亮外衣的后代不成？”
其实秦箐心底也是经常考虑苏凝与文宇结婚之后子孙的问题，毕竟按正常发展，自己的儿子要当皇帝的，一旦苏凝有子，这俩兄弟恐怕难以真正公平对待。
苏凝前朝郡主的身份一直不能做到保密，到时后若是有子，也是会影响太多。
苏凝之于自己，甚至大过唐宗杨妃所出之于李治。
事情确实是让人担忧，只是如今情况，她也不愿露怯。
郑桓愣愣看着秦箐平静的脸色，只觉得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出入过大。
这女子凭什么相信一个皇室郡主？莫非女子心真的重感情大于事业？
郑桓他是不信的。
他低下头，轻声自言自语，“罢了，朕一个将死之人，没想到还有人不顾安危来见朕最后一面，要知道朕曾也是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的，”
“事到如今，那外甥女朕不要见了，你若真是不打算伤她，愿意替郑氏留后，朕也算是谢你一回。”
秦箐面色不惊，心底已是确认眼前的郑桓是不是冒充了。
她微微颔首，“你不见也好，见她倒是替她凭空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郑桓垂着头，久久不语。
“罢了罢了，朕早该明白做错了许多，没有任何活路可谈。”
“……人生至此，亏矣。”
“……你…，早些动手吧……”
终于，他伸手摸了摸下颌稀疏的胡须，缓缓闭上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
仰头看天，至此，郑桓不曾去看秦箐一眼。
第251章 此间，仅有一人
将这一切听进耳中，秦箐平静的眼波之中突然是对郑桓这个昏君有了一丝赞许流露。
或许……
或许当皇帝的人都是真正懂的人，不过有贪与不贪，惰与不惰的区别吧？
从秦素手里接过长枪，一枪直刺。
郑桓闷哼一声，却不躲避，早已是没了气睁开眼来，鲜血从他胸膛流出，染红了金色的龙袍。
秦箐抽出枪头，扫了一眼地上恭敬垂首的李通，面色变得惋惜。
“千户李通为迎宁军，不惜以下犯上，方才刺伤要逃脱的皇帝，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你们将皇帝带下去医治，务必救活了，再将清兴郡主传来，见皇帝最后一面。”
李通还在俯首没回过神，秦箐身后的两名将士对视一眼，立刻躬身抱拳，“遵命!”
方才所言，哪里是务必救活，实是务必救死，只是为了让李通背锅，郡主心底好受一点罢了。
旋即，两人将地上早已奄奄一息的德化帝掺起，迅速带下。
……
德化十五年三月，德化帝郑桓崩。
地上的李通这会明白秦箐的打算，哀苦连连，却也毫无办法。
为了活命，他只能将锅背好。
李通低头，拉起一张脸小声叫到，“……大…大帅!”
听闻李通的声音，秦箐收起本来神伤的神情，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李千户是吧，你可要官？”
等待着秦箐决定自己命运的李通瞬间是一阵喜悦涌上心头，紧接着又是沉默，似乎在思考。
小瞬，李通稍稍抬起头，“大帅，罪人罪孽深重，不求苟且之官，只求回家侍养老母妻儿。”
“哦？你不要官？”
这番话让秦箐不禁有些意外，她心底倒是觉得李通该是想阿谀奉承飞黄腾达的。
李通又是恭敬叩首，“大帅，罪人真不求官。”
随即，他身后同跪的两名手下也是同声道，“大帅，罪人也不求官!”
李通不求官，自然是明智之举，他们身为禁军将士，在国破之时行此逾越之举奉皇帝求生，是大死之罪。
于宁军虽是大功，但倘若是毫无底线去求飞黄腾达，反而不如求一安稳余生值当。
“既然如此，那算了。”秦箐挥挥手，“将他们先带下去，之后再安置。”
事实上她是不愿给几人什么好处的，几人这样说了，也是免得安排，省了不少麻烦。
三人谢恩，随即被身后将士带了下去。
秦箐领着人沿着后宫各殿清理皇室缤妃与其余皇室之人，将他们收押或者直接清理。
她虽然不愿弑杀无辜，但对于皇室余孽，是必须要清理的。
人在此位，身不由己。
待皇子公主全部清理，身下的一些缤妃就该是暂且关押留后处置了。
最后，她与秦素逛了几个殿阁，顺便还观赏了一番期待无比的传说中的太液池与蓬莱山。
秦素是头一次见到金碧辉煌的皇家楼宇，那在一路上，眼神都是呆滞的。
直到秦箐安排她去做事，方才念念不舍的离开。
随后，秦箐也随她一起出了皇宫。
秦箐再回到军营的时候，苏凝还在营中焦急不安的等待秦箐的回信。
见秦箐进帐，她整个人急忙快步奔去。
“姐，……皇宫现在怎么样了？”
秦箐脸上忧虑的神情让她心中有些悬起，但依旧强撑着想要更确定的答案。
“你皇叔他……”秦箐无奈的摇头，神色显得十分惋惜，“…他被自己的亲卫刺杀，我去的时候……命悬一线，即使有军医抢救，恐怕很难……”
“啊？怎么会……”苏凝整个人都是愕然。
虽说德化帝品性为君着实不能称道，但作为苏凝的舅舅，苏凝自己对他还是有些亲情可言的。
她也是七八年不曾见德化帝，虽说今日皇帝难逃一死，心底却是还指望最后见自己皇叔一面。
到底……也是为了替云和公主吧…
可如今皇叔被奸贼刺杀命悬一线，按秦箐的说辞，她怕是见不到了。
想起这些，苏凝心底到底是有着一阵无奈的失落之意。
秦箐轻轻拍了一下苏凝的肩膀，将她从痛惜里回过神色，“凝儿，他也不曾对你如何，你不必太伤心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如何？”
“……恩，”苏凝僵硬的点头答应。
任由着秦箐拉着她出了营帐，只是神情到底低落了许多。
因为事先交代的关系，秦箐领着苏凝一路还是比较快的，到了宫门外的军医营地。
苏凝心中本还有一丝侥幸，因此走得比较快。
瞧着营帐里一堆兵卒围在床铺之外，她明白那床上该是自己的皇叔了，脚步急快之间不禁是悬起了心。
周边的将士见到苏凝和大帅一道奔向身死多时的皇帝，也不阻拦，任由苏凝走到床边。
本来心中有些期待的苏凝，直至近了，再近了，看清榻间男子安详长眠的面容，最后的急切，终于是彻底呆滞。
她皇叔果真还是已去。
颤着身子看着身着金龙的皇帝遗体，那胸间金龙之首，血染通体，早已是干涸已久。
“舅舅？”
苏凝轻唤一声，蹲下身子，犟着性子有些不敢接受。
塌上之人没有任何回应，她又是轻轻用手推了推。
如此反复，郑桓静躺依旧，苏凝终于是认清了现实，无力的瘫软在榻边。
双眼微红，静静看着床上的皇叔，神情说不出的是无可奈何，还是忧伤。
如果不算南边的吴帝，这是她世上最后一个离去的亲人了罢。
孤独
而这一切的逝因，该是自己身后站着的秦箐，自己所认的义姐。
本该生死仇敌的两人，苏凝却是心中未曾有过任何的仇视，甚至是在这些年置身于外。
或者说……无能为力。
不管如何，自己得以活世，还能存一血脉，是她们皇族所得莫大的恩赐。
她承认自己懦弱了，也不愿去改变这些天命。
正如文宇大哥安慰自己的，天道有常，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未曾有过久长的朝代。
对皇室覆灭，她该是看淡的。
苏凝双手枕在床沿，低头空茫的看着干燥的灰土地面，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
泪珠留在干泥地面，刹那间没了任何踪迹可寻。
……
帐外，秦箐抬头远眺，望着无尽的巍峨长安城，眸色微澜。
或许……
…她对苏凝是不是太过苛责了……
第252章 登基大典
德化十五年三月廿六，帝崩于仙居殿，至此，鼎亡。
鼎传至德化帝，享国祚一百九十五年，德化年间天灾不止。
贫农小女秦箐平乱世，止战熄。
此间，无男子可堪为帝，乃召令天下，以女子之身居九五，享江山，恢民息。
此时，西存蜀地之余孽，西域之战火，南有吴国之困扰。
秦箐三思，终是同意建朝安民，待军队休整，再行收复剩余土地。
召天下，德化十五年四月廿五，举行登基之典，再于华山举行祭天大典。
定国都长安，立国号宁，年号元庆，是为元庆元年。
日前，秦箐下召令于天下，将建朝的消息传至九州各地。
帝诏:
鼎传国祚双枠有余，至德化初年，天下苦难之久，实乃不幸。然鼎帝无道，不安于民，不济于世，致使生民涂炭，百商不兴。
朕愤起于山涧极贫之地，本无意九州之事，奈何腐漫津津，家破人亡，万般孤苦，尝是男儿之志，集偏臣于一身，得七年以证身安，今剿污吏与庙堂，百姓皆服，实乃天意之至。
女子之身，着金龙加身，不敢萎靡，当夙兴夜寐，以平乱世之火。
古之秦者未有帝皇，然秦皇也；古之至此也无女皇，然今宁帝也。始皇，众民所叹，朕不敢与之，愿以年貌之际兴宁，若有不公，百官当以告吾。
……
着四月廿五，践祚开元，国宁，始元庆，兴天宁!
这封帝王之诏是秦箐花了正心思所为，基本也算连贯。
前段诉鼎朝不安民，天下共讨之，后段以始皇为例解释自己女子为帝的先例所正。
这纸诏书下发后，天下哗然，诏令前边都是开国帝王为证自己的屁话，并不是人乐道的对象。
那些京中乃至全天下各饱学之士真正乐道的，是对后段女子为帝合理解释的论述。
以始皇之前无帝王作比，表示秦箐女子始为帝的合理，不可谓不直击人们内心，让大部分人无力反驳。
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腐儒表示天下不曾有女帝，以天下也不曾有哪怕一人为女官为由来反对女帝开朝。
他们反对秦箐为帝，以为此不合天道，不合周礼。
对此看热闹的便是其他农工商了，总之他们没有什么迂腐的思想，毕竟女子男子为帝有与自己何关。
况且，他们还乐意女帝呢，毕竟女子居高位，不如男子昏庸，不管为政如何，至少女子不贪图男色。
这些都是天下的看法，之于朝中，秦箐早是以家室性命为逼迫将那些前朝遗臣说服了，又有军队的支持，她的登基之典万事具备。
如今朝臣基本上都是鼎朝投降的，秦箐这些年四处征战，心腹谋士也不过六人，除此外也没有太多文臣可用。
她将以杜纴为首的罪孽深重的恶官处死后，剩下的罪轻的臣子便继续留在手底下。
等以后开科取士有了新鲜血液，这些老臣迟早是要一个个换掉的。
这些人中，有的思想执拗不愿苟且，秦箐也不愿杀，便将他们的官帽之摘了送回了家。
……
巳时，含元殿外的御道人山人海，数不清的将士一列列恭敬站在阶下，面朝殿门，举行开朝之典，尊秦箐为帝。
最前的含元殿殿门之下，是秦箐所率一干武将及文臣。
秦箐身着一身赶制的帝王礼袍，站在最上的台阶上，傲世阶御下的臣民。
她神情庄重，眸色前所未有的威凛，皇气浑然天成，似是怀了天下。
头戴天子龙冕，十二旒珠垂在额前，遮挡了她平凡的英貌，让人心生崇敬。
皇袍以绛红为底，黑色镶边，上绣九龙，九龙为金丝所织，无一不骇面前视。
领、袖俱石青色，片金缘，上面绣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等等物事，表明帝王身份之尊。
与前朝有所不同的是，鼎朝黄袍金色为重色，而这身龙袍以黑红色为主【具体可参考隋唐演义杨广的那身，??°??°?】，后背除一条九爪盘龙，还有一只金凤。
金凤乃凤凰九雏之一，性情平和，兆祥瑞，能通天祉应地灵，律五音览九德。其形象多出现在建筑物、锦织品、饰品等上面，象征着富贵吉祥。
这身帝王礼服本不该有凤，但是秦箐为女子，绣金凤亦是突出其身份之别。
本来内务监是打算按前朝的样式加以修改的，但秦箐认为金色龙袍太俗气，黑色更显庄重，便下令龙袍以黑色为主。
除此外，她还准备将常服和吉服做一套金色的备用，虽然织龙袍十分耗材，但她是打算将这几身穿很久的，也便不显奢华了。
秦箐定定伫立许久，将双手臂平启，与肩同高，此时巨大的广袖便垂在空中，与膝平齐。
这些一举一动不是瞎做，都是要训练的，秦箐足足花了大半月，才勉强将登基大典的一切礼仪做的如此顺利。
“朕……今日登基，废国号——鼎，立国号——宁，废年号德化，新建年号——元庆!”
秦箐特有的女子嗓音此时却不失男子的霸气，余音久久回旋在明宫上下，经久不息。
话音未消，殿里殿外百臣皆叩首，行三跪九叩之礼，“臣等恭请圣安!大宁江山万里，国祚万年，臣等当为宁鞠躬尽瘁!”
百官千卒之声，响彻大明宫上下，蔚蓝的天空，连鸟禽也不见任何停落。
秦箐微微颔首，将一副景象尽收眼底，如此盛况，让她内心豪情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大帝之始，当为百官所朝，始于此。
她讲双手下缓慢移，“朕躬安，众卿平身，随朕移步含元殿，开今日大朝!”
语罢，秦箐倏地转过龙身，双手附于身后，稍作停顿，缓步踏入殿门。
文宇往御道中间稍移，朗声大喝，“随陛下大朝，行开朝之典!”
“诺!”
随后，阶上一众高级将士与文臣尽皆随着文宇身后，踏入大殿门。
赵新与黄辰身着银甲，踏入殿门之时同时望向文宇，又是在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同时微微颔首。
虽未曾见只词，心底却已是了然。
今日大朝，当时行封赏，封公、侯、伯，以慰天下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