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李毅从军记
二狗刚走不久,李毅三兄妹来了,当然思舞的身边还跟着小胖子,李毅进门便跪下在了李宽的面前。
李毅三兄妹的来意,李宽岂能不知,见李毅跪在地上便知其心意,其实李宽对李毅还是很满意的,李毅本来就是李宽为莲香找的候选者之一,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给截糊了。
“起来,你所求之事本王答应了。”
“谢王爷恩典。”
“去吧,六礼之事与本王娘亲商议便可,不过要待莲香十八之时,方可迎亲。”
李宽挥手,原本以为李毅三兄妹会去找李母,没想到李毅又跪了下来。
“二哥,李毅与莲香姐姐的婚事还用跟你商议?”小胖子白了李宽一眼。
李宽难得糊涂,小胖子这什么意思?不用跟自己商议,那李毅又为什么会给自己行此大礼呢?迷惑的李宽还在想李毅为何行此大礼,就听到了李毅的请求。
“王爷,小人想去从军,望王爷恩准。”
“李毅,本王之令,你可遵从?”
“王爷对小人救命之恩,更是待小人兄妹如手足,王爷之令,小人自当遵从。”
“好,那本王今日就告诉你,凡我桃源村之男儿,一律不得私自从军,如有朝廷征召也由本王择人而去。”
现今唐朝依旧是实行府兵制,到了天宝八年大唐才开始实行募兵制;而府兵本身有内府、外府之分,内府指五府三卫及东宫三府三卫,三卫为亲卫、勋卫、翊卫。亲卫之府又称亲府,勋卫、翊卫分别称一、二府,所以是五府三卫;东宫的勋府和卫府不分,所以是三府三卫,而内府的兵纯属势官子孙,所以说就算朝廷有征召,只要李宽想要桃源村的男子不去征战,李宽把征召的兵士塞进内府即可。
人都是自私的,也是有感情的,李宽也不例外,让他亲手送自己救回来的人去参战,他不愿意。凡是战争哪有不死人,虽然有些人用命拼得一世荣华,封妻荫子,但那毕竟是少数;而桃源村的男儿也不需要用命挣前程,至少现在的这些男子是不需要的,李宽自会安排前程,而且李宽也不想再看到“李家庄忠烈之所”再入英魂。
李宽其用心,李毅或许是明白的,但是他也有他的坚持,在李毅心里,他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莲香的,今日老夫人能为自己和莲香做媒,自己能求娶到莲香,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自己又怎能让莲香跟着受苦呢?
听到李宽的话,李毅就知道自己想要从军无论如何也得得到李宽的恩准,所以李毅更无起身的意思,就直挺挺的跪着。
“你跪吧!就是跪死在府中本王也不会答应,跪死在府中还有尸骨可收,总比你战死沙场尸骨未寒的好。”
李宽说完,便跨步进了堂屋。
小石头还是第一次见小王爷发这么大的火,用手捅了捅身旁的小胖子,那意思很明显,快去劝劝小王爷;小胖子朝小石头和思舞点了点头,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胖子多机灵啊!知道自己去找李宽指不定就是一顿臭骂,他悄悄的从竹楼边绕道进了后院,找到了李母和莲香,说明了缘由。
李宽心中火气旺盛,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李母和莲香从后院匆匆而来,莲香脸上还有感动的泪痕。
“王爷,您就恩准李毅吧!莲香给您磕头了。”
水没喝成,李宽手中的水杯被他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水杯碎裂,水花四溅。
“既然你们爱跪,那就都跪着吧!”
别说李宽一发火还真是把府中众人给吓住了,也验证那句一般不发火,发火不一般的正确性,好脾气的人发火才是最恐怖的。
李宽回到书房,深思良久,醒悟了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选择的路指手画脚呢?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强行控制别人,这与强盗又有什么差别呢?强盗还只是强抢钱财,而自己却是强抢别人的思想,其罪更甚!罢了,随他去吧!
“怀恩,去叫李毅兄妹与莲香到书房来。”
书房中,李毅又准备给李宽跪下,不过被李宽制止了。
“你已经想清楚了?真的一定要去从军?”
“王爷,小人想明白了。”
“你去从军可为小石头和思舞考虑过?”李宽自嘲一笑,“本王也是傻,你兄妹三人既然一起前来,想来也是考虑清楚了,本王准了,你们兄妹三人回去吧!李毅明日一早到府中来。”
翌日一早,李毅便到了李府门前。
老柳驾着马车从李府中出来,停在了李毅的面前,老柳坐与马车车辕上,叫了一声“李毅小子,上车。”
李毅朝马车内躬身行了一礼,才坐上了车辕。
马车缓缓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前进,去的地方便是李道宗的任城王府,为的是给李毅找个军事师父,这个军事师父便是任城王——李道宗。
要说给李毅找师父,最好的人选莫过于被誉为大唐军神的李靖,可惜李宽知道李靖而李靖却不知道他,就算厚着脸皮去了李靖府邸也找不到,这时候的李靖应该在灵州道做行军总管,抗击东突厥,李宽只好去求李道宗了。至于杜伏威,李宽没考虑,杜伏威自己打战用兵行,但是教人用兵李宽不认为他能教好。
任城王府。
“王叔,最近可还安好?”
“你小子是无事不登门,可是有事要找王叔?”
“王叔真是料事如神,侄儿来找王叔还真是有事相求。”李宽指了指身边跟着的李毅,“这是侄儿府上之人,一心想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奈何没有一指点的师父;这不,侄儿就想到您了。”
“你想让本王收他为徒?传他用兵之法?”
“王叔英明,李毅还不快拜见师父!”
李毅闻言就知自家小王爷这是在帮自己,连忙就给李道宗跪下了,只是被李道宗给拉了起来。
“拜师之事,本王可未答应,本王不日便要出征,这小子就留在本王帐下听用,待过些时日本王再考虑收不收他为徒。”
“侄儿谢过王叔。“李宽朝李道宗施礼,又对着李毅说到。
“李毅你就留在王府跟着王叔好好学,出征之日本王会让人给你送来随身七事(服、被、资、物、弓箭、鞍辔、器仗)和粮食。”
李毅被李宽留在了任城王府,李宽与李道宗商谈好一切之后,便直接回了王府。
第106章 西市买奴
李宽刚回到王府,便带着一群人去了西市。
李宽是打算直接去西市,可怀恩与老柳都不同意;西市有些混乱,他们只有两人,这两人还包括了有些羸弱的怀恩,如何能保证自家王爷的安全,坚持让李宽回王府带上护卫、奴仆再去。
要说李宽最愿意来逛的肯定是西市,这颇有前世乡下赶集的味道,耐人回味。
耐李宽回味的不只是前世乡下赶集的回忆,还有西市的美女——胡姬;李宽年纪是不大,但是这也不妨碍李宽拥有欣赏美的目光。
胡姬,胡人酒肆中卖酒的年轻胡女子,个个高鼻美目,身段妖娆多姿,洋溢着无比的热情;往酒肆门前一站,就能让你停下脚步,不由自主的进入酒肆中,此时的李宽就在酒肆之中。
李宽一行人路过一间酒肆,也没名字,店门外就挂着一副写着酒肆两字的牌匾,李宽见此嗤笑一声,“胡人就是胡人,不通文墨,开店连个店名也不会取。”
后面的仆从一脸的认同,不过片刻,他们就傻眼了,这还是那个正义凌然的王爷吗?
只见酒肆中走出来一名胡人女子,面带笑容的娇声说了一句“客官,天气严寒,进来暖暖身子,”这话如同魔音入耳一般,让感觉有些寒意的李宽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李宽一脸的淫笑,一边走一边想,这女子说的好,比电视上那些“招着手帕说着客官进来玩儿呀”的青楼女子好多了。人家多含蓄啊!多让人多有念想啊!进来暖暖身子,暖暖身子·······李宽越想越开心,不由地发出了“嘿嘿”两句笑声,还自我安慰着,不是自己没毅力,而是敌人太强大。
店中香气四溢,这香味不是酒香也不是饭菜香,而是胭脂香,不过有些刺鼻,想来是低廉的胭脂;李宽坐在店里闻着香味有些发热,难怪李白《少年行》之二中写道“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不过自己可不是李白那风流成性货色。李宽举杯喝了些酒,身子真是暖和了不少,带着一众仆从离开了酒肆,前往西市的奴隶市场。(想偏了的,自己面壁思过去,子观有那么污吗?)
李宽想要买奴也是前两日发觉李府中的仆从有些太少,而不久后就连莲香也要出嫁了,府中就再没仆从了,不买不行,而现在买些合适的仆从,也好让莲香、怀恩教导一番。
李宽没走多久,张信带着三两兄弟前来拜见。这两三个弟兄肯定是张信的心腹,不然他也不敢带来拜见李宽。
跟着张信前来的人心中一震,相互对视了一眼,有欣喜也有感慨,欣喜自己没有选错,也感慨张信的时运;谁能想到当初还得靠他们接济张信能找到这样的一尊“大佛”做靠山。
去贩卖奴隶的路上,许多见到张信的商户都会恭敬而不失亲切的叫一声张爷,李宽暗自腹议:“看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张信还是颇得这些商户的敬重,这些寻常商户也是不易啊!”
张信跟着李宽,小声的介绍着现在他所掌握的势力,不得不说张信还是有些手段,这西市的地下势力有一半都已在张信的掌握之中,拉一个打一个的手段玩的非常顺溜。
李宽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李宽想要建立地下势力的初衷很简单,就是庇护这些寻常的百姓而已,所以才让张信来西市发展。
西市李宽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西市买卖奴婢的地方李宽是第一去。
奴隶市场,李宽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封建社会的残酷。随处可见满身伤痕的奴隶,更有被鞭打致死的孩童就那样扔在了奴隶们的眼前,可能为的只是给这些活着的奴隶一个教训,就像张信所遇见的那般。而在《唐律.贼盗律》规定“奴婢者与畜产财物同,”可见奴隶在大唐的地位。
不远处围满了人群,一直叫嚣着“打的好、打死这贱婢”之类的话,一时间,场面嘈乱不堪;而从这些话中就能知道在奴隶市场人情什么的是何等的淡薄。
围着的人多是官员或者富商家中的管事之类的人物,毕竟来买奴隶的一般都是管事之类的,买得起的奴隶的主人家又怎会亲自来这肮脏不堪之地,当然李宽就是特列。
李宽上前,老柳便带人推攘者人群,这些人对着老柳怒目而视、骂骂咧咧,看见衣着华贵的李宽才急忙闭嘴,心中暗想着这是那家的公子前来找乐子;对,就是找乐子,在这些人眼中,公子哥来奴隶市场,无非就是为了观看奴隶被打骂,找找乐子而已。
李宽走进一看,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死死抱住一个小女孩,管事用鞭子疯狂的抽打那孩子,嘴中还骂着不堪入耳之言。
“住手。”李宽一声爆喝。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难道这位小公子准备自己动手,作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本公子买了,怀恩给钱。”怀恩依言,掏出钱袋,叫来那管事给了钱财。
管事一脸笑容的把文书递给了怀恩,怀恩对着管事一声冷哼。
李宽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何时变的如此薄凉,要不是看那小男孩硬气,被鞭打至此也不求饶一声,自己会买吗?”
李宽没有给出自己答案,他的思绪被那小男孩沙哑的嗓音打断了。
“公子,您能把小人妹妹也买了吗?如果公子不能买,那小人不能跟公子走。”
周围的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估计这位小公子要发怒了,而李宽只是淡淡一笑。
原来这小子抱着的人是他的妹妹,大手一挥,买了,就为这小男孩这份情,李宽又怎么不买?买下昏迷的小女孩,李宽伸手把了把脉,脉搏正常,看来是饿的,加上被管事的鞭打这才昏迷的。
“走吧,找一处酒楼用饭,等你妹妹醒来,喂她些粥就好。”
路上李宽眼神有些飘忽,自己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到,社会需求如此,自己又怎能抗衡整个社会呢?现在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李宽没再去奴隶市场,只吩咐张信去买了些婢女仆从。
第107章 一堂课
张信听从李宽的吩咐,在李宽回到桃源村不久后就送来的十来个貌美如花的大丫鬟和仆役;给母亲配四个、师父也配四个,小胖子配两个,自己?额,没有了,貌美如花的大丫鬟没有了,到他自己这里只有两小屁孩,李宽是豁达之人,小屁孩就小屁孩吧!李宽也不介意,自此他身后多了一个书童——李怀义;而怀义的妹妹——怀玉就是李宽的侍女,这侍女还是怀玉这小丫头自封的。
怀义两兄妹的名字是李宽赐的,这姓名还弄得怀恩高兴了好一段时间;古代家主赐姓那对下人来说是了不得的荣耀;李宽那知道这些,就按着怀恩的怀字给原名狗蛋、小丫的兄妹取了名字,还赐了李姓,怀恩这就不高兴了,自己伺候王爷多少年,这两人才来多久,凭什么能得王爷赐姓?
李宽也问过怀恩是不是有烦心事,怀恩哪敢跟李宽说是赐姓的事儿,还是孙道长提醒了李宽,他才明白过来,一个是改两个也是该,索性就一起改了,怀恩也就被赐了李姓,结果这一改,好嘛!李怀恩、李怀义、李怀玉就像兄妹一样,得,干脆认亲,在李府众人的见证下,已经是孤儿的怀恩有了弟妹,怀恩为此高兴了好一段时间。
明日是桃源村开学的时间,提前一天到桃源村的杜荷——杜小叶早早的带着家仆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大箱子。
杜小叶一脸的豪气,指着箱子,“二哥,这是小弟送给你的礼物。”
李宽两眼放光,这一箱子的金银珠宝怕是值不少钱,老杜还真是实诚人,自己也没把杜荷教导的多好,就送一箱子的金银珠宝,自己多不好意思,连忙客气道:“杜伯父真是太见外了,送什么礼?以后回府替我谢谢杜伯父。”
杜小叶懵了,二哥这是说什么胡话呢?明明是自己送的怎么让自己谢谢老爹呢?
“二哥,别客气,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是礼物二哥都喜欢?”说着李宽打开了箱子,没有珠光宝气没有,金银财气没有,有的是小半箱子的字画。
李宽脸上笑容僵住了,不是说好的金金珠宝吗?为什么没有,老杜字画在现在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李宽拿起字画一看眼,放下之后,又拿起一副字画,就这样循回往复的一直看,心中那叫一个兴奋啊!
这是顾恺之的《凫雁水鸟图》;这是“楷书鼻祖”钟繇的《谢曹公书》;这是“唐画之祖”展子虔的《仙山楼阁图》,这是·······李宽越看越心惊,尼玛,这是有多少名家的画作啊!这老杜不会是把皇宫中的珍藏给搬空了吧!这其中还有自己最喜欢的钟繇的字帖,要死了,要死了,这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吗?
此时的杜府,杜如晦正感到奇怪,自言自语道:“老夫书房中的字画去哪儿呢?”
等李宽回过神的时候,杜小叶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李宽环顾四周没发现杜荷,自言自语了一句自己是不是得去杜府好好谢谢老杜呢?
“怀恩,把这些字画给本王收好,要是损坏了一幅,本王拿你是问。”
怀恩暗暗心惊,看来这些字画还真是珍贵,要不然以自家小王爷那凡是都不在乎的性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桃源村学舍说是开学,其实也是正式的上课,没有后世开学时的大集合,也没有学校领导讲的那些陈词滥调。
李宽今天讲的课不是算学,而是讲奢侈和习惯的问题,这样的课题李宽从未有过讲解的想法,桃源村的人是什么人,几乎全是处在封建社会底层的大众,他们没有资格奢侈也没有奢侈的心思。不过现在不同了,自从李宽给怀恩说了那个编造的穷人富人吃鸡的故事之后,这个故事不知何时在桃源村流传开了,而大家的思想有了转变。
“昨日,杜荷给本王送来了一份大礼,本王心中欣喜,便亲手做了一道白斩鸡招待杜荷,聊表谢意。而李景仁大家都知道,酷爱鸡腿,但是昨夜李景仁却只吃鸡翅,为此还与喜爱鸡翅杜荷在饭桌上争执了一番。”
“本王问其缘由,他竟然告诉本王说区区一富户都只吃鸡翅与鸡脖,他乃堂堂任城王府的公子,自然比富户高贵,所以他只吃鸡翅。”
“本王问他,剩下的该如何处置,他直言扔了便是。本王知道这个富人食鸡的故事在桃源村几乎人人都知道,本王想问一句你们中有谁赞同李景仁,站起来!”
别说站起来的人还真是有不少。
“站起来的人,本王赞赏你们的诚实,但是本王不认同你们这些人,如果知道你们是这样的性子,本王当初就不该救你们。”
“这课堂上的所有人,你们以后或许是富人也或许是我大唐官吏,你们这样的人只能为害一方;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肯定在想我怎么就为害一方,我以后一定能造福一方,对吧?”
“没错,我才不会为害一方了。”小胖子一脸的不服气。
小胖子毕竟是小孩子,只吃鸡翅也是攀比心理作祟,他才不会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会?”李宽哈哈大笑,“就像你,就因为在桃源村听了一个故事你就只吃鸡翅,那本王告诉你本王吃羊只吃羊脑其他地方都扔了,你会怎么做,你会做的就是你以后也只吃羊脑,其余的全扔了。不用本王说,你也知道你以后会为官一方,但是朝廷俸禄能让你杀羊只吃羊脑吗?不能。那你会怎么做,你会利用手中的权利,压榨百姓,或者贪墨朝廷款项,本王说你为害一方,本王说错了?”
李宽顺了口气,指着学堂中的所有人说道:“你们这些人,当初过的是怎样的生活,还用本王多说吗?现在才刚刚有些余粮,你们就在考虑一只鸡只吃鸡翅、鸡脖,你们以后会考虑什么?啊!你们告诉本王?李景仁就你这样的人能为官吗?你们这些人能不为祸一方吗?”
“本王不要你们顿顿粗茶淡饭,但也以为你们明白”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的道理,看来本王是多虑了,本王对你们很失望。”
“今日这堂课本王就再教导你们一句“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如有不懂可以去问徐先生和李先生,今日就说这些,下课。”
李宽走了,可学舍中的孩子们还呆呆的坐着,而站着的人泪流满面。
第108章 怀玉的欣喜与二丫的忧伤
李宽走出课堂就是一哆嗦,走出课堂的李宽低头想着问题,突然像是撞着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见着俩老头儿笑呵呵的看着他,他没办法不哆嗦,太尼玛吓人了。放在平时李纲先生早就开始说教了,现在不仅没说教,还笑呵呵的摸了摸李宽的头,就是不说话。
这是怎么了?不骂自己?这画风不对啊!不对,自己想的不对,自己咋能这么犯贱呢?李宽想了想觉得自己很犯贱,没听到李纲师父的说教,他还浑身难受。
“老夫和李老头儿来听听你的算学,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徐老先生说明了缘由。
孙道长爱打击徐老先生那是长性,开学前几日三人一起斗地主,孙道长在牌局上自然而然的把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李纲老先生看着徐老先生,见其点头,一脸惊讶。徐老先生有些微怒,你那一脸的惊讶是什么意思?老夫输了就这么不能让人接受?徐老先生当即便解释道:“那小子的解法独特,自成一家。”这不,李纲老先生就拉着徐老先生来看看李宽的算学是怎么自成一家的。
“两位师父,为何不进去听呢?”李宽好奇的问道。要知道这上一堂课的时间可不短,在课堂外站着多难受啊!李宽可是敬老爱幼的好孩子。
场面一时间尴尬了,李纲先生哂哂一笑,说道:“老夫二人就是随意听听,进去怕扰了孩子们。”
李宽问完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这是多二啊!这俩头儿也是当代大家,还是自己师父,师父来听徒弟的课,这不是打脸吗?
化解尴尬的最好办法,不是重起一个话题,因为有时候你会发现重起的话题只能让场面更尴尬,所以化解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借故溜了。
李宽深得其意,歉意一笑,“两位师父可还有事,无事弟子便回了。”
徐老先生笑道:“回吧,回吧!”
要不说李宽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呢!李宽走出去没多远便背起了《论语》,还背的特别大声,且反复的背,“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子曰,··········”
俩老头儿对视一眼,又朝着对方望去,李宽小子这是在说你,不是说老夫;不远处的孙道长听闻此言,一脸的笑意,他想起了当年去太行山的路上被李宽这句话支配的恐惧,只是现在不是他,当然笑的开心。
不得不说,李宽的这堂课上的极好,及时的扭转了桃源村的风气,孩子们都转变了过来。
春天的阳光很好,李宽穿了一件白长衫,手中拿着·······额!李宽手中什么也没拿,以前李宽手中肯定是拿着一本自编教案,现在李宽不用拿,拿着的是怀义。李宽悠闲的摆着手,身后跟着二丫兄妹和怀恩三兄妹,至于小胖子和杜小叶,早已屁颠屁颠的跟在思舞兄妹二人身边。
二丫蹦蹦跳跳的驱赶着路边野花上的蝴蝶,银铃般的笑声传遍四周;二丫笑的开心,怀玉有些羡慕。
怀玉和二丫同龄,又是李府中唯一的一对小姑娘,两人自然成了好朋友,可是两人的智商却是相差不少,也不是说怀玉傻,她与同龄的人也相差无几,但是二丫这丫头却十分聪明,学什么都快,是他们这批新入学的四个孩子中最聪明的。
当然,在学识上二丫与之前入学的孩子们相比还是相差甚远,而李宽也不可能为了四人专程开设一个班级,就跟着大家一起上课,考虑到学识上的差距,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补课。
昨夜李宽出的题目,二丫兄妹与怀义都在晚上便做完了,可是怀玉这丫头有道题怎么也不会,还不让人给她讲,她坚持要自己做完,点着灯,在书房中冥思苦想;与孙道长包好药包的李宽见书房的灯亮着,推门一看,只见怀玉的小脑袋一点一点,这才叫她去睡下了。
这不,现在羡慕二丫能一路上都玩笑,她只能一路上思考题目。
实在想不出题目解法又羡慕二丫的怀玉,把眼光看向了怀恩,可怜兮兮的喊道:“大哥。”
“放弃啦?昨夜你不是说你能解出来吗?还不让大哥二哥给你讲解。”怀恩也心疼这个刚认不久的妹子,但是他也想自家妹子能坚持。
“妹妹,要不二哥·······”怀义话刚说一半,就被转头的李宽给瞪回了肚子里,题目是李宽自己出的,有多难,怀玉能不能解答,李宽一清二楚。
怀玉小脸一正,小鼻子一哼,“不用大哥二哥讲解,我自己能解出来。”
学舍中,李宽刚开口,下面的怀玉便笑出了声,站起来拉着二丫小手一边摇一边高兴的笑道:“二丫我解出来了,解出来了。”仿佛注意到李宽和课堂中的所有人都无语的望着她,怀玉吐了吐小舌头,乖乖的坐下了。
一堂课,怀玉根本没听进去多上,时常傻笑,与怀玉同桌的二丫也没听进去多少,时常发愣。
一天的课程结束,二丫回到李府便去找到了她的母亲。
“娘,我能不能不叫二丫。”
“二丫是你阿爹给取的,你不叫二丫叫什么?”张母有些疑惑。
“娘,您让阿爹给女儿重新取一个,学舍中就只有女儿叫二丫,像思舞姐姐、珊珊姐姐、还有怀玉,多好听啊!女儿不要叫二丫。”
张母听自己女儿这一说,才发现好像整个桃源村的孩子们的名字都很好听,一听就觉得有学识,而自己的孩子在这群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张母一脸的犯难,这取名那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的,再说她也取不了好听的名字啊!
张母一想,自己想不出来,可是小王爷想的出来啊!就带着二丫找到了李宽。
坐在饭桌上的李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让自己取什么名字啊!
“二丫,你听本王的别换了,二丫叫着多可爱多好听啊!”
二丫憋着嘴,眼泪花都快要出来了;李宽不是不想取,关键是这突然来要他取名字,他还真有些脑子短路,不知该取什么名字。
“娘,要不您给二丫取名吧!”
李母当年也是千金小姐,学识自然是有的,思索片刻,便笑声道:“就叫悦竹吧!张悦竹,二丫你喜不喜欢?”
“喜欢,谢谢老夫人。”
第二天去学舍之时,二丫逢人便说自己叫张悦竹,让他们以后叫她张悦竹或者悦竹,大家也是哈哈一笑。
二丫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现实很残酷,桃源村除了三老头儿会叫她张悦竹之外,大家还是叫她二丫,二丫有些忧伤,为啥还叫我二丫啊!
第109章 心慌的杜伏威
临近四月,用过午饭的李宽躺在庭院中,闻着满院的花香,心情舒畅;一眼望去,只见竹楼中的莲香正绣着嫁衣,穿针引线,绣的极为用心;李宽有些吃味,李毅这小子跟着李道宗征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迎亲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绣什么嫁衣啊!
李宽的心里有种老父嫁女的惆怅与不舍,也有种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愤懑。
就在李宽感慨的时候,一群黑衣大汉冲进了李府,吓得李宽从摇椅上滚了下去。一黑大汉见李宽摔倒了地上,连忙跑过去想要把李宽扶起来。
这尼玛是哪家来寻仇了?自己也没得罪人啊!不会是尹阿鼠派来的人吧!想到此,李宽拔腿就跑;没跑两步,便听见一群黑衣大汉叫道:“楚王殿下,我家王爷请您和孙道长前去王府。”
李宽停住脚步,定了定神,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尼玛,太丢人了,老子怎么突然就犯傻了呢?老柳一直安排人在进庄的必经之路上进行查问,他们现在也在田间干活,如果不是熟识之人怎会轻易的让这么多人进来,丢人啊!这下脸都丢尽了。
黑衣大汉见李宽愣在原地,急切的开口道:“楚王殿下,王爷让您和孙道长速速前去。”
“啊!哦,你家王爷······”李宽脑中所想的全是自己刚刚丢人的事,无意识的问了一句,问到王爷,李宽便完全的回过神了,仔细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原来是杜王府的人啊!这人还跟自己一起去过尹府呢!
“大哥叫小弟去王府有何要事?你们竟然强闯本王府邸。”
“殿下,主母腹痛难忍,王爷请您和孙道长速速前去。”
李宽一惊,这是大嫂要生了,“怀恩快去准备马车,本王去学舍找师父。”李宽说着就跑出了庭院,身后跟着一群从杜王府前来的护卫。
出庭院李宽就见着一匹匹的高头大马,杜王府护卫翻身上马,抱拳恭请道:“请殿下上马。”
李宽支支吾吾的小声说了一句“本王不会骑马。”
护卫一愣,想起了几月前他跟着李宽去尹府,好像楚王殿下真的不会骑马,便说道:“殿下,小人得罪了。”说完,弯腰伸手一捞,便把李宽抱上了马,两人同乘一骑,朝学舍而去。
孙道长就没李宽那么麻烦,轻轻一跃便上了马,看的李宽两眼愣神,这是老头子吗?不会是假的吧!
一路扬尘,到杜王府下了马,李宽就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般,暗骂着,骑马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事,浑身难受!
看了一眼孙道长,孙道长仿佛没事人一样,还整了整衣袍,李宽暗道:难道自己身体不行了,得好好锻炼锻炼了,可别真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英年早逝了。
师徒二人进了杜王府,府中已是井井有条,就是产房中的叫声有些刺耳。
李宽和孙道长还有一群杜伏威请来的御医在产房外的石凳上坐着,以防万一;杜伏威焦急走过来又走过去,一直在这群人的眼前晃悠,孙道长和御医们见这样的情况见的多了,也不在意,可是李宽没怎么见过啊!出声说到。
“大哥,你能别我们眼前走来走去的吗?晃的小弟眼晕,过来坐下,有这么多名医在,你担心什么?”
杜伏威瞟了一眼李宽,那眼神分明在说,当爹的心情是你这样的小屁孩能体会的吗?
李宽明白杜伏威的心理,翻了个白眼,你特么这样走来走去的除了能晃晕我们这群人之外,还有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替大搜生孩子啊?
“大哥,小弟问你个事儿,当时大嫂腹痛要生的时候,你怎么会派人来请我和师父啊?”李宽便开口问着心中的疑惑,既然不能让你停下,那你回答问题总要停下了吧!
别说李宽的办法还真有效。
杜伏威停住了脚步,走到李宽的身边,心有余悸的说道:“二弟,你是不知道,当时你大嫂正吃着东西,突然就说肚子疼,大哥我当时就慌了,根本就没想其他,便吩咐人去请孙道长,大哥我亲自去了皇宫,回来的时候你大嫂就进产房了。”
“大哥,你不是找了稳婆一直住在府上吗?她们不会不知道大嫂这是要生孩子了吧!”
“当时,大哥脑子里只有你大嫂说的肚子疼,根本就没听见稳婆的话;你也知道,大哥这个儿子来的多不容易,哪能有半点大意。”
李宽撇嘴,这孩子还没出生呢!谁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啊?还真敢说;心中所想,李宽没说出口,杜伏威的心理李宽如何不知;重男轻女的思想就是在现代社会也是有的,更别说这还是在大唐了。
李宽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里面的丫鬟才出来,一脸喜色的说道:“王爷,生了生了,是小世子。”丫鬟的话音刚落,产房中便穿出了婴儿的哭声。
没想到还真被这便宜大哥给说中了,难道这嘴是开过光的?自己要不要······,算了,反正自己还早,况且自己也不在意是儿子还是女儿,当然是女儿最好。
李宽脸上微微一笑,和众人一起恭贺道:“恭喜杜王爷(大哥)喜得麟儿。”
杜伏威一愣,这才反映过来,像疯了一样的笑道:“老夫有儿子了,老夫有儿子了·········”弄得恭贺的众人尴尬不已。
李宽一声咳嗽,杜伏威才稳了稳心神,说道:“诸位莫怪,本王这是太喜悦了,本王先去看看孩儿,大家自便,自便。”
产房中,单云英有些疲惫,完全没有昏睡过去的意思一脸慈爱的盯着杜伏威手中的小襁褓;李宽暗自佩服,不愧是女侠,这身体素质杠杠的。
孙道长给单云英把了把脉,惜字如金的吐了无碍两个字便出去了;杜伏威抱着襁褓不撒手,一脸的傻笑,比真傻子还要傻。
“大哥给小弟看看。”李宽也好奇,他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婴儿呢!
“去去去,大哥还没看够呢!”
这尼玛过河拆桥是吧!李宽有些无语,这才发现产房中没有外人了,得自己还是走吧!别打扰人一家三口亲热了。
第110章 承包酒楼开分店
待杜伏威准备招待今日请来的众人之时,众人已全部回府,就连李宽师徒也没就留回了楚王府;回到楚王府的李宽让福伯准备了一份贺礼,让人去了桃源村通知李母,他便回到了书房。
翌日一早,杜王府派人来了,这次来人是管事,很懂礼数不像那日去桃源村的护卫,经过通传才进了楚王府的大门,先是给李宽母子请了安,而后有恭恭敬敬的送上了请帖。
请帖上写的很明白,就是让李宽母子后天去杜王府上庆贺,还特别点明了要孙道长一同前去;只是那字写的实在不堪入目,李宽仔细研究才弄懂这意思,一看就知道是杜伏威的手笔,太难看了。
李宽看着请帖,这得准备一份大礼吧!
唐朝并没有庆贺百岁的说法,百岁最早出现在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中,所以在大唐是不会办百岁宴的;至于满月酒,李宽估计大唐也是没有的,满月酒有四大习俗报喜、送米酒、吃红蛋和出窝;就单单说报喜,报喜这词最早出现都是在宋代秦观的《庆张君俞都尉留后得子》——“内家报喜车凌晓,太史占祥斗挂秋。”这句诗词中,所以要说大唐有满月酒,李宽是不信的;等到正式的庆祝酒宴估计是要到行周礼的时候,李宽不得不准备一份大礼啊!
李宽母子和孙道长来到杜王府的时候,杜王府中已经坐了不少人,看穿着,这些人的品阶应该不高。想来也是,有地位的一般都是最后才来。
李宽师徒走进府门,这些官员开始起身行礼;至于李母,还没进门就被单云英身边的侍女请去了后院,估计是单云英想请教带孩子的心得。
李宽师徒自然不会与庭院中的官员同坐一席,直接进了大堂。
不久便有人来报,稳婆来了,李宽有些迷惑,这孩子都生了,杜伏威请稳婆来干什么?好奇的李宽跟着一起去了后院。
去了后院李宽就知道这是干什么了,这是给婴儿洗澡啊!俗称“三朝洗儿”;李宽有些纳闷,三朝洗儿的习俗不是最早出现在唐玄宗的时候吗?怎么现在就有了?难道历史记载有错?
李宽想了想,想到了合理的解释,或许现在只是习俗,并没有一个通俗的说法,大家只是照习俗做而已;历史记载“三朝洗儿”最早确实出现在唐玄宗时期,可是如果之前没人做过,又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唐玄宗时期而被记载在史书上呢?
李宽越想越觉得自己想法没错,暗自夸赞了一句“李宽,你真是个天才啊!”
李宽满足了好奇,回到了大堂之中;李宽没想到他只是去转了一圈,大堂中已经坐了不少的勋贵大臣。此时大堂中的勋贵大臣,李宽一个也不认识,除了李道兴。
“王叔,今日可好?”李宽笑着走到了李道兴的身边。
“还不错,不过有些忧虑!”
“王叔忧虑何事?侄儿能否助王叔一臂之力?”
李道兴一脸的喜色,能啊,简直太能了,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李道兴看了眼四周,说道:“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详谈?”
杜王府一处僻静的亭阁中。
“宽儿,一间酒楼的生意你是知道的,你说一间酒楼是不是太小了,前几日我去一间酒楼吃饭,竟然等了一个时辰,你说咱们是不是把酒楼周边买下来,重新修建一番。”李道兴现在也是有钱人张口就是买下,要知道在东市买地可不便宜啊!
一间酒楼开了这么些年,菜式自然是被其他酒楼学去了不少,但是偷学的酒楼做出来的菜肴总让顾客感觉没有一间酒楼的正宗,而且李宽还不时的出些新菜,所以长安城中的勋贵富商都是认准了一间酒楼,反而让一间酒楼的生意好上了不少,所以很多时候都要等位置。
其实李宽当初办一件酒楼也是有目的的,就是要让一间酒楼在大唐成为一个品牌,现在酒楼的生意能这么火爆,也有品牌效应原因。
一件酒楼李宽还真没去看过生意是怎样的,但是每月的红利确实越来越多,现在听李道兴如此说,李宽也觉得事情差不多成熟了。
“王叔,相信你也知道一件酒楼周边的酒楼,生意都不太好,所以买地扩建就不用了,咱们可以像侄儿当年那样,找一个亏本的酒楼承包下来。”
“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行,就按你说的办。”
“等等,王叔侄儿还未说完,这次酒楼的承包不能像当初一样,咱们要说好承包的费用,不能按酒楼分利来办,要固定一数额,侄儿认为一年给两百贯是合适的,承包年限暂定五十年;还有就是新的酒楼侄儿要八成利,当然前期的钱财,侄儿也会出八成。”
“行,王叔答应了。”
一间酒楼是他的产业不假,可是酒楼中的一切杂事都是李宽在管理,厨子也是李宽的心腹,李宽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身无分文的穷王爷,李宽想要撇下他重开一间酒楼都行,现在承包酒楼还带着他,这摆明了是给他送钱,李道兴怎会不明白,别说八成就是李宽想要九成,李道兴也会答应。
“王叔,你近日多打听下长安城中的酒楼,咱们也不是只承包一家开分店,咱们可以多承包几家?王叔你想想以后长安城中的酒楼全是一间酒楼的分号,你那两成利是多少?”
李道兴两眼放光,显然是在臆想到时候的收获。对于李道兴,李宽还是放心的;李道兴也守规矩,从不乱挪用一间酒楼的公款,也不乱指挥,是个愉快的合作对象,而且这些年合作下来两人很是亲近,李宽乐意带着他玩儿。
“王叔,您再想想,以后满大唐都有一间酒楼,你能想到那时候有多少钱财吗?”李宽继续鼓吹道。
李道宗一脸的兴奋,脸色都变的有些潮红,问道:“咱们真有那个时候?”
废话,当然没有了,一间酒楼明显就是走高端路线的,偏远如岭南这些边关地方怎么可能有?谁愿意去打理?李宽没说出心中的想法,朝着李道兴狠狠的点了点头。
“王叔,别想太远,咱们还没那个实力,先不说其他就是掌厨咱们也不够,所以还是顾好眼下,在长安城中先开几间分店。”
“好,王叔这就回去办,找到后派人通知你。”说完,李道兴急匆匆的走了。
“王叔,您不在王府吃酒了?”
李宽只听见远处李道兴传来的不吃了三个字。
第111章 招呼
见李道兴走远了,李宽自言自语着:“你不吃酒,我可要吃,老子还送了这么大份礼呢?不吃多亏啊!”
也就是嘴上说说,他真在意不吃酒会多亏吗?其实不然,送来的礼物就是少送一丢丢,也比他吃的东西价值高的多,留下吃酒还是因为情谊,对把情谊看的比什么都重的李宽来说,他又怎会在杜王府喜庆的时刻离开呢!
李宽在回大堂的途中遇到了从后院出来的杜伏威,杜伏威连忙说道:“二弟,大哥正到处找你呢!”
“大哥,你王府就是小弟的王府,不用招呼小弟,你去招呼同僚便可。”李宽大义凛然的回答到。
“大哥当然不会招呼你,大哥是让你去帮忙招呼。”
“大哥,你可真会说笑,殿中之人小弟谁也不认识如何帮你招呼?”
“你几时见过大哥与你玩笑了,任城王妃带着世子前来祝贺,大哥是让你去招呼任城王世子。他一稚子,还是你适合去招呼。”
李宽点了点头,准备往大堂走,又被杜伏威给拉住了。
“大哥,你拉住小弟作何?不是你要小弟去招呼李景恒吗?”
“任城王妃母子不在大堂,在后院。”
明白了,大堂之中全是男子,而任城王妃一妇人带着孩子肯定是不能位于大堂之中的,现在又没有妇人前来,安排任城王妃在偏厅又有些孤独,所以杜伏威安排在了后院,难怪杜伏威刚刚从后院出来。
李宽点头,调转方向,朝后院走去。
一进后院,房中就传来了“这孩子,真是俊朗不凡,有杜王爷的英气又不失姐姐的俊俏·······”一长串的话语,全是夸赞孩子的。
李宽就不明白了,这才刚刚出生三天的婴儿,满脸皱巴巴的,就像小老头一样,任城王妃是从哪里看出俊朗不凡的,还什么有老杜的英气,老杜哪来的英气,一脸的傻气还差不多。
李宽准备推门,门却自动打开了,李景恒闷头撞到了李宽身上;李景恒连忙给李宽赔礼,行礼行的颇有老夫子的味道,严肃、古板。
“咱们兄弟聊聊?”李宽笑问。
听闻这句话一般人会说什么,一般都会说“好,聊聊”,或许会直接问聊什么?而李景恒不同,听到李宽的问话,又躬身行了一礼,回道:“是。”
弄得李宽像傻子一样站着,这是该回礼呢?还是该回礼呢?
李宽没回礼,指了指小院中的石凳,“过去坐坐,咱们兄弟聊聊,别行礼了,你就是行礼,我也不会给你回礼的。”李宽说完朝屋里的三人“嘿嘿”一笑,关上了房门。
落座前,又是一礼,李宽不是没见过李景恒,只是见的次数不多,而且每次都有李道宗在,也就没怎么关注过李景恒;李宽万万没想到这李景恒竟然这样迂腐。
没错,就是迂腐,或许在大唐的其他人眼中这是恭敬有礼、恪守礼数,但是在李宽眼中就是迂腐,这还能叫做孩子吗?活活的一迂腐的老夫子嘛!当初小胖子回家受罚,李宽还以为是李景恒告刁状,现在看来,性格使然啊!
“你说咱们兄弟聊聊什么?”
“二哥所言,小弟自当听从。”
妈蛋,这怎么聊天,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还自当听从,那我要你去死,你也去啊?
“景恒啊!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习惯?”
李景恒听的摸不着头脑,疑惑的出声问道:“小弟可是哪里说错了?”
李宽心中的怨念蹭蹭的往上涨,你没有错,就是你这样聊天很容易被打。
“没错、没错,是二哥的错。”李宽服了,心服口服。
“二哥哪里错了?小弟不甚明白。”
李宽不说话了,不是不想说,而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景恒见李宽不说话,也不说话,确实是个守礼数的好孩子。
不久,秦王妃长孙带着李承乾来了后院,李宽与李景恒向长孙行礼;长孙去了里屋,李承乾却被她留了下来,也不知道长孙是不是故意的。
李景恒又是老一套,对着李承乾拜拜,李承乾笑呵呵向李景恒拜拜,然后对着李宽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是不是又想挨巴掌了?”李宽对李承乾可没好脾气。
“哼,野蛮之人,才行野蛮之事。”李承乾指了指另一边的石桌石凳,说道:“景恒族弟,咱们过去叙话,你我二人畅聊一番。”
李景恒只是古板、恪守礼仪,并不是傻;尽管这个二哥有些不尊礼法,至少从称呼上来看,便能看出是真心与自己亲近,而承乾族兄明显就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族兄咱们在此处也可畅聊,况且二哥在此地,小弟离开于礼不合。”
李承乾或许是知道李景恒的性子,没发怒,自顾自的和李景恒聊了起来,说的全是儒家礼仪,明显是说给李宽听的。
李宽根本没听,心中一直在思考,李世民怎么会想到来给老杜庆贺,老杜现在可是太子太保,名义上还是李建成的师父,李建成明显会来庆贺啊!这尼玛到时候遇上了多尴尬啊!难道是来拉拢老杜的,别说还真有可能,按照李世民的性子,指不定以后就要让老杜这个李建成师父来抹黑一把!
李宽也不知道他想了多久,等到他回神的时候,里屋中的女人一脸笑呵呵的出来了,此时的李宽突然想到了一个计谋——夫人外交。
李宽来到大堂,便见着杜伏威给李世民哥俩陪着笑脸,估计那老脸都有些笑僵了,不然那笑容怎么那么僵硬。
别看李宽年纪小,但他是李渊亲封的一品亲王,实打实的楚王府的当家人,又是杜伏威的结拜兄弟,论地位除了李建成和李世民,在场的人还真没有比他高的,他自然没和李母一起在偏厅用饭,而是做到了主桌上。
主桌上气氛很诡异,准确的说大堂中的气氛都很诡异,虽说大家也都该吃吃、该喝喝、该说笑也说笑,但总有一股压抑的气氛在大堂中环绕;远没有偏厅中那么和谐的氛围。
李宽今日可是“大出血”,不仅送了厚礼,让小泗儿和李石来杜王府做了一天的免费苦力,所以李宽在主桌上大吃大喝,毫无顾忌。
这顿饭自然是没有宾主尽欢的,但是他们却不得不表现出一幅宾主尽欢的样子,而真正吃欢快了的只有李宽一人尔。
众人散尽,只有李宽还留在杜王府大门前。
“大哥,你附耳过来,小弟告诫你一些房事问题。”
杜伏威“嘿嘿”一笑,附耳到了李宽嘴边,李宽悄声说到。
“大哥,如果你愿做一闲散王爷,小弟劝你两不得罪,莫入此局;如果大哥想挣份功勋,那你选李世民吧!只因李世民必胜,但功高盖主,你应知晓;小弟言尽于此,至于何去何从大哥仔细思量。”
李宽说完便走了,留下了一脸思索的杜伏威。
第112章 豪赌
杜伏威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李宽不知道,他只知道不久后李世民便会弑兄囚父,皇宫中也会变的一团乱,李渊是不需要他救的,可是万贵妃,李宽想要接她到桃源村安享晚年。
翌日,李宽带着福伯进宫,先去拜见了李渊,随后便去了万贵妃的寝宫。
午时,李渊来了万贵妃寝宫用膳;用膳后,李宽便忽悠起了万贵妃,“祖母,孙儿见您脸色不好,要不孙儿给您把把脉。”万贵妃哪能想到李宽的小心思,见李宽如此有孝心,她又怎会拒绝,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李宽把了把脉,装出一脸难看的表情,还皱了皱眉头,又装作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眼李渊和万贵妃,笑道:“祖母并无大碍。”
见李宽这样说,李渊心中更是生疑,连忙吩咐人去叫御医,一脸的担忧等待着;要说李渊对万贵妃无情?那是不可能的,虽未立万贵妃为皇后,但是李渊却让万贵妃管理后宫,可见万贵妃在李渊心中的分量。
不久,小黄门带着御医来到万贵妃的寝宫,诊脉,脉象平和,这根本就没病啊!况且楚王殿下跟随孙道长学医已有许久,这脉象楚王殿下便能诊治,陛下为何急冲冲的叫来老臣,难道真有病症,而是老夫未能诊治出来?
御医越想越是谨慎,又诊了一遍,李渊见此有些心惊,御医看了眼一脸忧愁的李渊,又看了眼装作一脸难看的李宽,小心翼翼的说道:“贵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操劳过度,身体有些虚弱。”
这话说的,听的李宽都信义为真了,明明脉象平和,根本没病,这老头儿还能说出这番话来,果然能在皇宫混的都不简单,胡话张口就来;不过李宽很高兴,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个效果吗?
李渊挥了挥手,御医悄声退下,李宽这才开口道:“皇祖父,您这是不相信孙儿的医术,孙儿可是一直跟随师父学医呢!”
“你以为朕没瞧见你皱眉,朕也是担忧爱妃的身子。”
“皇祖父,孙儿皱眉是因为祖母过度操劳,不爱惜身子。”李宽突然跪在李渊的面前,说道:“皇祖父,祖母在后宫操劳,身体虚弱,孙儿想接祖母去桃源村静养一段时间,求皇祖父成全。”
“难得你由此孝心,朕准了。”
他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就准了。
就这样万贵妃被李宽接回了桃源村,五月中旬,万贵妃给李宽说过要回皇宫,可是李宽坚持不让万贵妃回宫,这一坚持,便到了六月。
武德九年,六月初五,张信来了桃源村,张信一来,李宽就知道玄武门之变发生了,毕竟没有大事,张信是不会亲自来桃源村禀告的。
玄武门之变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李宽知道,至于具体的过程是怎样的李宽不知道;前世他一个理科生,又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也就是看看历史小说的时候,偶尔有了感兴趣的人、感兴趣的事才会查查资料;而玄武门之变李宽前世也就是在历史书上学过,但是早就还给历史老师了,那会记得那么多。
不过现在身处大唐,李宽对此还是有些自己的看法的,在他看来,玄武门之变算是李世民的一次豪赌;只是这次豪赌赌的有些大,赌上了身家性命,索性李世民是赢了。
李宽并不觉得他说玄武门之变是一场豪赌是错的,他那便宜大伯真如史书上写的那么不堪吗?就拿**后宫来说,李建成一太子,成年之人,没有李渊传召,岂能轻易出入后宫,再说他那祖父李渊在皇宫中可谓是遍布眼线,李宽一进宫门都能被他知道;更何况**宫廷。其次便是治理才能,他那便宜大伯可不是简单人物,治理之能并不一定比李世民差,在《旧唐书.建成传》中说李建成当了皇太子后,“高祖忧其不娴政书,每令习时事,自非军国大务,悉委决之”,可见李建成才干,其中也可见李渊对李建成的信任。
对朝堂李宽不慎了解,可是也知道李建成手中的文官重臣不少,可见朝堂的话语权,李建成相比李世民而言要重许多,李建成自可以等到李渊去世后登基称帝,文官集团又怎会不支持李建成。所以说李宽认为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是在赌,也是他不得不赌,不赌,李建成登基便已成定局,他李世民会有好日子?其实就算他不赌,他身后的武将集团也会推着他去赌一把,世间之人谁又逃得过名利二字呢?
在李宽心中,他不否认李世民是千古一帝,立下不世之功;可是他还是替他那便宜大伯感到些许的遗憾,李建成确实有君子之风,至少也是比李世民有情的,魏征就曾建议李建成除掉李世民,历史上也有记载:“征见太宗勋业日隆,每劝建成早为之所。”而李建成却没有接受,以至于后来魏征当面对李世民说:“皇太子若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而李世民并没有否认,还启用了魏徵为詹事主簿。可见为帝者,脸厚心黑是必要的,李建成就是缺了这两样东西,而李宽替李建成感到遗憾的缘由,无他,有情尔。
思虑良久的李宽,发现张信还跪在地上,出声道:“起来,坐下慢慢回话。”张信依言端坐在书房中。
李宽出声问道:“昨日杜王府杜王爷可有带人出府?”
张信心中一惊,难道小王爷知道昨日长安城中发生了何事?看来小王爷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势力。
张信怎么可能知道李宽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加上自己的猜测,猜测出玄武门之变的。
想到此,张信越发的恭敬,回话道:“回禀王爷,昨日杜王爷府上并未有一人出府。”
听到张信说杜府没有人出府,李宽知道,杜伏威这是选择了两不相帮,看来老杜还是谨慎了不少啊!
“暂时不要回长安城,你回府与妻儿团聚吧!你妻儿已搬到了桃源村的新居,去问怀恩便知。”
“是,王爷。”
李宽坐在书房中,陷入了沉思,李渊到底该不该救了,难道真让李渊在宫中郁郁而终?
第113章 来人
李宽在书房中整整坐了一下,也没想到一个好的办法,李宽也是心大,没想到就没想到,还是出门用饭吧!肚子有些饿了。
桃源村地处偏僻,长安城中发生的一切还未传到桃源村,李母万贵妃自然是不会知晓的,李宽也没表露出异色,晚饭吃的依旧和和美美。
一切从旧,书房中李宽给怀义兄妹写着补习的算学题目,只是偶尔就会停下笔,一停就是老半天;惹得站在一旁的怀玉一脸郁闷,小王爷今日怎么如此之慢啊!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睡觉啊!
“小王爷,此时已到戌时了,您能快一点吗?”
怀恩是跟在李宽身边的老人了,一见如此,便知李宽是在思虑重要之事,低头看向怀玉,轻声教训道:“多嘴。”站在怀玉一旁的怀义也推了推妹妹,让她别说话。
“那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怀义比怀玉大了不少,明白事理,也听说过不少勋贵府上的哪些糟心事,一声反问,怀义立马跪了下来,替怀玉求情,“小妹年幼无知·······”
李宽有些怒了,难道本王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残暴,因为一句话就会打骂下人?
“行了,本王难道不知怀玉年幼,只是逗逗她而已,你想说什么?求本王开恩,还是求本王责罚你?”
话一出口,李宽就有些愣神,自己这是怎么了,脾气有些暴躁啊!默念了两声世界如此之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别说李宽愣神,就是怀恩也愣住了,心中暗问着,“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默念了两句的李宽心中平静了不少,轻声说道:“怀恩自小跟随本王,本王待他如手足,你们是怀恩的弟、妹,自然也就是本王的弟、妹,本王又怎会责罚于你们;本王今日有些心事,话说的有些重了。”
一番话,说的怀恩一脸感动,说的怀义一脸愧疚,说的怀玉一脸懵逼,还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两个哥哥,小眼珠子一转一转的,煞是可爱。
“怀玉丫头,这是瞌睡虫来找你了?就这么想着睡觉,那今日就不做题了,回房去休息吧!”
伸手揉乱了怀玉的头发,又是惹的怀玉一声娇哼;屁大点的小女孩还知道爱美了,李宽也是哭笑不得。
瞌睡虫怀玉是不明白的,但是不妨碍她能听懂后面的话啊!高兴的说了声“谢谢王爷”,欢快的跑出了书房。
“这丫头·······”怀恩李宽同时出声,主仆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李府中,李宽喝着小米粥,还在赞叹胖厨子的手艺不错,仆从匆匆进来禀告,秦王妃派人来了。
李宽有些疑惑,不是应该是太子妃吗?怎么还是秦王妃,对了,今日才初五,要等明日李渊才会下旨册封李世民为太子,现在说是秦王妃也没错,只是长孙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呢?到底是不是李世民的意思呢?
李宽正想着呢,没等他宣传,秦王府管事便带着一群小黄门进了李府,神情倨傲,“秦王妃有旨,让楚王即刻进宫。”
进宫,李宽一惊,自己去还是不去啊!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去,李世民刚刚杀了大哥,杀了一众亲侄,这可是一个狠人啊!且现在杀气正旺,难免不会给自己来一刀,算了,还是去一趟的好,现在自己还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决定下来的李宽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前来的管事喝道:“来人,给本王把这管事拉下去杖脊二十,以儆效尤。”
妈的,老子是小胳膊拧不过李世民那条大腿,但是拔你这跟杂草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敢跟老子耀武扬威,打不死你,哼!
仆从拿着从哪儿找来的木棒,拉着管事出了堂屋,片刻,李府院子中便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万贵妃可不像李母,毕竟万贵妃总管后宫事物多年,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暗自想到,宽儿可是亲王,秦王妃如何能给宽儿下旨?难道·······
“宽儿········”
看着一脸担忧的万贵妃,李宽装作如若无事的样子,“祖母不必担忧,孙儿去去便回,想来秦王妃找孙儿聊聊。”
话,说的轻巧、俏皮,心中却是担忧不已,前路未知啊!
出门,一道怨恨的目光紧紧锁在李宽的身上。
看来打的还不够啊!也是,府中的仆从才来不久,让他们打秦王府的管事,他们又如何敢下死手;早知道让怀恩去叫老柳他们来下手了;李宽叹了一口气,罢了,一势力小人尔,今日惩戒已惩戒了一番,自己又何必多作计较呢!
李宽没理会那管事,便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飞奔,进了长安城,朝着东宫方向而去。
被管事带着的李宽在路过显德殿之时,朝里望了一眼,只见李世民身披战甲,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位于大殿之上;殿中尽是李世民手下谋臣将士,正激烈的争论。
到了东宫后殿,管事便进了殿中通禀,片刻,便出来一宫女,请李宽入殿。
李宽行礼,“小王,见过秦王妃。”
没敢叫太子妃,虽说知道明日李世民就会被李渊册封太子,但是现在毕竟不是还没册封吗?要是叫太子妃,那是在揭开伤疤撒盐,李宽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长孙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宽,见此场景不是应该好奇一问吗?怎会如此镇定?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本宫看不透啊!
不明所以的长孙暗叹后,和善的问道:“没想到宽儿来的如此之快?”
“秦王妃下旨,小王怎敢耽搁,不知秦王妃召见小王所谓何事?”李宽一脸的疑惑问到,心中却在暗骂,都特么都让人宣旨了,老子敢不快点来吗?要是现在惹火了李世民,自己小命还有。
听到下旨一词,长孙知道为何了,当即怒道:“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杖毙。”
管事求饶的声音李宽没听见,他脑子中只有一句问话在不停的循回往复,“这就杖毙了?”
第114章 再见李渊
长孙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见李宽惊讶的望着她,还朝李宽和善的笑了笑。只是笑容在李宽眼中感觉有些渗人,果然能成为李世民老婆的长孙,又岂是心慈手软之辈。
李宽前世那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死人,在医院见的多了,可是现在人却因为他死了,他难免有些不安的,不过也仅仅是不安而已;如果是刚到大唐之时有人因为他而死,他肯定会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但是来大唐这么多年了,李宽的心思也改变了不少。
封建社会哪有什么人权啊!别说人权了,连人命也就是上层人士的一句话而已,自己能做到的无非无愧于心而已。
除了殿门外传来虚弱的惨叫外,殿中尽无半点声响,长孙一脸笑意的看着李宽,觉得李宽这孩子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怎会有如此之多的表情。
回神的李宽,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脸上有脏的东西?恩!没有,没有脏东西,自己也没做什么好笑的事,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李宽的动作和表情没逃过长孙的眼睛,一时间长孙笑的更开怀了。
笑人总归是不好的,长孙整了整表情刚说出“宽儿”两个字,低头看见一脸郁闷表情的李宽,然后用手捂嘴,又笑开了。不怪长孙会笑,长孙低头正准备说明请李宽前来的缘由,突然见李宽一脸郁闷、眼神中满是忧郁的盯着她,她能不笑吗?小孩子做这样的表情太有反差萌了。
这就怒了,你说你笑一笑就算了,你这一直笑是什么意思,真当小爷没点脾气啊!
“不知秦王妃召见小王前来所谓何事?“
问完李宽就后悔了,这尼玛,自己这是什么语气啊?我怎么没质问她呢?卧槽,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鸡了?
“已有两日父皇未进一粒饭食,殿下心中忧虑父皇的身体,而父皇素来喜爱你,本宫请你前来,是想让你去劝劝父皇。”
“小王明白了。”李宽没拒绝,一来是他不想拒绝,二来是不由得他拒绝。
去太极殿的路上,李宽一脸的难看,满心的怨念。
现在想到自己老子了,前两日,你特么杀兄弟、杀侄儿像杀猪一样杀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老子呢?还特么让我来劝,我特么劝的了吗?这尼玛,怎么劝啊?
一种醉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油然而生。
东宫后殿,李宽刚走,李世民便进了殿门,长孙挥退了众人,殿中只剩下李世民,李世民这才开口。
“那小子去了?”
虽是问话,但李世民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却是肯定,只是脸上有些忧伤,在心中一直不停的安慰自己,儿臣也不想如此这般,儿臣实在是没办法了,父皇您别怪儿臣!
“宽儿素有孝心,已经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我夫妻二人何事不能说,你只管道来。”
“只是妾身有些疑惑,今日宽儿前来殿中,镇定异常,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丝震惊,亦不曾开口询问,像是知道发生了何事一般,可是妾身未曾听闻宽儿出入桃源村,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观音婢,你只知其不曾出入桃源村,那你可知昨日有人偷偷去了桃源村。消息便是这人传递的,此人名叫张信,是当初他从尹府救出来的护卫,年前的马踏尹府之事,便是因为此人;而张信未入尹府之前,便是西市有名的混混。被那小子救出来之后便一直西市隐匿发展,向他传递消息,至于所图何事,还尚未可知啊!”
如果李宽在此肯定得破口大骂,我图你个奶奶个嘴儿,什么叫隐匿发展,老子明明就是光明正大,何时隐匿了?你特么不会说话就别说。
长孙见李世民脸上有些隐忧,便出声问道:“殿下,可是担忧宽儿所图之事?殿下,宽儿宅心仁厚,想来是不会对咱们不利。”
“哼,本王岂会担忧他?他自以为做的隐秘,岂不知本王早已知晓;就他那点人手本王可轻易覆之!”
李世民脸上担忧之色尽去,又恢复了那一副智珠在握、天下尽在我手的样子,长孙不禁莞尔,便说起了李宽在殿中因为管事变脸之事,以博李世民一笑。
“哼,如此背主之奴,该杀,他竟心生不忍,简直妇人之仁。”
李世民和长孙的对话,李宽无从得知,他此时已到了太极殿外。
连福带着一群小黄门守在殿外,大殿四周围满了将士,李宽一路过来便经过了四五次检查,没想到太极殿外还有将士把守。
这李世民还真是小心啊!都大局已定了,还派兵围殿。
“老奴拜见殿下。”
“起来吧!”
李宽伸手准备推开太极殿殿门,刚一推开,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怒吼声:“滚,都给朕滚。”在李宽耳中那声音像是年迈的狮子最后发出的咆哮一般,让人心中一颤,有种不可言喻的悲凉和伤感。
太极殿中,原本应是满殿的文武大臣,此时却是满地的碎片,李渊高坐在龙椅上,头上的冕冠歪歪扭扭的,披头散发像是长安城中要饭的一般,双眼红肿,满含怒气,眼中的凶光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准备择人而噬。原本威严宽阔的大殿此时却是如此的空旷,而这空旷的大殿中,孤身一人的李渊又是何等的让人心酸。
“陛下,是楚王殿下来了。”连福那尖声尖气的叫喊声响了起来。
“快让他进来。”
仅仅五个字,李宽却从中听出了李渊话中的急切、感动和那数不尽的悲伤,或许现在自己是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吧!
“皇祖父,孙儿不孝,孙儿来看您来了。”
李渊像是失明了一般,伸手摸着李宽的面颊,仔细打量着李宽的一身,口中只说着“好好好········”
李宽明白李渊口中的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自己没受到任何伤害,但越是如此李宽越是难受。鼻子微微有些发酸,这还是自己那和善而不失威严的祖父吗?自己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结果,可为何还是想要流泪呢?
此时的李宽根本就没察觉到他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115章 原来如此
“你这孩子哭什么,皇祖父好得很,好得很啊!”
李宽惊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装笑脸说道:“皇祖父,孙儿听闻您未曾用膳,孙儿陪你吃点?您不用膳,那会好得很。”
跟着进殿的连福,见李宽给他使眼色立马心领神会,吩咐身边的小黄门传膳。
还没等李宽和李渊说两句话,一众宫女端着膳食进了殿门。
看来是时刻准备着啊!
“连福,去将孙儿献给朕的美酒提上来,朕今日与孙儿一醉方休。”
桌上的菜李渊一口没吃,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倒酒,一坛子酒,小一斤,不久便被祖孙二人喝的差不多了,没有高度酒,那就三勒浆,皇宫中又岂会少了二人的酒喝。
李渊越喝越清醒,李宽越喝越迷糊。
“皇祖父,传召退位吧!”
清醒的李渊也知道,他除了退位之外,别无选择,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身边伺候的连福,心中一惊,连忙让殿中所有的太监宫女下去,背着祖孙二人朝着其中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退出了太极殿,不久李世民夫妻二人便来到太极殿外。
没听见李渊回话,李宽也不好再说,一时间殿中静了下来的,祖孙二人默默的喝着酒,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有些迷糊的李宽再度出声,说了同样一句话。
李渊这才出声道:“朕,乃大唐皇帝陛下·········”话没说完,便被李宽怒吼打断了。
“是,您是大唐的皇帝,可是您现在有什么?要兵没兵、要将没将,除了这空旷的大殿您还有什么?除了退位让贤,您能做什么?满朝文武,谁不支持李世民,谁不支持他登基称帝。”
“殿下,您醉了!”连福在一旁心惊胆战的提醒到,秦王殿下可是在殿门之外啊!
刚到殿门外的李世民听到李宽劝李渊退位,心中十分满意,可随后听到李宽直呼他的名字,心中怒火熊熊,幸好长孙及时劝住了,不然李宽小命都不一定保的住,平复下来的李世民连忙挥退了殿外的所有人。
“老子没醉·······”
李宽确实没醉,虽有些迷糊,但意识还是有的,听到连福的话,便想到了连福的身份;这才急忙吼道自己没醉,让连福以为他说的是醉话,最好那句直呼李世民大名的话,让连福以为是醉话;岂不知李世民就在殿门外。
“你闭嘴,让他说,朕今日就要听听他说什么?到底有何大逆不道之言。”
“说就说,发生这样的事怪谁?就只怪您儿子吗?您就没有错吗?如果不是您为了贪念您屁股下的位置,想着朝堂平衡,一边打压太子,一边提拔秦王,会形成兄弟内斗的局面吗?”
“后来秦王势大,您又支持太子,打压秦王,兄弟两成了死仇,这才有现在的局面!孙儿就不明白了,这屁股下面的位置真有那么好吗?在孙儿看来这位置还没孙儿家的躺椅来的舒服!”
说完,一时间殿中又陷入了沉默,祖孙二人各自喝着各自的酒;不知过了多久,李渊才开口说话,神情也显得非常落寞。
“宽儿,你说这是皇祖父做错了吗?”
“呃”李宽打了一个酒嗝,便回话道:“您错了,您错在太贪念皇位了。”
“事到如今,您除了退位已经别无选择了。”李宽说着指了指身边伺候的连福,接着说道:“孙儿就说连福连总管,他是您身边之人,可是您身边之人都早已经投靠了秦王,你又如何能阻当今大势呢!”
李渊一脸震惊的看着连福,见连福一脸惊讶的样子,知道自己孙儿说的没错,看来自己是老了,竟然还没一个小孩子看的明白。
连福一脸惊讶,“殿下,·······”
“是不是想问本王如何知晓的,本王今天高兴,就告诉你,去年本王生辰,你代皇祖父和祖母给本王送来生辰之礼,可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
“请殿下示下。”连福见李渊没有问罪的意思,胆子也就大了许多。而李渊也有些好奇到底连福说了什么,让李宽知道连福是秦王之人。
“当时你说,秦王殿下战功彪炳,天下谁人不敬?这个谁人是包括你在内的吧!本王可有说错?”
“殿下聪慧,老奴不及万一,既然殿下知道老奴是秦王殿下之人,为何殿下不禀告陛下?”
这就扎心了,难道要说自己知道帝位最终要被李世民所得,当时自己只是想明哲保身?
“当时本王尚不能真正确定,只是猜测,猜测。”
这话说出来,连李宽自己也不相信,更别说老谋深算的李渊了。
“宽儿,当初为何不言明此事。”
“皇祖父,就算当初孙儿言明难道就能有改变吗?您能相信孙儿所言吗?孙儿当初又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您相信,您只会斩了连总管,于大局并无改变,孙儿却害了连总管的性命!孙儿········”
“罢了,宽儿不必多言,朕明白了;但朕想知道,二郎乃是你亲父,你是否也是秦王府之人,所行之事是否是二郎所教。”
亲父吗?这个词还真是讽刺啊!李宽没回答,一杯接着一杯,他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水一般,李宽喝醉了彻底的醉了。
“师父们都说老子聪慧,连您也夸赞孙儿是麒麟儿,李纲那老头儿还说孙儿是生而知之者,您知道什么叫生而知之者吗?就是生下来的时候,孙儿便什么都知道,您知道您那儿子李世民当年在孙儿出生之时做了什么吗?他想溺死孙儿,孙儿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那眼神。”
李渊一脸的震惊,连福在旁边听着,身子不停的抖动,李宽抱起酒坛子又灌了一口酒,质问着李渊。
“您凭什么说我是秦王府的人?您凭什么说李世民教导我?他有什么资格教导孙儿?有什么资格?您还说李世民是我父亲,您凭什么这样说,老子无父,你听清楚了,老子无父。”
李宽怒吼,心中的怨气传满整个大殿,抱着酒坛子,一边哭,一边念着:“皇祖父,孙儿没有父亲,孙儿没有父亲·······”
李渊轻抚着李宽,出言问道:“那你恨世民吗?”
“世民是谁,李世民吗?孙儿曾经有恨,现在没有了,都淡了、也散了,孙儿不想娘亲难做啊!不想娘亲难做啊!”
殿外的李世民有时一脸狠色,有时又一脸的悔意,听到最后,李世民终于放下了心中念头,口中念着:“难怪当初本王一到李家庄,他就避而不见啊!原来如此啊!”
第116章 李渊与李世民
喝醉的李宽抱着酒坛子不放手,不时还喝上两口,一脸通红,小手指着桌上的菜肴,看向李渊,“皇祖父,吃菜,咱们继续喝,喝高兴。”说着又灌下一口酒。
“逆子给朕滚进来,朕知道你在殿外。”
李渊又不傻,李宽在说出连福是李世民安插的眼线,而连福也承认了的时候,李渊就知道李世民肯定是在殿外,只有李宽这喝醉酒的人,才会毫不知情,还傻乎乎的就说出了自己隐藏的秘密。
李世民和长孙刚进殿门,还没给李渊请安,就听见李宽迷糊的说着:“逆子,逆子,李世民当得千古一帝,却不当为人子、为人父,逆子,说得好,说得好·······”李宽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一歪,醉倒在了榻上。
李世民听着李宽的醉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个生而知之的儿子,相信自己能当千古一帝,却说自己不当为人子、为人父,自己在这孩子的心中是何其失败啊!
“儿臣(儿媳),拜见父皇。”
“宽儿所言之事。”
可否属实四个字,李渊还没问出口便停住了,根本不用问明白,殿中的李世民和长孙那表情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李渊,当年之事确实如李宽所言。
“当年是儿臣愚昧,听信谗言。”
李世民心中也是后悔不已,自己当年怎么就相信步虚和尚之言呢?天降雷罚就一定是不详之子吗?为什么就不能是天降祥瑞之子呢?以后再好好补偿这孩子母子吧!
随即李世民的脸色一沉,想到了当年在秦王府的步虚和尚,心中恨意满满;李世民他如何能不恨,步虚和尚一句天降雷罚,此子不详,差点害的李世民失去了一个生而知之者的儿子;其实不是差点失去,而是真的失去,只是李世民还抱有希望;而在李宽的眼中根本就没当李世民是爹,敢在李渊面前吼出无父的李宽,心中又怎会把李世民当做父亲呢!
李世民心中想着补偿李宽母子,可是有时候被补偿的人不一定会喜欢,就如李宽。
一听李世民的回话,李渊知道这其中必有内情,可是他不愿意听,听了又有什么意思,难道还能责罚李世民,就像李宽说的,他自己都做错了,害的两个儿子身死,他自己又还有什么资格去管教李世民呢!再说,满朝文武不是心惊胆战的等着李世民处置,就是已经投靠了李世民,支持李世民登基称帝。他哪还有什么资本管教李世民啊!
“宽儿之言,你也听见了,他劝朕退位让贤,朕也决定了。”
李世民一脸正色,重头戏来了。
其实不用李宽说,李渊也会传位于李世民,毕竟朝堂尽在李世民的掌握中,李渊不传位又能如何呢?历史上的记载也是李渊于玄武门之变三日后册封了李世民为太子,现在只是李宽这只小翅膀扇了扇,让李渊变的甘心了一些,李世民也更加放心了些。
“明日,朕便会下旨,册封你为太子,不日后便继位吧!朕明白的告诉你朕恨你,恨你狠心,你怎敢,怎敢弑兄,那可是你的亲兄弟和亲侄儿啊!”
“父皇·······”
李渊没打算听李世民的辩解,自顾自的继续说到。
“听了宽儿一席话,朕明白了,原来这是朕的过错啊!你也听到了宽儿所言,莫要再像为父这般犯错了。”
听到为父二字,李世民再也忍不住了,当即跪到在李渊的面前,眼泪止不住的流。
李渊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没说过为父二字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李世民在他面前哭泣,或许上一次见还是在李世民小的时候吧!父子二人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这难得的父子亲情。
“二郎,这大唐的江山为父交给你了,你也听到宽儿说了,你在他心中可是当得千古一帝,莫要让他失望,也莫要为父失望。”
听到千古一帝,李世民心中就有些火热,千古一帝啊!自己能做到吗?自己能名流千古吗?不过最后李世民还是自信回答道:“是,儿臣定当不会让父皇失望。”
李渊满意的点了点,随后有些落寞,毕竟久在高位,突然一下便失去了手中的权利,他不落寞才是怪事。
落寞道:“二郎,你起身吧!记住以后别在哭泣了,身为帝皇者,怎能做出如此小女儿姿态?”
“孩儿知道了。”李世民像是突然找到了父亲的孩子,认真的听从这李渊的教诲。
成王败寇这样浅显的道理,李渊是明白,现在殿中的李世民便是王,而李渊算是寇吧!这不,李渊出声询问李世民对自己的处置了。
“二郎,你打算如何处置为父?”
“儿臣不敢。”
“既然你不愿说,那为父只好请求了,为父退位之后,便去桃源村吧!那里是宽儿的庄子,那小子的心意,想必你也知道,为父这闲散这人还是找闲散之人为伴得好。”
李渊专程点明李宽无心皇位的心意,说白了还是担心李世民会干掉李宽,毕竟一个生而知之的人,其聪慧程度,实在是有些让人放心不下。也担心长孙对李宽有其他的想法,毕竟李世民登基,长孙膝下的李承乾是嫡长子,将来必定是继承帝位,李宽这个生而知之者就凶险了。
其实李世民还真没有干掉李宽的想法,而长孙对李宽也没有别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李宽的身份,李宽是李世民的儿子不假,可是李宽过继给了李智云,继承李智云的一切,算是李智云的儿子,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李宽早已失去了争夺皇位资格,而且李宽也并无要争夺皇位的意思。李世民和长孙自然放心,只能说李渊替李宽考虑的周到而已。
如果李宽还醒着,听到这番对话一定满心感慨,感慨他这只小蝴蝶把李渊扇出了太安宫,还把李渊扇到了自己桃源村,可惜醉倒的李宽什么都听不见。
“儿臣自当遵从父皇的意思。”
“二郎,待为父去了桃源村之后,你若无要事便别来给为父请安了;为父听了宽儿之言,虽理解,但心中却放不下,或许要待多年之后才能才能做到宽儿那样,不恨了、淡了也散了。”
“儿臣明白。”语气有些伤感,或许这是李世民在李渊称帝之后第一次感到父子亲情,不由的有些伤感。
李渊挥手,李世民夫妻退出了太极殿。
第117章 两道圣旨
李世民夫妻二人依言退出了太极殿,殿中只剩下了李渊和呼呼大睡的李宽,还有一旁伺候的连福,李渊看了一眼连福,沉默了。对连福他不知道该不该追究其罪责,毕竟连福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当然其实就算他追究,又如何呢?一切都已是徒然,想必李世民也不会问罪于连福,而李渊也不是一个无情的帝王啊!
夫妻二人回到东宫,长孙挥退了所有人,出声道:“王爷,父皇去桃源村之事,您如何安排?”
李世民一脸的坚决,眼神中还带着微不可查的一丝疑惑,出声说道:“观音婢,本王打算命人在桃源村给父皇修建宫殿,让连福前去伺候。”
说完,李世民便陷入了沉思。
傍晚的余晖照进太极殿中,这才让太极殿显得不是那么阴冷;李渊不知在榻上坐了多久,直到平阳公主带着满脸的泪痕进殿,他才回神。
悠悠转醒的李宽晃了晃脑袋,正在聊天的李渊和平阳公主见李宽转醒,不由的望向了他,只是李渊的眼神十分怪异。发现李渊的眼神怪异,李宽心中一惊,自己不会是说了不该说的吧?李宽又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还用力的敲了敲头,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给李渊说了连福是李世民的人,其他之事无印象。
正想着,就听见李渊的声音传来了,“宽儿,这醉酒的滋味想必是不好受,你回你祖母的寝宫歇息吧!祖父与你姑母说说话。”
“孙儿告退。”
李宽完全没兴趣知道李渊和平阳公主要说什么,一脸深思的下了榻,他还在思索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让李渊看他的眼神十分怪异,摇摇晃晃的出了太极殿。
殿门外,守卫的将士早已退下,四周静悄悄的,怀恩孤零零的站在殿门外,等待着李宽;见李宽出殿门,便叫了声“王爷”。
李宽点了点头,带着怀恩去了万贵妃的寝宫,一路无话。
一进寝宫,李宽便挥退了寝宫中所有人,出言问道:“怀恩,今日你在殿外所见之事给本王细细道来。”
“王爷,您进殿不久,殿中的所有人便出来了。不久,秦王殿下和秦王妃便到了太极殿外,您直呼秦王殿下之名时,秦王殿下让殿外的所有人都退下了,小人亦被将士带到了东宫;后来秦王殿下和秦王妃回到东宫,小人就被叫到太极殿外等候。”
按理说,以李世民的性子在未登上太子之位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的撤走威逼李渊的将士,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平阳公主进宫呢?平阳公主手中还是有一支驻扎在长安城的军队啊!难道是我在醉倒之后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呢?
想不出问题所在的李宽只好开口问怀恩。
“怀恩,平阳姑母是何时到了太极殿?殿外的将士又为何不知所踪?从东宫到太极殿这一路可还有监查的将士?”
“王爷,只有殿外的将士退下了;平阳公主殿下是在您醒前一个时辰去的太极殿;进殿后,与陛下并没有交谈其他,只是陛下在说平阳公主殿下童年之事。”
听完怀恩的叙述,李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他心中疑惑却还未解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实在想不明白的李宽也不打算在想了只是感叹了一句“喝酒误事啊!”便准备休息,实在是头太特么疼了。
一夜无话。
一早,李宽还没起床,连福便带着小黄门到了万贵妃寝宫外,等着怀恩的通禀,不久怀恩出门示意连福进寝宫。
“楚王殿下,陛下命老奴前来带殿下去早朝。”
连福说明了来意,可是李宽却糊涂了,只是他没有思考的时间,说了一句稍等,便开始洗漱、穿衣,毕竟离早朝开始的时间不多了。
路上李宽曾问过连福到底李渊为何要让他上早朝,连福只是微微一笑,没回答;不是不想回答,是连福也不知道为何李渊会宣李宽上朝。昨夜平阳公主回府之后,李渊便让他退出了太极殿,独自一人在太极殿中,今日临到早朝时间才传他入殿,吩咐他,让李宽前来上早朝。
待李宽来到太极殿,太极殿中大臣已来不少,连福给李宽告了声罪,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昨日还是一地碎片的太极殿,今日已与原来的装饰别无二致,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细微的不同。
只是除了殿门外的李宽,殿中之人却是无心细致查看,一些人是一脸喜色,不时的还偷偷看一眼朝堂前方的李世民,看来这些全是李世民的心腹,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一些人则是一脸的担忧,而这些人估计便是当初李建成的嫡系,担忧李世民事后报复;当然也有事不关己之人,就如杜伏威,一见李宽站在殿门外,便叫了声“二弟”,完全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样子,颇有无欲无求、超然物外的方外之人的神态。
从未上过早朝的李宽哪知道他该站什么位置,听到杜伏威叫他,这便走了过去,站到了杜伏威的身后;按理说李宽位列一品亲王,杜伏威乃是从一品的郡王,李宽的位置应在杜伏威之前,可是殿中之人除了暗自庆贺的就是暗自担忧的,谁又有心去管李宽的位置呢!
不久,李渊和连福从后殿到了太极殿;早朝开始,殿中的大臣开始了日常的汇报,李宽自然是听的昏昏欲睡,眼睛微微眯着,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还一不小心撞到了杜伏威的后背。
早朝临近结束,李渊开口说道:“连福,传旨。”
今日的早朝无非就是册封太子,而知道这一切的李宽对此并不关心,要不然他也不会昏昏欲睡;虽然李宽不关心,但是殿中大臣听到李渊让连福传旨,全都神情一怔、一脸喜色,就连已经知道这一切的李世民也是一脸喜色。
连福打开圣旨,叫道:“秦王李世民率部平定薛仁杲、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等逆贼,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又于三日前平定太子与齐王反叛,深得朕躬,今日册封秦王李世民为皇太子;擢礼部选定吉日,择日登基。”
念完圣旨,满脸喜色的连福说道:“秦王殿下接旨吧!”
朝堂中站着的李世民又是一套再三不受,李渊不许,这才让李世民接下圣旨;而因为李宽这只小蝴蝶,原本李渊下诏的“自今以后军国事务,无论大小悉数委任太子处决,然后奏闻皇帝”这句话被李宽给扇没了,反而变成了“擢礼部选定吉日,择日登基。”
待李世民接下了圣旨,李渊又让连福传旨。
“楚王李宽,天资聪慧、孝心可嘉·······”连福越念越心惊,念到最后,连福都稳了稳心神,声音提高了八度,“非叛国谋逆之大罪,楚王宽,不论罪、不论处。”
第118章 连福
李渊让连福宣旨的时候,李宽就清醒了,只是李世民册封太子一事李宽知道,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有些好奇李渊会如何写,只是他没想到李渊还是送了李世民一程,在圣旨中表明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是叛乱,给玄武门之变定下了最终的调子,让李世民名正言顺登基。
本以为连福宣读完圣旨,李渊就会退朝,可是李宽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一封给他的圣旨;李宽听着圣旨,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不好意思,这全是夸赞之词啊!自己有圣旨中写的那么好吗?应该是没有吧!可是听到最后李宽脸上的不好意思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
不仅李宽震惊,殿中满朝文武无不震惊,这道圣旨对他们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当然,李渊是没有震惊之色的,因为这两道圣旨都是他亲自拟写的;而李世民也没有震惊,反而还用奇异的眼神悄悄的望了眼龙椅上的李渊,脸上有些失落,心中也有些感慨,“父皇还是信不过我啊!难道父皇就认为我会对宽儿不利吗?”
这道圣旨还真是为了防范李世民、而保护李宽的,李渊对李宽的心性还是有些了解的,若说李宽会犯什么大罪,李渊是不信的,但是以李宽那暴躁的性子,难免不会得罪大臣,也难免不会让李世民有其他想法。你既然会杀兄、杀侄,为何不会杀李宽呢?对李世民,李渊又如何信得过啊!这也算是他还在这皇位上最后给李宽的一点保护吧!
殿中李世民的神情尽入李渊眼中,他明白了李世民神情中的意思,却没多说什么,让连福宣布退朝,落寞的走下了龙椅。
退朝之后,李宽又被带到李渊的面前。
“坐下,咱们祖孙俩说说话。”
李宽依言,坐到了李渊的对面,端起放在他面前的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还好不是酒,只是一般的水而已,心中大定,却也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那样喝酒了,头疼不说,还特么贼危险。
一口把杯子中的水喝尽,放下杯子,一脸落寞的李渊话音便响了起来。
“宽儿,祖父不久后便会到你的桃源村,你可要为祖父备好美酒。”
一听到李渊要去桃源村李宽就心中发苦,什么意思?李渊不是会被李世民囚禁于太安宫吗?什么叫不久到我的桃源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里有我什么事儿啊?到桃源村倒是没什么,可是您那儿子能放心的让您在桃源村住着?别逗了,指不定会派多少人监视桃源村呢?虽说自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谁特么喜欢被人监视啊!您老怎么会想着去桃源村啊!
心里埋怨了李渊一番,平静了不少,也没敢问缘由,恭敬的回道:“孙儿必定备好美酒,等待皇祖父到来。”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证明李渊的心情不错,脸上也有了笑容,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宽儿,皇祖父给你的圣旨可要好好收藏,切记切记。”
李渊的意思,李宽怎能不知,心中有些感动,但是也有些不在意的说道:“皇祖父,孙儿明白,可是孙儿又不会触犯律法,对那个位置也没有想法,您多虑了;况且不是还有您在孙儿身边吗?”
看着这个什么都不在意,一脸傻乎乎笑着的孙儿,李渊叹了一口气,“祖父老了,能护住你的时间不多,祖父总有归去的那天啊!”随后又想到了李宽话中的毛病,便笑道:“你这小子,还好意思说不会触犯律法,你说说以你的性子,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孙儿肯定是不会触犯律法的。”李宽一脸的自信。
李渊嘲讽道:“当初是谁带人马踏尹府,还敢说自己不会触犯律法。你小子那暴躁的性子,祖父难道不知?”
“祖父,您这就说的不对了,当初孙儿带人闯尹府。”李宽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了,张信那时不是良人、是贱籍,就算被尹阿鼠打杀也是常情,为一奴仆,带人马踏勋贵府邸他确实是犯法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祖父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就因如此祖父才会下旨;毕竟这天下以后是二郎的,祖父尚在还能保你一时,但祖父归去之后,谁能保你?”
“皇祖父,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对孙儿动手吧!毕竟孙儿········”
李渊如何不明白李宽的心思,出言教训到。
“宽儿你还小,这朝堂岂是你能明白的;帝王心思随着朝堂而变,有时候就连帝王也做不了主啊!莫要小瞧了天下人,有时候就连皇祖父也看不透这朝堂,看不透这人心。”
悠悠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连福。
或许是心有愧疚,连福流下泪水,跪在榻前,开始叙说起了他的故事,这也是为何他会背叛李渊的故事。
大业九年春,隋炀帝征伐高句丽时,李渊在怀远镇督运粮草。同年农历六月,杨玄感利用民愤举兵反隋,李渊奉隋炀帝之命镇守弘化郡兼知关右诸军事,在此期间,李渊广交天下豪杰,遭到隋炀帝的猜疑,恰好有诏书命李渊去隋炀帝巡行所到之地,李渊因病没有去,隋炀帝更是生疑,就这样连福便被杨广派到李渊身边伺候,其实当时的连福也就是杨广派到李渊身边的奸细。
对此,李渊自是明白,但或许当时的李渊没有反叛之心,对连福也不甚在意,待到李渊招降纳叛,不断扩充自己的实力,李世民也知隋必亡,开始暗中结交豪杰,招纳逃亡之人,网罗各种人才,而连福这个被杨广派来的奸细自然也就进了李世民的眼中。
要说李世民对连福多好,其实也不是,只是不时在李渊身边提起连福,又将连福已被策反的事告诉了李渊,时常在李渊面前说些连福的好话,又把连福的家人接到了太原、暗中保护。连福无后顾之忧自然尽心尽力的服侍李渊,亦常常劝谏李渊,就这样连福得到李渊的赏识,称帝之后,连福更是水涨船高;而这一切在连福看来他的一切都是秦王殿下赐予的,自是一心想着报答李世民。
等到李渊称帝,李世民兄弟二人之间渐渐不和,李世民有了争夺帝位之心,便暗中找到了连福;连福一心想着报答,但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报答的机会,而且于李渊又无害处,他又如何会不答应呢!
听完故事的李渊和李宽都陷入了沉默,李渊不知道说什么,而李宽在心中感慨李世民处事果断、心机深沉,认定隋朝必亡,就策反了连福,还让连福给他老爹劝谏,待夺得天下之后,他也有心腹在李渊身边,可知李渊的一些心思,以防万一,这还真是厉害,真是厉害啊!
第119章 田间闲聊
在宫中呆了几日,每日除了听李渊的英勇事迹之外,李宽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体重都有向小胖子靠拢的趋势,实在无聊的李宽便向李渊道别回了桃源村。
桃源村依旧还是那个桃源村,庄户们在田间干着农活;孩子们早早的去学舍进学,放学后回到田间做活;二狗带着新成立的承包队为庄户们修建着房子;一切都平日无样毫无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好像一切都变了。
自李宽进宫后,李世民派人到了桃源村河沟对面的那片荒地修建宫殿,桃源村仿佛就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离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愁云惨淡的氛围。田间干活的庄户孩子们,总是会不经意的抬头望一眼对面热火朝天的宫殿,然后一脸的担忧,庄主进宫好几日了,可千万不敢出事啊!
回桃源村的李宽还未进庄,便被军士拦住了。还未等那拦下李宽的军士问话,便被匆匆赶来的披甲胄的校尉给扇了一巴掌,讨好的对着李宽说着,“殿下,您请·······”
怀恩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校尉,跟着李宽进了桃源村;校尉气愤,又朝着军士扇了一巴掌,骂道:“你那对招子长着是出气的啊!那可是楚王殿下,是你能拦的吗?”
校尉的喝骂李宽那里听的见,此时的他心中一直在感叹,果然如此,李渊这一来,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见到李宽进庄,桃源村的庄户们连忙给李宽问着好,原本还一脸担忧的庄户们脸上也有了笑容;回到李府,李母拉着李宽打量了一番,这才放心。当时李宽被长孙叫进宫,李母还未察觉什么,可是李宽几日不归家,她便知道发生大事了,心中担忧,数次想要入宫只是被万贵妃给拦下了。未等李母开口询问,万贵妃出声道:“宽儿,随祖母到书房来。”
李府书房中。
“祖母,您想问什么,孙儿一定知无不言。”
“陛下可还安好?”
“皇祖父一切安好,祖母大可安心。不久之后皇祖父便会来桃源村长居。桃源村对面的庄子便是当今太子殿下为皇祖父修建的宫殿。”
“当今太子殿下可是秦王?”万贵妃虽是问话,可是这问话中带着肯定;当日长孙传召李宽,万贵妃便知道发生大事了,不然那管事怎敢说秦王妃有旨,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万贵妃是不知道的,可是现在听李宽特意说当今太子,她又怎会不知。
“正是,前太子与齐王谋逆反叛,被当今太子识破,六月初四秦王率部于玄武门平叛当日处决了前太子与齐王,皇祖父下旨册封秦王为皇太子。”
一脸平静的李宽简明扼要的说了发生之事,但万贵妃心中已是滔天巨浪,一脸震惊,虽有所猜测,可是她没想到李建成和李元吉会被处决。
见万贵妃有所思,李宽悄悄的退出了书房。
退出书房的李宽与李母说了会儿话,告知了李母长安城中发生的一切,李母倒是没有像万贵妃一样深思,只是一脸的后怕。要知道当时李宽可是被传召入宫,当李母知道发生的变故她又怎会不后怕。
安慰好李母,闲来无事的李宽出了李府,在桃源村逛着,逛着逛着便走到了田间,也不怕弄脏长衫,径直坐到了田坎上,与田间劳作的老柳吹起了牛。
“老柳,你是吃蜜饯了?笑的那么开心,褶子都笑出来了。”
老柳一脸俺是穷人,俺吃不起的样子,“庄主,蜜饯那都是贵人吃的,俺可吃不起。”
老柳还是那么憨厚,直来直去,完全没听明白李宽的重点,不过李宽也不介意,笑道:“老柳你能不能别那么抠,就你家的钱财还吃不起蜜饯,你猜本王信不信?”
“庄主,家中的日子过的不错,可是俺儿子这不是快要到说亲的年纪了吗?俺还得准备彩礼呢!”
“说亲,小柳要说亲了?他才多大,是不是早了点?”
“庄主,您忘啦,俺儿子又不是小柳一人。”
老柳这样一说,李宽想起来了,老柳确实还有一个儿子,那是一间酒楼的掌厨李石;别说,要不是老柳这一提醒,李宽还真忘了。
“是李石那小子啊!你不说本王还真忘了,那小子就到说亲的年纪了?”
“庄主您是贵人事忙,哪能所有的都知道,咱们庄子中到了说亲年纪的小子不少,从石武往上的小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老三的儿子小山,都已经定下亲事了,还是老三媳妇给说的媒,听说那姑娘还是长安城中富户家的闺女,可把那小子乐疯了。”
听着老柳说他贵人事忙,李宽知道老柳并无嘲讽的意思,是他真的认为李宽平日事忙,正因为如此李宽更不好意思,他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事,哪里事忙啊!只是他确实忘了而已,现在既然说起,李宽也开口问道:“柳老三去了李家庄现在怎样了?”
“李家庄好啊!虽说比不上俺们庄子,但是比起一般庄子已经好多了,俺也没想到老三还有这本事。”
“谁问你李家庄了,本王是问你柳老三过的怎么样?”李宽有些气急,自己不说的明明白白,老柳还真弄不清楚重点。
“好啊!前不久老三回咱们庄子还说着他家媳妇儿给怀了一个大胖小子,还说生孩子了请我们庄子的人喝酒。”老柳说着还舔了舔嘴唇,明显酒瘾上来了。
看了眼老柳的样子,李宽说道:“待会儿本王就让怀恩给你送坛酒。”
老柳一听兴奋了,庄主的高度酒,那滋味,美啊!连忙给李宽谢恩。李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老柳,自从老三去了李家庄之后便没有人教导孩子们练武,你选个人出来,以后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教导孩子们练武。”
说起了柳老三,李宽这才想到庄子中的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练武了,在这大唐,武艺可是必不可少;以后朝廷征召府兵征战,不说能建功立业,至少也能有多一分活下来机会。
老柳或许不明白李宽的想法,但是只要李宽吩咐,他自是满口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