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老臣辞官
一出闹剧,李治的这场叛乱其实在很多人心里都是一出闹剧。
只不过李治自己尚未察觉,只觉得自己杀了李世民,除掉了李宽,稳坐大唐中心,大唐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治从未想过在封地的哥哥们是否服他,也从未想过如今李宽不是一个人,还有李哲和李臻。
看着倒在冰天雪地里的李治,李宽问出了一直以来最为疑惑的问题。
“李治,你当初为何要谋害祖父,祖父已经八十了,本就活不了多少年了,对朝堂也没有影响力,你为何还要谋害他老人家?”
李治呆呆愣愣的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李宽叹了口气,朝众人挥了挥手,一出闹剧便随着薛万彻吩咐士卒回营的喊声落下了帷幕。
像似死狗一般的李治被两位士卒们一人拉着一只手抗走了,李宽站立原地望着漫天风雪叹了口气,“上官仪,你自己去大理寺。”
“罪臣谢过太子殿下。”
李宽摆了摆手跟上了士卒们的脚步。
甘露殿。
李世民很平静,平静看着行礼的重臣,平静的吩咐着重臣们封锁所有消息,似乎李治的谋反没在他心中掀起任何的波澜。
当李宽带着李治来到甘露殿时,正好瞧见朝臣们行礼离去。
朝臣们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李治叹了口气,朝李宽行了礼,脚步匆匆的走了,眼下的情况便不是他们应该看的了。
李泰龙行虎步走到李治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大耳刮子便抽到了李治脸上,清脆响亮。
“你们都下去吧,把为善留下,宽儿你也下去。”李世民叹了口气。
殿里的小黄门和内侍鱼贯而出,李宽点点头没说话,拉着准备开口的李泰退下,细心地关上了甘露殿的殿门。
李治并没有李承乾的胆量,不敢跟李世民说什么成王败寇的话,更不敢在殿中叫嚣,李世民静静地望着他,莫名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揉了揉眼睛,更酸了。
李宽和李泰在门外并未听到任何声响,李宽叹了口气,走了,李治谋反这件事虽说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但是需要他来处理,两仪殿的朝臣们都在等着。
最近这段时间,李世民肯定是没有心情处理任何朝政了,李宽也要忙了,没有时间耽搁。
赶到两仪殿,朝臣们对于李治谋反一事议论纷纷,这不是当初李承乾谋逆的案子,李承乾当初只是在皇宫之中闹了一场,而李治却是率兵攻到了玄武门。
玄武门啊,二十多年前流了一场血,玄武门可以说皇宫之中的一个禁忌了。
李宽咳嗽了两声,殿内瞬间便没了声音,然后又响起行礼之声。
“晋王谋逆,贬为庶人,遇赦不赦。”李宽望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问道:“房相、长孙司空,你二人认为孤的处置如何?”
房玄龄叹了口气,没说话。
长孙无忌老神在在,也没有说话,他现在说什么其实都是错,还不如不开口好。
“太子殿下,是否问问陛下的意思。”一位御史言官走了出来。
“孤传达的便是陛下的意思,诸位爱卿有意见都可以提。”
少了魏征,朝堂便失去了敢于冒死直谏的诤臣,若是魏征还在肯定会反驳,哪怕是李世民有意放过谋反的儿子,但是现在敢说话的诤臣没了,朝堂没了声音。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等了许久都没有声音,李宽代替李世民吩咐道:“连福,按照孤的意思拟旨吧。”
连福应喏。
李宽看着朝臣们道:“晋王谋反一事暂且这般处置,说说其他政事。”
很多很繁杂。
有臣子建议在此提高税收,为大唐国库增添钱财。
也有从大唐国库要钱的,治理雪灾的事情刻不容缓。
今年的长安城下了很大的学,长安城周边还好,都是有钱人,但是距离长安城六十里之外的百姓便惨了,房屋被压塌了,死了不少人。
大唐贞观年间是繁荣的,却也是灾害频发的时期。
对于赈灾李宽向来是大方的,准确来说,作为一国储君赈济灾民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眼睛都没眨一下,便让户部全力支持赈灾,并且要求兵部分派士卒从旁协助。
处理完朝臣们禀报的问题,已经到了傍晚,这还只是长安城的情况,还有各州县的事情依旧在送来的途中,想起即将到来的各种问题,李宽就感觉自己一阵头大。
“太子殿下,老臣年老体衰,望殿下恩准老臣辞官。”
房玄龄的话音让准备离去的所有人脚步一顿,众人不由得将目光锁定到了李宽身上。
“房相,你乃国之柱石,你跟孤辞官委实没有道理,要辞官找陛下,陛下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也就是装装样子,身体并无大碍。”
“陛下未恩准······”
李宽打断道:“既然陛下未恩准,孤又岂有资格准许您辞官,大唐还需要您的照看啊。”
辞官的事,房玄龄思虑过很久了,自从李世民回长安与朝臣们商议华/国回过大唐的事之后,房玄龄便有了这个想法,可惜的是李世民当时没同意。
“太子殿下,老臣实在没有精力处理朝政了,求殿下恩准。”
房玄龄似乎是死了心,弓着腰没有起来的意思。
“太子殿下,老臣亦求殿下恩准老臣辞官。”长孙无忌突然开口道。
朝中的文臣之中,剩下的老臣就只有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两人,可以说朝中文臣有三分之二为两人马首是瞻。
两人突然的辞官,令所有臣子一愣。
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地位相差无几的武将们甚至忍不住直接开口道:“这两老货吃错药了?”
李宽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你们二人是要孤交出太子之位?”
“老臣不敢。”
李宽怒道:“你们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孤刚接任太子之位不过几日,你们便要辞官,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经过李宽这么一说,房玄龄突然才想起,自己的作为无异于在逼宫。
“老臣不敢,老臣此前便与陛下辞官······”
“不必说了,辞官不准,房相与长孙司空罚俸半年,都退下去吧。”
房玄龄叹了口气,走了。
长孙无忌也走了。
如果说房玄龄只是因为一时糊涂,长孙无忌却是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其实就是要看看李宽的态度。
现在的结果来看,长孙无忌是满意的,至少在他未主动辞官的情况下,他不担心自己如今的位置,长孙家在这次之中无忧矣。
毕竟此前在商议国事时,长孙冲被调往陕州做刺史,这便是李宽对长孙家的赏赐,看看现在的陕州刺史就明白,那可是孙伏伽啊。
简单来说,陕州便是楚王府的地盘,明显是要培养长孙冲了。
李世民当初从桃源村回来后提起的官员年轻化,长孙无忌可从未忘记。
长孙家兴盛了二十多年,盛极及衰的道理长孙无忌知道,但是衰落也要有个地步,儿子不可能在达到朝堂司空的位置,可是有他在朝中扶持,总有机会位列一部尚书之位的。
李宽与长孙家的关系,长孙无忌也从未忘记,所以这一次接着房玄龄辞官的机会试探了一番,李宽发怒是他最愿意见到的结果。
因为这样可以从旁佐证大唐还需要他们这些老臣,李宽也不会随意的找个由头便把他拉下马。
实际上,长孙无忌想得太多,李宽根本就没想过这些。
只是想着能处理好朝政,让儿子来接手之后,安安心心的当个甩手掌柜。
第740章 总算回来了
李宽最近很忙,忙的脚不沾地。
各州送上的雪灾报告,救灾报告,,还有周边小国的入侵或者进贡,这些还都是大事,还有明年处斩的案件人员这等小事也送到了两仪殿。
关键还有一两个月就要到除夕了,元正之日的大朝会等等也需要安排,当然这种小事李宽可以不过问,但是各国使臣入长安的事他也需要处理。
元正之日的大朝会可不是仅仅只是大唐的皇帝官员关上门耍乐子,是一年一度大唐与邦交之国交流的时候。
原本李宽对这些就不够熟悉,而李世民似乎铁了心把朝堂交给李宽一样,对朝堂上的事不管不问。
让官员去找李世民商议,李世民却说什么正在养病期间,找太子殿下商议。
亲自去找李世民吧,李世民总是笑说你都休息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为父休息休息了。
所有的理由在李世民这句话下之后,全都说不出来。
自从进了皇宫,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离开皇宫了,若非早早派人去了桃源村通知妻子和妹妹,估计都得带人杀到皇宫来了。
“太子殿下······”
也不管是什么人开口,拿着奏折的李宽头都没抬,直接打断道:“小事别说了,什么明年秋后处斩这种问题,别找我,刑部和大理寺是吃干饭的啊,让他们查,若无问题就处决。”
“殿下,刑部孙伏伽求见。”
听到如此奇怪的回答,李宽总算抬起了头,瞬间便笑道:“老孙,你总算是回来了,不过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闲聊,你对刑部也熟悉,自己去上任,我不留你了。”
看着李宽像似赶苍蝇一样的把自己给赶走,孙伏伽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从陕州太守升任刑部尚书的喜悦都没了。
“对了。”李宽突然喊道:“老孙,你且等一下。”
“殿下还有何事?”
“你刚回来估计还没接到旨意,你现在只是代为掌管刑部,你的本职去御史台,任职御史大夫,所以别忘了御史台的事务,去上任时去一趟礼部,把江夏王叫来,我懒得派人去宣了。”
李宽说的很很随意,全然没有自己是一国储君的觉悟。
孙伏伽愣了愣,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回来竟然会成为大唐宰相之一。
“殿下此举是否有些不合适,会有人说殿下任人为亲的。”
“孤是了解你才举荐你掌管御史台,孤是希望你能想魏相一般,如今朝堂之上也就你还有魏相的风骨,况且圣旨是陛下下的,与孤又无关系,你安心上任便好。”
李宽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孙伏伽退下,连福也在李宽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拿起桌上的圣旨匆匆离去了,显然是去给孙伏伽宣旨去了。
这也是李宽执政之后的问题,有些没规矩,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孙伏伽担任御史大夫这种大事是要当着满朝大臣念圣旨的。
但是李宽却看得很随意,可是这种随意的作风,让整个朝堂焕发了新的活力,这是好些老臣与李世民都没想到的。
“太子殿下。”
听声音李宽就知道是李道宗,委实是太过熟悉了。
“王叔来了,请坐。”李宽指了指殿中的椅子。
“老臣谢过殿下。”李道宗做到椅子上,笑道:“不知殿下找微臣有何事?”
“眼看就要到大朝会了,王叔可曾想过今年的大朝会该如何安排?”
“以往如何······”
李道宗话只说了一半,便想起李宽好像只参加了一两次的大朝会,对大朝会根本不了解,而且李宽现在不再是楚王,而是监国太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一问。
“这个,老臣未曾想过太多,三日时间,老臣把奏折送上。”
对于李道宗,李宽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作为礼部尚书,李道宗是尽职的,礼部一直没出过什么乱子,但是李道宗还有一个身份,是朝堂上的武将。
自从李宽执政之后,与朝臣商议朝政都是文武分开的,李道宗好些时候都未能参与到文臣之中。
“王叔,我与长孙司空、房中书商议过了,我有两点建议,你听听。”
“老臣洗耳恭听。”
“第一,王叔找叔公商议下,请叔公让所有皇室成员参加今年朝会,不仅是皇室子弟,皇室女子亦可参与其中。
第二,准备下演武,就在长安城近郊找出演武场,进行演武,所以孤与陛下的意思,今年的大朝会不在宫中召开,而是在郊外。
上林苑亦可。
所以王叔要早些准备了。”
“老臣遵命。”
李宽想了想,笑道:“还有一件事需要王叔安排。”
“今年年初时,我准备请陛下去泰山封禅,王叔准备准备,封禅的事,我也不懂,王叔多劳心了。”
李道宗愣了一下,问道:“陛下可知此事?”
李宽摇摇头:“尚未可知,不过我认为陛下有足够的资格去泰山封禅了,不仅仅是因为我是陛下的儿子,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唐人来看,我亦觉得陛下足够了。
让王叔准备,只是作为儿子希望父皇能高兴高兴。”
“老臣明白了,殿下放心,此事老臣决不会让陛下知道。”
话音刚落,李世民便龙行虎步的走进了两仪殿。
“什么事不让朕知道?”
李道宗不说话。
李宽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您今日怎么想到来两仪殿了,儿臣求您多少次了,您总有借口,您来了儿臣走了,桌上那堆最矮的奏折是儿臣未批阅完的,您处理吧。”
李宽既是为了转移话题,也是发自真心,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儿女了,每次苏媚儿带着儿女进宫都只是匆匆一瞥。
所以,李宽真就转身走了。
“站住,谁跟你说朕今日是来处理政事了?”
李宽停下脚步问道:“那您今日前来干嘛啊,而且您已经休养一个多月了,儿臣也该把朝政还您了。”
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儿子,别人为了权利拼了命,在儿子眼中却根本不重要,仿佛累赘一般。
“近日传来消息,哲儿要带着官员回长安了,你安排妥当了,朕走了,养病了。”
“等等。”李宽连忙叫住准备走的李世民,奇怪道:“父皇,您怎知哲儿要回长安了?”
作为监国太子,这种事他都不知道,李世民竟然知道?
“哲儿带着官员回归大唐如此重大之事,为父自然会关心,不久便会有人来禀报了。”
李宽长出了一口气,笑道:“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要累死人了。”
“你这话是何意?”
“没,没啥意思。”
李世民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怒道:“混帐小子,你竟然想要哲儿来接手朝中政事,他才多大,你多大了,你竟舍得······”
“父皇,我是打算让哲儿帮忙,没说把所有事务交给他。”李宽打断道。
李世民点点头,“如此还差不多,你忙吧,朕去养病了。”
李宽望着李世民的背影久久无语,养病养到后宫妃子之中,养到天天陪着女儿笑闹,养到时常带着女儿和儿子在长安城混吃混喝,这也算独一份了。
第741章 正式回归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宽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很坑儿子了,但李世民更坑儿子。
以前李宽将朝政事务交到儿子手中,好歹也在总务大楼上班,从旁指点指点,就是后来也是传位之后才潇洒走天下。
但是轮到李世民这儿,李世民却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了他,连问都不问一句,更别谈指点了。
要知道他并非一直在大唐啊,对大唐朝政上的好多东西甚至连李哲都不如。
这就是传说中因果报应,自己坑了几次儿子,轮到现在自己被坑了。
偶尔李宽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李世民走后不久,便有小黄门来报,事情与李世民说的差不多,说是李哲带人回到了闽州,不日便到长安。
意兴阑珊的朝小黄门挥了挥手,李宽看着尚未离去的李道宗,又长出了一口气,笑道:“王叔,您去忙吧,我就不招待你了,封禅之事,若是父皇问起,您看着回答吧。”
李道宗点点头,只能盼着李世民把这件事给忘了,毕竟李世民若是问起,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世民。封禅当然是件喜事,但是当今太子的意思要给陛下惊喜啊。
“连福,派人宣长孙司空与房相前来。”李宽手中拿着奏折,随意的开口道。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来的很快,刚进入甘露殿,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房玄龄是一副后辈子侄成材的样子,长孙无忌就比较复杂了。
长孙家与李宽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长孙无忌其实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李宽坐上皇位。
但是现在,李宽坐上皇位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以李宽现在的处境,其实都可以说是皇帝了,不过长孙无忌却觉得自己很幸福。
从亲侄儿之中作比较,他是真觉得没有一个侄儿能比的上李宽。
在处理朝政的办法就不说了,一心扶持过三位亲侄儿,没有一位有李宽这般耐得住性子。
就说处理朝政是宣他前来商议,他每次赶到时,见到的都是侄儿坐着等候,从未有过一次来时便见到侄儿认认真真的在看奏折。
但是李宽宣他,每次前来若非他开口,李宽一般都沉浸在思考朝政对策之中。
长孙无忌许是想做权臣,但是他总归是大唐的臣子,他与房玄龄他们是一样的,把自己大半生的心血都付诸在了大唐身上。
作为长孙无忌来说,他其实更希望看到的将来的皇帝是一心为国事的君王,并非仅仅为了那个位置。
老臣,尤其是贞观朝的老臣,他们对大唐王朝的热爱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就像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与魏征,或许他们政见有所不同谋划也有所不同,可是在这个家国天下的时代,不可否认他们对大唐的热爱是一样的。
关键对于权力的下放,李宽比起三个曾监国的亲侄儿好太多了。
相比初三位亲侄儿监国时,现在的李宽根本不需要他禀报太多事,以前三个侄儿需要过问的事,在李宽这里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处理便好。
同样重要的一件事,在三位侄儿那里需要禀报,在李宽这里禀报还得挨骂。
你说着上哪儿说理去。
但是,挨了骂长孙无忌却很高兴,相对来说李宽给了他足够的权力。
这种权力,长孙无忌甚至在李世民处理政事时期,也没有,而且在他看来,就是自己真把三个侄儿其中一个推上了皇位,有从龙之功或许亲侄儿其中的一个也做不到李宽这个地步。
“太子殿下,长孙司空与房相到了。”连福小声提醒道。
“长孙司空、房相,你二人先坐,不是什么要紧事,待孤看完此奏折之后商议。”李宽抬头看了一眼,便看起了奏折,只不过加快了些速度。
没多久,李宽提起朱笔写了几个字,便笑道:“上茶。”
内侍端上茶水,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行礼道:“不知殿下召老臣二人有何事?”
“其实也无大事,孤亦未曾想到你二人来的如此之快。”
李宽笑道:“今日听闻哲儿率领官员赶到闽州,不日便到长安城,找你二人前来是为了商议下颁发政令之事和官员安排。”
“颁发政令?”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似乎没明白李宽的意思。
“华/国回归大唐一事,虽已安排妥当,但此事乃是举国欢庆之事,不仅大唐官员应当知晓,民间百姓亦当了解,孤的意思,是否向各州颁发政令说明下此事。”
回归大唐之事,李世民与朝臣们商议过,回来的官员亦有妥当的安排,李宽对官员的安排问题还是很满意的,没有亏待回大唐的官员。
但是,李世民有些事却没来得及处理,比如李宽说的颁发政令。
等到李宽处理朝政时,又有各地的灾害上报,一时也忘记了这件事,若非今日听到李世民说起李哲带人返回长安,他恐怕也想不起来。
毕竟在李宽的记忆中,华/国原本就属于大唐,只不过如今他是太子,需要一个仪式。
“殿下恕罪······”
李宽摆摆手,笑道:“长孙司空何来有罪一说,此事孤也忘却了,你最近忙着调拨赈灾粮款,忙得脚不沾地,忘记这般小事,不仅无罪反倒有功,你向孤请罪,不是在打孤的脸么。”
没等长孙无忌开口,李宽继续道:“哲儿率领官员回归大唐之事,你们拟定一份奏折给孤。”
“老臣遵命。”
李宽点点头,正色道:“今日找你们二人前来,除了此事之外,便是孤打算与你二人商议商议废除门下省之事。”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愣住了,这个消息对他二人的冲击估计比所有皇子划地反叛都要来得大。
“门下省的所有官员不变,但要全部划分到中书、尚书、与御史台,两省一台增设辅助官员两名,定为三品,御史台监查天下所有官员,汇大理寺与刑部审理案件,中书省增添制定律法一项,尚书省则主要负责处理朝堂政事。”
看着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依旧呆滞中,李宽笑道:“此事只是孤暂时的想法,与你们二位通通气,你们也回去仔细想想,待陛下亲理朝政之后,再具体商议。
不过孤不希望朝堂上有任何改组门下省的声音,你二人可明白?”
“殿下放心,老臣明白。”
“行了,你们去忙吧。”李宽淡淡的开口道。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退下,不久之后,李宽便受到了一份长孙无忌与房玄龄送来的奏折。
李宽不得不承认,老臣就是老臣,送来的奏折比他的文采不知好了多少。
让连福摘取两人奏折从新抄录了一份,加盖上玉玺。
制书便送到了门下省,由官吏颁发了下去。
大唐各地张贴制书,也就代表着华/国正式回归大唐,改国为州。
第742章 商议改组门下省
改组门下省,李宽仔细思虑过。
现如今的门下省早已不复武德年间与贞观初年的作用,自从王珪去世之后,门下省的作用一日不如一日。
以前有王珪在,门下省可以称得上谏议机构,谏议的职能也在。
王珪去世之后,谏言的职能被御史台抢了,商议朝政的权利被其他两省给抢了,门下省便完全成为了颁发朝堂诏令的地方,空有名头的部门。
当然,像似起居郎这些官职还是有用的,但是很多官职虽说属于门下省,实际上大多都是独立的,可以归于门下省去,其实也可以归于其他省。
最重要的一点,李宽还是希望大唐实行三权分立,军政分离。
忙碌了一整天,李宽终于抱上了女儿。
可惜刚抱上没多久,女儿就昏昏沉沉的要睡觉了,埋怨铺天盖地的袭来,李世民倒是陪儿女耍高兴了,但是他却一点时间也没有,也不知道谁才是大唐的皇帝。
李宽不太高兴,长孙无忌府上和房玄龄府上虽不至于愁云惨淡,却也没有一点笑容。
虽说改组门下省,李宽只是说是自己的初步想法,但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是什么人啊,听李宽的言外之意就明白,废除门下省之事已经决定了。
但是,对于两人而言,真不知道该如何提出建议,而且一旦在朝堂上提出此事,很明显要他们两位老臣站出来支持,到时候便得罪人了,如今门下省侍中褚遂良可不是一个好相与之人啊。
相比房玄龄,长孙无忌更愁。
房玄龄好歹有一个与李宽相交甚深的儿子房遗爱,房玄龄好歹还能与房遗爱商议商议,弄明白李宽的想法,他却一头雾水。
长孙家的仆从疑惑重重,忧心匆匆,这已经是长孙无忌坐班回府之后第十七次叹气了,也不知道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若是长孙无忌倒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长孙家的仆从可从未忘记过自家与楚王府的矛盾,只不过最近这段日子长孙无忌回府之后,虽多次熬夜忙碌却也是带着笑容的,让他们早些时候忘记了有矛盾这件事。
看着桌上的美食,长孙无忌突然道:“立即去房府请房相与房家二郎。”
自己猜不透李宽的意思,想来房遗爱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就算房遗爱猜不到,与房玄龄商量商量也是好的。
长孙家的仆从到房家时,房家正在用饭。
听到仆从说长孙无忌请自己和老爹,房遗爱当场便是一惊:“父亲,长孙司空请您和我有何事?”
“还能有何事,定然是今日太子吩咐之事。”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也好,你随为父去长孙家,正好与长孙无忌商议商议此事。”
房遗爱一头雾水的跟上了房玄龄的脚步,赶到长孙家后,长孙无忌很是热情,热情的让房遗爱直觉长孙无忌是打算给他父子俩下套。
“房兄,贤侄,快快请坐。”
房家父子坐下,长孙无忌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就连作为晚辈的房遗爱,长孙无忌也亲自给他倒了杯酒。
“长孙叔叔,您有话直说,否则小侄真不敢喝啊。”房遗爱一脸苦恼的笑道。
“先用饭,用饭之后再说不迟。”
房遗爱没敢动。
房玄龄一巴掌就抽到了儿子头上,怒笑道:“让你小子吃就吃,吃过之后再商议。”
还以为地位有所改变了,到了最后倒酒的还是房遗爱,两个老家伙大吃大喝,房遗爱愣是没有吃饱,光顾着伺候两个老家伙了。
书房。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老脸微红,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同时开口问道:“知道太子殿下要废除门下省一事么?”
房遗爱愣了一下,问道:“二哥······”
见房玄龄神色不善,房遗爱连忙改口道:“太子殿下为何要废除门下省,若是废除门下省,那隶属门下省的官员又当如何?”
两人叹气,看来房遗爱(儿子)也不清楚此事,恐怕此事也就陛下与太子殿下才最为清楚了。
房玄龄有些失望,没说话。
长孙无也有些失望,却是将李宽召集他们说的话说给了房遗爱听。
房遗爱听过之后,久久不语,陷入了沉思。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房遗爱起身笑道:“此乃好事啊。”
“哦,房贤侄为何有此一说?”长孙无忌脸上有了笑意,以房遗爱对李宽的了解,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长孙叔叔,太子殿下说废除门下省,肯定是打算按照华州以前的制度来治理大唐,华州以往的朝堂您们不清楚,小侄却知道一些。”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听到此话,心中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房玄龄脸上也有笑意,嘴上却不饶人,语气很冲,“你小子快说啊。”
“父亲,我估计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废除门下省之后,门下省的官员便分派给中书省、尚书省、御史台,二哥让您们私下商议其实就是让你们要人,从门下省要人。
官员不废除,归划到两省一台,其实是为了增加您们的权利啊,这还不是好事是什么?”
“贤侄真认为太子殿下是这个意思?”长孙无忌还是有些不信,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权力足够大了,根本不敢玩那方面去想。
“长孙叔叔不了解华州以前的情况,若是您了解便不会有此疑惑了,华州以前分三院,杜荷的立法院管立法之事,刘仁轨的司法主管监查与判罚,马周的政务院主管政务,您想想是不是与太子殿下跟您二人说的极为相似,至于三院院长的权利有多大,想必您二人肯定听说过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大唐三省主官的权力与华州此前的三院院长根本没法比,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气度。”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不得不承认房遗爱说的很正确,赞同的点了点头。
房玄龄赞同了儿子观点,吩咐道:“行了,此事不准透露任何风声,你暂且先回府吧。”
这是过河拆桥吧!
肯定是过河拆桥。
房遗爱看了眼老爹,认命般的点了点头,行礼走了。
“房兄,若是按照贤侄意思,你我二人当如何与太子上奏?”
“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诏书起草与发布肯定是在一起的,所以发布诏书的官员自然是归于中书省,给事中应该归于尚书省,起居郎等职位恐怕是要归于御史台了。”
长孙无忌认同的点点头:“御史台如今的御史大夫乃是孙伏伽,太子殿下不会忘记的。”
“其实听过犬子的诉说,老夫觉得太子殿下恐怕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划,所以咱们想这么多也无用,门下省的官员你我二人都熟悉,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写上奏折便是。”
简单来说,房玄龄这句话其实就是与长孙无忌分人,为自己的部门挑好的。
然李宽的意思其实也就是这意思,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是最了解朝臣的老臣,他们看中的官员大抵都不会差,李宽之所以跟他们二人提,便是为了合理的划分官员,毕竟好处总不能让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占了,还有一个御史台呢。
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正好太子殿下提起两省一台各设两名辅官,老夫便要褚遂良了。”长孙无忌笑道。
房玄龄点点头,没说话。
“房兄没意见?”
“老夫哪有什么意见,一切得看太子殿下的意思。”房玄龄笑道。
长孙无忌看房玄龄的笑容就觉得有问题,只是一时间想不到问题在哪儿。
“时辰不早了,老夫也回府了。”房玄龄起身便走。
房玄龄走出书房,长孙无忌才想到李哲带着官员回长安,看着房玄龄的背影笑道:“房相好算计,不过回归大唐的官员恐怕没咱们的份吧。”
“谁知道呢?”房玄龄头都没回,笑道:“老夫看上刘仁轨了,你到时候可别跟老夫抢。”
长孙无忌也是趣人,笑道:“谁知道呢,到时候再说。”
第743章 说服李神符
三日之后,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似乎说好了一般,将门下省改组的奏折同时送到了李宽的案几上。
密密麻麻的一大串人名,开头的都是褚遂良。
对褚遂良,李宽不太了解,只知道是高宗朝的名臣,具体的本事,反正在李宽执掌朝政期间,他没瞧出来有多少,瞧出来的只有褚遂良的一手好字。
问了问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李宽有些吃惊,褚遂良的履历好的吓人。
从开皇年间便开始做官,到武德元年薛仁杲投降,褚遂良开始进入李家王朝,从铠曹参军做起,一步一步的熬到了现在门下省的侍中。
这种履历在李宽看来简直就是完美,放在后世,这就是从一个销售员一步一步坐到了公司副总的位置啊。
不过,李宽却也没给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明确的答案,毕竟所谓奏折其实只是作为李宽挑选人才的考据而已,具体的事宜还得要李世民开口才行。
让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退下,李宽拿着两份奏折看了看,便放到了一边,开始查阅给地大臣送上的奏折。
长安县令的奏折很有意思,上奏说有人看见桃源村闪过一道金光,说是桃源村乃是吉地,还说在桃源村看见万鲤争先游河,是祥瑞,上奏说宣扬此事。
李宽真想把房玄龄叫回来好好问问,这种奏折是怎么送到他案几上的。
说其他地方出现祥瑞也就罢了,桃源村是什么地方,那是李宽的老巢,还能有比他更了解桃源村的人?
还吉地?
桃源村以前什么样,如今的朝臣和李世民都没有李宽清楚,刚接手那地方的时候,破败的不成样子,如果这都能说是吉地的话,整个天下有三分之二的土地都能说是吉地了。
就李家沟那条小河沟,冬天一到就成了冰封的小河流,能一次游过千条鱼便算不错了,还特么万条鲤鱼游过,挤都能把鱼给挤死了。
这不是扯淡么?
“连福,现下长安县令是何人?”李宽拿着奏折问道。
连福跟着李宽也有一个多月了,连福当然明白李宽的意思,这是要拿长安县令问罪啊。
“太子殿下,长安县令乃是李真。”
“你说谁?”李宽愣了一下,奇怪道:“你是说如今长安县令是道彦王叔之子李真。”
连福点点头,苦笑道:“正是胶东王之子。”
“胡闹。”李宽大怒,“你看看,道彦王叔教出的什么儿子。”
连福在李宽看奏折的时候就瞧见了,所以没去看奏折,而是苦笑道:“殿下,此事确实发生过,是三年前,你当时在皇陵守陵,所以并不清楚。”
李宽愣住了,三年前的事能搬动现在来说,而且如此夸张之事······等等,好像确实挺媚儿提起过一次,自己当时没有在意。
“太子殿下,虽说此事乃三年前发生的事,想必近来肯定也有此事发生,长安县令恐怕所言非虚,要不派人前往桃源村看看。”
李宽回神道:“不用去看了,现在李家沟里肯定有鱼吧,内库之中拿出了多少钱财?”
“不多,一百······”连福下意识的说出口,说到一半就察觉到了问题,连忙闭上了嘴。
“此事是父皇安排的吧,三年前恐怕也是。”
连福点点头没说话。
“以后这种事就没必要安排了,想来父皇当初让李真安排此事肯定许诺了好处,你拟旨吧,长安县令李真调任户部员外郎,对于王叔家的家教,我还是信得过的。”
“殿下,当初陛下虽未说,却是有意让您提拔李真到兵部的。”连福提醒道。
“那就调任兵部主事。”李宽想也没想便给李真提了一级,毕竟李世民说提拔到兵部,肯定是了解李真的才能会有这种安排。
只不过,对于李世民搞出一个吉地祥瑞,拔高李宽名声的事,李宽有些不太喜欢,尽管这是李世民为了李宽自己着想。
“殿下,宗正寺卿求见。”
刚拿上奏折没多久,小黄门匆匆进门禀报,李宽也没多想,更没敢依旧拿着奏折不放手,毕竟来者是皇室之中仅剩的唯一一位辈分最高的人了。
“请叔公进来。”
“老臣李神符拜见太子殿下。”
李宽连忙起身走到李神符身边,将他扶起,笑道:“叔公,您这是让侄孙折寿啊,您请坐,快请坐。”
“老臣不敢,在朝堂之上就得有规矩,老臣身为宗正卿岂可无视。”
扶着李神符坐下,李宽问道:“如此说来,叔公今日来找侄孙是有正事?”
李神符瞧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李宽,又要起身,李宽只好把李神符按到椅子上坐下,坐到了李神符上手的位置。
如此,李神符才开口道:“昨日听道宗那小子,说殿下有意让皇室子弟参与今年大朝会,老臣亦认为此事甚好,不过女子岂可参与其中,莺莺燕燕,岂非让他国耻笑我大唐。”
道宗小子?
如今敢叫李道宗小子的,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了。
也就李道宗没在,几十岁的人了,还被人叫做小子,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苏公公,您此话侄孙认为不妥,你看看皇室女子也是识大体之人,其中平阳姑母更是领军作战的大将,我们要给周边小国展现的不仅仅是我大唐男儿,还有大唐女子。
男子可为战,女子亦可为站。
大唐乃是天下强国,若是男女皆可为战,您可曾想过会给其他周边小国多大的冲击和威慑?”
“殿下,平阳只有一人······”
“叔公,您听我把话说完。”李宽打断道:“平阳姑母自然只有一人,皇室子女之中能比肩平阳姑母之人少之又少,但是他国使节却未必能明白。
按照侄孙的想法,在大朝会期间要进行演武,演武的人侄孙也想过,以平阳姑母带头,组建一对娘子军,进行演练,不求她们能有当年娘子军的风范,但培养出些气势便足够了,而且作为皇室成员,原本就有气势。
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您乃他国使节,瞧见我大唐一队女子组建的军卒敢放火炮,您会不会发怵?”
李神符没说话。
李宽继续道:“其实这个想法,侄孙想过很多次了,当年娘子军比起现在的十二卫也不差,为何没有了娘子军,还是因为自古便说女子不如男。
但是您真认为女子不如男么,这句话谁敢在平阳姑母面前说,别说平阳姑母了,就是安平,谁又敢在她面前说呢,好多人还没她们两人的本事呢。
就说您孙女,又有多少人能比得上?
我们李氏皇族不能仅仅只靠男人,您看看如今皇族子弟之中,有多少成材的?我们也该给他们一点警告了,你们不行,还有皇室女子补上。”
李宽说得口干舌燥,李神符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那你可曾想过,皇室女子终究只有少数人是不错的,若是按照你的想法,恐怕还没上去就吓得腿软了。”
“叔公,您放心,我已经想过了,现在距离大朝会还有一个多月,我会挑选出一些人员到军校接受平阳姑母的教导,我相信有平阳姑母在,能把她们练出来。若是一个多月还不成样子,这种废物,我皇室养来又由何用。”
“老了,想法没你们年轻人多了,就按照你小子的办法去办吧,不过你小子可别忘了你堂妹啊。”
“叔公,您放心,我忘不了。”
讲真的,李宽有点怀疑李神符是为了规矩而来,还是为了孙女而来了。
第744章 国礼待之
李宽很高兴,熬了一个多月,李世民终于召开朝臣开了一次早朝。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李世民要接手朝政了,他有时间陪小儿子和小女儿了。
太极宫中,李世民高坐在龙椅上,李宽站在百官左上首脸上笑开了花,对于李世民在说些什么,自动被两只耳朵给扇飞了。
李宽身后的李泰连叫了好几声二哥,都没让李宽回过神来,还是拉了拉李宽后背的衣服才令李宽回神。
李泰最近一直不在朝堂,因为李泰忙着处理李治的事去了。
李治虽说被贬为了庶民,但李世民嫡子的身份终究不可能让李治像庶民一般的活着。
所以李治去了献陵守陵一年,其后准许李治与李承乾合住桃源村,李世民还煞有其事的给了李治一块土地。
而李泰便是带着李治去献陵的人,跟随一同前往的还有李承乾,哥三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起在献陵住了一个多月,李泰也是刚刚回长安不久。
李宽转头望着刚回来就参加早朝的李泰,压低声音道:“有啥事等会儿说,现在上朝呢。”
“你还知道现在上朝呢,朕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李世民没好气道。
李泰抿着嘴角,笑道:“二哥,父皇问你话呢。”
李宽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使劲的憋笑,尴尬的笑道:“父皇有何吩咐?”
对于李宽这一个多月的作为,李世民很满意。
可以说,他自认自己若是处理也做不到李宽那般完美,动用士卒的力量帮村受灾的百姓,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以前只是官员皂隶,动用朝堂大军,给了李世民很大的启发,还有募捐的办法,各种灾害的治理措施,防止二次灾害的发生,一条条一项项,李世民其实都看过。
他承认儿子是有本事的,甚至比他自己更优秀,但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失仪,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儿子拍马不及。
李世民笑道:“朕是问你,哲儿率领官员回归大唐一事,你可否安排妥当,明日他们便到长安城了。”
长安城,或者说整个大唐,除了较为偏远的地方还没有收到消息之外,都知道大唐贤王殿下率领官员回归大唐了。
在长安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这件天大的喜事,自圣旨颁发之后经历了快半个月了,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愈演愈烈。
李世民时常带着兕子、常山和新城等人在长安城混吃混喝,他了解长安城百姓对这件事到达了怎样的程度,朝堂必须要拿出一个配得上这种热闹程度的阵势才行。
听到李世民这句问话,李宽随口便道:“您问我啊?”
“你乃监国太子,朕不问你问何人?”
“你问房相与长孙司空啊,这种小事那用得着儿臣操心,房相与长孙司空在处理此事。”
小事?
满朝文武连带李世民都愣住了,唯有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苦笑不已。
对于李哲率领官员回归大唐这件事,除了李宽曾吩咐他们拟定一份旨意之外,便没了其他吩咐。
偶尔提起这件事,得到的答案永远是,这种小事也来烦孤,你们安排便是,今年雪灾和各地的其他灾害忙都忙不过来,孤哪有心思去想这种小事。
李世民真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这个儿子,只好把目光放在了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身上。
房玄龄哭笑不得的说起了安排,偶尔长孙无忌补充几句,这才让李世民和朝臣们安下了心。
对待李哲和回归的官员,大唐很郑重,说是用国礼来对待丝毫不过分。
三天前,皇宫自明德门的大街便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李世民率领百官,准确的说是长安城中凡是数得上品阶的官员都去了明德门。
要说文武官员一起算下来,可不只一百官员,就连进奏院的官员也被李世民下旨跟在了迎接李哲等人的官员身后。
所谓进奏院,其实就是大唐各地派遣到长安的官员办公地。
通俗来说,就是驻京办。
大唐建国三十三年,这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庞大的规模,当年冯盎进长安已经算是很宏大了,与当下这个阵势比起来真可谓小屋见大巫了。
说起冯盎,李宽就觉得老家伙估计是吃什么仙丹了,这都过去好些年,老家伙没死不说,反倒是越活越生猛。
听说两年前去了一趟夏国,看望自己的孙女和孙女婿,最后还带兵上了一次战场,才回到广州养老,偶尔还去太原找王傅吹吹牛。
所以李宽对冯盎有些不满意,都是亲家,来了关中之地就知道找王傅,却不知道找他李宽。
跟着李世民站在明德门前,李宽有些受不了了,心里把李哲骂了好几遍,都知道天气不好,也不知道快一点,让众臣等着算怎么回事儿。
关键让自己妹妹在冰天雪地里受冻,实在不是一个哥哥该做的事。
“小爱,来父王抱抱。”一把抱起在雪堆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女儿,李宽望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去弄些姜汤来,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让诸位大臣去去寒。”
家臣们匆匆跑走了,李世民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他的儿子他清楚,在大事上很认真,在些许小事上太过随意。
李哲回来是件大事,但是在儿子哪里其实就是儿子回家这么一件小事。
楚王府在长安城的实力真不是白说的,半个时辰,便有一大票人提着木桶赶来了,朝臣人人一碗姜汤,虽说不至于让身体完全暖和起来,心里却是很暖和。
抬头望去准备感谢下陛下身后的太子,却没有看见人,倒是看见太子殿下抱着女儿,带着儿子在街道旁边玩雪,身后还跟着几个附近的顽童。
“来了,来了,贤王殿下等人再有一盏茶便到明德门。”
听到这句话,李宽赶忙把儿子女儿抱起来,朝身后的小子招呼两声,然后站到了李世民身后,此番才有些像一国太子的样子。
一盏茶的功夫说过就过,李哲带领百官及其家眷来到明德门外时,见到李世民和自己爹娘在里面等着,望着一眼望不到尾的官员,愣住了。
“臭小子,还不快带着他们进来。”李宽怒吼。
李哲笑着点了点头,带着百官进了明德门,弯腰行礼道:“臣,李哲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臣等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当然众臣的声音不是太整齐,有些人尚未适应如今的身份,加了大唐两个字。
不过李世民并不在意,一把扶起李哲和为首的刘仁轨,哈哈大笑道:“回宫。”
第745章 做月老
跟随李哲回到长安城的官员并不多,只有三十来人,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在往李哲身后的人群中看了又看,房玄龄笑了,长孙无忌傻眼了。
长孙无忌压低了声音问道:“房相,跟随贤王殿下回长安的人是不是少了些?”
房玄龄瞬间便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思,笑道:“是不是少了很多重臣,你看上谁了?”
“刘仁轨、马周、杜荷、陈方意、李元明、冯凌云······”
一连串的人名从长孙无忌嘴里冒出来,房玄龄脑子有些发晕,这老家伙还真是敢想啊,自己都没这般想过,这一串人若是在某一人手下为官,这份香火情可保百年了。
“听犬子说随贤王回长安的只有刘仁轨与李元明两人,所以别想了归来的重臣了。”
“杜家二郎也没回长安?”长孙无忌有些吃惊。
房玄龄没好气道:“就算杜荷那小子回来,能有你的事,老夫与杜家什么交情。”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的话音其实不算小,周围的官员和李世民、李宽都听见了,只不过现在没有功夫与他们二人说话。
当然这个没功夫的人自然是指李宽和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李哲威风凛凛的样子在笑着说你教出了一个好儿子,李宽在回答李世民说您不仅教出了一个好儿子还是两个,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要脸。
然后李宽望向了李泰,李泰想了想笑道:“是有些不要脸,不过小弟确实是好儿子。”
李宽自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要脸了,没想到李泰比自己还不要脸。
“二哥,我要二哥抱。”怀里的李爱手舞足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着。
“行了,都上马车,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李宽当即吩咐道:“回来的官员暂且跟随回皇宫,家眷前往一间酒楼住下,有熟识的官员,上官员的马车,没有熟识的自己骑马驾车都行。”
李宽指了指明德门一角,那里已经停放好了马车和战马。
“臣等遵命。”
李世民也不管回归的官员,带着李哲就上了马车,李宽和李泰无奈一笑,只好跟了上去,苏媚儿怀中的李爱喊二哥,李宽也只好把女儿儿子妻子都带着上了马车。
归来的官员其实与朝臣们并不熟悉,更谈不上熟识,所以基本都是自行找马车的,就是被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相中的刘仁轨与李元明亦是如此。
李元明其实也是从大唐到华州的,不过是闽州迁移的人,以前是军中之人声名不显,但进入官场之后便如同坐火箭一般飞速上升。
比起武曌当初到华州时都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乃是李哲手下重臣之一,地位只比刘仁轨、马周、杜荷三人差了一些,是华州以前的吏部尚书。
若非当下这情况,不合适明目张胆的拉拢人才,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早就开始喊人了。
马车里,李哲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李宽的目光躲躲闪闪,不过李宽却未察觉,正抱着女儿在问是喜欢二哥还是喜欢父王。
刚才小女儿在苏媚儿怀里的样子,着实让李宽有些伤心。
听到女儿说喜欢父王,李宽又把目光望向了小儿子,没问,小儿子已经开口说喜欢父王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问这种问题,也不嫌丢人。”李世民无语的望着李宽。
“父皇说的是,我就从来不会问这种问题。”李泰附和道。
“废话,你当然不会问了,怕丢脸嘛,徽儿多懂事的孩子啊,你在徽儿心里,还不及父皇呢,连我都比不上。”李宽毫不留情的打击着李泰。
“李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世民有些不太高兴,什么叫还不及他。
“没,没什么意思。”
没兴趣与李世民斗嘴,与李世民斗嘴还不如逗自己儿子女儿呢。
李世民朝李宽冷哼了一声,望着李哲笑道:“南平与丹阳为何没随你一同回长安?”
家长里短的闲话,现在问最好,等到回了宫也就没那机会了。
“皇祖父,南平姑姑是因为敬直大哥留守在华州所以未返回,丹阳姑祖母要照看薛荀,不过她们也就一两年的时间。”
又是姑姑又是大哥,李世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王敬直还是李宽的义子,李哲这称呼还真算不上有问题,作为以前的皇帝没叫一声王敬直都算是李哲很有情谊了。
“杜家那小子呢,他不是没跟着去夏国么,为何不会长安城?”
“孙儿劝过了,杜叔父说······”
李宽打断道:“父皇够了啊,回来三十多人这都快半个朝堂了,这些人以前可都是三四品左右的官员,不是儿臣自夸,就是他们之中品阶最低的人在长安城也足够担任个四品官了,怎么您还想着所有官员都回长安啊,到时候您有那么官位给他们么?”
想想也是,就安排这些人,李世民都费了老大的劲才安排下来,若是所有人回长安城,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
李世民讪笑了两声,一把抱起车厢里的李贤,逗弄起了小孙子。
“母亲。”
“恩,瘦了也有威严了。”
李宽望着双眼湿润的苏媚儿,奇道:“你那看他出瘦了,我看他倒是胖了一些,你们啊,能不能别总来这么一套,长时间不见就来来去去的说瘦了。”
苏媚儿湿润的双眼顿时没了泪水的痕迹,哀怨的瞪了李宽一眼。
李宽瞧了儿子,撇嘴认真道:“至于威严么,也就那样。”
闲谈之中,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进了皇城。
下车,李世民和李宽率先进了太极宫,有意思的是,李宽还抱着女儿和儿子一同进了太极宫,好些老臣张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上李世民和李宽的步伐,遇上一个女儿奴的太子,真是没办法啊。
好在,今日没有谈正事,进太极宫之后也是吃吃喝喝,没有那么的礼数,否则李世民和李宽真有可能看见谏臣撞柱的奇景。
“今日不谈国事,诸位吃开心。”李宽朝朝臣们拱了拱手,笑道:“下面请陛下说两句,咱们开吃,都随便一些。”
李世民望着李宽,心想你把老子想说的话都说了,你让老子说什么?
瞪了李宽一眼,却见李宽抱着李爱正喂吃的,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了长篇大论,主要还是回忆早些年与一帮子老臣在宫里吃吃喝喝的场景。
然后就带动了一帮子武将们哈哈大笑着说陛下当年可没这么多话。
武将们比文臣随意,这种随意来自于今后的安稳和已经走在了路上的退路,大部分与李世民同时期的武将其实已经很少参与朝政了,挂着一个兵部尚书的名头,都他娘的跑到军校教学生。
若非还有李绩和程咬金,整整有七八个兵部尚书的兵部真找不到一个尚书出来商议朝政,就是李绩和程咬金也上奏过多次说去军校了。
还有李道宗,若非有一个礼部尚书的名头在,也早去了军校,就是有礼部尚书的名头,若非李宽当初有事安排他,估计都住在李世民赐给他们的小楼里。
相比起文臣他们是最放得开的,也是最为随意的,反正后路已经找到了。
李世民见此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与朝臣们胡吃海塞的时候,大喊道:“那就开吃。”
今日是一场忘记了身份的君臣相聚,刘弘基这类不着调的老将纷纷端着酒碗朝李世民走了过去。
若非大家都老了,知道节制。
若非有李泰一直在李世民身边挡酒,李宽估计李世民今天能喝死过去。
找找李宽敬酒的人也不少,牛进达、侯君集、张亮,最后就连平阳公主都来喝了两碗酒离去。
孙伏伽端着酒碗走来,瞧了眼李宽的脸色,顿时便端着李宽桌前的酒碗闻了闻,不是孙伏伽谨慎,而是被李宽给坑了好多次。
每次到桃源村李府,总是被灌得不省人事,但李宽啥事没有,后来偷偷问过李哲才知道李宽喝的是白开水。
“我说你至于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可能与以前一样。”李宽翻着白眼,望着孙伏伽。
“你这酒都是参了水的,你以为我闻不出来。”
孙伏伽埋怨了李宽一句,压低声音问道:“今日不论君臣,你我多年的朋友了,跟我说句实话,回来的官员之中,哪些人的本事最高。”
“怎么,这就准备拉人了?”
“不拉不行啊,御史台自从魏相去世之后,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刑部,虽说我只是暂代,但刑部也是缺人啊,就张亮那二杆子货,杀人他行,管理刑部差远了。”
作为前刑部尚书,张亮在孙伏伽眼里估计不入流,李宽都有些替张亮感觉到委屈。
“刑部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管好御史台就行了,张亮估计还是得做刑部尚书,不过有李道裕在,刑部没有多大的问题。”
对于现今刑部侍郎李道裕,孙伏伽还是放心的,若非李道裕威望不高,担任刑部侍郎也没多大问题。
“回来的人之中,我与父皇其实已经有安排了,少不了你御史台的人,不过这么跟你说吧,他们之中任何人去御史台都会是干将,比你弟子朱宸都不差,只要你能划拉一个人到御史台,都是你赚着了,不过刘仁轨你就不要想了。”
“怎么意思,我听说刘仁轨以前不就是你手下司法院的院长么,按理说到我们御史台正合适啊。”
李宽没好气道:“那你知不知道刘仁轨以前还是一市之长,政务能力更优秀,他还是以前的海军大将呢,军队指挥不必各位国公差多少,海上战争指挥甚至在大唐无人可及。”
“那是能人啊。”
“所以没你御史台啥事,我对他另有安排。”
“听你这意思,房相和长孙司空也没希望了。”
李宽点点头,没说话。
“那我心里平衡了,那个李元明呢?”
“这个倒是可以有,不过得看你本事。”
孙伏伽摇摇头,叹道:“算了,我估计挣不过长孙司空和房相,估计你也是这么个意思,他不是去尚书省就是去中书省。”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李宽肯定的点了点头,笑道:“不过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他们之中其实还有一人谁都没有发现,我跟你保证,此人比朱宸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若是有心,受了当关门弟子都亏不了你,而且如今没有婚配,你家里的小女儿正好与他同岁。”
“真有你说得这么好?”
“这么跟你说吧,回来的三十多人中,除了刘仁轨我最好看的便是此人,说句不客气的话,等到你告老那一天,他便是我准备接下你位置的人,在其他位置上,他或许声名不显,但是在御史台,绝对会是这个。”李宽竖起了大拇指。
“没骗我?”
“骗你作甚,原本我是打算让他到刑部担任侍郎的,不过你找来了,自然得紧着你了,只要收了当关门弟子,你家小女儿若是他喜欢,也就是你我一句话的事。”
“不用问他父母长辈?”孙伏伽觉得李宽的话有些夸张,为官的事还好说。
但是说到婚事,他不信。
尤其是孙伏伽的小女儿被人退过婚,流言又多,这都好些年,二十六七岁的老姑娘了一直没能嫁出去,孙伏伽很愁,却是没办法,一听说是他家的小女,就是对方的男子愿意,家中长辈也不乐意。
这些年其实想过将女儿嫁给一个商人算了,但总觉得亏待了女儿。
说来还是李承乾当年弄出的来的问题,这都快十年了也没能解决。
李宽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何时骗过你。”
瞧着孙伏伽的眼神,李宽改口道:“这种事我怎会骗你,你家的小女儿我也见过,是知书达理的漂亮女子,若是你收了关门弟子,两人一来二去保证能成,大不了你费些心力,让二人生米煮成熟饭嘛。”
看着李宽如此热心,孙伏伽低声问道:“你说的那人不会是身体有毛病吧,二十六七尚未成婚。”
“保证身体健健康康。”
“你说说是何人,我考虑考虑。”
“还你考虑,能有这么个女婿你就偷着笑吧。”
越听孙伏伽越好奇,李宽是什么人,他可清清楚楚,如此推崇的一个人在回来的三十几人之中,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太奇怪了。
当然,也更觉得此人有问题,得李宽如此推崇的一个人,二十六七却未成婚,除了身体有问题之外,孙伏伽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李宽朝太极宫的角落指了指,一个面容黝黑一脸正气的男人进入了孙伏伽的视线,李宽笑道:“我师侄,配你家女儿够不够资格。”
第746章 香饽饽
“你师侄?”孙伏伽望着李宽,笑道:“殿下莫开老臣玩笑,你何时有这个一个师侄了,而且还是在角落。”
身为李宽的老朋友,孙伏伽不敢说自己认识李宽身边的所有人,但很多亲近的人还是认识的,更别说是李宽的师侄了。
尽管过去了好些年,总归有一点当年的影子,而角落那人,孙伏伽丝毫看不出有熟悉的影子。
相比较其他人,作为李宽师侄的男人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看着很孤单,一位前去敬酒拉拢的人也没有。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他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令许多品阶一般的臣子望而却步,不想其他回长安的官员偶尔便有臣子前去敬酒拉关系。
瞧见李宽指着自己,男人微笑着拱了拱手,李宽也是慈祥的笑了笑。
真的很慈祥。
那种笑容就像徐文远看着李宽时的笑容一样,让男人心中甚是无奈。
李宽转头盯着孙伏伽道:“谁和你开玩笑了,真是我师侄,我师父的孙子,不是我师侄是什么,作为他在长安城的唯一长辈,他的婚事你说我说了算不算。”
见李宽确实不是开玩笑,孙伏伽惊讶道:“真是你师侄?”
“这不是废话吗,我徐师父的孙子不是我师侄是什么?”
“徐老爷子的孙子不是徐宏毅么,何时有这个一个孙子了。”孙伏伽傻眼了。
李宽无语般的笑道:“谁跟你说师父只有徐宏毅一个孙子了,这是他老人家的小孙子,徐宏敏,字有功,若非这小心心气高,一心要做到徐宏毅那小子的位置才成婚,哪有你家女儿什么事?
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念在徐宏毅和怀玉生了三个大胖孙子了,有功早被逼着成婚了,估计也没你家小娘子啥事了。”
“那还等啥,你快叫过来问问啊,你好些年没回去了,如今哪知道人家有没有成婚。”孙伏伽催促道。
李宽想了想,觉得孙伏伽说得也有道理,他都快有四年没回去了,徐有功成没成婚,他还真不清楚。
“有功,过来坐坐。”李宽起身便朝徐有功喊道。
这一喊倒是把朝臣们喊愣住了,也把孙伏伽喊急眼了。
“我的殿下,您能别喊么,你看看房相和长孙司空,这是要抢人了啊。”
李宽安抚道:“你放心,没问题的,若是有功未成婚,肯定去御史台,也是你的女婿,我已太子的身份保证。”
李宽这句话很轻,但是他周围的官员可是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不由的望向了徐有功,暗自回忆自己家中可否有适合出嫁的女子。
毕竟好女婿也是难求啊,尤其听李宽的意思,这个叫有功的男人明显是替孙伏伽的小女儿介绍的夫婿,能让李宽介绍给孙伏伽,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孙伏伽与李宽的关系,凡是有点资历的臣子都知道。
徐有功走到李宽近前,行礼道:“宏敏拜见师叔,见过这位长辈。”
不清楚孙伏伽的身份,但是叫长辈肯定是没错的,谁让他的辈分低呢,看样子就知道孙伏伽与李宽是同辈相交之人。
徐有功准备的很充分,从怀中掏出了两件玉饰,递给李宽,笑道:“此乃赠与师弟师妹的见面礼。”
李宽准头看儿女,却发现两个小家伙不知何时跟着李哲一起到了李世民身边,看着徐有功无奈地笑道:“有心了,坐。”
徐有功行礼,这才盘腿坐到李宽身边。
不卑不亢,不因有李宽这个师叔便自傲,孙伏伽是越看越喜欢,在李宽身边连连咳嗽。
李宽也懂,遂问道:“有功啊,你近来四年可曾婚配,可有喜欢的女子?”
“未曾有过。”
李宽笑道:“那师叔给你介绍一女子吧,就是这老头儿的女儿,与你同岁,他家小女儿我知道,才学品行一样不缺,知书达理,关键长得也漂亮。”
说真的,李宽很是乐意见到这门婚事能成功。
一来,孙伏伽是老朋友了,他家小女至今未能嫁出去有李承乾很大责任,关键年纪和才学相貌,都与徐有功很契合,难得的好姻缘。
二来,徐有功的婚姻也是徐家老大难的问题,徐文远夫妻不知道愁了好些年,徐有功一心想做到自己哥哥的地位才成亲,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兄弟从小就喜欢比较的原因,犟死了没到徐宏毅成婚时的位置不成婚。
但是徐宏毅当初可是最早的臣子之一啊,在大唐生活过多年,其后才去华州的徐有功又岂是用时间便能弥补这其中差距的。
要知道,两兄弟的本事其实真的相差无几,徐有功的本事并不比从小便跟着李宽他们的徐宏毅高出多少。
徐有功苦笑道:“师叔,您既知道师侄想法,又何来此一说。”
“没让你一定要成亲,你先看看,大家认识认识,你看看自己喜不喜欢,师叔又不是逼着你现在成婚,再说了你也得想想师父他老人家。
你小子从小就与宏毅不对付,总是喜欢争,你爹娘也是疼爱你,倒是把你养在膝下了,宏毅就只能跟着师父,你自己想想有多少年没见过师父他老人家。
师父跟着我去了闽州不说了,但是当年在长安城呢,整整六七年,自从你父亲调出长安之后,有几次回过长安看过师父。
等等,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关系,觉得师父疼爱宏毅不疼爱你吧?”
徐有功苦笑,认真道:“师叔,我真没这般想过。”
“嗯,你小子比你爹娘懂事,也不会说假话,信得过。”李宽点点头,话锋一转:“所以说你抽个时间去见见又如何嘛,又不会少你一块头,况且师父和师娘年纪真大了,说句难听点的,你不会让他们临走前也见不到你成婚吧。
我还想着,你成婚时请师父师娘回长安呢,我近来可是真没时间回去看望他们二老了。”
李宽这边在劝说徐有功,李世民那边,他忙着问李哲。
“哲儿,你父王身旁之人在华···华州时,是何官职,能让你父王如此看重?”
李哲头都没回,回答道:“一县之长。”
一县之长,回来长安城估计也上县县令,合适。
李世民笑道:“哲儿,你认为此人与你高阳姑母是否合适?”
“皇祖父,您说谁?”李哲吃惊的望着李世民,很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高阳姑母。”
这次听清楚了,李哲埋怨道:“皇祖父,您可别乱点鸳鸯了,就高阳姑母还配不上他,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这臭小子怎么胳膊肘外拐,你高阳姑母好歹也是皇室公主,怎么就配不上一县县令了。”
“皇祖父,您是打算自己去说,还是让孙儿去说?”
李世民白了一眼李哲,提醒道:“他在你手下为官多年。”
这种事怎么可能他一个堂堂皇帝去说嘛,自然是李哲这个旧主去说才合理嘛。
李哲叹道:“您让孙儿去给说,孙儿估计父王得把孙儿抽一顿,您知道那是谁么,那是孙儿师兄,徐师爷的亲孙子,嫡亲孙子。”
“贤王殿下不是说是县令么?”下方的刘弘基突然问道。
李哲下意识便答道:“是县令啊,但是那是因为皇兄早些年为了压一压他,本想请他去夏国的,不过被我给截糊了,若非今年回归大唐,新任户部尚书便是他。”
刘弘基别的都不多,就是儿女孙子孙女多。
这点,就是李世民也比不了,听李哲这么一说,刘弘基道了一声谢,便匆匆赶到了李宽他们那一桌。
按照规矩用的是胡凳与案几,这种规矩什么都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来了人随地坐下便是。
仗着自己国公的身份,刘弘基朝李宽下手座位的人瞧了一眼,却发现是李靖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这就不好说了强占位置了。
且不说李靖在军中的地位,就是在军校的地位也比他高出了一截。
朝李靖笑了笑,见李靖示意随意坐,刘弘基也不作他想,便笑道:“有功啊,老夫与你祖父当年乃是好友,老夫家中尚有一个小孙女······”
李靖打断道:“就你也敢说与徐文远乃是好友,有功,老夫与你祖父当年方才至交好友,老夫的孙女年方十八,尚未婚配,老夫也不像刘弘基那般不要脸,你见过之后便知老夫孙女如何。”
李靖的位置可不是白让的,早前因为没有人来插话,李宽又是在为孙伏伽的女儿说和,他是真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刘弘基一来,他便有了机会开口,反正得罪人的是刘弘基,又不是他。
“我说你们两位过分了啊,这怎么还带抢人的。”孙伏伽不高兴了。
“有殿下在此,按理说老夫也不该如此,但是殿下也说了,能否成事得看人有功的意思,万一有功和你家小女没看对眼呢,总不能让我们也放弃如此孙女婿吧,老刘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刘弘基似乎忘记了李靖当场揭穿他的尴尬,笑道:“是这么个理。”
“不错,是这么个理,有功啊,我家孙女也不错。”
一时间,徐有功倒是成了香饽饽,周围的老将们家中有合适的女子都开了口,就是没有的,也是从旁打趣。
“殿下,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你如今可是大唐储君,一言九鼎。”孙伏伽没了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李宽。
李宽叹了口气,“这事儿给闹得,有功,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近年不成亲的话你就别说了。”
李宽如今是太子,徐有功就是再傻也明白能坐自己这位师叔周围的人都是身份不凡之人,他还能说什么。
“小子谢过诸位长辈抬爱。”徐有功施了一圈的礼,抱拳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子家中长辈皆不在长安,小子只能听师叔的。”
李宽点点头,笑道:“那行,你便先与孙伏伽的小女儿见见,若是实在不喜欢,咱们在商量。”
徐有功是香饽饽,其实也就是来了这里之后才成为香饽饽的,相比较其他人,别人早就成了太极宫中的香饽饽。
就像刘仁轨与李元明,太极宫中除了一竿子武将很少前往之外,就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过去喝了两杯酒,交谈了一番。
只不过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和官员不同,他们并非只是单纯的因为刘仁轨与李元明是回大唐官员之中官位最高的人,也非是为了单纯的攀结。
除了因为两人是人才之外,其实还有收徒的意思在其中,毕竟弟子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不论是刘仁轨还是李元明都是适合传下衣钵的弟子人选。
要说唯一有些冷清的地方,除了早前的徐有功,大抵便是太极宫中唯一一位坐着的女子,女子面容黝黑,比徐有功还要黑上三分,有些黑面煞神的味道。
长得不漂亮,不是因为黑而不漂亮,是因为五官本就不太好看。
进太极宫吃吃喝喝多时了,仅有几位五品以下的官员前去攀谈了一阵,但时间都不久。
“元容,过来坐坐。”李宽又开始喊了。
瞬间那位叫元容的女子便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没有人再小看她,凡是五品以下的官员都带着热切的目光,显然李宽这一喊又喊出了一个香饽饽,就是李世民也在过问了。
“这位叫元容的女子,你父王当初与朕特意提起过,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父王特意提起过都没跟您说元容的不同啊,那父王也真是够懒的。”
“你才知道你父王懒啊。”
李哲讪笑了两下,解释道:“元容是没有官职的,但是她的俸禄很高······”
“有多高?”
李哲转头望去,见开口的是房玄龄,便笑道:“堪比房相。”
“无官职,却有老臣的俸禄?”
李哲点点头:“元容没有官职,甚至不是咱们大唐人,是以前父王俘虏回来的,不过她的本事谁也比不了,在农业一途上无人能及,这些年岭南之地与华州的农业都是按照元容的提议进行的,粮食产量增长了两倍。”
“你说多少?”李世民惊讶道。
“两倍,只多不少。”李哲伸出两个手指,笑道:“当初民部下属官员,有一半是她的徒子徒孙。”
房玄龄心惊了,没做多想便行礼道:“陛下,此等人才若不收于我大唐······”
话没有说完,李哲打断道:“皇祖父、房相,您们别想了,若非有父王的书信,就是我也不可能带她回长安,而且说好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内她会教授司农寺的官吏,三年之后她便会去夏国,在夏国定居。”
“既然你父王能吩咐,便让你父王留她在大唐。”李世民信心十足。
“您啊,别想了,元容与大嫂乃是好友,当初元容被送往学城进学,就是跟着大嫂进学的,元容能说官话是大嫂一字一句教会的。再说了,父王什么性格您还不了解,他不会因为大唐就忘记大哥的。”
想想李宽的性格,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些郁闷,大好的人才就这么从眼前流失,就只有三年啊,三年时间哪能学到多少东西。
但是李哲却笑道:“皇祖父,您也不必如此,夏国与大唐本就不远,以咱们如今楼船的速度,半月便到了夏国,更何况元容可是孙儿母妃的学生。”
“你小子的意思是······”
“不知道,不过母妃若是开这个口,很有可能留在大唐。”
“那你大哥的夏国又当怎样?”
李世民现在尤为注重兄弟之间的感情,一个人才而已,在他心里没有李哲和李臻的兄弟情谊重要。
好在李哲没让他失望,笑道:“皇祖父您怎么就不想想,元容在华州那么多年,大哥还能没派人学到点东西,更何况大哥两国本就相邻,我们可以派人去夏国学,大哥也可派人到大唐学嘛。
而且,我觉得大哥也不会这么大方,三年之期若是过了,估计大嫂还得亲自来一趟长安,到时候能不能留住还两说呢。
反正若是夏国派人前来,我肯定一句话都不说,给您出主意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对不起大哥了。
您可能不知道,原本夏国那是我的,反而是大哥带着大军去了,三年前还负了伤,差点没能救过来,那个伤原本应该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是大哥给了我这个弟弟安稳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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