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难以冰释前嫌
阮沐恒比谁都想要看到宁若安和姜今安在一起,借着半醉道:“男爵府不是死板的家庭,你们年轻人是该多交谈交谈,如果合适再成亲也不迟。”
姜今安见阮沐恒将自己推出,毫不客气道:“那哥哥是不是也要和我的未来嫂嫂出去独处走走逛逛?”
沈穆清正大口扒拉着面前的鸡腿,那绝对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叫花鸡,如果不是感受到阮沐恒冷厉的眼神她绝对不想去插嘴。
“我不需要,我和男爵再熟悉不过了。”沈穆清简单的推辞到,还不忘将最后一口肉塞进嘴中。
灵溪帝笑道:“今日本就不需要过多的拘泥于礼节,既然如此,那你们四人便去游逛吧,朕准许你们先离开宴会。”
宁若安生怕再有什么变故,忙答谢道:“臣谢主隆恩。”
宁侯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家儿子,他万万没想到宁若安这种榆木竟然会有开窍的一天,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自己后继有人。
刚刚出大殿,姜今安身上的疹子便多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宁若安将她拉到一边严肃道:“明明知道自己会过敏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
姜今安假装听不懂道:“宁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宁若安自顾自道:“真是个笨蛋,还是像以前一样傻。”
听到宁若安讲自己是笨蛋,姜今安突然觉得全部的委屈郁结在了心里,情绪上的崩溃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选择避开宁若安的眼睛。
宁若安将姜今安的窘状全都看在眼里,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药道:“吃一粒吧,对你的过敏有缓解作用。”
姜今安吸了吸鼻涕,她很清楚自己的确需要缓解的药,没有推脱便吃了下去。
宁若安看着姜今安吃下自己的药这才放心的揉了揉她的头道:“真是个笨丫头,下次不许这样伤害自己来取得别人信任了。”
姜今安短暂的享受了几秒宁若安的温柔便狠狠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拍了开来。
她承认自己想陷入宁若安的温柔乡,但她忘不了刚刚宁若安在大殿上讲的话,忘不了自己的父亲和七个哥哥死去时的惨状。
“小女子并不懂宁公子在讲些什么,如果宁公子再这样动手动脚就不要怪我去求哥哥取消了咱们的亲事。”
宁若安不死心道:“你还是像从前一样,是个倔丫头,不过不一样的是你现在的确有了倔强和嚣张的资本,作为男爵的庶妹,在灵溪国你的确可以横行霸道肆意霸占别人的国都。”
姜今安烦闷的看着宁若安道:“宁公子的出言当真是有些奇怪,莫不是真如传言般从姜国回来便傻了。”
“今安,别装了,我想你了。”宁若安神情认真的看着姜今安,尽管面前的女孩面容变得更白嫩,鼻子上还多了痣,可是那种气味和感觉是不可能错的,她就是他的今安。
面对宁若安认真的神情,姜今安只觉得嘲讽道:“宁公子提的名字是姜国公主的名,与敏儿无关,如果宁公子真的如传言般放不下姜国公主,那我们这亲事也就不用再谈了。”
宁若安笑着摇了摇头道:“那请问阮小姐,可以听听我的故事吗?让我们对彼此都有些了解。”
“很抱歉宁世子,我对故事不感兴趣,我不需要对您做过多的了解,我只需要做好你为夫我为妻的本职就好了。”
姜今安不知道为什么,日夜想要见到的男人,如今见到了却会让她觉得如此高贵,她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见到他脸庞的瞬间她甚至会想起姜国的惨案,或许她和他确实没有了再继续前半生良缘的可能。
见姜今安如此抗拒自己,宁若安也不好再继续讲下去,只好道:“我带你去灵池看月亮吧,今日刚好十五月圆夜,敏儿小姐不会连这一点请求都拒绝于我吧?”
看着宁若安一副自己再拒绝他就退婚的模样,姜今安妥协道:“便去随你瞧一瞧吧,不过一炷香后我必须要回阮男爵府。”
宁若安点头道:“那是自然。”
前往灵池的路上,不管宁若安怎样搭话,姜今安都不曾多回应一句,最多只是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在听。
另一边,阮沐恒走在最前面,沈穆清低着头死死跟在后面,直到阮沐恒突然停下,沈穆清来不及停脚撞上他为止。
额头撞击后背的痛感让两个人同时“嘶”了一声。
阮沐恒回头看着自己的跟班有些恼火道:“我和你讲这次任务是什么?”
沈穆清憨憨的揉着额头的痛感道:“撮合他俩成亲啊!这不已经敲定婚事了吗?”
阮沐恒咬着牙盯着沈穆清道:“何为撮合?是要让他们两个冰释前嫌,你告诉我你在侯府都做了些什么?”
沈穆清不服气的抬头道:“宁若安都把人家女孩子一家人杀害了,怎么可能冰释前嫌?”
阮沐恒继续恶狠狠的瞪着沈穆清道:“你看见宁若安拿着刀子对姜今安的家人白刀进红刀出了?”
“我…”沈穆清语塞的看着阮沐恒,她能有今天的误解全是阮沐恒那天没有对她解释清楚造成的。
阮沐恒深呼了一口气道:“若不是你这个蠢货每次都把任务做的那么糟糕,我至于次次都只让你看一半前情回顾吗?”
“我…”沈穆清被阮沐恒堵的哑口无言,做了这么多次任务这是阮沐恒第一次认真的和她讲任务做的差。
沈穆清渐渐变得委屈道:“我本来就不知道这些任务到底该怎样去做,我也想认真去做,只是那些男女主好像并不是很需要我的介入,我只会帮倒忙。”
阮沐恒发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忙安慰道:“你这种猪队友也就多亏有本尊在。”
沈穆清好像认同了阮沐恒的话,点头道:“我的确不是很聪明,还请您换个人来和您做任务吧,我真的搞不明白这些事该怎么去做。”
听到沈穆清要结束和他的任务旅程,阮沐恒立刻严肃道:“任务一旦开始就不能换人,如果你想经历家破人亡,本尊不介意你私自解除我们的契约。”
见沈穆清不再讲话,阮沐恒也只能服软道:“你在宁侯府都做了什么?”
沈穆清委屈道:“吃喝睡。”
见沈穆清能将吃喝睡说的这般坦荡,阮沐恒再次生气道:“我将你安排到宁侯府是让你时刻盯着宁若安以防他讲出那些伤人的话,你去吃喝睡了?”
沈穆清羞愧道:“我也没想到他的嘴那么毒。”
看着沈穆清一副蠢萌的模样,阮沐恒仿佛看到了第一世的清儿,无奈道:“这几日不要再做那些没用的事了。”
沈穆清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侯府的发现,忙道:“我在侯府发现了一座宅子,牌子上写着今楼,应该是和姜今安有关,而且在其他地方我还发现了婚嫁用的物品。”
阮沐恒点点头道:“还算你有些良知,今天夜里我会去调查的。”
另一边姜今安百无聊赖的坐在灵池水旁看着映入池塘的圆月,这是第一次她期望宁若安离她远一点。
看着池中的圆月,宁若安搭话道:“我曾经最心爱的女子也喜爱望着水里的圆月倒影。”
姜今安轻笑道:“我只是不想抬头去看刺眼的圆月而已。”
宁若安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我对不起那个女孩,她可能会恨我一辈子吧。”
姜今安的态度渐渐缓和道:“你指的是姜国公主吗?”
宁若安苦笑着点头道:“可笑吧,我不敢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爱过她。”
姜今安隐藏起情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爱过?所以现在不爱了对吗?”
宁若安将身旁的石子投入池水中激起些许水花,满心无奈道:“我不配对她说爱这个字。”
姜今安冷哼道:“没想到冷血的世子爷也有这样卑微的一天。”
宁若安转移话题道:“敏儿小姐当真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姜今安挑眉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敏儿小姐肯出门一问,就知道去年的闹婚风波了。”
姜今安不解道:“闹婚风波?”
宁若安苦笑着摇摇头道:“都过去了,我不会再与那个女孩有任何关系了,我已经不配了。”
姜今安貌似很赞同宁若安的说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时间不早了,故事我也听宁公子讲了,该是时候回去了。”
“让宁某送敏儿小姐回府吧。”
姜今安拦住宁若安道:“不必了,皇宫准许男爵府马车自由出入。”
宁若安妥协道:“那确实比徒步到大殿前要方便很多,是宁某考虑不周了。”
姜今安懒得再理会宁若安,独自上了马车催人快马离开了皇宫。
宁若安回到大殿上以姜今安身体不适为由为她告了假,自己像个假面娃娃站在大殿上回应着向他庆贺的官员。
宁侯将沈穆清拽在自己身旁,严肃道:“你现在可是未来男爵夫人,别让那些臭鱼烂虾再接近你!”
沈穆清尴尬的陪笑道:“父亲您说的对,我明白。”
应付完宁侯,沈穆清走到宁若安身旁,不等沈穆清开口,宁若安先一步道:“长姐觉得阮男爵府的二小姐如何?”
本打算来采访宁若安的沈穆清突然被反问,大脑迅速运转搜索词汇道:“啊?貌若天仙知性大方,是好人家的女儿。”
宁若安似乎很满意沈穆清的回答,继续道:“是十分优秀,不过晴朗并不想与她成婚。”
沈穆清下意识道:“不行!”
由于是下意识的话,沈穆清并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原本欢快的宴会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沈穆清和宁若安身上。
灵溪帝带着慈爱的声音道:“是宁侯府的小丫头在讲话吗?”
宁侯带着怒意看向沈穆清,沈穆清死死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尴尬的轻咳道:“回陛下,是我,我弟让我回家,我不想回去,所以声音大了些。”
灵溪帝了然一笑,打破了宴会的沉默,“小丫头玩性大,既然如此,朕今日就特许宁侯府大小姐暂住皇宫三日,尽情的玩个够。”
沈穆清想了想侯府已经够她受得了,如果再在皇宫待,她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究竟住在哪。
“不用了皇上,好的东西不能一次性玩够,等以后我闲暇了再来。”沈穆清磕磕巴巴随意的回答着,身后是阮沐恒和宁侯两个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灵溪帝收起了笑容,没再理会沈穆清道:“那诸位爱卿继续吧,今日是宁家小世子的盛典,诸位不必拘礼。”
“谢陛下。”
回到阮府,姜今安坐着轿子急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男爵府确实比姜国大,她现在好像能理解宁若安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离开姜国。
阮沐恒随后也回到了阮府,二话不说便扔给了姜今安一件夜行衣,“明日午时来找我,我带你去宁侯府。”
姜今安环抱住阮沐恒递来的夜行衣,情绪低落道:“男爵将我供出去吧,我无法对若安下手,死亡好像才是我最终的解脱。”
阮沐恒轻轻挑眉道:“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我带着男爵府的荣誉将你带进男爵府就没想过计划落空,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我的事没有办完,宁若安要为我的事做陪葬。”
姜今安面上没有任何变化道:“您威胁不了我的,我身后空无一人,宁若安是生是死也与我无关。”
“哦?如果我说我知道姜国惨案的真相呢?”
姜今安还是提不起任何兴致道:“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即便他不灭我姜国我依旧配不上他,姜国对他来讲存在即为耻辱。”
阮沐恒恶狠狠的看着姜今安道:“男爵府不收自我放弃的人,请你现在立刻滚出去!”
姜今安只看了一眼阮沐恒,没再多说什么,徒步便往门外走。
“来人,用轿辇将她扔出去,不要让她污染了男爵府的土地。”
“是,男爵。”
第七十六章,因为喜欢所以自愿
回宁侯府的路上,沈穆清一路都没有消停,软磨硬泡了宁侯许久终于得到和宁若安乘坐同一坐轿辇的机会。
沈穆清做好苦口婆心劝告的机会靠近宁若安道:“若安啊!我…”
沈穆清打好的草稿还没有讲出,宁若安便打断道:“长姐不必劝我,本就无缘的两个人又何必要强行在一起。”
看着宁若安清心寡欲的模样,沈穆清着急道:“为什么?”
宁若安掀开一半轿帘,看着马车外的人景,语气中带着苦涩道:“长姐相信日夜思念的人终究会相见吗?”
沈穆清自然明白宁若安话里的意思,他已经知道软敏儿就是姜今安,只是她还是要演戏,假装道:“自然相信,缘分这种东西是最奇妙的。”
宁若安长叹了口气道:“除了长姐外,许久没有人再叫过我若安了。”
沈穆清继续做着说客道:“阮府的庶出小姐长的不漂亮吗?你为什么要退婚?”
二人答非所问的聊着,宁若安始终没有向沈穆清戳穿姜今安的身份,沈穆清只能一路装傻充愣觉得宁若安和软敏儿身世地位般配。
回到宁侯府,宁侯便将宁若安叫到了书房,不管沈穆清如何想法跟着,宁侯都没有为她派轿辇将她送到书房。
书房
宁若安像犯错的小孩一样站在宁侯面前,“直到为什么叫你来吗?”
宁若安心里如明镜一般,可他就是不想点破道:“孩儿不知。”
宁侯点了点头道:“好,不知,为父今天就和你道个明白。”
说罢便将桌上柜中的卷画扔到了宁若安面前,冷声道:“打开!”
宁若安缓缓打开画卷,一身红衣,容貌清冷高贵的女人映入眼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人是谁。
被他半夜退婚的岑侯府嫡小姐,不堪受辱跳河自尽。
宁侯看着宁若安平静的眼神道:“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冷漠的?让这样一个无辜的女人离开美好的人世。”
宁若安面上依旧平静道:“父亲与皇上教的好,为人要冷漠无情,不然孩儿怎么在姜国生存下来?”
宁若安即便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是一直在向姜国国王道歉,他明白姜国国王真的把他当亲生子来对待,是他不知好歹回到了宁侯府。
宁侯冷声道:“教你无情是让你好立足,并不是让你变成冷血无情的工具人。”
宁若安点了点头道:“如果父亲是不想悲剧重演的话,今日便去向圣上退婚,孩儿娶谁都可以,阮男爵府的二小姐不可以。”
宁侯冷哼一声道:“为父刚好要告诉你,你娶谁都不行,如今这场面你只能娶男爵府二小姐,有些贵族不是我们说能退婚便能退婚的,如果你迎娶不到庶二小姐,整个宁侯府都可能要陪你一落千丈甚至被诛九族。”
宁若安好笑的看着宁侯道:“一个庶女,根本配不上我世子的身份,我想皇上应该会理解的。”
宁侯眯起眼危险的看着宁若安道:“好一个心高气傲的宁晴朗,你可知即便是庶二小姐配你,到我们侯爵府也是人上人的存在,但凡庶二小姐出一点意外有一点不如意,侯爵府就要跟着翻天覆地。”
宁若安满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那您为何还要极力撮合这门亲事?”
宁侯恨铁不成钢道:“真不知道宁侯府交到你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子,灵溪国一帝一男爵,男爵的权利有时候甚至会高过皇上,迎娶庶二小姐对侯府来讲利大于弊,只要你好好对二小姐,哪怕她刻意刁难,我们侯府也是可以光耀三世的,更何况你的长姐日后也要嫁进男爵府,你知道这对宁侯府意味着什么吗?”
宁若安满不在乎道:“孩儿只想平淡而过,并不想知道意味着什么。”
“平淡而过?你可知这意味着以后宁侯府就是默认的最大侯府,即便和你同爵位的侯爵见了你都要行叩拜礼!”
宁若安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宁侯也懒得再与他废话下去,摆摆手道:“退下吧,为父累了,只希望不要再发生那日的事。”
宁若安走到门外,停下脚步回头对桌案旁的宁侯道:“如果不是那日父亲偷偷换了新娘,孩儿也不会做出那般辱人之事。”
沈穆清一直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等着,见宁若安的轿辇缓缓而来,沈穆清立刻上前阻拦,想要劝阻他些什么。
轿辇内传来疲乏的声音,“长姐不要白费心思了,如果您不想当年悲剧重演,您现在该做的应该是去找男爵府庶小姐,劝她不要嫁过来。”
沈穆清还没向宁若安问清楚,轿辇便从她身边轻飘飘的离开了。
淅沥沥的小雨慢慢落下,沈穆清只好先回自己房间,看这雨的架势等她到自己的房间也就变成倾盆大雨了。
侯府外,姜今安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到了宁侯府,类似落汤鸡状站在侯府门口,默不作声的看着门匾上的几个大字:宁侯府。
去年冬天,宁若安曾向她承诺过一定风风光光的将她抬进宁侯府,现在看着紧闭的大门,宁若安讽刺的笑了。
阮沐恒站在雨中撑伞而立,只看着姜今安淋雨却不叫她过来一起撑伞。
“男爵为何一直跟着我?”
阮沐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道:“脱离男爵府就等于扔掉了好不容易捡起的皇冠。”
姜今安没有回头看阮沐恒,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宁侯府道:“嫁给他曾是我毕生所愿,但我现在无法面对他,即便复仇,我也不能对他下手。”
“大婚那日你可知你的七个兄长是为了护你嫁给心爱之人自愿割掉头颅的。”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屠杀,听到阮沐恒这样说,宁若安立刻回头看向阮沐恒道:“男爵这是何意?”
“想要知道真相就自己嫁进宁侯府调查,当然,如果公主愿意看自己父兄死的不明不白,本男爵也不好说些什么。”
姜今安细细思考了不一会,点头道:“我愿意继续履行我们之间达成的协约,嫁进侯爵府。”
阮沐恒看着卑如尘埃的姜今安,冷冰冰道:“可以,一步一步跪到男爵府。”
姜今安嘴巴打着颤,却还是默不作声的跪在地上,按照阮沐恒的说法,一步一跪的向男爵府方向而去。
期间的距离,姜今安用轻工都赶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更不要说一路跪着去。
“吱呀~”姜今安跪下没几步,宁侯府的门便被人打开了,阮沐恒一看是沈穆清,没有任何要让姜今安站起的意思,“愣着干嘛?难不成让我一步一催你才肯跪着往前走?”
雨声淹没了阮沐恒的声音,沈穆清撑伞出门不过是宁侯让她将喜步挂在宁侯府门前。
老人说,未出阁和将要出阁的姑娘家在喜事快到时挂喜布吉利,尤其是在下雨天去门外挂上喜布,冲刷走所有霉运迎来开门红。
沈穆清按照宁侯的说法,小心翼翼的将喜布拴在大门前,刚准备撑伞离开时便看到了站在大雨中的阮沐恒。
沈穆清大声对着雨中的阮沐恒喊道:“你在哪干什么?”
刚问完她便注意到了跪在地上一步一步艰难前进的姜今安。
不等阮沐恒回答,沈穆清举着伞便匆匆踏进雨水里向阮沐恒奔来。
原本面无表情的阮沐恒突然变得神色紧张,脚步也偏向沈穆清的向她的方向移动。
“小心点。”雨声太大,将阮沐恒的关怀音死死控制在了沈穆清听不到的范围,但姜今安却是听的清楚。
那样的关怀和爱,宁若安也曾给过她。
现在想想他们的从前,自己的父亲当真是从未想过姜国会永存,他甚至连宁若安的姓都没改,自己这复仇好像做戏一般。
只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兄长父亲那么平白无故的死掉,如果真的是宁若安所杀,她自尽无话可说,若不是,宁若安会被她冤枉这一生。
沈穆清步子很快,不一会便到了阮沐恒面前,指着跪在地上的姜今安道:“你这是做什么?”
阮沐恒变回方才冷冰冰的表情,“不听话的奴仆就该受这种罪。”
“让她起来!我命令你让她起来!”沈穆清明白这种冰凉的雨水对女孩子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她满带怒意的看着阮沐恒向他传递着自己的愤怒。
阮沐恒轻哧道:“小小侯府之女,何德何能可以命令我?”
沈穆清不解的看向阮沐恒,将自己这么多天的疑问问出,“这是哪一国?”
“灵溪国。”阮沐恒不紧不慢的答道。
“按规矩,不应该男爵位最小吗?”沈穆清天真无邪的看着阮沐恒。
阮沐恒好像早就知道她的疑问一般,漫不经心道:“这里是虚拟存在的灵溪国,不是你历史上所学的周公礼仪。”
沈穆清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换话题指着姜今安继续道:“那你凭什么让她一个弱女子跪在雨里?”
不等阮沐恒回答,姜今安自己抢答道:“是我做错了事,哥哥罚我,还请宁小姐不要怪罪兄长。”
阮沐恒不屑一笑道:“本尊命令你讲话了?怪罪这一词,除了她任何人都用不到本尊身上,没资格也没地位。”
沈穆清懒得再和阮沐恒废话,她比谁都清楚照阮沐恒这幅心高气傲的模样说再多话都是废话。
她索性直接忽略了阮沐恒,直接走到姜今安身旁将她扶起,将手里的伞递给姜今安道:“撑伞回去吧。”
阮沐恒虽然面上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但手上却是心软的将伞偏向了沈穆清,姜今安将阮沐恒所有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好了,你回宁侯府吧,不要忘了。”
阮沐恒将话说了一半便将沈穆清从姜今安身边拉开,将手里的伞反递给沈穆清道:“回去!”
见好就收这一套沈穆清玩的风生水起,笑道:“诶好嘞!”
眼看着阮沐恒被雨淋着,沈穆清又将手里的伞塞给阮沐恒,笑道:“我近,拜拜!”
说完,沈穆清不等阮沐恒再将伞归还,以手作伞直奔侯府而去。
阮沐恒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死丫头,感冒了看本尊如何教训你。”
姜今安站在一旁将阮沐恒的所有神情尽收眼底,“男爵接近侯府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女子吗?”
阮沐恒没有搭话,只是看着沈穆清离开的背影发愣。
许久才对姜今安道:“今日便是她说情救了你,日后若再想脱离我的控制,你的若安也会像你父兄那般惨死,甚至比他们更惨,带着冤屈入地狱的可是不能再超生的。”
姜今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跟在阮沐恒身后上了马车。
沈穆清刚刚进门便撞上了宁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老头是如何做到脚步那么快的,在偌大的侯府来去自如,想去哪一溜烟就到了。
“让你挂喜布怎得挂的一身湿漉漉的?”宁侯怒气横生的看着沈穆清。
“可能是漏水了吧。”沈穆清随意的答道。
却不料宁侯直接甩给了她一巴掌,“放肆!为父方才分明看到你将一把伞交给了一个男子,平时为父是怎么教你的,让你…”
宁侯接下来说的教育的话沈穆清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自己被打了,而且很疼,是心底的那种疼,被冤枉的感觉她从小就讨厌。
捂着吃痛的脸,沈穆清没精打采的回了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坚持做任务。
如果是为了阮沐恒渡劫,那么与她真的毫无关系。
如果是为了阮沐恒不去伤害自己的父亲,她好像也不是很想去保护那个没有温度的家。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她做任务的目的渐渐变成了喜欢阮沐恒,所以想要帮她,想尽全力去看他渡劫成功。
只是她真的不想承认短短几天她喜欢上了一只狐狸,她宁愿霸占着保护家人的名义继续帮阮沐恒做任务。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无聊疲乏的睡了过去。
第七十七章,不想她二次受伤
入夜,阮沐恒悄无声息的进了沈穆清的房间,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孩,轻轻摸着她的脸道:“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受了委屈就憋着。”
看着女孩被打红的脸,阮沐恒有些心疼的用凉手摸了又摸,沈穆清貌似很享受突然到脸上的凉度,像猫一样蹭了又蹭。
阮沐恒将手放在沈穆清的左胸上,反手画印将她心里的想法全部接受到了脑子里。
看着看着喃喃笑道:“小丫头,真是不死心,吾乃神兽,岂是你能喜欢的,本尊不怪你只是因为本尊最初的目的就是让你的心为本尊所动。”
看着弱小可怜的沈穆清,阮沐恒感觉自己像是在摆弄一个玩具,所有人类于他而言都是玩具。
阮沐恒将手在沈穆清的左胸旁画印结印,轻笑道:“喜欢到这儿就好了,心动留给清儿,你不配心动于本尊。”
沈穆清像是坠入了噩梦的深渊,紧紧皱着眉头,死命的摇头,喃喃道:“不要,不要放弃我。”
阮沐恒也不想去了解她究竟做了什么梦,于他而言他护着的一直是那个与清儿有关的心脏而已。
第二天,沈穆清醒来就觉得自己胸口很闷,即便敞开窗户透气却还是闷的难以启齿。
宁若安站在房门外轻轻扣响房门,对着房内轻声道:“阿姐醒了吗?”
沈穆清哑着声音道:“醒了。”
刚刚打开门就见宁若安一身白衣的站在门前,“长姐可否与我一起去退掉阮家的婚事。”
原本还觉得胸闷气短的沈穆清猛的瞪大眼睛道:“什么?你要退婚?”
“嗯。”宁若安神情淡然,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退婚需要父亲的印章,父亲肯定不会给你的。”沈穆清努力在脑海里找着借口,这俩人不结婚任务可就泡汤了。
“所以我想要长姐和我一起去父亲面前退掉这门亲事,我不想与阮家有任何联系,若不是昨儿见长姐对阮男爵没有好感,我也不会来找长姐去退婚。”
沈穆清瞠目结舌道:“你昨儿还有心思观察我呢?”
宁若安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沈穆清道:“长姐的婚事于我来讲也是大事。”
沈穆清漫不经心的点着头道:“你可能看错了,我喜欢,我挺喜欢阮沐恒的,位高权大,我挺喜欢的。”
宁若安好笑道:“长姐若是这般敷衍的人我就不会这样猜测了。”
沈穆清摆了摆手道:“不不不,这不是敷衍,一看顺眼就什么都喜欢了。”
“长姐不必因为我刻意为难自己。”宁若安一副为沈穆清着想的样子看着沈穆清到。
“少爷,小姐,侯爷在饭厅等二位主子过去用餐呢。”仆人的话打断了宁若安和沈穆清的讲话。
沈穆清长舒了口气,拍了拍宁若安的肩膀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定下婚事了,你就不要挑三拣四的说些什么不合适了,成了亲就什么都合适了,顺其自然嘛。”
宁若安虽然面上点着头,心里却还是默默下了决定,他绝对不能再迎娶姜今安,他对她的爱只有灾难没有幸福。
饭厅上,宁若安找准机会,趁着为宁侯夹菜的时机,开口道:“父亲,孩儿不想迎娶阮府庶小姐。”
原本开开心心吃饭的宁侯猛的将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家人吃个安稳饭都不可以了是吗?”
沈穆清赶紧打着圆场道:“晴朗可能是太过激动了,所以胡言乱语了,他许是想说早点迎娶阮府二小姐。”
宁侯被宁若安气的吹胡子瞪眼丝毫没有理会沈穆清的话,冷冷的看着宁若安。
宁若安也没有打算从沈穆清给的台阶上下来,固执己见道:“孩儿不会迎娶阮敏儿。”
宁侯直接打翻了桌子,指着宁若安的脸道:“混账东西,你是想把宁府的脸都丢尽了才肯善罢甘休吗?”
不等宁若安作答,管家便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老爷,阮男爵府派人送彩礼来了。”
宁侯脸上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半,指着宁若安道:“等我办完你姐的婚事回来再收拾你,迎娶阮敏儿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父亲如果硬必孩儿迎娶,孩儿不介意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侯扬起手举在半空看着宁若安道:“你在威胁我?”
宁若安丝毫不慌的低着头回道:“孩儿只是像父亲学了些皮毛罢了。”
“好好好,好一个皮毛,来人,将这个逆子从姜国带回来的玉佩给我毁了!”
“老爷…”管家为难的看了眼宁侯又看了眼宁若安。
宁若安心一横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父亲随便将玉毁掉,孩儿绝不会迎娶阮敏儿。”
“好,若你不娶,老夫便让你先送走老夫的尸体,背负不孝之名离开人世。”
只是这次,宁侯好像再也不能威胁宁若安,宁若安眼神坚定道:“孩儿自愿背负,迎娶软敏儿此生都不可能。”
饭厅外传来夹着嗓子的呼喊声,“宁侯啊!洒家虽然只是男爵府的小小阉人,但您这让洒家一直等着不回去复命也不太好吧?”
宁侯顾不得宁若安什么态度,赶忙走出去迎接着阮府派来的人,“哪有,这不是正来着呢!您也知道咱这宁侯府较大。”
阮府的下人因为阮沐恒的身份自带一身傲气,尽管宁侯的态度已经够和缓,但那阉人还是给了宁侯不少脸色。
“宁侯可好好看看这些个彩礼,可不要说咱们阮男爵府吝啬少给了您。”
看着遍地的金银珠宝,宁侯不停的点头道:“哪有,阮男爵府随随便便给点礼都比我们的嫁妆要好很多。”
阉人满脸傲气的看着宁侯道:“宁侯果然是明事理的人,也怪不得洒家的主子喜爱您的女儿,令千金一看就是那讨喜的人。”
沈穆清站在宁侯身后尴尬的笑了笑,讨不讨喜她不知道,反正她够倒霉的,捅了狐狸窝现在被狐狸抓来做任务,如果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嘴贱的去亲一直狐狸。
受完彩礼后,阉人好意提醒道:“长幼有序,所以我们主儿让我们先送了大小姐的礼,这世子爷的礼该何时去送宁侯该比我这奴才要清楚吧。”
宁侯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库里已经在调配了,请男爵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二小姐。”
阉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提醒道:“我们二小姐虽然是庶出,却也和嫡小姐差不多,深得男爵的宠爱,若有个不顺心这亲事可就…”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宁侯还是心里清楚明白的点了点头道:“公公说的我都明白,我们宁侯府一直把敏儿小姐当嫡小姐对待的,礼仪彩礼这一方面该准备的一丝都不会少的。”
阉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洒家就不叨扰了。”
说完便带着仪仗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宁侯府,宁侯看了眼身后的宁若安,冷声道:“你和我来书房!”
沈穆清忙上前跟着,“我也去吧父亲。”
宁侯站定看着沈穆清道:“你当真不知道作为嫡女该做些什么?管家,带大小姐去库房为二少爷挑选彩礼。”
“是。”
沈穆清尴尬的站在原地,宁若安给了沈穆清一个安心的眼神,“阿姐去吧。”
沈穆清苦着脸只能和管家去库房挑东西,心里默默祈祷宁若安退不掉婚事,如果真的退了,阮沐恒能把她掐死。
书房
宁侯刚进门就给了宁若安一巴掌,这一巴掌只有他自己清楚有多用力。
脸上火辣辣的疼并没有打消宁若安的想法,“晴朗任由父亲打骂,但绝不会妥协迎娶阮府二小姐。”
“为什么?”僵持了那么久,宁侯终于向宁若安提出了疑问,不再固执己见的去让他非去不可。
宁若安坦然道:“父亲可以一瞧姜国公主的画像,阮敏儿长的确实有些像姜国公主,孩儿不想陷入那些回忆。”
宁侯冷哼一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道:“好一个不想回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忘不了那个女人。”
“父亲要求的冷血无情孩儿已经做到了,不想迎娶阮敏儿是不想看到那张让人恶心的脸。”
宁侯轻蔑的一笑,“你可以三妻四妾甚至将姜国公主带进宁府做妾,但阮敏儿必须是正室。”
宁若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宁侯道:“父亲觉得姜国公主有多可悲要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
“闭嘴!这只不过是两人间的争斗方式,自古以来从未变过,要怪只能怪他不是灵溪国国都内的人。”
“这种可悲的规矩,无情的国都孩儿宁可不待。”宁若安压着声音反驳着。
宁侯危险的眯起眼眸看着宁若安道:“该不会阮府的庶小姐就是姜国公主吧?”
宁若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淡定从容的模样看着宁侯道:“不会,如果她就是,父亲觉得孩儿如今还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想办法拒绝迎娶她进门吗?”
宁侯冷哼道:“最好不是,想证明她不是你就迎娶她,如果不迎娶,就不要怪为父心狠手辣指正她是姜国公主。”
宁若安愣在原地,此时当真应了那一句知子莫若父。
看着发愣的宁若安,宁侯已经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对着宁若安挥了挥手道:“退下好好想一想吧,为父同意你退婚,不过你退婚之日便是那姜国公主的死期。”
说完,宁侯将桌上的玉佩递给了宁若安道:“这半块玉佩为父还给你,只不过,你心里应该比为父更清楚,留玉留人,还是人玉具毁你自己选。”
宁若安小心翼翼的从宁侯手里接过玉佩道:“父亲不怕是男爵利用姜国公主对我们的仇恨来报复宁侯府吗?”
宁侯眯眼看着宁若安道:“一来她是不是并没有确定,二来,谁害谁还不一定,倘若她真的是姜国公主,私藏已死国的公主便是死罪,他根本没有机会对宁侯府动手。”
宁若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手里死死握着那半块玉,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姜今安那日的话,“接了女孩子的玉可是要迎娶那个女孩子,要对那个女孩子负责的!”
怀里的半块玉当时应该记录了姜今安许多紧张和兴奋,现在看这玉已经有些失色的样子了。
他没有将玉戴在身上,反而收藏进了匣子里,他比谁都清醒,他宁愿看着姜今安和阮沐恒合伙毁掉宁侯府也不想看她死在自己面前。
第二日宁侯便带着宁若安一起到了男爵府送彩礼,刚刚进门便撞上了正在府里捉蝴蝶的姜今安。
不是巧合,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场景。
姜今安假装惊讶的看着宁若安道:“宁侯府的小世子吗?今日怎得到府上了?”
宁若安客气的微微欠身道:“来送彩礼,定成亲日子的。”
姜今安听了娇羞的低下了头,模样与当年宁若安答应迎娶她时的样子别无一二。
宁侯笑对着姜今安道:“不知男爵此时在何处?”
姜今安对着宁侯点了点头道:“兄长去为我制作捕捉蝴蝶的网了,快要入夏了,这时候捉蝴蝶有些难。”
宁侯笑道:“阮男爵当真对敏儿小姐疼爱有加啊!”
阮沐恒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那样,站在不远处的小亭旁喊着姜今安道:“敏儿,你在同何人讲话呢?”
姜今安连忙回头奔向阮沐恒道:“哥哥,是宁侯府的人来了。”
阮沐恒略带惊讶道:“哦?怎得没人来通报?”
说着便带人连忙迎了过去,“宁侯今日怎得有空到府了?”
宁侯指了指身后的彩礼道:“既然已经指亲,那就该送彩礼,为了表达宁侯府对二小姐的重视,这些都是小女亲自挑选的,女孩子家心细挑的久了些,还望男爵不要怪罪。”
阮沐恒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宁侯真是客气了,快请进,来人,备茶。”
“是。”
阮沐恒看了眼宁侯身后的宁若安,对姜今安道:“我同你宁伯父商议你们的婚事,你带宁小世子逛逛我们男爵府吧,日后串门莫错了方向。”
姜今安微微欠身道:“敏儿明白。”
第七十八章,不是温柔人
阮沐恒只看了一眼宁侯身后的宁若安,带着警告的意味转身离开了阮府门前。
姜今安走到宁若安身前,微微一笑道:“宁公子随我来吧。”
宁若安跟在姜今安身后,忍不住夸赞道:“敏儿小姐今日大有不同。”
姜今安脸上的笑意不曾减少半分,看着宁若安的脸道:“宁公子是指何处不同?”
宁若安摇了摇头道:“许是错觉,我竟觉得敏儿小姐比往日温柔了些。”
姜今安低头轻笑,“许是那日火气大,才让公子误会了不是一个温柔人儿,在这官家的小姐哪有个不温柔的。”
宁若安听了这话神情变得呆滞,像是在同姜今安讲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对,哪有不温柔的,只有她才像边界无忧无虑的鸟儿,不做温柔之事却也愿将温柔给我。”
姜今安面上带着不解的神色看向宁若安道:“宁公子在讲些什么?”
宁若安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讲话。
姜今安却是点点头道:“那日我火气那般大,一来是连夜赶路,二来则是因为宁公子那日竟觉我是姜国公主,因与她长相相似,我曾选择过自杀,提起她自然是火气大的不得了,还请宁公子不要怪罪。”
宁若安回答着客套的话道:“不敢,怎么会怪罪你。”
“那就好。”姜今安坦然的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的荷塘道:“我带公子去那边瞧一瞧吧,里面的鱼儿各个都很漂亮,小时候我调皮想捉只漂亮的鱼上来,落入水池差点呛坏。”
宁若安面无表情道:“以后多加小心,水不深也凉。”
姜今安忽略了宁若安的表情,熟练的上了荷塘的小船,对着背后的宁若安道:“宁公子,我带你去荷塘那边欣赏风景吧!那边生长的植物你绝对没有见过。”
看着姜今安兴高采烈向自己介绍风景的模样,宁若安忍不住问道:“敏儿小姐貌似对阮府的各个地方都很熟悉。”
姜今安面上带着疑惑看向宁若安道:“宁公子是又在开玩笑了?敏儿自幼在阮府长大,若是再不熟悉可就说不过去了。”
宁若安走神的看着荷塘里的水,“敏儿小姐记忆真好,我至今还不能在宁府分清东南西北。”
姜今安捂嘴偷笑道:“宁公子这才回来几月呀,敏儿可是自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阮府的,即便这样有些地方还会轻易忽略掉呢!”
看着姜今安又想笑又想安慰自己的表情,宁若安开始怀疑他认错了,姜今安是姜今安,阮敏儿是阮敏儿,毫无关系的人他却总觉得二人是同一个人。
他回宁府这么久都不曾将整个宁侯府了解透,更不要提姜今安逃离许久到阮府,即便再早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熟练的向自己介绍阮府。
只是他不知道,姜今安花费了一晚上时间背熟了宁若安的必经之路,接下来要去哪都由她带领选择,即便宁若安突然提出要去别的她不熟的地方,她只需要说有人看守不能进入即可,那些地方阮沐恒一早就派了专人看守。
一路上不管姜今安向他介绍什么,宁若安都没有能听进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阮敏儿可能真的不是姜今安。
如果不是,他迎娶她依旧对不起姜今安,如果不迎娶,他又是会害了一个无辜的人,甚至还会伤害到逃离中的姜今安。
如果现在的女子是姜今安,他迎娶她无疑是将自己对她的伤害增加到了最大,不管怎么说都是他间接害了姜国,是他错信自己的父亲觉得和亲有用,是他将姜今安一个人丢在了姜国自己从宁侯府前去迎娶。
只是迎娶来的人却不再是那个女孩。
为了防止姜今安露出破绽,阮沐恒没有与宁侯商谈许久,选了最近的喜日完成两人的大婚。
宁若安无精打采的跟在姜今安身后来到男爵府门前,该行的礼数一套都没有少过,但面上已经没了刚进府门时的喜悦和开心。
侯府
沈穆清拢起身上的长裙,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向那所房门。
既然阮沐恒一直没有去一探究竟,不如她去探,更何况现在侯府的主人家都不在,是最好的时候。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瞧瞧溜进了那座带着些许阴森的房子。
房间内的摆设无疑是新婚之人用的。
大红的喜被长时间无人打理已经落了不少灰尘,上面的枣子也变得枯败不堪,沈穆清悄悄走近,细细打量着喜床,除了落了灰尘没有他样。
她继续翻找着,梳妆台上放着一张喜帖样的文书,沈穆清拿起落了灰尘的文书,轻轻打开。
上面详细的写着:“今有侯府嫡子宁晴朗迎娶姜国小公主姜今安,于年前完婚,即寒冬腊月成婚。”
沈穆清看着梳妆镜上的小相,红纸细细剪裁,的确是姜今安的样貌,虽然房间看着就像是为姜今安准备的,但沈穆清还是在这房里感觉到了古怪,空壳一样的婚房,地上散落的物品,打乱了房间原本的装饰。
沈穆清继续在房间内寻找着,像是故人游园一般,随意的翻看着房内的东西。
绣着蝴蝶花样的蜡烛吸引了沈穆清的注意,她缓缓靠近蜡烛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料烛台被她端起的瞬间,原本向阳大开的房门瞬间如落石一般坠落,整个房间的灰尘也随着震动一次性落在了房内。
外面像是得到了警报一般纷纷将房子围住,沈穆清无助的看着手里的烛台,怪她太过大意随便摆弄这房里的物件。
房外传来警告的声音,“什么人?”
沈穆清一时脑热反问道:“你们是何人?”
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了一脚,“若本护卫猜的没错的话你该是姜国公主偷偷摸进来瞧这婚嫁装饰的吧?”
沈穆清为了套话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见自己的猜疑被肯定,侍卫略带高傲道:“那烛台上的蝴蝶蜡烛可是专门为您准备的,除了姜国公主见过这种蜡烛旁人怎么有机会见,您自然回去碰那蜡烛。”
沈穆清懒得再去回答那个蠢材,是个人看到奇异的蜡烛都会好奇的去看的好吗。
“快开门,我是你们大小姐。”沈穆清略带怒意到。
门外丝毫不相信沈穆清的说词道:“我们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份可比你高贵的多,你就老老实实被关在这儿等候发落吧。”
沈穆清跺着脚,有些生闷气的没再继续解释,自己翻找着出路。
快马加鞭的消息拦住了侯府的马车,士兵跪拜在车轿外对着轿子内的宁侯道:“禀侯爷,侯府急报。”
宁侯没有任何避讳道:“讲。”
士兵虽然有所犹豫,却还是立刻会声道:“启禀侯爷,是关于姜国公主的。”
听到姜国公主四字,宁若安的神情明显一震,只是他还是赶紧隐藏起了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轿帘,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过。
宁侯微微一叹气,从车轿中探出头,对着来报的士兵挥了挥手,士兵收到指令走到宁侯身旁依附在他的耳边道:“启禀侯爷,院内怀疑在早先的婚房里捉到了姜国公主。”
宁侯脸上看不出是喜意还是怒意,只是点头道:“知道了,好生看守着。”
“是。”
回到车轿内,宁侯看着面无表情的宁若安道:“不想知道到底是有关她的什么事吗?”
宁若安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冷冷道:“这不正是父亲希望看到的吗?看着我对她不管不顾不问。”
宁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坐在宁若安身旁道:“为父现在倒希望你为她痴狂。”
看着宁若安震惊的表情,宁侯越是开心道:“你要明白,有尾巴的人最好拿捏,有软肋的人根本不可能在捏着他软肋的人的面前站起来,你能明白为父所说吗?”
宁若安深感不妙的紧紧皱着眉头看向宁侯,“父亲…”
这一声父亲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叫出来的。只是下意识的喊了宁侯。
宁侯故作唉声叹气状道:“我本以为那阮敏儿就是姜今安,没想到真正的姜今安竟然自投罗网到了宁侯府。”
宁若安变得不再从容淡定,“父亲,您说今安她在宁侯府?”
宁侯悠闲的坐在宁若安身旁,面上的表情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关姜今安的消息。
“你若想那丫头平平安安的,就乖乖配合为父迎娶侯府千金,否则,别怪为父将她变成灰尘撒在我侯府的每一寸土地上。”
宁若安瞬间变得颓败苍老,甚至无法再与宁侯搭话。
刚一回到宁侯府,宁侯便下令将宁若安囚禁起来,他被囚禁于西苑,只是所谓的姜今安被囚禁南苑,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见到。
被关押前,宁若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宁侯道:“父亲,还请您,放过今安。”
宁侯心情大好的拍了拍宁若安的肩膀,笑道:“你乖乖听话,为父自然会体谅你,说不定还会将她纳为你的妾室。”
眼看着宁若安被囚禁,宁侯才放心的来到了南苑。
小侍卫一看这座宅子的主家现身,忙上前跪地迎道:“属下参见侯爷。”
宁侯点了点头,指着侍卫身后的婚庆房道:“确定里面关的是姜国公主。”
侍卫贼眉鼠眼的往后一瞥,不确信道:“该是的,不然这大闸门也不会落下。”
宁侯大手一挥打断了侍卫的话,“不管是不是,你们都给我严加看守,等小世子完婚后再来看看里面关押的究竟是何人。”
“是,侯爷。”
沈穆清摸索着用火折子点亮了蜡烛,照着整个房间,房子有后院,只可惜像是被什么石盖遮住了般暗无天日。
房间已经被她摸索透了,确实是准备大婚用的,不过她确信,大婚的女主角换了人,单单看衣柜里的衣服就不是姜今安的尺寸。
阮府
阮沐恒站在月下,身旁站着一身夜行衣的姜今安,二人心照不宣一起运用轻功垫脚飞离了阮府。
阮沐恒轻飘飘的落入宁侯府,姜今安在他身后喘着粗气道:“男爵当真好功夫。”
阮沐恒有些惊讶的看着紧追他没有走丢的姜今安,他没有告诉她,他完全是用飞的,凡人的轻工能追上他,那么内力和根基一定是很稳实的,最起码要练了几十年的。
但姜今安不过才十七八的模样,却是达到了**十人的内力,实在让人惊讶她的天资。
如果她不是出自姜国,没有爱上宁若安,就算整个宁侯府的人都出动也不一定是姜国公主一个人的对手。
更何况姜国优秀的基因又怎么可能只有姜国公主一人,她的七个哥哥一定也是比她要强许多的,如果不是因为成全妹妹的幸福,那些上帝的宠儿该是会将姜国建设的如灵溪国一般繁荣。
就这样想着,二人便到了沈穆清所说的地方,看着重兵把守的场面,阮沐恒不用调查怀疑便知道那个地方一定存在什么秘密。
姜今安面上带着谨慎的神色,额头上冒着冷汗看着那栋房子,她在房子的围墙处看到了爬出来的蔷花。
她曾和宁若安讲过自己想在院子里种花,最好墙上也有。
阮沐恒命令姜今安原地待命,自己一个人先行一步隐身快速靠近了房子。
与此同时,房子的另一面,原本想要冲进去的宁若安停住了脚步,面上带着疑惑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阮沐恒,不确信的喃喃道:“阮男爵?”
不敢有过多的迟疑,见阮沐恒翻墙而入,宁若安赶忙从另一边墙体内翻墙而入,迅速追赶上了阮沐恒的步伐。
沈穆清正百无聊赖的蹲坐在房间内的墙角处,她是真的怕这种阴森森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什么红衣女鬼。
阮沐恒离房间越来越近,脚步声引起了沈穆清的注意,她踮起脚尖悄无声息的溜到门后,拿起一旁的板凳死死咬着牙盯着门口。
她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一套计划,门外的人推门进来她就把人敲晕然后找机会逃出这里,她可不能让宁侯知道她来这里过。
第七十九章,今生未安
房门被人缓缓从外推开,扑面而来的薄荷清香让沈穆清有一瞬间觉得门外的人是阮沐恒,只是这地方是宁侯府,让她瞬间打消了阮沐恒会出现的念头,死死握紧了手里的板凳,无论如何她也要一次性敲晕进来的人。
一双金丝勾玉的白色长靴慢慢探进房间,沈穆清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双长靴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彻底进入房内。
背影只能看出那人身着奶白色的长衣,长发散落至腰间,脊背挺的笔直,一看就是有功夫内力的人。
沈穆清看着背影吞了下口水,闭上眼默默打气道:“加油!砸晕他就逃走!”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二话不说便向阮沐恒狠狠砸去,只是还未碰到人,板凳就停留在半空中再也砸不下去。
沈穆清依旧死死闭着眼,嘴里叨念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阮沐恒看着沈穆清一副瞎子摸象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带着怒意道:“沈穆清!这里是任务世界,你该乞求的人是本狐仙,不是上帝!”
听着熟悉的声音和一成不变傲慢的语气,沈穆清猛的睁开了双眸,果不其然,阮沐恒正一脸怒意的站在她面前,身上穿的正是奶白色长衣和长靴。
二人尴尬的瞪了两眼后,沈穆清松开了手里的板凳,任凭板凳在阮沐恒法术的加持下停留在半空中,自己如一块口香糖一般扑到阮沐恒身上,双腿双脚并用死死夹住阮沐恒的双腿,二话不说就开始哭。
与其让阮沐恒知道她溜进来自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还不如先演一出苦情戏,总之先把自己洗干净再说,不然万一任务失败了,这只死狐狸怪罪是因为她今天这一出才失败的,她和她的父亲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委屈巴巴的趴在阮沐恒的怀里,“吓死我了,就那些人就拿着大棍子就对我哇哇吼!”
阮沐恒抗拒的想要将沈穆清从自己身上扣下来,冷声道:“你给本尊下来!”
听了这话沈穆清夹得更死了,带着哭腔道:“就不下来!我以为我就要这样死了,就要被他们永远关在这里了,我害怕!”
原本不耐烦想要将沈穆清从身上扔出去的阮沐恒突然心软道:“好了,不怕了,我在。”
沈穆清以为自己撒娇有用,继续嗷嗷哭着,哽咽道:“人家就想帮你快点完成任务,谁知道刚进来就被他们关起来了,人家快怕死了。”
阮沐恒继续机械的回应着沈穆清,拍着她的后背道:“好了,没事了。”
她撒娇的那一瞬间像极了曾经他们在农家做鱼吃清儿被鱼吓到的模样,害怕中带着些许傲娇和不服输。
越想越走神的阮沐恒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用法术操控着沈穆清砸来的板凳,法术失灵的瞬间板凳毫不留情正对沈穆清落下。
阮沐恒迅速反应将沈穆清反拽到自己身后险险躲过板凳。
借着刚刚的情绪,沈穆清哭的更狠了,哇哇道:“它,你看,它要砸我!”
阮沐恒见她这幅样子也不能继续调查宁侯府,只得放弃寻找证据带着沈穆清往门外走。
沈穆清想着演戏就要演全套,索性又死死挂在阮沐恒身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阮沐恒被沈穆清双手勒着脖子只能沙哑着声音道:“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沈穆清在阮沐恒怀里死命的用头发蹭着他的胸膛,软糯糯道:“我不要,我害怕。”
阮沐恒严肃的对着怀里的沈穆清道:“沈穆清!你给本尊下来!”
沈穆清干脆视死如归的抱紧了阮沐恒的脖颈,一副任凭他将自己随便甩掉下来算她输的模样。
看着沈穆清满脸挂着委屈的样子,阮沐恒只好妥协道:“就这一次。”
沈穆清没有讲话,只是将脸埋进了阮沐恒的怀里露出得逞的笑容,被美男抱着谁会傻乎乎的放过,不管阮沐恒性格多让人讨厌,但那张脸沈穆清可以享受三四生。
阮沐恒看着怀里沈穆清死死抱着自己的模样,冷冷道:“我需要走路,你这样让我很难行动。”
说着不等沈穆清反应便将沈穆清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房间。
只是阮沐恒并没有打算让沈穆清这般悠闲自在的出去。
宁若安躲在墙头处一直盯着房间内的动向,见阮沐恒怀抱一个女人从房间内出现,宁若安的心无意识的抽疼了一下,“今安…”
在宁若安的视角,女孩欢愉的躲在男人的怀里,时不时的踢动着小脚,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这也是宁若安第一次看见阮沐恒抱别的女人。
他想,阮沐恒处心积虑让自己与姜今安长相相像的妹妹嫁到宁侯府应该就是为了戳痛他的心,让他这一生都记得自己曾经对不起姜今安吧。
然而看似悠闲在阮沐恒怀里的沈穆清此刻正在想方设法要从阮沐恒的怀里脱离。
“死狐狸,你放我下来!”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沈穆清只能小声嘀咕着。
阮沐恒像没听到一般,面色从容的抱着沈穆清,只是手上却是不停的在掐沈穆清的肉。
沈穆清摸索着阮沐恒腰间的地方,掐住他的肉死死一捏,阮沐恒轻蔑道:“本尊可是神,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是愚蠢又呆萌的人类吗?”
沈穆清恶狠狠的看着阮沐恒道:“放我下来!”
“不行,你害怕!”阮沐恒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丝毫没有打算放过沈穆清的意思,要让她长记性就要一次性长狠的。
宁若安躲在角落目送阮沐恒抱着沈穆清离开,在他眼里,那一刻姜今安已经是属于阮沐恒的了。
追随着阮沐恒消失的背影,宁若安亲眼看着阮府二小姐阮敏儿在外接应,这一刻他才明白,没有任何人代替谁,一直以来阮敏儿就是阮敏儿。
他必须要去找自己的长姐,如果阮沐恒心属姜今安,那么自己的长姐嫁到阮府无疑就是去被人伤害。
他不能让姜今安受过的情爱罪再搭到自己长姐身上。
宁若安默默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面前三人的动作,沈穆清站的位置刚好背对着宁若安。
姜今安指着沈穆清道:“兄长为何将宁侯府嫡小姐带到这儿来了?”
沈穆清陪笑道:“我看阮男爵来侯府闲逛,就跟过来打声招呼。”
姜今安尬笑着看着沈穆清,看到别人来自己府上闲逛,这种牵强的借口也就沈穆清可以想出来了。
阮沐恒似乎注意到了躲在树后的宁若安,对姜今安道:“你留在原地不要动,如果宁若安过来,一定要拦着他。”
姜今安不解的看向阮沐恒道:“宁若安?”
“我马上带她回来。”阮沐恒没有回答姜今安,带上沈穆清便离开了宁若安的视线。
宁若安本想追,奈何姜今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只能配合的躲在树后祈祷阮沐恒能带着姜今安再次回来。
还好不一会阮沐恒便带着沈穆清回来了,只是他也不能确定阮沐恒带回来的人还是不是方才的女孩,女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变成了和阮沐恒一样的黑衣。
姜今安看着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的沈穆清更加不解道:“这是?”
阮沐恒看了眼身后,对姜今安道:“宁若安正躲在树后。”
姜今安的面色突然变冷淡,点了点头便转了身道:“兄长打算何时回去?”
宁若安不愿再看着,赶在阮沐恒回答姜今安之前上前道:“今安,是你吗?”
阮沐恒微微挑眉,回眸看着身后的宁若安,衣着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模样,笑道:“哦?宁世子?”
宁若安带着敌意看向阮沐恒,却没有向他发问一句话,只是对着沈穆清的背影道:“是你吗?今安。”
沈穆清虽然背对着宁若安却是正面对着姜今安的,她缓缓张口,对着口型小声道:“我和阮沐恒是一伙的,宁若安和我的对话你替我回答。”
姜今安的表情由震惊变得平淡,因为阮沐恒眼神的暗示,姜今安还原自己的声音不再夹着讲话道:“若安哥哥?我这样喊你对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若安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抱住那个背影,只可惜他刚走一步熟悉的声音立刻叫停了他的脚步:“别靠近我,哪怕隔着距离我都不想与你多讲一句话。”
宁若安颓败的放下双手看着背影,略带哭腔道:“你怎么会倒侯府来?”
姜今安借着夜黑宁若安看不清人,发泄掉所有情绪道:“来看看若安哥哥答应我的婚房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瞧了也不过如此。”
宁若安失落的低头,喃喃道:“确实不过如此。”
姜今安不想再听宁若安讲那些颓败的话,冷声道:“若安哥哥叫住我是想逮捕我吗?”
宁若安赶忙摇头晃手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今安,只是想知道你过得还好吗?”
姜今安冷哼道:“宁世子果然与众不同,连问候的话都要提及旁人的伤心往事。”
“今安,对不起…”讲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宁若安的语气带着迟疑和自责,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对不起这三个字有多苍白无力。
姜今安面上露出笑意只可惜完全被沈穆清挡住宁若安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宁世子如果没有旁的事,我可要离开宁侯府了?”
宁若安想要拦住姜今安,他有太多的话要对姜今安说,最终却都成了一句话,“一路平安。”
阮沐恒对着宁若安客气的点了点头,没有同他多说什么。
宁若安犹豫的再次叫住姜今安道:“今安,如果你是因为变心爱上阮男爵那我祝福你,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选择阮男爵,我希望你不要做错事。”
姜今安传来不屑的笑声道:“宁世子真是越来越会替别人着想了呢!不过我再也不需要宁世子这样的关心了,我需要的是宁世子从此远离我的视线。”
宁若安向后倒退了几步,眼里带着难以置信,苦涩的摇了摇头指着一个方向道:“宁侯府已经被严加看管了,如果想安全逃离,沿着那条小路走最好。”
宁若安面上带着不舍道:“今安,可以信我吗?”
姜今安丝毫不留情面道:“信?宁世子还想让我如何信?再搭上一个姜国去相信您的鬼话吗?不好意思我信不起也输不起了。”
宁若安简单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果你想报仇就来找我吧,宁侯府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姜今安不屑的冷笑道:“难道姜国的人不是无辜的吗?沐恒,我不想再在这种地方待下去了,带我离开好吗?”
阮沐恒十分配合道:“敏儿,带你嫂嫂离开。”
沈穆清立刻回应,支棱起额头道:“好。”
看着三人离开,宁若安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遗忘了一般,他真的不配乞求姜今安的原谅,毕竟所有事情的发生皆因他动情而起。
宁若安站在原地目送着姜今安喃喃道:“今安,我对你的爱至于今日。”
刚刚离开宁若安的视线,姜今安立刻撑不住跪在地上,眼角的泪珠不受控制的落在了撑在地上的手背上。
沈穆清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在一旁拍着她的后背道:“都会好的,你马上就能嫁到宁侯府了不是吗?”
姜今安苦笑着摇摇头道:“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我们都变了,在姜国灭亡的那一天就全都变了。”
阮沐恒将沈穆清从姜今安的身边拉起,“你回去吧,宁若安肯定会去找你。”
沈穆清担心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姜今安,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沈穆清走后,姜今安的情绪才渐渐恢复平静,苦笑道:“今安,若安,多可笑的名字,我没有做到今生今世平安永伴,他也没有做到轩昂自若,安居乐业。”
姜今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道:“我们反而做到了今生未安,无你怎安。”
阮沐恒并没有安慰姜今安,只由着她感叹,最后才慢吞吞道:“该回府了。”
第八十章,最期盼的时刻
沈穆清刚刚回到自己房间,宁若安便姗姗来迟的敲响了房门。
“长姐,睡下了吗?”
虽然阮沐恒已经告诉过自己宁若安会来找她,可自己是靠阮沐恒的法术快速回来的,宁若安这速度也过快了些。
“长姐?你睡了吗?”宁若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焦急和急促。
沈穆清夹着嗓子带着些慵懒的声音道:“睡下了,怎么了吗?”
宁若安立刻会声道:“晴朗有要事找长姐,还请姐姐穿好衣服出来见晴朗一面可以吗?”
沈穆清自然明白宁若安想找她讲什么,故作不重要的事道:“明日再讲吧,我这会睡下了。”
宁若安不给沈穆清睡下的机会,紧接着话道:“长姐只需听我讲,阮男爵已有心属之人,晴朗不希望长姐嫁过去饱受冷眼之苦。”
“好了晴朗,回去睡下吧,我自有分寸。”沈穆清不耐烦对着门口到,演戏做样子这方面她就没输过。
宁若安无奈,只能等明日沈穆清醒了再做打算。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宁若安便来到了沈穆清的闺房门前,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再次轻轻叩响沈穆清的房门道:“长姐,该用早膳了。”
这一次沈穆清不是装睡被叫醒而是真真正正的被人喊醒的,带着起床气猛的打开房门,看着门口的宁若安道:“你烦不烦啊!我有说过要吃早饭吗?”
宁若安完全忽略了沈穆清的情绪,带着些许开心道:“长姐,我有办法让你不用嫁到阮男爵府了,”
沈穆清头大的看着宁若安道:“要我说几遍?不管怎样我都要嫁到阮男爵府,你也必须迎娶阮男爵府的庶二小姐。”
宁若安欲言又止的看着沈穆清,“可是,他心仪之人不会是你了长姐。”
沈穆清看傻子一样看着宁若安,她可是拥有上帝视角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宁若安几句话就劝说的不做任务。
“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区别?嫁给他就好了,嫁给他我是正宗的男爵夫人,地位比后宫皇妃都要高,你能明白吗?”
宁若安见说什么都不管用,干脆耍性子道:“长姐若执意嫁到阮男爵府,那么晴朗宁死也不会迎娶阮敏儿。”
“你!”
沈穆清正被气的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时,宁侯恰如其分的从身后出现,厉声对宁若安道:“你竟敢来威胁你长姐了?”
宁若安心怀不安的回眸看着宁侯,恭敬的喊了声:“父亲。”
宁侯冷哼一声道:“你眼里当真有我这父亲?”
“父亲,孩儿只是不想长姐日后受苦过的不幸。”
宁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了宁若安的脸上,“混账东西,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昨夜你放走了姜国公主吗?你是怕你长姐过的不幸还是怕你长姐和那个女人争抢男爵。”
宁若安万万没想到,看似早早便睡下的宁侯竟然将府里的事知晓的那般清楚。
“晴天,你随为父过来!”宁侯没有想要继续和宁若安讲话的意思,看着沈穆清招了招手将她唤了过来。
沈穆清反指着自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此时此刻宁侯该教训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宁若安吗?
“晴天啊!过会管家带你去瞧瞧你的嫁妆,男爵府已经向我们表示了对你的重视,咱们宁侯府也不能差了,为父将咱宁侯府的宝贝挑选了大半作为你的陪嫁,你过会好好瞧瞧看看还缺什么,实在想不到就让管家去请宫里的嬷嬷来给你瞧,咱这头嫁可不能受了委屈。”
看着宁侯那张为她着想的脸,沈穆清突然感觉鼻头一酸,这个老头虽然尖酸刻薄,可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为自己的儿女着想,彩礼嫁妆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亏待自己和宁若安。
宁侯瘪着嘴瞪着沈穆清道:“怎得越长越大却越来越不会讲话了?为父讲的话你可听到了?”
沈穆清微微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宁侯白了眼宁若安,略带怒意道:“还有你!东苑的房子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婚房需得新郎官应允才能开房,你好生瞧瞧为父替你布置的婚房如何。”
宁若安带着嘲讽的语气道:“父亲布置的婚房孩儿自然是放心的,去年雪天儿父亲布置的婚房孩儿至今难忘呢!”
宁侯冷哼道:“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与为父讲话,为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领情与不领情为父都不与你多讲。”
宁若安嘴角带着随意的笑:“孩儿自然领情,既然父亲非要将长姐往火坑里推,那孩儿说再多都是无意义的,毕竟父母之命最大。”
沈穆清看着父子俩**味越来越大,忙扯开话题道:“我有些饿了,速去用早膳吧,这宁侯府的饭我不知道还能再吃几顿呢!”
宁侯嘴上不留情道:“没出息的东西,一个饭菜而已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要记住你是宁侯府的嫡长女,你要做的是好好讨好阮男爵,为我们宁侯府多争荣光。”
沈穆清打着哈哈点头道:“女儿明白。”
看着宁侯无知的模样,沈穆清恨不得趴在他耳边告诉他自己可是阮沐恒做任务必不可少的女主人,该是阮沐恒讨好者她才是。
婚庆书很快便配送到了两家,姜今安双目无神的坐在秋千上,“我好像做不到向他复仇,也做不到去查清那日的真相。”
阮沐恒格外看不起优柔寡断的姜今安,“如果你想放弃看着自己的亲人枉死,那请离开我男爵府,男爵府从来不养废物。”
姜今安急忙道:“不,我想!只是我不想查到事实后再看若安经历一次我的痛苦,真的不想。”
阮沐恒一副随便姜今安的模样,“如果你大度不想报仇,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你。”
姜今安低下头忽又抬起,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般,“我可以陪他一起去死,但绝对不会善良大方的放过设计杀害我父兄的仇人。”
姜今安喃喃道:“如果我的家庭本不幸或许我有资格说原谅,可我的父兄疼爱我入骨,我从始至终都庆幸自己生在姜国,如果这样我还去原谅,那么我不是人也不配为姜国公主,不配做父兄宠爱的公主。”
阮沐恒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讲一句话,只看着姜今安自我排解,姜今安貌似也没有期望阮沐恒安慰自己,他肯帮助自己调查幕后谋害自己父兄的真凶还宁若安一个清白就已经够她感恩的了。
安静了好一会姜今安才道:“男爵为我准备嫁衣了吗?我想试穿一下。”
阮沐恒带着轻蔑的笑道:“嫁衣今天下午会送来,不要再在我面前讲一些放弃复仇的话,我从来不做别人的听众。”
姜今安微微欠了欠身,低头道:“今安,不,敏儿明白了。”
话音刚落,男爵府的小厮便急匆匆跑到阮沐恒面前道:“启禀男爵,宫里带人来让敏儿小姐试嫁衣了。”
阮沐恒有些意外的微微挑眉,小声嘀咕道:“这样说来宁侯府那边的嫁衣也该送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是,男爵。”
姜今安面上带着笑意从喜婆手里接过嫁衣,喜婆也笑的如沐春风道:“皇上想着明日庶二小姐就要出嫁了,为了二小姐能美美的出府特地命奴婢们加工赶点的将嫁衣做好送来让二小姐试衣,若二小姐穿着不合奴婢们也有充足的时间修改。”
姜今安摸着上好绸缎制作而成的嫁衣,“我这便去试试。”
嬷嬷笑着点点头又将另一件喜衣拿出道:“男爵的喜衣也已做好,还请男爵亲自试衣,如有不合身的地方奴婢好派人修改。”
阮沐恒摸着端到面前的嫁衣,眼神却是瞟着外面的院子,突然开口道:“我信嬷嬷的手艺,不必试衣了,敏儿你且先试着,不合身便和嬷嬷讲,本男爵有要事出门。”
不等旁人回答,阮沐恒便火急火燎的向府外走去。
宁侯府
沈穆清正端正的站在大厅正中央受教,乖巧的从嬷嬷手中接过嫁衣,温婉道:“孩儿这便去试穿。”
阮沐恒隐身躲在角落等待沈穆清穿戴好从屏风后出现。
好一会女孩才身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头戴凤冠,金丝线点缀的凤凰犹如浴火后重生准备展翅重飞,沈穆清提着裙摆一副现代人的走姿,头上的凤冠流苏吊坠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摇曳。
阮沐恒露出欣慰的笑容,“本尊果然没找错人,清儿,这一世该是你回归的最好时刻。”
宁侯满意的点了点头,“宫里织女的手艺当真比外面要强很多,只是简单的试穿我的晴天就已经成了貌美如花的大女孩了。”
沈穆清娇羞的笑着,此时此刻她多想跳到阮沐恒那只老狐狸面前让他瞧瞧自己的风姿,让他夸自己一句靓女。
宁侯将另一件喜衣扔到宁若安怀里,冷声道:“这是宫里给你改的新衣,去试!”
宁若安接过衣服看着上面的花纹,似金龙其实是金蟒,这身衣服他曾穿过,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等到他心爱的女孩还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孩。
“这衣服合不合身,父亲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宁若安看着宁侯手里的衣服,面上满是嘲讽到。
沈穆清眼看两人的火又要被点燃,赶忙劝阻道:“这衣服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我的衣服都如此合身更不要说晴朗的了。”
宁若安没有讲话,该行的礼节一点都没少,送走宫里的人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
第二天天未亮宁侯府和阮府便响起了鞭炮声,府里瞬间变得热闹,沈穆清和宁若安的房门各自被人敲响,说着同样的喜话道:
“祝宁世子与阮小姐早生贵子。”
“祝阮男爵与宁小姐早生贵子。”
沈穆清百无聊赖的起身应付着来侍奉她的奴仆,不管别人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对待这场婚礼,于她而言就是走个任务过程。
宁若安也像沈穆清一般应付着婚礼的程序,迎娶阮敏儿只是想要姜今安心安,让她彻底放下自己。
喜婆拉着麻绳靠近沈穆清的脸便开始刮脸,刚刚上脸沈穆清便惊呼一声,“疼!”
嬷嬷笑着将沈穆清的脸掰回,“姑娘,这叫开脸,疼了这会一会漂亮的是你。”
沈穆清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一会是要遮盖头的,我这开的再漂亮有什么用。”
嬷嬷撇了撇嘴,带着笑意道:“姑娘,这面帘迟早要揭开的,况且这脸啊是开给新郎官瞧的。”
沈穆清誓死捂住自己的脸,摇着头道:“再开我就不嫁了。”
嬷嬷轻笑道:“行行行,我来给姑娘梳头可行?”
沈穆清委屈的点了点头,任凭嬷嬷梳着她的长发,“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五梳翁娌和顺……”
沈穆清听着身后的嬷嬷一声又一声的祝福,好像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在送自己出嫁。
仔细想想不管是任务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她一直没得到过想要的母爱,此时现在她竟然从一个梳头嬷嬷的眼里看到了期望已久的母爱。
阮侯府
姜今安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自己脸上的细节,开脸嬷嬷也十分认真的为姜今安整理着妆容。
“姑娘这是心动于宁世子?瞧您这上心劲儿是我见过最认真的官家女。”
姜今安掩去眼里的失落,轻笑道:“毕竟第一次出嫁嘛,哪个女孩子都想漂亮优雅的出现在自己未来丈夫面前。”
嬷嬷认同的点了点头,拿起凤冠的时候惊喜道:“姑娘这凤冠很有重量嘛!可见圣上和宁侯府的人对您的重视。”
姜今安放下手里的眉笔,笑道:“或许吧,嬷嬷觉得我这眉毛画的如何?”
见姜今安突然转移话题,负责装扮的嬷嬷也没有再继续接着话题聊,夸奖着姜今安道:“姑娘这眉毛很适合您的脸型。”
姜今安答非所问道:“合适吗?或许吧。”
“姑娘是不开心吗?”嬷嬷有眼色的问到,“大喜的日子可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第八十一章,我在下一世等你
姜今安捏着手里的玉,面带微笑摇了摇头道:“许是舍不得阮府吧,还差几时到吉时?”
流苏凤冠带着叮当响声交杂着房外的鞭炮声,嬷嬷面带笑意道:“瞧着,外面的人许是都知道姑娘在等吉时了,已经响炮催了,奴家搀扶着姑娘去请祖宗吧,这本该府上夫人家做的事,可惜啊!姑娘可莫要嫌弃老身来搀您。”
姜今安安抚的拍了拍嬷嬷的事道:“怎么会嫌弃,能来为我梳洗打扮的嬷嬷可都是大富大贵之人,更何况搀我去祠堂的您呢!”
嬷嬷笑道:“姑娘言重了,咱算不上大富大贵,也就是家庭和睦,丈夫宠爱罢了。”
姜今安明白去祠堂这一路有多远多乏味,没有将话题打断反倒问道:“看样子嬷嬷的当家人很是宠爱嬷嬷呢!”
嬷嬷面上带着少女的娇羞低下头道:“也还算行吧,老夫老妻了,我和他呀也都没那些心思去搞你们小年轻那一套了。”
姜今安不解的看向嬷嬷道:“哦?嬷嬷说的是哪一套?”
嬷嬷瘪了瘪嘴道:“那些个民间话本我闲来无事时可是次次仔细翻阅的,那些个小年轻动不动就搞那一套爱恨情仇的,有了误会呀也不肯听另一方解释也不去问,搞到最后啊不是阴阳两隔就是永生不见。”
姜今安突然想到了那夜的宁若安,他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不是代表他想告诉自己些什么,这可惜自己不听解释不想多待,偏执骄傲。
嬷嬷继续道:“还有些年轻人呀仗着年轻便三心二意觉得看哪家人都心动,人的心呀本身就是要跳动的,见了人不心动那不就死了吗?哪有心动才爱的,爱呀是因为那人入了眼进了心变成了相思物,爱而不得才是最遗憾的爱。”
姜今安认同的点了点头,“果然,走过半辈的人确实比我这种小辈看的要开要远,我呀现在还以为喜欢一个人心动就好了。”
嬷嬷笑着对姜今安道:“姑娘一看就是平易近人的,我呀就是看姑娘这透彻劲儿所以才愿和姑娘多说,喜欢和心动呀都很容易,但爱一个人和一直爱同一个人很难,爱不会消失,但会转移,人这一生啊但求个问心无愧,有事无悔。”
姜今安点了点头道:“谨记嬷嬷的金玉良言。”
“好了姑娘,我呀也就不和你卖弄了,瞧着这快到祠堂了,男爵应该比你先一步拜完祖宗,咱们呀慢着点步等男爵拜完再去也不迟。”
“好。”
拜完祖宗该出府时,阮沐恒偷偷将一锭银子塞到了服侍姜今安的嬷嬷手中,“可有教诲过她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去接受一个人?”
“男爵,老身办事您放心,老身这点滑头应付您不行,应付二小姐这样的小丫头手到擒来。”
阮沐恒点了点头,转身将姜今安抱上了花轿,自己骑上打头的白马,冷声对着牵马的人道:“启程吧。”
“男爵,还要过一会才到吉时呢!”
“我说走!”
“是。”
车马喜轿轰轰烈烈的从男爵府出发,宁侯府的人也紧赶慢赶催促着自家的世子和小姐快速离开宁侯府到达中途的婚庆驿站。
宁侯站在门口将大红的喜花挂在宁若安身上,将那半块玉佩顺带挂到了宁若安的腰上,“好小子,为父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攀附上男爵府从此宁侯府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将阮府二小姐平安接到府上,全府人迎接她为宁侯府世子妃。”
宁若安骑着白色马儿保持着和沈穆清车轿同样的速度,对车轿里的沈穆清道:“长姐可否掀开轿帘。”
沈穆清自然知道宁若安找她是什么事,想着任务快要完成了她可不想出什么差错,忙撩开轿帘道:“什么事啊?”
宁若安面上沉重道:“长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到了驿站…”
沈穆清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道:“打住好吗?我的弟弟,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两家联姻你好我也好,我远比你想象的更了解阮沐恒。”
宁若安苦恼的看着腰上的水玉,“但愿。”
“迎阮府二小姐,宁侯府大小姐下轿!”
一句高声的呼传,宁若安如同大梦处醒,脸上频频冒出冷汗看着姜今安的喜轿,当年也是在这个地方,他小心翼翼的将喜轿里的女人迎接出,温柔的为她戴上了玉镯,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她讲一句话,因为灵溪国有规矩,迎新人入府时多讲话不吉利,容易说散。
为了长久,从站点到宁侯府他强行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没有与马背上的女孩多说一句话,他只是想和她白头偕老,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小心谨慎成了她永远的噩梦。
“宁世子,还没掀开头便瞧呆了吗?”喜婆一声起哄的提醒唤回了宁若安的思绪,眼前的女孩身着金丝绣的凤凰嫁衣,鲜红的颜色衬的女孩皮肤很是白皙,没有掀盖头单看女孩的锁骨便已经让人垂涎。
“宁世子,别发愣了,快些将你的新娘抱上马啊!”
宁若安一步一步走向所谓阮府二小姐阮敏儿,满心想的都是那天的姜今安应该也是这副模样一身喜衣等他去接,只可惜等来的却是自己父兄人头落地的噩耗,他到底该怎样去解释去道歉才能洗清宁侯府的罪责。
女孩伸出玉手搭在宁若安的手背上,冰凉的体温渗透人心,感受到宁若安的温热,姜今安的眼角慢慢落下一滴眼泪,她曾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实现了,只是没了当时的幸福和天真,有的只是利用和算计。
真相水落石出那日就是她的仇人人头落地之时,或许那天也是她和宁若安成为仇人之日。
宁若安反手拉住姜今安的手,无数的安全感瞬间将姜今安整个人团团围住,不管过去多久,宁若安永远是她安全感来源的提供者,即便已经换了身份那份安全感也不曾变过。
他还是本着原来的原则,一声不吭将姜今安抱上了马背,自己上马搂住她的细腰贴着她的后背,意在告诉她有他在不会出旁的事。
阮沐恒也将沈穆清抱到了自己马背上,只是他却没有像宁若安那般温柔。
“谁让你戴这头冠的?”阮沐恒嫌弃的推了推沈穆清沉重的头。
“你以为老娘想啊!要不是为了走个流程,老娘衣服都不带给你穿一件的。”
“你要果奔?”阮沐恒轻蔑的嘲讽到。
沈穆清懒得和他拌嘴,打断道:“我们真的要把婚礼流程走一遍啊!”
阮沐恒说话时嘴里时不时有热气呼道沈穆清的耳边害得她小脸变得煞红,看着沈穆清羞红的小脸,阮沐恒啧啧道:“没想到你竟如此着急想嫁给本尊。”
沈穆清反手掐在阮沐恒的大腿上狠狠一掐,“你这么自恋上辈子一定…啊!”
不等沈穆清将话说完,原本平稳行进的骏马突然飞快的跑起来,好在阮沐恒反应迅速拉住缰绳才没将二人甩下马。
“女人你掐人前能不能提前告知一声?刚才这样多危险!”
沈穆清想要反驳却又怕阮沐恒真的生气将她从马背上扔下去只能哼哼唧唧道:“你不是说你是没有痛觉的吗?谁知道你这么没出息踹马。”
阮沐恒看了眼身后哭哭追赶的车队轻笑道:“这样也好省了回府再回来的麻烦了,坐好了。”
说完不待沈穆清反应便又驾马迅速脱离了人群,“阮沐恒!老娘的腰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娘把你肾废了!”
阮沐恒轻轻拍在沈穆清的腿上,“坐好了,带你绕路去宁侯府!”
宁侯府
宁若安下马将姜今安从马上接下来,才小声开口道:“慢些,前面有火盆。”
姜今安听话的压着步子往前走,听着身旁的人高呼:“迎新娘新郎入府!”
宁侯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拉着宁若安和姜今安的手道:“接来了就好,来人,把我为儿媳妇准备礼拿上来!”
“是。”
宁若安看着被人小心翼翼端来的玉镯,那个玉镯宁侯曾许诺要为姜今安亲自戴上,他比谁都明白,那个玉镯代表着地位,有玉镯的人才是真正的宁侯府世子妃。
而今天玉镯却是要戴到阮敏儿的手腕上,他虽然明白宁侯的用意却不愿接受,“父亲,一路奔波劳累且快要到吉时了,这礼物明日我们向您请早的时候再送也不迟。”
宁侯嘴上带着笑意摇摇头指着宁若安道:“你这小子,媳妇还没进门就开始为她着想知道心疼人了?”
宁若安不想回应宁侯,口是心非道:“是。”
“好,就依你,将礼收起来吧,明儿早膳的时候老夫再亲自为我儿媳戴上。”
宁若安将手里的红布递给姜今安道:“拉着这条布跟着我走吧,前面没有障碍物你可以放心走。”
姜今安低着头闷声应着,低头时红色盖头不能再遮挡她的视线,那枚水玉赫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突然停了脚步,不敢再向前半步。
“怎么了吗?”宁若安感觉到自己手里的红布突然变紧,回眸看了眼愣在原地低头不再上前的姜今安。
姜今安忙回神找着话题道:“低头看到了世子腰上的玉感觉有些独特。”
宁若安赶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玉,抬头看了眼宁侯的方向道:“没什么好瞧的,库房里有很多这种玉,不算独特,你若喜欢明日让人挑些送到你房里。”
姜今安重复着宁若安的话,喃喃道:“确实不算独特,是我孤陋寡闻了。”
礼开礼毕姜今安的目光从来没有从宁若安腰间的玉佩上离开,送他那块玉时玉的开采都是她的七个***夜兼程将玉送来的,那块玉集结了她和她家里人所有的爱,换到宁若安嘴里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阮沐恒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簪扔向大厅,落地的脆响引起了姜今安的注意。
沈穆清白了眼阮沐恒道:“你扔簪子过去干什么?”
阮沐恒嘴上挂着轻蔑的笑道:“你以为那天晚上我白进那个院子的吗?”
“簪子是你从那个院子拿的?”沈穆清难以置信的指着地上的簪子,她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过那枚簪子。
阮沐恒轻轻敲了敲沈穆清的头道:“如果让你看到我拿,那么以后的任务都不用做了。”
“什么意思?”
“被你看到不就代表我智商低如弱智儿童吗?我还怎么敢继续做任务?”
姜今安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簪子迅速收到了怀里,宁若安疑惑的看着姜今安道:“怎么了吗?”
“没事,兄长出门前送我的东西掉了,我有些累了,可以送我回房吗?”
宁若安只是怀疑的看了眼姜今安的衣袖没有多讲道:“好,我带你去。”
“谢谢。”姜今安客气的对阮沐恒行了一礼,伴着宁若安的脚步离开了礼堂。
婚房内,姜今安看着手里的珠钗发愣却瞧不出哪里古怪,阮沐恒扔的时候刚好是隐身站在宁若安身旁扔的。
没多久宁若安叶子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婚房,看着坐在床旁发愣的姜今安趁着醉意靠近她道:“今安。”
姜今安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醉醺醺的宁若安,瞧着他身后的人便知道是来闹洞房的。
姜今安娴熟的应付着将手里的金银分散给那些凑热闹的人,心疼的将宁若安接到自己怀里。
宁若安趴在姜今安的肩头,夹杂着哭腔道:“今安,对不起。”
“宁公子,我是敏儿。”
宁若安许是真的喝的不省人事也许是在试探,哭着摇头道:“我永远不会认错姜今安,她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女孩。”
姜今安心软的搀扶着宁若安向床边走去,听着宁若安满嘴的对不起。
许久才开口问道:“那又是为什么要伤害这么重要的女孩。”
宁若安满脸痛苦道:“父亲说,姜国如果不灭亡,灭亡的就是宁侯府。”
姜今安强忍着情绪替宁若安解开衣扣,她没办法反驳,这就是灵溪国残酷的规矩。
“今安,对不起。”
不管宁若安是否清醒,他们比谁都清楚,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了,说多少句对不起都不可能回到最初的美好。
眼泪落到宁若安脸上的瞬间好像让他瞬间醒酒,反手拉着姜今安的手道:“那天,我真的以为我迎娶的人是你。”
姜今安立刻阻止宁若安道:“今日是大喜之日,宁公子就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宁若安狠狠一拉将姜今安拉到床边凑近她的脸道:“听我说,我的父亲为了保全宁家欺骗我同意迎你进门,并且诚意的交出了你今日所见的传家手镯,那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我恨不得立刻飞到站点去迎接你,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收到的消息不一样,你竟然一直停在姜国等我,我更没有想到你的兄长和父亲竟然会为了你的幸福妥协以命换你进宁侯府。”
“可惜我父亲向来只看利益向来不会守信用尊人道,那日我谨遵礼仪,不摸新娘的手不与新娘讲话不去掀新娘盖头,只因为他们和我说这样好,吉利,你喜欢,我们会长久,我那天真的好听话,可我万万没想到那只是父亲设的一个套。”
姜今安难以接受道:“够了,我是阮府二小姐,宁公子不要再说了。”
宁若安一把掐住姜今安的手臂道:“你就是我的今安,那种感觉别人给不了,因为难以接受我将那个新娘赶出了宁侯府毁了婚礼,导致她自杀离开了人世,那个封闭的婚房就是我为你准备的,也是我父亲精心装扮的,我才会误以为整个侯府都在等你进门,却不想只有我的长姐是认真的,不管怎样,我愿意为宁侯府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但求你放过唯一承认我是宁若安的长姐。”
姜今安颤抖着喘着气,“求求你,不要再讲了。”
宁若安恢复了平静,看着姜今安道:“我不拦你,走吧。”
姜今安反常的扑进了宁若安的怀里,夹杂着哭腔道:“我一直相信不是你杀了父兄他们,还好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
“今安…”宁若安本做好了姜今安离开的准备却不想她竟然反扑到自己怀里,呆愣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今安不容宁若安讲话,软糯的小唇主动吻上了他,包含思念和恨意。
渐渐子时后,宁侯府变得安静,宁侯看着天边的弯月,怀里抱着一个灵位摇摇头笑道:“夫人,你瞧,我没有虐待那两个孩子,那天晚上的情形呀老夫看的是一清二楚,晴天和晴朗都嫁娶了自己心爱的人,我清楚的很啊!你看,那个女孩子换了身份我这个做公公的是不是宽容的迎她进府了。”
第二天姜今安在疲乏中醒来,她慌张的找寻着宁若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他的声音。
摸着早就凉了的床铺,姜今安深感不妙赶忙出门向阮男爵府赶去。
阮男爵府
宁若安对着大门行三叩九拜大礼,手握长剑递给阮沐恒道:“若安不管今安与贵府是何关系,但求男爵不要将今安受过的苦转移到长姐身上。”
于宁若安而言,这些年他亏欠最多的人就是自己的长姐宁晴天。
姜今安呆滞的出现在宁若安身后,难以置信道:“若安…”
宁若安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未回头只是背对着姜今安道:“你昨夜做梦哭了好久,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让你这般为难,今安,昨夜与你交好是想以后你能在宁侯府落脚,能有一个好的着落,你现在可以随意使用宁侯府的资产,因为你已经是我宁若安的人。”
姜今安迟疑道:“何意?”
“我愿用我的生命结束所有孽债。”说罢,宁若安毫不留情的将长剑插入了腹部。
姜今安再也没有呆在原地,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扑向了宁若安,长剑同时也刺进了她的腹部。
宁若安脸上挂着安慰的笑道:“早就猜到了你会这般做,下辈子我宁可将自己毒死。”
姜今安疲惫的将头靠在了宁若安的后背,“我好累了。”
宁若安回眸摸了摸姜今安的头道:“我在下一世等你。”
沈穆清呆滞到看着眼前的一幕,拉了拉阮沐恒的衣袖道:“这死的也太敷衍了吧……”
“愿下一世可以今生今世,平安永伴。”
“愿下一世可以轩昂自若,安居乐业。”
第八十二章,澜汐篇始
不等沈穆清感慨完阮沐恒便将她带回了现代。
她一身睡衣裙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向阮沐恒道:“他俩最后就那样死在那里了?”
阮沐恒白了眼沈穆清道:“怎么?你还想他们轰轰烈烈的死的终生难忘啊!”
沈穆清瘪了瘪嘴没有理会阮沐恒,阮沐恒也没想着沈穆清会真的去回答她,反手将手心里的药丸递给沈穆清道:“吃了,下次任务要开始了。”
沈穆清嫌弃的接过药丸,透着阳光看着药丸喃喃道:“这药丸真的是保持青春的吗?是什么材质制作的呢?”
阮沐恒没有回答,沈穆清也没有去追问,如果她知道那一粒粒药丸是用每一个女主或者男主的性命换来的她宁死也不会吃,如果她知道她吞下的是自己前世今生的灵魂碎片,她绝不会是这般欢愉的服用。
沈穆清已经习惯了阮沐恒不等她收拾好便带她穿越,自己一身浅粉色衣装,阮沐恒一身白金色衣装,沈穆清单看自己身上的首饰便知道又是一个非富即贵的角色。
阮沐恒警告的指着沈穆清的鼻尖道:“这次任务你如果办砸了,本尊削了你的头。”
沈穆清对着阮沐恒吐了吐舌头道:“杀了我看你怎么完成任务。”
“本尊认真的,由于前几次任务中途出了太多差错,这次任务我们不是夫妻没有任何关联,本尊可没理由护你,若因为你作死被害死导致任务失败,别怪本尊不给你药丸吃看着你变成老太婆。”
沈穆清干咳一声道:“说吧,什么任务。”
阮沐恒戏谑的挑起沈穆清的脸问道:“会演坏人吗?”
沈穆清冷哼一声道:“本小姐怎么说也是拿钱砸过科班出身的人,演个坏人有什么难的。”
阮沐恒了然的点了点头道:“那便好,这次任务就缺个没脑子的坏人,既然你会那我就不必担心了,随便坏就是别把自己坏死了,当然也别把未婚配的女主搞死了。”
虽然阮沐恒的话听上去有些别扭难听,沈穆清还是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小女子一定给大爷您办的妥妥的,你看上次咱俩分开做任务不是完成的好好的吗?”
说完沈穆清突然正色道:“不过,我们的身份是什么啊?男女主是谁啊?”
阮沐恒挑了挑眉看着沈穆清道:“你终于不再是满嘴废话了。”
“少贫,我的身份是什么啊?你别告诉我又是什么翠花翠芳公主。”
“如果你的长相能像你的想法一样美就好了。”阮沐恒撇了撇嘴看着沈穆清。
“许府嫡小姐许冉竹,你的表姐是当今明珠皇后,你的母亲是丞相府嫡长女,父亲是当朝御史大夫,可以说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
阮沐恒没说一句话沈穆清就点一点头,名字好听身份也好,这毋庸置疑就是一副好差事啊!
“女主是你的庶妹,许澜汐,你要做的就是在男主面前无脑欺压她,让男主心生怜悯觉得她需要拯救。”
沈穆清对阮沐恒使了一个安抚的神色道:“老娘都懂。”
“男主与你指腹为婚,是当今的八王爷,苏煜瑾,当然你们仅限于指腹为婚,男主是女主的。”
沈穆清嘴抽动着,“无脑女配促成男女主的戏码我天天在小说里看。”
阮沐恒弹了下沈穆清的额头道:“这次任务不简单,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外来物的气息,万事小心为好。”
“外来物?”沈穆清不解的看向阮沐恒,阮沐恒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只是提醒她一定要多加小心。
阮沐恒将手里突然多出的鞭子递给沈穆清道:“拿着,这算你的武器吧。”
沈穆清看着红色把手的长鞭,小心翼翼的接过鞭子道:“这鞭子,是我的?”
阮沐恒满不在乎道:“不然你觉得是我用的吗?”
沈穆清贼嘻嘻的摸着自己的长鞭,“有意思嗷,恶毒女配必备武器,打魂鞭,阿达~pia!”
阮沐恒白了眼喃喃自语的沈穆清道:“前面那就是许府了,为了避嫌本尊需要离你十万八千里远,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沈穆清巴不得阮沐恒可以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忙点头哈腰道:“小女子明白。”
角落里,一身红衣着装的男人正盯着阮沐恒和沈穆清离开的方向。
男人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直到沈穆清离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才恢复成正常的眼瞳色。
“有意思,千年来本尊还是第一次见到非狐族的异世界人类。”
想着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沈穆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许府,如阮沐恒所言,许府上上下下无一不对她恭敬有礼,所行之处皆是请安的声音。
只是并没有一个婢女走上前和她说带她去吃饭或者回房什么的,沈穆清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我的贴身婢女呢?”
听到召唤的婢女赶忙跑到沈穆清面前,恭敬的行礼道:“小姐有何吩咐?”
“我有点…乏了,扶我回房休息吧。”
“是,大小姐。”
沈穆清洋洋得意的搭上丫鬟的手,突然想到了自家女主,连忙问,“那个谁,许…澜还是冉?”
丫鬟有眼色的回答道:“小姐是在找那个庶女吗?”
沈穆清对着丫鬟打了个响指道:“对了!她在哪呢?”
“回小姐,这个时候她该是在后畜院喂猪的。”
“喂猪?”沈穆清瞠目结舌的看着身旁的丫鬟,再不济也是个庶出小姐吧,竟然去干喂猪的活。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阮沐恒交代自己可劲儿虐她,沈穆清想了想回道:“让她喂完猪洗个澡来我房里。”
“是。”
原本想着回房好好休息的沈穆清,丫鬟刚刚为她打开房门她便看到了早已坐在她房内的阮沐恒,只可惜服侍她的丫鬟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着沈穆清站在门口表情奇怪的瞪着房内。
“小姐,有什么问题吗?”丫鬟四处张望着,几乎看遍了每个角落也没发现沈穆清突然停脚的原因。
沈穆清尴尬的对丫鬟挥挥手道:“你先退下叭好的吧,我想自己待会。”
丫鬟赶忙行了告退礼离开了沈穆清的视线。
沈穆清指着阮沐恒的脸道:“你不是要避嫌都和我分道扬镳了嘛?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还…还换了这么闷骚的红衣?”
阮沐恒出奇妖娆的围着沈穆清转,摸着自己的脸道:“本尊就是来提醒你,你要做的那个什么任务的男主角出现了,你可要可劲儿虐什么女主哦。”
“男主角要出现了?”沈穆清歪头皱眉看着阮沐恒。
阮沐恒反手将沈穆清搂在怀里指着墙角处道:“就在刚刚你们口中的女主角在猪圈和你们的男主角偶遇了,而且男主角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沈穆清嫌弃的将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阮沐恒推开,无语道:“你今天吃错药了?特么狐狸本性暴露了?你再这样老娘把你给阉了。”
阮沐恒抹了把嘴巴,看着沈穆清坏笑道:“没想到还是个烈性子的,这么多年本尊第一次遇到这般有趣的人,你可愿跟着本尊走?”
沈穆清冷哼一声一脚踹在阮沐恒的后臀上,“我谢谢你这突然变甜的小嘴,给爷爬走。”
阮沐恒摇了摇头笑道:“总有一天我会俘获美人心的,暂且先提醒你,你要找的男主真的在这个府上哦!一会可要好好演绎哦!”
沈穆清本想去摸一下阮沐恒的额头看看那个贱嗖嗖的男人是不是发热了才会变得如此奇怪,却不想还没靠近他,男人便化作些许鲜花瓣消失在沈穆清面前。
沈穆清目瞪口呆的看着阮沐恒消失的地方,捡起地上带着香味的玫瑰花瓣,“这家伙什么时候连退场方式都变得如此花里胡哨了?”
还不等她适应,刚刚离开的丫鬟便又折返回来道:“小姐,二小姐来了,您看要见她吗?奴婢已经交代过后院的人带她洗过澡了。”
“这么快就来了吗?”沈穆清左右思量着,想着刚刚阮沐恒的话,既然是要演给男主看的,那不如现在就开始。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清了清嗓子道:“咳,来的这么迟,让她在外面跪着吧,等本小姐吃完饭再见她。”
“是。”
屋外房头上,一身黑衣的男人面上挂着清冷的眸子正看着院子里的女人被人强迫摁着跪下。
他将身旁的石子扔到女人身旁对着她挑了挑眉。
女人看着地上的石子再看清上面男人的脸后始终没有再抬头看一眼屋头,不管掉下多少石子都没有再去理会。
沈穆清大摇大摆的从房内走出,看到跪在地上的女人第一眼便被她惊的讲不出话。
所谓一白遮三丑,女人的皮肤白皙透光,脸蛋可能因为营养不足的原因少了些红润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貌美,浅淡的柳叶眉下有着浓密纤长的睫毛,鼻子也像经过雕刻般坚挺有型,虽然是单眼皮但并不影响她的美,典型的东方美的韵味在她的鹅蛋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见沈穆清再次发愣不讲话,沈穆清忙问道:“小姐,怎么了吗?”
沈穆清尴尬的笑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接着话便指向跪在地上的女人道:“她就是二小姐?”
丫鬟忙低下头道:“大小姐您怎得需要喊她二小姐,您只需要唤她本名即可,这话要是被夫人听到了又该责怪奴婢没有好好教您府里的俗礼了。”
“啊?”沈穆清被那一大串话突然说蒙,小心翼翼的问道:“俗礼?”
丫鬟喋喋不休道:“小姐,您因为身体弱自幼便被老太太带到庙里养着,这礼的事啊一时半会接受不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您啊最好早些适应,毕竟您可是未来的八王妃。”
沈穆清嘴角抽动道:“是不是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小姐,您说什么呢?”
沈穆清忙正色道:“咳,有这个丧门星在,婚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说着沈穆清便佯装生气的闭上眼一脚踹在了许澜汐的肩头将她踹倒在地道:“打我进府第一眼就看她不顺眼,什么时候能将她卖到奴隶市场去?留在家真晦气!”
只是沈穆清万万没想到自己小小的发一个脾气竟然能让整个院子的人全都跪在地上请求她息怒,只有许澜汐一个人从地上撑起身子继续笔直的跪着,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行跪拜礼是她该做的事,她一件都不会少做,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亲娘。
见戏已经开场沈穆清也不好收嘴,轻咳道:“谁让你们跪下的?都给我起来,将我的鞭子拿来!”
“是,大小姐。”
鞭子还未到,院子里便先传来了哭声,许澜汐的亲娘府里的六姨娘在嬷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进来,带着哭腔道:“还请大小姐绕过小女,她还年幼尚不懂事。”
看着身体虚弱的老太太沈穆清本想就此罢休,但偏偏这时候她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她敢百分百确定那个身影就是所谓的男主苏煜瑾,只好继续狠心道:“年幼不懂事?”
六姨娘跪在沈穆清的裙摆边,磕头道:“大小姐可以罚她跪,跪多久都没关系,只是请大小姐不要对她用刑,汐儿身子弱受不了那些刑罚的。”
沈穆清挑了挑眉带着演技的坏笑道:“哦?既然吃不了苦为何要学姨娘你勾搭别人的丈夫呢?”
“小姐这是何意?”
一直未讲话的许澜汐将六姨娘拉到自己身旁,虽然跪着但声音却慷锵有力道:“您可以随便侮辱我但请您不要侮辱我的母亲。”
不等沈穆清发话,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便一巴掌打在了许澜汐的脸上,声音尖锐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同大小姐讲话?你的亲母不过是出自青楼的风流女子,什么侮辱没有受过?现在竟然学会端着架子做清高事了?”
沈穆清心里直打鼓,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装个逼教训一下女主而已,这小丫头片子直接上手打人了,开口就是这么恶毒的话她简直佩服这后院的乌烟瘴气。
第八十三章,出场顺序
鸭子已经上架不得不赶下去,沈穆清硬着头皮道:“本小姐也不是那好冤枉人的,刚刚二妹妹在后宅子里当真是喂猪呢?还是勾搭我的夫婿呢?二妹妹该是比我还清楚的。”
许澜汐虽然长着一副柔弱样,但眼睛瞪大看人的样子也是格外瘆人的,怒道:“大姐还未出嫁现在便自称夫婿未免有些太过着急了吧?”
沈穆清万万没想到刚刚还卑微跪在地上的小丫头片子嘴巴竟然如此得理不饶人,身旁的丫鬟也看不下去忙将手里的长鞭递给沈穆清叉腰道:“依奴婢看,二小姐就是少了管教,见您这些年一直不在府上便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沈穆清看着一旁比自己还要厉害三分的小丫鬟不得不承认这些府上的主人做的坏事有一半都是身边的丫鬟起的坏头子。
“谁不把我的女儿放在眼里啊!”人未到声音先到,一声威严的男音在门外响起,现身的却是衣着一身翠绿色衣裙的女人,雍容华贵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女人身后紧跟着一身红色官服的男人,脸上的胡须让沈穆清断定这个人就是阮沐恒口中的御史大人。
翠绿色衣裙的女人扭着腰肢左手腕挽着红色官服的男人便向沈穆清走去,嘴里还带着些心疼的意味道:“老爷您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府里啊没有我们冉竹的容身之地了,就让她和老太太住一块得了,就在那庙里等着八王爷去迎娶,您非要将冉竹接回来,您看现在竟平白无故的受这些气。”
身着红色官服的男人冷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许澜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道:“想不到你这丫头片子嘴还挺流利,本官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子就没见你嘴上绕过人。”
六姨娘见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男人踹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只能低闷着头慌张的将自己女儿扶起。
许澜汐也是硬气的人,轻轻拍了拍六姨娘的手背意在告诉她自己没事。
沈穆清头大的干笑着迎接自己所谓的父亲母亲,这也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有母亲护着的温暖。
只是,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好收场了,她只是想当着男主的面让女主演个苦情戏,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都要变成宫斗剧了。
翠绿色衣装的御史夫人心疼的摸了摸沈穆清额前的碎发,喃喃道:“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发这样大的脾气?”
沈穆清本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毕竟男主还在屋头上瞧着,她若太过分了说不定任务还没做完自己就被男主咔嚓了。
却没想到成也丫鬟败也丫鬟,“启禀夫人,大小姐刚刚瞧见了二小姐自后院勾搭未来姑爷,当今八王爷。”
听到八王爷三个字,御史的脸色突然变得郑重铁青道:“什么?八王爷来过府上?”
御史夫人忙接着话茬道:“快要到了见亲的日子了,八王爷许是来看看当年的冉竹现在怎样了。”
听了这话御史的脸更加不好看道:“来看冉竹,澜汐撞上去做什么?冉竹啊!你可看清了澜汐当真是勾搭了八王爷?”
沈穆清想着赶紧了事,暂且放过女主下次再教训她,便打着哈哈道:“许是冉竹看错了,爹地,您刚从朝堂上回来该是累了,快去歇息吧。”
御史夫人心疼的抚弄着沈穆清的肩头,“孩子呀!回了府上你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万事不用委屈自己,今儿不管许澜汐有没有勾引八王爷,这腰母亲都替你撑着,一个小小庶女也敢硬着身板与嫡长女叫嚣,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教育出的孩子就是端不上台面。”
许澜汐刚想要反驳却不料被六姨娘拉住了手腕,见六姨娘担忧的眼神许澜汐只能作罢。
御史大人看着沈穆清道:“若不是因为你这身子高贵却柔弱,为父定不会同意将你送到庙里去养,今儿有何委屈但和为父讲,我许府的嫡长女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许冉竹,此前不管许澜汐有多少嫡女才能拥有的特例,今儿我做主全都撤回,庶女就该有庶女的样子。”
听了这话沈穆清才明白为什么一个庶女可以硬着腰板和她这种嫡长女讲话,原来她不在府上的时候许澜汐曾被当做嫡女一样对待过。
许澜汐面无表情的行礼叩谢,“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仿若有无特权她都没有关系。
六姨娘也低眉顺眼的对御史夫人行叩拜礼,“柳兰谨遵夫君夫人教诲。”
沈穆清不想再继续作妖,她可不想真的成了无良女配最后被女主折磨致死。
这可惜那群人丝毫没有放过沈穆清的意思,翠绿色衣裙的女人冷哼道:“向我的女儿道歉,行三叩九拜大礼!”
沈穆清从见许澜汐第一眼时便知道那是个骨子里就透着清冷矜贵的女人,怎么可能对她行叩拜礼。
正如沈穆清所想那般,许澜汐皱眉看着御史夫人道:“澜汐自知身份低贱可向冉竹姐姐行姐妹礼,但三叩九拜是向父母亲行的大礼,于情于理澜汐都不能行此等礼。”
御史夫人脸上多了几分愠怒和不屑道:“当真是被惯成了伶牙俐齿的小毛丫头,当初你犯错本夫人不与你计较不过是想着冉竹不在,府里确实少个可以端得起的嫡女,所以才懒得与你多计较,却不想你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澜汐从未想过坐实嫡女身份一事,澜汐只是觉得冉竹姐姐受不来此等大礼,怕折了冉竹姐姐的寿。”
“啪!”御史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了许澜汐的脸上,鲜红的五个掌印醒目吓人,沈穆清还没反应过来,御史夫人便从她的手里躲过长鞭,与御史一般不留情的抽在了许澜汐的左手臂上,冷声道:“目无尊长的小/贱/蹄子。”
许澜汐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脸,这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受这种委屈,她早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暂代嫡女的身份,许冉竹回来她连下人都不如,只是她真的觉得不公不平,要么让她永**庸,要么不要让她瞬间回归平庸。
沈穆清眼看着许澜汐挨打,不想再造孽,忙上前劝着要为自己出气的父亲母亲,跪在地上道:“父亲母亲,女儿刚刚回府,并不想因为姐妹不和闹得人尽皆知,还请父亲母亲消消气,放过庶妹,我想经过这次教训,庶妹该是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御史夫人慌忙扔掉手里的长鞭搀扶起沈穆清道:“我的小乖乖,怎么可以随便跪拜,来人,去拿两个熟鸡蛋来,要滚烫的,这一跪竹儿的膝盖怕是受了疼了。”
御史大人也娇贵着自家的女儿,忙遣人去取玉容膏道:“可别留了疤痕,过会用这上好的膏药涂抹最好。”
许澜汐眼睁睁看着曾经疼爱自己的两人就这样围绕着沈穆清,自己的父亲也不再顾忌自己身上的疼痛,心里的疼瞬间替代了脸上身上的疼。
御史大人回头看了眼许澜汐道:“跪在这儿干什么?滚回你的澜汐院,今日起希望你明白,本官将你当做嫡女养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冉竹嫡长女的身份攒美福,现在冉竹回来了,你和你的母亲如果不想被赶出许府便少闹些幺蛾子!”
许澜汐自嘲的一笑,动作流利起身行礼转身离开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和动作。
许冉竹回府的那一天整个许府都知道天要变了,只收她还没有适应罢了。
许澜汐刚刚回到自己院子还未坐下便察觉到了房间内有人,这些年为了给许冉竹攒美福,为了端起许府嫡女的架子她不止学习了琴棋书画,武艺也没有落下过。
“出来吧。”许澜汐神情慵懒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大口饮下。
苏煜瑾面上带着扫兴的意味道:“躲在你这儿总是被你发现,真无趣。”
“八王爷可不要冤枉小女子,你来澜汐院不过就两次,何来总是?”
苏煜瑾甩着手里的折扇指着许澜汐的面庞道:“疼吗?”
许澜汐下意识扭过头尽量不让苏煜瑾看到自己的脸道:“八王爷找小女子究竟有何事?”
“你们这种小府上的长女出嫁都会带上自己的庶妹一起吧?”
“八王爷问这作甚?我想您府上的嬷嬷该是比我更清楚的。”
“本王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下,许冉竹出嫁那天你会不会作为陪嫁和她一起到我府上。”
许澜汐微微挑眉看了眼苏煜瑾道:“不会。”
“为何?”
“陪嫁的是东西和低贱品,澜汐不会去做陪嫁也不会去填房,许府的庶女很多,自有想攀高枝的央求着冉竹带上陪嫁,这等事轮不到澜汐澜汐也不想要。”
苏煜瑾点了点头,忽而又道:“那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嫁到八王府做八王妃呢?”
许澜汐面上带着嘲讽的意味道:“八王爷这是喜新厌旧吗?”
“你可以这样想,本王对那个什么冉竹提不起兴趣。”
许澜汐慵懒的站起身,走到梳妆台旁拿起一个玉瓶,像是思量了许久道:“也不愿。”
“为何?”苏煜瑾有些焦急的看着许澜汐。
“我与八王爷不过才见过两次,八王爷是冉竹的未来夫婿,今日冉竹也算救了我一次,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占了冉竹的位子。”
“本王随时可以退婚。”苏煜瑾满不在乎到。
许澜汐噗嗤一声笑道:“八王爷怎得一副没长大的小孩样。”
挑了两三个玉瓶,许澜汐回身想要回到刚刚坐的地方,却不想回头便撞进了苏煜瑾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紧张到心跳加速赶忙从苏煜瑾身旁走过,回到刚刚入座的茶座。
苏煜瑾摇摇头轻笑道:“本王就说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本王的诱惑。”
许澜汐没有回应,只是打开玉瓶,取出膏体,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抹着。
苏煜瑾走过拿起桌上的玉瓶细细闻着,皱眉道:“你从哪搞得?”
许澜汐自苏煜瑾手里夺过玉瓶,“小门小户的东西,不值提来历。”
苏煜瑾笑道:“里面的用材虽然是小门小户的东西,但配在一起可赛过玉容膏,你从哪搞到的?”
见许澜汐不讲话,苏煜瑾打量着她的房间,闷声道:“你可别说都是你自己研磨的方子。”
许澜汐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没有讲话,自顾自的上着伤药。
苏煜瑾好像也不用她回答,只看表情好像就明白许澜汐要讲什么,感觉这种事很奇怪,他明明是来看许冉竹的,却不想误入人家的猪圈,一眼便瞧上了许澜汐。
“如果你嫁给我,八王府该是会多添不少乐趣。”
“我的命格里可是没有富贵命一说的,就不去迫害八王府了。”
许澜汐收起玉瓶打开房门道:“八王爷,你未婚我未嫁,这般独处不合礼节,还请八王爷恕小女子不能再招待。”
苏煜瑾突然凑近许澜汐,几乎紧贴着她的脸道:“正因为你未嫁,我未婚,所以我们才格外般配。”
说完不等许澜汐反应便飞身离开了澜汐院。
另一边沈穆清正好刚刚送走御史夫人,心里被温暖的几乎要养花了,看着御史夫人离开的背影眼眶竟渐渐湿润,此时此刻她竟突然想躲在御史夫人和御史大人怀里撒娇,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完整的父爱母爱。
刚回到房间便见阮沐恒又是一身红衣躺在她的床上,慵懒的翘着二郎腿道:“什么事把你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穆清狠狠地跺了跺脚,怒道:“就算我这几次任务办的不好,你也不能不让我看前情回顾啊!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澜汐是曾经的嫡女啊!这种落差谁受得了你竟然还让我去凄凉她!”
阮沐恒猛的起身,绚丽的红衣随他的动作化作玫瑰花瓣一般妖冶魅惑,他瞬移到沈穆清眼前道:“所以我问你有什么好哭的,被你抢了身份地位的许澜汐都没有哭呢!”
沈穆清尴尬的往后倒退着,小口的咽着唾液道:“我只是气你不告诉我完整的故事情节。”
阮沐恒微微挑眉道:“如果都知道了那该多没意思,不过本尊可以告诉你,苏煜瑾本是打算来府上瞧你的,可惜那个笨蛋迷路了先找到了许澜汐,如果不是这样阴差阳错,苏煜瑾肯定会娶你这个小美人的,人的出场顺序真的比早定的缘分要重要一点。”
沈穆清打了个嗝道:“你在讲什么?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让苏煜瑾爱上许澜汐,然后迎娶她为八王妃吗?”
阮沐恒没有回答沈穆清,反倒问道:“你想做九王妃吗?”
不等沈穆清反应,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替她做了答,“她不想!”
第八十四章,一眼就入心
沈穆清万万没想到门外竟然又出现一个阮沐恒,不过显然门外的阮沐恒要比里面的正常,身上穿的也是刚来时那套白金色衣服,面上依旧带着清冷。
阮沐恒步步紧逼走向沈穆清,每一步都似要结冰一般,“早就和你说过要小心。”
“啊?”沈穆清看着孤傲清冷的阮沐恒再回头看一身火红装扮的阮沐恒时那人早已换了容貌。
立体的五官,妖冶的丹凤眼,眉目间全是魅惑,朱唇轻启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对阮沐恒道:“本尊以为你今日不会现身了呢!”
阮沐恒冷哼一声走到沈穆清身旁,像是发现珍宝一般将沈穆清拉到身后道:“我不像你有那么多闲心思玩,请你远离她,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红衣男子看着阮沐恒身后的沈穆清,笑道:“千年了,本尊还是第一次遇到拥有尊者视角的人呢!当然,也是第一次知道竟有比本尊生存时间还长的…狐狸。”
阮沐恒眼里带着不屑和嫌弃道:“本尊与你不同,你是狐妖,本尊是上古的神,本尊只警告你这一次。”
红衣男子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只是嘴角弯的弧度让人很难相信他害怕,“诶呀!这么说你还是我祖宗级别的人物咯?人家当真是好怕怕呢!”
沈穆清嘴角抽动着看着眼前欠打的男人,如果她是阮沐恒,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已经被他砸倒在地上了。
红衣男子奇迹般的对阮沐恒弯了一礼,对着他身后的沈穆清眨了眨眼道:“小美人,记住我哦!我是云谏,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苏云谏,毕竟人家现在是苏国的九王爷,人家和老八感情很好哦!你可以抱人家大腿通过人家完成任务哦!”
沈穆清尴尬的笑着,对着热气的云谏挥了挥手道:“谢谢嗷。”
阮沐恒冷眼看了眼沈穆清道:“怎么不见你对本尊讲过一次感恩的话?”
沈穆清无语的看向阮沐恒,这个人真的是好话坏话分不清,一句客套话都能被他抓住搞事情。
红衣男子没有停留,化作一只火红的狐狸离开了沈穆清的房间。
沈穆清目瞪口呆的指着云谏离开的位置,大声道:“红狐狸!”
阮沐恒白了眼沈穆清道:“我不瞎。”
“他的毛一看就比你的柔顺,艳丽的颜色就是惹人。”
阮沐恒冷哼一声,“你竟还有闲心欣赏旁人的毛色,任务做的怎么样了?”
一提到任务,沈穆清瞬间来了精神,绘声绘色道:“我刚来就给了女主下马威,那小鞭子抽的piapia的。”
阮沐恒冷眼看着沈穆清表演,没有丝毫动容道:“第一天你就这样,日后被男主扒了皮可别怪我。”
“我有分寸我还好言相劝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许澜汐她之前的身份是嫡女吧?”
阮沐恒挑了挑右眉道:“一直是庶女。”
“那为什么她傲的像个嫡女?”
“她一直是庶女,只不过因为你的因素,曾经有个大师上门算卦说府里缺少嫡女气才给了她那些殊荣,不过那个大师也是六姨娘请来的,就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其他的你就不配知道了,次次任务完成的那么烂,就别想知道内幕了。”
阮沐恒说完便掠过沈穆清端起她身后的茶杯自顾自喝着,“待着还习惯吗?”
沈穆清挥了挥手道:“爷的适应能力不是你这等凡啊不神仙能想象的,照你这么说,那许澜汐突然失去了那么多嫡女特权岂不是很可怜?”
“总有她可怜你的那天,她占用的一直是许冉竹的特权,现在归还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些特权迟早是要归还原主的。”
沈穆清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才无所谓女主最后会不会可怜她,反正这个身份她最多也就拥有十天半月差不多就可以换个身份了。
阮沐恒接着话道:“我来只是想提醒你,明儿八王爷肯定还会来找许澜汐,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沈穆清信心十足的点着头道:“就仗着我父亲母亲对我的宠爱,我咳嗽一声就能要了许澜汐的命。”
阮沐恒立刻急眼道:“她没命你也别想活了!”
沈穆清悠闲的看着阮沐恒道:“我有分寸,走开吧,本姑娘要睡美容觉了。”
要说做任务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早睡早起,沈穆清觉得自己近期的皮肤简直好的不要再好。
第二天天刚亮,沈穆清便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了。
“小姐,您醒了?”昨天服侍沈穆清的贴身丫鬟很是有眼色的上前搀扶着刚刚起床的沈穆清。
“今天怎么这么吵?”沈穆清好奇八卦的看着窗外来来回回出入的人。
“小姐你忘了?明儿就是老夫人八十大寿,老爷已经让我们这些人整装整个府近七天了,就您的院子还没整装了。”
沈穆清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可以,你们整吧。”
沈穆清伸着懒腰本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老太太生日?我奶奶生日啊?我准备礼物了吗?”
丫鬟捂起嘴巴偷笑道:“小姐您哪需要自己准备礼物呀!老爷夫人早就为您选好了上好的礼品,都在厢房放着呢!”
沈穆清了然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明天许澜汐也会去给老夫人贺寿吗?”
“自然,不管是哪代子孙明日都要到场的。”
“哦,你过来。”沈穆清对着丫鬟招了招手,凑在她耳边道:“你去帮我看一下许澜汐明天要送的寿礼。”
“是,奴婢这就去办。”
沈穆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绫罗绸缎道:“那是什么?”
“回小姐,这是老爷一早派人送来的,说是让您赶制新衣的,还有些已经做好的衣服今天中午给您送来瞧瞧,老爷说这些衣料都是当今流行款,您可以放心穿。”
丫鬟说完又指着绸缎另一边的几个箱子道:“那里面都是夫人为小姐新置办的首饰,夫人说您可以带带看喜欢哪种类型的夫人好为您挑选陪嫁品。”
“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沈穆清满眼放光的走向那些个绫罗绸缎和首饰,打发着身旁丫鬟赶紧离开。
丫鬟走后,沈穆清才彻底暴露本性,随手抓起箱子里面的金银首饰,喃喃道:“这也太纯金白银了吧!”
沈穆清再看了眼一旁的绫罗绸缎,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随手挑选了几个绸子对着外面道:“来人啊!”
一个机灵的小丫鬟忙迈着碎步走进来道:“小姐,您有何吩咐,巧儿姐方才出院子了。”
沈穆清对着门口的丫鬟招了招手道:“你去找几个家庭和睦,儿孙满堂的老人来府上,要会针线活的。”
“是,奴婢这就去找。”
沈穆清思量着道:“找十个吧,一定要有福气的老人,最好在咱这个巷子都有名的那种。”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去吧去吧。”
澜汐院
苏煜瑾悠闲的坐在许澜汐的院子里,像是在看自家媳妇一般看着许澜汐道:“明天就是你们老太太大寿了吧?需不需要本王去给你准备几分大礼?”
许澜汐冷着脸对苏煜瑾道:“八王爷最近政务很少吗?这么悠闲来我院子里逛。”
“政务很多,但没你重要。”苏煜瑾换了个手撑着脸看着许澜汐打扫院子。
“还请八王爷自重。”许澜汐收起扫把向房间内走去。
苏煜瑾赶忙追上去,一手拉住许澜汐的右手腕一手从怀里掏出夜明珠道:“上好的夜明珠,你们老太太肯定喜欢。”
许澜汐看了眼苏煜瑾,她总觉得苏煜瑾有什么阴谋,自己平平无奇怎么会才见一眼就勾搭上他。
她可忘不了昨儿苏煜瑾从外翻墙而入落入她的猪圈踩了一脚猪屎的模样。
苏煜瑾乐滋滋的欣赏着许澜汐的美貌,唉声叹气道:“本王真没出息,竟然被你一眼就勾走魂了。”
许澜汐推掉了苏煜瑾手里的夜明珠,冷言道:“八王爷,这种胡话您该去冉竹院讲,这儿是澜汐院,我是您小姨子,您不能对我抱有任何想法。”
苏煜瑾摇了摇头道:“是什么让你的思想这么奇怪,我迎娶你们许府嫡长女就等于娶了你们许府所有庶女,包括你。”
“澜汐已有心仪之人,不可能成为八王爷的侍妾。”
“能不能成为不过是本王一句话的事,你总不能赶在嫡女之前出嫁吧?只要你未嫁本王就有机会。”
许澜汐轻笑道:“自然不能,不过澜汐可以剃度出家。”
苏煜瑾突然变得沉默看着许澜汐道:“本王知道为什么一眼就心动你了,你真的好像她。”
许澜汐带着轻蔑释怀的笑道:“原来如此,还请八王爷避嫌离开澜汐院,不然澜汐现在便去剃度出家。”
苏煜瑾忙摆手道:“别,本王这就走!”
只是苏煜瑾还没走,外面便传来敲门声,“二小姐,您在吗?”
许澜汐瞪了眼苏煜瑾,确定苏煜瑾不会讲话后才开口道:“谁啊?”
“二小姐,奴婢是冉竹院的巧儿,受夫人的命来各院问问明日的寿礼可准备好了?”
许澜汐看了眼桌旁的寿字刺绣道:“是准备好了,不过是些珠宝之类的,还请母亲明日不要责怪不懂事,澜汐着实想不出能送老太太什么。”
巧儿机警的对里面喊话道:“还请姑娘开门让奴婢瞧瞧是哪些珠宝,可别送错了珠宝毁了老太太明儿的好心情。”
“诶好,我穿了衣服便来。”
许澜汐忙拉着苏煜瑾小声道:“你快躲好!”
苏煜瑾趁机揩油摸了下许澜汐道:“这可是你主动抓我的,到时候可别说是本王欺辱了你。”
许澜汐手指着苏煜瑾的脸道:“放开我!”
“你再大点声外面的人可就要听到了哦!”
“二小姐,您收拾好了吗?这是大夫人交代的任务,奴婢必须要检查的。”
“好了,来了!”许澜汐也不想再和苏煜瑾废话,直接反手将他双臂背过压住,拽下一旁的床帐将苏煜瑾捆绑在床上,在他呼喊的一瞬间用一旁的布料堵住了他的嘴,双眼怒瞪着他以示警告。
巧儿刚进房门就开始四处打量,看着房间内的摆设指着床上道:“二小姐怎么将床帐拆下来了?”
“哦!我打算洗洗。”
“怎得被子也没叠?”
“你不是来看礼物的吗?为何要问那么多。”许澜汐不耐烦的看着巧儿,顺带将苏煜瑾刚刚给她的夜明珠递给巧儿道:“这就是我的寿礼。”
巧儿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夜明珠,“奴婢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该是皇室的圣品,千年才遇一次的夜明珠吧?”
许澜汐哈哈道:“仿品,我做的仿品。”
巧儿还是怀疑的看了眼房间,一眼便落在了桌上的刺绣上,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倒立的寿字。
左思右想巧儿笑眯眯道:“二小姐,那奴婢就不扰您休息了。”
“嗯。”许澜汐简单的应付着,几乎是推攘着将巧儿推出了房间。
苏煜瑾在床上像毛毛虫一样挣扎着,直到许澜汐回到窗边他才安静下来。
看着床上如同毛毛虫一般蠕动的男人,许澜汐嘲讽的上前拿掉了堵住他嘴巴的布条,讽刺道:“八王爷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套索都挣脱不开吧?”
苏煜瑾面上带着羞色,嘴上却是不服输道:“本王只是不想脱离你的掌控,本王是在告诉你,只要是你绑的,哪怕是活扣本王都挣脱不开。”
许澜汐简直想不明白这种恶心的话是怎么从这样一个面上带着活人勿近的男人嘴巴里吐出来的,恶心兮兮道:“如果想脱离绳索就好好讲话。”
苏煜瑾歪头看着许澜汐道:“此话当真?”
许澜汐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自然。”
“那本王不讲话了,本王就赖在这床上,但凡是小娘子你睡过的,哪怕是猪圈本王也喜欢。”
许澜汐虽然满肚子的气,但还是咬着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苏煜瑾自然的嗯着,丝毫没有想到许澜汐竟然如此大胆真的将他扔到了猪圈。
第八十五章,撞了满怀
“许澜汐!本王给你最后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把本王从这头臭猪身旁带回去!”
苏煜瑾看了眼一旁臭气熏天但还是屁股对着他的家养猪瞬间将许澜汐恨到了骨子里,只是这大白天的他也不好去嗷,恐又害得许澜汐挨打。
许澜汐不知从哪弄来一个躺椅,坐在猪圈旁看着里面的苏煜瑾道:“我要赎什么过呢?这可是八王爷您亲口要求要来猪圈的,可不是小女子的过错。”
“你再不将本王带出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本王明日就请奏父皇退了许府的婚将你订回八王府。”
许澜汐漫不经心道:“贫尼已出家只是还未剃度罢了,美名曰带发出家。”
“你觉得本王会信你的话?”
许澜汐轻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信,但我总有办法将这事变为现实,至于我要怎样做就不劳八王爷费心了。”
苏煜瑾转移话题道:“刚刚那小丫鬟八成是你们许府的嫡女派来的,你的寿礼再送夜明珠可就闹笑话了。”
许澜汐不屑道:“本就没打算送夜明珠,何来笑话之说,再者,老太太本就不喜我,我送什么又有什么差别吗?”
说完许澜汐便上前堵住了苏煜瑾不停鬼嚎的嘴,头也不回的将他一个人丢在了猪圈。
冉竹院
“小姐,奴婢去瞧了,二小姐虽然嘴上说着要送夜明珠,但奴婢却是在她的桌案上看到了绣着寿字花样的针绣。”巧儿面上透着精明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和沈穆清交代着。
沈穆清摸了摸自己刚刚选的布匹,突然站起身道:“那要好好选选布的花色了,你说本小姐能不能一夜间秀出个寿字来。”
巧儿面上带着为难的神色道:“这…”
沈穆清也懒得兜圈子,“我自己肯定秀不出来的,不过我找十个绣娘绣,明天该是可以完工的。”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沈穆清手上摸着布但眼眸里全是算计道:“你再去找十个年轻的绣娘,要那种在大街小巷都有福气名气的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到午时,沈穆清要的几个绣娘便都被凑齐了,“咳,你们对自己的绣工都有信心吧?”
沈穆清叉腰看着那几个绣娘,有的人虽然老气面上一眼就能看出福气。
“妾身从七岁起就已经能熟练的运用绣针做些好的绣活了。”
“妾身五岁就会自己缝补衣服了,还会绣些花色。”
“老身只拿绣针就拿了三四十年了。”
沈穆清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开始做吧。”
沈穆清将自己挑好的布匹抱到众人面前,对着众人道:“我想在这匹布上绣个大大的寿字,然后我想用儿孙满堂图来装饰,你们只有半天和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我就要,事成后一人一锭银子,如何?”
众人互相看了眼,好像狠下心派了个代表问道:“敢问小姐,您何时要将这大礼送与老夫人。”
“午时用膳,大概午时吧。”
“我们赶在小姐送礼前一个时辰做好,不知这样可行?”
“两个时辰。”沈穆清面不改色道:“如果你们完不成我需要准备其他寿礼的时间,如果不能完成就离开许府,事成后两锭银子。”
众人一听忙跪地道:“妾身们一定完成。”
沈穆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人传来膳食。
午觉时间还没有过,御史夫人就已经派人将沈穆清的衣裙送到了面前,来送衣服的人交代了一遍又一遍让沈穆清一定要等他们的夫人过来后再试穿。
这是沈穆清做任务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艳的衣裙,刚刚端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衣裙在阳光下会变幻颜色,现在在房间内是水蓝色,方才在屋外走进来的时候就变换过红黄两种颜色,衣服的料质也像水做的一般顺滑透心。
不一会御史夫人便在奴仆的围护下走进沈穆清的院子,面上带着祥和的笑容喊着沈穆清的名字道:“竹儿,快来穿上新衣让为娘瞧瞧,哪儿不合身为娘去给你改。”
“是,娘。”这是沈穆清自六岁以后第一次叫别人娘,那种久违的亲切感让她瞬间不想那么快结束这次任务。
流沙一般的衣裙穿在沈穆清身上毫无违和感,浅蓝色的水蓝光透的她皮肤很白皙,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沈穆清一度怀疑自己来的是仙界。
“好啊!我的女儿真是漂亮美艳。”御史夫人满意的点头,亲手为沈穆清的头上插了一直水玉簪子,笑道:“美簪配美人,明儿我的女儿一定可以艳压群芳。”
沈穆清绿茶且乖巧道:“女儿不想艳压任何人,女儿只想明儿可以让父亲母亲还有奶奶开心,对于女儿来讲,你们好女儿便开心。”
御史夫人开心的挂了挂沈穆清的鼻梁道:“小嘴儿当真是甜的入心啊!我让厨房炖了银耳莲子粥,过会可要记得全都喝光哦!”
“母亲放心,女儿保证全部喝光光!”
御史夫人不停的摸索着沈穆清,好像她还是个小孩子,怎样喜爱都不够。
只是沈穆清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想着阮沐恒说今天男主会来找许澜汐,她不如去许澜汐院子里找茬,反正她事越多许澜汐就越可怜,这样想着,沈穆清拉了拉自己的衣裙道:“母亲可为澜汐准备衣服了?她和我般大,总不能明日穿的不如我。”
御史夫人瞬间挂着脸道:“你管她作甚,这些年她一直霸占着嫡女的吃穿用度,也是时候该让她清醒清醒了,嫡庶有别,是时候该让她心里有个度了。”
沈穆清面带微笑挽着御史夫人的手臂道:“虽然是这样说,但总不能让她穿的太差太过不得体了,毕竟明日可是奶奶的寿礼,不能太过不得体了。”
御史夫人思量着点了点头,“行行行,就依你说的,母亲这就派人去给她送件合身的衣裙。”
沈穆清想着自己柜子里一堆没穿过的衣服,踮着脚走进房内拿着一套浅粉色衣裙道:“便将这件送去给她吧,不隆重也不失礼节。”
“来人,给澜汐院送去。”
“是。”
沈穆清忙将衣服收到自己怀里道:“我想亲自给澜汐送去,毕竟这也算我的一份心意,回府后我还没送过她什么呢!”
御史夫人冷着脸道:“该她送你礼,何谈你送她,昨儿你也不是没瞧见,她连个三叩九拜都不想对你行,一看就是还端着那嫡女的架子。”
“所以女儿才更要去送呀!毕竟澜汐待在府里的时间可比女儿要长,女儿这回来几日就又要嫁到八王府了,能孝敬母亲的也就澜汐了。”
御史夫人轻轻一声叹息道:“唉,都怪我生你的时候不看时候,害得你自幼就被送到庙里,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还要嫁人,都是母亲的不好!”
沈穆清轻轻拍着御史夫人的手背道:“母亲没错,我们都没错,我们现在都过得好,母亲就听我一句,容我去给澜汐送衣服嘛!”
“好好好,都依你!母亲陪你一起去,省的那没教养的小丫头又变着法子的欺负你。”
沈穆清巴不得御史夫人陪她去,忙应着搀扶御史夫人一起过去。
澜汐院内,苏煜瑾哼哼唧唧的在猪圈里面挪,身后的暗卫呆愣愣的看着,结结巴巴道:“王…王爷…不…主…主子,属下?属下要帮你解开吗?”
苏煜瑾扭动着身子,直到自家暗卫将他嘴巴里面的布条拿出他才怒吼道:“给本王解开!快点解开!”
“是是是。”
苏煜瑾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许澜汐那样一个小丫头绑起来还不能松绑。
许澜汐对着院子外冷声道:“既然已经被解绑了就赶紧从我院离开,别怪我再赶人!”
苏煜瑾指着许澜汐的房门,憋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回头对着自家暗卫道:“愣着干嘛?准备留在这儿吃晚饭啊!”
“是,属下这就撤退。”说完暗卫连滚带爬的翻上院墙离开了澜汐院,苏煜瑾揉着自己吃痛的腰肢,刚想翻墙离开便撞上了突然进来的沈穆清和御史夫人。
沈穆清尴尬的看着举着两个手臂欲要蹦起的男人,男人一身黑紫色长衫,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外表看着像放荡不羁的富家子弟,但眼睛里露出来的确满是生人勿近还带着些许被拆穿的愠怒。
御史夫人忙跪地道:“臣妇参见八王爷。”
苏煜瑾收起手臂握着拳轻咳道:“咳,本王出来散散步健健身,你们忙你们的。”
“是,臣妇与臣妇的女儿今日就当什么都没见过,王爷您尽情闲逛。”
苏煜瑾担忧的看了眼房间内的许澜汐,点了点头道:“本王只是路过,至于这是谁的院子本王也不清楚,还请许夫人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不要责怪许府看管不严或有人对本王图谋不轨,毕竟本王想去的地方旁人也拦不住本王。”
“臣妇明白,臣妇恭送八王爷。”
苏煜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翻上了许府的墙头。
御史夫人望着苏煜瑾离开的方向,对着身后的婢女生冷道:“派人将澜汐院围住,放进一只苍蝇便将你们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让你们看着自己的肉喂狗。”
“是。”
沈穆清第一次见到面目如此狰狞可怕的御史夫人,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御史夫人见状忙换了神情对着沈穆清道:“竹儿,别怕,有母亲在,来母亲怀里。”
沈穆清挂着尴尬的笑容靠近御史夫人道:“母…母亲,我,我没怕,我们是来送衣服的,送到了咱们就走吧。”
“走?自然是要走的,来人,去请老夫人来,就说在澜汐院看到了八王爷。”御史夫人虽然看沈穆清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全是慈爱,但转眼看着许澜汐的房间时却满是厌恶之意。
不管在这种朝代有多开放,她还是不能接受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一次吵架一次大醉便出生的孩子,对她对御史来讲全都是耻辱。
“是。”
府里闹这么大动静,一直住在隔壁的六姨娘第一个赶到院子,不料却被人拦在了院子外眼含泪光道:“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封了院子?”
御史夫人看了眼身后的六姨娘好像在看一个小透明般没有理会一句,房外的动静让许澜汐不得不出门看一眼,见门外聚集了大帮人,忙快着脚步上前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母亲这般生气?”
御史夫人将沈穆清拉到身后道:“是什么你该比本夫人更清楚吧?来人,将许澜汐给我拿下!”
“是。”
“夫人平白无故拿下我,总该给我个理由吧?”许澜汐警惕的看着周围要靠近她的人,小心翼翼的向后倒退着。
“理由?本夫人便是理由,拿下!”
“是!”
许澜汐比任何人都明白,她会功夫这种事能瞒着旁人就瞒着,只当她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御史夫人走上前掐着许澜汐的下巴道:“这幅狐媚样子当真像六姨娘当年呢!”
沈穆清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她只是想过来演个宫斗戏,可没想玩死女主的。
她真的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凑巧刚好撞上八王爷。
许澜汐冷眼看着御史夫人,终究是没有讲一句话。
众人围攻下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我的竹儿在哪呢!”
御史夫人立刻收起身上的锋芒,拉着沈穆清便向许老太太身旁凑,“老夫人,竹儿在我身边呢!”
老太太语气里带着愠怒道:“竹儿才刚回府就让她经历这些大事!是谁敢和我们竹儿争抢夫婿?”
御史夫人立刻泫然欲泣道:“是…是老六的女儿,许澜汐。”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老身早就说过她不是省油的灯,你们这群人偏是不信!现在倒好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玩了,来人,将她带到老太太我面前来。”
许澜汐被人五花大绑的抬到了许老太太面前,侍卫轻轻一踢许澜汐便跪在了地上。
第八十七章,掌上明珠
最让沈穆清窒息和难以想象的是,许老太太竟然举起手上的拐棍直接打在了许澜汐身上。
沈穆清忙上前拦着,她可比谁都清楚,这毕竟是女主,要是真打残了,那她受到的可不止是男主的十万暴击,更多的是阮沐恒那个混蛋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许老太太弯着腰指着沈穆清道:“冉竹,你给我起开,我今日非要打死她不可!”
沈穆清嘴滑道:“奶奶,八王爷只是路过院子,也不能代表什么,冉竹都没有说什么,您且消消气,好吗奶奶。”
“来人,把大小姐带下去!”
“是!”
沈穆清央求的看着许老太太道:“奶奶,您就放过她吧。”
许老太太气急败坏道:“世世代代哪有长女为嫡女求情的?来人,上毒酒,今日我就要除了这个祸害!”
“是。”
沈穆清心里开始打鼓,这下她好像真的闹大了,忙劝着道:“奶奶,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这时候发生这样的事不吉利,而且您还没听澜汐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万一真的是我们冤枉了澜汐,那澜汐的委屈可就大了。”
许老夫人看了眼沈穆清道:“你贯会说些投巧的话,她若当真是被冤枉的岂能到现在还没和我这老太婆讲清?”
许澜汐依旧片言不发,只是眼眶里却有眼泪在打转,曾经的许夫人会因为下人扰了她睡午觉而大发雷霆,自从确定许冉竹回来那日起,她瞬间变成灰姑娘,日日在后宅院喂猪,她自是心里明白清楚不属于自己的迟早会丢,可她从未想过,自从昨日苏煜瑾掉进她看护的猪圈后,事情突然变得不简单,连许冉竹都像变了个人开始找事。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突然和苏煜瑾走的近让许冉竹心有担忧,那这罚她该受,全是她活该。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一晃神间,拐杖重重的敲在许澜汐的右臂上,御史夫人许是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瞪了眼老太太,却是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沈穆清道:“竹儿,来母亲这儿。”
沈穆清虽然极其不想过去,却还是经受不住御史夫人那慈爱的眼眸,一步一回头走到了御史夫人身旁。
御史夫人轻轻将沈穆清额前的碎发拨弄道耳后,“莫怕,母亲在,容你祖母为你出了这口气,母亲便要瞧瞧这府上谁还将你不当回事,今日便是杀鸡儆猴。”
看着御史夫人护犊子的表情,沈穆清突然觉得许澜汐真的好可怜,原来她将自己叫的身旁是怕吓到自己,这些宠爱曾经都是许澜汐的,一瞬间落回平庸,许澜汐没有半句怨言,她只是想保留自己当初的骄傲,现在应该也被毁在了这澜汐院中。
毒酒很快便被人端了上来,六姨娘匆忙去拦着端毒酒的人,本想将毒酒打翻,却不想自己竟被人死死控着,不管怎样哀嚎那些人都不曾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毒酒一步一步逼近许澜汐,她的眼神里没有绝望,反倒全是解脱,与其全部失去不如像这样直接解脱。
老太太咬牙切齿的看着许澜汐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有没有勾引竹儿的夫婿!若你当真像你娘那样不要脸,那我这许府也没有再留你的必要!”
六姨娘被三四个人压着,不停的哭喊着:“老夫人,您饶了澜汐吧!澜汐这些年一直没放在我身旁养着,万万不会做出我做的那些丑事啊!”
御史夫人好像在一瞬间被点燃了怒火,碍于老太太在才没有上前给六姨娘一巴掌,却还是嘴上不饶人道:“六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怪我教导无方?”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妍心,不用管那贱/人嘴里说什么,犯贱做狐媚这种事可是会遗传的,哪怕你教导的再好,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那股贱劲儿!”
御史夫人点了点头,恭敬道:“母亲教育的是,妍心受教了。”
眼看着毒酒就要被灌入许澜汐的嘴中,却不想沈穆清突然甩开御史夫人的手,直接冲过去撞翻了那杯毒酒,跪在地上卑微乞求道:“求祖母,放过澜汐。”
老太太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穆清,双手打颤道:“竹儿,你唤老太太我什么?祖母?你竟为了她这样正式的唤老身!”
沈穆清头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刚刚一直用现代人的称呼喊奶奶,刚刚御史夫人说祖母,她想改口唤个正确的形式,谁能想到这都能出差错。
为了救女主,沈穆清只能硬着头皮道:“私下竹儿可以唤祖母奶奶,但现在是在许府,该守得规矩竹儿要守,免得又要被人讲闲话说竹儿担不起嫡女的身份,还请祖母不要多想和责备。”
老太太轻轻叹息道:“当年若不是那算命的当着皇上的面儿说你需要到清心寡欲的庙里才能养活,若不是他说府里需要嫡女振着,怎会有如今的乱团!”
许澜汐低着头满脑子都是老太太说的当年,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老道士是自己亲娘请来的,她只知道她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那天她亲娘问她想不想过许冉竹的日子,她回答想后所有的事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许冉竹回来前,她一直过的很好。
六姨娘也不再哭嚎,当年她本想让许冉竹这一生都不能回来的,却不想皇帝一口说成年后回来便好,毕竟与八王爷订了婚。
老太太看着跪地不起的沈穆清,终究妥协的叹了口气道:“起来吧,老身绕过她,不过她该受的还是要受,这是我们许家迎嫡长女回来的态度。”
沈穆清这才松了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管受什么惩罚,只要女主不毁容不猝死就好了。
只可惜怕什么来什么,老太太突然道:“来人,在许澜汐的脸上上烙型!”
“是。”
沈穆清噌的一下站起身道:“不可以!”
老太太嗯了一声看着沈穆清道:“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竹儿啊!她可是有嫌疑抢了你的夫婿的。”
沈穆清磕磕巴巴的看着老夫人,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捉奸的是御史夫人,老夫人只是道听途说,怎么上来就笃定了许澜汐会和她争抢苏煜瑾,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吗?
“还请祖母放过澜汐,我和八王爷是皇上订的亲,不是旁人说抢走便能抢走的。”沈穆清尽全力去解释,安抚情绪激动的老太太。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今日你便选,烙型还是让她死,竹儿,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你身边有多少狼崽子虎视眈眈,祖母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御史夫人偷偷抹掉了眼角的眼泪,对着沈穆清招了招手道:“竹儿,快到母亲身旁来,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你祖母势必要为你主持个公道的。”
看着面前两人的架势,许澜汐今日这刑法是躲不了的了。
许澜汐好像认命了般对沈穆清的背影道:“大小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祖母和母亲这般笃定我勾引了您的夫婿,大小姐又何必这样苦苦维护我?”
于许澜汐而言,她和许冉竹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交集就不会有情面上的维护,更何况是关于自己未来夫婿的事,许冉竹怎么会这般傻乎乎的维护她,在这深宫六院中,从来没有无利益的付出。
老太太狠狠地用拐杖敲着地面道:“竹儿,你给老身闪开!她都这般说了,你还有什么好维护她的?”
“祖母!”
“来人,将大小姐给我带回房内关禁闭!”
“是。”
沈穆清死皮赖脸的跪在地上,嘟囔道:“怎么有祖母罚的理,这是竹儿自己的事,万事都要有个源头,竹儿才是受害者,该怎么罚也是竹儿决定。”
老太太眯着眼看着沈穆清道:“你这丫头过于善良,倘若真交给你管,你岂不是立马放了她当嫡女妹妹一般供着?”
“她都要抢走我的夫婿了,任凭竹儿善良也不会原谅这种龌龊之人,竹儿要对她施加鞭刑!”
老太太不相信的看着沈穆清道:“可以,来人,上刑鞭,准备好浓盐水!”
“是。”
沈穆清倒吸了口凉气,她万万没想到,古代人这么可怕,鞭刑都要加着盐水一块用的,看着抬着盐水走来的三四个大汉,单单一条胳膊就比她的粗三四倍,这两鞭子下去,许澜汐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她现在只祈求那个什么八王爷赶快来英雄救美,再不来他的美娇娘真的要死翘翘了。
许澜汐被人拉扯着捆绑在柱子上,眼看着大汉就要抡起长鞭鞭打到许澜汐身上,沈穆清又嗷嚎道:“等一下!”
御史夫人和老夫人几乎同一时间发问:“又怎么了竹儿?”
老太太略带怒意道:“这次你可不能劝我这个老太婆放过她了。”
沈穆清轻咳道:“没有,我只是想亲自教训她。”
老太太看了眼大汉手里的长鞭,摇摇头道:“奶奶不同意,这鞭子危险的很,你一个小女孩不能玩!”
许澜汐听着这话只觉得嘲讽,她只恨现在才看清这些人,原来许冉竹打她只是玩,鞭子危险她们不让许冉竹碰鞭子却让她看着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
沈穆清笑嘻嘻道:“对啊!鞭子危险,咱…”
“pia!”一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许澜汐身上,不等沈穆清说出阻拦的话第二鞭子再次打在了许澜汐的身上。
“祖母!”沈穆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想御史夫人和老太太全然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狠狠地抽打着一鞭又一鞭。
沈穆清没法只好上前挡着鞭子道:“祖母,已经打了五六鞭了,再大的罪过也该得到原谅了。”
“来人,把大小姐给我拉开!继续打!”
“是。”
沈穆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空手接住了落下来的鞭子,掌心火辣辣的疼让她悔的直流眼泪。
御史夫人和老夫人瞬间变了脸,不再是生气反而是一脸的心疼的走向沈穆清道:“竹儿,没事吧。”
沈穆清吃痛的捂着自己手,眼含泪光道:“疼。”
“心疼坏祖母了,让你躲开的,你非要站在这个死丫头面前。”
看着手心淌出的血,她实在难以想象许澜汐刚刚承受了多少疼。
从风光到低贱,许澜汐只用了一小会便经历了,她该是多难受。
“祖母,求您放过澜汐吧。”
许澜汐动容的看着为她求情的女孩,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是许府许久未归的嫡长女为她求情。
“好好好,都依我的竹儿,来人!快去找大夫,快点!”
“是,老夫人。”
许老夫人心疼的搀扶着因为手上的疼痛而发软的沈穆清,御史夫人也围在一旁用手帕轻轻擦着在她手上不停渗出的血,然而他们却是完全忽略了身后的许澜汐,任凭她被绑在柱子上暴晒。
第八十八章,穷其一生只为一人
待所有人都撤光后,六姨娘才能靠近被捆绑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许澜汐,心疼的抱着她哭道:“都是为娘不好,若我当时不冒险做那种事,就不会将你害成这样了。”
许澜汐无力的笑道:“不怪娘亲,这些都是澜汐自找的,娘,澜汐想换个院子,这个院子,好像不适合澜汐。”
六姨娘有些吃惊的看着许澜汐道:“可是,这个院子是你从六岁起就开始住的啊!已经十几年了。”
“就是因为住久了,所以澜汐不喜欢了,澜汐想要去娘的院子住,不然澜汐夜里会做噩梦。”
六姨娘满口答应着,她只当是刚刚的那些事对许澜汐的心理上造成了阴影,与她多睡几日也没什么过错。
“娘帮你解开绳子。”
“好。”许澜汐无力的点了点头,却不想下一秒六姨娘便倒在了自己面前,而她面前骤然换成了突然出现的苏煜瑾。
看着满身伤痕的许澜汐,苏煜瑾心疼道:“本王明明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为什么…”
许澜汐完全顾不上苏煜瑾在说什么,只一味的看着地上的六姨娘,质问道:“你对我的娘亲做了什么?”
“你亲娘?”苏煜瑾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赶忙搀扶起道:“本王只是不想再有人看到本王进你的院子,她只是被迷晕了,没什么大碍的。”
“没什么大碍?”许澜汐怀疑的看了眼苏煜瑾。
苏煜瑾赶忙帮许澜汐解开绳索道:“本王会帮你讨回来的。”
“不知八王爷要如何讨回?小女子受得这身伤八王爷敢说与自己没关系吗?”
苏煜瑾看着许澜汐神色认真道:“是不是许冉竹将你害成这样的?”
许澜汐像是在憋笑般看着苏煜瑾道:“冉竹?今日若不是有冉竹拦着,我恐怕都没有命见王爷了吧。”
苏煜瑾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许澜汐道:“本王离开之时便撞上了许冉竹带着御史夫人过来,你说是她拦着?为何不说是她在御史夫人面前惺惺作态?方才本王已经命人去查过了,是许冉竹执意要带着御史夫人过来给你送衣服,她为何要挑这种时候过来,你应该能想的很清楚吧。”
许澜汐突然觉得身上的伤口开始撕裂般的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本想信任的许冉竹居然是害她的凶手。
苏煜瑾看着表情痛苦的许澜汐道:“嫁到八王府吧,本王本就是来这府上挑选未来八王妃,既然本王看中了你,那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八王妃人选,八王府从来没有嫡庶之分,八王府的男子一生只娶一个女子。”
看着苏煜瑾认真的神色,许澜汐真的觉得他们已经认识好久了,其实想想也算是好久了,次次嫡女与皇子相见都是她代替许冉竹去的,她替代了许冉竹现在也抢走了她的东西。
只是刚开始夺走的那些权利名誉现在都一一回到了许冉竹手上,她怕,苏煜瑾也会像那些摸不到的东西一般全都落在许冉竹手中。
看着许澜汐身上的伤,苏煜瑾对着暗处冷声道:“影!”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猛的跳出到了苏煜瑾和许澜汐身旁,“主子。”
苏煜瑾看都没有看身旁的黑影,仿佛他真的是一个黑影道:“将夫人送到房间内,去府里带些补品来,顺便将府里的大丫鬟带到许府来服侍夫人。”
“是。”影二话不说便将躺在地上的六姨娘打横抱起抱到了许澜汐的房内。
许澜汐伸出手想要阻拦却没想到影的移动速度也如同风一般快,还没来得及讲话,影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许澜汐推开搀扶着她的苏煜瑾,想要强撑着身子跟着影回房间,却不料苏煜瑾直接将她拉回抱到怀里道:“为何要这样拒绝本王?”
“还请八王爷自重,臣女只是想进去看看我的小娘。”
“许澜汐,不要去在乎我们认识多久,如果本王一定要迎娶许府的一个女儿,那这个人必须是你。”
许澜汐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剑眉星目的男人,难以置信道:“只是因为王爷来许府第一眼见到的是我便要选我吗?这对冉竹不公平,王爷与冉竹十几年的婚约,如果突然退婚,于王爷而言不过是换个人家,于冉竹而言是失了选择夫家的机会。”
“本王并没有想过退婚,当年的圣旨只是要求本王迎娶许府嫡女,许府的嫡女可不止许冉竹,你做了十几年的嫡女整个苏国都知道。”
许澜汐轻蔑一笑道:“我这个嫡女不过是笑话,王爷迎娶我也不过是为了将就,就不要再讲那些不切实际的话了。”
“许澜汐!本王郑重的再讲一遍,如果一定要娶,那个人必须是你。”
许澜汐像是没听到又像是累了,奇迹般的睡在了苏煜瑾的怀里。
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苏煜瑾摇了摇头道:“若不是年少时见过你便被你勾了魂,本王也不会借着来看许府嫡女的名义溜进许府偷看,你呀头脑还是像曾经一样简单,哪有人会如此凑巧刚好就就掉在你面前,又刚好那般搞笑的站在猪圈里与你相遇,一切不过是本王的精心安排。”
“主子,夫人已经安顿好了。”
苏煜瑾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女孩,点了点头道:“回府去拿些补品,派风去冉竹院,去将许冉竹的脸划花,毁了容的女人这一生都别想迈出娘家门。”
“是。”
冉竹院
沈穆清费了好大劲才赶走心疼她的御史夫人和老夫人,看着身旁的伤药再看着自己被包扎的像猪脚的手,沈穆清长舒了口气道:“真是不该重视的人反被重视,该被重视的人现在应该是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吧,唉。”
“小姐,您在说些什么?这是老夫人命人送来的银耳莲子…”巧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手里的粥刚刚放到桌子上便不自觉的晕倒在了地上,沈穆清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身红衣的男人再次出现在沈穆清面前,面上带着邪魅的笑道:“你这小丫头,惹事的本事倒真是高,不过本尊就是喜欢在旁人身后收拾烂摊子。”
“什么?”沈穆清警惕的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又是你?”
第八十九章,岁岁年年生生世世
云谏嘴角上诡异的笑一直没有消散,直愣愣的看着沈穆清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沈穆清警惕性的向后倒退着,云谏也不急,只看着她道:“怎得在我面前你不顽劣了?”
沈穆清支支吾吾道:“我警告你嗷,阮沐恒马上要来找我了!”
云谏轻哧道:“为了配合你的表演,阮沐恒现在还将御史留在府上谈天说地,只可惜他万万想不到你差点害死他任务里的女主。”
沈穆清懒得再理云谏,只是警惕的看着他道:“离我远点!不然我拔光你的狐狸毛!”
“我的狐狸毛?你也喜欢穿貂衣吗?本尊这千年来掉毛严重,但但是掉的毛便够五六件纯毛貂衣了。”
沈穆清抽动着嘴角看着云谏道:“你怕是掉秃了吧,五六件纯毛貂衣。”
云谏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眨眼间手里便多了件红色狐毛的貂衣,简单递给沈穆清道:“现在可信了?看着那貂毛的厚度,沈穆清一度怀疑云谏是把自己皮给扒了。”
“小丫头,本尊带你去看星星如何?浩瀚星海,你可见过?”
看着云谏对自己伸出的手,沈穆清摇摇头道:“没见过,不过我不会和你去看。”
“为何?因为阮沐恒?”
沈穆清面上带着愁容道:“算是吧。”
云谏歪头试图看清沈穆清的表情道:“你很怕他?”
沈穆清只是摇了摇头道:“他很重要。”
“很重要吗?但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物品。”云谏看透不说透到。
“我不敢去想自己喜欢他,心属他,我每次只要一想第二天心里就会变得空落落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沈穆清啧啧道:“我怎么会和一只陌生的狐狸讲这些没用的话!”
云谏挑眉道:“我们陌生吗?昨日我们配合的不是很好吗?”
沈穆清笑着向后倒退道:“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因为你我昨天可是被那只老狐狸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着沈穆清喋喋不休抱怨的嘴,云谏突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对她眨眼道:“嘘,有人来了。”
沈穆清转动着眼珠,像是在示意云谏自己明白了。
不等沈穆清同意云谏便自作主张带沈穆清飞上了房梁。
来不及责怪云谏,沈穆清便听到了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溜进沈穆清的房间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云谏衣袖轻轻一挥,床榻上瞬间多了一个与沈穆清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沈穆清吃惊的指着床上的假人,云谏只是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指着下面的黑衣人示意沈穆清好好看。
等沈穆清转身再去看躺在床上的人的时候,黑衣人已经用剑悄无声息的划花了沈穆清的脸,床上的假人犹如真的有生命般坐起捂着脸痛苦的喊着。
黑衣人肆无忌惮的划着,丝毫没有想要敲晕假人的意思,直到外面灯火通明,传来下人焦急的声音,“大小姐,您怎么了吗?”
原本还在划脸的黑衣人瞬间消失在了沈穆清面前。
眼看着门外的人就要冲进来,沈穆清看了眼身旁的云谏,如果那些人进来撞上云谏,说不定她还要多一个任务那就是嫁给云谏,赶忙对着外面喊道:“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都早些散了睡下吧,我困了。”
“大小姐,您确定您无事吗?”
沈穆清假装不耐烦道:“白日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受了惊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既然您没事的话我们就不打扰小姐您休息了,我们一直在外面侯着,小姐放心。”
“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沈穆清忙看了眼身旁的云谏道:“你知道有人要害我?”
云谏冷哼一声道:“你今日惹得人可是苏煜瑾心尖尖上的人,他如果轻易放过你就对不起我对他这个人物的了解。”
沈穆清晃动着云谏的手臂道:“你说许澜汐是苏煜瑾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那我的任务岂不是早就完成了?”
云谏有些吃惊的看着沈穆清道:“你当真不知道你每次做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啊!看苏煜瑾爱上许澜汐,迎娶她嘛!”
云谏笑着摇摇头,“果然,他真的从来没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
“他没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虽然看不惯他,但也不愿毁了旁人的事,听他叫你清儿?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沈穆清有些焦急的看着云谏。
云谏突然换了话题道:“你陪本尊去看星星本尊便告诉你。”
沈穆清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就这种天?是看星星还是看雨?”
云谏没有回答沈穆清,只是自顾自的问道:“想要知道答案吗?想的话就陪本尊去看星星。”
想着阮沐恒一时半会不会来找自己,好奇心催化下沈穆清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云谏的求邀。
云谏得意的看着沈穆清道:“本尊便知道你不会拒绝于我,来吧,本尊带你去一个很美的地方。”
“不用,我不想离许府太远。”
“哪儿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沈穆清犹豫着最终还是答应了云谏的求邀,随他离开了许府。
阮沐恒本拖着御史防止他早些回家惩罚许澜汐,却不想中途竟然收到了一封关于清儿的信,信里没有多余的字,直说了三个字,清风苑。
但只这三个字便够阮沐恒心急的,清风苑是他岁岁年年生生世世为他的清儿所建造的院子,知道这个院子的人并不多,每个任务世界里都藏着一个清风苑,只是他从未提过,也从未进过任何一个任务的清风苑。
看着眼前的景象,沈穆清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仙界。
云谏将沈穆清拉到怀里,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眼眸瞬间从黑色变成了蓝色,看着沈穆清的脸道:“你看这个地方熟悉吗?”
沈穆清完全听不清云谏在讲什么,只觉得耳边轰鸣,双颊泛红,满心满意只想躲开这个眼睛突然变成蓝色的男人。
可能是因为心理上的紧张,沈穆清自己都没注意身上的衣服何时变成了纯白色,头饰也换成了白色流光珠帘。
第九十章,前世今生
芦苇荡中,微风轻轻吹起沈穆清的长裙,云谏像是在逗沈穆清玩一般,消失在沈穆清眼前,她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走。
阮沐恒第一次进入清风苑,刚刚进去便全是关于曾经的回忆,看着那些芦苇荡和飘着絮花的杨柳树。
正中央一身白衣的少女正背对着她,好像在焦急的寻找着些什么。
阮沐恒难以置信的靠近那个背影,试探着问道:“清儿?”
沈穆清起初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有回应的继续寻找着云谏的身影。
背后再次传来阮沐恒焦急兴奋的声音,“清儿?”
沈穆清这才寻着声音猛的回头,与阮沐恒对视的瞬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心脏抽疼,眼角莫名其妙留下的眼泪让她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那一刻沈穆清完全与清儿的模样重合在一起,阮沐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沈穆清道:“是你吗清儿?”
看着阮沐恒一步一唤自己的名字,沈穆清有些动容的轻声应着,只是她没想到,因为这一声,阮沐恒收起了所有温柔神色,变得冷漠甚至带着怒意。
“谁准许你进这里的?”
看着突然变得暴躁的阮沐恒,沈穆清试探性的解释道:“那只红色的狐狸。”
“云谏?本尊早就与你交代过,不要与他接触,为什么不听话?”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而已。”
“一些事?”阮沐恒挑眉看着沈穆清道:“整个任务世界都是虚拟的,何谈一些事?”
沈穆清迟疑的看着阮沐恒,本想解释却终究是无力的叹了口气道:“你找我有事?”
“你!”看着周围的景象,阮沐恒对着沈穆清轻轻一挥,眨眼间沈穆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阮沐恒并没有一同回来,同他回来的只有那只全身骚红色的狐狸。
云谏好笑的看着沈穆清道:“我这也算告诉了你一些有用的事吧?”
“清儿是谁?”沈穆清颓败的瘫坐在床上,呆愣的看着地板。
“像我们这种可以随意穿行千年的人,有一两个小情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不过有的人选择了一世一个,有的人却是生生世世只要那一个。”
云谏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本尊除外,千年来你可是唯一一个让本尊看的入眼的人,哪怕是当年的清儿我都只是稍微的感叹了一下,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阮沐恒这只狐狸的存在。”
沈穆清看着云谏忍不住轻笑道:“你便是那一世换一个人的放荡子弟吧?稍微感叹是口水都流了一地吧?”
听了这话,云谏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万万没想到沈穆清将他看的这般透彻,当年他还小,看了清儿的画像流口水也是理所应当。
沈穆清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对着云谏挥了挥手道:“离我远点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人家想陪你静静。”
沈穆清吃惊的看着云谏,她难以想象这种嘤嘤词是怎么从一个大男人嘴里吐出来的,但看着云谏那一身红衣,她已经明白了,云谏不这样说话才奇怪。
云谏死皮赖脸的缠在沈穆清身旁,不死心的追问着:“你是现代人吗?你知道现代有手机吗?”
“你在现代是什么身份啊?本尊可是富可敌国的云公子。”
“你家有什么需要投资或者捐款的吗?我都能帮的。”
……
清风苑
阮沐恒像是被人抽筋断骨一般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风景,他当真是好久没来打理了,地上都落满了絮花,他最爱这絮花满地都是的样子,他的清儿最爱絮花满天飞舞的样子。
阮沐恒转动着手指,地上的絮花像是收到了指令,从地上慢慢飘起,仿佛刚刚从树梢上飘落下来。
看着漫天飞舞的絮花,阮沐恒喃喃道:“今日来到清风苑的人便是拥有你心脏的那个人,她没有惊扰到你休息吧。”
“看着我和她站在一块,你是不是有些难过?我本想一直瞒着你的,只要你能重生,怎样都无所谓,我等了千年,清儿,等我将那些碎片全都集结在她体内你就回来好不好,这真的是唯一复活你的方式了,求求你了清儿。”
阮沐恒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不一会站起身时身后已经变成了一团火海,“清儿,清风苑就留在记忆里吧,被他们沾染过的地方肮脏,怕是会脏了你的眼。”
澜汐院
苏煜瑾一直在澜汐院待到次日清晨,确定许澜汐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本王将府里的厨子送到了你院子里,以后有什么想吃的记得和他讲,来,喝了这碗粥,你昨日睡的早,这一夜下来该是饿了。”
许澜汐呆滞的看着苏煜瑾在她面前唠叨的像个老太婆,自己确实一句话都讲不出。
“哦对了,本王已经将你小娘安置好了,让人给她炖了补汤,过会你们家老太太的生日宴你就不要出席了,前后怎么说她都不一定想见到你,你且在这院子里好生休息,一切有本王在。”
许澜汐轻轻推开了苏煜瑾递到面前的汤碗,摇摇头道:“我受不起八王爷这份恩,还请八王爷移步大厅,那边才是祝寿的地方。”
苏煜瑾将汤碗放到桌上,冷声对着身后的影道:“去将银耳莲子粥端来。”
“是。”
许澜汐依旧摇摇头道:“还请八王爷移步前厅。”
苏煜瑾依旧耐心的替许澜汐掖了掖被角,温声道:“你放心,昨儿本王让人给你上了药,你身上不会留疤痕,至于许老太太的寿礼,也是些官小平级的来祝寿,若是本王亲自到场祝寿,许老太太都要跪下行大礼迎接本王,现下唯有你的事最为重要。”
许澜汐面色苍白的看着苏煜瑾道:“为什么是我?”
苏煜瑾像是刻意避开许澜汐的问话道:“昨儿你那母亲为这府里的嫡长女做了银耳莲子粥,本王命宫里的御用嬷嬷为你也煮了莲子粥,她们有的本王都会一一补给你,她们没有的你可以随便消费着玩。”
“为什么是我?”许澜汐像是没听到苏煜瑾在讲些什么,只歪着头质问道:“为什么?”
苏煜瑾带着迟疑的表情看着许澜汐道:“本王讲过一见钟情。”
许澜汐嘲讽的笑道:“一见钟情,三天便对我倾覆所有?八王爷的情大到澜汐承受不起。”
“你怎么觉得本王就是前日对你动的情?当年你假扮嫡女的时候为何刻意忽略?”
许澜汐扭过头似乎在逃避些什么,她假扮嫡女得到的一切都将还给许冉竹,包括当年对她一见倾心的苏煜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