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突然的噩耗
夜重天焦急的往后院跑去,他不怕他的染霜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只是怕他保护的紧的女孩子会出事。
一切像是早就被安排好了一般,夜帝刚刚瞧到谢侯府,看着乱成一团的现场,带着些怒意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喜宴怎得吃的这般不成体统!”
云谏看了眼跑过去的夜重天,走到夜帝身边道:“回皇上,无事,只是后院发生了一些辱人眼的事,且那人像极了太子妃。”
“什么?”夜帝几乎瞪大了瞳孔看着云谏道:“是谁告诉你的?”
云谏随手指了指满堂的宾客道:“方才丫鬟来报的,皇上现在看到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夜重天跑过去,沈穆清自然也不会落后,急忙跟着跑了过去,好不容易安排好的计划,她怎么可能会让白染霜轻易逃过。
沈姨娘也慌张的跟着众人跑了过去,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那种事,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女儿会被人陷害。
原本安静的后院突然传来女人的见尖叫声,众人全部停住了脚步,那个声音真的太像白染霜。
夜重天第一时间发觉了不对劲,忙向房间内跑去,他有预感他的女孩现在很害怕。
沈穆清也忙不迭的跟了过去,原本想拉着沈穆清的白诺一见手里突然空掉,忙叫了声幺儿。
今天这情况,如果里面真的是白染霜,这种不贞不洁之事很可能会将白府陷入难以挣脱的境地,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有人刻意安排,那么很有可能会一句话将白府拉进地狱。
甚至将沈穆清和她一块拉下。
只是不管白诺一叫什么,于事无补的事都没办法再挽留,沈穆清早已拉着阮沐恒冲了进去。
云谏站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怎么,王妃到现在还是不想破坏了谢世子的婚典吗?”
谢凉礼站在一旁,脸色极其难看的看着白诺一,那种难受是发自内心的心碎。
白诺一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回头的瞬间刚好和谢凉礼的眼神撞在一起。
她慌张的收回眼神,假意敷衍着云谏道:“臣妾没有,臣妾只是不希望小妹过多的掺和这些并不是很光彩的事。”
夜重天冲进去的瞬间立刻转身拉上了帘子,他只看着那蜷缩的身子便明白床上的人是谁。
一旁一身将军服摆放在那,一瞬间的不安涌上心头,夜重天明白,此时这绝对是一个死坑。
白染霜满脸泪水的抬起头看着夜重天,颤抖着声音道:“殿下,我…”
夜重天伸出手打断了白染霜的话道:“我都明白,你先不要讲话,你的衣服在哪?霜儿。”
看着如此温柔的夜重天,白染霜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愧疚感,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等她醒来的时候身旁躺了一个身形强壮的男人。
等她看清男人的脸才发觉他是夜国的大将军,明世杰。
夜国的大将军至今未娶不过就是所有人家都不想淌这政局的浑水,大将军的女人身后的家族关系着整个皇室的走向。
夜重天焦急的上前,扯下床榻上的喜帐裹在了白染霜的身上,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道:“没事了,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不等白染霜情绪稳定,沈穆清猛的拉开了帘子,看着里面半裸着被夜重天抱着的白染霜,沈穆清高呼道:“哇!二姐姐,那个小丫鬟说的那个放荡不羁的女人就是你啊?”
白染霜听了忙往夜重天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鸡崽子,害怕的打着颤抖。
夜重天见状,带着些怒意道:“够了!给本太子退下!”
阮沐恒恰巧从沈穆清身后出来,看着夜重天道:“你在向谁下命令?”
夜重天没再理会,只是抚弄着白染霜的头,小心翼翼的告诉她不要害怕,不管他现在心有多痛,他还是想先将她的情绪安抚好。
白染霜慢慢凑近夜重天道:“太子哥哥,你快走,快杀了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霜儿!”
“刚刚在我身旁的人是当朝大将军明世杰,太子哥哥,快点杀了霜儿,不然霜儿会给太子府和白府带来不幸。”
白染霜一直是个聪明人,她刚刚或许还在怀疑,在她看到沈穆清的时候瞬间明白了用意,这就是要借将军至他们死地。
白染霜话刚刚说完,明世杰便从屏风后衣冠不整的走了出来,刚好与急匆匆赶来的夜帝对视在一起。
夜帝在看到明世杰的第一眼便震怒道:“明将军?怎么回事?”
明世杰态度傲慢道:“皇上吉祥,臣只是在后院换衣服,不料这女子突然闯了进来,见臣就扑,还说什么要将身子献给臣,只求臣可以抱白家官运亨通,太子能顺利继承皇位。”
看到这夜帝明显明白了什么,这又是一个圈套,是他的两个好哥哥下的套,太子一旦被废,就得由摄政王来担任下一任皇帝,这是夜国的规矩。
白正荣自然也不傻,忙跪地道:“皇上,这不可能,白家到现在已经是头了,怎么还会不自量力的求官运啊!”
夜重天将白染霜从床榻上抱了起来,看着众人道:“都给本太子让开!”
“天儿!放下她!”
不管夜帝现在有多慌乱,他都不可能允许夜重天就这样抱着白染霜离开,因为他清楚,就这样离开就只能任凭明世杰自圆其说。
白染霜轻轻抓了抓夜重天的衣领道:“太子哥哥,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夜重天冷声道:“不必!父皇有话但说无妨,霜儿在儿臣怀里并不碍事。”
白染霜眼角泛红,看着夜重天道:“太子哥哥。”
沈穆清才不会任凭白染霜在那一声声太子哥哥的叫,冷眼嘲讽道:“明将军是说,是太子妃主动勾引的你?”
明世杰表情呆滞道:“这位姑娘是太子妃吗?臣昨儿才从边关赶回,并不知太子妃相貌如何啊皇上!”
明世杰顿了顿继续道:“皇上,臣确实冤枉啊!是这位姑娘说不管臣能不能帮她她都愿意献身给臣,臣还许诺会迎娶她为小妾的。”
夜帝怒瞪了明世杰一眼道:“你给朕闭嘴!”
阮沐恒微微一笑看着夜帝道:“皇帝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让明将军说完再发火也不迟啊!”
白染霜哽咽着打断了阮沐恒的话道:“回皇上,儿媳,儿媳是被人敲晕后带到这里的,起先儿媳只是想来换身衣服。”
白染霜还没说完,明世杰立刻抬起手指着她道:“即便你是太子妃你也不能明眼说瞎话,皇上,臣有证人!”
说完明世杰便指着谢凉礼早就安排好的丫鬟道:“她目睹了这个女人勾引臣的全过程。”
丫鬟忙不迭的跪地道:“皇上,皇上奴婢只是看到了太子妃和明将军在床上,在床上做那些事,至于太子妃和将军说了什么,奴婢并没有听到…”
夜帝气氛的一巴掌打在了白染霜的脸上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要脸的**!”
夜重天见状急忙将白染霜拉到自己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她道:“父皇有什么不满大可发泄到儿臣身上,霜儿并不是那种人,此间绝对有误会!”
云谏冷冷的看着夜重天道:“呵!皇侄儿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刚刚明将军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的太子妃这样做无非就是想为了你将来继承皇位做铺垫,你自然是要护着对你这么好的太子妃的。”
明世杰立刻接着云谏的话道:“八王爷说的在理,这个女人的确是要臣帮她巩固太子的地位。”
云谏摇了摇头看着明世杰道:“你这是何苦呢?这皇位原本是你的,你为何要做这种无谓事情,来添麻烦呢?既然如此,本王觉得还是重新选太子吧。”
云谏顿了顿又继续道:“瞧本王,忘了,夜国如今子孙也就只有你一个,既然如此,还请皇帝召开大臣会议,商讨何时让七哥来继承这皇位吧,毕竟咱们夜国最忌讳的不过就是这样谋篡皇位之事。”
夜帝往后倒退了两步,手打着颤抖,一个字都没能再说出口。
白染霜见状立刻跪地道:“臣女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女是冤枉的,臣女愿意一死来自证清白,请不要因为臣女的原因罢免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或许是缺一名更好的贤内助,臣女这就以死自证清白。”
夜重天立刻拉着白染霜道:“霜儿!你退下!”
这是夜重天第一次对白染霜发火,他真的太害怕她会出事,真的害怕害怕她会一头撞死在这儿,之事为了那所谓的王位。
对她来讲,皇位远没有白染霜重要。
夜帝指着不争气的夜重天,又看了眼白正荣,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道:“这就是你交出来的好女儿!瞧瞧,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事!”
白正荣忙不迭的叩首道:“皇上,臣的错,臣一定好好管教。”
白染霜带着哭腔看着夜帝道:“父皇,霜儿没有做那些事,请父皇相信霜儿,霜儿真的愿自证清白,只求父皇不要为难太子哥哥和父亲。”
“霜儿!”夜重天满脸怒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染霜,他从来没想让她这么卑微。
白染霜一把推开了夜重天道:“父皇,儿媳现在愿意一死自证清白!”
说完白染霜便不顾众人的阻拦撞向了石柱,她不会刻意将自己撞死,她只是想给皇帝演戏。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沈穆清挡在了石柱前,递给了她一把剑道:“撞死未免太过难看了,二姐不如自刎吧,若二姐是清白的,上天自然不会收了二姐,若二姐不是,那就不要怪上天无情了。”
白染霜有些颤抖的看着沈穆清道:“王妃娘娘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沈穆清好笑的看着白染霜道:“什么叫赶尽杀绝?这可是二姐姐你自己说的要一死自证清白。”
“霜儿,你回来!”夜重天生气的看着白染霜,却是不敢做出太多粗鲁的动作怕吓到她。
夜帝怎么可能让夜重天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家族毁了前程,冷声道:“不用召开大臣会议了,朕意决,今日起太子夜重天闭门思过半月,白家图谋不轨,择,诛九族!”
白诺一听完犹如五雷轰顶般倒退了两步,带着颤音道:“幺儿,幺儿,不要再闹了!”
沈穆清像是没听到白诺一的传唤一般,冷冷的将白染霜推到了地上,递给了她一把宝剑。
夜帝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白染霜道:“太子妃,不守女德,责令即刻起,自行了结!”
夜重天双腿发软的跪地看着夜帝道:“父皇,求您,饶恕霜儿,儿臣愿带霜儿一起闭门思过!”
“是一起闭门思过还是要继续受她蛊惑夺皇位呢?好侄儿。”阮沐恒似笑非笑的看着夜重天,他现在已经能感受到碎片的力量了。
因为一旁的白诺一身体正在慢慢衰竭。
白诺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谢侯府,她只知道最后离开的时候,云谏一剑插入了白染霜的心脏,太子想要带着白染霜的尸体离开都没能得到夜帝的允许。
她只记得,最后白正荣带着哀嚎声被人拖了下去,那一声代表着从此白家不复存在。
等到白你一回到八王府已经是夜里,她没头没脑的想回自己房间,却被云谏拦住了去路道:“王妃这般心事重重是因为你的情郎今天晚上要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了吗?”
白诺一强行挤出一抹笑看着云谏道:“王爷多想了,臣妾,臣妾只是累了想下去休息。”
“王妃最好是这样想,毕竟王妃现在是寡女,没有白家,王妃不过是个徒有其名的称呼而已,请王妃不要再做没用的事。”
“臣妾明白,请王爷放心,臣妾一定恪守本分,臣妾先告退了。”
云谏睥睨的看了眼白诺一,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刺激她都已经没什么影响了,今晚将是白诺一的死期。
第一百五十二章,总要有遗憾
沈穆清兴高采烈的跟着阮沐恒回了七王府,对于白家的突然没落,她没有任何感触。
“诶!谢谢你帮我。”
阮沐恒漫不经心的斟着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道:“王妃有想过,本王为何要这样帮你吗?”
沈穆清微微低了下头,先前她就问过阮沐恒帮她是不是有目的,尽管阮沐恒没有说什么,但现在看样子确实是又阴谋。
沈穆清一脸无所谓的抬起头道:“不管王爷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达到了我的目的。”
阮沐恒微微挑了挑眉,单指敲打在石板桌上,笑里藏着杀意道:“白姑娘不会真觉得,有人可以在本王面前不需要用贱称吧?”
“王爷什么意思?”沈穆清微微皱了皱眉,她能感觉的到,现在的阮沐恒让她感觉害怕,她突然想起了白诺一的话。
在这个国度,只有自己的娘家是依靠,没了白府,一切都将沦为乌有。
沈穆清被阮沐恒盯得只往后倒退,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倒退,不管阮沐恒要做什么,她一个现代人想在这里生存根本不可能,她明白,这里不是小说世界,没有什么女主光环,她随时都可能会被处死。
在她没搞清怎么回去之前,她不会去死。
阮沐恒冷冷的看着沈穆清道:“你当真还觉得你是刚刚恃宠而骄的白家二小姐吗?在本王面前以我自称还不知下跪行礼的,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沈穆清强装镇定的看着阮沐恒道:“你想做什么?”
“不知白姑娘可有一瞬间感觉本王心属于你?又或者说白姑娘在这一刻之前可有对本王动情?”
沈穆清慢慢吞了吞口水,她从来没去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被问到,她竟然觉得慌乱起来。
如果说她没有任何感受,从来不会动心的话倒也好说,但当阮沐恒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比谁都慌乱。
“白姑娘怎么不回答了?”阮沐恒好笑的看着沈穆清,玩弄感情再挑拨感情他做的向来比旁人好。
沈穆清定了定心神道:“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情?这才几日。”
话刚说出,沈穆清突然想收回那些话,在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后悔了,想着阮沐恒将她保护的像小孩时的样子,说不心动是假的。
在旁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阮沐恒有意无意的撩拨,很难让她不入情。
阮沐恒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纠结的沈穆清道:“没动情便好,不然本王还真不忍心将你逐出王府呢!毕竟在帮本王夺得皇位这条路上,王妃做的贡献可是最大的,甚至还交出了自己阿姐的性命呢!”
沈穆清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看着阮沐恒道:“你说这些话是何意?”
阮沐恒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先前太子妃可是答应过要将解药送到八王府给八王妃也就是你的长姐解毒的,如果谢凉礼得知你的长姐并没有解毒,还死在了他和旁的女人洞房花烛夜那个晚上,你说,谢凉礼会不会全心全意帮助本王除掉太子呢?”
沈穆清楞楞的站在原地看着阮沐恒道:“你混蛋!”
阮沐恒戏谑的瞧着沈穆清道:“可惜,你长姐临死前都还觉得你遇到一个好夫君呢!”
突然,阮沐恒眼神凌冽的看着沈穆清道:“王妃的利用价值就差最后一点了,不如现在就将你的价值完全用完吧。”
太子府
夜重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太子府,他好像是被夜帝派人抬回府的,进了东宫的门便被人扔在了这冰冷的床上。
他记得今早醒来的时候床边也是凉的,那是因为白染霜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他还记得白染霜说“终归是可以尘埃落定了,终于不用看着所有人死来死去了。”
他还问她是什么意思,白染霜只是摇摇头和他说:“和大姐斗了这么多年,不过就是比谁能嫁给太子哥哥,谁得到的父爱多一点,谁过的好一点,我让大姐喜欢的人娶了旁人,也够大姐受得了,来来回回我们姐妹几个闹了这么久,因为我的不懂事还搭上了四妹妹的命,今日后便都算个了解吧。”
他还记得,出府门前白染霜就交代人给白诺一送去了解药。
他想,现在解药该是到了白诺一手上的,只是他没想到,最后白染霜竟然就那么不明不白的离开了他。
看着梳妆台上白染霜梳落的长发,夜重天无声的哭了起来,他现在想到沈穆清咄咄逼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甚至想将她一手掐死。
这样想着,夜重天一手打翻了身旁的物件,慢慢走向梳妆台旁捡起白染霜的发丝,满眼泪光道:“霜儿,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你现在是不是自己躲在黄泉路的某个角落里哭泣呢?你放心,我这便来陪你了,来世,我们只做普通夫妻好吗?”
末秋的寒风无情的呼啸着,外面的天气冻得人直打寒战,越是到了晚上越是冷的令人发指,路人纷纷裹了裹外挂,只是途径太子府附近的人却是感受到了忽来忽去的温暖。
那一夜,太子府的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世人皆传那天晚上太子妃到了太子府带走了太子,所有人都没能在府上找到太子的尸首,许是烧作了灰烬。
早在半夜,太子府着火的消息就传到了八王府,云谏手里拿着一包药粉扔给了白诺一道:“这里面是你二妹妹给你的解药,用你们白家人的命换来的呢!主谋可是你的情郎,谢凉礼,他为了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呢!”
白诺一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裙摆半省未吭,世人皆传那天夜里太子妃带走的不止太子,还有白府的嫡长女,八王府的王妃,想着是那任性的太子妃太过孤单了,一下带走了两个人。
还有人传,八王妃死相惨烈,像是被硬带走的一般,那一夜跟着一块去的还有在谢侯府自尽的小世子谢凉礼,只不过他是带着笑离开的。
没过两日,摄政王妃去给自己长姐上香,便再也没从那坟场内出来过,夜国传的沸沸扬扬,生怕白家人的魂灵继续作恶,一把大火烧了白家的大宅,寻了个自己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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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有的不如意都可以因为累了去放弃,那我也不会笑着咽下这么多眼泪。”
“风里已经有冬天的味道了?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一年又快完了所有的遗憾都将无法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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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最先伤害她
沈穆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现代的大灯,霎时间晃了她的眼。
云谏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看着被大灯照醒的沈穆清道:“我就说,这丫头睡觉可死了,不照一下她的眼你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沈穆清神情恍惚的看着云谏的脸道:“八王爷?”
云谏一脸轻松的看着沈穆清道:“怎么?是还做着梦呢?”
沈穆清听着那带着嘲笑的声音,突然清醒道:“什么啊!不是做任务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阮沐恒悠闲的喝了杯咖啡道:“正在等你睡醒再去呢。”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时候,沈穆清莫名其妙的从眼角流了出来,她伸出手难以置信的摸下脸上的眼泪,看了眼身后的阮沐恒。
那个梦现在还历历在目。
她记得她被阮沐恒带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坟前,阮沐恒是当朝的七王爷,她没办法反抗没办法逃跑。
他一字一句都历历在目,将她逼死在了那个女孩的坟前。
她小心翼翼的对着阮沐恒开口道:“老狐狸,可以过来让我抱一下吗?”
云谏自然知道沈穆清在伤怀些什么,但还是开着玩笑道:“你怎么了?发情了啊?不如抱抱老子好了!”
沈穆清一改一向开玩笑的模样,轻轻打了一下云谏道:“我记得任务开始了,我是一个没有记忆还占用两个人的灵魂的女主,不是吗?”
“想什么呢!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老阮那个渣男甩了你啊!这么不靠谱的任务我俩才不会带你去做呢!”云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沈穆清到。
沈穆清苍白着嘴唇,无奈的低下了头道:“或许吧。”
梦里她的爱情才刚刚开始萌芽就被阮沐恒扼杀在了摇篮里,如果真的是任务,她现在就跳到阮沐恒的身上揍他一顿,更甚说是如果是阮沐恒的话她不会那么难过,不至于觉得会有失恋的感觉,因为她清楚,阮沐恒是为了任务才做出那些事。
只是现在他们的拒不承认让她觉得落寞难受。
那一滴带着灵魂碎片的眼泪终于是在沈穆清的眼角落了下来。
“好了,你也该休息够了吧?任务不能耽误太久,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
阮沐恒冷冷的声音从沈穆清耳边响起,那个声音像极了她梦里的声音,“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该去你长姐坟前上香了,她可是很想你了呢!”
“我想休息。”沈穆清哑着声音到。
云谏挥了挥手道:“诶哟!她才刚睡醒,让她缓缓吧。”
阮沐恒眼神凌冽的看了眼沈穆清道:“身体不舒服?本尊会帮你治好。”
说完便拉着沈穆清的手眨眼间将她带到了奇怪又陌生的地方。
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装扮,沈穆清一瞬间的心痛让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弯了下来,“熟悉吗?”
阮沐恒声音也带着些哭腔道:“这个地方,是曾经我和她相遇的地方,当时我是傲慢的大将军,她,她只是个相府小姐。”
“然后呢?”沈穆清无情的询问着,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有关于阮沐恒过往的故事。
“我们这一世没能在一起,所以,你明白本尊的意思吗?”
沈穆清嘴角泛白的看着阮沐恒道:“我不明白,我可以用别人的身份去完成那些任务,但是以你的清儿的身份去做我不愿意。”
阮沐恒有些愣神的看着沈穆清道:“你好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沈穆清迎着风微微一笑道:“是吗?你或许没想到,你给的药会失灵吧,那次的事我全都记起来了,原来我不过是个替身吧?你想要的一直是那个叫清儿的女孩吧?”
阮沐恒微微皱眉看着沈穆清道:“看来你想起来的事情并不少。”
“那又如何呢?我可以拒绝你提的要求不去做那些任务吗?阮沐恒,你不可以因为另一个女孩来伤害我,你能明白吗?”
阮沐恒嘴角笑的越来越肆虐道:“伤害?呼…本尊本打算这一世让你改命,让你尝尝清儿曾得到过的幸福,但如果你不知好歹的话,便失掉记忆去做那个永远得不到爱的女二吧。”
“你要对我做什么?”沈穆清警惕的看着阮沐恒,像是在看一个魔鬼一般。
阮沐恒微微向后一退,轻轻一挥手她的眼前便起了一层雾水,一股难受感突然涌上心头。
在丢掉六识前,她隐约听到了云谏的声音。
“你要对她做什么?”云谏焦急的上前抱住了昏倒的沈穆清,眼里全是对她的心疼。
阮沐恒冷漠的看着沈穆清道:“不过就是个不听话的废物罢了,这一世本尊本来想圆本尊和清儿的遗憾,她既然不想做,那就让她去做那个可恶的女人,让她尝尝什么叫被伤害。”
云谏抱着沈穆清道:“只要前辈不做出过分的事便好。”
阮沐恒没有多说,只是看着那所院子,嘴角上挂着笑意道:“这么多年,终于再见到她了。”
云谏看了眼怀里昏迷不醒的沈穆清,冷冷道:“希望前辈不要忘记,你今天能见到她,全都是我怀里这个女人带来的。”
阮沐恒像个坠入魔道的魔鬼一般看着云谏道:“你要相信,她能带我找到清儿,就能毁了我的清儿,所以不要再劝本尊对她好,本尊能做的也就是保护她的那颗心脏。”
云谏没有再吭声,他知道,此时和阮沐恒说再多都是多余的废话。
看着怀里慢慢变了样貌的沈穆清,云谏心疼的抱紧了她。
这个时候,他更想去保护她,因为他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在阮沐恒心里,沈穆清一直不配拥有清儿的容貌,如果不是因为那颗心脏,他想阮沐恒都不会准许沈穆清存货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她有着和清儿一样的面貌,对阮沐恒来说或许那是对清儿的一种侮辱。
阮沐恒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云谏道:“她又没死,就不要在这儿装可怜了,将她带回公主府吧,毕竟明天任务可就要开始了,你这个侍卫可要好好保护她哦。”
第一百五十四章,没有后人乘凉
公主府
沈穆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丢掉了全部的记忆,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她现在是大国公主,唐暖暖,她的侍卫是当朝第二高手云谏,她心属于当朝大将军阮沐恒。
她一直坚信,只要她足够烨烨生辉,阮沐恒就一定会注意到她。
所以她会出现在所有阮沐恒会出现的角落和地方。
看着床上渐渐睁开蝉翼女人,云谏小心翼翼的行了一礼道:“公主殿下,您醒了?”
沈穆清已经完全忘记了她曾经是沈家高傲的大小姐沈穆清,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去找阮沐恒。
“沐恒哥哥来瞧过本公主吗?”她声音甜美夹杂着困意到。
“回公主殿下,阮将军这几日都在忙相府嫡小姐楚清儿的上头礼。”
“什么?”唐暖暖有些生气道:“她怎么敢让沐恒哥哥去忙那些事?沐恒哥哥有多忙她不知道吗?”
“公主殿下息怒。”
唐暖暖生气的不是因为阮沐恒替楚清儿准备上头礼,而是她和楚清儿的上头礼只差三天,现在满宫的人都在替她准备上头礼,在她看来是楚清儿不要脸的留住了自己的沐恒哥哥,去帮她一个小小相府之女准备礼堂。
“来人,摆驾丞相府。”
唐暖暖掐着腰,一脸怒气的模样。
云谏急忙拦着她道:“公主殿下,阮将军是奉皇上的命令替丞相府家的小姐准备上头礼的,咱们就算去了,阮将军也不可能停下手上的活不去帮那相府嫡女准备过礼。”
唐暖暖表情变得严肃道:“是父皇?”
“是的,公主殿下。”
云谏看着面前这样的沈穆清有些心疼的倒退了两步,现在的唐暖暖身上完全没有沈穆清的影子,连长相都不一样,可是他就是觉得心疼,因为这个人身体里的血液就是沈穆清的,对于他来讲,只是换了个皮而已。
那份骨子里的骄傲,所有人都不能模仿。
就连皱眉头的模样都像极了沈穆清。
唐暖暖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道:“父皇现在在做什么呢?”
“回公主殿下,陛下现在正在楚贵妃的殿内,今日楚贵妃又给皇上表演了新的舞曲。”
唐暖暖烦躁的挥了挥手道:“好了!真不知道父皇他是怎么想的,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每天就那么两支舞跳来跳去,本公主倒是真想不明白,有什么好瞧的?”
“公主殿下息怒。”云谏不敢过多的和沈穆清多说其他的话,他知道一个侍卫该做什么,也知道沈穆清现在的性子,容易急还容易暴躁,被当今皇上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他不会轻易的去反驳她的意愿,这一世他只想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守护她。
唐暖暖往前走了两步道:“我母后呢?”
“皇后娘娘方才来瞧过您,见您还在睡觉便带人离开了,属下现在并不知皇后娘娘的行踪。”
唐暖暖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她肯定又躲到哪个地方独自伤神了,这个丞相府本公主倒要看看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先是派自己家的妹妹进宫勾搭父皇,现在又要和本公主抢沐恒哥哥,他们真觉得本公主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吗?”
“云谏,随我去一趟欢岚殿,我倒要去看看那个女人又变换了什么好舞姿。”
“是。”
欢岚殿内,歌舞声从昨日夜里一直响到今日中午,皇帝昏庸的倒在楚贵妃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道:“爱妃今日用的可是西域刚刚进贡的那款香?”
“陛下真是的,人家就是不告诉人家有没有用香。”
皇帝抱着楚贵妃的手微微一紧道:“你这小妖精,是朕最近太过放纵你了?竟然开始瞒着朕了。”
说着皇帝的手变得不老实,不停的在楚贵妃的身上摸来摸去,楚贵妃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躲在皇帝的怀里道:“陛下,臣妾现在倒是有了您,算是有了自己的归属了,只可惜臣妾那可怜人的侄女,现在还没有婚配呢!”
“哦?朕瞧着爱妃这两日越发憔悴了,原来是为了自己侄女操心呢?和朕说说,你这侄女可有心仪的人,朕亲自为她指婚。”
楚贵妃依偎在皇帝怀中,还未开口讲话,皇帝接着自己的话道:“朕想,阮大将军就不错,倒也是文武双全,只是文臣武臣联姻的话,怕是有些不妥,不过这阮将军现在从战场上回来,这将军的军衔也可以交了。”
楚贵妃脸色变了变,但也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道:“全看皇上怎么想了,我那侄女啊!也没几个看入眼的人,小姑娘现在都心气高。”
皇帝轻轻刮了刮楚贵妃的鼻梁道:“像你一般对吗?”
“皇上…”
“启禀皇上,公主殿下求见。”
楚贵妃的手还拦在皇帝腰上,听到公主求见,皇帝的脸瞬间变得正经,端坐好将楚贵妃推到了一旁道:“传。”
“是。”
“父皇,父皇,你在做什么啊?”
不等下人宣,沈穆清便拉着自己的衣服闯进了欢岚殿,楚贵妃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她比谁都清楚,那位可是宫里唯一的小公主,也是最得宠的小公主。
皇帝面上带着慈祥的笑道:“父皇在这儿瞧楚贵妃跳舞呢?你怎么了?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沈穆清撇了眼一旁的楚贵妃,看着她搔首弄姿坐着的模样心里默默呸了一声道:“女儿想父皇了,难不成女儿找父皇一定要有合理的理由吗?”
听着沈穆清这番说辞,皇帝无奈的笑着指着她道:“你呀你呀?单单是这一双巧嘴,就能哄得朕啊开心许多天。”
“女儿这可全是和父皇母后学的。”
沈穆清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裙摆走到皇帝身旁,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道:“父皇,皇儿也想看贵妃娘娘跳舞。”
“哦?你今天怎么有这雅兴?”皇帝有些惊叹的看了眼沈穆清继续道:“来吧,坐在父皇身旁瞧,贵妃啊!你就给孩子跳一段吧。”
楚贵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光全程盯着沈穆清道:“皇上,如果公主殿下感兴趣的话,臣妾可以带着公主殿下一块跳。”
皇帝有些惊讶的看着楚贵妃道:“这倒也是个好法子,正好也让朕瞧瞧暖儿最近的舞技有没有上涨。”
原本面带笑意的沈穆清突然严肃起来,有些生气的看着皇帝道:“父皇?您为什么还在笑啊?”
看着沈穆清突然绷起脸,皇帝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递给她一个葡萄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想跳吗?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了?”
沈穆清接过皇帝手里的葡萄,带着些许傲娇的语气道:“父皇,母后还在,她怎么可以自称臣妾?她现在不过就是贵妃嘛,父皇还要我和她一块共舞,父皇未免太过专宠了吧?”
皇帝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暖儿!楚贵妃现在有协助六宫的权利,自称一声臣妾是不过分的,再说,是你想看人家贵妃跳舞,人家贵妃邀你跳舞你怎的又不乐意起来了?”
沈穆清用手撑着软座,往后挪了挪身子道:“父皇何时分了母后管理六宫的权利给她,父皇是不是想过几日免了母后的头衔然后给她?然后再免了我这公主的头衔,收回对我的宠爱,然后专宠你和她的孩子?”
皇帝万万没想到沈穆清会突然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有些哑口无言的看着委屈巴巴的沈穆清,他最受不了他的小女儿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看着他。
楚贵妃脸色也变了变,她可比谁都看得清楚,沈穆清这番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捧杀。
“公主殿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臣妾接管六宫管理,不过是陛下心疼皇后娘娘,想要臣妾替皇后娘娘分忧而已。”
沈穆清没有回答楚贵妃的话,二话不说就开始哭起来,面对突然哭起来的沈穆清,皇帝显得束手无策,忙将面前的水果捧到沈穆清面前道:“朕的小公主,这怎么还落金豆豆了?”
沈穆清哭的越发委屈道:“父皇现在就开始偏心了,父皇明知道暖儿喜欢和沐恒哥哥在一起玩,可是父皇还让沐恒哥哥给她的侄女准备上头礼,父皇可知道,女儿的上头礼也快要到了,父皇心里怕是早就厌烦了暖儿,是暖儿的上头礼都比不过一个丞相府的女儿的上头礼重要了吗?现在楚贵妃就敢这样凶暖儿了,这宫里是没有暖儿和母后的容身之地了吗?”
皇帝忙顺着沈穆清的话,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道:“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想呢!父皇只是让阮将军去帮忙,可没有说不让他替你准备上头礼,你的心思父皇怎么会看不透呢?”
楚贵妃强忍着怒气看着沈穆清那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只有她清楚,她明明就差一点就可以嚷丞相府和将军府合姻了,差一点就可以让她的侄女得到这个国度最优秀的男人了,然而现在很可能就因为唐暖暖的一句话毁了她这阵子的努力。
丞相府
楚清儿坐在自家院子的秋千上正皱着眉头,身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为她扇着长扇,忍不住偷笑道:“小姐,您已经坐在这儿愣了一上午了,现在还没忘了那大将军呢!”
楚清儿忙收起了表情,嗔怪的看了眼自家丫鬟道:“不是,我只是好奇,他堂堂将军怎么对装扮这些物件上研究的那般透彻,骨子里透出的那股自信,是寻常男子身上没有的。”
端坐在墙头上的阮沐恒看着秋千上的楚清儿,那是他思念了千年的清儿,他想念了好久的清儿。
他将这个时候算作他和清儿第一次相爱相见。
因为这一世他真的对清儿动了情,不是寻常夫妻的那种,是第一眼就被她吸引的那种。
看着院子里巧笑嫣然的女孩,没人知道他多想跳下去抱一抱她,时隔这么多年,再见到她的时候,他竟然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发抖。
“小姐,奴婢听老爷说,您姑姑要将您许配给那位大将军呢!”
“好啦!你不要再说了,这么害羞的话怎么说起来没完了呢!你真的是越来越不知深浅了。”
“奴婢才没有呢!奴婢看啊,大将军对小姐也有意思呢!”
看着丫鬟张张合合的嘴,楚清儿陷入了回忆。
第一眼看阮沐恒的时候,她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行为举止都如此优雅的男人,他的眼在看向她的时候好像带着光一样。
她不敢相信,那样温柔的一个人竟然是将军,在她的想法和认知里,将军都是些粗俗的人。
可是阮沐恒不止长得温柔惹人,更甚至他细心入微的程度远远高于女孩子,单单是为她布置现场都能看出他的用心。
“小姐?”
楚清儿的心绪硬生生被自家丫鬟的叫唤拉了回来,她瞬间羞红了脸看着自家丫鬟道:“又怎的了?”
“小姐刚刚在想什么呢?奴婢都说完了,您那嘴角还挂着笑意呢!”
楚清儿没有回答自家丫鬟的话,只是低下了头道:“现在是几时了,昨儿他说用完午膳便来帮我挑选明日要穿的衣服的。”
“小姐这就急不可耐要见大将军了?”丫鬟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小姐,见她实在害羞也没再继续开玩笑道:“小姐现在可以去梳洗打扮了,奴婢看啊!大将军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了。”
阮沐恒红着眼看着楚清儿进了闺房,那个身影他记了几千年。
直到现在,他的梦里没了清儿的脸,只留了她为他挡下致命伤的背影。
当沈穆清质问他为什么她只能是替身的时候,他甚至对她动了杀念。
对他来讲,没人可以比得过他的清儿,不是因为清儿有多漂亮,只是那些艰难的日子,最危险的时刻,陪在他身边,一直保护他的人永远都是他的清儿。
他永远不会准许后来者居上这句话发生。
对他来讲,前人栽树这件事永远不会实现,他的清儿栽的树,不管树冠有多久没被打理,只要清儿应一声,他可以立刻敞开怀抱迎接她,这就是他对清儿几千年的爱。
第一百五十五章,错觉
楚清儿一身浅粉色衣服犹如落入人间的仙子,正午的阳光直直的打在她的脸上,犹如坠落人间的仙子一般,惹人喜爱。
阮沐恒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楚清儿来,看着她从光里走来,有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这一刻是他的清儿回来了。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清儿也是这样巧笑嫣然的跑到他的面前,在他面前轻轻挥了挥手,笑着和他说:“我是清儿,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他当时厌烦整个世界,退后了两步道:“名字而已,不过是随口一提的号而已,不值一提。”
“不是啊!一个人的名字可以用好久的,或许你下一世还是用这个名字呢!”
“哦?如果姑娘可以保证下一世也是清儿这个名字,那本尊便勉强为你想一个名字让你叫。”
清儿捂着嘴偷偷笑道:“我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没有名字说的这样清新脱俗!”
“嗯?”阮沐恒噎了一声,他当时确实是没有名字。
“这样吧,本姑娘勉强给你起一个名字吧,沐恒怎么样?和我一个姓,我现在名阮清儿,你叫阮沐恒好吗?”
从那以后不管经历了多少,她永远都在使用清儿那个名字,即便到了沈穆清这一世,她名字的末尾依旧是清儿,她生怕他找不到她,更怕下一世的他不告诉她名字。
而阮沐恒也从来没有改过名字,就那一声阮沐恒活了千年。
“阮将军?”直到楚清儿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阮沐恒才在他和阮清儿那些回忆中走出,面上挂着依恋不舍的模样,楚清儿不解的看着他道:“将军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阮沐恒微微退后了两步,看着灵魂状态的楚清儿,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清儿小姐还是适合穿纯白色的衣服,那样清儿小姐会更像一只坠落凡间的精灵。”
“纯白色吗?明日是生辰,我怕穿了不合局面,怕被父亲说不知规矩,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想穿一身白衣出现,不过这浅粉色也是我的最爱。”
阮沐恒呆愣的站在原地,他记得从这一世之后,他的清儿见他都是纯白色的衣裙,即便飞升上神也立刻褪去了一身浅粉色换了一身白衣。
而他心里却是一直记得他的清儿说喜欢天蓝色,她喜欢的颜色好多,就像她的神位一般,孤傲清冷却又多姿多样。
“阮将军今天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楚清儿往后退了退,微微行了一礼道:“小女子会按照将军的描述去寻找明日要穿的衣裙的,将军如果累了,便先回将军府休息吧,毕竟这也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阮沐恒这才发现,自己从进楚府后就一直冷落了他思念了好久的清儿,他急忙集中注意力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明天你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出场才能让你的上头礼不留遗憾。”
楚清儿笑的如沐春风一般看着阮沐恒道:“将军太过担忧了,有将军替我准备上头礼就已经算是三生有幸了。”
阮沐恒慢慢走近了楚清儿,轻轻将她头上刚刚飘落的黄叶拂去,笑了笑没有讲话。
只是身旁的人却是能从他的目光里瞧出他对楚清儿毫不掩饰的爱。
“将军。”
一声将军打破了他和楚清儿所有的宁静。
阮沐恒眼里的怒意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冷声道:“什么事?”
“回将军,皇上急召。”
声音虽然不大,但楚清儿却是听的清楚,她像往常一样心善的往后倒退了两步道:“将军先去忙吧,挑选衣物之事交给府内的教养嬷嬷便好。”
阮沐恒依恋不舍的看了眼楚清儿,他宁愿她现在不懂事,像沈穆清那样不停的撒娇和他说不要去做那些事,万事顺着她的心意来,可是他知道,楚清儿不会做这种事。
他试探性的开口道:“或许,你可以尝试说一声让本将军先和你挑完衣物饰品再去。”
楚清儿微微一愣,她万万没想到能从阮沐恒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有些震惊的看着阮沐恒道:“将军?您是在同我讲话吗?”
阮沐恒见楚清儿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收起了对她所有要占有的情绪,微微退后了一步道:“无,来人,备马,进宫!”
“是。”
望着阮沐恒离开的背影,楚清儿微微叹了口气,丫鬟站在她身旁嘟着嘴道:“小姐怎么不挽留一下将军?”
“他是将军,如果真的如姑姑所想,将来我要嫁给他的话,我就要接受他所有的突然离开。”
丫鬟半蒙半懂的看着楚清儿,挠了挠头道:“小姐,您还没进门呢!这么快就开始为将军着想了?”
楚清儿娇羞的嗔怪了自家丫鬟一眼,提着裙摆赶忙回到了府内。
皇宫
阮沐恒刚刚进入宫殿便看到了曾经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个马上就要十六岁的少女,一脸欢喜的和皇帝平起平坐在龙椅上,满眼期待的盯着他,好似等待了他许久一般。
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还是满脸嫌弃。
“沐恒哥哥!”沈穆清一脸惊喜的看着阮沐恒,甚至猛的站了起来,好像在看一个等待了许久的故人一般,即便是在大殿上,她也毫不掩饰她对他的思念之情。
“暖儿啊!先做好。”皇帝表情严肃的看了眼沈穆清,将她拉回座位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看向阮沐恒道:“阮将军啊!这个丞相府嫡长女的上头礼准备的如何了?”
“回皇上,臣方才正在为楚小姐准备,只是皇上急招,臣便放下手头上的事赶来了。”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略带思考的表情看了眼阮沐恒道:“阮将军,朕今日招你来也无大事,不过也算大事,朕是想问你近来可有婚嫁意愿?”
“回皇上,臣有此意,近来臣与那女子相处久后发现可作为良配。”
“哦?那女子是何人啊?在唐国地位如何?”
阮沐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穆清,微微一笑道:“那女子地位算是极高的,相对于微臣来讲。”
皇帝还想再多问些什么,沈穆清轻轻拽了拽自己父皇的衣袖道:“父皇,您怎么像审犯人一般审问沐恒哥哥呢!”
“这…朕只是想问清楚阮将军是瞧上了哪家女子。”
沈穆清害羞的低下了头,晃了晃皇帝的手臂道:“父皇,咱们唐国有哪个女孩子能得到沐恒哥哥那般高的评赞?您怎么还明知故问起来了呢?”
皇帝先是愣了愣神看着沈穆清,忽而又笑了笑道:“你啊你啊!当真是个鬼丫头!好了,朕不多问了,接下来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吧,那相府家的小姐明儿不就要过礼了吗?也算是大事,你就和阮将军去一趟吧。”
“是,父皇。”沈穆清抬着头傲然的行了一礼,面带微笑的拉上了阮沐恒的臂膀,对着他甜美一笑道:“沐恒哥哥,我们走吧!”
阮沐恒嫌弃的将自己的手从沈穆清的怀里抽了出来,笑了笑道:“公主殿下的上头礼马上也要到了,这段日子该是很忙的,相府那边也没有必须要忙的事,就不劳烦公主殿下走一遭了。”
沈穆清插着腰看着阮沐恒道:“沐恒哥哥,我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也让我去瞧瞧相府的姐姐是怎么布置的吧,我今日真的是布置典礼布置的头晕眼花了!”
“就由着他去吧!阮将军。”皇帝对着阮沐恒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道:“好了,都退下吧。”
阮沐恒刚刚带着沈穆清离开,楚贵妃便扭着腰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像是散了骨头一般倒在了皇帝的怀里道:“陛下,您未免太过宠幸她了。”
皇帝脸色铁青的抓了抓楚贵妃遗落到耳边的碎发,冷声道:“如果你还想有这种荣宠,就不要讲暖儿的话,暖儿是朕打小捧着长大的。”
楚贵妃识趣的低下了头,依附在皇帝的怀里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道:“皇上,那阮将军说的心属之人,是何人呀?”
皇帝面上带着笑意道:“十有**便是暖儿了,整个唐国,有哪个女人能得到阮将军这般夸赞,也就只有朕的暖儿。”
楚贵妃没有再回答,只是倒了杯酒递给皇帝道:“明儿清儿的典庆,陛下要过去吗?”
“不了,明儿要准备暖儿的典礼了,如果暖儿要朕过去的话再议吧!来人,摆驾凤仪宫,朕也有几日没去瞧过皇后了。”
“陛下!”楚贵妃莫名其妙的被阮沐恒推了起来,站在原地不管说什么皇帝都没有再看过他,就这样目送着他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沈穆清一路上目光全都落在阮沐恒身上,丝毫没有注意一旁的云谏。
云谏几次三番的用眼神看着阮沐恒,生怕他说出什么伤害沈穆清的话。
“公主殿下,微臣还是觉得公主殿下没必要去。”
沈穆清掐着腰看着阮沐恒道:“既然沐恒哥哥这般执意,那沐恒哥哥陪我去逛街吧!我想吃古街边的那支糖葫芦了。”
阮沐恒看了眼一旁的云谏,微微皱眉道:“云谏,你带公主殿下去购买,所有花销本将军报销。”
“不可以!你为什么不陪我去?沐恒哥哥!你去帮那个女人布置庆宴我都没有生气没有阻拦你,为什么现在我让你陪我去买支糖葫芦你都不陪我去?你若再这般,我便不喜欢你了!”
阮沐恒看着这些历历在目的场景,当年,他一口否认了唐暖暖对自己的爱意,大方承认了自己对楚清儿的爱慕,导致他的清儿在那一世过的惨烈至极,甚至连清白都差点不保,他突然开始慌张,看着眼前虽然像小白兔但却是一个歹毒心肠的蛇蝎女人,他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噎了一口气看着沈穆清。
“沐恒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了。”
沈穆清虽然担心阮沐恒的身体,但同时也在暗自开心,对她来说,阮沐恒这种反应好像是怕她会伤心生气一般。
她像一只小猫凑近阮沐恒,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道:“沐恒哥哥,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唐暖暖发誓,绝对不会不喜欢沐恒哥哥的。”
云谏看着阮沐恒铁青的脸色,知道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公主殿下,将军刚刚在战场上回来,终日操持那些琐事,本就是累的,不如今日便让属下去给您买回来吧!”
“你算什么狗东西?本公主和沐恒哥哥讲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了?”沈穆清略带怒意的看着不停搅乱她的云谏。
今天如果她没带云谏一同出来,她想事情就不会那么不顺利了。
云谏看着面前长相陌生,声音也同样陌生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那双眼睛带着沈穆清的神色,他现在可能会亲手杀了她。
这个世界上敢对蓝瞳人说这样不敬的话的人唐暖暖是第一个。
周围的万物好像感受到了云谏的情绪,开始慢慢起风甚至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狂风暴雨。
阮沐恒得意的看了眼云谏,蓝瞳人的能力就是比他这只千年狐狸要强,“公主,今日的天气好像不适合外出,这样吧,臣去给公主买来,送到公主的宫殿,公主觉得如何?”
沈穆清见今日出宫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瞪了身旁的云谏一眼,乖巧的答应了阮沐恒的话。
云谏知道沈穆清现在极其不想再看到他,乖巧的往旁边移动了两步道:“公主,皇后娘娘今早命属下替她去御花园寻昨儿掉的玉坠,请公主准许。”
沈穆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最好今天都找不到。”
阮沐恒离开皇宫后直奔了丞相府,进去的时候楚清儿正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枣树慢慢落叶。
“将军?”看到阮沐恒的瞬间楚清儿明显一惊,“您不是去见皇上了吗?是有东西落在相府了吗?”
阮沐恒看着脸色红润没有经过小人摧残的楚清儿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来问一下楚小姐,喜欢吃什么?”
“将军是在准备明日的菜单吗?管家已经去准备了。”楚清儿慢慢向阮沐恒走来,依旧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
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楚清儿,阮沐恒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是感觉和现在的楚清儿莫名其妙有一种疏离又熟悉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六章,自我安慰
见阮沐恒下意识的逃避自己,楚清儿识趣的站在原地没再动作,只是微微一笑道:“明日的吃食都是为官家人准备的,清儿并无想要食用之物。”
阮沐恒知道自己方才的眼神太过伤害楚清儿,忙换了表情看着他思念已久的女孩道:“本将军是说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比如春色楼的海宴。”
“是新招牌菜吗?”
看着楚清儿懵懂的模样,阮沐恒笑着摇了摇头,他才想起,这个时候的楚清儿还没尝过春色楼的海宴,但他可以肯定,这丫头一定会喜欢。
“是。”
“将军是要去那边用膳吗?”
“是特地来问你要不要食用,你若不用的话未免就毁了本将军的一番好意了。”
楚清儿微微挑了挑眉看着阮沐恒道:“将军,特意为小女子购买?”
“小姐大可不信,对了,喜欢吃糖葫芦吗?长街那边的街尾有一家卖糖葫芦的,很是好吃。”
“糖葫芦?”楚清儿看着阮沐恒脸上的每一个小表情道:“倒是很久没吃过了,如果将军方便的话,便为小女子带一枝吧。”
“好。”
阮沐恒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丞相府,直到他走远,丫鬟才从院子里走过来,看着楚清儿道:“小姐,您怎么答应了大将军要那海宴锅?”
“有何不妥吗?”楚清儿慢慢俯下身捡起了阮沐恒方才踩在脚底的落叶。
“当时春色楼的老板给咱们老爷送来过,您吃了全身都是疹子,郎中不是千叮咛万嘱咐您不要再食用了吗?”
楚清儿看着自家丫鬟焦急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道:“少食该是没事的,我房里不是一直备着药吗?那些个疹子又不长在脸上,阮将军这么远赶来,我总不能拒了他的好意吧。”
看着手里的落叶,楚清儿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它,谁都不会知道,从她心里有了阮沐恒的地位之后,只要是他提出的她都不会想去拒绝。
“那您也不能要了那糖葫芦啊!您不是最不爱吃了吗?”丫鬟嘟着嘴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傻呆呆的模样。
“好啦!哪有不爱吃的东西,不过就是挑食罢了。”
楚清儿依旧看着手里被阮沐恒踩过的落叶,她不爱吃酸吃不得海鲜,今日阮沐恒倒是全都给她供上了,那一瞬间她竟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人每次做的事都会让她吃惊。
原本觉得他是个细致入微的男人,现在倒觉得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战场将军,哪有给女孩子定菜食吃,送糖葫芦回家的。
阮沐恒动作很快,不一会便到了长街尾,看着正在卖糖葫芦的老汉,他急匆匆的上前叫住老汉道:“来枝糖葫芦,嗯…两枝吧。”
“诶,爷,您先。”
看着大花枝上的糖葫芦,阮沐恒瞬间觉得头大道:“算了,这些都给我吧!一锭银子够了吗?”
“够够够,爷您小心着点拿,杆子重别压坏了您的肩膀。”
“知道了。”
春色楼
“大将军!您来了?”春色楼的老板第一眼便看到了阮沐恒,眸子里全带着亮光道:“爷,今天吃点什么?店里又出新色系了。”
阮沐恒不想再耽误时间,眼看着就要错过楚清儿的饭点,他不耐烦道:“海宴锅,新菜系也带点吧。”
店家微微瘪了瘪嘴看着阮沐恒道:“将军是给公主殿下买的吧?公主殿下最好这一口了,将军真是有心了,您放心,小的们一定给将军把菜系做的满意。”
阮沐恒浅淡的刮了一眼店家,没有再吭声,他不想过早的去声张他和楚清儿的关系,他一定要等他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的时候再去像所有人宣告他喜欢楚清儿,喜欢入骨。
等到阮沐恒提着大堆东西再到相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看着一身装备的阮沐恒楚清儿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将军,您这是去了趟集市还把集市买回来了?”
看着楚清儿笑容灿烂的模样,阮沐恒高兴又无奈的低下了头 道:“快瞧瞧,都是你爱吃的吧?”
楚清儿用手帕掩住笑道:“这大杆子的糖葫芦小女子也吃不下啊!将军,这菜也有些多了吧?”
“无妨,这些东西你挑,喜欢哪个尽管拿便好,对了,这些糖葫芦怎么挑我也不知道,你快来自己选选。”
“哦?我就留个海宴锅吧,糖葫芦的话,将军觉得哪串比较好吃呢?”
楚清儿温柔的看着阮沐恒,那是阮沐恒等了千年的眼神,只是现在他再看到的时候剩下的只有恐慌,他害怕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踉跄的看着楚清儿道:“我只留一串。”
说完他随手拿了一串糖葫芦便匆匆离开了相府。
看着阮沐恒落荒而逃的模样,楚清儿眼眸里透着失落,“他怎么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自己的丫鬟一般。
她记得前几日甚至一月前,阮沐恒看到她的时候眼眸里露出的光让她自己都怀疑。
只是现在她在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他的光了,甚至还有一声陌生疏远的感觉,这让她十分讨厌。
一种明明已经握紧的东西,到最后竟然感觉在慢慢脱离,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小姐是在问奴婢吗?”
“是吧。”楚清儿失落的低下了头自言自语道:“或许是他,太累了吧。”
“小姐,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丫鬟不明所以的看着楚清儿。
“没事,只是感觉其实我也是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才觉得将军好罢。”
阮沐恒快马赶到了皇宫,一路上的窒息感让他想要找个冰冷的池水浸泡而入。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鬼使神差的便到了御花园,看着园里沉默寡言修剪花枝的云谏,他突然开口道:“云谏。”
“嗯?”云谏有些震惊的看着阮沐恒,“你怎么来这边了?”
“这次任务有点奇怪,不做了吧。”
云谏瞪大了双瞳看着阮沐恒,他甚至怀疑眼前的阮沐恒是假的,以阮沐恒的性格该是要了沈穆清的命都要做完的。
看着云谏需要解释的表情,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去承认他对楚清儿的感情好像淡了,这种感觉就像他对清儿的感情淡了一般,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疏远陌生,是楚清儿身上自散发的那种陌生。
“没事,她在哪?”
“你是说?”云谏微微一顿,用手划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道:“暖暖吗?”
“唐暖暖…”阮沐恒下意识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嘴角慢慢挂上了笑意,他记得曾经他很厌恶唐暖暖,因为她,害得他和楚清儿这一世苦离甚多。
“她现在还在寝宫等你的糖葫芦呢!你不来她饭都不吃的。”
阮沐恒这才想起糖葫芦的事,他忙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已经化成糖水的糖葫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化了的糖葫芦,还能吃吗?”
云谏看了眼阮沐恒手里的糖葫芦,语气里带着不开心道:“你是去看她了吗?”
“你怎么知道?”
“现在糖葫芦哪有那么容易化掉。”
“也是。”
“她会吃掉的。”云谏背过身继续忙着手上的活道:“快些送去吧,我找不到其他事做了,该找的该修理的东西都已经弄好了,想回宫暖暖了。”
“你怎么知道?”阮沐恒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心里莫名其妙生起一丝愧疚。
“是你给的,她就喜欢,唐暖暖就像丫头一样,她偏执所以她爱一个人就会执着。”
云谏仰天长舒了口气道:“去吧。”
沈穆清一直坐在殿里张望着外面,不停的派遣宫女去外面瞧,尽管已经等了好久,可她却还是很有耐心,因为是阮沐恒给她买的,所以即便没有买回来,她也只是稍微有一点失望,但绝对不会去动怒。
“公主,将军来了!”
听到将军两个字,沈穆清猛的弹起身从上座迅速跑下来道:“到哪了?”
话音刚落,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宫殿道:“启禀公主,大将军求见。”
沈穆清不耐烦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急忙自己跑了出去,她对这个殿里的人交代了不止一次,阮沐恒来不用通报,可那奴才还是不长记性的让阮沐恒在大殿外等候,她最讨厌用这种地位感拉远她和阮沐恒的距离。
看着发丝凌乱,脸上却挂着笑意的女孩,阮沐恒愧疚一笑道:“请公主殿下恕罪,糖葫芦的糖渣在路上化掉了。”
沈穆清面上的笑意没有一丝减少,反而笑的更纯粹道:“你真的给我买了?沐恒哥哥,没事,糖渣化了也能吃的,你不用去给我重新买。”
看着接过糖葫芦不停讲话的唐暖暖,阮沐恒无奈一笑,他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傻,她应该清楚的,他不会去给她买。
“沐恒哥哥,这个糖葫芦好好吃哦!”
阮沐恒看着沈穆清被酸的皱眉的表情,没了糖衣的糖葫芦怎么可能会甜,留下的不过是一堆酸味罢了。
沈穆清也知道酸,只是因为那是阮沐恒买的,所以她甘愿全部吃光,夸赞糖葫芦甜不过是想取悦阮沐恒,让他可以多给自己买几次罢了。
看着沈穆清被酸的发颤的模样,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擦掉了她嘴上流出的口水道:“酸就少吃点吧,还没用过膳食吧?”
看着突然温柔的阮沐恒,沈穆清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有些吃惊道:“沐恒哥哥…”
她爱阮沐恒,所以她最了解他,阮沐恒最讨厌与人接触,她每次挽着阮沐恒的手的时候,阮沐恒都会下意识的将她的手甩开。
“好了,公主该去用膳了,臣先行告退。”
沈穆清立刻伸出手,一副欲要挽留的模样看着阮沐恒道:“沐恒哥哥,今晚是否可以陪我一起用膳?”
“回公主,这样有违祖宗礼法,臣先告退了,若公主想一起用膳可在明日宴会上一起品。”
“好!沐恒哥哥,明日清儿小姐的典礼我一定会出席的。”
“到时臣一定恭迎公主殿下到场。”
看着阮沐恒离开后,沈穆清对着身边的宫女小声吩咐道:“去帮本公主拿些糖来,这次的糖葫芦确实不如那次直接买的甜,但奇怪,吃完后我却总觉得甜。”
宫女站在身后看着沈穆清发愣的模样,小声提醒道:“公主,您酸的眼泪都出来了。”
沈穆清颤抖着手,面上带着微笑摸了下眼角的泪水,笑了笑道:“我是开心的,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他那日在大殿说的人该是我吧?”
这样的唐暖暖宫女见了不止一次,每次提到阮沐恒,她都会下意识收起锋芒,像一只柔顺的小猫咪,在等待阮沐恒夸赞。
次日的相府从一大早开始就格外热闹,所有人都看在阮沐恒和唐暖暖的面上,大清早就到了相府。
这一天是沈穆清在皇宫内起的最早的一天,相府的宾客还没到齐她便先一步到了相府附近的酒楼客栈,先找了一块好地方看着府里各种热闹的景象。
“公主,咱们为什么不先过去?”
“等沐恒哥哥。”
云谏站在一旁看着沈穆清托腮认真看着府内的模样,不忍道:“公主,属下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话?快些说。”
看着沈穆清冷漠的态度,云谏犹豫的看了眼府内道:“昨夜,将军是住在楚相府的。”
话音落,沈穆清原本带着光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云谏道:“你说什么呢?”
她明明记得昨儿傍晚阮沐恒还来给她送糖葫芦的。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突然变了神色道:“沐恒哥哥是怕宴会出乱子,所以才住在楚相府的对吗?来人,摆驾相府。”
“是。”
看着沈穆清欢快离开的模样,云谏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他知道,阮沐恒那样做不过是为了靠楚清儿近一些。
不过是想再找到曾经和楚清儿相互喜爱的那种感觉。
只收他现在只想顺着沈穆清想的,其他什么都不想再多言,他只想看着那个女孩子快乐。
第一百五十七章,偏宠
沈穆清脚步比任何人都快一步赶到了丞相府,站在门口轻微吸了口气道:“你们看我的样子,还好看吗?”
“回公主,样子甚美。”
一声公主殿下驾到,瞬间吸走了楚清儿所有风光,她本就高贵,那些事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应该有的礼节。
阮沐恒站在人群中掩去了所有锋芒,看着沈穆清高贵的从人群中走过,那一瞬间他在想,当年的唐暖暖究竟是因为什么,甘愿为了他放弃整个夜国。
他知道楚家的野心,他会帮助自己心爱的女人夺得这天下,哪怕最后她死在了他的怀里,他也不想她带着身份低微的悲伤离开。
“沐恒哥哥!”楚清儿提着裙摆,欢快的跑到了阮沐恒身旁,微微瞥了眼楚清儿道:“楚家大小姐今日果然比寻常要漂亮。”
“臣女多谢公主殿下夸赞,公主殿下才是今日最漂亮尊贵的人。”
“不,沐恒哥哥才是那个尊贵的人。”
沈穆清笑眼眯眯的看着阮沐恒,柔声开口道:“沐恒哥哥,昨儿的糖葫芦真好吃,一会宴会结束,你再陪我去买一枝吧!”
听到糖葫芦三个字,楚清儿明显抬了抬头看了眼阮沐恒和沈穆清。
她一直在想阮沐恒为什么要留一枝糖葫芦,她以为是阮沐恒自己想吃,现在听来,原来是要送给宫里的那位主。
沈穆清明显注意到了楚清儿似笑非笑的表情,冷不丁的问道:“楚大小姐今日当真是高兴的呢!本公主看你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过。”
“回公主殿下,今日托公主殿下,将军还有爹地的福气来了这么多人为臣女庆生,臣女自然是高兴的。”
“哦?是吗?”沈穆清瞥了眼楚清儿的衣服道:“楚小姐以后的着装还是注意些好,这身白色好像不是很适合今天的宴席。”
阮沐恒有些看不下去的轻咳了一声道:“请公主殿下恕罪,今日所有的菜品,现场布置和楚姑娘的着装都是由臣打扮操持的,是臣缺考虑了。”
听到是阮沐恒安排的,沈穆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其实也没那么失礼,这不是素丧服,现在看着也是别有一番没观的。”
看着沈穆清突然变脸的模样,众人瞬间明白了今天该追捧的主儿,忙跟着夸赞道:“阮将军当真是有才啊!不止会打仗,在这些小事上还做的如此细微。”
“就是啊!像阮将军这样的男人,也就我们当朝公主才能配得上了吧!”
听着他们对阮沐恒的夸赞声,沈穆清愈发高兴道:“今日楚小姐生辰,本公主也没带什么好的贺礼来,这样吧!便给在座各位一人一匹云丝绸吧。”
云丝绸是何等珍贵之物,地位高点的官员三年才得一匹,尽管他们知道公主府多的用不完,但这样大方的分发出来,也是让人大开眼界之事。
见状众人夸赞阮沐恒的声音越发卖力,他们就希望今天多多讨好公主,多捞点好处。
只是沈穆清还没听开心那些人对她和阮沐恒郎才女貌的夸赞便听到了外面一声传唤的声音。
“贵妃娘娘驾到!闲人避让!众官员合眼!”
看着被仪仗队拥着走进来的楚贵妃,沈穆清无声的笑了。
这么大的阵仗,她这个公主都没用,却是被一只小丑鸟先用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身旁的云谏道:“她太过于嚣张了,先斩后奏吧,父王那边自有我,今日便除掉她吧。”
“公主是打算让她身败名裂还是?”
云谏小心翼翼的回应着唐暖暖。
这一瞬间,他终于知道了眼前的女人和沈穆清的差别,沈穆清从来不会那么心狠的对任何人动手。
然而唐暖暖就是一只外表看起来甜美的毒蛇,咬人的时候全是致命的。
“念在她无意间撮合了本公主和沐恒哥哥的份上,便罚她久居冷宫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不管沈穆清现在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人,他都会去顺从他,因为她身上带着沈穆清的影子,只要她身体里有沈穆清的魂灵,他就会无条件的顺从她,这是他和阮沐恒相似的地方。
只是,阮沐恒比他要深情,他是蓝瞳人,他逃不过那个女孩,可阮沐恒不是,阮沐恒明明可以浪荡整个世界,可以拥有很多不同的女孩,可他从来没有那样做,从千年前开始,阮沐恒的心里便一直都是那个叫清儿的女人。
而那个叫做清儿的人,不管灵魂换了多久,却是有能力让自己的心脏永久保存,她将自己所有爱意藏在了心脏内,甚至连阮沐恒对她的爱也藏了进去,他们的爱是相互的,所以他才会觉得羡慕。
楚贵妃顶着贵妃冠,冠上的玉坠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带着坠落的响声,那些声音犹如深水一般低落在每一个人心里,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底死了头,楚府来的都是些大官员,自然明白这楚贵妃的厉害之处。
入宫短短几年便勾尽了皇帝的魂,如果得罪她可能比得罪公主下场都惨。
楚贵妃的表情比沈穆清更加高傲,高抬的头颅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告,她是这个地方的主一般。
看着这样的楚贵妃,沈穆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阮沐恒道:“沐恒哥哥,你讨厌她吗?”
“怎么说?”阮沐恒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沈穆清,他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唐暖暖只敢在他身旁唯唯诺诺不敢讲话,然而现在的她却是像和楚清儿互换了身体一般,将高傲和自满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穆清顿了顿看着楚贵妃道:“贵妃娘娘出宫真是好大的仪仗呢!”
楚贵妃进府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沈穆清,可她还是假装才刚刚看到的模样,带着些惊叹的表情道:“公主殿下?原来公主殿下也来了本宫侄女的生辰啊!瞧本宫这小侄女,这面子倒是比本宫都大了。”
太监有眼色的对着周围的人高喊了一声:抬眼!
所有大臣女眷这才敢抬起头看着楚贵妃道:“问贵妃娘娘安。”
“好好好,你们也安,都快做好用膳吧!今日就当吃家宴,不用动那么大的礼。”
楚清儿一脸开心的跑到了楚贵妃身旁,拉着她带着金丝线的衣袖道:“姑姑!侄女日日夜夜都盼着能见您!今天您终于来了!如果知道过生辰就能见到您,侄女一定日日往您宫里送请帖。”
楚贵妃眯着眼笑着看着楚清儿道:“你呀!就是单单一张嘴甜!你的生辰可是本宫嫂嫂的受难日,这话可乱说不得!对了,你可有对将军道谢了?本宫瞧着这宴会布置一定是下了不少心思的。”
“侄女,侄女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阮将军。”
楚清儿微微低着头,害羞的瞧了眼阮沐恒的方向。
那一个眼神让沈穆清害怕的挡在了阮沐恒面前道:“贵妃娘娘,您一来怎么就摆起了架子?今儿是清儿的上头礼,咱们看看观个好就罢了,沐恒哥哥这样做不过也是为了一个好字,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谈感谢的话。”
楚清儿明白现在的处境,她自然不会让楚贵妃再挡在她面前回沈穆清的话,立刻端起了一旁的酒杯走向阮沐恒道:“阮将军,这些日子劳您费心了。”
云谏自然知道,阮沐恒肯定不会拒绝楚清儿,单单是那一张脸那一双眼便足够阮沐恒去做任何事。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沈穆清,下一刻果然不出她所料,阮沐恒一把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沈穆清,高高举起手里的玉杯道:“楚姑娘客气了,这些是我自愿做的。”
被阮沐恒猛的推开的沈穆清脚不稳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刚好依靠在了云谏身上,云谏早就做好了接住沈穆清的准备,声音尽量放低道:“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做了,请公主殿下一会千万不要错过游相府后花园小泉的美景。”
沈穆清完全没有去在意阮沐恒将她推开对她不管不顾的样子,对她而言,阮沐恒就该是那般不拘小节的人,所以以至于阮沐恒给她带一枝糖葫芦都能让她感动到现在。
她浅淡的撇了眼楚贵妃道:“好了,这酒也敬了,谢也道了,便不要再在这儿摆架子耽误旁人用膳了。”
楚贵妃对着牙尖嘴利的沈穆清微微点了点头道:“本宫这便入座。”
沈穆清眼看着楚贵妃提起裙摆靠近她身旁的凤椅,对着身旁的云谏微微使了使眼色,云谏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身挡在了楚贵妃面前道:“公主请上凤椅。”
沈穆清故作惊叹的看着云谏道:“瞧本公主这记性,真是忘了凤椅只能给真凤做,父皇是龙,母后是凰,好像这凤椅也就只能本公主来坐了。”
楚贵妃慢慢抓紧了手里的衣袖,看着沈穆清道:“自然,公主坐便好,本宫…”
楚贵妃还没讲完,沈穆清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对着阮沐恒招了招手道:“沐恒哥哥,你坐我左边吧!”
在唐国,龙凰凤左为尊右为卑,沈穆清早就没打算让楚贵妃下台,她就看着楚贵妃慢慢变臭的表情轻轻一笑道:“这右座是给清儿姑娘呢还是给楚贵妃呢?本公主真是有点难以下决定呢!”
阮沐恒自然知道沈穆清的用意,嘴角带着不经意的笑道:“不必了公主,臣喜欢这边的阳光,且刚好可以和楚家大小姐同坐,臣沾沾生辰人的喜。”
阮沐恒这样说既不过去也留下了楚清儿的面子,但这样让出来的座,楚贵妃也是难以再去接受了,只能苦笑着走到了楚清儿身旁道:“清儿,本宫坐你旁边吧。”
看着楚清儿被众人环绕而她被孤立的样子,沈穆清第一次觉得心酸,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彻彻底底的忽略过,甚至说是躲避过,这对她来讲确实是难以接受的事。
云谏小心翼翼的掺着沈穆清,尽量不让她感觉孤单一点,“公主,今日的羊肉很是鲜美,属下帮您切两块尝尝吗?”
沈穆清毫无食欲的看着盘子里面的菜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眼阮沐恒,见他夹了一筷子青菜道:“便拿那青菜吧。”
“公主您不是最讨厌吃这些绿色食品的吗?”身旁的宫女看着沈穆清道:“公主,您不是吃不下去的吗?”
“不要废话。”沈穆清不耐烦的看着金色的盘子,眼睁睁看着阮沐恒将盘子里的菜夹给了楚清儿,她一言不发的看着盘里的菜,笑了笑道:“索然无味。”
阮沐恒看着眼前的螃蟹,轻轻一笑,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精心剥了壳笑着看着沈穆清道:“公主,品一下这螃蟹吧。”
沈穆清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阮沐恒,开心的接过了他的螃蟹,笑着道:“谢谢沐恒哥哥。”
只有阮沐恒知道,他刚刚那个动作不过就是为了推进任务快点结束,如果一直卡在这个任务里,他将永远不能和他的清儿见面。
用膳的过程很快,沈穆清看了眼一旁的云谏,云谏回了沈穆清一个安心的表情,对着众人轻轻拍了拍手道:“诸位,现在请大家移步相府后花园观赏新日的花,还有相府独有的泉水。”
沈穆清轻轻站起身,笑着看着楚清儿道:“楚小姐,你一直待在相府,想必对这花儿是格外熟悉的吧?不如由你来介绍这里的花儿吧?嗯?想必楚小姐该不会拒绝本公主的吧?”
说着沈穆清拿起了一旁的玫瑰花,笑看着楚清儿道:“这样吧,玫瑰花就不用了,说说牡丹吧。”
“牡丹?”
楚清儿自然明白沈穆清是什么意思,微微笑了笑道:“
牡丹花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目前,食牡丹花现象随处可见已日渐成为一种时尚,并形成了许多配方,牡丹花做成牡丹饮料、牡丹花茶、牡丹花酒、牡丹酱及牡丹鲜花糕点,食用不仅有保健功能,而且可食用花香浓郁的花瓣。”
第一百五十八章,拿自己做赌注
“哦?看来楚小姐对吃食这方面的研究很是高呢,云谏,去采几朵牡丹,我记得楚贵妃好像不止会跳舞,在做美食这方面好像也很有天赋吧?”
楚贵妃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猛的抬起头看着沈穆清道:“哪是天赋,不过是做来尝着玩的。”
“不管是与不是,楚贵妃今儿既然都来了楚小姐的生辰,不给大家伙露一手说不过去吧?”
楚贵妃微微欠了欠身看着沈穆清道:“公主殿下这话说的本宫可要反驳了,本宫今日若是应下做这菜和糕点,那才真的是坏了规矩呢!”
“规矩?楚贵妃是在和本公主谈论规矩吗?”
“本宫只是怕公主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被皇上责罚。”
“本宫?楚贵妃当真是好大的面,本公主的身份要比你高几番你可知道?就算是皇祖母在,皇祖母都不会在本公主面前自称哀家,都是一口一个祖母来亲的说着,楚贵妃真是好大的面,竟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本宫,是不是打算明儿夺了母后的后位呢?”
楚贵妃看了眼周围的宾客,冷冷一笑道:“公主这样说可是要故意给本宫扣帽子的意思?本宫自进宫开始受得宫规可是比公主吃的亏都多,公主现在这样讲话,就不要怪本宫和公主翻脸了。”
云谏见状立刻挡在了沈穆清面前,脸色凝重的看着楚贵妃道:“贵妃娘娘,公主殿下说的话再多错处自有皇上和皇后教育,就不用您在这儿费心讲些翻脸不认人的话了。”
“本宫怎么说也是皇上的贵妃,也算公主的半个母亲,怎得没有教育她的权力?这儿可是宫外,公主的言行代表的可不是她自己,可是整个皇宫贵族,本宫自然不会看着她胡闹。”
楚贵妃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放在地上的牡丹花,笑看着沈穆清道:“本宫今日若做了这牡丹为膳食,那丢的可不是本宫的面子,可是皇上的面儿和皇后娘娘的面儿。”
沈穆清高高站在楚贵妃面前,眼里带着冰冷看着楚贵妃,她的那些话她无力反驳,她虽然是公主所受宠爱多的数不过来,可是她完全明白,那些宠爱都是她的父皇和母后给她的,她不想去浪费掉,不想他们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地位都被人打掉一半。
楚贵妃高傲的站起身,将手里的一片牡丹花塞到了沈穆清的手中,眼神里是数不尽的挑衅,看着沈穆清的时候都是可怜,“公主,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花开花落自有时,不要觉得现在开的娇艳就可以迎风绽开,您瞧这牡丹,开的那般好,不还是被人摘了吗?枪打出头鸟,人摘艳丽花,希望这句话可以更好的教育公主,本宫这半个母亲也算是尽责了。”
沈穆清咬着牙看着楚贵妃,那一刻她的恨是突然涌上心头的,“楚贵妃更应该知道,花无百日红,这后半句我也就不讲了,还有,希望楚贵妃以后不要张口闭口就以本公主半个母亲自称,你连给我母后提鞋都不配。”
云谏生怕沈穆清惹出什么乱子,将她微微往后一拉,小声的话劝慰道:“公主,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她嚣张不了多少了。”
沈穆清看了眼一旁的喷泉水,皱了皱眉头道:“别人不行,这件事得本公主亲自来。”
刚刚楚贵妃嚣张的态度就已经让她明白,皇帝对楚贵妃的宠爱完全可以包容她杀掉一个人,但这个人如果是她就会额外不一样。
她绝对不会容许楚贵妃这样放肆下去,她也不会允许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骑到自己母后头上。
云谏自然明白沈穆清要做什么,但今日如果是沈穆清真的来做,水下没有任何防护,他本来就打算真的让楚贵妃杀掉楚清儿身旁的婢女,现在如果沈穆清来的话,他担心池水深真的要了她的命。
阮沐恒自然记得当时这一场戏,他没有任何作为的看着沈穆清被楚贵妃气的咬牙切齿,他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让沈穆清知道,楚贵妃意图谋权杀后,这样一来,压倒沈穆清的稻草让她逼楚贵妃下位,从而楚家谋反,任务便可以结束了。
楚清儿生怕楚贵妃再讲出一些令沈穆清不开心的话,忙跟着上前劝慰道:“好了,姑姑,您好不容易来一趟,都还没和侄女好好讲过…”
看着楚清儿边笑边张张合合的嘴,沈穆清的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带着些许迟疑打到了楚清儿的脸上。
尽管阮沐恒早知道有这一幕,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没办法控制心里的怒气,迅速将楚清儿拉到了身后看着沈穆清,语气里满是对她的责备道:“今日是楚小姐的生辰,公主殿下还要闹到何时?”
听到阮沐恒责备她的声音,沈穆清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或许那一刻的嫉妒心真的占据了她所有理智,她在那一刻或许真的是在怪楚清儿抢了她的沐恒哥哥吧。
沈穆清摇了摇头,有些恍惚的看着阮沐恒道:“沐恒哥哥,我…”
只是她还没讲出辩解的话,在看到楚贵妃的瞬间,理智再次失去了控制,她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她怎么舍得去伤害自己的沐恒哥哥,可她就是忍不住要拿起桌上的匕首扎进阮沐恒的心口。
“退下!都给本公主退下!”她不安的嚷着,只期盼这一刻阮沐恒可以远离她,她真的一丝一毫都不想去伤害她。
云谏很快便注意到了沈穆清的不对劲,看着楚贵妃微微张合的嘴,他立刻想起了那片牡丹花,楚贵妃放到沈穆清手里的那片牡丹花一定是动了手脚的。
还不等云谏阻止沈穆清,沈穆清立刻拿起了桌上的匕首,直接对准了阮沐恒,楚清儿见状忙冲到了阮沐恒面前将他死死护在身后看着沈穆清道:“请公主殿下息怒,不要责怪将军,将军也是担心今日的宴会出现意外。”
沈穆清很清楚面前站的是谁,也知道云谏欲要阻止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放不下举起匕首对着楚清儿便刺了过去。
楚清儿紧紧闭着双眸死死的护在阮沐恒面前,这一刻她在赌,她早就看到了楚贵妃的小动作,她赌楚贵妃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如果这一次成功了,她在阮沐恒的心里将会提高不止一个台阶。
果然,就在下一秒,沈穆清刺向楚清儿的匕首明显停了下来,可是阮沐恒还是毫不留情的一脚在了沈穆清的手腕上,刺痛感让她丢掉了匕首,双眸的红润让她恢复了神智。
她慌张的回头看了眼云谏,像是在寻找避风的港口一般快速往后倒退着,直到贴服在云谏身旁她才算稍微松了口气。
云谏安抚的拍了拍沈穆清的臂膀,轻声细语道:“公主,等您生辰的时候再对楚贵妃下手吧,今日的情形不太适合。”
沈穆清第一次顺服的答应了云谏,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的看着阮沐恒道:“沐恒哥哥,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滚。”
一个字浅薄的从阮沐恒嘴里吐出,她在那一瞬间丧失了所有听力,呆滞的看着阮沐恒小心翼翼的为楚清儿整理衣服,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她的视线。
沈穆清知道,阮沐恒要带楚清儿去接受上头礼了,可她一步都没能再往前动,就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被阮沐恒踢红肿的手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今天做的事惹得他很生气吧?”
楚贵妃倨傲的站在沈穆清身旁,语气里全是冷漠道:“将军不是生气,将军只是怕你伤到清儿,公主现在该明白了吧?将军那天在店里反复提前的女孩不是公主,是清儿,清儿不管身份地位还是教养方面,都不输任何女人,公主不要以为自己是公主便高人一等,只要清儿想要,清儿也可以成为我唐国最尊贵的公主。”
“你什么意思?”沈穆清眯着眼看着一旁的楚贵妃,她纵然刁蛮任性,但这样谋反的话她还是能分的清楚明白,苦苦一笑道:“楚贵妃,你这话我要是告诉父皇,你猜他…”
“猜他会怎么处置本宫吗?公主好像还没搞清形式,宠爱这个东西啊!它是有保质期的,公主觉得呢?”
说完,楚贵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花园,阳光照的她的头簪发着亮光,光线刚好折射到沈穆清的眼里。
沈穆清就这样站在阳光下看着楚贵妃,一手搭在了云谏的手腕上,笑里都是苦涩道:“摆驾,回宫。”
“是。”
一连两日,沈穆清都没有再出过自己的寝宫,她刚刚回公主府的那一日便收到了一封密信:楚丞相一家意图谋反,望公主在未做好准备前不要轻举妄动,此次谋反最大的主使者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望公主能灭其主力助我等护驾护国成功。
迷信里面同时还带有楚贵妃写给相府的家书,那纸张和字迹还有上面的香味她再熟悉不过了,楚贵妃想要谋反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也难怪她要拉拢阮将军。
上头礼这一天,沈穆清一身正装公主蓝裙头戴公主冠,站在阳光下琉璃而作的衣裙随着阳光烨烨发光,只是她的脸上少了笑容却多了几分忧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自己父皇面前的,看着面前日渐衰老的老人,她微微一笑道:“父皇,女儿今日有事想要求您。”
皇帝有些惊讶的看着沈穆清,慌张的退了两步又上前搀扶起她道:“朕的乖宝,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要用求的?快和父皇说,是什么事委屈了你了?”
“父皇,是好事。”沈穆清微微吸了吸鼻涕,笑看着皇帝道:“请父皇赐婚女儿和阮将军。”
皇帝有些震惊的看着沈穆清道:“你可想好了?他是将军,随时都要出征的,即便父皇爱你尽量少让他去危险的战场,但男儿向来志在四方,不如一个文家男儿狼让人安心啊!”
皇帝身旁的皇后也有些震惊的看着沈穆清道:“暖暖,你可要想好了,一个心在战场上的男人,很难会顾忌你的情绪和照顾你的吃穿。”
“母后,女儿是皇族公主,这些吃穿上怎么会亏待了自己呢!”
皇帝表情严肃的看着沈穆清道:“暖暖,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的终身大事父皇必须要和你的皇祖母商议。”
“父皇但作商议,但女儿决定的事一定不会改注意,就让女儿再任性一次吧!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沈穆清说完便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道:“女儿告退,如果今日女儿在大殿上听不到父皇宣读女儿嫁给阮将军,就不要怪女儿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你!”皇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沈穆清离开了大殿,原本该热闹的上头礼变得尴尬不堪,但一切还是如沈穆清所想的那般,皇帝在宴会**询问了阮沐恒的婚配意愿。
当着楚贵妃和楚清儿的面把她许配给了阮沐恒。
沈穆清突然感觉心里的石头在这一刻终于算是落了地,笑着应下了皇帝,尽管她看到了阮沐恒眸子里的不满和隐忍。
她没有想过和阮沐恒成亲就可以放心,她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主动加入了游湖的队伍。
这一天是唐暖暖冷落她的母后最多的一天,却也是她心里负担最大的一天。
“父皇,一会是不是要放明灯了?”
皇帝笑看着沈穆清点了点头道:“是是是,快和你母后去准备一下吧,你这丫头啊速来喜爱放这些。”
沈穆清看了眼高桥上的明灯,笑了笑道:“放明灯的地方当真是选的极好的,明灯从高桥飘落到河底就不怕点了后院了。”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阮沐恒却还是听到了她那微不足道的声音,脸色沉重的靠近她道:“不要做傻事,万事顺从安排便好了。”
沈穆清梗着脖子看了眼阮沐恒,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回答阮沐恒的话。
“父皇,女儿这次想和楚贵妃一起放灯。”
第一百五十九章,突然的牵挂
不等皇帝反应,皇后很是生气的看了眼沈穆清,语气里全是责备道:“暖儿!不得放肆,今日是你的生辰礼还是你的上头礼!”
沈穆清掩下了眸子里的光,没再抬头看自己的母后,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栽赃楚贵妃,将楚贵妃杀死推下位的机会也就只有这一次。
“母后,孩儿与贵妃娘娘恩怨素多,想借这次机会与贵妃娘娘有个缓和,还请母后不要责怪。”
“你!”
楚贵妃动作优雅的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眉眼间全是笑意的看着沈穆清道:“公主殿下,本宫是长辈,本就该大大方方的,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今日可是万分重要的日子,还是让皇后娘娘和你一起放明灯吧。”
沈穆清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低着头道:“既然这样,母后和贵妃娘娘一起陪我放明灯吧。”
久久不言的皇帝终于开口道:“好,便依了这丫头吧!快些放完回宫吧!这天气啊竟是一日比一日冷了呢!”
楚贵妃警惕的看着沈穆清,即便沈穆清可能被她那天的话唬住了不敢再猖狂,但绝对不可能瞬间乖张成这般,以她对这个公主的了解,背后一定存在什么阴谋,但好在皇后在,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她也可以拉个挡箭牌。
就这样想着,楚贵妃温热的手搭上了沈穆清冰凉的右手,皇后冰冷的手搭在了沈穆清的左手上,但沈穆清明显能感受到疏远。
皇后压低了声音看了眼沈穆清道:“暖儿,你是本宫生的,本宫自然明白你的心思,但本宫只希望你可以平安喜乐。”
“母后,孩儿平安喜乐的前提是您和父皇可以长久陪伴。”
“傻孩子。”皇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手纹,无奈的落下了眼泪,她何尝不想陪自己的暖暖久一点,只是时间真的是她抓不住的东西。
沈穆清的表情极其轻松,她看了眼身旁的楚贵妃道:“贵妃娘娘,你可曾听说过,没有突然顺从的猛兽。”
沈穆清话音落的时候,楚贵妃明显感觉到了不安,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看着女孩明媚的笑,她只觉得瘆人。
“母后,孩儿希望可以帮您夺回父皇的心,您放心孩儿不会有事的。”
楚贵妃警惕的松开了沈穆清的手,却不料被沈穆清反抓了回去。
她只好强装镇定道:“公主,本宫,本宫有些乏了,这灯怕是不能陪您一起放了。”
见明灯一直没有放出去,皇帝有些不耐烦的走近道:“你就不要再推了,快些陪孩子放完早些回宫。”
沈穆清瞬间满眼泪水道:“贵妃娘娘,孩儿知道您要夺走母后皇后的位置,孩儿只求您看在孩儿这般懂事的份上陪孩儿放了这明灯,放了母后吧!母后不会和你争这后位的。”
沈穆清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旁人听的清楚又听的不清楚,这样才更像无奈的求情。
皇帝面色十分不好看的上前道:“暖儿,不得乱讲,快将明灯放了,父皇绝对不会废了你的母后重新立后的。”
沈穆清撇了眼楚贵妃,嘴角挂着浅薄的笑看着皇帝道:“有父皇这句话女儿便放心了,父皇,您先去那边坐着吧,女儿这就放。”
趁着皇帝转身的瞬间,沈穆清拉着楚贵妃的手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语气里全是惊慌道:“贵妃娘娘,你这是干什么?父皇!”
话未完沈穆清直接倒挂从长桥上坠落而下,楚贵妃愣愣的站在原地,皇后离得最近自然知道是沈穆清将楚贵妃的手搭在肩上的,她自然明白沈穆清的用意,可即便她都知道她还是露出了恐慌的表情。
“暖暖!本宫的暖暖!”撕心裂肺的表情全都画在了皇后的脸上,“快来人啊!救救我的暖暖!”
皇帝完全沉浸在震惊中,他没想到上一秒还在对自己笑颜嘻嘻的
在她看来是楚贵妃一步一步将沈穆清逼成这样的,她一把掐在了楚贵妃的脖颈上,眼里全是憎恶道:“你还我女儿,还我的女儿!”
“来人!救公主!”
在沈穆清掉下的瞬间云谏便随着她一起跳了下去,保护她是他这一次任务的责任,除非是任务结束,其他时候他绝对不会允许沈穆清死在她面前。
看着沈穆清落下去的瞬间,阮沐恒的心狠狠地跟着疼了一下,可他还是强装镇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拉着楚清儿的手道:“这次的事,公主搭上了命要和楚贵妃拼,你不要莽撞上前,否则会牵扯上整个楚府。”
“可是,姑姑,姑姑她真的是最疼我的人。”楚清儿被阮沐恒握在手里的手不停的打着哆嗦,阮沐恒知道楚清儿在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竟然没有丝毫心疼的感觉,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愧疚。
直到云谏抱着沈穆清从水里跳跃到岸边,阮沐恒才轻微的送了口气,皇后几乎滚着下了桥跑到岸边,看着岸上的沈穆清眼里全是呆滞和不敢置信道:“我的女儿,她怎么了,暖暖,你睁开眼看看母后,母后在呢!”
不管皇后说什么话,沈穆清直直的躺在地上一声不吭,楚贵妃紧跟着从高桥上走下来,路过楚清儿的时候语气夹杂着恐慌和强行的镇定道:“清儿,不要管本宫,大婚日动手,阮将军,本宫明白你并不喜欢那人,如果将军想要反抗便帮本宫好好照顾清儿。”
楚贵妃凭着最后的感觉和久远的观察,将楚清儿托付给了阮沐恒,自己提着裙摆,眼里满是泪水跪在了皇帝身下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身子早就乏了,怎么还有力气去害公主啊!”
皇帝恶狠狠的看了眼跪在腿下的楚贵妃,一脚将她踹开,急忙跑到了沈穆清身旁将她抱起道:“乖孩子,睁开眼看看父皇,父皇替你惩治坏人。”
皇后在皇帝将沈穆清抱到怀里的瞬间失去了所有理智,直奔楚贵妃冲了过去,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带着哭腔和憎恨,只是她却一句话都讲不出。
皇帝只眼睁睁看着楚贵妃被皇后掐着,只要楚贵妃不反掐皇后,他就没打算管。
“来人!御医!把那些饭桶御医都给朕带来!”
“是,皇上。”
皇后掐着楚贵妃的手慢慢的松了下来,不再继续掐着楚贵妃,更多的事无可奈何的失落,“暖暖,我的暖暖。”
皇帝没有再听楚贵妃辩解,他只相信最后听到的话,他只知道他听见了沈穆清的呼救,“来人,赐楚贵妃毒酒,穿肠。”
“是。”
“皇上不要,皇上…”楚贵妃的眼里满是绝望的看着皇帝,穿肠是一步一步将人逼到绝路,肠子化成水之后才会失去生命,是唐国最痛苦的毒药,她宁愿皇帝赐她白绫一匹。
楚清儿死死的握着阮沐恒的手,她清楚她要为丞相府着想,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姑姑被赐死她真的做不到。
楚贵妃发丝凌乱的跪在地上,眼里的绝望一丝不遮掩道:“皇上,求您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赐臣妾白绫吧。”
“愣着干嘛?将她的嘴撬开堵上白布,看压好,喂她穿肠。”
“是,皇上。”
看着楚贵妃撕心裂肺的模样,楚清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哑着声音道:“皇上…”
可能是由于难过的太过头,楚清儿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变得小声甚至无声。
楚贵妃最先听到了楚清儿的话,立刻抹去了满脸的恐慌,冷静的高声道:“臣妾,谢皇上!”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声音可以盖过楚清儿的声音。
话音落,一块白布立刻堵在了楚贵妃的嘴里,她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沈穆清,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和唐暖暖比地位。
酒杯落地的瞬间,楚清儿的瞳孔放大后迅速缩小毫无征兆的倒在了阮沐恒的怀里,阮沐恒顾忌的看了眼地上的沈穆清,还是转身将楚清儿抱离了皇宫。
诺大的龙床上,沈穆清弱小的身子躺在上面,皇后在一旁眼睛红肿的像一只兔子。
“启禀皇上,皇后,公主肺部积压了过多的池水,现在已经排出了大部分,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公主了。”
皇帝一脚踹开了身旁的御医,语气里满是责备道:“给朕滚!都给朕滚!一群废物,连一个人都救不活!”
皇后轻轻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脸,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暖暖,你睁开眼看看母后,那个女人你的父皇已经处置了,暖暖。”
皇帝愧疚的将右手搭在了皇后的肩膀上,“皇后…”
“请皇上先不要同臣妾讲话,臣妾现在还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皇上的妃子对暖暖做的事。”
皇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知该做些什么,微微向后缩了缩,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没再出声。
云谏对着皇帝微微行了一礼道:“皇上,属下有个土法子应该有效,属下曾经有这个法子救过落水窒息之人。”
“快!快给她试试!”病急乱投医的皇帝急忙将云谏拉到了沈穆清身旁,皇后警惕的看了眼云谏道:“是什么土法子?她可是尊贵的公主,如果出现问题的话,不要怪本宫处决你。”
“皇后,属下甘愿拿自己的命一搏,如果法子不见效,属下愿当场自尽。”
皇后冷漠的看了眼云谏道:“你的命也配和本宫宝贝女儿的命相提并论?”
“属下不敢,但属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拿来抵押让皇后相信属下的话了。”
皇帝终究还是将手搭在了皇后的肩膀上,小声的唤着皇后的乳名道“媛媛,让他试一试吧,我们女儿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御医都回天乏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是你这个做父皇的该说的话吗?”皇后愠怒的看了眼皇帝,可她也只能顺从,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只是为了给自己除去一个贵妃而命丧黄泉。
要除掉楚贵妃她有大堆的法子,但让唐暖暖冒险这个法子她没想过也没打算用。
云谏探了一下沈穆清的脉搏后,紧紧皱着眉头道:“请皇上皇后移步偏殿。”
“这又是为何?你且救治,本宫在一旁不打扰便好了。”
“公主的魂需要至亲的血来招引,但不能在公主面前,所以属下只能斗胆请皇上皇后移步偏殿。”
皇帝只能安抚着皇后将她带到了偏殿。
偏殿内
“老了老了,连自己女儿都护不住了!”皇帝轻轻一叹息,无奈的看了眼桌上的匕首。
“若你不好色,会有这天?”皇后冷嘲热讽的看了眼皇帝,拿起匕首毫不留情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任凭鲜血流出。
云谏将碗放在了皇后面前,见血接了半碗后立刻用布包裹住了皇后的手腕,“皇后娘娘,半碗便足以,接下来是皇上的龙血了。”
收完血了云谏看了眼房间内的沈穆清,对着皇帝道:“皇上,皇后娘娘,请在偏殿稍作等待,给属下半柱香的时间召回公主殿下的魂灵。”
丞相府
阮沐恒呆坐在楚清儿的院子里,看着皇宫顶上的红光,担忧的伸出手算了一卦,沈穆清终究还是魂灵和身体分开了。
这样,最后她会带着唐暖暖的记忆立刻这个世界,到那个时候她应该会更恨自己了吧。
“启禀将军,楚家姑娘醒了。”御医的通报声唤回了阮沐恒的思绪,他看了眼御医,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将军,楚姑娘虽然醒了,但一句话都未说过,臣怀疑楚姑娘是受的刺激太大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所以臣建议短时间内不要再给楚姑娘过大的刺激。”
听着御医苦口婆心的话,阮沐恒有些无奈的低下了头,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几日后的叛变对她来讲算是最大的刺激了吧,他这次真的想让她安安稳稳的活着,不想让她再去接受自己姑姑和父亲先后离开的残酷事实。
就这样想着,阮沐恒慢慢走进了楚清儿的房间。
第一百六十章,遗憾还是不饶她
“我当你还没醒呢?在想些什么?”推开门的时候阮沐恒犹豫的看了眼床上的楚清儿,随手将门轻轻关好,慢慢走向了半坐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的楚清儿。
楚清儿没有讲话,只是无神的抱着自己,好像那样做可以多给她自己一些温暖。
“清儿。”阮沐恒小心翼翼的靠近楚清儿,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孩,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只是有些顺从命运。
“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楚贵妃风头太大,即便皇上不除掉她,皇后也不会一直容忍她的存在。”
楚清儿这才有了些反应,呆滞的抬起头看了眼阮沐恒道:“可是姑姑她,对我很好。”
“你的姑姑是你一个人的姑姑,可她不是天下人的姑姑,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清儿,我们现在该做的是顺从你姑姑临终前的交代。”
“交代?是要夺这天下吗?可这天下对我们楚家来讲有什么用呢?”
楚清儿眼里全是不在乎的看着自己的脚,笑里带着无奈道:“将军,您生活在战场上,见惯了杀戮,可是我和您不一样,我以为姑姑会一直陪伴着我永远不会离开。”
阮沐恒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楚清儿道:“清儿,本将军不得不告知你一件严肃的事,你姑姑今天做的这些事会影响整个楚家,甚至可能让楚家一夜倾覆。”
楚清儿无声的将头埋在了腿里,身体不停的抖动着,“姑姑她不伤害公主的,她真的不会。”
阮沐恒无奈的将楚清儿拦到了自己怀里,语气里都是温柔宠溺道:“她不会,可是公主会,你的姑姑已经对公主造成了威胁,她做的太过明显,任何人都会怀疑,楚家是不是要对唐国王朝做些什么。”
“可是那些江山对我们楚家来讲好像并不是很吸引人,姑姑她夺江山是为了什么呢?”
“你的好姻缘你以后所走的路能不能平坦都要经过你姑姑一手为你铺就。”
阮沐恒知道他这样对楚清儿讲讲话可能会有些口重,可他必须逼迫她接受现在所有事实,让她可以全力配合自己去攻打唐宫,只有那样她才会死在那个带着月光的夜晚,好像一切静好一般。
“清儿,本将军便要大婚了,能不能在这之前先抱抱你。”
“将军?”楚清儿红着眼看着阮沐恒,手里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她现在对阮沐恒的依赖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完全离不开这个男人,因为她的姑姑临终前没有将她托付给任何人,只托付给了阮沐恒。
“将军,在你大婚当日,我弟弟一定会从边关赶回,这大唐宝座我和我弟弟还有父亲一定会帮将军夺得。”
阮沐恒语气里夹杂着温柔却又带着些许冰凉道:“清儿,唐国王位夺到手后本将军会交付给你弟弟,本将军只想和你一起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在看着楚清儿的脸的时候,阮沐恒的脑海里全都是曾经高傲的楚清儿:我不会和将军归隐山林,我只会在得到全天下人认可后,光明正大的和将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就这样想着,阮沐恒对着楚清儿微微一笑道:“本将军会将你宣告全国,告诉他们你是本将军的女人,然后再带你离开。”
“臣女多谢将军。”
这一谢包含了楚清儿太多的感情,她感谢阮沐恒在她最软弱的时候陪在身旁,更感谢阮沐恒在这种时候还能替她着想,会告诉她安慰她一定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他承认他对自己的偏宠。
“好了,你先歇着吧,不久便有场狠仗要打了。”阮沐恒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楚清儿,他知道,等下次再见就是这个女人死在他怀里了。
这一世,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从第一个任务开始他就知道,不管怎么改,结局该死的人永远不可能活,强行改了结局还有可能让他失去之后的清儿,只留一个楚清儿。
皇宫内,沈穆清不知吸纳了云谏多少的灵力才慢慢醒来,看着渐渐有了意识的沈穆清,云谏才稍微放心的收回了法力,可是双唇泛出的白色夹杂着紫色在告诉所有人,他的情况他很不好。
即便这样,云谏还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沈穆清,将她搀扶起,就算她意识昏迷他还是没舍得叫一声丫头,“公主,您醒醒。”
像是听到传唤一般,沈穆清猛的睁开了双眸,不停的咳嗽起来,点点池水跟着她的咳嗽吐出嗓子,看到那些卡住沈穆清呼吸的池水被咳出,云谏才稍微松了口气。
“皇上,公主醒了。”
皇帝听到云谏声音的一瞬间连忙拉着皇后冲了进来,完全无视了虚弱的云谏,轻轻的一个冲撞便将云谏撞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任务世界耗费自己的灵力了,如果他不是蓝瞳人此时应该死在了皇宫。
沈穆清困难的睁开了双眸,重新召回的灵魂带着现代沈穆清的记忆,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母后?”沈穆清不确信的看了眼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知道那是她的母后,可是还是觉得疏远,就好像刚刚进入任务世界一般。
她更知道她马上要嫁给阮沐恒了,只是她遇到了危险,她好像害死了阮沐恒心爱女人的亲人,也难怪她醒来看不到阮沐恒的身影。
“母后在呢,快告诉母后,你哪还不舒服?”
反应过来的沈穆清无奈的落下了委屈的眼泪,晶莹剔透的眼泪悬挂在脸庞上,她有些害怕的看着皇帝道:“父皇,楚贵妃她,她…”
皇帝自然明白沈穆清要说些什么,满口迎着道:“朕已经将她处置了,暖暖乖,快来让父皇抱一抱,不怕了。”
看着皇帝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哄着自己,沈穆清突然明白了唐暖暖为何要那样做。
“父皇,母后,我想睡会。”
“好好好。”皇后不停的点着头拉着皇帝离开了寝宫,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准备她的婚典。
等皇后皇帝退出房间后,沈穆清的眼泪才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他在哪?”
听着沈穆清沙哑无助的声音,云谏自然明白这是沈穆清的灵魂占据了身体,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沈穆清道:“或许在准备和公主的婚礼吧。”
“云谏,是我啊!”沈穆清撕心裂肺的回答着云谏的话,“他是不是陪那个女孩了,他心中的白月光对吗?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丫头…”云谏迟疑的叫了声沈穆清,却又立刻拒绝了她道:“丫头,你去不得,她的姑姑刚刚被你杀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她不会见你的。”
“见一面都不行吗?”沈穆清死死的咬着嘴唇看着云谏,其实她不是想去看一眼楚清儿,她只是想知道,阮沐恒是不是在楚府。
“那他呢?”
“是老狐狸吗?”
沈穆清无声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无助的看着云谏道:“他是去陪她了吗?他知道我落水后没说什么吗?”
云谏笑看着沈穆清道:“都和你说了,他去布置你们的殿堂了,马上你就要和他成婚了,成婚后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你就可以…”
不等云谏说完,沈穆清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云谏,我不想回去了,你可以在最后关头杀了我的灵魂吗?我和他签订了契约,可我不想继续再做旁人的替身,我好累云谏,求求你,杀了我吧,不要让我再回到那个地方了,好吗?”
云谏迟疑的看了眼沈穆清,眼眸里全是无奈和心疼,他怎么会杀了她,他怎么舍得。
“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他忽略我的每个眼神我都记在心里,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了,就当我死在任务里罢。”
云谏看着那样撕心裂肺的沈穆清,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道:“签订了契约就要完成你该做的事,清儿,我也想带你走,也想解救你,可我不能那样做,我不能让你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沈穆清无奈一笑,看了眼云谏道:“重生?再重生成这样的躯壳继续做那个女孩的替代品吗?”
“清儿…”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想自己冷静一会。”沈穆清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躲进了被子里。
凌晨的月光带着暖阳照进了沈穆清的房间。
这一天是她大婚之日,外面喜庆的声音将她吵醒,这是她最不希望到来的一天。
“公主,这是皇上特地给您准备的嫁衣,这些金线可都是年关才送来的少量好线。”
沈穆清无奈的摸着那些金线,划过每一个带着凤凰的图腾时无奈一笑道:“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呢。”
“公主快些换上吧,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前厅等着瞧呢!”
沈穆清看着镜子中带着凤冠打扮华丽的自己,心里暗暗想,如果今天是唐暖暖的话,她该是很开心的吧。
可真正的唐暖暖却是死在了自己生辰礼的那个晚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所有人,只是想换自己父皇和母后平安。
“公主,皇上那边催了。”
催促声不停的传来,沈穆清轻轻放下了手上的红纸,慢慢站起身,云谏和她说婚典后任务就结束了,她突然就萌生了不祥的预感,搭在宫女手上的手打着颤抖道:“本公主不想嫁了,这婚退了可好?”
“瞧公主您,现在怎如此这般紧张了?”
云谏自然知道沈穆清能说出这番话一定是真的想做的,慌忙上前道:“丫头,唐暖暖用命来换的这些,不过就是为了保唐国,婚典结束任务就结束了,今天晚上你就能回去了。”
沈穆清语气里夹杂着哽咽道:“云谏,我不想回去了,我宁愿在任务里看着他们甜蜜也不想回去努力做任务只为了复活一个女人。”
“丫头,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了,你不嫁只会加快唐国的灭亡。”
沈穆清还没反应过来,太监便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了进来,“公主,不好了!驸马爷他,驸马爷他,带着人打进来了,还有楚相府的嫡长女和嫡长子也来了,他们分三路而来,皇宫这点防御怕是顶不住了啊!”
沈穆清眼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太监,那一瞬间她的所有感情属于身体里的唐暖暖,她迅速提起裙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皇宫大殿上,皇帝背对着沈穆清,座旁是不停哭泣的皇后。
“父皇…”
皇帝眼里全是愤怒的怒火看着沈穆清道:“你怎么有脸过来的?若不是因为你这个逆女,非要嫁给他,皇宫怎么会在这天因为没有防守被那么多兵围攻。”
“父皇…”
皇帝丝毫不给沈穆清解释的机会,一脚将她踹到在地道:“滚!给朕滚出皇宫,来人啊!将这个逆女带到边关的尼姑庵去反省!反省不过十年朕是不会原谅她的。”
皇后只是瘫坐在地上哭泣却是一声不吭,沈穆清眼里满是后悔和绝望的看着自己道父皇,这一刻他都在想办法让她逃跑,还尽量减少她的愧疚。
楚清儿本就身娇体弱,跟着自己的弟弟杀进皇宫后便失了力气,见沈穆清被人拖着欲要离开,她瞬间被点燃了怒火,提着剑走向了沈穆清,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杀了沈穆清。
原本晴朗的白天瞬间变得阴暗起来,阮沐恒微微抬头看着天空,像极了楚清儿离开的那个晚上,他突然发现,楚清儿死的时候不是晚上也不是月光下,而是战争的烟雾遮挡了属于他的光明。
他立刻慌张的调头追赶楚清儿,只是他到的瞬间却是刚好看到云谏因为保护沈穆清将楚清儿一剑赐死在地,那一瞬间他心如死灰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沈穆清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云谏道:“那是他的白月光吗?你怎么,怎么将她杀了?”
“她命该如此,她若不死你会受伤,来人,带公主离开!”
“是。”
沈穆清被无情的扔在了站马上,阮沐恒站在不远处就那样看着她跑出了城门,和云谏对视后他从背上取下了一支箭对着云谏微微一笑道:“知道吗?我很讨厌不受控制的人。”
“所以。”阮沐恒说完便飞身上了城楼,一枝黑色的剑毫不留情刺入了沈穆清的后背,她艰难的回头看着城墙上还保留着射箭姿势的阮沐恒,无奈一笑,她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只是她却是没看到,阮沐恒在射出那一箭后落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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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没有很爱她,但无底线的迎合就像站在大雾里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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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儿篇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梦柯篇始
这一次沈穆清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醒,只是她醒来的时候,全忘了清儿的事。
那支箭该是抹满了让人灵魂失忆的药物,沈穆清呆滞的看着卧室里的墙,下意识的抹掉了脸上的眼泪道:“我这是在哪?”
云谏自然知道沈穆清全然没了记忆的事,面上全是灿烂的笑容看着沈穆清道:“你醒了?”
沈穆清看了眼面前惹人厌烦的云谏,一把将他推开道:“我们任务做完了?那个叫什么楚清儿的,还有那个什么皇帝,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云谏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沈穆清,见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突然有些紧张道:“那你还记得,阮沐恒他…”
“他什么?”沈穆清嘟着嘴看了眼云谏,无奈的挥了挥手道:“他向来不就是那样吗?动不动就欺负我,他人呢,我现在要找他报那一箭之仇,这老狐狸他,为了完成任务竟然杀我!”
云谏为难的看了眼门外,声音极小道:“他在楼下客厅,丫头,他也有他的苦衷,我会想办法让你活下来的,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云谏说这些话的时候沈穆清早已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好了衣服看着云谏道:“你今天是还没有睡醒吗?怎么说话都稀里糊涂的?对了,那么疼爱我的父皇母后,最后结局怎么样?那个老狐狸是不是把人皇宫给烧了?”
“丫头,如果你难受的话就说出来吧,我不会笑你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
“原谅你什么?”
“他可能是在回来的时候脑子穿越到了别的世界,不用理会他,你醒了便下来吧,给你做了海鲜粥。”
阮沐恒清冷的声音在沈穆清身后响起,沈穆清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的看着阮沐恒,好像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般。
“我的父皇母后呢?”沈穆清桀骜的看着阮沐恒,好像下一秒阮沐恒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她就会将他掐死一般。
“你一边喝粥本尊一边同你讲。”
直到沈穆清点头答应下楼,阮沐恒才走到云谏身旁,眼眸里带着些怒意道:“她现在只有任务的记忆,没有对本尊的感情。”
说着他又看了眼慢慢下楼的沈穆清道:“她现在对本尊的感情仅仅限于心动,这一次本尊会小心翼翼不让她知道清儿的存在,她的那颗心脏是属于清儿和本尊的,本尊不会再看着那颗心脏受伤痛苦。”
云谏的瞳孔微微放大后慢慢变成了蓝色,语气里带着些颤抖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沈穆清心里没有任何人,我也可以再走进她的心?”
阮沐恒嗤笑的看着云谏道:“本尊只是不让她想起,但并不代表她的心空了下来没有再装任何人,本尊希望你能适可而止,本尊会给你她的身体,但属于清儿的心脏,本尊一步都不会让,不过得到她身体的前提是你要对本尊的话唯命是从。”
云谏面色再次变得冷凝没有颜色,无奈的笑了笑道:“只要你把她留给我就好,哪怕是一具死尸我也会将她变回从前的丫头。”
阮沐恒没再理会云谏,听着沈穆清的召唤快速下了楼。
“诶,老狐狸,这海鲜粥里的螃蟹肉,是在哪买的?还有这些蟹黄。”
沈穆清嘟嘟囔囔的问着,阮沐恒再也没有不耐烦的声音和表情,动作优雅的将面前的面包切了半块放到了沈穆清的盘里,嘴里细细咀嚼着面包,语气放慢的回答着沈穆清的问题道:“蟹肉是本尊剥的,蟹黄也是,那螃蟹壳有些硬。”
沈穆清猛的吞了大口的海鲜粥,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动作优雅的男人道:“你转性了?”
云谏调整好情绪后也慢慢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沈穆清一脸震惊的表情道:“怎么了?这粥不好喝吗?”
沈穆清磕磕巴巴的指着阮沐恒道:“他怎么了?他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吗?还是我做错啥事了?我也没干嘛啊我就把他牙膏换成芥末了啊!这都是好久的事了。”
听了沈穆清坦白的阮沐恒猛的咳嗽了起来,他今天如果不反常的话或许他都没发现那个辣嘴巴的牙膏竟然是芥末的,对此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道:“芥末的勉强,好用。”
沈穆清的表情更加震惊的看着云谏道:“他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他这么不对劲?”
云谏随意的拿起了桌上的面包,安抚的拍了拍沈穆清的肩膀道:“安啦,他经常这样,狐狸发情期。”
听到发情期三个字,沈穆清嫌弃的看了眼阮沐恒,终究是又坐好道:“我那父皇母后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皇位尚在,唐国尚在,只是全国三年缟素,举国悼念公主。”
“我吗?”
“你可以这样想。”阮沐恒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将大盘里的鸡蛋夹到了沈穆清的小盘里,慢吞吞道:“吃完要继续做任务了,你休息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沈穆清死死咬着嘴里的银色勺子,看着阮沐恒道:“可不可以再多休息一上午吃了午饭再做任务。”
见阮沐恒不讲话,沈穆清也没想他能答应,索性随便插起桌上的荷包蛋权当是阮沐恒,恶狠狠道:“不用了,我多吃几个鸡蛋就…”
“可以。”
沈穆清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楞在了原地,“可?可以?你是说可以多吃几个鸡蛋还是可以多待一会?”
阮沐恒继续优雅的吃着餐盘中最后一口面包,慢慢吞咽后看了眼沈穆清道:“都可以,云谏,饭后记得收拾好桌子。”
说完,阮沐恒便站起身一个人去了书房。
看着阮沐恒一身家居服慢慢走向书房的模样,沈穆清在那么一瞬间晃了眼,脱口而出道:“好像霸总。”
“你是不是傻了?”云谏撇了撇嘴角看着沈穆清犯花痴的模样无奈扔了手里的叉子道:“我吃好了,你最后吃完的,桌子交给你收拾了。”
原本要转身开书房门的阮沐恒突然回头道:“云谏。”
冰冷没有温度的一声云谏惊得座上的小狐狸猛的弹了起来,看了眼阮沐恒道:“我明白。”
等阮沐恒彻底进入书房,沈穆清才嘿嘿笑起来,笑里的光芒全部留在了云谏的心里。
“你竟然这么怕他啊!哈哈哈!”
云谏嘴角无奈的微微上扬看着沈穆清道:“或许吧。”
或许他真的害怕阮沐恒,又或许他真的害怕失去沈穆清吧。
等沈穆清彻底休息好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民国,那个地方,在历史上不存在。”
看着阮沐恒严肃的神色,沈穆清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道:“哪次任务在历史上能查到。”
云谏的神情也变得严肃道:“他的意思是,任务列表里只写了民国,没有事件存在,也就是说需要我们慢慢探索才能完成任务,如果探索失败,触碰到雷池,那么任务将会重新开始,好运。”
沈穆清嘴角带着几分抽搐道:“就像那次任务一样,死好多次?”
其实仔细想想那次任务她也没有死很多次,死的那一次也是刚好完成任务,只是那次有云谏在,他们都知道事情的发展经过,这次他们就是摸水过河。
阮沐恒轻轻拉着沈穆清的手,将她带到了意境很美的民国,入眼的枫叶让她觉得自己好像飘落人间的仙子。
“这里就是我们要完成任务的地方。”阮沐恒伸出如玉的手指着高楼道:“看到那栋白色的别墅了吗?那里可能会成为你的噩梦。”
“噩梦?”沈穆清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有些慌张的看着阮沐恒道:“这是民国,我的噩梦不会是在这个楼里被人逼供吧?还是说被黑老大折磨。”
“本尊在,整个宁都没人能伤害你,但本尊没有记忆,本尊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所以清儿,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在这个地方,云谏也不能完全保护下你。”
看着这样温柔的阮沐恒,沈穆清越来越害怕,他越这样她就越感觉自己的期限不多了,马上都要死了。
不然那人怎么会对她这般好,除了愧疚太多她真的想不到别的原因。
“你是夏家大小姐,夏梦柯,夏家也是宁都盘踞的一只老虎,不过是只纸老虎,本尊在宁都只为一件事,调查夏家找到杀害本尊在这个世界妹妹的凶手和证据,整跨夏家。”
“而你的任务就是尽全力让本尊爱上你,不然本尊不敢保证你不会成为此次任务的牺牲品。”
沈穆清慢慢吞了口唾液看着阮沐恒道:“我不会真死吧?”
“重复复活对你的身体并不好。”
沈穆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惊讶的看着阮沐恒道:“我,我忘记吃抗衰老的药了!”
阮沐恒出奇的满脸宠溺的揉了揉沈穆清的头道:“你没有忘记吃,本尊放在了你的海鲜粥里,好了,任务马上要开始了,你照顾好自己,这一世云谏是本尊的弟弟,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帮忙,但最好不要当着本尊的面。”
见云谏出现在迷雾里,阮沐恒温柔的对沈穆清挥了挥手,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全身力气都被吸走了般,瘫软的倒在了阮沐恒的怀里。
“云谏,照顾好她。”
烟雾散开后,街上空无一人,今天是云家大喜的日子,人人都跑去了大教堂凑热闹,就连云家大宅都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黑色轿车内,阮沐恒一身西装革履坐在软榻上,此刻他身上再也没有阮沐恒刚刚散发出的温柔气质,剩下的只有一些无声无息的凌冽,拒绝所有人靠近他的气息围绕在他的身旁。
沈穆清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婚纱,紧紧皱着眉头,听自己府里的人说她要嫁给云家家主云景。
她想云景就是阮沐恒的这一世。
方才她的父亲,夏家家主已经来找过她,尽管她是夏家的嫡长女,但还是被人控制的棋子。
半个小时前
“梦柯,云家家主就要过来了,你的准备做好了吗?”
“回父亲,女儿已经收拾好了。”
“为父说的是什么你应该比为父清楚。”
沈穆清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关于夏梦柯的记忆。
“装傻?”夏家家主嘴角上挂着冰冷的笑看着沈穆清道:“我呀就喜欢你这装傻的劲儿,那云家小子,保准信!”
夏家家主说完深深叹了口气道:“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刻,为父也不想利用你去达到目的,柯儿啊!这次得到那些东西后,为父便给你寻个好的落处。”
“东西?父亲,我可能是睡蒙了,忘记我们之前谈过的东西是什么了。”
看着沈穆清一脸纯真的模样,夏家家主笑眼眯眯的看着她道:“你这戏做的啊!连为父都要骗过了,为父已经拍了小七陪你一起嫁过去,到时候小七会全力帮助你从云景那里得到我们要的东西,等到那些东西全部归我们夏家,在这个宁都,我们便是皇。”
沈穆清无奈的换了只手拖着脸,看着镜子里面娇艳的自己,捏了捏脸道:“这骨瘦如柴的模样,真的是我吗?我要是能瘦成这样,我就去代言减肥药了。”
感叹完自己的体型,沈穆清突然忧郁起来,这样的身材在夏家出现并不是好事,可想而知夏家大小姐在夏家受了多少非人的折腾。
“小姐,车来了。”夏家家主留下的黑衣马尾女孩一脸威严的对沈穆清冷声到。
沈穆清微微咽了下口水看着黑衣马尾女孩道:“我现在要出去吗?”
“是的小姐,云先生的时间很宝贵,他希望我们一切从简。”
“好。”沈穆清微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她也讨厌繁琐的礼仪,毕竟她结婚的时候可不止这一次。
她在任务里的结婚界简直混的风生水起。
看着从别墅里慢慢走出来的沈穆清,云谏轻轻敲了敲车窗道:“哥,嫂子出来了。”
这是阮沐恒失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沈穆清,看着一身洁白纱裙慢慢走向自己的女孩,他只是冷冷道:“让她去尾车,司机,回别墅。”
“是,景爷。”
第一百六十二章,难逃狐狸毛
云谏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走去帮沈穆清开尾车的门,可当他犹豫下决定的空档就已经被阮沐恒看的透彻。
“云谏,上车。”
“哥,我去帮嫂子开一下门。”云谏看了眼站在后面迎风而立的沈穆清,左手犹豫的搭在了门把手上,“她穿着礼裙不方便。”
“上车。”阮沐恒不耐烦的看了眼阮沐恒,司机迅速下车为阮沐恒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二爷,请。”
云谏无奈的整理了下西装外套回头看了眼沈穆清,冷声道:“你自己去尾车坐吧,这辆车,坐满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车里,就连车窗都没有给沈穆清空出。
沈穆清看着坐在车的后座冷漠无情的阮沐恒,冷峻的脸庞随着车窗慢慢消失,她长呼了口气看了眼尾车道:“还好,他本来就该这样对我,反正不要神经兮兮突然对我好就行了,谈恋爱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就这样想着,沈穆清自己跑进了尾车,她才不会在意那些人的眼神。
“景爷,外面的人都在指责夫人不要脸,要不要控制一下。”
阮沐恒冷冷的倚靠在车座上揉了揉眉心道:“她在打算偷盗我们云家军火黄金的时候就该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些,云谏,我不许你帮她一点,你要明白她不是可怜的姑娘,她是你的仇人。”
云谏劝诫的看了眼阮沐恒道:“哥,杀害妹妹的人不是她,是她的父亲,我们不能因为想要报仇就这样对待旁人。”
阮沐恒没有看云谏一眼,只是声音越来越冰冷道:“你还记得云朵便好,车速快一些,还有文件要处理。”
“是,景爷。”
阮沐恒本能的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阮沐恒冷漠的态度打了回来,没有再吭声,只是有些发愁的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尾车,他现在不敢坐适得其反的事,只能等着沈穆清自己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
“爷,云家的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是管家打电话来问,大少奶奶入住后,是住偏院的卿颜阁,还是您的主院。”
“如果他想在宁都出名,便随他安排。”
“是,爷。”
汽车尾烟扬长而去,世人万万没想到惊动整个宁都的婚典竟这样草率的结束了,他们没有看到任何轰轰烈烈,也没有感受到强强联合。
这对于云景来说不过是调查真凶的一场推动婚礼,对于夏家来说不过就是为了好得到黄金和军火库的秘密。
云家大宅。
汽车开进去的时候沈穆清明显的看到一堆人举着枪正对着她的车,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总感觉下车后这些枪会毫不留情的指在她的头上。
她还没想完,车就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直接将她整个身子倾了过去。
“大少奶奶,到了。”
沈穆清陪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这就下去。”
沈穆清的手还没有碰到车门,车便自觉的打开了门,外面的人动作优雅的对沈穆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沈穆清本以为自己多虑了,刚刚放松下神经搭在仆人的手上,头才探出来一点她便感受到了额头和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在了一起。
她陪笑着抬起头,瞬间下了一身冷汗,一身黑衣头戴黑帽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像杀她是一个很机械的动作一般。
陪在沈穆清身旁的小七立刻警惕,赶忙从车内钻出将沈穆清护在了自己身后。
阮沐恒一只脚从车内探出,动作优雅的钻出了车内,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眼神凶狠的看了眼沈穆清的方向,他只是看着,带着仇人的目光盯着沈穆清,直到沈穆清被盯得全身发麻。
云谏慌忙推开车门从车里走出来,看着拿枪指着沈穆清的黑衣人,语气愠怒道:“做什么呢?大少奶奶刚进门你们就是这种礼仪欢迎大少奶奶的?”
阮沐恒微微侧过脸看了眼身后的云谏,对着一旁人轻轻挥了挥手冷淡的讲道:“将二少爷带回房内看好。”
“是,景爷。”
云谏安抚的看了眼沈穆清,示意她不用害怕,随即他便被阮沐恒的人带了下去。
沈穆清微微咽了下口水,愣是一声没敢出,大气也没喘一下。
阮沐恒嘴角上挂着不知名的微笑,眼神里满是杀意的看着沈穆清,但一个字都不曾与沈穆清讲过。
“阿福,行了,将她送到柴房吧。”
“是,景爷。”
沈穆清深深呼出一口气,睡哪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就想能活着就好,她得赶紧想办法让这个景爷对自己动心,不然她可能都活不过两天。
但一想到阮沐恒嫌弃自己的样子,沈穆清瞬间颓败的耷拉下脑袋。
“砰!”
沈穆清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耳鸣了一般,她有些震惊的扭过头,看着刚刚还站在自己身侧的小七,此时的小七虽然还站立着,但头却是不停的在流血,沈穆清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下一秒,眼前的小七扑通一声便趴到了地上。
沈穆清依旧一声不敢吭,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双眸泛着泪光看着地上的死人往后跌了两步。
阮沐恒笑着走向沈穆清,从黑衣男人手里拿过枪,玩弄的在手里转了一圈,突然上膛指着沈穆清,眼神里满是狠恶。
沈穆清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仅仅闭着眼,此时的她已经看淡了生死,对她而言反正是早晚都可以复活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她就这样静静等着阮沐恒的宣判,却没想到那支冰凉的枪反而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慢慢睁开眼,见阮沐恒还是笑眼眯眯的看着她,只是笑的像冬夜里的冰碴子。
阮沐恒用枪拍了拍沈穆清的脸,冷冷道:“云家只留云家人,我希望夫人可以明白这个规矩并且可以将这个规矩铭记于心。”
沈穆清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是,景爷,记下了。”
阮沐恒厌恶的看了眼沈穆清,对着一旁的黑衣人道:“将她安排到偏院。”
“是,景爷。”
直到阮沐恒彻底离开,沈穆清才敢放松的喘气,她惋惜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小七,双手合十为她祈祷了一番才跟着人一块离开。
房间内阮沐恒正慵懒的坐在虎皮沙发上,管家规规矩矩的站在阮沐恒身旁行了一礼才道:“爷,少奶奶现在已经在偏院安置好了。”
“安置过程中少奶奶问过丫鬟们您的口味和穿衣风格还有爱去哪些地方玩。”
“哦?”阮沐恒微微挑了挑眉道:“告诉她也无妨。”
“丫鬟们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对少奶奶说您平时喜欢在马场和猎场玩。”
阮沐恒如玉的手指轻轻扣在腿上,像是在思考些什么道:“她没问我平时都去哪吗?”
“这…少奶奶好像没有问过。”
“明日去猎场狩猎,将这个消息传到她耳里。”
“那明日要大少奶奶陪您一起去吗?小的听少奶奶那边人说少奶奶极其害怕毛茸茸的猎物。”
“哦?带她去。”
“是。”
沈穆清一个人领着包住进了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房间里别说植物梳妆镜,连个桌子都没有,就只有一个木床空荡荡的摆放在角落里。
丫鬟态度十分真诚的抱着两床棉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们一声不吭放下被子便又匆匆跑了出去,好像从未进来过。
沈穆清无奈的从地上抱起棉被,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如果让我在这儿待一个月,我肯定会被整抑郁的!”
“pisipisi。”听到声音的沈穆清停止了发牢骚,好奇的看了眼窗户边,惊奇的露出笑容飞快的跑了过去抓着窗户门道:“你怎么来了?”
云谏生冷的递过一只鸡腿给沈穆清道:“还不是怕某些人饿死啊!”
沈穆清微微瘪了瘪嘴看着云谏道:“那个老狐狸,自以为失忆了就可以上天堂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快吓死了,要不是因为我知道我可以复活,我今天能被他吓破胆!”
云谏边往窗户里递东西边应着沈穆清道:“他现在就是一个冷血动物,你得想办法捂热他。”
说到这,云谏犹豫的看了眼沈穆清,如果可以,他肯定不会让沈穆清做这个任务。
爱情都是双向的,他不相信沈穆清这样黏着去追阮沐恒她自己不会动心,恢复记忆的阮沐恒不会动心。
他有些吃味道:“你不要管他便好了,快些吃吧,正门那边有人看守,不然小爷早就给你从正门送过去了。”
“还是你…”
“铛铛铛!”
沈穆清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话语,慌忙吞了口里的鸡腿看了眼门口道:“谁啊!”
“大少奶奶,小的来问您安,您方便开一下门吗?小的有话要同您讲。”
沈穆清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鸡腿,夹着声音道:“很着急吗?管家,我在换衣服。”
“回大少奶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爷让小的来告诉大少奶奶明日带您去猎场。”
“猎场?”沈穆清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看了眼云谏,却不知道云谏什么时候消失在了窗口,她只能颓败的走到门口缓缓打开了房门,面带笑意的看着管家道:“明天什么时候?”
“回大少奶奶,爷的习惯都是午后才去,那样可以在猎场吃一顿美美的烧烤。”
“好。”沈穆清含笑看着管家点了点头,刚想要退回房内,管家却又叫住她道:“大少奶奶,您可带了旗袍?爷在围猎的时候陪同的女眷得穿旗袍。”
“必须的吗?”
“是的,大少奶奶,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坏了这规矩。”
沈穆清担忧的看了眼天气,喃喃道:“这个天,穿旗袍,冷吧?”
“少奶奶这是在说个什么样的玩笑话呢?此时自然是有加了狐狸毛的旗袍的,小的…”
不等管家说完,沈穆清立刻打断道:“别!我不要狐狸毛的,我就要个不带毛的,记住哈,不带毛的。”
“大少奶奶,不带毛的旗袍这样的天穿出去怕是会着凉的吧?不然小的给您准备个狐狸披肩吧?”
沈穆清恨不得掐着人中和管家讲话,她将头往后扭了扭调整了一下表情,倒吸了口凉气道:“咱家就没有个其他毛做的吗?”
“回大少奶奶,这才刚刚入冬,库房里没准备太多女人穿的衣服,您带的那些陪嫁品都没能进咱云家的门,咱能给大少奶奶的也就只有这狐狸毛做的衣服了。”
沈穆清尴尬的对着管家微微一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不怕冷,我抗冻,就随随便便一个不带毛的旗袍就好,真的,别整那么麻烦了!”
管家为难的看了眼沈穆清,再次确定的问道:“大少奶奶,您当真不穿吗?新人进门若是病了可是一个月不能进药石的,您若是明儿挨了冻,小的可不能给您请医生的。”
沈穆清大方的对管家挥了挥手道:“挺晚了,管家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真抗冻,你看着大太阳的,不冷。”
管家狐疑的回头看了眼慢慢快要落山的夕阳,又看了眼疯傻的沈穆清,无奈的离开了偏院。
管家走后,沈穆清才敢大口的喘气,咕咚喝空了丫鬟刚刚送来的茶水,她刚刚如果答应管家穿那些东西出去才真的是疯傻了。
先不管狐狸毛哪来的,她穿出去,云谏不帮她不说,万一阮沐恒那个老狐狸一敏感把她搞死了,她就真得不偿失了。
黑衣外装的人站在偏院守了一整夜,第二天黎明才离开。
阮沐恒刚好起身洗漱,见黑衣人回来,挑了挑眉道:“那丫头可把消息送出去了?”
“回景爷,大少奶奶昨日睡得很晚,但没有出过房门半步,属下也没见过一只鸟兽禽类进入偏院或者从偏院出来。”
“哦?睡得晚却没事?”阮沐恒便擦手便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她真聪明,竟知道先消掉我的怀疑,既然她喜欢演戏,那便陪她演到最后吧,今天的猎场都布置好了吗?”
“爷放心,我们的人心里都有轻重。”
“那便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三房的旗袍
天明,沈穆清裹的像个粽子走出了卧房,丫鬟看到的一瞬间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道:“大少奶奶,您这是?什么装扮?”
沈穆清嘟着嘴转了转眼睛道:“我这叫,内搭,那件旗袍在哪啊?昨日管家说给我送旗袍来的。”
“回大少奶奶,旗袍刚刚拿去熨烫了,该是快送来了,您穿的有些厚了,这样是套不上旗袍的。”
“嗯?”沈穆清边走边咕噜着嘴里的漱口水,迅速吐掉了口里的水看着丫鬟道:“旗袍是量身定做的?”
“回大少奶奶,是,早在婚前夏老爷就派人送来了您的各种尺寸,做好您的嫁衣后又为您做了几件旗袍,只是料子不够,只做了狐狸毛的保暖,您不喜欢狐狸毛的,裁缝在赶制旁的料子了,只是今日是做不出来了。”
沈穆清耐心听完解释,低着头看了眼桌上摆放的油条道:“不能去街上为我买一件旗袍吗?”
“大少奶奶,您可别拿奴婢们开玩笑了,咱们云家的穿着都是由裁缝铺子那边的人设计好做出来的,若奴婢出去给您买一套,那景爷怕是要剁了奴婢的手了。”
沈穆清瘪了瘪嘴,嫌弃的拿起一根油条道:“这是街上买的吧?”
“回大少奶奶,这是后厨做的。”
沈穆清到吸了口凉气道:“那府里的面粉菜食呢?”
“回大少奶奶,我们有自己的种植地,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出自云家,小到各种用食大到交通工具都和云家有关。”
沈穆清拿起油条,塞了一口进嘴道:“我看他干脆闭关锁家好了。”
“大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闭关锁这可是不能提的忌讳词。”
沈穆清没有理会丫鬟说的什么,胡乱吃了两根油条喝了点豆浆,旗袍便被人端着送了进来。
“蓝?蓝色的?”
看着丫鬟端进来的浅蓝色旗袍,沈穆清犹豫的站起身,这个颜色她的审美可能有点接受不来。
丫鬟对着端旗袍的人微微行了一礼接过旗袍后迅速递到了沈穆清面前道:“大少奶奶,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沈穆清忙挥了挥手抗拒的拿起旗袍跑进了房间。
她深呼了口气对着长镜子比量了一番发现旗袍的长度不过才过膝盖,揉了揉厚度不过也就是一层薄绒,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试图穿上旗袍,却发现自己真真是穿的太厚了,旗袍根本套不进去。
“大少奶奶,您得快些了,爷马上要出发了,您的妆容还没着手呢。”
沈穆清焦虑的看了眼镜子里面臃肿的自己,咬了咬牙道:“冻人美丽,冻人美丽,加油!勾到他的魂任务结束人上人。”
“大少奶奶?”
“来了来了!”沈穆清边应付着门口的人,边脱掉了臃肿的内搭套上了薄薄的旗袍。
见沈穆清抱着两个手臂出来,丫鬟忙上前将狐狸绒的白毛大衣披在了沈穆清的身上,“大少奶奶穿这旗袍着实漂亮,好的腰肢真该配些好的旗袍穿。”
面对丫鬟的吹捧,沈穆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快帮我画个妆吧!”
“哦对了,这件大衣是什么毛的啊?这般暖和。”
“回大少奶奶,是狐毛,景爷在雪山养了许多白狐,这些都是那些白狐的毛。”
沈穆清瞬间头大的想要找个地缝躲起来,她真的感觉自己捅了狐狸窝,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更何况还是白狐毛,这不是摆明了到阮沐恒面前送死吗?
“给我换旁的披肩来。”
丫鬟有些为难的看着沈穆清道:“大少奶奶,您的披肩现在也都是狐毛制的,旁的披肩只是带些棉絮,您这样单薄的穿出去待一天怕是会感了风寒。”
沈穆清无奈的撑着脸自言自语道:“我当然知道啊!我能怎么办,别废话了,快些替我换一件吧。”
丫鬟只能听沈穆清的话找了件单薄的披肩重新为沈穆清披上。
“大少奶奶,爷那边传您过去呢!”管家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沈穆清无奈的应了声道:“不是中午才去吗?”
“回大少奶奶,理上是这样说,但爷今日决定早些去,请大少奶奶快些收拾吧。”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沈穆清应付的站起身,胡乱的抿了抿嘴唇整理了一下披风深呼了口气慢慢走出了房间。
门开后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是它没有退缩一步,微微一笑搭在了丫鬟温热的手上道:“我见你比我穿的厚实,怎得手只是温热却不是很暖呢?”
“大少奶奶,奴婢是做活的,手能有温度都是管家给脸情了。”
沈穆清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丫鬟聊着跟在管家身后走到了正院的大门前。
看着面前硕大的别墅,她有些眼热的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搬离那四合院呐!”
“大少奶奶且先在这儿侯着,爷马上就来了。”管家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和沈穆清交代完便甩着袖子进了别墅。
沈穆清看着那紧闭的别墅大门,吹了吹自己冰凉的手,眼里带着笑意对自己身旁的丫鬟道:“你别在这儿和我受冻了,回偏院吧,我不在,你们今天该是休息的吧?”
“回大少奶奶,主儿不在院里我们也是要按照原来的安排做事的。”
“哦?那这样就有些没人性了。”沈穆清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完全忽略了等待的时间。
“爷,大少奶奶在外面等了十分钟有了。”管家犹豫的提醒着依旧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看着报纸的阮沐恒。
阮沐恒脸上挂着不满的看了眼管家道:“才十分钟,现在这天气又不是冷的不能出房间,便让她等着罢。”
“可是爷,大少奶奶她…”
被彻底打断看报纸的阮沐恒不爽的将报纸扔在了桌子上看着管家道:“管家,我发现你最近好像操心的事有点多了。”
“小的不敢。”
阮沐恒再次将腿搭在了桌子上,悠闲的又看了十分钟的报纸。
门外的沈穆清早已冻得麻木,丫鬟看着上牙和下牙不停碰撞的沈穆清,心疼的劝慰道:“大少奶奶,不然您穿奴婢这件外衣吧?”
话音刚落,别墅的小门里突然出来一个身着灰色厚棉袄的老太太对着她身旁的丫鬟挥了挥手道:“巧翠,你是没活做了?站在院子里发些什么呆?快过来!”
“诶妈妈,这就来了!”
被叫做巧翠的人好像很害怕那老太太一般,脚步匆匆的跑了过去,都没来得及对沈穆清请礼。
沈穆清站在原地冻得僵硬的看着老太太一脸责备的将丫鬟拉进了别墅。
睡醒从楼上下来的云谏看了眼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的阮沐恒,又看了眼管家,慢慢走近沙发拿起一个苹果道:“不是中午才去狩猎吗?怎么起的这般早?”
阮沐恒头没有抬一下的端起咖啡杯喝了小口道:“早饭在桌上了,你爱吃的西式面包片,等你吃完再去。”
云谏看了眼身后餐桌上的丰富菜品,突然想到了沈穆清,面上带着笑意看着站在阮沐恒身旁的管家道:“管家,大嫂她吃了吗?”
“回二爷,大少奶奶早就用过了。”
“哦?她现在人在哪呢?”
“这…”管家犹豫的看了眼阮沐恒,阮沐恒将脚轻轻从桌上放下,看着云谏道:“去吃饭。”
“我就是关心下大嫂,毕竟她才刚进门呢哥!”
“去吃饭。”
“诶好嘞!”云谏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从沙发上翻了过去胡乱的吃了两口面包片,吐字不清晰道:“哥,你今天选的时候有点不对,这大冷天哪有动物出来?”
管家看了眼天真的云谏,从刚刚阮沐恒提前狩猎时间他就猜到了,阮沐恒根本没打算去狩猎,又或者说只是打算到猎场走个过场,他的目标就是折磨夏梦柯。
可他不理解的是夏家大小姐为什么那般配合自家这位爷的折磨,一件貂绒的衣服都不穿。
感受到房间奇怪氛围的云谏,再次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大哥,大嫂还在偏院吗?你怎么不让她和你住在一起?”
阮沐恒终于对云谏失去了耐心,猛的将报纸拍在了桌子上,冷声道:“云谏,我不需要你记住任何仇恨,但她对我们来说不止是仇人的女儿,她还极有可能颠覆我们云家几代人的心血,这些都是爸妈和云朵拿命换来的,你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要一遍又一遍的摆出一副送人的态度。”
“管家,去收拾东西,到狩猎场。”
“是,大少爷。”
云谏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大口的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自言自语道:“丫头,能说的话我可都说了,靠你自己了。”
见阮沐恒拿衣服出门,云谏迅速跟过去拿起了衣架上的军大衣追了过去,边走边狗腿的跟在阮沐恒身后道:“哥,你这脾气太爆裂了,咱们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的对吗?”
门开的瞬间,原本啰嗦的云谏突然止住了声音。
门口沈穆清像一个冰棍一样站着,哆哆嗦嗦的吹着气,只是吹出来的是热气还是冷气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着穿着刚刚过膝的秋装旗袍的沈穆清,云谏瞬间失去了理智,大步走到了院子里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裹在了沈穆清的身上,厉声训斥道:“管家,怎么回事?大少奶奶的旗袍怎么才过膝盖?这样单薄怎么不披件厚的披风,人呢?都死光了?”
云景也微微撇了眼管家,他是有交代过按照三房的离侍奉夏梦柯便好,但也不至于要冻死她。
管家立刻跪地解释道:“小的冤枉啊大少爷二少爷,大少奶奶她不穿狐毛制品,咱们还没做出别的绒衣,小的全是听了大少奶奶的安排啊!”
阮沐恒皱着眉头慢慢走向沈穆清,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强行抬起道:“是真的吗?”
沈穆清上下牙齿打着寒战,磕磕巴巴道:“是。”
“为什么不穿?过敏?”
“不是,狐毛出自狐狸身上,狐狸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伤害狐狸。”
阮沐恒面上带着不解和嫌弃的甩开了沈穆清的脸,对着管家道:“去给二少爷再拿件大衣。”
“是。”
从沈穆清身旁走过的时候,阮沐恒再次停住了脚步,冷声道:“云家不会杀任何一只狐狸,那些毛是人工裁剪下的坠毛,上车。”
沈穆清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阮沐恒,她千辛万苦躲着的狐狸毛竟然就是人家狐狸多余的坠毛。
云谏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沈穆清,哈了口热气道:“身材不错,大衣赏你了哈!”
沈穆清瞪大了眼站在原地指着云谏的背影,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大少奶奶,上车吧。”
沈穆清狠狠地跺了跺脚看着管家道:“管家!把那些狐毛衣服全都给我送到房里去!”
她已经决定了,她要一天穿三件,天天不重样,她就看什么时候把狐毛穿完然后拔阮沐恒的毛穿。
“上车!”
“来了!”沈穆清慌张的蹿到车上,冻麻的双腿在走动的时候传出一声声咯吱声。
看了眼坐下将要露出膝盖的沈穆清,阮沐恒突然厌恶的往一旁挪了下道:“再备一辆车,带少奶奶下去换身衣服。”
“是,爷。”
沈穆清本以为她终于能穿狐毛了,却不想阮沐恒的话直接将她扔到了深海,“还是这个厚度的衣服,多加一根绒便叼着自己的手来见我,长度稍微加一点吧。”
“是,爷。”
沈穆清被迫被人请下了车,等她跟着车到了的时候阮沐恒已经一身军绿色大衣站在空地上瞄准靶心在练枪。
“云谏,你来打两把,让我看看你的枪技有没有提高。”
云谏看了眼尴尬站在车旁的沈穆清道:“哥,大嫂来了。”
“本就是让她来做背景板的,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背景板?”
阮沐恒没有回答阮沐恒,只是对着一旁的人挥了挥手道:“阿福,都安排好了吗?”
“爷,都在等您那一枪。”
第一百六十四章,没有底线的色魔
阮沐恒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对准面前的靶心,回眸看了眼沈穆清道:“这个丫头,当真不知道夏家会动手?还是说她已经可以面对这些枪林弹雨了。”
云谏跟着阮沐恒的目光看了眼沈穆清的方向,只是下一秒他就开始慌张起来,沈穆清的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三个黑衣人,只是隔着三三两两的高树他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相信他能看到的阮沐恒也一定能看的到,只是他想不明白阮沐恒为什么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戏子到位了,那这戏台再不开可就说不过去了。”阮沐恒微微歪了歪头,原本对着靶心的枪瞬间转向了沈穆清。
一直搞不清状况在发呆的沈穆清被阮沐恒突然指来的枪吓了一惊,忙扯出一个笑脸看着阮沐恒道:“爷,啊不,夫君?老公?不管啥,咱有话好好说,拿枪讲话多不好对吧?”
“砰!”阮沐恒毫不留情的对着沈穆清站的方向便是一枪。
没有任何准备的沈穆清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眸子里全是震惊的看着一旁被阮沐恒一枪打爆胎的车轮,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瘫坐在地上。
云谏慌忙上前搀扶着沈穆清,有些生气的看着阮沐恒道:“哥,你这是干嘛?”
阮沐恒看着被自己吓得瘫软在地上的沈穆清,笑里都是刀子道:“夏小姐当真是演的一手好戏,不过,你这戏也太无趣了,怕是只有云谏这样没经过世俗的男孩才会被夏小姐这梨花带雨的哭戏所感染吧!”
阮沐恒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怀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时间,好像在等待些什么。
被阮沐恒说的一脸懵逼的沈穆清呆滞的看着拿表的阮沐恒,她今天真的是后悔出门没有看黄历。
云谏趁着搀扶沈穆清之际凑近她小声道:“我刚刚看到树后有不少黑衣人,你今天不妨赌一把,如果一会老狐狸有任何危险你都一股脑扑上去保护他,你放心,我会在你身旁保护你的。”
沈穆清看了眼还在不停跑气的车轮,又看了眼云谏道:“你不会是忽悠我玩的吧?我一会去保护他你要是没保护好我,我回去扒光你的狐毛。”
云谏嘴角打着抽搐,他说那些话无非就想鼓励沈穆清勇敢向前冲,毕竟现在有女主光环的人是沈穆清不是他,他要是真上前保护了说不定下一秒就挂球了。
“砰砰砰!”接连三声枪响伴随着沈穆清无休止的尖叫声,整个围猎场好像变成了屠宰场一般,而阮沐恒更像是等待收取猎物的屠夫一般,清闲自得的站在一群黑衣人中间。
然而刚刚还说要保护沈穆清的云谏早已不知了去向,她孤零零的瘫在地上听着周围杂乱的枪声。
“云谏,等任务结束,老娘把你送到制毛场!”听到沈穆清心声的云谏悄无声息的从车后探出头小声道:“展示你女主光环的时刻到了,丫头,冲吧!”
沈穆清深呼了口气,眯着眼看了眼离自己并不是很远的阮沐恒,咬了咬牙急冲冲的跑了过去。
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沈穆清,阮沐恒在一瞬间眼里满是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沈穆清会向他的方向跑来。
“掩护。”
“是,景爷!”
他以最快的速度弯下身向沈穆清跑去,看着阮沐恒也向自己跑来,沈穆清在那一瞬间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们也都算双向的奔赴了,总好过她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追赶过去遭受枪林弹雨的强。
阮沐恒的速度很快,没几秒便将沈穆清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啊!”
阮沐恒看了眼被自己压在身下紧紧闭着双眼的沈穆清,无奈的开口道:“谁允许你乱跑的?”
这一刻他不止有担心,更多的是恼火,他是整个宁都的神,他不该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担惊受怕的。
“你担心我?”沈穆清懵懵懂懂的看着阮沐恒,不等阮沐恒回答继续道:“我的心和爷的心是一样的,爷担心我,我自然也是担心爷会被伤到。”
沈穆清淡定的背出了自己看小说多年的烂情话,而阮沐恒却像是信了她的鬼话一般瞬间红了脸。
沈穆清才懒得去管阮沐恒什么表情,她只知道她快要被阮沐恒压死了,只能无力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阮沐恒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
看着身下不停乱动的女人,阮沐恒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恼火的瞪着沈穆清道:“趴好,别动。”
这里全都是他安排的人,他自然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只是他不能保证沈穆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枪声不知持续了多久,等彻底结束的时候沈穆清的腿也已经被阮沐恒压麻木了。
“爷,结束了。”黑衣人装扮的几个人恭敬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阮沐恒,小心的将他搀扶起。
沈穆清无辜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也想立刻爬起来,只是麻木如静电的腿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动一下都要窒息。
“起来。”阮沐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穆清,刚才稍微有一点温柔样子的阮沐恒早已不见了身影。
见状云谏赶紧上前将沈穆清轻轻扶起,笑着解释道:“嫂子可能是被吓坏了。”
阮沐恒撇了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胆小怕事不争气的弟弟道:“她再怕也比你强。”
云谏只低着头嘿嘿的笑着,全然不做半句解释,只是仔细的帮沈穆清披好了军大衣。
只是,气氛还没缓和几分,沈穆清却是先看到了几个黑衣人身后一个血脸人慢慢站起身,他手里的枪正对着她和阮沐恒的方向。
“不死不死女主光环!”沈穆清闭着眼喃喃了几句,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阮沐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大喊道:“小心!”
原本目光全在云谏身上的阮沐恒突然震惊的看着沈穆清,等他抬头才看见不远处正站起身拿枪对着沈穆清的血脸人。
他的反应速度很快,对面人将子弹打出来的瞬间他便将沈穆清整个人摁了下去,动作迅速的从身旁人手里夺下一把枪,以同样的速度打向了对面人的脑门。
一瞬间的两个枪声让沈穆清的脸色吓得惨白,她和云谏几乎是同一时刻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许是被叫声吵的慌乱,在对面人倒下的瞬间阮沐恒也迅速蹲下上下摸着沈穆清的手臂着急的问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吗?”
沈穆清许是被吓蒙了,终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不停的打着哆嗦,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自己刚刚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上来给一只千年老狐狸挡子弹。
见沈穆清不讲话,阮沐恒心里更加焦躁的看着她道:“讲话,伤到哪个地方了?”
没等到沈穆清的声音却是先听到了云谏的哀嚎声,“哥,她应该没事。”
“你闭嘴!”阮沐恒冷漠的回应着云谏,头都没再抬一下。
“不是哥,我…”云谏看了眼自己开始淌血的手臂,哪怕他是只狐狸,他也是知道疼的啊!就算不疼,那也是会流血而死的。
阮沐恒尝试着将沈穆清慢慢搀扶起,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抚弄开,看着满脸都是冷汗的沈穆清,他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愧疚感,这让他越来越恼火,甚至于讨厌再听到云谏的声音。
“哥,你看看我,我才是受…”
“来人,将二少爷送回去。”
“是。”
云谏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伤口,这样也好,就让阮沐恒愧疚一下,也不免得他白挨这枪子。
只是沈穆清才刚刚站起没多久便无力的向后晕了过去,尽管阮沐恒反应迅速却还是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来人!将车开过来,去请孙老先生。”
“是,大少爷。”
云家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慌乱过了,哪怕云景在外受伤回来也没有过这么大的动静。
“孙老先生,麻烦您了,她好像受伤了,只是我不确定子弹在她身上哪里。”阮沐恒简单的向一身粗布衣的老人说完了沈穆清的情况。
“好,景爷您别急,老夫这就给少夫人瞧瞧。”
看着窗帘内脸色苍白的女孩,在那一瞬间阮沐恒感觉她和自己妹妹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那一刻他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在云朵身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清楚的记得他摁下夏梦柯的速度很快,所以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猜不到子弹到底伤到了沈穆清哪里。
半个小时后孙医生才在沈穆清的房间内走出来,这是孙医生诊断时间最长的一次,阮沐恒不禁有些心慌道:“孙老先生,我太太她,怎么样?”
孙老先生没有回答阮沐恒的问题,只是皱着眉头反问道:“大少爷确定少夫人受了枪伤吗?”
“怎么了吗?”阮沐恒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孙老先生。
“老夫反复查过了,没有在少夫人的身上找到枪伤。”
看着孙老先生笃定的表情,阮沐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枪伤的事,只能转移话题道:“那她为什么会晕倒?”
“哦!是这样的大少爷,大少奶奶今日怕是着凉了,再加上惊吓过度,这才昏了过去,只需要好生调养几日便好了。”
阮沐恒眉头紧紧皱着看着孙老先生,正当他奇怪之际,云谏手臂上绑着纱布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好笑的看着阮沐恒道:“是不是好奇枪伤去哪了哥?”
阮沐恒抬起头看了眼吊儿郎当走进门的云谏,在发现他手臂上的伤的一瞬间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的手臂,怎么了?”
“您还问呢!您也不想想,当时嫂嫂身后是谁,也就幸亏我站的偏一点,我若再靠近你俩一点,你当时就该让人抬着我的尸体回来了!”
看着说话没有正经句的云谏,阮沐恒突然气不打一处来道:“闭嘴!孙医生,麻烦你好好给他瞧瞧,尤其是他的脑袋。”
“是,景爷。”
云谏嘴学着阮沐恒的样子上下动着,嚣张的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面前老头的检查。
阮沐恒看了眼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云谏,声音极其小道:“对不起。”
“什么?大点声,我没听到。”云谏故意做出一个掏耳朵的表情对着阮沐恒。
“一会让后厨给你做点补汤,今天是我的疏忽。”阮沐恒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独自去了楼上的书房。
云谏嘴角上挂着惬意的笑容看着阮沐恒离开的背影摇摇头道:“还是入了那小丫头的**圈了吧!装的倒像个人一般。”
房间内,阮沐恒有些烦闷的坐在座椅上看着面前的文件,胡乱的将文件全都扔在了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照片,轻轻摸着上面小女孩的笑脸,眼眸里满是愧疚道:“朵儿,哥哥今天好像做错事了,差一点就可以帮你把那个坏人的女儿杀死了,可是我最后犹豫了,朵儿,你可以原谅哥哥吗?”
“或许我选择报仇的方式本身就是错误的吧。”
房间陷入了沉默,等阮沐恒再从房间内出现太阳已经完全隐藏于西山下,他有些犹豫的走出房间,随手招来在走廊打扫的婢女小声问道:“少夫人她,醒了吗?”
“回大少爷,大少奶奶方才醒过,不过现在应该是又睡下了,醒来的时候也是意识模糊,没吃任何东西。”
“去做工吧。”
阮沐恒看了眼楼下的房间,即便夏梦柯因为他受惊吓着凉,他都没有让夏梦柯上过别墅二楼的房间休息。
对他而言,二楼是他的妹妹云朵的清净之地,他不想任何一个夏家人玷污。
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慢慢走下来对着在大厅的管家招了招手道:“管家,吩咐厨房做些安神的食物。”
“爷,早就命厨房准备了,小的这就去看看有没有做好。”
“去吧。”
直到大厅没有管事的人,阮沐恒才悄无声息的慢慢走进沈穆清的房间,看着床上虚弱如纸片的女孩,他再次怀疑自己,那样做是不是真的对。
他也只不过是想报仇不过是想保护云家的财产。
这个女孩他也不过才认识两三天,好像真的没有心疼她的必要,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对她心软,这一刻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一个看颜值的色魔。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可以信任你
“爷,厨房那边做好了,就等您…”管家弯着腰走进来,对阮沐恒讲话时略微抬高了声调,看着床榻上突然皱起眉头的女孩,阮沐恒连忙对着管家做了一个闭声的手势。
管家立刻会意了阮沐恒的意思,点着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沈穆清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看了眼站在门口身材修长的男人,沙哑着声音道:“水。”
“嗯?”阮沐恒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沈穆清,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照顾人,就连他的妹妹云朵他都没曾这样照顾过。
沈穆清微微愣了愣,在她说出要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迅速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立刻强迫自己清醒起来,晃了晃头看着阮沐恒道:“爷。”
“有吵到你了吗?”阮沐恒声音出气的温柔的看着沈穆清,有些尴尬的往前走了两步道:“醒了吗?厨房已经做好了饭,你要吃些什么?汤还是粥类的,菜系就吃清淡口的吧。”
“好。”沈穆清好不挑食的点了点头,欲要坐起身却被阮沐恒一个手势打断又瘫了下去眨巴着眼看着阮沐恒一句话都没讲。
“我会让丫鬟给你端上来的,你再睡会吧。”
说完阮沐恒想躲瘟疫一般匆匆离开了沈穆清的房间,云谏坐在客厅看戏一般看了眼从沈穆清房间急匆匆跑出来的阮沐恒笑了笑道:“大哥怎么不让大嫂去你房间睡?”
“你的伤口不疼了?”
云谏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伤口,立刻闭上了嘴安心的吃起自己面前的三分餐。
“安排人给她送进去些,今晚早些睡,明日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什么事?”云谏无所谓的抬头看了眼阮沐恒,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宏图霸业,所以阮沐恒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任凭他怎么说他都做做样子便好。
“今日留了一个活口,明日审讯,若是和夏家有关,那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阮沐恒说完便冷着脸上了楼。
云谏倒吸了口凉气看了眼坦然上楼的阮沐恒,对他而言,阮沐恒是明天要开始忙,他是今天晚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不管和夏家有没有关系,他都要赶在阮沐恒审讯前把那个活口搞死,不然真出什么意外,阮沐恒把沈穆清送回夏家,他们就没什么任务可言了。
急促的敲门声让沈穆清彻底丢掉了睡神,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看了眼门口道:“进。”
云谏端着大碗小碗急忙忙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沈穆清,笑了笑道:“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你还有脸问呢?”沈穆清恨不得抽死眼前这个男人,她现在还记得云谏刚刚是怎么把她扔到枪堆里的。
“不和你开玩笑,今天晚上你一定想办法拖住阮沐恒,尽量不要让他出这个别墅,即便出去也要等到过了凌晨一点。”
沈穆清怀疑的看了眼云谏道:“你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再说了,那位爷是我想拖就能拖住的?逼急了那位爷他不得给我一枪?”
“不会的,他现在已经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信哥!”
“你要去做什么?”
“还不是要去帮你搞定今天的余党,那可能都是夏家派来的人,万一是真的,你就被阮沐恒打包送回夏家了,你说这事急不急?”
“急!你现在就去吧。”沈穆清眨巴着眼看了眼阮沐恒,毫不留情的将他从房间内推了出去。
将云谏送出去后,沈穆清立刻跑回了房间内,随口喝了两大口清汤,对着镜子搞乱了自己的头发,靠着干瞪眼憋出了两滴眼泪后嘴角扯出一抹细微的笑容。
出门前还随手拿走了床上的抱枕,憋着嘴嚎啕着走出了房间。
“救命!我害怕!救命!”
听到楼下哭喊声的阮沐恒急匆匆的打开房门,管家快阮沐恒一步跑到沈穆清面前问道:“大少奶奶,你怎么了?”
“呜呜呜…”沈穆清不回答只是揉着眼不停的哭泣。
看着沈穆清那副模样,阮沐恒在一瞬间想到了曾经的云朵,那个女孩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抱着抱枕跑到他的面前呜呜咽咽的哭喊着说大哥哥她害怕。
管家慌忙的跑到了沈穆清的房间查看情况,确定没有任何情况后才放心的走回来看着沈穆清道:“大少奶奶,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见沈穆清一直哭个不停,阮沐恒也没再继续站在楼上看戏,边下楼梯边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听到阮沐恒声音的瞬间沈穆清哭的越发凶狠,扭过头憋着嘴看着阮沐恒哇哇大哭道:“我害怕,我刚刚从我房间看到了一个大黑影,他是不是来杀我的?”
阮沐恒的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对着管家示意了一个眼神,自己独自慢慢走近了沈穆清暂时居住的房间。
他将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甚至连沈穆清喝过的汤碗都没有放过。
“这是你喝的?”
沈穆清尴尬的撇了眼被自己喝掉一半的汤碗,硬着头皮道:“我刚刚正在吃东西,已经差不多要吃饱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黑影从那边一闪而过,我就赶紧出去叫人了。”
阮沐恒顺着沈穆清手指的方向慢慢靠近窗台,见窗户是大开着,神情立刻变得严肃道:“管家,夫人房间的窗户是何时开的?”
“啊?”管家有些头蒙的看了眼敞开的窗户,按理说这个房间是客房一般都是白日里开门通风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到现在。
“来人!”
“景爷。”
“封锁整个院子。”阮沐恒说完微微一顿,别过脸看了眼身后的沈穆清,俊美的脸庞上全是冷漠但并不少对沈穆清的关心,“保护好夫人。”
沈穆清眼睁睁看着阮沐恒吐出这几个字,那一瞬间她的少女心都被眼前这个油头向后刘海的男人炸了满身。
见阮沐恒带人要离开,沈穆清立刻发热的上前保住了阮沐恒的后腰,因为几度尴尬害羞,又加上本身的恐惧感,在抱上阮沐恒后沈穆清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阮沐恒微微吞咽了下口水,没有任何动作冷声道:“松开。”
事到如今沈穆清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不放,我害怕,我要你陪着我!”
“放开。”
见阮沐恒就要发怒,沈穆清没别的方法,只能继续使用大计嚎啕大哭道:“我不放,在云家我就只和你熟悉,就知道你是我的亲人,我害怕,我不让你离开。”
沈穆清的话像是触及到了阮沐恒某个敏感的神经一般,他语气里全是冰冷道:“夏小姐,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这样胆小害怕的人吧?不然当年你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的父亲害死一个叫云朵的小女孩呢?我劝夏小姐现在就放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夏小姐放心,在调查清楚所有事情之前我不会让夏小姐白白冤死。”
沈穆清权当自己没有听到,闭着眼死死抱着阮沐恒的腰肢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害怕,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阮沐恒突然心软的不再用力去掰弄沈穆清冰凉的双手,对着面前的黑衣人道:“都退下吧。”
“是,爷。”
等人彻底走光,阮沐恒才冷声开口道:“说吧,你这样拖着我,是什么目的?”
“我很讨厌包办婚姻。”
沈穆清将头埋在阮沐恒的后背里,眼泪渐渐打湿了阮沐恒后背的马甲。
“什么?”
沈穆清声情并茂的讲述道:“我很讨厌包办婚姻,可是我没办法拒绝,我不知道你和夏爸爸有什么误会,只是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不管怎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希望你可以放松下自己,有些事别自己担着,在别人眼里你是无敌的景爷,在我这你只是可以为我和未来女儿遮风挡雨的丈夫和父亲,如果你真的对包办的婚姻不满意…”
沈穆清顿了顿继续道:“如果,真的不满意你可以去找我的父亲退婚,毕竟我昨天才进云家的门,我接受包办婚姻不是自愿做父亲利用的工具,而是我喜欢你身上透着的气质,我留过学,所以我不封建但我固执。”
阮沐恒万万没想到沈穆清会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想要转过身却还是被沈穆清死死的束缚着,他只能降低语调道:“你先松开,我暂时不走。”
“我不想和你面对面说这些话,这些都是我想了好久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云家的人,而不是一个敌人,我知道你怀疑我的父亲伤害了你的妹妹。”
“不是怀疑,是事实,只不过没有铁打实的证据。”
听着阮沐恒柔中带刚的声音,沈穆清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也放柔了声音道:“我说了我现在是你的夫人,和旁人再无瓜葛,我的父亲他好像从来没给过我所谓的父爱,如果今天我是在夏家这样发病,我的父亲他只会派人照看我,保证我不死,因为对他而言,让我活着不过是因为有利用价值。”
“我也一样。”阮沐恒冷冷的打断了沈穆清的话,并没有打算让背后的这个女人对他抱有希望。
沈穆清用尽毕生绝技继续胡编乱造道:“你完全可以不用利用我,我会等你慢慢相信我,我现在是云家的少夫人,这是我该做的事。”
“好,你先坐下,把饭吃完。”阮沐恒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门,对于这样的夏梦柯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担心夏梦柯这样做是想拖住他。
沈穆清吞咽了下口水看着桌上的菜摇了摇头道:“我不饿,我不吃了。”
“真的不饿吗?”阮沐恒质疑的问着沈穆清,慢慢转过身摸了摸沈穆清的头道:“若是饭菜不和胃口先将就着喝两口汤,我再派人去给你最新的。”
话音落感受到自己突然温柔语气的阮沐恒不自觉的放开了沈穆清道:“好了,我去让管家给你做些新的吃食。”
“你还会回来吗?”
“会。”
“我可以吃麻辣小龙虾吗?”
“你的身体还没…”
不等阮沐恒说完,沈穆清立刻撒娇式的眨巴着眼看着阮沐恒道:“求求你了嘛!可以吃嘛?可以的话我就把鸡汤米粥全部喝光光!”
“好吧。”
见阮沐恒对自己妥协同意进食小龙虾,沈穆清瞬间松了口气,这对她来说离成功真的是进了一大步,毕竟她才刚刚进云家门,她相信,以她的速度,对付阮沐恒这种小直男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沈穆清吃完已经快要十点多,她犹豫的靠近阮沐恒道:“可不可以哄我睡觉?我有点害怕。”
“现在还怕吗?”阮沐恒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拒绝沈穆清,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翘起二郎腿道:“你睡吧,我在这儿不走。”
“诶好嘞!”沈穆清立刻乖巧的爬上床,半眯着眼假装入睡,她绝对不可能直接睡过去,这样万一出什么意外,云谏可能都死翘翘了。
“好了,睡吧。”
沈穆清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装睡了多久,只知道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才突然来了精神。
“爷,监狱那边出事了。”
阮沐恒立刻站起身看了眼床上的沈穆清,喃喃道:“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沈穆清假装被敲门声吵醒一般,蜷缩起身子开始哽咽起来,“不要,不要过来,走开!”
看着床上半梦半醒的沈穆清,阮沐恒有些迟疑的对门外的人吩咐道:“你们先去守着,我随后就到。”
“爷,是今天抓到的那个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
“是,爷。”
阮沐恒慢慢走近沈穆清,抚摸着她的头微微笑着道:“没事了,我在这儿。”
沈穆清抓住机会立刻拉住了阮沐恒的手,她没有讲话,只是拉着阮沐恒的手越攥越紧。
“夏梦柯,我可以对你放松警惕,但你最好保证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全然不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宁都最残酷的手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