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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以德服人全文阅读

作者:沐子共     本官以德服人txt下载     本官以德服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你要向本官学习

    接着,李陵又想起了明真老道刚才拿出来的那一叠符篆,拿到手里大致的翻了翻,发现只有寥寥三种。

    现在他体内已经有了法力,可以用来催动符篆,就像拿到人生第一笔工资之后总想花出去一样。

    随手取过来一张符篆瞧了瞧。

    只见在巴掌长,约莫三指宽的符纸上,七扭八歪的画着不少线条,看上去与象形文字有点类似,灵光隐隐透出。

    “这玩意儿该怎么用?”

    李陵只知道,大部分的符篆都是用法力来激发的。

    不过,到底是直接注入法力,还是需要什么特定的手法或技巧,亦或是配合口诀之类的,这个他就不清楚了。

    想了想,李陵走到榻前,反复的在明真老道脸上拍了几巴掌,却不见他有任何转醒的迹象,然后就加重了力道……

    啪啪两下,明真老道眼皮一抖,略显茫然的睁开了眼睛,他晕倒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李陵点向他眉心的一指。

    那一指,好似包含天地至理,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浩渺,仅仅是以心神相触,就让他有一种灵魂被同化的感觉。

    “贫道这是……”

    仔细感应了一下身上发生的变化,老道就发现,自己这具带着沉沉暮气的躯体似乎注入了一点奇异的生机,虽然微弱,却隐隐有一种枯树逢春的迹象。

    只要能将这一点生机壮大,老朽的躯体将不再是他突破到凝窍境的阻碍。

    “机缘!这才是真正的机缘啊!”

    明真老道心潮起伏,激动的手舞足蹈不能自已。

    李陵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瞧了瞧老道脸上的巴掌印,心中有些犯嘀咕。

    该不会是自己使劲使大了,把这老道打的脑子坏掉了吧?

    接着,就见明真老道从榻上翻身而起,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大人对老道恩同再造……”

    “少废话,这符篆怎么用?”

    “额……”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被瞬间打断,明真老道有些傻眼,看了看李陵手里捏着的符篆。

    “大人,你手里拿的这张是追风幻影符,直接注入法力就能激发。”

    “追风幻影符?”

    李陵默默念了一遍。

    “听起来好像是用来增加速度的。”

    “大人猜的不错,追风幻影符确实有这个作用,一旦激发,就算八旬老妪也能迅若奔马,此外还能分出一道幻影迷惑敌手,使用的同时再激发小金刚符护身,简直是护道保身的绝佳搭配……”

    明真老道捋须颔首道。

    “不错不错,一个护体一个跑路,确实是不错的搭配。”

    李陵点点头,甩着手里的符篆又问道:“这里面有没有攻击型的符篆?”

    明真老道摇摇头:“咳,贫道为人和气,从来不招惹是非,又怎么会用得上攻击型的符篆?”

    李陵:“……”

    这特么的,已经怂到一定境界了!

    “这些符篆都是你绘制的?”

    “那是自然!”

    明真老道捋着胡须,颇为自傲道。

    “老道修行资质虽然不佳,可绘制符篆的手段却不差,一身的本事有六成都在这符篆上。”

    李陵又翻了翻,抽出两张截然不同的符篆问道:“这两张符篆都有什么作用?哪一张是小金刚符?”

    “这张。”

    老道指了指左边的符篆。

    “小金刚符激发后会生成一层护体金光,可以防刀兵术法,另一张是则明光符,激发后能发出强光,视之刺目,而且能对鬼物造成不小的伤害……”

    李陵又问:“这两种符篆也都是注入法力就能直接激发?”

    “不错。”

    明真老道点点头,接着就见一道刺眼的强光忽然爆发,然后惨叫一声,以袖遮面泪流不止。

    “嗯,看上去效果还可以……”

    见明真老道这副模样,李陵满意的收起这近百张的符篆,有些意犹未尽。

    激发了明光符,刚凝出的这缕法力就贼去楼空了,李陵估计,如果只动用符篆,想要初步的形成战斗力,体内的法力至少要积累三十缕才行。

    然后,李陵的目光落在老道身上,问道:“明真老道,本官有意将你收为客卿,你意下如何啊?”

    说着,手中双锤再现,倘若明真老道不答应,就好好的跟他讲一讲道理。

    李陵看上了明真老道制符的手段,只要将他收入囊中,稍微培养一下,就省得将功德浪费在学习绘制符篆上。

    毕竟,只要有功法,且功德足够,他在引气、凝窍这两个境界就待不了多久,而到了融法境,就可以在周身窍穴中构建法术枢纽,对敌时法术念动即发,也就用不到符篆了。

    见此,明真老道不惊反喜。

    当初他答应元衡的要求,施术骗光王柱的酒水以试探李陵,除了不想得罪对方,还存着找一个颇有权势的金主供养自己的念头。

    毕竟,现在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孑然一身,没有家室的拖累,也得为以后考虑,修行者也是要恰饭的嘛。

    李陵年纪不大,而且又身居县尊之位,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优质金主,可谁成想,当时在公堂上,他话都没说几句就被丢进了大牢。

    现在李陵抛出了橄榄枝,他自然是千般愿意的,于是很识相的点头道。

    “大人对老道恩重如山,既然您有所要求,老道自当遵从。”

    “很好,虽然你已经成为本官府中的客卿,不过法不可废,接下来还要委屈你在牢中待上几日。”

    “理当如此。”

    见明真老道答应下来,李陵就收起了双锤,心中隐隐的有几分失望。

    老道你为何就不能硬气一点呢?

    然后,李陵命人唤来狱掾董岳,交代道:“叫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牢房,将这老道关进去,这几日,只要他提的要求不过分,就尽量满足他,等他出狱那日,本官会派人来接他。”

    董岳一听,就知道李陵比较重视这老道,心中忽的一动,遂开口建议道。

    “大人,反正就是这么几日,不如让道长在这花厅住下,这么一点小事,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想套路我?

    李陵深深的看了董岳一眼,板起脸训斥道。

    “本官身为一县之地的父母官,乃是道德的标杆,律法的准绳,又岂能徇私枉法,为大小官吏带一个坏头?董大人,你口出此言,居心何在?”

    董岳哑口无言,诺诺点头。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一时糊涂,这就命人去安排。”

    李陵又语重心长的告诫道:“董大人,你以后要好好向本官学习,如此才能成为一个明德守法的好官。”

    “……”

    “是是是,下官一定谨记在心,向大人学习,向大人看齐。”

第六十二章:醪糟鸡蛋

    老干部似的一天结束,下了差,李陵回府换了便服,叫上王策,两人正要出门,却被女扮男装的白玉君拦住。

    白玉君本来就很英气,此时一身士子装束,白衣胜雪,绝美的容颜转变成了英俊帅气,真个是公子世无双。

    见了这副打扮的白玉君,别说是王策,就连前世见惯了小鲜肉图片的李陵都呆滞了几个呼吸。

    我去,还好知道她是雌的,否则真有被掰弯的危险,幸好本公子比她这副模样还差了一点点,要不然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帅醒,还怎么睡回笼觉……

    白玉君显然是第一次女扮男装,这个样子多少有些不自然,被两人这么一看,就更不自在了。

    不过,以她那要强的性子,又怎会轻易的落败认输,于是一个个瞪回去。

    “本……本公子也要出去!”

    “好好好,算你一个。”

    李陵答应的很痛快,也很能理解,猫科动物嘛,都是很活泼好动的。

    三人优哉游哉的走着,一同前往位于城西的甜水街。

    期间,李陵问了白玉君为何要女扮男装,原因颇为的好笑。

    前几日上街,除了一些懵懂的娃娃以及摆摊算卦的那个瞎子,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甚至有几个挂着鼻涕泡的熊孩子还说要将她娶回家当媳妇儿。

    这让她感觉很麻烦,所以便换上了男装,同时还施法遮掩了一番。

    听到这里,李陵不由的往那片平川扫了一眼:这法术好生厉害,居然连如此凶物都能困住……

    甜水街,街如其名,因为有着一口百年老井,井中之水清冽甘甜,所以,这条街上家家户户都酿有醪糟,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酒香味。

    宋荣一家就住在甜水街,而且还支开了一个摊子,卖的是醪糟鸡蛋,位置比较显眼,很好找。

    此时正是甜水街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穿梭在人群当中,李陵生出了一种与前世逛街类似的感觉。

    不过那时他只是穷逛,而现在只要他想,街上所有的东西都能买一遍,甚至包括某个他能看上的小姑娘。

    在这个放水都可以让小丫鬟扶着吉尔的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美妙啊。

    李陵摇着折扇,隐隐的沉醉其中。

    这时,王策上前与李陵并肩,指了指街道的某一处道:“先生你看,咱们要找的可是那里?”

    李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到的是一个半露天的草棚,棚子里摆放着七八张粗制木桌,客人有十来个,闲谈之余,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后厨。

    下一刻,一个俊俏的年轻妇人就端着木盘款款走出,依次将盘中的粗瓷大碗放在相邻两桌的客人面前。

    李陵又往草棚周围扫了两眼,见这个地方与宋荣的描述完全一致,遂道。

    “走,咱们也去吃两碗醪糟鸡蛋,尝尝宋荣嫂嫂手艺如何。”

    白玉君紧跟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角。

    无论是小鱼干,还是街上的各种小食,她怎么吃都吃不够。

    三人选了草棚右侧靠外的一张桌子坐下,接着就有一个模样清秀,眼睛有些红肿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走过来,细声细语的问。

    “三位先生,要醪糟鸡蛋么?”

    说着,小姑娘还不断瞥向白玉君,脸蛋微微泛红,眼睛里水汪汪的。

    这也太早熟了吧?

    李陵见了顿时有些无语。

    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搁在他前世连小学都不一定读完,现在居然都知道春心荡漾了。

    白玉君明显被醪糟鸡蛋这四个字吸引住了,无视了小姑娘的偷窥,在桌子下用脚踢了踢李陵,意思很明显。

    李陵将一小块碎银放在桌角。

    “每人先来一碗尝尝,如果味道还可以的话,到时候再加。”

    小姑娘看了看桌角的碎银,却是没收,信心满满的道:“我家的醪糟鸡蛋是整条街上最好吃的,如果不好吃,这钱就不要了!”

    “快去快去。”

    李陵刚打发走小姑娘,王策指了指街对面的几个闲汉,压低声音道。

    “先生,那边的几个人有问题,咱们没进棚子之前他们就一直往这边瞟。

    之前我还没太注意,现在才确定,这几个人应该是受了指使,特意盯着宋荣嫂嫂的。”

    “不用管他们,先祭一祭五脏庙再说,反正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李陵浑不在意的摆摆手。

    又过了片刻,俊俏少妇略低着头,端着木盘迈着小碎步来到三人桌前,见到白玉君时失神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细声细气的道了一声“三位请慢用”,便垂着头回了后厨。

    这时,李陵才看清她的相貌,叹了一句道:“难怪那郑屠肯为了她勾结污吏陷害宋氏兄弟。”

    这妇人容貌俊俏,却非绝美,而属于耐看的类型,对于一些喜好良家的人来说,确实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为了一己私欲就致使两人丧生,让一个家庭破碎,这人该杀!”

    王策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当初他王家就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没落下去的。

    白玉君看了看两人,目光又落回到碗里,她还是觉得醪糟鸡蛋比较有趣,

    用筷子夹起一整个鸡蛋,啊呜的一口吞掉,鼓起腮帮子慢慢咀嚼,半眯的大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见她这副吃相,李陵也有些饿了,先吃鸡蛋后喝汤,片刻就干掉了一碗,感觉味道相当不错。

    正要再叫上几碗时,街对面那几个人五人六的闲汉晃着膀子走了过来,眼尖的客人见此,也不想为自己惹麻烦,麻利的起身离开草棚,不过大部分在离开时都将钱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怎么又来了?钱不是已经赔给你们了么?”

    见客人基本上都走光了,俊俏少妇急匆匆的从后厨出来,三分惶恐七分无助的细声责问道。

    为首的那名闲汉眼珠子直往俊俏少妇身上瞧,却也不上前,嬉皮笑脸道。

    “嫂嫂这话就不对了,你那叔叔仗着武力将我兄弟打成重伤,后半辈子基本上都交代了,来你这里拿一些医药费又有什么不对?”

    这时,小姑娘从后厨跑出来躲到俊俏少妇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对这几名闲汉怒目而视。

    “你骗人,昨天我去老油坊买酱油的时候,还见大黑丑在刘伯伯的面馆里吃面来着,连钱都没给。”

    “你记错了,我兄弟明明在床上躺着,半个月都没下地了!”

    “就是就是,黑哥昨天吐了十几升血,可惨了!”

    “我看你们就是想赖账,实在拿不出钱,我们就去你家搬东西!”

    “对,要不然就把你闺女卖了,如果舍不得,卖了你也行!”

    几名闲汉你一言我一语,态度嚣张至极,被围在中间的母女俩好似进了狼群的小白兔,瑟瑟发抖……

第六十三章:王干娘

    见几名闲汉将母女俩围住,王策一皱眉,眼中怒火燃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连先生这等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正直之辈也在场,这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竟然还敢威逼一介柔弱女子,简直岂有此理!”

    王策正要起身的时候,一把描金折扇却压在了他的手臂上。

    “先生?”

    李陵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急不急,咱们先看看,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要么不动,动就务必一网打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如果这几个闲汉还有同伙尚未跳出来,放跑了岂不是要浪费一笔功德?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李陵又瞥向街道斜对面的茶肆。

    那几个闲汉是从这间茶肆里出来的也就罢了,此刻,茶肆里还有一个身着灰布衣裙的老大娘正往这边瞧,看其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看热闹,倒像是对这里发生的事早有预料。

    这位老大娘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没准跟自己有缘呢……

    李陵眼睛微微眯起,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心中这样想到。

    “先生英明,是我心急了,一见到这孤女寡母受人欺负,我就压不住心中的火气,险些坏了先生的打算。”

    见几个闲汉没有对那俊俏少妇动手动脚的,王策稍稍放心,恭维了李陵一句,接着就听他道。

    “看来,这郑屠是被当成弃子了。”

    王策一愣,随即想到了上午李陵故意打草惊蛇的举措,若有所思。

    白玉君咬着筷子,蹙眉看向李陵。

    李陵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又解释道:“风声我已经透出去了,到现在都过了大半天了,这个郑屠还有心情买通几个闲汉过来逼迫宋荣他嫂嫂……”

    “你不是县里最大的官么,管他什么身份,只要怀疑有问题,直接抓起来关进大牢里,或者直接杀了也行,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白玉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用筷子戳着碗底的糖渣姜末嘟囔着,以此来发泄美食中断供应的不满。

    “我可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官,又岂能做出此等不教而诛之事!”

    李陵一脸正直的摇摇头,心中却有些失望——他也想这样啊,奈何时机不成熟,这样做只会把自己坑进去。

    “哼,你们人类的事就是麻烦。”

    白玉君嗦了嗦筷子,看向那几名闲汉皱起了秀眉:“有他们在,咱们还怎么继续吃醪糟鸡蛋啊?”

    另一边,见草棚里还有人在,那几名闲汉不禁往这边瞧了瞧,发现这一桌人衣着考究,气度不凡,绝非那种他们可以随意欺负的平头百姓。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也不敢上前赶人,只好选择无视,与此同时,他们还隐隐有些担心,怕李陵一行人会路见不平找他们的麻烦。

    在这个尚武成风的世界,混混可是一个危险职业,欺压一下平头百姓都有被行侠仗义的危险。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已经收了钱,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为首那名闲汉咬了咬牙,语气不自觉的就弱了不少。

    “嫂嫂,既然你不赔我兄弟的汤药钱,从今以后我们几个就赖在这里了,每天吃你的喝你的,还要拿你的!”

    俊俏少妇哪里经历过这个,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正要急病乱投医向李陵一行求助时,对面茶肆那个老大娘风风火火的登场了。

    将俊俏少妇护在身后,然后向那几个闲汉使了一个眼色。

    “几位,可否听老身一言?”

    为首的闲汉也颇为隐晦的回了一个眼色:“王干娘,这是我们几个与宋家嫂嫂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哎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远亲不如近邻,宋家出了事,还不得靠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帮衬?

    几位,天底下就没有像你们这样逼债的,你们若是天天来,搅黄了宋家娘子的生意,她还拿什么赚钱?

    到时候就不用说还债了,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吧!这时间一长,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岂不是摊上了官司?

    要知道,现在这位县尊大老爷明察秋毫,如果真出了事,你们几个少不了牢狱之灾,不如先退一步,如何?”

    唱黑脸的戏份结束,几名闲汉丢下几句狠话退场,走远后,王干娘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

    “这几个欺软怕硬的腌臜货色,就知道趁着大郎和二郎不在的时候来这里撒泼,以前怎么不敢?”

    听人提到宋氏兄弟,俊俏少妇悲从心来,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下来,开始低声啜泣,小姑娘也跟着哭起来。

    同时还瘪着嘴道:“我爹爹和叔叔都是冤枉的,那个外地客商落下的包裹我们根本没有动,更没有偷钱。”

    “娘子啊,老身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将大郎二郎救出来,只是……”

    王干娘欲言又止。

    俊俏少妇急切问道:“只是什么?”

    “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娘子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王干娘摇头摆手,示意此事不行。

    “干娘快说,只要能救出我家相公和叔叔,要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那老身就说了,成与不成还得看娘子的意思。”

    王干娘样四周瞧了瞧,见李陵三人还在,随即拉着俊俏少妇进了后厨,却是不知,只要三人留神倾听,这么一点距离阻碍没有半点作用。

    李陵侧耳凝神,就听后厨有人道。

    “前段时间,有位大官人在老身的茶肆里吃茶,曾见了娘子一面,此后是茶不思饭不想,奈何娘子早已经许了人家,这事也就罢了。

    这位官人是县里的一个财主,叫做郑大官人,家有万贯钱财,咱们城西的肉食都是从他家铺子里出来的,县衙里的官老爷也和他来往,娘子若是诚心救大郎二郎,不妨去求求这位大官人。”

    后厨中,俊俏少妇自然听出了王干娘话中隐藏的含义,顿时脸色一白,心中也失了分寸。

    见此,王干娘趁热打铁道。

    “娘子啊,要老身说,你索性就从了大官人吧,这位郑大官人家中钱过北斗,米烂成仓,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放光的是宝,也有大象口中牙,犀牛头上角。

    你要是跟了他呀,此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去当大户人家的妻妾,不比守着这么一个铺子强?

    老身听说,县衙大牢里无异于十八层地狱,进去了时间一长,少说也得扒层皮,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郎二郎考虑考虑吧?”

    “王干娘,你摊上大事了,我看你还是先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这时,李陵带着白玉君和王策进了后厨,摇着扇子道。

    “你又是哪个?”

    王干娘看了看三人,目光走落到李陵身上,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刚刚你不还夸本官明察秋毫么,怎么见了面就不认识了?”

    李陵笑着问了一句,然后取出一枚令牌递给王策。

    “王兄,你带着着个去县衙,找到轮值的班头丁鹏,调遣衙役捕快将刚才的那几个闲汉抓了,然后再把这位郑大官人的府邸给本官围了。

    勾结污吏栽赃良善之辈,使其冤死牢中,又买通闲汉老妇谋夺他人妻女,这位郑大官人胆子不小啊!”

第六十四章:其实我是一个好官

    片刻之后,承受不住打击昏厥过去的俊俏少妇幽幽转醒,两眼空洞的抱着女儿,仿若行尸走肉一般。

    小姑娘趴在母亲的怀里,低低的啜泣着,口中喃喃叫着“爹爹、叔父”。

    虽然明知道直接将真相告诉母女俩很残忍,不过李陵还是这样做了,毕竟这就是生活,少不了生离死别,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王干娘,你还有何话说?”

    看向瘫坐在地仿佛失了魂魄一样的老妇人,李陵轻轻的问,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还透着淡淡的冷意。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这老虔婆与那几个闲汉唱红黑脸助纣为虐,看这熟练程度绝对不止一次两次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要办了她,功德妥妥的少不了!

    闻言,王干娘一个骨碌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老爷明察,老身确实收了那郑屠的银钱,这才来劝说娘子的,其实老身也是可怜娘子她们母女俩孤苦无依,想给她们找一个依靠。

    同时也是想救大郎二郎出来,至于他们冤死牢中,这个老身真不知道啊,否则又怎能将娘子推入火坑,大老爷明察,大老爷明察啊!”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是真是假到时候本官自然知晓。”

    李陵只是淡淡道了一句,然后就不再多言,偏头看向白玉君。

    此刻,这家伙正盯着煨在炉灶上的红糖姜水鸡蛋,只是偶尔会颇为好奇的瞥上一眼那母女俩。

    显然,这种事对她来说还不如眼前的美食重要。

    而且,作为一只虎妖,她已经习惯了以实力为尊,习惯了厮杀,见惯了生死,脑回路与普通人有着很大差别,思绪情感也不像人类那么细腻复杂。

    她有些搞不懂,这母女俩死了老公/老豆之后为何会这般模样。

    当年她爹死掉的时候,她娘也只是将她爹的妖丹封印在她体内,对她说白虎一族不可辱,然后便杀气腾腾的去报仇了,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咕嘟咕嘟咕嘟~

    锅里泛起水花,夹杂着轻微辛辣的甜香味弥漫开来。

    白玉君不动声色的抽了抽鼻子,见没人注意,就偷偷伸手拉了拉李陵的衣袖,仿佛会说话似大眼向他眨了两下。

    李陵瞧了瞧她,有些不解,接着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锅里的红糖姜水鸡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醪糟鸡蛋,这只母老虎还真够神经大条的。

    虽然只要连汤带蛋一起盛出来与醪糟混合就能做好一份醪糟鸡蛋,不过李陵还是向白玉君微微摇头,安抚她道。

    “先等一等,处理完了这件事,回府之后我让人给你做大餐。”

    受害者家属正搁这伤心流泪呢,县尊老爷的朋友却在一旁开开心心的吃着醪糟鸡蛋,这算什么事?

    太有损他光明伟正的形象了!

    白玉君皱了皱鼻子算是答应下来,一双妙目眼波流转,看向王干娘时陡然变得深沉起来,然后散出一丝虎威,直接将她笼罩在内。

    “嗬嗬嗬~”

    王干娘身子一抖,毫无征兆的就陷入到一种莫大的恐惧中。

    再加上她平时没少做亏心事,只觉自己遭了报应,越来越害怕,最后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不多时,一大片水渍从她身子底下缓缓的蔓延出来。

    没过多久,王策便赶了回来,将令牌令牌交还给李陵道。

    “先生,那几个闲汉已经抓住了,直接带去了郑家那边。”

    李陵点点头,看向抱在一起散发着悲伤气息的母女俩,想了想:“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一切都要向前看。”

    简单的安慰了两句,李陵又看向地上的王干娘,同时也见到了那滩带着异味的不明液体,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甩头道:“弄醒她,把她也带过去。”

    王策对这个老虔婆也很厌恶,直接以物理手段将她叫醒,一点都不温柔。

    三人带着王干娘赶到郑家,就见一众衙役捕快已经堵了前后门,许进不许出,为首的人是班头丁鹏与捕头张千。

    此时,两人正立再正门处,旁边一个三十几许的粗壮锦衣正赔着笑跟他们套近乎,这人正是郑屠,附近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在衙役捕快将郑家包围的那一刻,他心里是懵逼的。

    县衙那边他平日里也没少孝敬,今天出这么一档子事之前,他可没听到半点风声,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丁班头和张捕头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近一点人情。

    前几日他亲自往这两人家里送肉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个态度,都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公门中人翻脸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大人。”“大人。”

    见到李陵后,两人摆脱那锦衣汉子的纠缠,上前抱拳行礼。

    李陵点点头,目光落在那锦衣汉子身上,问:“你就是郑屠?”

    “正是小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见丁鹏张千那副小心恭敬的态度,再加上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郑屠就对李陵的身份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不由得更加谄媚,近乎卑微。

    李陵让到一旁,一挥折扇:“你来看看,认是她么?”

    闻言,王策将披头散发头角峥嵘的王干娘推搡过来。

    “这……这……”

    郑屠忍着异味,凑上前去细细的一打量,这才发现,这个青红脸的人竟然是王干娘,心里顿时就一惊。

    莫非是事发了?怎么可能?

    他还没等答话,就又听李陵吩咐丁张二人道:“把那几个闲汉也带过来。”

    之前王策特意吩咐过,包围郑家后暂且不让这几人现身,以免打草惊蛇。

    此刻郑屠一见到这些人,顿时就感觉天晕地转,他怎么也想不到,新县尊上任的这三把火居然烧到了他头上。

    “大人,小人愿意献出全部家产,只求您给小人一条活路。”

    郑屠低声哀求。

    鬼头大刀砍下来的时候还能“刀下留人”呢,所以,在脖腔子里的血喷出来之前,或许有救也说不定。

    李陵一扬眉,正要厉声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心中却是一动,指了指大门。

    “走吧,咱们去里面谈。”

    “啊?是!是!大人快请!”

    郑屠一头冷汗,脸上有着劫后的余悸和快要压抑不住的狂喜,卑微的将李陵请入客厅,亲自伺候。

    就连对跟在李陵身后一言不发的王策也百般讨好,他敢发誓,就算是他亲爹,他都没有这样殷勤的伺候过。

    “勾结贪官污吏,致使良善之人死于牢中,又买通闲汉老妇谋人妻女,郑屠,你的胆子不小啊,按大离的律法,你少不了要挨上一刀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你又贿赂本官,罪加一等啊。”

    李陵幽幽道,然后放下茶碗,盯着郑屠面色又变得冷冽起来。

    “本官向来铁面无私两袖清风,身为县尊,乃是道德的标杆律法的准绳,你公然行贿,简直是在侮辱本官的人品道德与大离律法的威严,所以……你仅仅献上全部的家产,是绝对不够滴。”

    愣住了。

    郑屠一脸惨白,浑身衣裳都被冷汗湿透,在陷入绝望时愣住了。

    身后,王策也愣住了。

    这郑屠罪行累累,不计从前,仅此一项就少不了挨上一刀了,而且,那晚宋荣报案后不是答应的好好的,要为他们兄弟二人申冤的么?

    这时先生又为何……

    王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却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

    “大人,小人除了颇有财资,就一无是处了,您还要什么?”

    郑屠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官听闻,你经常亲自往大小官吏家中运送肉食,如此说来,你与他们也是颇为熟悉了?”

    李陵眯起眼睛,答非所问的道。

    一提起这个,郑屠心中就是大恨。

    对于那些官吏的买肉钱,他是能不收就不收,就是为了与他们交好。

    可以这样说,自从他起家之后,县衙里的头头脑脑们,十有六七吃的都是他提供的免费肉,一些小吏更是跟他称兄道弟,可这次的事……

    郑屠收了杂念,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小人确实跟一些官吏熟悉,对他们比较了解,甚至还知道他们一些外人不知的习惯和秘密……”

    说着,郑屠又举了好几个例子,比如某官吏偷过他二嫂,又比如某官吏是那谷道热肠之辈……

    后来,见李陵对这些感兴趣,郑屠也不管真假,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总之,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他也算豁出去了。

    听完这些,李陵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就好,本官初登县尊之位,总要找些人立立威,同时再提拔几个心腹,不然还怎么坐稳这位子?”

    听到这些,郑屠顿时一个激灵,心里提起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隐隐的甚至有着几分扭曲的兴奋。

    你们不仁,就不要怪老子不义了!

    接着,郑屠噗通的一下跪到地上,向李陵膝行几步道:“从今以后,小人就是大人的狗,大人让小人咬谁,小人就咬住他不松口!”

    “很好,不过从今天开始,还得委屈你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

    李陵很满意他的态度,夸了一句又问道:“到时候本官会给你一份名单,怎么做不用本官教你吧?”

    “不用!不用!”

    郑屠点头哈腰,双眼赤红恨不得马上就开始攀咬。

    “行了,那事情就这样,记得不要泄露出去,等衙役捕快进来,你再配合一下,把你的家产全部清点出来。”

    李陵又交代了一句,然后就带着王策离开,接着,衙役捕快就一拥而入,开始抄家,哭喊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郑屠十分配合的戴上枷锁,低垂着头,眼中精光闪烁。

    危机危机,是危险也是机遇,这次虽然遭了难,可也借机抱上了一条大粗腿,老子白手起家,只要人还在,千金散去,就终有复来之日!

    大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王策护在前面,防止有人冲撞了李陵。

    不久后抄家结束,丁鹏捏着厚厚的一叠纸找到李陵道:“大人,这些都是借据,您看该怎么处理?”

    “呦呵,这郑屠居然还兼职放高利贷啊,路子够野的。”

    李陵大致的翻了翻,接着眼睛往四周一扫,大声道:“都静一静!”

    见所有百姓都看向自己时,李陵举起借据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么?”

    “这是借据!”

    “在你们当中,一定有人跟郑屠借过钱,那高高的利息很让人绝望吧?不过从今天起,这些就不存在了!”

    “来人,火!”

    烧了那一叠借据之后,百姓们高呼大老爷仁慈,甚至有人喜极而泣,明显是被那债务逼的够呛。

    见此,李陵心中一动,唤出游戏界面一看,发现功德那一栏的数字由0变成了46,顿时心情大好。

    返回途中,王策按耐不住,凑到近前问道:“先生,你之前不是说了要将这郑屠绳之以法么,怎么又……”

    “什么怎么又?”

    李陵面露不解:“刚才我答应了他什么吗?我什么也没答应啊!”

    王策顿时无言,想了想确实如此,先生什么都没答应啊!

    又问:“那之前先生你说,先让他在大牢里委屈一段时间……”

    “这个啊,大牢里臭气熏天,在里面待着确实挺委屈的,等他被一刀咔嚓了,不就不用受些委屈了么?”

    王策:“……”

    我是不是对委屈这两个字的含义有什么误解?

    这时,李陵看了看押着郑家人的衙役捕快,然后皱起眉。

    “是不是少了几个?”

    平日里,县衙中都会有一班衙役和一班捕快轮值,以防止意外。

    一班衙役十八个人,一班捕快二十四个人,而王策带来的这些人只有三十二个,少了十个人,近四分之一!

    “先生。”

    王策沉默就一下解释道。

    “衙役中有一人害了病,今日没有上差,其他人都到齐了,捕快这边……”

    犹豫了一下,王策瞥了一眼捕头张千,压低声音:“捕快这边有四人没上差,其余六人各自找借口没有来。”

    李陵皱着眉看了看张千。

    县衙一共就三个捕头,沈南是县尉周进的铁杆支持者,他不一定能指挥得动,赵先颓废,据说家里好像出过什么变故,基本上算是废了。

    这个张千又是一个受排挤的,连自己手下的捕快都掌控不了,木讷的就像一块木头,也是够了。

    想到这,李陵面色一冷。

    “没上差的就算了,把这六个人写到名单上交给郑屠,他知道怎么办。”

    王策一愣,刚要问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接着就听李陵幽幽的一叹。

    “县衙中贪官污吏甚多,百姓受其苦深矣,为了尽早拔除这些国之硕鼠,解救水深火热中的百姓,本官也只好出此下策,让郑屠进行诬陷攀咬,实际上,本官是一个奉公守法刚正不阿,而且又有道德有操守的好官啊!”

    王策:“……”

第六十五章:不香了与家书

    李陵也没想到,只是将郑家一围,然后又把王干娘以及那几个闲汉往上一带,郑屠就这么痛快的招供了。

    免费的阴司一夜游白给他准备了!

    这让李陵在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同时,心中也颇为自得。

    “看来,本官明察秋毫见微知著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了,再加上无法收敛的刚正浩然之气,只一见面,就让那郑屠心惊胆战悔意顿生,他怎么就不抵死不承认呢,真是寂寞如雪啊。”

    衙役捕快押着郑屠一行人,李陵与王策跟随他们一起前往县衙,白玉君与两人分道扬镳,独自回了府邸。

    刚到侧院门口,李胡就捋着胡须,步伐轻快的上来邀功道。

    “殿下,你要的樟脑草老奴给你买回来了,今天老奴跑遍了城里所有的药铺和医馆,只要是能买到的樟脑草,老奴就都给买回来了。”

    听闻此言,白玉君眼睛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道:“你把宝贝放哪里了?快快带本王过去!”

    “都放在殿下屋里了,而且老奴还施了法,将樟脑草的气味封印在房里,以防止外泄,此外,老奴还给那些药铺医馆留了话,只要有多余的樟脑草,他们就会派人给送到府上。”

    一边说着,李胡就走上前打开了房门,顿时,一股极为浓郁且令喵迷醉的特殊气味就涌了出来。

    “做的不错……”

    白玉君深深的嗅上一口,漆黑的眼眸瞬间变成了暗金兽瞳,随即半眯着眼睛,一脸迷醉的走进房间,脚步轻飘飘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见此,李胡从外面关上了房门,默默的守在门口。

    房间里,白玉君一挥手,无数的风刃将大大小小的药包卷入,眨眼间就撕碎了外面的包装,然后卷着细小的猫薄荷碎末撒在床榻上,均匀的铺了一层。

    接着,白玉君旋身变回丈许来长的本体,一个饿虎扑食就跳上了床榻,开始在上面各种打滚翻腾。

    片刻之后,带着淡色纹路的大白猫翻身坐起,舔掉粘在爪子上的猫薄荷碎末,毛茸茸的圆脸皱在一起,两边微微向前弯曲的胡须翘了翘。

    小表情有些纠结,也有些疑惑。

    “为什么……总感觉差了点味道呢?”

    ……

    一行人到了县衙,李陵特意命人将郑屠关押在明真老道的隔壁,并交代老道好好照看他。

    因为一旦郑屠开始攀咬,难不保就有人为了防止自己被牵扯进去,会恶向胆边生的让他彻底闭嘴。

    安排完这些,天色已经很晚了,李陵踏着太阳的最后一缕余辉回到府邸。

    膳厅里,三人围坐在桌前,李陵刚夹起一块红烧鱼送入口中,却见白玉君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就连那副法器碗筷都没拿出来。

    “白姑娘,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李陵有些不解。

    莫非是被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外表所吸引?

    亦或是发现了自己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高贵内在品质?

    咳,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自己太低调了,如果不是长时间的近距离或更深层次的接触,是绝对不可能发现自己身上这些优点的。

    “大餐!说好的大餐呢!”

    白玉君皱起秀眉,没有什么表情的精致面孔也变得苦大仇深起来。

    其实,大餐不大餐的她不在乎,关键的是,她发现——

    普通的宝贝它不香了!

    之前,她在房间里思考良久,终于发现,自从吸了那两包超级猫薄荷,她的胃口就被养刁了。

    她堂堂白虎,难道以后要受制于一个普通的人类?

    绝对不能够!

    本想放出话来,说她以后再也不需要李陵提供的宝贝了,可话到了嘴边,就自动变成了大餐……

    白玉君脸上的表情愈发的苦大仇深。

    李陵不明所以道:“白姑娘,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改日如何?”

    “哼!”

    白玉君一皱鼻子,取出玉质碗筷就收走了所有的饭菜,然后怨气浓浓的离开了膳厅。

    这是闹哪样?

    看着连汤汁都不剩的盘子,李陵与王策面面相觑。

    接着,李陵忽然心中一动。

    话说女人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脾气暴躁不能招惹,母老虎岂不更是如此?

    这个日子必须得记下来!

    说不定以后……

    咳~说不定以后还会考的。

    随后,李陵吩咐下去让人简单做了几个菜,晚饭就简单的解决了。

    吃过饭,李陵回到卧室,拿起一本卷宗却没有看下去的心思,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虽然有郑屠在手,轻易的就能打开突破口,可县衙中真正管事的就那么几个,清理掉一些杂鱼对他们没影响。

    功德少不说,而且还费力不讨好。

    但若是直接动那几条大鱼,此时他立足未稳,怕是会引起反弹,其中的度可不好掌握,这也是李陵头疼的地方。

    笃笃笃~

    这时,敲门声响起,接着就听疤叔在门外道:“少爷,你的药熬好了。”

    “进来吧,疤叔。”

    李陵放下卷宗,微微舒了一口气。

    疤叔提着一个红漆食盒进来,放在桌子上打开,取出密封的罐子和碗,倒完药,疤叔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

    “少爷,今天下午老家来人了,来的是封强,不过我听他说没什么急事,又见少爷你下差比较晚,就自作主张安排他去休息了,明日若有时间,少爷最好见见他,这是老爷给你的信。”

    “我知道了。”

    李陵应了一声接过信封。

    上手一捏发现是颇厚的一叠,打开往外一倒,除了几页信纸之外,还有一沓百两面额的银票也一起落在手上。

    李陵将银票放在一旁,抖开信纸大概的浏览了一遍。

    前两页粗略的交代了一下家里近日的情况,接着又着重提出,家里要组建一支商队,以逐渐将生意重心转移到远桥县,最后再举家搬迁过来,落款人是李继业,也就是李陵这具身体的父亲。

    后几页信字迹颇为娟秀,说的都是家常理短,告诉李陵注意休息,同时还问他在远桥县有没有相中的女子云云,落款人是孙秀芸,是原主的母亲。

    看完信,李陵又拿起那一沓银票,粗略一看足有十好几张。

    无论是是信里的内容,是夹在信里的银票,这些都让李陵有些无所适从。

    他对李继业和孙秀芸的认知都来自原主的记忆,虽然也能体会到他们之间的那种深厚亲情,但总觉得隔了一层,毕竟他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躯体。

    就算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有一道坎,对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喊出最亲切的称呼,说实话他做不到。

    所以,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李陵都一直在下意识的回避这些,当看完这封家书的时候,他心里是很复杂的。

第六十六章:开发功德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接着,李陵就将信上的内容大致的向疤叔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疤叔一脸兴奋,就连那条疤痕看上去都柔和了几分。

    “太好了,只要有个一年半载的,家里的生意差不多就能转移过来,到时候老爷和夫人都搬过来,少爷也就不用再忍受这思亲之苦了。”

    李陵:“……”

    思亲?

    我没有!我一点都不想啊!

    真正思亲的是疤叔你吧?

    疤叔的媳妇是李母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了,一直深受李母信任,现在又是李家两名女管事之一。

    此外,他儿子正跟着李家的一个大掌柜学做生意,李母的信中又提到,几日前,疤叔的儿媳生了一个六斤六两的大胖子,母子平安。

    他们一家好几口子已经跟李家绑在了一起,李家搬过来,他也跟着一家团圆,当然会高兴了。

    “对了少爷,家里的生意要转移过来,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肯定完不成,这次老爷又送来一笔银钱,再加上库里的存银,虽然不少,可府里开销也不小,少爷你修行又不能缺了肉食补药,如果没有进项,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高兴过后,疤叔又是一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

    李陵顿时就一拍额头。

    “今天我带人抄了郑家,那郑屠的家产除了一部分充公,剩下的都落在了我手里,明天有时间你就带人去接收了城西的那几个肉铺吧。”

    穷文富武,每日他喝的这碗补药,折合成银子也得七八两,再加上每日的饮食,一个月两个月还不算什么,可时间一长,就是很大一笔花销了。

    城西的那几个肉铺看上去虽然不起眼,可四分之一个县城的肉食基本上都是由这几个肉铺供应,就算达不到月进斗金,月进斗银还是不成问题的。

    肉铺在郑屠手里还需要上下打点,赚来的钱近半都搭进去了,可到了他手上,谁敢前来索要孝敬?

    就不怕……

    咳,本官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又岂会做那栽赃陷害之事!

    “哦对了,疤叔,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尽快去办,我见城里有一些残疾的乞丐,以及一些流落街头的孤儿,我身为父母官,上沐皇恩,理当仁政爱民,又岂能对此置之不理?

    既然朝廷没有相关的条例律法言明该如何对待他们,那么就以私人的名义在府邸外开设几个粥棚,也省得这些乞丐孤儿受饿而死。”

    今日烧了那些高利贷借据,功德增加了不少,而后将郑屠王干娘等人关进大牢,功德又增加了一些。

    李陵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获得功德的方法开发的还不够彻底,接着他就想起来,曾经他似乎说过,要办一个基金会帮助劳苦大众。

    开设粥棚就是一个开始。

    “少爷仁慈。”

    疤叔点点头,示意此事他已经记下了,而且还是比较赞同的。

    开设粥棚是善举,对李陵的官声有好处,而且只是救助一下城里的乞丐孤儿,又花不了多少银钱。

    “好了,疤叔,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药还有些热,得晾一晾,药碗明天再让人收拾吧。”

    “好的少爷,那我就下去了。”

    疤叔也没有客气,将药罐放进食盒盖上盖子,就提着离开了。

    李陵看了看碗里的药,接着就唤出了游戏界面。

    功德:114

    修为:强血后期/引气初期

    功法:王家拳(共三层,强血篇/易筋篇圆满,壮骨篇未入门)

    导气诀(第一层圆满,第二层未入门)

    [提升][强化][融合]

    想了想,李陵花了30点功德将导气诀第一层强化,熟悉的感觉袭来。

    适应过来之后,李陵简单运转了一遍功法,发现法力的恢复速度比之前提高了近三成,接着又想了想,导气诀的第二层暂时没有去动,然后将食指伸入碗中的药汤,投了1点功德进行强化。

    完成之后,药汤除了颜色更深味道更重,与强化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差别。

    李陵观察了一下,然后捏着鼻子吨吨吨的将药汤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腹中升起一团热量,比未经强化的药效果强出不少,李陵不敢耽搁,开始运转气血炼化药力。

    修行一直持续到半夜,大汗淋漓的李陵才将药力完全炼化。

    “一碗顶五碗,真给劲啊,照这个速度,再有个五六日,我就能重新回到强血圆满了,不过境界还得压一压,县里有几个势力不小的武馆,还有一个澄明寺,有了时间就去拜访一下,或许还能再获得几部武道功法……”

    修行结束,李陵周身气血涌动,皮肤呈淡淡的赤红色,整个人精神百倍,没有半点睡意,同时还觉得有些躁动难耐,就连吹进来的风儿也甚是喧嚣。

    李小陵也变得坚似精钢硬如玄铁,奈何时运不济,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李陵幽幽的一声长叹,索性不再去睡觉,盘膝坐在床上收摄心神,开始运转导气诀恢复法力。

    大半个时辰之后,今日下午消耗掉的那缕法力就完全恢复过来了,而且还略微粗壮了那么一丝。

    李陵粗略估计了一下,就算照现在这个速度,也得连续不断的修行五六个时辰才能凝出第二缕法力。

    不过这又怎么可能?

    且不说旧坐易痔,李陵只修炼了大半个时辰就感觉双腿僵硬臀部发麻,这些不适倒是可以忍住,可精神上的消耗就不是那么容易恢复了。

    凝炼法力与提炼气血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通过不断的将天地灵气引入身体,最终截留一部分形成法力,故身体只是一个容器,在修行之初,为保证效率只能化身雕像一动不动。

    而且还需要时时刻刻用心神控制法力运行,时间一长精神就会承受不住,再要进入修炼状态,就必须得休息一阵子才行了,否则只会事半功倍,长久这样甚至有可能损伤魂魄。

    后者则截然相反,且不说提炼气血的法门多为动功,就算是静功,表面上看似一动不动,可实际上全身的骨骼肌肉都在以特定的频率颤动。

    气血通则百脉畅,自然不存在僵硬麻木等不良状态。

    只是休息了一会,李陵再次进入修炼状态时,就发现截留在体内的灵气消散了一部分,增长的那丝法力也痿了一些,倘若不趁早将其壮大凝为第二缕,时间长了甚至会散尽。

    “这特么的……”

    李陵有些无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计一下时间,随即取出一枚灰钱,以功德强化后拆开,卧室里的灵气密度顿时暴涨了一截,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直到第二日天色刚刚放亮的时候,李陵才堪堪凝出第二缕法力,灰钱又用掉一枚,功德也消耗了1点。

第六十七章:本官是讲证据的!

    吃过早饭来到县衙,曹贵一如既往的殷勤,奉上温凉的茶水后就在一旁伺候着,有眼色的一批。

    他一个正经的小吏,却做着下人的活计,其中的用心自然不用赘述。

    李陵喝完一杯茶,想了想问道。

    “曹买办,本官见你年纪不甚大,不过却对县衙里里外外都很熟悉,你担任这买办一职有多长时间了?”

    曹贵看上去有二十四五,虽然比李陵大了不少,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点违和感,毕竟他是大人嘛!

    曹贵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恭敬的答道:“小人是子承父业,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家父就会带着小的去拜访诸位大人,四年前家父退下去之后,小人就接任了这买办一职。”

    “干了四年,又是子承父业,资历倒是不浅,不过官吏二字,官在吏前,中间隔的是一条鸿沟。”

    李陵点点头,又别有深意道。

    “这人啊,有些时候缺的就是一个机遇,只要机遇来了,能抓住,以后或许就能更进一步,海阔天空,不会困守在一个小小的池塘里了。”

    曹贵一愣,随即心脏噗通噗通的极速跳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杂念,表情谦恭依旧的道。

    “跟在大人身边就是小人的机遇,只要能跟大人学个一星半点的,小人这一生就受用不尽了。”

    听听!

    这小嘴多甜!

    本官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李陵正要向曹贵说一说自己的志向与理念,好为他树立一个明确的榜样,以让他好好学习,向自己靠拢。

    这时,王策却拿着两份供词匆匆来到三堂,瞥了一眼曹贵,见李陵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便直言说道。

    “先生,这是那郑屠的供词!”

    李陵接过供词草草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拍案道:“真乃庸吏硕鼠也!”

    “县衙之中,像曹买办这样兢兢业业的好官不少,可在也不乏那贪赃枉法的蛀虫,食君俸禄却不知为君分忧,为了好处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县衙里出了这等庸碌之辈,吾心甚痛啊。”

    “来人!”

    李陵大喊一声。

    似是察觉到了李陵语气中的愤怒,外面脚步声匆匆响起,几个呼吸后,一名传令小吏就战战兢兢的站在了堂中。

    “大人,您有何吩咐?”

    “将丁鹏丁班头给本官叫过来。”

    传令小吏应诺而去,片刻之后就将班头丁鹏带了过来。

    “大人。”

    丁鹏向李陵施了一礼。

    “你来看看这个!”

    李陵没有多说,直接把郑屠的供词递过去一份。

    丁鹏接过供词大致的一扫,就发现了十余个熟悉的名字。

    除了昨日阴奉阳违的那六个捕快,还有两名捕快两名狱卒,此外,就连捕头沈南、文无害张楚、狱掾董岳也位列其上,每个人后面都罗列着各种罪证,有些甚至子虚乌有。

    这是要把县衙的天给捅破了啊!

    丁鹏头皮发麻:“大人……这……”

    李陵不给丁鹏开口的机会,逼视着他道:“丁班头,你带人将供词上的人都给本官请过来,有问题么?”

    既然已经站了队,再三心二意就是取死之道了,丁鹏就别无选择,心一横牙一咬,郑重的一抱拳。

    “是,小人这就去办!”

    丁鹏出去后不久,县衙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隐隐的还有人怒声呵斥。

    片刻之后,一班衙役押着六名捕快与两名狱卒进到堂中,文无害张楚与狱掾董岳虽然没有被押着,可他们身上的官衣也有一些被扯动的痕迹,显然,两人被请过来的时候不是那么配合。

    张楚董岳属于县尉一系,虽然不是周进的铁杆,但在县尊之位闲置期间,也与之抱成团和县丞钱山抗衡。

    故,周进黑着一张脸跟在后面,钱山眼中含着笑意,唯恐天下不乱,吴耀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一名捕快得到沈南的眼神,一脸冤枉的叫屈道:“大人,不知我等犯了那条律法?竟然被下了佩刀押到堂中?”

    在这远桥县,老子就是律法!

    李陵心中冷哼了一声,也懒得向他解释,不管真假,反正他手里都握着证据,正好杀只鸡祭祭旗。

    “不尊上官,掌嘴!”

    这个时候,丁鹏所率的衙役也只能跟他一条道走到黑了。

    一名衙役上前,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然后手臂抡圆了就要开抽……

    “住手!”

    周进推开前面的衙役捕快,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话里话外透着威胁。

    “大人,没有拿出证据就直接抓了县衙里的捕快,而且还让人动手,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如此倒行逆施之举,恐怕会寒了诸位同僚的心,长此以往谁还愿意为大人做事?到了那个时候,大人也少不了要受朝廷的责问!”

    李陵直接递过去一份供词。

    “本官可是讲证据的,周大人看一看这个就知道了!”

    周进接过供词开始观看,当看到上面写着“沈南偷嫂”的时候,顿时一愣。

    他与沈南得关系非同一般,自然知道知道其没有兄长,又哪来的嫂嫂?

    接着周进就想到,沈南姐姐是自己的小妾,在私下里,他让沈南唤自己为姐夫或兄长以示亲近。

    这样一来,上面的嫂嫂,岂不是……

    就算明知道这是捏造的,周进也被气个够呛,直接把供词撕了。

    “这上面的东西都是子虚乌有,纯粹是污蔑!”

    “怎么?周大人撕了这供词,是打算毁灭证据么?莫非真像那郑屠说的,周大人才是幕后主使?

    难怪,本官上任那天,周大人直接就送了千两纹银的贺礼,倘若不是盘剥百姓敲骨吸髓,以你那区区百十两的年俸,不吃不喝十年才能积攒这么多钱。

    哼,本官两袖清风廉洁奉公,又岂会收你的贿赂,那银钱本官可一直封存着呢,这就是你贪赃枉法的证据!”

    李陵上前一步,威风凛凛的逼视着周进,浑身散发着刚正的浩然之气。

    众人顿时惊了。

    连这些东西都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位大人怕不是一个憨憨吧!

    周进脸色先是涨红,接着又变得铁青,双眼死死的盯着李陵,那副表情好像要将他生撕了吞掉一样。

    李陵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着,脸上的表情七分不屑三分挑衅。

    同时,李陵袖中的双手一边扣着明光符一边扣着小金刚符。

    只要周进的举动稍有出格,他就先以明光符晃其眼,然后再以小金刚符护己身,最后双锤齐出,以袭击上官图谋不轨之名将其轰杀于此!

第六十八章:本官心软,善良,慈悲

    周进的性子虽然有些暴躁,可他为官多年,本身又是武者,所以对危机的嗅觉还是不弱的。

    此时,他本能的就感觉李陵的表现过于夸张,好像要故意激怒自己一样,心中万般念头转过。

    不对不对!

    这小子初登县尊之位,毫无根基,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的与自己交恶?

    除非……

    他另有底气!

    不过,他底气何来?

    莫不是在虚张声势,诈骗与我?

    可是……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官之道首先在于一个稳字,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更不能被情绪左右,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不会动脑子的莽夫了。

    想到这里,周进眼中精芒一闪。

    “大人仅凭送上的贺礼就说我贪赃枉法,未免太过武断,我周家本就是县里大族,有万贯家财,产业遍布全县甚至做到郡中,难道出手大方也是错么?

    况且我向来疾恶如仇,担任县尉之职又岂能知法犯法,做那欺压百姓贪赃枉法之事,倘若大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周进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李陵顿时惊了。

    这这这……

    竟有本官三分风范!

    此人恐怖如斯,断不可久留!

    就在李陵无言以对时,周进嘴唇微微翕动,声音束成一线传到钱山耳中,正隔岸观火的钱山面色猛然一变,接着很快就恢复平静,站出来为周进辩解。

    “大人,周大人为官多年,其人品官声有目共睹,断然不是那种贪赃枉法之辈,下官愿意为其担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县衙里哪个不知道,县丞钱大人与县尉周大人是面和心不和,这时第一个站出来为其辩护的却是钱山,莫非……

    这才是真爱?

    这时,周进一脸感激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钱大人也。”

    钱山微微一笑:“君子和而不同,群而不党,你我同僚多年,虽然偶有摩擦,但那也只是理念上的不合,周大人的品性还是值得尊敬的。”

    “钱大人……”

    “周大人……”

    两人深情对望,各自心里却腻歪的不行,在一旁看热闹的吴耀手捋胡须,脑补了一出两人相爱相杀的大戏。

    李陵心中微沉。

    依照计划,最好的结果就是周进怒极失措,自己抓住机会直接将他轰杀在此,而次一点的结果,则是将他逼的灰头土脸,趁机拿下沈南断他一臂。

    可现在周进冷静下来了不说,而且钱山还掺了一脚,并非是落井下石,而是伸手拉了他一把。

    这特么的……

    想不通吧想不通!

    “周大人的事日后再谈。”

    李陵默默的将符篆收起,敲了敲桌子,又看向那几名捕快狱卒道。

    “尔等身为公差,却不思为百姓伸张正义,与那郑屠勾结栽赃宋氏兄弟,致使二人冤死牢中,不处置不足以正官风,将他们剥去皂衣,打入大牢!”

    真正与郑屠勾结的捕快衙役面若死灰,而剩下的就懵逼了。

    我们是谁?

    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与那郑屠的交集不过是在他肉铺买过肉,难道赊账也算有勾结?

    “大人,冤枉啊……”

    其中一名捕快刚刚开口,就被李陵一声厉喝打断。

    “住口,供词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又岂能容你狡辩,而且本官明察秋毫慧眼如炬,怎会看不出你是一个贪赃枉法的蛀虫硕鼠,来啊,掌嘴!”

    这名捕快赫然是昨日阴奉阳违的那六名捕快之一,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出于轻慢,李陵都不会放过他。

    今天能对本官阴奉阳违……

    明天就会跟本官对着干……

    后天说不定就敢暗害本官!

    简直不可饶恕!

    只是将你们除去吏职关进大牢进行改造,本官已经很仁慈了。

    谁让本官是一个读书人呢?

    圣贤从小就教导本官,要宽以待人严于律己,持善心行善举。

    这要是换一个以稳为主的穿越者,说不定杀了你们还要灭掉魂魄,最后再将骨灰送进灵验的庙宇道观供起来,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南无加特林菩萨,阿弥核佛!

    这太极端了,本官不取也!

    只让你们在牢里改造个十几二十年的,出来以后就是好人了。

    本官心软,善良,慈悲!

    李陵如是想到。

    见一名衙役晃着膀子走到面前,然后往掌心吐了唾沫,开始搓手,这名捕快顿时慌了神,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南。

    “沈捕头,救……”

    “都到这时候了还敢胡乱攀咬,污人清白,饶你不得!”

    沈南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肩膀一晃就挤开了那名捕快面前的衙役,两巴掌下去就将那名捕快抽晕了。

    接着沈南目光如刀,在其余几名捕快脸上扫过,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沈捕头好威风,好手段!”

    李陵眼中带着冷意,拍掌而笑。

    沈南收敛了眼中的凶光,转过身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大人,属下并未与那郑屠勾结,想来是这些欺下瞒上之辈自作主张,借用了属下的名头办下此事,属下御下不严,还请大人责罚。”

    “是啊大人,沈捕头尽忠职守,断不可做出这种贪赃枉法之事。”

    说着,周进就给钱山使了个眼色。

    钱山暗恨,不过周进手上握着一个不小的把柄,此时他不得不站出来力挺对方,不过他也不想让对方舒服了,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就有了计较。

    “大人,那郑屠勾结污吏残害良善百姓,难免要到菜市口上走一遭,死前胡乱攀咬也属正常,沈捕头定然是被其污蔑,不过,沈捕头御下不严是事实,所以下官建议,暂时撤掉沈捕头的捕头之职,以儆效尤。”

    李陵看了看面色有些难看的周进,目光又落在老神在在的钱山身上,心中颇为玩味,随即大点其头道。

    “好,就依钱大人之言!沈捕头,本官撤掉你的捕头之职,可有怨言?”

    “属下……不敢。”

    见沈南俯身拱手,李陵又看向张楚与董岳,沉默了片刻道。

    “宋氏兄弟冤死牢中,你二人有失职之罪,暂且记下,容尔等戴罪立功,倘若再有差池,从重处罚!”

    听闻此言,张楚董岳连连行礼,面带庆幸心中高呼逃过一劫。

    “是是,多谢大人宽恕。”

    “日后我二人定当尽心竭力,不会再有半分差错。”

    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其实李陵也是无奈——他手下能用的人太少了。

    李陵挥挥手,让衙役将那些捕快狱卒压下去,开口问道。

    “如今捕头之位出现空缺,令吏祝大人又在家中养病,时间一长定会影响县衙的正常运转,不知可有人愿意为本官分忧?”

    立在李陵身后的曹贵顿时就一个激灵,立即站出来高声道:“属下愿为大人分忧!”

    丁鹏也不甘落后:“属下也愿意为大人分忧!”

    不等周进钱山二人开口,李陵就直接拍板道:“好,既然如此,曹买办就暂时兼任令吏一职,捕头一职由丁班头兼任,尔等若没有异议,就退下吧。”

第六十九章:请柬

    “周大人请留步!”

    一行人刚离开三堂,钱山就匆匆跟上周进并将之叫住。

    周进回过身,明知故问道:“钱大人叫住本官有何事啊?”

    钱山心中暗恨。

    脸上却露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上前极为亲热的抓住周进的衣袖。

    “郡丞田大人知道我是一个爱喝茶的,前几日,田大人与我书信往来,就顺便让人给我送来一些好茶,还请周大人品鉴一番。”

    “既然是田大人送来的好茶,那本官就必须得尝一尝了,钱大人请!”

    “周大人先请!”

    两人一团和气的到了县丞廨,钱山让人为周进上了一杯茶,随即摒退佐官小吏,县丞廨中却陷入安静,起初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静静的喝茶。

    最终,钱山最先绷不住了,放下茶碗轻咳了一声道:“周大人,明人不说暗话,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之前,周进在三堂中向他传音的内容只有寥寥数字。

    赵先之嫂,赵楚氏!

    这关系到一个不小的秘密,钱山不得不谨慎。

    “田大人送来的果然是好茶!”

    周进赞了一句,然后语出如惊雷。

    “赵先可是本官手下仅有的三个捕头之一,据说其嫂赵楚氏幼时吃过一株奇草,长大后貌美如花,且肤白如玉遍体生香,年过三旬亦如二八少女……”

    闻言,钱山一下失了分寸,站起来时直接将茶碗打翻。

    “你……你说这话又是何意?”

    赵先兄长名为赵括,经营着一家布庄,颇有财资,一直供赵先习武,三年前赵先学成归来,两年时间便由一个捕快升为捕头,可谓前途光明。

    可惜,一年前赵括带妻子出城踏青游玩,结果一家三口皆命丧兽口。

    赵先靠兄嫂拉扯长大,可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此事发生之后,他入山杀遍野兽为兄嫂报仇,从此也颓废下去。

    这件事当初造成的影响不小,没想到不是什么天灾,而是**!

    钱山自以为做的隐秘,不成想此事被周进得知。

    当初见识过赵先杀尽所见野兽的疯狂之态后,钱山不是没动过将其除掉以绝后患的念头,可后来见赵先又一蹶不振,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再加上出于某种不可描述的心理,钱山稍一犹豫就让赵先活到了现在,此时赵先却成了悬在他头上的利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周进敲着桌子,幽幽道。

    “杀其兄夺其嫂,你做的可是有些过分了,倘若不是看在同僚一场,而且将事情捅出去不利于县衙安定的份上,本官断然不会选择隐瞒此事的。”

    慌乱一阵后,钱山也冷静下来。

    当初这件事他做的很隐秘,不可能留下什么证据,周进顶多也就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查到自己身上,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将这件事拿出来了。

    随即,钱山抖落衣服上的茶水,安安稳稳的坐回到椅子上:“口说无凭,周大人可不能污蔑本官!”

    “是不是污蔑钱大人心里清楚。”

    周进也懒得打马虎眼,直言道。

    “今日县尊大人出手,一举拿下了祝大人与沈捕头,既夺了权又立了威,再这样下去,恐怕县衙里就没有我等的立足之地了,钱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咱们这位县尊大人不是喜欢查案么,县里有一桩妖孽作乱的案子至今都未能侦破,等那妖物再出来兴风作浪,咱们就将这案子报上去……”

    钱山沉默了片刻,目光幽深道。

    言外之意,要么

    周进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他处,别让他总盯着咱们。”

    “此言有理!”

    ……

    “什么,樟脑草卖光了?暂时还没有?好,我再去别处问一问。”

    疤叔出了药铺来到马车旁。

    “少爷,这家药铺的樟脑草也卖光了,要不咱们再去别的药铺看看?”

    “不用了,直接回府吧。”

    李陵放下帘子,呵呵一笑。

    这已经是问过的第三家药铺了,如果李陵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不如直接买一块豆腐撞死。

    今天拿下令吏捕头两个位子,距离掌控县衙更近一步,李陵心情不错,本想带去回一点猫薄荷逗逗猫……

    李陵忽然感觉鼻尖有些发热,下意识的抹了一把。

    嗯,只是单纯的想逗逗猫而已,绝对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车的行进速度也不快,大概一炷香后就回了府。

    李陵刚净了手,出了门正要往膳厅走,正好撞上过来的疤叔。

    “少爷,张府来人了。”

    “张府?张徐周米的那个张家?”

    李陵愣了一下问。

    张周徐米,都是县里的豪强家族,县尉周进就是出身周家。

    “不错。”

    疤叔点头:“来的是张家的大管家张来福,我把人请到了客厅,路上我特意问了问,据说是张员外给幼子办满月酒,特地遣他来给少爷送请柬的。”

    李陵恍然。

    当初在接风宴上,张泽张员外在敬酒时曾说过,他的第八房小妾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还邀请过李陵。

    两人来到客厅,就见一名身着得体喜庆红袍的老者等在厅中。

    “张管家,这位就是我家少爷。”

    “见过县尊大人。”

    那红袍老者向李陵行了一礼,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张大红请柬双手奉上。

    “明天就是我家小少爷的满月,满月宴在晚上举办,县尊大人日理万机,若有空闲,万望赏光。”

    “张管家放心,接风宴上我与张员外一见如故,只是县衙政务繁多,杂事缠身,而且我又初登县尊之位,未免有些手忙脚乱,一直没能前往拜会员外,这次满月宴我一定到场。”

    说着,李陵就接过请柬打开一看。

    描金的字迹虬劲有力,书写这请柬的人书法很不错,请柬的大致内容是邀请李陵明晚戌时(七点)去张家赴宴,话说的相当客气。

    “既然请柬已经送到,那老朽也就不打扰县尊大人了,告辞。”

    “疤叔,代我送一送张管家。”

    张来福走后,李陵转道膳厅。

    刚进门,白玉君的目光就落在了李陵手中的请柬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请柬。”

    李陵晃了晃手里请柬,随即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白玉君眼睛微亮:“这么说,这次张家举办的宴席规模很大了?”

    李陵在一旁坐下,将请柬放在桌子上,点头道:“张家是县中四大家族之首,明天又是张员外独子满月,宴会的规模自然不可能太小。”

    “本王也要去!”

    李陵想了想,带个漂亮妹子去赴宴确实挺长脸的,当然,这只人外娘就算再漂亮,站在自己身边也是一个陪衬。

    而且,就凭自己这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完美形象,大姑娘小媳妇见了难免会春心荡漾,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带上白玉君正好让她们冷静一下。

    于是他道:“带着你也可以,不过到时候你得听我的,不能惹麻烦。”

第七十章:真~舔~

    搞定了白玉君,李陵又看向往碗里盛饭的王策,问:“王兄要不要去?”

    王策置若罔闻,咧开嘴巴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手拿木铲机械的往碗里盛饭,填了满满一大碗还犹自不知。

    “王兄?王兄?”

    李陵叫了两声也不见王策回答,就伸手拍了他一下。

    “啊?”

    王策激灵的一下回过神来。

    “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李陵:“……”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王策:“多谢先生好意,我不过是一个粗人,去了宴会也只是吃吃喝喝,还不如留在府里自在,就不去了。”

    李陵也没有勉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盛饭夹菜开始用膳,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王策。

    接着他的就发现,此时的王策有些怪异,筷子时常夹空不说,而且还动不动的就露出傻笑,碗里的饭吃光都不知道,还在往嘴里扒空气。

    李陵看向白玉君,问道:“他这是怎么了?白天在县衙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比我早回来一会……”

    白玉君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咽下食物,看着王策默默的感应了片刻。

    “他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唔,有些精气不足,其他的本王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他。”

    李陵放下碗筷,伸手在正处于神游状态的王策面前晃了晃。

    “王兄,你的碗已经空了。”

    “啊?”

    王策受惊回过神来,看了看空碗,又一脸尴尬的看向李陵。

    “先生,我……”

    李陵问:“王兄,我见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咳~先生……”

    王策脸颊微微涨红,吭哧瘪肚的老半天,才大声道:“绿萝……绿萝有身孕了,我王家有后了!”

    “谁?你说谁?”

    李陵顿时大惊,生怕自己听错了。

    “是绿萝,绿萝有身孕了。”

    王策又强调一遍,表情虽然有些不自然,不过眼中满满的都是喜色。

    我嘞个去!那个叫绿萝的小姑娘好像年纪不大吧?

    而且,这才几天啊?这种事最短不是也需要一周才能检查出来么?

    接着李陵又想到,这个世界好像连一梦而孕,醒来即生娃的事例都有,也就不再奇怪了。

    道了一句恭喜李陵又问:“王兄,这件事……你能确定?不会是误判吧?”

    王策正色道:“这还能有假?难道先生不相信我的本事么?”

    “相信相信。”

    李陵大点其头。

    “王兄口舌伶俐,两夜三天就将两位姑娘说服,我又有什么不信的。”

    “……”

    王策一时语塞,解释道:“今日绿萝感应到自己体内有生命气息萌生,不久前她便向我说了此事,之后我通过气血感应了一番,发现确实如此。”

    王策有了后,也就等于有了根,这对于李陵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大手一挥道:“从今以后绿萝姑娘的一应所需都敞开供应,明日你再挑几个机灵的丫鬟伺候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不用客气。”

    “多谢先生。”

    王策面带感动,郑重的行了一礼,然后又歉然道:“绿萝刚有身孕,近段日子我想抽出一些时间陪她……”

    “行,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府里吧。”

    “不不不,先生,我的意思是,今后的晚饭我就不来这里吃了。”

    不来膳厅吃晚饭?

    岂不是说,以后这里就两个人了?

    李陵暗道这个娃来的是时候,直接点头允诺道:“等下我吩咐下去,明日直接让后厨把饭菜送到你的院子,想吃什么也可以跟后厨提。”

    王策再次道谢,随后匆匆扒了两碗饭就告辞了,第一当的父亲,这种心情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晚饭很快结束,李陵看着小口小口喝汤的白玉君,幽幽道:“白姑娘,今天下差后我去了附近的药铺……”

    咔嚓!

    白玉君一把抓碎了桌子的一角,然后故作平静道:“你……你去药铺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说完,白玉君就不断用余光瞥向李陵,小表情半是矜持半是傲娇。

    她越是这副模样,李陵就越想逗逗她:“呵呵,我还以为与你有关系呢,既然没有就算了。”

    说完,李陵起身欲走。

    下一刻,无数条婴儿指头粗的彩色丝线穿行而至,直接将他捆住。

    李陵偏头一瞧,发现丝线的源头正是白玉君手里的彩色线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那个线团还能这么用。

    然后又坐回到椅子上啧啧道:“这个线团好像还是我送你的吧?没想到今天就用在了我身上了……”

    白玉君有些羞恼的收回丝线,见李陵笑吟吟的模样本想一走了之,结果一想到那种特制的宝贝,双腿顿时就迈不开步了,她暗恨自己不争气,较劲似的别过头去不看李陵。

    李陵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小小的撩拨她一下就松口道。

    “好了好了,我回来时本想买一些宝贝,再用秘术提升一下品质带给你,结果问了三家药铺都没有,我就知道让你给买光了,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囤积了多少宝贝。”

    猫薄荷不但是你的宝贝,同样也是我的宝贝,嘿嘿……

    李陵心中如是想到。

    原本,这种被拿捏、被掌控的感觉让她极为难受,好像变成了提线木偶,不过李陵这么一说却让她转怒为喜,不过嘴上依旧不服输。

    得意道:“这可是你求本王的。”

    李陵自然不会跟猫主子计较,就笑呵呵的顺着她说道:“对对对,是我求殿下的,殿下先请。”

    两人到了白玉君的院子…

    进了卧室…

    李陵毫无反抗之力(半推半就)的被白玉君拉到床前,顿时大惊失色。

    “白姑娘,你先别……咱们这样会不会太早了一点,我还没准备好呢?”

    “本王准备好了就行!”

    白玉君不由分说的掀开被子。

    “卧槽!”

    看着那铺的满满一床的猫薄荷,李陵顿时就惊呆了。

    合着你说的就是这个,白高兴……不是,白担心一场了。

    这么多的猫薄荷,怕是全城的都集中到了此处了吧?

    “白姑娘,这……”

    “少废话,快点把帮本王把宝贝处理一下,咱们可是好朋友!”

    深深的嗅了两口,白玉君脸上挂着迷醉的红晕,也变得更活泼了,这一点从她头上冒出的那对兽耳就能看出来。

    “快点快点!”

    在白玉君不断的催促下,李陵也豁出去了,收拢一堆猫薄荷,直接投了10点功德进去。

    接着,就见白玉君化作丈许来长的大猫,张口一吸就将那堆超级猫薄荷吞入腹中,然后啪叽的一下瘫在了地上,来回的打滚翻腾,一副嗨翻了的模样。

    “白姑娘?白姑娘?”

    李陵叫了两声见她没反应,于是小心的凑过去过去蹲下,还不等伸手撸上一把,就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勾住衣服拉倒在地,像玩具一样被抱住……

    真~舔~

第七十一章:赴宴

    好在李陵的身子骨还算结实,而且白玉君即使处于上头状态也留有几分理智,所以动作并不粗暴。

    就是过后有点疼。

    不过,在气血与法力的双重作用下,赤红微伤的皮肤很快就恢复过来。

    第二日,李陵正常上差,公务修行两不误,只是,在县衙里凝练法力更为困难,速度不足在府邸时的三分之一。

    好在灰钱可以抹平这一差距,到了下差的时候,李陵体内已经凝练出了第五缕法力,不过灰钱也消耗了六枚。

    下差回到府邸,估计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李陵就让疤叔套好马车,然后带着白玉君前往张家赴宴。

    马车里,两人相对而坐。

    看着面前这位俊美绝伦的公子哥,李陵感觉有些牙疼。

    “白姑娘,你为何要这身装扮?”

    眼前之人白衣胜雪,面冠如玉,手中轻摇着一把玉骨彩绘折扇,腰间坠一枚泛着金属色泽的淡彩色小球,正是被她用混元金气炼化的那个毛线团。

    素白中多了两点异彩,这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高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这般姿容,别说是女子,就算男人见了,也免不了会心动一二吧?

    白玉君不解,轻摇着折扇问:“本王这样有什么不妥么?”

    不妥的地方法多了去了!

    我是想带着漂亮妹子去装逼的,你这么一搞,咱俩谁是鲜花谁是绿叶?

    虽然我也帅的惊天动地,只比女扮男装的你差了那么一丢丢,不过,有了第一谁还记得第二啊?

    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喵了,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为铲屎官着想呢?

    李陵随即想到她不愿以原本装扮外出的原因,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又想了想道:“没什么不妥,只是你现在的样子太过俊美了,不似凡人,最好还是收敛一点。”

    “这样么……”

    白玉君蹙眉。

    “可是本王已经尽力收敛了,心相就是如此,如果这样还不妥,就只能幻成另外的模样了。”

    “心相?”

    李陵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白玉君解释道:“妖类第一次幻化的形貌多受心灵的影响,故称心相。”

    所以呢?

    这就是你天生丽质的理由?

    接着李陵就想起了那两只丑的清新脱俗豺妖,又问:“那长的丑的呢?”

    “妖类若是杀孽过重,或多以血食进补修行,妖气就会变得驳杂不堪,同时业力缠身影响心灵,第一次幻化出来的外貌就会变得凶恶丑陋,当然了,这也是可以遮掩的,而且,到了化形之境还有一次重塑体貌的机会。”

    李陵恍然。

    接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白玉君脸上:“死在你手上的人或妖也不少吧?”

    白玉君一扬下巴:“本王从来不滥杀无辜,他们都有取死之道,你来看一看,这几个样子哪个可行。”

    说着,白玉君的相貌就开始发生变化,一连变换了四五个样子。

    同时她还向李陵解释:这个的本体是一只狐妖,虽然看着年轻,其实已经有两百多岁了,肉少不说,而且还有点柴;这个则是一只鹿妖,肉很鲜嫩……

    一边说着,白玉君还舔着嘴角,一脸回味的样子。

    李陵无言以对。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的就是一吃货,怪不得吃饭的家伙都是法器呢。

    接着,白玉君又变回公子哥模样,向李陵征求意见:“这几个模样如何?是不是丑了很多?他们的心相更丑。”

    你是不是对丑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变幻的这几个样子气质各不相同,或阴柔或阳刚,但无一例外的都是美男子,虽然比自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还是算了吧,你变成别的模样我也不习惯,就这样吧。”

    李陵摇摇头,随即心中一动。

    接着就坐正身子,然后哗的一下打开折扇,将其置于胸前微微摇动,摆好造型含笑看着白玉君。

    “白姑娘,你看我的长相如何?”

    白玉君看了他一眼,蹙起眉。

    接着又看了他一眼,秀眉蹙的更厉害,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

    实际上,李陵已经很英俊了,他底子本来就很不错,再加上习武修道,短时间内颜值又上去一截。

    不过毕竟他修行时日尚短,相貌上依旧存在一些细微的瑕疵。

    沉吟片刻,白玉君正要开口。

    李陵忽然咳嗽一声道:“白姑娘,做人要诚实啊,做妖也是如此。”

    说着,李陵就不动声色的取出一包猫薄荷,然后默默投了1点功德进去。

    不是他不想多投,而是不方便。

    车厢狭小,外面就是街道,而且这马车也经不起折腾!

    昨天晚上的经历告诉他,会拆家的不只是二哈……

    白玉君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在李陵手中的小纸包上。

    味道虽然比昨晚的差远了,但却与普通宝贝截然不同,这是加了料的。

    想要……

    皱了皱鼻子,白玉君毫无诚意,甚至有些没好气的道:“你的相貌与本王相比也不差分毫了。”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与此时的你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李陵的食指拇指几乎要挨在一起,略微比了一下道。

    我辈读书人,要懂得谦虚!

    宝贝到手之后,白玉君直接收了起来,同时还瞪了李陵一眼,显然还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李陵则是以笑报之。

    很快的,马车就停在了张家门口。

    李陵一下车,就见张泽张员外笑容满面的迎上来。

    “李大人能光临陋府,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张员外客气了。”

    李陵送上贺礼,贺喜道。

    “今日是贵府大喜的日子,没有什么大人,只有宾客李陵,等一会张员外可要陪我多喝两杯啊!”

    “一定一定。”

    张员外笑着答应,接着目光就落到了白玉君身上,失神了一瞬看向李陵。

    “李大人,这位是……”

    “我的至交好友,白玉君白公子,随我一起前来道贺的。”

    “张某多谢白公子了。”

    两人客气完,张员外就侧过身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李大人,白公子,里边请。”

    张家不愧是四大家族之首,光这宅院就比李陵的府邸大了好几倍,前来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

    由张员外亲自带领的李陵就成了众人的焦点,毕竟,他的身份不难猜测,而且县衙里发生的事对上层人士来说并不是秘密,李陵力压周进并断其一臂的消息昨日就传开了。

    所以,能来赴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新来的这位县尊不好惹,今天见了自然要好好见识见识,不过紧接着,他们的目光就被女扮男装的白玉君吸引。

    世间竟有如此俊俏的人物!

第七十二章:玉真观,澄明寺

    “这人是谁?”

    “好像是县尊大人带来的。”

    “不对啊,只听说县尊大人带了一位绝色美人来上任,也没有这么一位公子啊,难道是那女子的兄长?”

    “男扮女装,女扮男装,懂?”

    “不错不错,生的如此俊美,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咦?没想到韩兄也是同道中人,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

    众宾客小声议论着,脚步却不慢,纷纷上前向李陵见礼,丝毫不敢轻慢。

    县衙里发生的事大家都心里有数,知道新来的这位县尊手段不凡,逮住一个郑屠就硬刚县尉县丞,抓权立威。

    所以,对李陵这些人即便没有交好的想法,也是不愿轻易得罪的。

    在张家所有宾客中,李陵也属于贵客中的贵客,自从进门之后,他就充分体验到了这种名为众星捧月的感觉。

    女扮男装的白玉君则沦为陪衬。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高贵的内在美没有人可以忽略,至于官位什么的,只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加成而已。

    主要还在于我这个人!

    其实我是一个低调的人,奈何光芒无法遮掩,无论到了哪里都是焦点……’

    李陵如是想到。

    “李大人,白公子,这边请。”

    张员外在前带路,亲自将李陵和白玉君安排在首席,而后又告罪道。

    “还有两位贵客没有到,张某还要到门口迎接,就不在这里多陪了,失礼之处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张员外客气了。”

    李陵摆摆手示意无事,接着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不知是什么人,还能让张员外亲自相迎?”

    张员外笑着解释道:“是来自玉真观的道长和澄明寺的高僧,玉真观的观主玉真子乃是一位有道真修,据说是出自清岚宗,而澄明寺的圆通大师出自金刚寺,也是一位高人,我能有这孩儿,多亏大师做的法事。”

    闻言,李陵顿时惊了一下。

    与奇云山一样,清岚宗和金刚寺都属于九大圣地,他到这远桥县不过区区数日的光景,没想到就出了三个与圣地有关的人物或势力。

    朝廷皇室,宗门世家,妖魔鬼怪,这个世界当真复杂。

    不过,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我是一个好官,多为百姓服务,顺便再弄些功德提升修为才是正解!

    接着他又瞥了白玉君一眼,也没见她有丝毫担心的表情,反而抽动鼻子看向某个方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然后李陵又拉住张员外,一脸热切的道:“原来是出自两大圣地的道长和高僧,张员外居然与这等高人相识,稍候还请为我引荐一番。”

    出身圣地,那位道长和圆通大师的见识定然非同一般,想来一定可以理解自己收集武道功法的苦心,说不定还会将仙道功法传与自己……

    “一定一定,想必道长和高僧也愿意与大人相识的,不过今日只是小儿满月,观主与法师又怎会亲至?派遣一二弟子前来就已经是抬举张某了,日后若有机会,张某一定为大人引荐。”

    张员外解释了一番后就离开了。

    这下李陵完全放心了。

    那玉真子和圆通和尚会在远桥县这种小地方落脚,就算出身圣地,修为也不会太高,更何况是他们的弟子了。

    李陵对在场的宾客都不怎么熟,多数都是在接风宴那天见过一次,也没往人堆里凑,身份不够的人又很自觉的没有上来跟他搭话,所以,在他身边就只有白玉君一个人。

    倒是早到的周进和钱山如鱼得水,在一群人中谈笑自若。

    这时,一名留着山羊胡的锦袍中年人来到李陵,笑着拱手一礼。

    “见过李大人。”

    “徐员外客气了。”

    李陵很快想起这人的身份,正是徐家的家主徐牧,回了一礼之后又道。

    “徐员外,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员外为我解惑。”

    “大人言重了。”

    徐员外摆摆手,又道:“只要是徐某知道的,定然言无不尽。”

    李陵想了想问道:“刚才我听张员外提到玉真观和澄明寺,不知徐员外对这两个地方可否了解?”

    毕竟是县中的修行势力,虽然之前他也从一些小吏口中了解了一些,但他们肯定不如徐牧这一家之主知道的多。

    “玉真观由来已久,十几年前就在这远桥县安家落户了,倒是这澄明寺,以前只是一个小庙,五年前圆通大师云游到此,便留在了此处。”

    徐员外捋着山羊胡,回忆了片刻说道,接着又皱起眉。

    “玉真观不怎么与凡俗接触,徐某只知道,观主玉真子有六位弟子,前些年不知是何原因陨落了一位……

    与玉真观相比,澄明寺就很接地气了,经常有和尚外出行善,对了,澄明寺送子之术乃是一绝,只要携带妻妾上山求子,几乎是有求必中,张员外这幼子就是在寺中求来的。”

    “这……”

    李陵有些目瞪口呆。

    “圆通大师还有这般本事?”

    “大人可能不知,那金刚寺与禅隐寺不同,寺里的僧人不禁荤腥、嫁娶,而且有一支脉名为欢喜禅院,对于男女之道甚是精通。

    圆通大师虽非出自那欢喜禅院,不过也对欢喜之法颇为了解,倘若无有子嗣,只要让大师为两人做上一场法事,再请回一尊施过法的欢喜佛诚心供奉,一月之内必定有子。”

    徐员外捋着山羊胡颇为惊叹的道。

    这些话打开了李陵的记忆。

    前些年,‘他’似乎在老师崔承那里听过,九大圣地当中有两大禅宗,禅隐寺与金刚寺一南一北。

    禅隐寺中都是守戒的和尚,而远在北方的金刚寺由于所修佛法不同,有一部分清规戒律是无需遵守的,不过绝对没达到不禁荤腥嫁娶的程度。

    欢喜禅院类似于道门的双修一脉,确实是金刚寺的一支,且掌握着提高受孕几率的法术,并借此招揽了众多的信徒,近三十年来,使得金刚寺在民间的声望隐隐超过禅隐寺。

    不过法术不是万能的,欢喜禅院的僧人施法也能提高受孕几率而已,绝对做不到让人百发百中的程度。

    这个澄明寺有点妖啊!

    李陵记下这点,随后又跟徐员外聊了片刻,一僧一道就在张员外的带领下进入了大堂。

    接着,张员外开始介绍这两人。

    “诸位,这位是玉真子道长的三弟子,唐荣道长。”

    唐荣道士貌似有些高冷。

    张员外介绍完之后就略一点头,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修行中人嘛,在普通人面前傲气一点也没什么。

    “这一位则是圆通大师的大弟子,慧明师傅。”

    “阿弥陀佛!”

    慧明和尚单手一礼,道了声佛号,声音非常洪亮,甚至有些震耳。

    这和尚不像念经的和尚,明黄色的僧衣被微微撑起,下面是鼓鼓囊囊的肌肉,他手中也没拿什么佛珠。

    倒是像一个武僧。

    白玉君也在慧明和尚身上多看了两眼,随即皱眉向李陵传音道:“那和尚身上有鬼气,隐藏的很深。”

第七十三章:认爹?

    慧明和尚身上蕴藏鬼气?

    李陵愈发的确信,澄明寺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而且那个圆通大师是否出自金刚寺也有待考量。

    倘若这澄明寺真有问题,本官少不了要为民除害了!

    接着李陵又发现,钱山跟这个慧明和尚相谈甚欢,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莫非他也去寺中求过子?

    想了想,李陵跟徐员外告了一声罪之后就向两人走去。

    “钱大人跟慧明师傅相识?”

    见到李陵,钱山心中道了一声晦气,脸上却是笑容灿烂。

    “大人,我与圆通大师有些交情,空闲时常去寺中与大师下棋品茶,因此对大师的弟子也比较熟悉。”

    说完,钱山就向慧明和尚介绍李陵道:“慧明师傅,这位就是本县新任的县尊,李陵李大人。”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李大人。”

    慧明和尚单手一礼,随即就闭口不言,只是含笑静静看着李陵,线条刚硬方正的脸庞上别有一番慈悲平和。

    “见过慧明师傅。”

    李陵微微颔首。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他感觉慧明和尚脸上戴着一张面具,而下面掩盖的是阴寒与冰冷。

    于是试探道:“听闻澄明寺广行善举,理当受到表彰和嘉奖,回去后我便上书一封,也好让朝廷赐下封赏。”

    “不好不好。”

    慧明和尚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摇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行善之举乃是积累功德,这也是一种修行,若是朝廷赐下封赏,还如何修持本我佛心?还请大人收回此念。”

    “是我莽撞了。”

    李陵微微欠身以示歉意,接着又道:“慧明师傅,休沐时我欲前往寺中拜会,不知圆通大师可在寺中?”

    慧明和尚还未回答,钱山便抢先开口道:“大人,一般情况下,圆通大师是不会见外客的。”

    “我与钱大人一见如故情同手足,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怎能算外客呢?况且佛家广开方便之门,我又心慕佛法,与我佛有缘,这般潜在的信徒要是被拒之门外,佛祖怕是会怪罪的吧?”

    接着李陵又道:“钱大人与圆通大师相熟,前往澄明寺之时,本官提前会派人知会你一声的,到时候还得劳烦钱大人为本官引荐一番啊。”

    钱山:“……”

    连本官都出来了,能拒绝么?

    “钱大人,慧明师傅,二位继续聊,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说完,李陵就向唐荣道士走去。

    拜访前怎么也得知会一声,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如果连这么一点诚意都没有,到时候还怎么说服那玉真子支持自己的伟大理想?

    至于那澄明寺,现在李陵已经有五六成的把握肯定,这寺庙是在打着金刚寺的招牌行那淫恶之举了!

    一旦真正确认,对于这等藏污纳垢之地,少不了要伐山破庙了,到时候佛祖他老人家定然会感谢自己的。

    南无加特林菩萨,阿弥核佛!

    唐荣道士看上去比李陵稍长几岁,一脸生人勿近的冷傲模样,立在大堂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将人请来也不能让他受到冷落,所以张员外特意安排了一名叫张凡的族侄作陪,在李陵走到两人旁边时,这道士顿时就一皱眉,偏过头看了看李陵。

    “阁下是何人?”

    张凡在唐荣身边待的难受,见李陵过来,马上向他介绍。

    “这位是本县的县尊大人。”

    “客随主便,今天又是张家大喜的日子,没有县尊大人,只有李陵。”李陵摇着折扇笑道。

    唐荣微惊。

    难怪自己体内的法力凝滞了一瞬,原来是受到了官气的影响……

    他可不是李陵这个顶着官气修行的变态,对官气还是很敏感的,也不敢怠慢,行了一个揖礼道:“原来是县尊大人当面,小道有礼了。”

    “道长言重了,不知玉真子道长近日可在观中?我欲前往拜会一番。”

    宾客越来越多,用不了多久宴会就会正式开始,所以李陵直接开门见山。

    “在的,近几年师傅一直都在观中清修,没有外出云游,县尊大人随时都可以到观中拜访,到时定扫榻以待……”

    唐荣道士虽然傲了一点,可几句话聊下来,李陵对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毕竟他连心慕自家师姐的事都透给李陵了,这道士……

    嗯,或许是在山上待久了的缘故,性子比较单纯,有些藏不住事。

    很快的,前来贺喜的宾客悉数到齐,在张家仆人的带领下到各自的位置坐好,奴仆婢女端着酒菜送上桌。

    宴会的桌子是两个相对的“凹”字,李陵就坐在上首左边的位置,除了主位之外,这里就是最好的两个位子了,坐在他右侧的白玉君,与主位相隔的另一边则是唐荣道士与慧明和尚。

    “诸位!”

    主位上,张员外举起酒杯,大堂中顿时为之一静。

    “张某今年四十有八,自成婚取妾一直到三十七岁,期间曾得七子十女,奈何张某命薄福浅,儿女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活的最长的一个也不过五岁,之后的十一年再无子嗣,吾心甚痛……

    多亏澄明寺圆通大师施以妙法,令张某得一康健婴孩,如今,张某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如此大张旗鼓的办这满月宴,劳烦诸位移步驾临,就是想对外宣布,我张泽,终于有后了!”

    众宾客纷纷上前道喜敬酒,张员外则是来者不拒,一直喝的面色涨红才算作罢,仿佛以往的辛酸都烟消云散。

    敬过一轮酒,宾客们坐回到原位,张员外拍拍手,八名衣着艳丽的歌伎就迈着小碎步进到中间空地,伴着丝竹管弦开始翩翩起舞。

    丝竹悦耳,歌伎舞姿动人,妩媚多姿,众宾客觥筹交错,推杯交盏,尽享宴酣之乐,大堂里的气氛愈发高涨。

    李陵头一次体验这种宴会,几杯酒下肚之后也有些醺醺然了。

    白玉君则专心对付桌上的美食,吃相优雅速度却是相当不慢,不消片刻的功夫,两人面前的酒菜就换了三轮。

    宴会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前来道喜的宾客已经有不少人提出了告辞,慧明和尚与唐荣道士也已经离开了。

    见此,李陵便拉上沉迷于进食无法自拔的白玉君向张员外提出告辞。

    “张员外,多谢款待,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上差,就不打扰了。”

    张员外向作陪的宾客告了一声罪,接着唤来一名丫鬟吩咐了一声,然后郑重的向李陵行了一礼。

    “大人请留步,张某有要事相求!”

    李陵犹豫了一下,看向白玉君。

    “白公子是李大人的朋友,自然不用避讳,两位请随张某来。”

    张员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

    两人随着张员外来到后堂,就见有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等在堂中,怀里正抱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是拙荆。”张员外介绍道。

    “见过夫人。”

    几人客套完之后,张员外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珍宝一般的抱在怀里,然后看向李陵道。

    “李大人,张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应。”

    “可是与这孩子有关?”李陵问。

    张员外面上颇有几分尴尬,与张夫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二人便向李陵深深的行了一礼。

    “我这孩儿虽然健壮,不似有早夭之像,可张某心里依旧不安,所以想让这孩子认大人为义父,以便借助几分官气庇佑其顺利成长。”

    我去,这是要认爹啊!

    李陵顿时就被这神操作惊呆了。

第七十四章:隔壁老和尚与婴中鬼

    答应?还是不答应?

    李陵顿时就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答应,肯定是会与张员外甚至是整个张家结怨的。

    可若是答应了……

    吃顿饭的功夫就收一个义子,他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得劲。

    对于别人来说,通过收一个义子来与张家结交或许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可李陵就不一样了。

    毕竟,这年头的义子与亲生儿子也差不多,都是有继承权的,而且同样有义务为义父养老送终。

    但李陵需要这个么?

    他可是注定要长生久视的男人!

    李陵默默的看着张员外,目光中颇有怨念。

    莫非这张员外有慧眼识英雄的特殊本事,那日接风宴看出我有仙人之资,所以提前来抱大腿了?

    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呐!

    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满月宴了,误中了这厮的奸计!

    “张某知道,这件事对于大人来说有些为难,可……可张某实在不想让这个孩子夭折了啊!”

    张员外面色凄苦的道了一句,然后以袖掩面,张夫人更是直接落下泪来。

    虽说老两口这副作态多少有些是装出来的,可其中也不乏真实情感。

    毕竟这是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上至帝王下到百姓,对于血脉的延续都是极为重视的。

    李陵沉默着,还在纠结这件事,老两口正在等待他的答复。

    三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白玉君看着那婴儿,深深的皱起眉,一双眼眸变成了暗金色,倒映出一个漆黑狰狞,张牙舞爪的幼小身影,诡异而邪恶。

    “张员外舐犊情深,我又怎好……”

    思忖了片刻,李陵正要答应,白玉君忽然开口打断道。

    “这个孩子有问题!”

    作为玩弄鬼物的行家,白玉君自然不会看错的,李陵也是相信她的,听闻此言后顿时一惊,随即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同时取出了小金刚符与追风幻影符,扣在掌中引而不发。

    深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精髓。

    “怎么可能?”

    张夫人抱紧婴儿,一脸紧张。

    张员外也变了脸色,表情难看的看着白玉君,颇为声色俱厉道。

    “白公子可莫要信口胡言,我儿身体健壮,请两位奶娘才能吃饱,而且又时常请医师检查身体,怎会有问题!”

    李陵想了想问道:“张员外,这孩子可曾让济世堂的秦老先生检查过?”

    张员外摇摇头:“请济世堂的安郎中看过,安郎中是秦老先生的首席弟子,医术虽然不及秦老先生,但也有其师的七八分火候了。”

    “不是医术的问题,秦老先生出自九大圣地之一的奇云山,除了是一位神医圣手,对于一些特殊的病症也颇为精通,这点张员外不会不知道吧?”

    提醒了张员外之后,李陵又强调。

    “白兄除了武艺超群,同时也精通一些玄门奇术,定然不会无的放矢的,本官可以为其担保!”

    白玉君下巴微抬:“这婴儿鬼气深藏,体内应该孕育着一只不弱的鬼物,本公子只是看在李兄的面上提醒一句而已,信不信由你。”

    “白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否让张员外和张夫人见一见这婴儿身上的问题所在?”

    李陵给白玉君使了一个眼色道。

    他诚心诚意的替张员外说话,绝不是想借机长长见识。

    “也好,省得你们怀疑本公子。”

    白玉君合上折扇轻轻一招,那婴儿就脱离了张夫人的怀抱,随即激发孕藏在其体内的鬼气,并使之显化。

    顿时,婴儿身上就出现了一层漆黑如墨的雾气,竟似活物一般蠕动挣扎。

    见此,张夫人惊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张员外倒是比她冷静许多,不过眼中不免有些惊惧。

    双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又有李陵背书,还见到了婴儿身上的鬼气,张员外对白玉君刚刚说的话信了六七分。

    接着,张员外就想到了张家偏房的那几支,面色变的铁青难看。

    他接任家主已有二十余年,凭着高明的手腕将偌大一个张家牢牢把控在手中,可近些年来,他的家主之位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原因就是无后!

    这个孩子的诞生无疑是打破了这种局面,可是他若夭折了,受益最大的就是张家偏房的那几支。

    就算穷苦之家,分家时还可能为那几亩薄田打的不可开交呢,就更不用说张家这等豪强家族了。

    “居然有人敢暗害我儿!”

    想通这些关节,张员外就更加确信了,立马放下身段道:“白公子,你大人大量,刚才张某关心则乱,失礼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白玉君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张员外,这让他一阵尴尬。

    张夫人脸色煞白,若不是扶着桌子,此刻怕是都瘫软在地了,口中不停的喃喃道:“我儿……我儿还有救么?”

    “李大人!”

    张员外看向李陵,求助道。

    “还请大人救我儿一命,张家上下感激不尽。”

    这时,白玉君淡淡的瞥了张员外一眼,语出惊人。

    “这婴儿不是你的血脉。”

    “什么!!!”

    夫妻二人顿时僵住了,如遭雷击。

    “果然如此啊,这下真的石锤了,隔壁老和尚,恐怖如斯!”

    李陵心里嘀咕了一句。

    过了老半天,摇摇欲坠的张员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问。

    “白公子,你莫要开张某的玩笑,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血脉,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白玉君淡然道:“若是不信,你可以去济世堂找那个姓秦的瞧一瞧。”

    闻言,张员外看向婴儿。

    自己方脸小眼睛,这婴儿却是圆脸大眼睛,而且嘴巴鼻子也不像……

    张员外又想起当初圆通和尚做法事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有一个多时辰,过后发现小妾似乎身子有些不适,他还以为法事成功了……

    接着,他就产生了一种沉入水底的窒息感,满月宴时的扬眉吐气与此刻的郁愤对冲,大喜大悲之下,一口老血喷出,人直接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

    卧槽!

    李陵也急了。

    万一张员外这时候翘辫子了,他难免会受到连累,虽然不怕麻烦,不过谁又喜欢这玩意儿呢?

    “张员外?张员外?”

    叫了两声不见回应,李陵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接着运转气血,死马当活马医的往张员外体内输了一股。

    很快的,面如金纸的张员外幽幽转醒,在张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

    颤颤巍巍的行礼道:“李大人,白公子,让二位见笑了。”

    李陵抹掉一脑门子冷汗:“张员外言重了,这事也怪我们没有考虑……”

    “不!”

    张员外面容扭曲,狰狞如同恶鬼,咬牙切齿道。

    “若非大人与白公子,我张家百年的基业就易于人手了,到了下面我还有何脸面去见张家的列祖列宗?贼秃,这般奇耻大辱,张某与你势不两立!”

第七十五章: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他站起来了!!”

    张夫人惊呼一声,后退几步躲到张员外后面,瑟瑟发抖。

    三人顺着张夫人所指的方向一瞧,就见躺在桌上的婴儿立了起来,一双眼睛变得漆黑如墨,没有丁点眼白。

    接着,那婴儿嘴角向上一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看上去就如画好妆容的死人脸,有种死而不僵的感觉。

    张员外就在那婴儿的对面,视线一接触,顿时就感觉头皮酥麻,身子也冷了小半边,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却撞在了张夫人身上。

    张夫人身后是墙,他退无可退。

    “李大人救命!!!”

    那婴儿似乎受到了惊扰,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咿咿呀呀起来,哭腔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笑声。

    李陵袖中手一抖,差点激发符篆。

    这时,白玉君冷哼一声,屈指在腰间彩色线团上一弹,无数条丝线穿行而至,直接将那婴儿捆成蚕茧。

    滋滋的腐蚀声响起,隐约间伴随着鬼物的惨叫。

    “白公子,可曾杀死那鬼物?”

    张员外迫不及待的问。

    “本公子手上不染无辜者之血,只是伤了那鬼物,将其逼回婴儿体内。”

    白玉君收回七彩丝线,现出那婴儿来,却是闭起眼睛睡着了。

    她擅杀伐而不擅救治,伤了寄生在婴儿体内的鬼物之后,那鬼物就龟缩不出了,倘若强行动手除鬼,免不了会害了那婴儿的性命。

    看着桌上熟睡的婴儿,张员外不敢接近,且心有余悸,这还是他又亲又抱的那孩子么?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张员外心中大恨,同时又甚是为难。

    那圆通和尚乃是修行中人,又有澄明寺数十近百的僧侣作为倚仗,光凭一个张家或许可以将其拔除,不过最终结果很有可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倘若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不就是一个小妾,外加两千两的香火钱么,大不了寻机会对那澄明寺下几次黑手,出上一口恶气。

    到时候,天知,地知,自己知,外人不知,他还是原来那个张家之主、整个远桥县能排得上号的男人。

    毕竟,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他也要为整个张家考虑,借种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心里有数就好。

    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可这件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而且这人还是作为一县之尊的李陵,这就不能没有任何表现了。

    不然,他还算什么男人?!

    张家堂堂一个传承百年豪强之族,脸面都让他给丢尽了!

    想到这里,张员外就对李陵深深一礼,咬牙切齿道。

    “圆通那贼秃欺张某求子心切,行此淫恶之举,这等奇耻大辱,张某定不与那贼秃善罢甘休,恳请李大人为张某做主,只要能洗刷此辱,张某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啊,李大人,我家老爷与那贼和尚一无交集二无过节,没想到却受其所欺,还请大人为我家老爷做主。”

    张夫人泪湿衣襟,哀声哭泣道。

    “为官者,为民也!县中出了这等藏污纳垢之地,本官有责任也有义务为民除害,不然又如何对得起朝廷的栽培与百姓的信任?张员外,此事本官定会为你做主的!不过……”

    李陵正气凛然,接着又幽幽一叹。

    “奈何本官初登县尊之位,尚无威信可言,而且县中政务一团乱麻,对县衙大小官吏不能做到如臂指使,那圆通和尚与钱山钱大人又是至交好友,澄明寺根深蒂固,未免有力不逮啊……”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本官在精神上支持你,但实际行动么……

    呵呵,这就要看你的具体表现了,反正被绿的又不是本官。

    为民除害,顺便再捞一波功德,这当然是好的,但也不能傻兮兮的将手中的力量全都搭进去啊!

    手下就那么几个捕快衙役,说不定还要动用李家护卫,自己手上一共就这么点力量,理当勤俭节约。

    这张员外是苦主,岂能放着不用?浪费可耻啊!

    张员外面皮一抽。

    “我张家愿出强血武者三十名,另有易筋中期武者一人,易筋前期武者两人,以助大人拔除那藏污纳垢之地。”

    李陵先惊后喜。

    张家传承百年,牢牢占据四大家族之首,底蕴绝非寻常豪强家族能比,拿出这股力量几乎可以吊打李家了,有张家的参与,李陵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不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有数的衙役捕快加上这三十几名武者,对上澄明寺仍旧有些不够呢!

    想了想,李陵幽幽道:“张员外,澄明寺送子之术乃是一绝,除了张家,可有其他大族上山求过子啊?”

    对啊!

    张员外眼睛一亮,袖中的双手顿时攥成拳头,恨不得挥上两下。

    除了张家,四大家族中的徐家也是人丁不旺,近些年来,徐牧那家伙陆陆续续的带着妻妾上山好几趟,光男婴就生了两个,现如今,最大的一个孩子都已经两岁半了……

    这么一想,张员外顿时就感觉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

    果然啊,只有见到别人比自己更倒霉,才是减轻痛苦的最佳办法!

    于是张员外道:“除了一些子嗣不旺的小门小户,徐牧徐员外也带妻妾上山求过子,捐过香火钱……”

    说到此处,张员外顿了一下,不乏怨气的道:“张某就是听了徐牧那厮的蛊惑,这才带着小妾上山一试。”

    真是报应不爽啊!

    张员外在心里补充道。

    李陵想到,刚才宴会上徐员外与自己相谈甚欢,提到澄明寺时语气中满是感激,就在心中为他默哀了三秒钟。

    “咳,张员外,你与徐员外是老相识了,沟通的事就交给你了,本官等你你好消息,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

    李陵想了想又强调道。

    “孩子是无辜的,尽量小心照顾,这样可以防止走漏风声,毕竟其体内寄生着鬼物,一旦出现意外,肯定会被澄明寺的妖僧发现端倪,事后咱们再请秦老先生出手,拔除孩子体内的鬼物。”

    “张某记下了,徐员外那里张某也会劝说的。”张员外沉默了片刻道。

    接着就悲从心来:“张某今年四十有八,好不容易迎来一个男婴,却是别人的孽种,上天待我何其薄也!”

    娶了十几房小妾,有了孩子也早早夭折,到了四十八岁还没有后代,这问题肯定是出在张员外身上了。

    不过在这个年代,没有孩子一般都会将原因归结在女方身上。

    李陵想了想问道:“张员外,你就没有请过医师瞧一瞧自己的身体么?”

    “问题确实出在张某身上。”

    张员外面带苦涩,也没有隐瞒。

    “唉,当初张某少不更事,年纪尚小就经常流连那烟花之地,过度亏损了肾水精气,以至于所得儿女皆是体弱早夭折,悔不及当初啊!”

    “啊,这……可有解决之法?”

    李陵没想到,张员外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而且还如此光棍的说了出来。

    “办法是有,当初秦老先生给张某诊断之后开了一个方子,这些年也将上面的药集齐了,可惜最后一味药有些罕见,一直以来都未必能得到。”

    “所缺何药?”

    “妖物胯下长鞭一条,其境界至少要达到神通境才行。”

    “呵呵,巧了,上任途中,本官曾遇两妖欲食人作恶,故杀之,那腌臜之物倒是还留了一条,不过那妖只有横骨境,回头我让人将东西送到府上。”

    “啊?横骨境也好!横骨境也好!总比没有强,多谢大人成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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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以德服人介绍:
“本官是读书人,温文尔雅,向来喜欢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大人,冷静,冷静,先把锤子放下,咱们不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么?”“你眼瞎么,没看见本官锤子上刻的字?” 李陵挥了挥篮球一样大的德理双锤,微笑着说道。QQ群【768794204】,有兴趣可以加一下本官以德服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本官以德服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本官以德服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