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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禹陵后裔     摸金少帅txt下载     摸金少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4章 偶遇

    任永海打开小偷的皮包,把里面的钱包还给了大家,大家连忙道谢,称任永海为英雄。几个少年看到任永海武功这么好,便要求拜师学艺,任永海连忙拒绝,少年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提。

    “还有没有人没有拿到被偷的钱的?”任永海高声问道。

    众人纷纷开始检查自己随身携带的钱包,整个车厢里的人几乎人人都在检查,确认没有丢失钱包之后,才给与肯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祝大伙儿旅途愉快了,我到站了。”任永海笑着说道。

    没过多久,火车徐徐驶入车站。

    到站后,任永海便把小偷交给了警察。

    “你似乎对这个任永海很反感?”我看着秋娍妍不自然的表情问道。

    此时,任永海已经不在车上,秋娍妍的状态改善了一点,她透了一口气,说道:“我很忌讳警察。”

    “你还有忌讳的人?”我诧异地说道。

    秋娍妍白了我一眼,说道:“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虽然秋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靠着拼杀闯荡江湖的秋家,但是,骨子里,我们还都是没有改掉习气,走惯了夜路的人,哪怕走在宽阔平坦的大马路上也会小心翼翼。”

    我点了点头,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不过,你们秋家毕竟已经是七大家族之一,不可同日而语,政界商界都有你们的人,你们还会怕警察?”

    “有些警察自然是不怕的,那不过是一身皮而已,不过,刚刚那个警察,他一身正气,似乎天生就和我们这些相冲,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列车员推着挂满报纸和书的推车从列车中央走过,叫卖着零食和饮料。

    一个长发姑娘从列车员的推车里拿出一本英文版的《安徒生童话》,并从米黄色的包中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引起了旁边一个人的注意,他紧盯住钱包,姑娘一个不留意,钱包被顺走了。

    其实姑娘早就引起了恰巧坐在后排的我和秋娍妍的注意,我目睹了发生的一切,起身朝厕所走去,列车车厢尽头的厕所,两个小偷正在分赃。

    小偷正在夸年长的小偷的偷盗身手不凡,“大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车上其实有两拨小偷,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滚一边去,别自称小偷,咱们都是靠手艺吃饭!”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

    “行了,把钱分了吧。”

    年长的小偷满眼坏笑的从包里掏出钱,正在这个时候,拿着钱的手腕被后边的手抓住了,两个小偷向后一看,与我和秋娍妍八目相对。

    小偷面露狰狞,年长的小偷正要反抗之时,却被我用胳膊拧翻在地,另一个小偷看到这种场面,急忙上前帮忙,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一角,衣服撩起的瞬间,秋娍妍直接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这下两个小偷霎时收到了惊吓,连忙求饶命。

    “姑娘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高抬贵手!”小偷立即跪倒在地。

    秋娍妍冷哼一声,说道:“饶命?我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小偷小摸的人,比蝼蚁还要不如。”

    “我们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我一把夺过钱包,把钱掖入钱包,却发现了钱包里有一块带有一个小缺角的玉坠。我脑中飞快想过,玉坠似曾相识,内心却又笃定不曾真正见过。

    “这个玉坠......好像

    哪里见过?”

    秋娍妍瞥了一眼,似乎也有些面熟,“好像确实见过。”

    其实早在刚才,那丢钱包的女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钱包丢了,钱包是放在衣服里面的,并没有多少钱,但是玉坠对于她却是十分的重要,所以一直是贴身放着,又想到小偷刚才肯定把脏手伸到了自己衣服里偷包,此时此刻的她十分着急和气愤。

    当向身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乘客离开了,她的第一反应,后边的人把她的钱包偷走了,急冲冲走到火车尽头,却正看见自己的包在我的手中,不由分说的上去抢回,还没有等我解释,一个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

    列车长正好经过,她马上叫列车长主持公道,说到我就是那个小偷,还耍流氓,偷了自己贴身的钱包,列车长也是不由分说的打断了我的话。

    “列车长,我叫苏兰,这是我的车票,一定是他偷了我的钱包!”

    “喂,你别血口喷人啊,我是好心抓贼,没想到好人没好报。”

    “你俩都别说了,跟我来!”

    列车长把我和苏兰一起到了办公室,我只好一脸委屈的解释自己并不是小偷,而是及时追回了被小流氓偷走的钱包。

    一旁的秋娍妍更是不愿意被人误会,立马也掏出了证件,说他们可以立刻就出查。

    正当苏兰要和我们争辩的时候。列车一端呼啦呼啦地跑过一群警察,列车长紧忙出去走廊去笑脸相迎,警察称刚接到情报,这列火车有嫌犯,所以需要核对每个人的身份。

    此时此刻秋娍妍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即便是自己对外的身份是个酒吧老板,秋家的地位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但是刚刚自己已经拔枪了,这随身带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警察搜查了一圈就草草的收队,仿佛是在刻意的找谁。我看到秋娍妍脸上的紧张,却也是微微一笑,“没事的,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你怎么知道?”秋娍妍疑惑地问道。

    “任永海刚刚下车,他在这趟车上肯定不是来旅游的,这队人马应该是之前跟他配合的,任永海下车之后,就解除了行动,他们现在上来只是例行公事。”

    “真的?”

    我点了点头。

    “好吧。”秋娍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叫苏兰的女人,看着不一般啊。”

    “她?没有见她又和特殊之处啊?”

    “你没看到她比我们还淡定吗?这些警察看到她的时候,还跟她打招呼呢。”以我多年的经验,在我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这个女人不简单。

    尽管苏兰和警察只是经历了短暂的寒暄,但是这能证明一件事,这个苏兰和警察关系很不错。

    误会最终还是解开了,苏兰跟我和秋娍妍道歉,我们也没有再追究什么。

    我微微一笑,心中若有所思。

    火车呼啸在山川平原之间。

    夜幕中的火车站依旧繁华,人潮涌动。

    此时,一个人已经在月台上等候多时。火车准时抵达火车站,我看到苏兰自己一个姑娘只身提着大大的箱子,上前,伸手想帮忙。

    苏兰却谢绝了。

    所以我只能眼看着苏兰自己提着一个大箱子往前走。

    我目送苏兰走开,正要转身,却看到一个人正缓缓朝着苏兰走去。苏兰见到他,很是高兴,立即小跑上去。

    “哎,这不是刚刚那个警察吗?”我诧异地说道。

    没错,接苏兰的那个人正是刑警队长任永海。但是,秋娍妍再次见到任永海的时候,脸色可没有那么和善,看起来,警察在她的心目中不是什么能够友善对待的对象。

    “他怎么来了?”秋娍妍不耐烦地说道。

    “是啊,我也纳闷呢,明明他前一站下车了,怎么后脚就到了这里?”

    “这县城东西各有一个站,火车开的慢,如果他下车后开车过来,确实能够敢在我们之前到这里。”

    “我更好奇他为什么要独自下车,而不是带着这个苏兰一起走,明显这两个人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苏兰高兴地扑到任永海的怀里,笑道:“你怎么回事,火车上一路都不跟我说话,还提前下车了,就这么不想跟我呆一块儿?”

    “哪有的事,这不是怕影响行动吗?我们在车上安排了一次行动,幸好小偷提前抓到了,要不然,被兄弟们看到我们在一块儿,要被人说闲话的。”任永海笑着解释道。

    “去你的,谁敢说闲话,再说了,我们又没有干什么,凭什么惹人非议啊?”苏兰不服气地说道。

    任永海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兰儿,都是我不好,等咱俩结了婚,我保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妇儿!”

    “去去去,谁稀罕做你媳妇似的,我只是觉得啊,你就太小题大做。”苏兰白了任永海一眼,紧接着,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还有啊,你今天安排的什么狗屁行动,我看你回去要挨骂了。”

    “什么意思?”任永海一听,惊得下巴掉了下来。

    警察素来敏感,一定是苏兰在火车上又经历了什么。

    “小偷,你抓了一拨小偷,可还有一拨小偷在车上呢,不光如此,他们还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苏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这个刑警队长怎么当的,抓个小偷都这么费劲!”

    任永海大吃一惊,说道:“还有这样的事,你人没事吧?”

    苏兰见任永海如此关心自己,笑道:“我没事,多亏了两个乘客出手相救,小偷就是他们抓住的,我看过了,玉坠还在。”

    任永海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刚刚那个男的还要帮我拎箱子呢,被我谢绝了。”说着,苏兰转头看向我们,“你看,就是他们俩。”

    任永海抬头朝我们看来,我自然不会避讳,但是秋娍妍就有些尴尬了,她立即转过头去,不想与任永海正面相对。

    “原来是你啊?!”任永海显然很是意外,“真是缘分啊。”

    “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就在车上聊过两嘴。”任永海笑道。

    “任队长,你好。”我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好,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面。”任永海伸出手来和我握手。

    “幸会幸会。”

    “哥们,其实在车上,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出你不是一般人。”任永海夸赞起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会相面,还是为了表达感谢而说的这些客套话。

    “严重了,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是你谦虚了,我是当警察的,而且是老刑警了,任何人在我眼睛里只要一扫,我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是吗?”我将信将疑地说道,说着,我便转头看了一眼秋娍妍。

    发现,秋娍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第035章 不情之请

    任永海跟我客套了不少时间,我也做了自我介绍。一旁的秋娍妍却不干了,她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跟一个警察保持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即便她几乎没有与任永海对话,但是她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已经明显令旁人可以感觉出来。

    “林坤兄弟,弟妹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任永海关心道。

    秋娍妍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忍耐住了,说道:“哦,没什么,我最近身体不舒服。”

    “刚刚在火车不是还好好地吗?”苏兰疑惑道,“你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到医院看看?”

    秋娍妍摇头道:“没事的,一点小风寒,不碍事。”

    “要不这样吧,我家就在附近,到我家坐会吧。”任永海热情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

    “哎,相逢即是缘,再说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任永海说着就拉住我往车上走去。

    秋娍妍即便百般不愿,但还是被生拉硬拽地到了车里。这下,秋娍妍更受不了了,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到了警察家里。

    到了任永海家,便看到满墙壁的荣誉证书和奖杯,看得出来,这个刑警队长立功无数,算得上是一个英雄。不过,除此之外,他的家里只能用普通来形容。很简单的装修,几乎没有特别贵重的家具,而且家里也不怎么收拾。刚一进门的时候,便看到桌子上堆满了卷宗和整整一烟灰缸的烟蒂。

    不难想象,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都是一个人伏案思考着案件,而这些数不清的烟蒂,似乎也在暗示着,他最近遇到了十分棘手的案件。

    “任警官,最近有什么大案子,让你这么费神。”我指着烟灰缸笑道。

    任永海尴尬地收拾起烟灰缸,苏兰也很快将卷宗拿进了书房,示意我们坐下再说。任永海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最近确是有一件案子,虽说不是什么大案子,但却困扰了我很长时间,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林坤兄弟能够出出主意。”

    “警局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知道合适吗?”

    任永海笑着说道:“不碍事,这件案子连刑侦案都还算不上,不存在保密不保密的,我知道林坤兄弟是能人,要不然你帮老哥参谋参谋?”

    既然他话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好意思拒绝,只得说:“那你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最近,县里遇到一件怪事,医院太平间发生了尸体失窃。”任永海说着便习惯性地掏出香烟,准备点上一支。看到苏兰白眼射来,才尴尬地收了起来,“不好意思,习惯了。”

    “尸体失窃?”我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继续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蹊跷,还是一个在停尸间工作过的电工报的案,前一阵子医院供停尸间线路出了问题,当天晚上他正在维修电路,夜里风平浪静,啥幺蛾子都没出。结果第二天医院那边来人搬运尸体的时候一看,嘿,邪门了,少了一具尸体。”任永海跟我们叙述道,“他来报案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因为医院的停尸房没人进出的时候都是上锁的,钥匙就保管在看守手里,这门只能从外面锁,里面开不了,它就算是真尸变了,也只能在里面蹦跶,跑不到外面去。而且停尸间里面和门口都按了监控摄像头,要真是里面有什么动静,还能不拍下来?”

    “那这是怎么回事,尸体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你们查看当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没有?”

    我问道。

    “当然查了,可事情怪就怪在这个地方,监控录像里面显示,晚上11点多的时候,负责搬运尸体的人还拉出冰柜确认过,它还好端端地躺在里面。之后整整九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停尸间的门就没打开过,更加没有人进出过。但是邪门的是,就在这个时间里,尸体无端端地不翼而飞了。”

    “那你们可有什么线索掌握?”听到这里,我已经暗暗察觉到案情有些诡异,可能不只是一桩失窃案那么简单。

    “有!”任永海说道,“这件事我是秘密调查的,我查到,这个人的死因很蹊跷,前不久咱们市的郊区在挖掘一座古墓,这具尸体生前其实就是参与发掘的现场工作人员。”

    听到这里,我的眼神一凝,“古墓?”

    “是的。”

    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林坤兄弟,怎么了?”

    我斜靠在沙发上,摩挲着下巴,心里琢磨着,这个事情背后似乎有些古怪。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仿佛若有似无地笼罩着一层迷雾,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任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异事件吗?”

    任永海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一开始我是不相信的,但是这件事发生以后我不由得不信。”

    “看来,这个事情,有必要彻底查个水落石出。”我点点头道,“我觉得尸体被窃的过程也很蹊跷,一具冷藏在冰柜里的尸体,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掉,我们可能遗漏了什么细节。我们去一趟医院停尸间看看,再找那个电工问一下当天的情况。”

    任永海立即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从卷宗里找出那名电工登记的住址后,我们跳上他的车,准备前往电工的家里。

    “先等等,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吧。”我临时提议道。

    任永海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然后,我们直奔市第一人民医院。

    有刑警队长在,我们自然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进入了医院的停尸间里。

    停尸间地方挺宽敞,空荡荡一个大房间,靠着墙的位置放着冰柜,大约有六七十个冰柜整齐地叠放在一起,角落里放着几张空的推床,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警察同志,这里就是我们医院的停尸间。”

    看守停尸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带着我们走进停尸间里面,又指着其中一个冰柜说道:“你们看,这个就是当时存放被窃尸体的032冰柜,出了这件事后就一直空着。”

    听到中年人的介绍,我收回打量周围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落在032号冰柜上。

    这第一眼看过去,我立刻就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

    就在那个存放过尸体的032号冰柜上,赫然印着一个诡异的血红色手印。

    “冰柜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血手印?”我神色微变,刚要开口问话,耳边传来了看守停尸间的那个中年人的声音。

    “警察同志,不是我抱怨啊,你们的工作我也很理解,配合你们工作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个停尸间就这么点东西,一眼就能全看完,尸体被偷的那天,你们警察也都来这里检查过了,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找到,我说,你们俩这次恐怕也是白跑一趟。”

    “这么一个诡异莫名的血手印就留在冰柜上,还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中年人的话让我把原本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回头看了看门人

    和任永海一眼,只见他们这会都看着那个冰柜,只不过神情十分自然,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冰柜上有什么古怪。

    “难道他们看不到这个血手印?”我更加诧异起来。

    “师傅,这尸体搬进搬出的,冰柜上面会不会沾上些血渍什么的?”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还特意用手指着冰柜表面上的血手印,引导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指定不会,冰柜里的尸体都用尸袋套好的,再说了,尸体都保存在零下9度的低温环境里,全身都冻硬了,甭管是血液还是什么液,都不会流动的。”

    中年人的目光很自然地顺着我的手指落在血手印上,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他的瞳孔焦距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和我猜测的一样,他果然都看不到这个血手印。

    当人的视线焦点发生变化时,瞳孔会自然进行对焦,从而会相应地缩小或扩大,这是人的本能生理反应,谁都无法掩饰。

    中年人的瞳孔毫无反应,只说明一件事情,就是这个血手印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冰柜上有手印,那么其它地方或许也会留下痕迹,我抬头仔细搜索房间的每一个地方,很快,在窗台的位置,也发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血手印。

    联系两个血手印的位置,不难看出,当天晚上,那个偷走尸体的东西,就是从窗户里爬进停尸间,将尸体偷走的。

    只是我一时想不出来,这个留下血手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师傅,你先忙吧,我们俩个在这里再看一会,说不定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我冲着看门人说道。

    “好的,好的,那两位先看着,有什么事随时招呼,我就在外面的值班室里。”这位看门的中年人显然也不爱在停尸房里呆着,说着便走了出去。

    支走了看门人,我拉过任永海,把刚才的发现跟他说了一遍。

    “血手印?”任永海有点惊讶,看了一眼我指的位置,摇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就是古怪的地方。”我皱着眉头,走到冰柜边上,伸手虚按在血手印上面对比了一下,手印只有我的手掌一半大小,看起来似乎是小孩子的手掌,“这个其实不是真正的血手印,是阴气的具现化,你看不到很正常。”

    “只是......”我沉吟着,有些不解地对比着血手印的大小,“化阴成血,这可是怨气深到一个相当的程度才会出现的状况,没道理只偷了一具尸体,却一个人都没死。”

    “会不会是别的地方死了人,我们不知道?”任永海分析道。

    我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这东西怨气越大就越容易被血气吸引,那时看门人就在门外的值班室里,这么近的距离,没理由放过他。”

    任永海对这行一窍不通,见我否定了,他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我思索了一会,也没有头绪,只能暂且放在一边。

    “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要想在医院的停尸间里偷走一具尸体,有一个问题它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监控或许拍不到它的身影,但是一定会拍到尸体的影像。”

    “一具在零下9摄氏度的低温环境里冷藏了二十多天的尸体,早就冻成了一坨,无论当天晚上来偷尸体的是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在监控面前大摇大摆地把尸体弄走,这里面一定有些被人遗漏的细节。”

第036章 恐怖的小屋

    在停尸间没有更多的线索,我和任永海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到值班室调取当天晚上的监控。

    停尸间的监控系统和医院别的地方并不连线,一共有四个摄像头,三个在停尸间里面,一个对着门口。

    十五寸的显示器被分割成四个小窗口,分别输出对应的画面。

    为了防止细节被遗漏,我们只能以四倍速的“龟速”,从那天晚上11点23分,最后一个人离开停尸房的时段开始看起,一直要看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看门人打开停尸间大门为止。

    时间在枯燥乏味地查看过程中慢慢流逝,大约一个小时过去后,当监控上的画面快进到凌晨3点17分时,四个监控画面突然一起黑了。

    我和任永海对视一眼,心中一凛,果然有情况。

    “师傅,电脑这是怎么回事,死机了?”我赶紧叫过看门人,指着黑屏的显示器屏幕问他。

    “嗨,你别急,这不是电脑的问题。你看,时间还在走呢,你等会,就2分多钟的功夫,马上就过去了。”看门人瞥了眼屏幕,满不在意地说道。

    “不是电脑的问题?那是什么情况?”我继续追问道。

    看门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嘟囔:“你们警察也真是的,来一拨人就要重新回答一次问题。那天晚上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备用的发电机组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值班的电工很快就弄好了,前后也就2分多钟时间。”

    “那天晚上停过2分多钟的电?”

    “是啊,这情况你们警察也知道啊,而且你们警察都说了,就算停了2分多钟的电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么短的时间里,没人能偷走一具尸体。”看门人回道。

    他还指了指窗外的后院,说道:“喏,你看,发电机组就在那里,还没来得及搬回库房。那天晚上它出故障时,我就呆在值班室里,电工在那边维修。”

    值班室在停尸间的隔壁,窗户后面是一个不大的院落,一个发电机组就放在自行车棚下面。

    按照常理来说,警察的判断并没有错。停尸间和值班室在同一条走廊上,当晚停电的时候,值班室里有人值守,而后院里也有人在维修发电机组。

    在短短的2分钟出头的时间里,无论是从锁着的停尸间正门,还是从开向后院的窗户那边,都不可能有人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偷走尸体。

    不过有一种情况恐怕警察怎么都不会想到,如果偷尸体的不是人呢?

    尸体不可能凭空消失,它被偷走的时间,正是凌晨3点17分。

    “师傅,那天晚上跟你一块值班的电工是哪位,麻烦你让他来一趟这里,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他。”

    那个留下血手印的东西是从窗户进去的,停尸间的窗户和值班室一样,也开向后院,当时那名电工应该正在后院维修,他或许有一些疏漏的细节,没有在帖子里提及。

    “你要找小王啊,那真不太巧,他这两天休息,没来上班。”看门人回答。

    这名电工学徒是本市人,名叫王波,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家在市郊一个老小区里。

    当我们到达他家所在的小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万家灯火亮起,小区里是三三两两散步的人群,车慢慢地开进去,电视声、儿童打闹声、闲谈声、厨房锅碗声,各种声音在耳边交织着,处处透露着生活的气息,一副和谐安宁的景象。

    “就是这里。”任永海熄火、停车,带上配枪,

    准备上楼。

    “先给他打个电话,看看在不在家?”

    “好。”

    眼前这幢不起眼的居民楼,怎么看都没有特殊之处。只不过我看着眼前这栋居民楼,眉头微微有些皱起,“这地方看着有些诡异。”

    “没人接。”

    “再打打。”

    三楼左侧的那个单元,也就是王波的家里,没有灯光。

    “还是没人接?”我扭头问身侧的任永海。

    他放下手机,摇摇头道:“没有。”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拨打王波的电话,一路上打了至少七八通,但一直都没有人接。而现在,看到王波家里连灯光都没亮起,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医院的资料上显示,王波是和他父母住在一起,现在是晚饭时间,他们家怎么黑着,难道是一家三口都不在家?”任永海抬头看着三楼的王波家说道。

    “怕就怕不是。”我皱着眉头道,“既然来了,我们还是上去看一下。”

    当下没有二话,我们俩下了车,直接走进楼道。

    还没到三楼,我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隐约的,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三楼飘下来。

    “咣咣咣”,到了王波家门口,任永海使劲地敲了敲门,冲着门里喊道:“有人在家吗?王波在不在,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话音落地,门后面静悄悄地,没有人回应,任永海正要抬起手再敲的时候,我伸手示意,阻止了他。

    敲门已经没有意义了,里面或许有人,但恐怕已经不能过来开门了。

    一股血腥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老式的居民楼里,过道通常都堆放着许多杂物,我四处寻摸了一阵,从一个角落里掏出一截铁丝。

    把铁丝插进钥匙孔里拨弄了几下,啪嗒一声轻响,门锁就被我拨开了。

    “吱呀”一声,不等我上前推开,门居然自己向着里面,缓缓拉开了,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小心。”不等我提醒任永海,作为老警察的他已经觉察出不对劲的信号。

    这肯定不是正常的情况,老式居民小区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楼与楼之间挨得很近,即使王波家里没有开灯,也会有周围其他楼的灯光照进来,绝对不可能完全没有一丝光亮。

    此刻我们的耳边,分明还能听到小区人家的喧闹声。

    然而就隔着一道房门,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房间,完全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异样空间,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未知而恐怖的事物,让人心生寒意。

    看着这样的情景,我和任永海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惧意。

    “进去吗?”任永海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说实话,我的心里都有些发憷。

    可眼前这个黑暗的房间,却充满了未知的恐惧,让人打心底里泛起彻骨的寒意。

    “进!”毕竟,任永海摆脱我,是信得过我,我总不能临阵退缩吧。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了黑暗当中。

    “咣”的一声,房间门在我们身后砰然一声自动关上,楼道里恢复了安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突然关上的房门,还是让我们俩的心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找找开关吧,这么黑灯瞎火的也不是个事。”我的声

    音首先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

    不得不说,警察的耐性就是比一般人好,至少任永海没有冒险去找开关,因为这么做不专业。要是真有什么情况,这个举动可能就会带来很严重的麻烦。

    四周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在墙壁上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开关按了下去。

    出乎我的意料,灯居然打开了。

    日光灯照亮了整个房间,屋子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大约有八十多平米,我和任永海站在门口的位置,左手边是厨房、卫生间,正前方是客厅,客厅的一角是餐桌。

    客厅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大屏幕的液晶电视,正对着电视的另一侧墙壁上,靠着一张双人沙发,两边各有一张单人沙发。

    三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不过我和任永海现在并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因为在我们面前的双人沙发上,正坐着一对老人。

    这两位老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应该是王波的父母。

    他们俩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膝盖并拢,腰背九十度挺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眼睛紧闭着,对陌生人的闯入完全没有一丝反应。

    我事先设想过好几种可能,却根本没想到,房间里等待着我们的竟然是这样一幅画面。

    安静中透着一丝渗人的诡异。

    “林坤,这两个,是活人还是......”任永海的声音甚至有些发抖。

    我凝神仔细打量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也有些拿不准,肯定不是活人,可也有些拿不准他们到底有没有死透。”

    “会不会是,是鬼?”

    “不是。”我否定了任永海的想法,“他们身上的阴气不重。”

    听到我这么说,任永海也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王波好像不在这里。”

    “不,我觉得王波就在这里,只不过他不在客厅,而是在那几个房间中的一个。”

    “那我们一个一个房间找?”任永海问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我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房间里突然间阴冷了起来。

    “小心,有点不对劲。”我环顾四周,警惕着房间里的角角落落,沉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任永海的脸色一变,他指着客厅,有些惊惧地说道:“林坤,你快看,沙发上的那两个。”

    我回头看去,只见沙发上的那两个老人,依然正襟危坐着,不过有几道发黑的血迹,正从两个人的眼、耳、口、鼻处慢慢趟出,其状十分恐怖骇人。

    紧接着,七窍流血的这两个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对没有瞳孔,全是眼白的眼珠子。

    任永海被这个诡异的状况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问我道:“林坤,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别紧张!”我也压低着声音回道。

    这个时候,似乎是听到我和任永海的声音,沙发上的两个人又有了动作,只见这两人身体不动,脖子却向着我和任永海的方向,慢慢转动过来。

    很快,他们的脖子就诡异地转成了90度,全是眼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和任永海。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眼前这两个坐在沙发上老人,尽管我明明感受不到他们身上有多重的阴气,可一股寒意,还是忍不住从尾椎骨升起,直冲后脑。

第037章 窗帘后的脚

    我和任永海一时僵在原地没有动作,这个时候,沙发上那两个七窍流血的老人又有了变化。

    他们原本是端坐在沙发的,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而现在,这两个老人的脖子依然保持着90度拧转,直勾勾盯着我们俩的姿势,身体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正常的人从坐姿站起,腰背一定会有一个挺身的动作,但是这两个老人,他们的双手仍然平放在膝盖上,腰身挺直,膝盖以下纹丝不动,整个身体仿佛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僵硬地立了起来。

    紧接着,这两个人的盯着我和任永海的脖子固定在空中一动不动,身体却缓缓转动了过来。

    “我靠,林坤,这不会是诈尸了吧。”任永海脸色发白道。

    “任警官,淡定点。”我尽量控制任永海的情绪,可能作为一个警察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确实出乎他的认知范围了,但是眼下的局势却不能自乱阵脚,不然的话,只能更加凶险。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心里也有些摸不准,眼前这个诡异的状况,和我以前遇到过的尸变、诈尸似乎都有一些不同。

    我不确定这两个老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可能只是中了什么邪术,一旦贸然使用禁戒,反而害了他们俩。

    于是,我决定使用自己并不擅长的符咒。我大喝一声,道:“日盈彼方,暮归西途,予吾真义,邪灵退散!”

    不管有没有用,我还是迅速画了一个祛邪符,向着它们拍了过去。

    符咒拍在这两个七窍流血的老人头上,掠过一丝霞光,然而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两个老人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反倒还刺激到了这两个人。

    只见它们满是眼白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喉咙里齐齐发出一个低哑的嘶吼声,膝盖僵直着,就这么硬挺挺地,一步一步向着我和任永海,缓慢而坚定地走了过来。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连符咒都不怕。”

    “林坤兄弟,你到底行不行?”任永海的脸色更加发白,他噌地一下从腿侧抽出随身的军刀,本能地摆出迎敌的姿态。

    “惭愧,这符咒不是我的拿手戏。”我也暗自有些心惊,原本以后,即使没太大用处,符咒多少也应该能击退它们一下,没想到竟然完全无效。

    “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客厅的空间不大?,这两个老人距离我们也就三四米远而已,即便它们动作缓慢,几步路过后,也很快就逼近到我们面前。

    凑得近了,这两个老人七窍流血的脸看的更加清楚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它们的眼眶里其实并不是没有瞳孔,只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把黑色的瞳孔给遮挡住了,所以远远看去,才会错以为没有瞳孔。这些白色虫子大约只有针尖那样的大小,数量却极其骇人,在眼球表面不住地蠕动,明显是活物。

    看到这样渗人的状况,我和任永海几乎是无意识地向后面缩去,一直到后背靠上墙壁,才惊觉自己的动作,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寒意。

    趁着它们还没扑上来,我扭动了一下门把手,尝试打开门。

    不出意料,门纹丝不动,似乎是有一种未知的力量,想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草,老子和你们拼了。”身旁的任永海一声怒吼,将手里的军刀插回腿侧的刀套里,自己则迎着已经扑倒眼前的老人,纵身冲了上去。

    他也知道刀子对这样的东西没什么用,刚才拔刀的动作,只是一种本能的防卫姿态。

    任永海一闪身,避开了两个老人探过来的手,从它们之间切入进去。一只胳膊把老妇的双手压在身下,另一只胳膊绕着老妇的脖颈,死死圈住了她的头,膝盖使劲地顶着它的膝盖窝,想要把她扳倒在地上。

    老妇被任永海压制住,只能急促嘶吼着,而一旁的老头则伸出双手,紧紧地卡着任永海的脖子。

    三个人一时间缠成了一团。

    我没有犹豫,一步上前,拽着老头的两只胳膊向下一拨拉,就把他卡着任永海脖子的手给弄了下来,接着一个抱摔,我把老头给摁在了地上。

    没有了老头的掣肘,另一边的任永海也很顺利地把老妇扳倒在地上。

    压着老妇人不住动弹的身体,似乎是得手地太过轻易,任永海有些奇怪地抬头问我:“哎?林坤,这两货看起来这么吓人,怎么感觉也不是很难对付?”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仔细地观察被我压在地上的老头。

    老头在地上也依然不老实,一直在动弹,只不过它的力道并不强,感觉只是一个五十岁所有的正常人应有的力气。

    脸上流淌着几行黑色的血迹,看上去有些恐怖骇人,但除了爬满眼眶的白色小虫让人感到有些恶心之外,似乎也没有其它可疑的地方了。

    再看他的牙齿和手指,也并没有特别的变化,除了有些青紫,完全就是一个正常死人该有的样子。

    “别压着了,起来吧,这两个其实就是死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从老头身上爬了起来,招手示意任永海也起来。

    “难怪我的符咒完全没有一丝效果,这两个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死人,我的符咒要是有效果那才是奇怪了。”

    “死人?”听到我的话,任永海从老妇身上爬起来,瞥了眼地上还在不住动弹的两具尸体,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林坤,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两具能动的尸体不是尸变,只是死人?”

    “你看这两个死人,它们能起来不?”我没有直接回答,指着地上的死人说道。

    任永海低头一看,情况和我说的确实一模一样,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工夫,这两个死人虽然一直在地上动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它们的手、脚关节处早已经僵硬,根本无法从地上起来。

    “林坤,这是怎么一回事?”任永海困惑。

    说到底,任永海只是一个警察,眼前这个状况,也难怪他完全无法理解。

    “我觉得古怪的可能是那些白色小虫,我估计,这两个死人的脑子里,可能全是这种虫子。”我沉吟了片刻后道。

    “脑子里全是虫子?”任永海似乎是联想到了爬满虫子的画面,浑身打了个寒颤,“幸亏我把刀子收起来了,这要是不小心捅了一下它们的脑袋,乐子可就大

    了。”

    别看我们说的情况,也亏他是警察出身,精通格斗,要是普通人骤然遇上这么两具会动的死人,恐怕也没什么好的结果。

    “我们现在怎么办?”任永海问道。

    “别大意了,这个房子里一定有什么古怪,而且,它或许还在这里。”我环视四周,一寸一寸地观察着这个面积不大的老式居民住宅。

    厨房,没什么异常......卫生间,也没什么异常......餐桌那块,一切正常......当我扫到客厅边上的窗帘时,我的目光陡然定住了。

    在靠近墙角的窗帘下面,有一双脚露在外面。

    脚不大,看着像是小孩的脚,没有穿鞋袜,脚面一片青灰,看上去就不是正常人的脚。

    我不动声色,轻轻捅了捅身旁的任永海,示意他看向那边。

    “这是什么东西?”任永海放轻手脚,凑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和我分开来,从两边绕过去包抄它。

    任永海点点头,我们俩就轻手轻脚地,悄悄从客厅中穿过去,悄悄摸到了窗帘边上。

    窗帘后的那个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们的接近,那双脚依然露在外面,没有什么动静。

    “唰”的一声,窗帘被我们突然拉起,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后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妈的,被它跑了。”任永海懊恼地说了一句。

    “嘘。”我伸出手指立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说话,这东西没跑,它就在这个屋子里。

    “嘻嘻嘻嘻”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小孩笑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约莫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低着头,站在我们身后,一阵阵让人悚然的笑声,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这小男孩身上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汗衫,下身原本应该是一条长裤,不过在膝盖以下的部位都已经磨烂不见,他全身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青灰色,赤着一双脚,正是之前藏在窗帘后面的那个人。

    “嘻嘻嘻嘻”似乎是察觉到我们正在看他,小男孩突然抬起头,向着我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日盈彼方,暮归西途,予吾真义......”

    我的咒语还没念到一半,灯突然熄灭了,房间里再度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我不得不停下咒语,手里结成法印,留神着周遭的动静。

    黑暗中的房间格外死寂,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我突然发现,黑暗中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任警官?”我低低叫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向着他原本身处的位置摸索过去,在黑暗中,伸出手探了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那个地方空空如也。

    任永海,就这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妈的!”我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今天晚上的诡异遭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不仅是任永海无故失踪了,我还发觉,之前被我们撂倒在地上,一直在不停动弹的那两个死人,也完全没有一丝动静。

第038章 床下有人

    就在我要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黑暗之中,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握上了我的手。

    我的心猛然一紧,从手心传来的触觉,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出,这是一只小孩子的手。

    “看你还往哪里逃?!”我知道,我抓住的就是那个诡异的小孩。

    黑暗而寂静的房间里,一起来的任永海莫名消失,只有我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而此刻,却有一只冰凉的鬼手握住了我的手。

    最为奇怪的是,我手上的禁戒此时竟然毫无反应,我不由的怀疑,“难道不是邪祟?”

    可如果不是邪祟又会是什么东西呢,是什么东西会如此阴冷。

    一阵彻骨的阴寒,从我心里最深处泛起,即使在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厉鬼时,我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寒意。

    “妈的,老子和你拼了!”我一咬牙,被握住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紧紧地反握着鬼手。与此同时,我一用力咬破指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黑暗的空中画出一道定魂符。之所以使用符咒,主要原因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喊出咒语,冲着鬼手伸过来的方向,大致估摸了一下小鬼的身高,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

    “啪!”

    符咒起了作用,一道微芒一闪而逝,短暂的片刻,映出了小鬼狰狞恐怖的鬼脸。

    “嗷”的一声,它发出极其难听的厉嚎,剧烈地一挣,一股大力传来,鬼手就从我的手心里挣脱开去,随即,倏然消失不见。

    黑暗的房间,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我擦了一把冷汗,心里也有些发虚,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定魂符对这个小鬼有用,不然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还不等我缓口气,黑暗当中,突然响了一个声音。

    “吱嘎”一声,客厅的一侧,一个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打开,缓缓向内拉开,露出一个入口。

    随着房门的打开,一丝绿莹莹的微弱光亮从房间里渗透出来,在一片漆黑的客厅中,显得分外的诡异骇人。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

    “进还是不进?”我并没有马上进去这个自动打开门的房间,借着这丝微弱的绿色光亮,先走到另外两个依然紧闭着的房门前,一一尝试着将它们打开。

    没有意外,这两个房间的门仍然打不开。

    我深吸了一口气,几个大步就走进了那个自动打开的房门。

    “妈的,老子什么没见识过,还怕你一个小鬼?”

    房间不大,屋子里的情景,一眼看去尽收眼底。

    这是个次卧,大约十三四平米的样子,靠墙的位置是放着一张床,床头是一个电脑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台式电脑,桌面上散乱地丢着一些杂物、零食,显得有些凌乱。

    另一侧的墙壁上立着一个木制衣橱,橱门半开着,衣物的一角从开口处探出,耷拉在橱门下面。

    电脑没关,一个淡绿色的屏保图案在黑漆漆的屏幕上来回滚动,这就是绿莹莹微光的来源。

    一个颇为典型的男生房间,这里应该就是我们今天晚

    上要找的人,王波的房间。

    不过房间的主人并不在场,在他的床上坐着两个人影。

    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影,一时有些僵住,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这两个人影,正是原本应该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王波父母的死尸,难怪刚才灯突然熄灭后,就没听到他们的动弹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眼下的情景,仿佛是之前的复演,这两个死尸保持着和客厅时一样的坐姿,并排坐在王波的床上,身体端正成九十度,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眼睛紧闭着。

    甚至连原本从眼、耳、口鼻中流淌下来的黑血,都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脸色依然铁青,几乎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这个小鬼究竟想干什么?”我慢慢地踱进房间,一边留神着床上两具死尸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思忖着小鬼的举动。

    估计是刚才的接触中,那个小鬼察觉到我不好对付,才把我引进到次卧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想和死尸一起来合力对付我。

    我虽然有些猜到它的目的,只是现在任永海失踪了,其它的房门又打不开,我只能先顺着它的意图,看能不能把它引出来。

    床上的两具死尸暂时没有什么动静,我慢慢踱到电脑桌旁,耳朵倾听着床上死尸的动静,扭头看向电脑,伸出手晃动了一下鼠标。

    鼠标一动,屏保图案立刻消失。

    电脑没有设密码,直接进入桌面,显示出一个全屏的窗口,我扫了一眼地址栏,发现是一个网络论坛。

    窗口停留在回复栏里,里面还有一段还没发出去的话:

    “大家伙都知道前些天医院尸体失窃案件了吧,我是那个医院的电工,这几天我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总是莫名其妙感到好像有人在暗地里窥视我。尤其是最近几天,情况好像更加严重起来,明明是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可我隐约似乎能听到一些轻微的脚步声。本来我以为是医院有些不干净,可是今天我休息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情况好像更加严重,似乎是......”

    这段话打到一半就停住了,王波好像有什么发现,但是似乎没来得及打完发出去。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出事了。

    在尸体失窃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我眉头紧锁,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唆唆”就在这个时候,耳朵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悉索。

    “死尸有动静?”我的心里猛地一惊,扭头向床那边看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两具死尸依然安静地坐在床上,既没有从七窍中流出黑血,也没有睁开眼帘,露出爬满白色小虫的眼珠子。

    不是死尸,哪会是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我暗自戒备着,目光在床的附近搜索。

    刚才我一直留意着房间里的动静,整个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的呼吸声就没别的杂音,那阵细微的声音肯定是从床那边传过来的,我绝对没有听错。

    过了片刻,那个悉悉索索的轻微声音再度响起。

    我的目光一凝,投向了坐着两具死尸的床下面,这次我可以确定

    ,声音是从床底下来发出来的。

    “是任永海还是那个小鬼?”我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

    死尸好端端坐在床上,那么能发出动静的也只可能是任永海或是那个小鬼。

    “任警官,是你在下面吗?”我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床底下的动静陡然消失,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仿佛之前的声音只是幻觉一般。

    “应该不是任永海。”我否定了这个可能,“如果是任永海在下面,他听到我的声音,就算出于什么原因一时无法开口,也一定会加剧动静,好引起我的注意,让我把他救出来。”

    “难道是小鬼想把我引到床底下去?”我暗暗思忖到。

    可这想法也实在太侮辱人的智商了吧,谁会在头上坐着两具死尸的情况下,爬到它们的床底下去,尤其是这两具死尸还随时会动。

    还会有谁,在床底下?

    我缓缓从原地退回到门口,又悄悄地贴到床尾的位置,瞥了眼并排坐在床上的那两具死尸,它们依然端坐着,面朝墙壁的方向没有动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掀开遮挡着床尾的床单,低声喝道:“谁在里面!”

    “砰!”

    似乎是被我的喝声吓到,在床底的深处,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悚然一惊,原地蹿了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发出一声闷响。

    看到这种情景,我反倒有些安心,不管他是谁,显然不是那个小鬼。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里,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好半晌,床底深处,才传来一个惊恐万分的声音。

    我顿时眼前一亮,难道是王波?

    刚一进这家的门,就看到王波父母的死尸坐在客厅沙发上,我下意识地就以为这家人已经全都死光了,没想到这个王波居然还活着。

    “我是人不是鬼,你先别管我是谁,我问你,你是不是王波?”我赶紧问道。

    听到我的话,床底下的人轻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是王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知道你不是鬼,我见过那个小鬼,它没你那么大。”

    “你看到那个小鬼了?”我有些惊讶,“那你怎么活下来的,那个小鬼可不简单。”

    “我,我也不知道,”王波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前一阵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托朋友去庙里求了道护身符,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符起了作用。”

    “那你怎么躲在床下面?你家里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我又问道

    他安静了一会,似乎在回想:“昨天下午我在家里上网,突然感觉身后阴气森森的,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小鬼,当时差点没吓死我。不过在它伸手想抓我的时候,好像是碰到了护身符,它惊叫一声就缩了回去。”

    “我也想跑出去的,可是家里的门窗都打不开,而且时不时总能听到这个小鬼的笑声,我实在太害怕了,就躲在床底下了。”

    “昨天下午......”我听到王波的话,也有些无语,这哥们竟然在床底下躲了一天一夜还多,难怪刚才忍不住发出了一些动静,看样子是饿得快受不了了。

第039章 灭门血案

    “快点出来吧,老是躲在床底也不是办法,不用小鬼来害你,你自己就先饿死了。”我敲了敲床尾道。

    床底下的王波有些迟疑,过了半晌,才犹豫道:“大......大哥......你......你真的不是小鬼变的,不是想把我骗出去?”

    听到王波的话,我真是好气又好笑,都什么节骨眼里,他还在怀疑我是不是鬼。

    “笨蛋,你听说过厉鬼索命还需要用骗人这种勾当吗?”我冷笑一声,“赶紧的,别墨迹。”

    “小鬼拿你没办法,全靠你那张不知道哪里求来的符,不然你以为躲在床底能有什么用?”我踢了踢床脚,有些不耐烦道。

    听了我的话,床底下安静了片刻,王波似乎是在考虑我话里的真假,没过多久,他的声音从床下传了出来:“大哥......你说的在理,你等我一会,我这就出来。”

    这小子总算是想清楚了,我无奈地摇摇头。

    随着王波的话音落地,床底下又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靠近床尾。

    只不过电脑屏幕的光线找不到床底下,从掀开的床尾看进去,依然是一片黑暗,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慢慢挪动过来。

    快要爬出床尾的时候,黑影却停了下来,接着,王波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对......对了......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苦笑道,随口扯了个谎,“我是市局的,本来在医院调查尸体失窃案,停尸间的看门人说当晚你也在场,就过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你是警察,早说嘛,警察同志你稍等,我马上就出来。”王波明显松了一口气。

    黑影又向前挪动了几下,马上就要爬出床尾。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床上坐着的两具死尸却突然有了动静。

    几乎是之前客厅里的翻拍重现,这两具死尸齐齐站了起来,僵硬地扭转过身子,两张死气沉沉的尸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快,快出来。”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死尸,敲了敲床边,口中催促道。

    似乎也是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床底下的王波加快了爬行的速度,眼瞅着就要从床尾钻了出来。

    不过死尸的距离实在太近,他刚小半个身子探出床尾,那两具死尸已经扬起双手,一步一挪地走了我的跟前。

    “真他妈阴魂不散啊!”我暗自骂了一声,然后口中默念道,“无为我兵,如刃在手,诸邪遇之,魂俱灭散!”

    紧接着,我飞快地咬开手指头,用血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符箓,赶在死尸扑来之前,一扬手,向着正手脚并用爬出床尾的王波拍了下去。

    那王波原本正要从地上站起来,正好用额头接了我的符箓,看起来似乎是他自己主动把脑袋送到我的手上一般。

    “嗷”的一声,“王波”发出了惨厉的尖嚎,在符咒亮起的微光下,现出了它那张狰狞的鬼脸。

    这哪里是什么王波,根本就是之前的小鬼。

    “笨蛋,想骗我,你还差点道行!”

    我从一开始就根本没信过什么小鬼怕护身符的鬼话,宗教是宗教,捉鬼除妖是捉鬼除妖,两码事扯不到一起。

    厉鬼索

    命自然不需要去行骗,因为被索命的那个苦主,根本和厉鬼不在一个层次上,厉鬼属于降维打击。而厉鬼其实是极其阴险的,它们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什么阴招、损招都能用处来,因此,厉鬼骗人完全是合理的。

    最根本的一条:连王波的父母都死了,小鬼凭什么放过他?想到这里,就明白王波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躲在床底下。

    我故意装成上当,就是为了骗它出来的时候,给它这么一下子。

    果然,这小鬼毫无防备之下,被我的定魂符正正打在额头,在它的惨嚎中逃散不见。

    随着小鬼的退走,王波父母的尸体失去了操控,齐齐躺倒在地上,这次他们总算是真正的死人了。

    遮蔽着整个房间的黑暗终于消失无踪,楼外的灯火从窗户照进来,照亮了房间,小孩的打闹嬉戏声,别人家里的电视声,噼里啪啦的麻将声,无数杂乱的声音顿时涌入房间,在耳边汇聚成一首熟悉的小区生活曲,带来该有的生气。

    我离开王波的房间,来到客厅,这个时候,旁边的一扇房门传来一个响亮的撞击声。

    下一刻,任永海一角踹开房门,从里面跌了出来。

    “林坤,快,里面有具尸体,可能是......”他一抬头看到我,急切的说道。

    不过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就停了下来,扫了一眼窗外照入的光线,察觉到房间里的变化,有些讶然道:“行啊,林坤,那个小鬼被你搞定了?”

    我摇摇头,走到卫生间里拿了两块毛巾,丢了一块给他后,说道:“只是重创了它,让它给跑了。你被小鬼困住的房间里,应该是王波的尸体吧?”

    “恩,是的,一个小年轻的尸体,看着死了一天多了,看来是一家三口都遭了难。”任永海接过毛巾,一边和我一起擦拭指纹,一边说道。

    原来在停电的那会,他也遭遇了和我类似的情形,被小鬼隔绝了我和他的联系,之后就被打开的房门吸引了过去。

    那个房间里只有王波一具尸体,而小鬼也在这边对付我,任永海倒是没费太多的力气,就控制住了局面,只是小鬼还在的时候,他打不开房门,尝试着踹了几下房门,也没有什么效果。

    接着,就发生了之前的一幕,他最后一次尝试踹房门的时候,不曾想,门突然变得弱不禁风了,结果一脚踹开后,自己也跌了出来。

    “刚刚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鬼打墙?”任永海问道。

    “不是,这应该是厉鬼的怨念化成的结界,相当于一个异次元空间,即便你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穿越时空。”我分析道,“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也不敢确定这小鬼究竟是不是厉鬼,因为......”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禁戒。

    “因为什么?”

    “哦哦,没什么,我们先走吧。”

    仔细地将我们俩的痕迹消灭干净,等到楼道无人的时候,我们俩个鬼魅一般地潜回到车上。

    还好是老旧小区,监控很少,我们很轻松就避了开去,免得到时候被作为杀人凶嫌调查,这本身就是件扯不清的灵异事件,真被警方当成凶手可就麻烦了。

    “有没有什么发现?”任永海发动了吉普车,问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头疼,道:“在王波

    的电脑上看到一段没发出去的回复,但是里面也没更多的线索。”

    “那个小鬼是谁养的,为什么要来杀王波,仅仅是因为王波报了案?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任永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尸体失窃本来就不是秘密,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偷尸体的人没有必要为这个来杀王波,根本没有意义。”

    我点了点头,思索着背后的人杀王波的目的,“王波一定知道了一些凶手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

    “我觉得还是和尸体失窃有关,林坤你看啊,尸体被窃的时间是凌晨3点17分,当时在场的人只有看门人和王波。”

    任永海顿了顿,接着分析道,“按照你看到的血手印提供的线索,那个小鬼应该是从停尸间的窗户里爬进去的,那么可以排除看门人目击的可能性,剩下的就只有王波了,这就是他被杀的原因。”

    “从目前已知的线索看,似乎是这样的没错,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皱着眉头道。

    “哪里不对劲?”任永海问道。

    “王波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不信鬼神,对这些灵异的事物并没有多少畏惧之心,这从他第一个主动出来报案就可以看出来。”我停顿了一下,汇集着脑海中对王波的一些细碎印象,接着说道:

    “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子,如果那天晚上他真的有看到些什么,没有理由不对警察和外界大肆渲染。对年轻人来说,让自己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我扭头问任永海:“你说,一件云山雾绕的密室尸体失窃事件,和一件亲身目击灵异事件相比,哪个的关注度更高?”

    “那还用说,肯定是亲身目击灵异事件。”任永海肯定到。

    “问题就在这里,王波的帖子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凌晨3点17分这个时间点。这只说明,当晚他在维修发电机组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所以对他这个电工来说,那只是一个非常日常的小事,他没有特别的印象。”我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王波目击的可能性不成立?”

    “是的,”我点点头,续道:“王波被杀,一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但是和他有没有目击失窃现场无关。”

    沉吟了一下,我皱着眉头,回想着王波电脑上的那段回复,道:“我觉得,王波可能并没有意识到,他察觉到的东西和尸体失窃有关。只是凶手以防万一,提前下手把他灭口了。”

    “按照这个思路推理的话,那杀了王波的人,应该是他认识的。”任永海目视前方,露出思索的表情,“或许,凶手其实就在医院?”

    “我看八成就是,”我点点,肯定道,“我们的思路一开始似乎走进了一个岔道,下意识的认为偷窃尸体的人来自院外。”

    “只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思维盲区?”我眉头皱起,有些疑惑。

    任永海也在凝神苦思,车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没过多久,任永海突然眼睛一亮,一拍方向盘,不小心碰到了喇叭,滴的一声响,把我吓了一跳。

    不过他本人丝毫没意识在喇叭声,因为开着车,视线依然注视着前方道理,脸上却露出一丝恍然:“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040章 看守停尸间的人

    “是哪里出的问题?”我问道。

    “一开始调查尸体失窃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其实是没有方向的。准确的说,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这是一起灵异事件。”说到这里,任永海停顿了一下,“直到......”

    “直到?”

    “直到你告诉我停尸间里的那两个血手印!”任永海扬起手来,在方向盘上做了一个向下虚劈的动作。

    他接着说道:“我们的思路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被局限住的。试想,既然小鬼是从外面窗户爬进去的,那么指使它的人多半是来自外面,如果是医院内部人员,何必多此一举呢?”

    “所以,我们被误导了,那具尸体真的是被小鬼偷走的吗?”任永海留下一个疑问。

    “甚至说,尸体真的是在一个密室状态丢失的吗?”我的思路豁然开阔。

    诸多问题摆在眼前,我们两个思考着脉络,一时都没有说话,车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我眼前一亮,一张脸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我扭头看向任永海,正好遇上他的视线,似乎他也想到了什么。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那个看门人!”

    “没错!”任永海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方,打了一个响指,道:“现场只有看门人和王波两个人,按照正常的办案逻辑,是怎么都不能漏过这个人去的。”

    “只是我们一开始就被停尸间上锁、来自后院的血手印和2分钟的停电时间所误导,犯了和警察一样先入为主的错误,在有意无意间,遗漏这个关键的人物。”

    我接着说道:“不管这个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我觉得我们都很有必要再去医院一趟。”

    任永海点点头没再说话,驾着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附近,已经是晚上12点左右,在医院周围随便找了家饭馆,草草吃了点东西,我和任永海又来到了停尸间。

    医院的停尸间位于偏僻的角落,一条长廊将它和其它建筑连接在一起,这里原本就人迹罕至,到了凌晨时分,除非了有医护人员送过世的死者过来,否则就完全没有人烟。

    远远的看去,只有走廊尽头的值班室还亮着灯。

    我和任永海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脚步声在分外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的清晰。

    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我和任永海刚走到值班室的门口时,看门人就拎着一串钥匙走了出来。

    看到是我们俩,他还愣了一下,随即扬了扬手里的钥匙,笑道:“我还以为大半夜的,是有病人过世了给送到我这里来,没想到还是两位警察同志。”

    虽然之前打过交道,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名看门人。

    他大约四十出头的模样,穿着一套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脚上是一双有些裂口的人造革皮鞋,能看到有些修补的痕迹,显然是穿了多年。

    脸上挂着卑谦的笑容,五官平凡,长着一张朴实的大众脸,典型的四十多岁朴素老实的劳动人民形象,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过来之前,任永海让市局的朋友特意找医院人事部,调阅了一

    下这个看门人的人事档案。

    虽然过程有些麻烦,毕竟大半夜的,人事部的人都已经睡下来,不过最后还是拿到了他的档案。

    他叫劳幼鑫,今年四十三岁,本市农村人,家在大生村三组。

    这个人是初中文化,在医院的停尸间已经干了十一年,别小看这个工作,好歹也是医院的正式职工。

    虽然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但是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工作轻松工资不低不说,五险一金样样不缺,换个办公室白领给人家,人家都未必肯换。

    据人事部的人说,劳幼鑫是医院的老职工,是个好脾气的人,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赌博的恶习,而他本人对自己的岗位也很满意,对待工作认真仔细。

    唯一有一点,他这个人比较迷信,平日爱烧个香拜个佛。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事,甚至都算不上缺点,毕竟人家干的工作就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烧香拜佛求个心安,也是人之常情。

    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外面打工,小儿子则在本市一所大学念书,老婆平日就在家里打理田地。

    也难怪警察轻易就放过了这个嫌疑不小的人,光是看他的资料,几乎就可以洗脱他的嫌疑,没有人会把他和偷尸体的贼划上等号。

    “眼前这个中年人,真的是尸体被窃和王波一家三口灭门血案的幕后真凶?”再一次的接触,劳幼鑫给我的印象也十分吻合档案上的描述,我一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哎,都是工作,上面逼得紧,我们也是没办法,老哥受累,给开个门,我们还要进去看一下。”任永海拍拍他的肩膀,打了个哈哈道。

    “应该的,这尸体被偷了,我们院领导也是急得上火,同志你是不知道,打从尸体失窃起,那家属是天天来我们医院闹啊,赔偿的数字就是谈不拢。”劳幼鑫也没在意,走到停尸间门口,一边打开锁,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趁着他背对着我们,任永海扭头看了我一眼,眉毛朝劳幼鑫那边一挑,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凝神打量了一下,扭头朝任永海摇摇头。

    劳幼鑫就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丝毫阴气,我没有任何发现。

    停尸间的门很快就打开了,劳幼鑫伸手按了一下开关,房顶的日光灯闪烁了几下,很快就亮了,将整个停尸间照得纤毫毕现。

    “警察同志,你们忙吧,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一声,我就在隔壁。”劳幼鑫抽身让出门口,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回到了值班室。

    目送走劳幼鑫,我和任永海走进停尸间,再一次搜索了一下这个现场,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现场除了那两个只有我能看到的血手印,并没有留下其它痕迹。

    “林坤,会不会是我们的推理出错了?”任永海绕了一圈,走到我的身边问道。

    看过劳幼鑫的档案后,他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也产生了怀疑。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这个有着和谐家庭、稳定工作,而且在停尸间一干就是十一年的中年人,会跟尸体被窃的事件扯上关系。

    如果偷尸体的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不偷,偏等着偷这具,总不可能

    人家干十一年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具尸体,这说不过去。

    至于指使小鬼杀了王波一家三口,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我也说不上来,劳幼鑫身上没有阴气,看起来就是普通人,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摇摇头,皱起眉头,走到之前发现血手印的窗口,打开窗,向外面看去。

    窗外就是医院的后院,窗台和自行车棚之间隔着一小块空地,车棚过去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再过去,就是整个医院的围墙。

    这里是医院最角落的地方,围墙上虽然开着大门,但是平常也没什么人进出,大门上挂着一把铁将军。

    我的目光越过围墙,落在外面。

    相比医院的僻静,围墙外的那条街道虽然谈不上热闹,但绝对不是人烟稀少的地方,现在已经深夜12点多了,外面街道上的灯光不少。

    不过那些路人恐怕也不会知道,隔着一个围墙和小院落,就是医院的停尸间所在地。

    在正对着医院后门的地方,有一个硕大的招牌挂在那栋建筑的二楼位置,上书:快客24小时便利商店。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块招牌上,良久,良久,忽然心中一动,找到了某个关键的地方。

    “任警官,我们一直在追查是谁偷走了尸体,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我回过头来,对任永海说道。

    “什么?”任永海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走回到冰柜边上,看着那个032号冰柜,说道:“这个环节就是,尸体,是怎么被送出医院的。”

    “尸体在零下9摄氏度的低温环境里被冷藏了二十多天,早就冻成一根冰棍了,就算它是被小鬼偷走的,小鬼能隐匿自己的身影,却没办法隐匿尸体。外面遍地都是监控,可没停过2分钟的电。”我继续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任永海凝神思索了一下,有些恍然道,“医院监控的信号中断时间只有2分多钟,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段时间内。而第二天早上第一波进入停尸间的人就发现了尸体被窃,也就是说幕后的人可能只来得及偷出尸体,却来不及运走尸体。”

    “是的,当时尸体很可能依然在医院里!”我总结道。

    “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小鬼操纵是尸体,伪装成活人,从大门口离开医院的呢?”任永海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我摇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当晚停电的只是停尸间这部分,医院其它地方的监控都正常。且不说小鬼能不能操控冰棍般的尸体,就算可以,那具尸体僵成那个样子,只要它出现在监控画面里,是个人能都看出异常来。”

    “而且!”我扭过头,指了指窗户外面的后院,续道,“这里就有出口,偷尸体的人没理由舍近求远。”

    “你的意思是,尸体是从后院大门出去的?”任永海的目光在后院来回扫了两遍,说道。

    “没错,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我点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嘛,我的目光越过围墙,落在快客的招牌上。“下一步,我们先去那里。”

第041章 迷雾重重

    龙湖天街位于风林西侧,这里还在开展大规模的城建,因此并不是很繁华的商业地段,来往的人不熙不攘,没有太多的商业店面,这边开的大多是以周边居民为主的服务型店铺。

    可的24小时便利商店正对着医院的后门,我和任永海走进去的时候,唯一的一名店员正有些打瞌睡。

    任永海向便利商店的店员展示了一下证件,店员立即清醒过来,几分钟后,我们在狭窄的库房,开始调看从事发当日之后的,所有的监控资料。

    “你们就在这里看吧,我还要看店,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就好。”店员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回了收银台。

    这家快客便利商店很小,整个店面也就是二十来平米的样子,后面做了一个大约三四平米的隔间,当做仓库使用。

    这么小的仓库,塞满了整箱的包装箱,还有凌散的货物见缝插针到处都放,监控用的显示屏就被随意地丢在墙角的一个小桌子上,剩下还有多少地方可以站人,可想而知。

    “这地方还真是利用到极致了。”任永海擦着饮料箱子艰难地转了一个身,从最上面搬下一个纸箱,也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摆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做生意就是这样,精打细算嘛。”我随口回了一句。

    说到底龙骨堂的招牌也是一家古玩铺,那我怎么着也算是店主了吧,做生意这个东西,多少还是有些互通的。当然,我手里也没闲着,有样学样,搬下来一个纸箱就当凳子使。

    本来就狭窄的空间,被我们两个人这样一弄,更是连落脚的空地都没有。

    解决了坐的问题,我们两个把注意力放回到监控上,开始了枯燥乏味的翻看。

    一开始我们设定的是四倍速,没看半小时就发现这样不行,我不耐烦的说道:“任警官,有没有快一点的办法,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六天时间,要是按照这个速度,我们俩得在这坐一天多。”

    任永海摇了摇头,说道:“看监控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咱们的眼睛不是雷达,可没有自动捕获可疑目标的能力。”

    “啊?就这么干看着啊?”

    “算了,我也看的眼花了,调到十六倍速吧,等发现异常再调回去重看。”

    幸亏医院大门是个静止目标,我们只需要看着它有没有动就行,这要是真正的警方查案,从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搜索嫌疑目标,那简直是受罪。

    即使是这样,真的要看完这些监控,也要花将近九个小时时间。

    不过我们最后并没有看完所有的监控画面,大约五个小时后,我们就离开了便利商店,回到任永海的吉普车上。

    任永海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点上火抽了几口后,说道:“林坤,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竟然真的是劳幼鑫。”

    “从监控的情况来看,嫌疑最大的就是他。”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盯了几个小时的监控画面,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从监控显示的内容来看,和另一个供大家进出的后门不同,这个位于偏僻角落的后门很少

    打开,大多数时候都是铁将军把门,不过就在尸体失窃后的第二天凌晨,有一个人从这个门离开了医院。

    我和任永海都认得这个人,就是那名死者。

    从监控画面上看,有人给它打开了后院的门,虽然监控没有拍到开门者的脸部,但是通过局部放大的画面,我们一眼就认出,这个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脚上穿着一双皮鞋。

    正是劳幼鑫无误!

    “我们直接过去找他。”任永海狠狠地一掐烟头。

    当我们两个再次出现在劳幼鑫的面前时,他正从值班室的休息间里出来,看到我和任永海去而复返,劳幼鑫明显一愣,右手偷偷藏到身后,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我给了任永海一个眼神,他猛地踏步上前,一扭手将劳幼鑫摁在桌子上,劈手把他试图藏起来的东西夺了过来。

    我拿过来一看,也是一愣,居然是瓶空气清新剂。

    “这东西有什么好藏的?”我走到劳幼鑫的面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暴喝道:“劳幼鑫,你的事发了。”

    这一巴掌把劳幼鑫吓了一跳,不过他接下来的反应更加出乎我们的意料,他整个人顿时就瘫了,要不是任永海及时扯住他,说不定就直接从桌子上滑了下去。

    “我就知道,这事一定瞒不住,可......可是,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想的。”劳幼鑫巴着椅子做好,眼泪鼻涕一大把地说道。

    劳幼鑫的反应彻底把我搞糊涂了,“这唱得是哪出?”

    我把脸一板,继续喝道:“劳幼鑫,我们能直接来找你,就代表我们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你也别再这给我们演戏,告诉你,都没用!你还是老实交待,你为什么要偷尸体,又为什么要杀害王波一家三口!”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偷那具尸......”劳幼鑫的话说到一半,陡然停住了。

    他霍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结结巴巴道:“警......警察同志,您说......您说什么?王波......王波全家都......死了?”

    劳幼鑫不知道小鬼杀了张陈一家三口?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劳幼鑫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并很快受不了我的逼视,胆怯地垂下了脑袋,自顾喃喃着:“怎么可能,小王怎么会死的,连他父母都......怎么会这样。”

    我仔细地观察着劳幼鑫的面部表情,半晌之后,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要么这个家伙是在演戏,要么他是真的完全不知情。

    一个初中文化、干了十一年看门人、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如果他的演技已经高明到足以媲美奥斯卡影帝的程度,那他何必还在这里陪死人?

    “我看劳幼鑫不像是在说谎。”任永海眼睛瞥着劳幼鑫,凑到我耳边轻声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走到劳幼鑫面前,把手里的空气清新剂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说,你鬼鬼祟祟拿着这个东西干什么!”

    “这,这个......”劳幼鑫

    看着我手里的空气清洗剂,迟疑了一会,突然抱头痛哭起来,“我只是不想背上偷尸体的罪名,我真的不知道小王怎么会死,我没有杀人啊!”

    这个劳幼鑫,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

    我示意任永海去休息室里查看情况,我自己则搬了一条凳子,坐在劳幼鑫的面前,温言道:“劳幼鑫,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办案方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是你做的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你。现在把你知道的都交待出来,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裁决。”

    “我交待,我一定都交待。”劳幼鑫惶恐地抬起头。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偷的尸体,又把尸体交给谁了?”我逼问道。

    “这,这个,我......”劳幼鑫结结巴巴地了半天,一抱头,又哭了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一拍桌子,怒喝道:“劳幼鑫,你这是在玩我们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心存侥幸,如果你现在不交待清楚,等我们把你带回局里,你就不需要再交待了!

    劳幼鑫身子一抖,显然是被我吓到了,他抬起头,哭丧着一张脸,道:“警察同志,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顿了顿,举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才接着说道:“大约从上个月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经常会好一阵子记不起来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事情,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段时间的记忆。”

    “警察同志,我也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劳幼鑫一脸恳切地看着我,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劳幼鑫的话能不能信?我搓揉着下巴,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巡梭。

    几次接触劳幼鑫,我都没在他身上察觉到什么古怪的地方,他就是一个普通中年人,虽然干的工作是陪死人,身上并没有半丝阴气。

    其实停尸间这种地方,阴是阴了些,但多半是人的心理作用。而阴气这个东西,不是风水地的出不来的,要是随便一个医院的停尸间都有阴气,全中国有多少医院?早就行尸满地爬了。

    “你失忆的时间段都是什么时候?”我出言问道。

    “第一次是在半个月前的一天下午,那天我休息。”劳幼鑫老老实实答道,“第二次就是尸体被偷的那个时间段,第三次是次日凌晨,大概是三点多钟的样子。”

    三次失忆,后两次都是与尸体失窃完全吻合的时间点,这已经可以说明,偷、送尸体的正是劳幼鑫。

    但是第一次失忆是怎么回事?如果劳幼鑫的话属实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但是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他被人动手脚的痕迹。

    我的眉头紧锁,简单的一件尸体失窃案件,居然牵扯到一个失忆案和一个灭门血案,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人物?

    “休息室里有些腐烂的臭味,劳幼鑫似乎是想用空气清醒剂掩盖那个味道。”任永海从里面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对着我说道。

第042章 午夜的高跟鞋

    到目前为止,结合已经掌握的线索,我已经清楚尸体失窃的整个过程。

    上周三凌晨3点17分,劳幼鑫趁王波去后院检修发电机组的2分多钟停电时间,打开停尸间的门,从032号冰柜搬出尸体,藏在休息室的床下。

    休息室就在停尸间的隔壁,钥匙就在劳幼鑫手上,2分钟时间足够做完一切。

    第二天,劳幼鑫趁着没其他人的时候,打开后院的门,送走了尸体。

    一旦确定了关键人物,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警方不知道内里的古怪,被劳幼鑫的档案欺骗了过去,而我则被血手印引向了错误的方向。

    如果不是在王波家的遭遇,我未必会怀疑劳幼鑫。

    032号冰柜和窗台上的血手印,不是给警察们看的,而是给我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误导我。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精心设计这样一个误导?难道偷尸体的人知道我会来?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因为,我和秋娍妍是在火车上偶遇的任永海,无意之中牵扯进这么一桩尸体失窃案件,前前后后有所关联的人就这么几个,无一有提前知道我们行踪的可能。

    既然对方不一定知道我的存在,那又是为何呢?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虽然他不知道我会参和进来,但他一定做好了以备万一的打算,一旦尸体被偷东窗事发,一定会引来关注,这其中就可能会有牵扯到他们“阴谋”的人,所以事先安排了血手印。

    只是现在有三个问题。

    第一:劳幼鑫到底有没有说谎。

    第二: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他第一段失忆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第三:为什么要杀死王波,王波究竟知道些什么。

    所有问题的前提是,劳幼鑫到底有没有说谎?我沉吟了片刻,抬头和任永海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倾向。

    我们俩目前比较倾向与劳幼鑫没有说谎。

    “林坤,我觉得这个劳幼鑫说的是真的,毕竟他是医院多年的老职工,没有理由做这么一件会彻底毁灭一个家庭的事情。”回到车上,任永海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

    “哎,我也觉得他是无辜的。”我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

    相信劳幼鑫,就意味着线索已经中断,我现在只知道有人操控劳幼鑫偷了尸体,并指派一只小鬼杀了王波全家,但对此人的来历一无所知。

    我甚至连他用的什么手法都完全不清楚,在我的记忆当中,没有任何一种手法,可以解释发生在劳幼鑫身上,以及发生在王波家中的现象。

    失去记忆被操控的活人,会走动却没有尸变的死人。

    这些其实算不上很高明的法术,根据古籍里的记载,光是我知道的,至少就有七八种法子,可以激起尸变,驱使僵尸为自己所用。

    比如,蛊爷十分擅长的蛊术当中,就有一种叫做控尸蛊的蛊毒,可以让操控者直接控制死尸来攻击别人。

    但是无论是哪种法子,死尸发挥出来的战斗力都要远高于王波的父母,它们仅仅只是会动的死人而已,吓唬普通人或许可以,面对真正的内行,完全不值得一提。

    即便是那只小鬼,和我之前遇到过的阴灵也完全不同,它并不能附身控制活人,虽然看着吓人,吃了我两记定魂符,也只有逃跑的份。

    只是,这个躲藏在阴影里的人,究竟是

    何方神圣?

    “林坤,看起来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搞定。”任永海掏出香烟,忍不住抽了一根,“你嫂子不在,要不要也来一根。”

    我笑了笑,接过他的烟,说道:“确实比较棘手,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任永海是老刑警,自然闻出味来了,他吐了一口烟圈,说道:“谁说不是呢,对方每一步都设计的分毫不差,布置了这么多的假象迷惑我们,显然是防备有人来调查,这种招术不会是对付我们警察的,一定是为了防备懂行的人。”

    任永海一语中的。

    但是,线索到劳幼鑫身上就彻底中断了,我和任永海讨论了一番,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果,只能先各自回家。

    是日夜里。

    俞国平是被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的。

    “哒哒哒”高跟鞋底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从他家门前经过,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凌晨3点17分。

    “妈的,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凌晨回来,走路的时候也不知道轻一点。”俞国平在心里咒骂着,不无恶意地揣测到,“哪有正经女孩这么晚回来的,十有**是个坐 台的。”

    俞国平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住在后墅路的一栋老式筒子楼里。后墅路是新城的核心区,周边到处都是正在拆迁或者等待拆迁的老旧小区,沿路都是新开发的楼盘。但是,这座掩藏在日新月异的新城中的老旧小区,却似乎早已被人遗忘。

    在外人看来,俞国平的小日子确实过得不错。房价一天一个价,只要小区拆迁,身价马上就能过千万。只不过,这里注定要被时代淘汰了,只有少数几户人家因为老人需要地方居住没有搬迁,给这块地方留下了一些人气,可大多数地方就这么荒废了下来。

    俞国平住的这个筒子楼,是原市立化肥厂的集体宿舍,论年纪,可能跟俞国平的爷爷奶奶有的一拼。

    这种老式的筒子楼,结构很简单,一条过道,两边正对的都是单间,没有几居室的说法,开门就一个房间,而且还没有独立卫浴设施,过道尽头有公共的厕所和厨房。

    时间进入到现在,随着城市飞速发展的经济和逐渐扩充的市区,房租自然是节节攀高,租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些收入偏低的年轻人,亦或是,从事某些灰色行业的人群。

    俞国平觉得,最近几天刚搬到自己隔壁的这位高跟鞋,估计就是其中之一。

    高跟鞋的声音过后,楼道里有恢复了安静,俞国平倒头继续大睡。

    不过没多久,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急赤白咧地捂着肚子,匆匆从桌子上拿了一卷卫生纸,随便趿拉了一双拖鞋,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这小子昨天晚上吃坏肚子,已经跑了五六趟厕所了,要不然,高跟鞋的声音固然有些响,也很难在凌晨时分吵醒一个酣睡的年轻小伙子。

    过道里一片漆黑,只有俞国平房间里泄出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一片,两头都沉陷在深沉的黑暗中。

    幽寂无声的楼道,似乎比往日里,更多了几分阴森。

    只不过腹急似绞的俞国平这会哪里觉察得出这点细微的变化。他摸着黑,匆匆忙忙冲到走道尽头的卫生间,打开灯,钻进隔间,一脱裤子蹲在厕坑上。

    “安逸!”俞国平抱着卫生纸蹲在隔间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卫生间顶上的是一个老式的灯座,就是那种蒲扇大的蓬罩子,上面吊着跟电线,下面可以拧灯泡的那种。

    窗外偶尔有风吹过,灯罩就随风来回晃动,连带着俞国平的影子也不住来回漂移,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丝莫名的古怪。

    蹲了一会,似乎是周围实在太过于寂静,俞国平心里不禁也有些惴惴然,抓着卫生纸的手指都忍不住有些发白。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俞国平心里想着。

    这栋筒子楼住的人不多也不少,就俞国平所在的三层,有二十几个房间,住了大概有十来个人,大多都是独居的老人。

    虽然地方偏僻了一些,其实晚上人气还不错,即使是凌晨时分,有些人睡得晚,打游戏看电影,甚至是打呼、啪啪啪,筒子楼隔音差,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声音。

    哪里像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声音,除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安静得有些诡异。

    人就是不经念叨,越念叨就越容易疑神疑鬼。俞国平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也顾不上肚子里还有些闹腾,擦了擦屁股,提上裤子就准备回房间去。

    就在这个时候,男卫生间的隔壁,响起了淙淙的水声,似乎是谁,正在隔壁洗澡。

    俞国平的脚步顿时就缓了下来。

    筒子楼原本是没有厕所的,以前的老住户上厕所,要跑到楼外的一个独立公共厕所去上。不过,随着租户的聚集,就将过道最头边的房间改造成了厕所,面向过道的墙壁上开了两个门,中间新打了一堵墙,一边是男卫生间,另一边是女卫生间。

    两个卫生间里都分别建造了沐浴室,方便住户洗澡。

    隔壁传来的水声,只说明了一件事情,就是现在有女生在洗澡。这么晚了还能有谁?十有**就是刚回来的高跟鞋。

    俞国平没有正面见过新搬来的高跟鞋,只是在前一天晚上,出门买烟回来的时候,相隔大概七八米的距离,瞥到过一眼她正打开房门,走进去的侧影。

    虽然没有到惊为天人的程度,俞国平也着实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用俞国平自己的话来说,完全是电视上模特级别的美女,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就住在自己隔壁。

    现在听到隔壁的水声,俞国平顿时就联想到之前看到过的那个倩影,脑海中甚至忍不住有些浮想联翩:

    黑色的丝袜缓缓从一双修长的**上褪下,逐渐露出白皙的肌肤,莲蓬头里洒下的水珠,顺着娇躯滑落,趟过腿部线条,最后在赤足边汇集成一汪水痕。

    虽然隔着墙壁,俞国平根本看不到任何画面,但是他忍不住还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边,把耳朵贴了上去。

    墙壁的另一边,还在响着淙淙的水流声,隐约的,俞国平似乎还听到微弱的歌声,仿佛是一名年轻靓丽的女孩,正在一边洗澡,一边哼着歌曲。

    单身的年轻小伙子,多少有些遐想,俞国平贴着墙壁,心思完全放在了隔壁的水声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阴冷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好听吗?”

    俞国平悚然回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湿漉漉的长发从两边垂下,有些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俞国平的眼睛。

    “这,这个,我......”俞国平有种偷窥被逮住的尴尬感,尽管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第043章 回程

    尸体失窃的案件在劳幼鑫这里断了线索,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进展,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暂时把这事情放在一边。

    王波一家三口被灭门的惨案,即便与灵异事件无关,也足够轰动,街面上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最近怪案频出,整个市区都有些人心惶惶,媒体上也多了不少指责警方办案不利的声音。

    看到这些报道,我也是摇摇头,这些人哪里知道里面的内情,有些事情压根就不是警方能查得出来的。

    因为发生了这一档子事,我和秋娍妍的旅行显然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我俩商议之后觉得先回去再说。一来警方已经参与了调查,再没有新的线索之前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二来后院起火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那帮老娘们把家给拆了,那我回去住哪儿?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无所事事,只能窝在家里打游戏。

    “林坤,你跟我说说吧,这几天干嘛去了?”唐嫣沙发上撒娇道。

    “爬山。”

    “爬山?就只爬了山?”

    “那是,我多安分守己啊,一不泡妞二不打架,天天都搁屋子里打游戏看电影,不信,你闻闻我身上这味,够宅不。”我打趣道。

    “呵呵,信你才怪!”唐嫣站起身来,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走到我这边,递给我一杯,道:“你最好就安分守己得待在家里,我呢,管你吃、管你住,你要是心猿意马、朝三暮四,你信不信我......”

    “咋了,你还想谋杀亲夫不成?”我接过茶杯,嘬了一口才道。

    “哼,把我逼急了,你看我敢不敢!”

    “哎呀,我的好嫣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两天没见,身上戾气就这么重,这可不像是你啊。”

    唐嫣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我哪有你逍遥自在,最近公司遇到不少事,还有那个云家,你懂得......现在我压力很大。”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唐嫣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我正和唐嫣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篇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显示的是吕萍的号码。

    “怎么了,嫂子?”我接起电话问道。

    话筒另一头略带急促的声音,很快就让我的心情阴沉了起来。

    吕萍打电话过来只有一件事,徐多宝失踪了。

    半个小时后,我出现在徐多宝家里,吕萍正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徐雅娴陪在她身边,不住安慰着。

    看到我进来,吕萍招招手,招呼我过去。

    “林坤,你可来了,我们家老徐他,他不知道怎么干什么去了,都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吕萍看到我,顿时像看到了救星,拉着我的手急切说道。

    我拍了拍她的手,劝慰道:“嫂子你别着急,老徐这么大的人了,指定出不了什么事情,你放心吧,他一定平平安安的。”

    “老徐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可叫我怎么办。”吕萍眼泪汪汪。

    好言劝慰了吕萍一番,我扯了扯徐雅娴的衣袖,把

    她拉到了阳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你二叔怎么会平白无故不回家,以前出过这种事没有?”我问道。

    徐雅娴两只手撑着阳台,神情阴郁道:“你也知道,我二叔多顾家的一个人,就差把我二嫂当宝贝含在嘴里,怎么可能无故不回家。除了去外地出差,他从来都是准时回家的。”

    “家里没接到什么勒索电话吧?”

    “没有,”吕萍摇摇头道,“没接到过勒索之类的电话,但是我二叔的电话也打不通,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

    我掏出手机,尝试着拨了一下徐多宝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现在不在服务区内,你的这次通话会以语音短信的形式......”听筒里果然传来了电子音。

    “报警了吗?”我关上手机,揣回兜里。

    “去过派出所了,人家说失联未满48小时,不能做失踪案处理,”徐雅娴神情郁郁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道,“林坤,你可是二叔的老朋友,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帮忙。”

    “瞧你说的,老徐的事情,能帮忙我绝对不会推辞。”我拍了拍胸口。

    “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二叔抛家弃妻,连个电话都不接?”徐雅娴问道。

    “没那么严重,老徐怎么可能抛家弃妻,多半是遇到什么一时脱不开身的事情......”

    说着说着,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件东西:琉璃八宝镇魂镜。

    如果说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徐多宝忍心丢下妻子,无缘无故消失一天一夜以上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琉璃八宝镇魂镜。

    “我不在西安的这几天,你二叔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琉璃八宝镇魂镜是一件法器,不是普通的陪葬品,上次我已经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厉害之处,尽管我用符箓暂时克制了它的阴气,但我可不敢保证,这镇魂镜还有我所不知道的能力。

    “去过什么地方?”徐雅娴疑惑道,“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哎,算了,这个丫头不相信我说的话,而且对整件事情完全不知情,还是不要把她卷进来了。”我踟蹰了一会,还是没把这个事情说出口。

    “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徐多宝家里呆了一会,安慰了吕萍一番之后,等我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

    秋正良的卧室内,云东以客人的身份拜见了他。看到秋正良躺在床上,似乎一副重病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秋家和云家的仇怨都是秋正良和他父亲那一辈的。看到秋正良也行将就木,心中难免有种孤零零的感觉。老一辈的人终于要走了,剩下自己这帮年轻人,恐怕以后的局势会越来越难控制。

    秋正良毕竟识大体,考虑的周全,哪怕两家有仇恨,但不可能会爆发出多大的风暴来。但只要他走了,秋家一定会大乱,因为老秋家和秋正强一派的合作便没有了基础,到时候,不管是谁接任秋家主的位置,都无法做到秋正良那样的大局观。

    领导云家已有数年

    ,云东对秋家那几个年轻人的脾性太了解了。如果以后两家真的出现大的冲突,他们可不会有太多顾忌,恐怕云家会多很多麻烦。

    尤其是面临着当前的局势,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从他进来,管家为他沏上茶,秋正良都一直在盯着他看。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却假装着咳嗽了两声,声音有点孱弱的说道:"东二爷,没想到多年以后,竟是你第一个踏进了秋家的大门。"

    云东苦笑一声,朝秋正良拱拱手,说道:"终究是上一代的恩怨。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秋家和云家斗了这么久,对两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秋正良咳咳咳干咳三声,一手扶着胸口,管家连忙走上前去,却被他摆摆手阻止了。他看了云东一眼,淡淡的说道:"秋家如果真的和你们云家斗,西安早就没有云家这个字号了。"

    秋正良没有留任何情面。

    “良兄还是这么自信,我知道你智慧绝伦,秋家能有今天完全是依仗你的功劳。但是,话又说回来,云家的势力、威望都要数倍于秋家,你怎么敢确定,云家一定不是秋家的对手?”云东不甘示弱地说道。

    秋正良心中则是轻声叹息一声,知道云东说的是实话。云家终究是没有将秋家彻底逼入死地,还是留了很多余地的。否则的话,真如他所说,秋家早就不存在了。

    但是秋正良在七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中历练了几十年,早就深谙博弈之道,不紧不慢地说道:"东二爷难道忘了,不是你们不想出手对付秋家,是因为褚家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哈哈哈,良兄的意思是说,以我云家的实力还会忌惮褚家?”

    “难道不是吗?”秋正良却也不留情面的说道。

    “你——”云东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他知道,秋正良说的也没有错,如果两家真的发生冲突,云家就算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最终获利的却是坐山观虎斗的褚家。

    “良兄对时局的分析确实很独到。”

    云东知道,这种机会,正是如今排行第一把交椅的褚家所期待的。

    秋正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江湖传闻中脾气暴躁的云东,并不是传说中那么不冷静啊。”

    他知道问题的最关键点,现在七大家族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中,哪怕排名最后的胡家、唐家,如果真的鱼死网破的斗一番,便是连褚家都不敢出手。因为有其他几个家族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有机会,他们便如同疯狂的鳄鱼一般,马上扑上去,将示弱的一方撕成粉碎。

    西安的资源就那么多,所以这些年来,七大家族之间都或多或少有所合作。有时候为了抵御外面家族的入侵,他们还会彼此联手。所以,此起披伏之下,七家的利益,早已经密切相关了。

    只是现在,云东北、秋泽铭的神秘死亡,却让七大家族都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而且,看谁家,都像是谋后的凶手。

    而秋家,则直接将嫌疑目标,锁定在了褚家。目前只有褚家有这个实力,策划这样的事情。

第044章 敌人与朋友

    两人沉默了片刻,云东主动接着说道:"良兄,你帮我分析一下,这次事情,究竟是那一个家族出手?或者说,有外面的家族进来?"

    秋正良捂着胸口轻轻的咳嗽一声,他何愁不想知道背后的凶手呢?纵使他再老谋深算,却也无法看破这次事件的幕后真凶。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线索,而且突如其来,连反应都来不及。

    但他宁肯相信: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事件。

    秋家辛苦培养、赖以重任的年轻一代中的代表人物被神秘杀害,云家培养的接班人被杀害,那么下一个,该是谁呢?

    两个人都静默着,云东终究不如秋正良那么沉得住气,叹口气,开口说道:"褚家?"

    秋正良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云东也仅仅是猜测,看到秋正良的态度,他有点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仅仅是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相对于云家,褚家更像是一条盘踞在西安的地头蛇,七大家族,褚家属头把交椅,地位几乎无人可以撼动。但是,褚家的势力局限性也很明显,云家的产业和人脉早已超出西安,宛若一个更为复杂的庞然大物。

    秋正良沉吟了片刻,说道:"东二爷,这件事情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答案,因为我也在寻求答案。甚至,我们不能去怀疑任何一个家族。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给家族带来灾难。"

    秋正良这番话,却让云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秋正良说了这么多,看似没有给出答案,却已经让他领悟到很多东西。

    看到云东脸色复杂的变化着,秋正良叹口气,他何尝不想知道背后的凶手呢?要是被他查出来,恐怕满腔怒火都会化为一把利剑,插入凶手的胸口了吧?哪怕这个凶手,有可能是褚家?

    但就如同他之前说的那样,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他不能怀疑任何人。哪怕有所怀疑,也只是装在心中。此时正值敏感期,非常有可能因为一个举动,而引起家族间的纷争。

    想起很多年前的唐家,还有已经陨落的胡家,当初何尝不是家主的一个错误判断呢?

    这种情况下,两个家族,都应该冷静下来。

    知道这事没办法在继续聊下去了,因为秋正良点到为止,至于有多少收获,就看云东了。他便和秋正良简单交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秋正良却轻声喊住了他,说道:"东二爷,如果需要帮助,老秋家会助你一把。"

    云东回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秋正良,看到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心中却剧烈震荡着。终究,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良兄。"

    秋正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在必要的时候,老秋家会助云家一把?这何尝不是一种诚意呢。但是,秋正良为什么要刻意强调老秋家呢?难道秋正强不会伸出援手吗?那这又是不是意味着看似铁板一块的秋家已经分裂了?云东心中又复杂,又震惊,却也嗅出了很多味道来。

    将云东送出门,管家又回到了秋正良的卧室,一脸恭敬的站在旁边。

    "外面怎么样了?"秋正良眯着眼睛,淡淡的问道。

    管家将外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秋正良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去吧,继续在那边待着。"

    管家嗯了一声,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开。

    原来,今天元老会的主要成员又一次聚集到了一块儿,上次没有平息的纷争,依然还要继续下去。

    等管家走后,秋正良突然冷笑几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一边的雪茄,点燃了吸了几口。烟雾缭绕中,又回想起了云东刚才和他说的那些话。

    秋泽铭和云东北两人的被谋杀案还在调查,可是警方查不到任何线索。哪怕是动用了一些特殊关系和人脉,依然一无所获。

    褚家距今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他们家族源远流长,历史上就出过不少的名人。现如今,他们更是西安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褚家的实力遍布全西安,而且这个家族在整个国内的知名度也非常大。与国内其他几个家族,也有密切的来往。此时,褚家家主褚孝通的别墅内,一场小型的高层会议也在召开。

    而他们商讨的话题,自然也和秋泽铭和云东北两人被杀案有关。

    恐怕不仅仅是褚家,所有西安有头有脸的家族,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两个家族的重要成员,却被人残忍杀害,拿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他们都在考虑。尤其是,出了这样的事,背后是谁主使的,有什么目的,这也是他们很关心的。

    因为除过褚家,大家实在是想不到,有哪一个家族,有实力做到滴水不漏?

    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褚家做的啊。

    此时,褚孝通就在大骂,“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在了褚家的头上。恐怕不仅仅是秋家和云家在怀疑褚家,其他的四个家族也用怀疑的眼神在打量褚家吧?”

    “大哥,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老二费孝达劝说道,“你也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那可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老二,你就别绕弯子了,你说说,有什么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啊,说实在的,我这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通是哪个混蛋干得这档子破事。”

    “哎,你们俩就是太杯弓蛇影了,我看也没啥大不了嘛,要是真有人背后使绊子,一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到时候,我一定把他活剐了。”这时候,老三褚孝遴站了起来说道。

    褚孝通都有种抓狂的感觉,明明不是他们所为,可也只有褚家有这个能力。

    “如果是背后的主谋有意陷害褚家,那他如果留点不太有利于褚家的证据,那几个家族合起来围攻的话……”褚孝通为难道。

    虽然褚家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可几家联手,也确实有点麻烦。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偌大一个西安,谁有这个实力来陷害褚家啊?

    如果不是有意陷害褚家,那策划这两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又为了什么目的?

    如果现在让我知道,

    自己仅仅是打了两个电话,便造成了西安七大家族的内部恐慌,我又会作何感想?

    我正准备吃晚饭,这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是莫蓓颖发来的,我立即紧张地看了看正在洗手间的唐嫣,警惕地打开短信:秋光明约今晚来家里吃饭,我让莹莹来接你,速来救急。

    “这个秋光明什么情况,怎么又来了?”无奈,我只好借故向唐嫣“请假”,赶去帮莫蓓颖解围。

    而当莫莹莹开车带着我去莫蓓颖那里时候,褚家的高层会议,也到了**期。

    褚孝通望着坐在自己周边的几个褚家核心人物,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接着说道:"看来大家都认为是有外面的大家族想进驻西安了?而且,为了不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褚家身上?"

    这是他们经过讨论后得出的结论。

    因为其他几种可能都不成立,现如今能做出这样滴水不露的事情,除过褚家,就只有外面的大家族了。

    “那这样的话,褚家就不得不提防了。毕竟,能策划出这样的事情,那个神秘家族肯定不简单。一个小小的错误决定,都有可能葬送家族百来年的基业。”

    下面的几个褚家核心人物都点了点头,一个个面色凝重。褚家不怕明着的对抗,就怕这种摸不到头脑的暗中使绊子。这两件事情发生后,褚家也发动了自己潜在的力量,秘密的调查了一番。

    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看来,有必要把另外六个家族的家主请过来,大家当面谈一谈了。"褚孝通沉思良久,沉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褚家一家的事了。而且因为这两件事,其他几家已经在怀疑咱们了。"

    "大哥,他们几家未必回来啊。"褚孝达说道。

    "发英雄帖。"褚孝通考虑片刻,便下决定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发英雄帖,也只有上一次有外面的家族大势入侵之下,褚家才发出了英雄帖,召集所有家族家长开会。

    而这个英雄帖,也是七家在经过联手抵抗外地后,成立的一个松散联盟会议上决定的。松散联盟一是为了解决七家之间的争端,二是当出现这种外地入侵时,七家能有效协同联手的目的。

    其实这个联盟,多少年了都没有人提起过。

    褚家,却想再一次启用。

    “为了两件不同寻常的凶杀案,有必要发出英雄帖吗?现在形势不明,甚至连外敌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外人如何相信褚家呢?”褚孝达质疑道。

    "大哥,英雄帖,还是慎重考虑吧?"褚孝遴沉声道。

    "是啊,这是要慎重。"其他几人也随同附和道。

    褚孝通微微叹口气,他是深深的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如果这次处置不当,恐怕褚家真的会出事。这是他的一种预感,而且很强烈。

    可是,自己不能仅仅依靠一种预感,就向其他六家发出英雄帖吧?他们可还在怀疑褚家呢。此时召集大家,他们会不会认为是褚家故意为之呢?

    褚孝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第045章 美人心事

    “莹莹也真是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到呢?”

    此时,莫蓓颖正在厨房焦急等待着援兵的到来。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神便有点不安了。

    今天傍晚,李师师突然打来电话,说要和秋光明来家中做饭,一起吃一顿家宴,以慰上一次拜访时候的遗憾。莫蓓颖是个聪明人,知道李师师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便立即叫莫莹莹来带我回家。

    李师师虽然在炒菜,但是眼神却一刻不离莫蓓颖。从一进别墅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女人一般都是很敏感的,她能从莫蓓颖一些细微的脸色变化中,看出很多端倪来。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妯娌,她的心思便更敏锐。

    “泽铭才死几天,你这个女人就要是在外面偷腥了?这让家族的脸往哪里搁呢?”李师师心中想到。

    虽然李师师心里这么说,但是嘴上却完全不是这种说辞:

    "怎么了,不舒服吗?"李师师带着点关心的问道。

    "哦,没有。"莫蓓颖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慌乱,被李师师敏锐的扑捉到了,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这个浪 女人……"李师师心中想到,却面不改色的继续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哦,没有。"莫蓓颖赶紧摇头说道。她已经觉察到李师师有所怀疑,马上回应道。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名义上还是秋家的儿媳妇,只要那层关系没有解除,她就是秋家的人。如果让李师师知道在外面偷情,那秋家怎么对待她呢?

    李师师脸上不说,心中却已经不悦了。

    不过想到还要借助莫家的力量让秋光明上位呢,便只能强忍了下来。她不动声色的炒菜,却一直偷偷看着莫蓓颖的表情变化。

    于是,小小的厨房里,上演着妯娌之间的心理暗斗。

    妯娌往往就是这样,不管是小家庭,还是大家族。女人之间,永远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李师师越来越怀疑莫蓓颖。而莫蓓颖心中也更加的担忧。

    “万一要是被她看出来什么......”想到这里,莫蓓颖的脸色,不由得红了一下。

    而敏感的李师师,则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将炒好的菜出锅,然后柔声问道:"蓓颖,是不是身体不好啊?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哦,不,我没事。"莫蓓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摇摇头,又低着头开始配菜了。

    而客厅里,秋光明正在翻阅上次的那本杂志。

    "白鹭?黑色的挣脱?"秋光明轻声呢喃道:我何尝不是想挣脱家族束缚啊?可现在又要卷入家族权利的纷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当风暴来临之时,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如果自己不放手一搏,那下场肯定会很惨。这些年要不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早就被赶出家族了。”

    可是,秋正良驾鹤西去之后呢?

    “谁来帮我挡着?老二,还是老三?”秋光明冷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兄弟,小时候和我关系那么亲密,可是现在呢?他们恨不得将我踢出家门呢,何况其他人,那些虽然也姓秋,但是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如果自己是振翅高飞的白鹭,那黑色的泥潭,何尝不是现如今秋家的真实写照啊?”

    现在的秋家,不就是一潭黑色的漩涡吗?

    “我要飞,我一定要飞出去。就算是面对在大的阻力,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飞出去。”这一刻,秋光明脸上却显露出一种坚毅狠厉的神色来。

    这种眼神,像极了秋正良年轻的时

    候。

    都说将门出虎子,秋正良的大儿子,继承了他优良的基因。哪怕在无能,当他心中下定决心的时候,他依然比很多人要强。

    秋光明,在这一刻,找到了方向,找回了目标。艺术家,疯狂起来的时候,也很恐怖的。

    将手中的杂质放下,他开始在脑海中开始构思,目前自己能利用到的人脉,秋家能帮自己说话的长辈,以及父亲那边能给到自己多少支持等等。等他将这些关系都理顺了,突然发觉,只要自己出手去竞争秋家的家主,并不是没有机会。

    而且现在有妻子背后的家族,等会儿在说服莫蓓颖。有了这些力量支撑,他心中的底气突然就足了一点。

    “老二,老三,我一直护着你们,是我把你们当自己的亲人,却并不是怕了你们,但你们让我太失望了……”秋光明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还在议事厅内争论不休的秋光雄他们,有没有感应到秋光明此时心中的想法。

    议事厅内,几方面的势力派系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权利的诱惑,让每个人都在此刻暴露出了最本真的一面。

    会长秋无恐的野心昭然若揭,而支持他的派系,也是他们那一分支的。另外还有支持秋光明,或者中立派,谁都不支持,谁都不招惹。

    老秋家的领袖秋正良,则眯着眼睛陷入了沉睡。这些年来,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借着这次生病的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反正现在家族很平稳,不需要他太多插手太多。

    秋正强的别墅中,管家齐叔一脸恭敬的站在秋正强身边,低声说这话。

    "老爷,大公子已经行动了。"齐叔轻声说道。

    秋正强手中拿着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要不是妍儿有争夺之心,我真想让这个小子当我的乖女婿。只是,我真的不希望妍儿卷入到无谓的纷争中,内耗家族的力量。"

    齐叔一句话不说,只是安静地站着。

    "那小子确实有两下子。阿俊手下那帮人我还是了解的,而且那天去了那么多人。居然被这小子弄死了七个,伤了那么多。"秋正强继续说着。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冰冷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给轩儿打电话,让他切记小心行事。"

    齐叔点了点头。

    抽了口烟,秋正强望着夕阳西去的地方。面色有点沉闷,默默地说道:"希望他们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吧。上次对阿俊有点狠了,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兄弟们会怎么看我?"说到这里,他长吁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惜了,阿俊这辈子看来......"

    此时,秋正强更像是一个逐渐苍老的父亲,而不是一帮之主。他希望得到的是子女的体谅和理解。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流露出一抹温情来。而更多地时候,他则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黑道大佬。

    齐叔站在一旁,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包括阿俊在内,秋娍妍也好、秋娍轩也罢,这几个人,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三个孩子,一个个长大了,而且都有了自己的力量。可是他们三几个人之间,却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种感情。

    他也很明白秋正强此刻的心情。得到一些东西,总会失去一些。他得到了权势、金钱,失去的,则是亲情。

    "老爷,真的不担心唐家?"齐叔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担忧的问道。

    "哼哼……"秋正强冷笑两声,"我怕唐家做什么?再说了,我秋正强也不是吃素的。他唐家不就是有点钱吗?"

    齐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对了,齐叔,你让手下的人都留意一下。"秋正强抬起头,一脸沉着的看着齐叔,说道:"云东北被杀了,云东让我们帮着查一下。"

    "我知道了。"齐叔点点头,将他的吩咐记录了下来。

    宏盛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秋娍轩看着陆续来到房间的六个核心手下,然后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小辫子说道:"小辫子,你给兄弟们说说大概信息吧。"

    小辫子打开手中拿的文件夹,从里面取出六份相同的资料来。资料上,有我的照片,还有调查出来所有关于我的信息。

    看到六人都在看资料,秋娍轩沉声说道:"点子有点扎手,大家都留意点。这两天还是踩点,我希望三天后,能见到他的尸首。"

    六个人认真地将资料看了一遍,然后小辫子又收了回去,重新放回到文件夹中。

    "都看清楚了吧?"秋娍轩沉声问道。

    "看清楚了。"六人齐声回答道。

    "去做事吧。"秋娍轩摆摆手,接着补充道:"不要引起太大的骚乱和关注。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他死。"

    六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他们走后,秋娍轩又看着小辫子问道:"小辫子,高羽寒是不是有个妹妹?”

    "对,老大,高羽寒的妹妹和那个林坤是一个班的。"小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

    "这样啊?"秋娍轩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脸上闪过一抹戏谑的冷笑。半响,他看着小辫子吩咐道:"去给我调查她的所有信息。记住,继续监视秋娍妍。"

    小辫子点了点头,然后离开房间。

    等他走后,秋娍轩又朝另外一个房间喊道:"出来。"

    然后,之前在房间穿着旗袍的女人便走了出来,扭着细柳蛮腰走到他身边。

    秋娍轩一脸的坏笑,他伸手一把撕开女人的旗袍,女人忍不住痛叫了一声,却不敢有丝毫的抗拒之色。

    "帮我脱衣服。"秋娍轩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旗袍女人便将手伸下去,解开了秋娍轩的皮带。

    “快点!”

    但是,旗袍女人的手却始终没有打开皮带,看着脸色有点阴沉的秋娍轩,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

    “怎么了?!”秋娍轩上下扫视了一眼旗袍女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卡......卡住了!”

    秋娍轩气急败坏道,“废物!”

    ......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难怪这么多人迷恋权势。

    就如同秋家议事厅的那帮长老会成员们,现在还吵吵闹闹的,此时便是连脾气暴躁的秋无悔,都无法压制。为了权势,他们能将议事厅吵翻天,能大打出手。

    看似和谐的秋家,在这一刻,就暴露出了它真实的一面:一盘散沙。

    如果当面临大敌入侵,也不知道秋家能否抵抗的住。

    与此同时,褚家的会议也没有结束。褚孝通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

    “他妈的,死谁不好,偏偏死掉了这两个。这也太玄乎了吧?”褚孝通心中怒骂一声。

    “其实,秋泽铭死了也不打紧,这小子对秋家来说还算不上伤及根本的人物,事情坏就坏在了云东北身上。”褚孝达说道。

    “如果真是外部大家族入侵,恐怕不会就此罢休吧?看来,你们几个的儿子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呆在家里了,多派几个保镖看着。”

    “这......”

    “就这么定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046章 妯娌之战

    秋家议事厅内,争吵终于结束了。

    直到最后,也没有得出答案来。

    会长秋无恐干脆佛袖而去,其他几个长老也气呼呼的离场,留下几个不顶事的成员面面相觑。

    褚家,会议也到了尾声。

    褚孝通对发出英雄帖还有点犹豫不决,最终在大家的劝阻下,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静观其变,先看看其他几家的反应再说。

    秋正强抽完了烟斗中的烟,站起身来,朝饭厅走去。管家齐叔已经安排好了晚饭,吃完饭,他还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叫云东。

    此时,云东正在唐氏集团董事长唐嫣的办公室,商谈一个地产开发项目的合作。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商谈过数次,现在基本上到了签订合同的时候。只是,今天云东一直不在状态,而唐嫣则有点心虚,云东北来过她家的消息,云东也知道了。

    所以,云东一直用一种怀疑的眼神在唐嫣脸上寻求着答案。

    于是,这份注定要签订的合同,居然最后就因为没有谈妥,而不得不拖延了。

    在莫蓓颖家里,妯娌之战还在上演。

    "好了,终于炒完菜了。好久没有亲自下过厨,都有点手生了。"李师师将最后一道菜出锅,长吁了口气,却一副兴致勃勃的神采。看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菜肴,那种胜利的满足感无以复加。

    莫蓓颖眼尖,发现李师师额头上渗出了细汗,马上递了一块毛巾过去,让她擦擦香汗。

    楼下,秋光明合上杂志站了起来。那一刻,他踌躇志满,浑身散发出与往日不一样的神采来,也真正像了一次秋正良的大儿子。

    “滴滴”,我们终于到了。

    打开车门,往别墅门口走去。

    "开饭了……"李师师端着菜走入客厅,话音未落,她的目光落在丈夫秋光明的身体,突然就愣住了。

    秋光明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可是当看到这幅背影,李师师不由得愣住了。眼前的秋光明,与之前的那副文弱书生气息已经完全不同,身上有一种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味道。

    而这种味道,又似曾见过。做了个饭的功夫,丈夫居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伟岸的背影,身上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坚毅其实,都让她心中一禀。虽然不知丈夫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她的脸色却也逐渐有了欣喜的表情。

    此时莫蓓颖也端着菜走了出来,也发现了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个背影,像极了自己死去的丈夫秋泽铭。

    或者说,那种气质和味道,特别像。

    她不动声色的将菜放在桌子上,李师师则还愣怔的站在原地,嘴巴张开,都能塞进去一个大枣了。就在此时,随着咯吱一声,大厅的门被推开,我携着莫莹莹走了进来。

    “你们终于来了!”莫蓓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却又悬了起来。

    想起李师师之前那副怀疑的眼神,等会一个解释不对,她肯定要更加怀疑。

    当她把目光投到我俩身上时,这块石头却又落了地:因为她觉得,此时已经

    不需要她解释什么了。李师师不会怀疑我和莫蓓颖有关系,而一定会相信我和莫莹莹是情侣,没见到妹妹的衣服头发都有点凌乱吗?而且脸上的红潮未有褪去。

    原本将目光投向自己老婆的秋光明,此时也疑惑的看着推开门,站在门口的我和莫莹莹。

    尔后,又回头看了看莫蓓颖。

    李师师则第一时间看着我俩,并且从我们的衣着、表情上读出了很多东西来。

    莫莹莹刚要张口喊姐姐,却硬是将姐姐两个字憋会了嗓子,因为她发现了两个陌生人,即便她一早就知道李师师和秋光明在家里,但她必须装作意外。

    五个人,就在这种情景下相遇了。

    李师师是来找莫蓓颖帮忙的,如果让秋光明知道秋泽铭就是间接死在莫蓓颖和我的手中,会不会当场发疯呢?

    莫蓓颖反应还是快,马上走上前去拉住妹妹的手,又暗中向我们俩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莹莹,你们怎么才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完,她拉着妹妹莫莹莹走到李师师面前,介绍到:"莹莹,这两位你应该认识,是你姐夫的堂哥堂嫂。"

    "你好。"李师师冲莫莹莹微微一笑,那边的秋光明也走了过来。

    "哥哥嫂嫂好。"莫莹莹很乖巧的说道。

    莫蓓颖则在一旁继续介绍着:"这是我妹妹莹莹,这是她男朋友林坤。"说完,她指了指落在后面的我。

    "哦。"李师师微微颔首,看了一眼莫莹莹,然后那双敏感的眼神,终于与我对视在了一起。

    莫蓓颖对于我的介绍,李师师只相信了一半。不过,当看到莫莹莹脸上的红潮时,她便选择相信了。

    而我则一脸笑容的与李师师对视着。

    虽已珠黄,但掩饰不住昔日的闭月羞花之貌。

    作为高端大气上档次场合的知名交际花,音乐界的天之骄子,昔日的李师师,在容貌上绝对有傲人的一面。

    李师师,曾经也风光过,令很多成功男士迷恋痴狂过。如果没有曾经这两个字,我估计会多看这个保养极好的女人一眼。

    我和李师师对视一眼,便迅速将眼神撤离,看向了秋光明。

    介绍完,大家各怀心思的坐了下来。秋光明话比较少,只是冲我点了点头。

    莫蓓颖从酒柜中拿了一瓶法国的红酒博若莱,给每人都斟了酒。

    因为有秋光明和李师师在,我们吃饭都有点拘谨。我只是觉得这饭菜色香味俱全,正好肚子也饿了,也不理会众人,端着碗哗啦啦吃饭,吃的不亦乐乎。而莫莹莹和莫蓓颖则很淑女般的小口小口吃着饭。

    唯独李师师心事重重。她本来想趁着吃饭的机会和莫蓓颖摊牌的,结果遇上了我这个不速之客。

    李师师那个心烦意燥,心中哀求着我早点吃完饭,她也好摊牌说事。

    于是,一个人只顾着吃,一个人着急的等待说话的机会。一场压抑的晚餐,就这样结束了。

    擦掉嘴巴,我用舌头舔舔嘴唇,心满意足的说道:"哇,好香啊。姐姐,是你做的吗?以

    后我可要天天和莹莹来蹭饭吃啊。"

    演戏要演全套,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莫蓓颖早就看到了李师师脸色不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哦,是嫂子做的。"

    "哦?"我有点好奇的看着李师师,问道:"真是你做的?"

    我故意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这么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居然是李师师烧的。看她保养得这么好,修长的手也白白嫩嫩的,哪里像居家妇女啊?再说了,秋家的女人,要亲自做饭吗?

    看到我居然这幅表情,李师师有点抓狂了。

    “是。”李师师没好气的点了点头。

    "真的?"我装作不可思议的挠挠头,反正气不死人不偿命。当着秋光明的面,我一把抓过李师师的手,上下翻看了一下,说道:"这哪里是做饭的手啊?你确认,这菜是你烧的?"

    抓住李师师的手也就算了,我还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要知道,这可是当着秋光明的面,摸人家老婆的手。就算是秋光明涵养很好,脸色也忍不住沉了下来。更别说当事人李师师了。

    李师师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结果被我抚摸两下的时候,她想抽掉又来不及。脸色顿时通红,却马上冰冷了下来。

    自和秋光明结婚以来,谁敢调戏李师师?尤其是这么光明正大的?

    莫蓓颖和莫莹莹两人则有点目瞪口呆。

    不过就在李师师即将暴走之前,我马上将手抽了回来。

    最可气的时,我松手也就罢了,居然抽`出几张纸巾在手上擦啊擦,擦啊擦,拼命的擦着自己的手,然后将纸巾远远地丢开,放佛上面沾满了细菌,而且还一副悠然自得的嘴脸。

    李师师都要疯掉了,“世界上咋能有这么贱的男人呢?调戏自己也就罢了,居然摸完自己的手,还要擦个不停……别的男人摸一下我的手,都要好多天不洗手,以保留那种感觉。你倒好,还擦啊擦……”

    李师师面若冰霜,就算是她修养再好,心中也是愤怒交加,狠狠的瞪着我。

    我深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第一时间将李师师他们俩气走。

    偏偏我却一副没觉察到李师师愤怒的表情似的,看到李师师瞪着自己看,我疑惑的摸了摸脸,问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李师师直接崩溃了,气不打一处来,“你......你......”

    “哎,别跟他一般见识!”秋光明劝慰道,脸上的肌肉也是一阵阵抽搐,心里想道:“这小子,咋能这样呢?一点修养品味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如何勾搭上莫莹莹的。”

    “噗嗤”一声,莫莹莹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莫蓓颖心中哪能不懂我的意思。虽然秋泽铭现在死了,可是现在秋光明和李师师找上门来,而且目的不明。我当然要找机会激怒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有何目的了。

    “他们,咋还不说来此的目的呢?”我心里思忖到,“估计被我这么一气,早就忘记了来此要做什么吧?”

第047章 入伙

    秋光明看着妻子处于暴走的边缘,他拉住了李师师的手,然后轻轻捏了一下她。

    李师师回头看了秋光明一眼,看到丈夫一脸的平静和淡然,她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她想不明白: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她,突然就不能保持矜持了?也许是她的朋友圈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像我这样,言行举止都没有修养没有品味的人吧。再说了,赫赫有名的李师师,谁敢这样对待她啊?

    偏偏他遇到了我,今天我就要教教她怎么做人,什么交际花,什么名媛,那都是过去式了,我可不会把你高高的捧上天。

    在秋光明平静如水的眼神中,李师师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看我的眼神就有点直接无视了。

    看到莫蓓颖开始收拾餐具,李师师知道机会不多了,便沉声说道:"蓓颖,能让他们俩去收拾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听到李师师有意让我和莫莹莹回避,莫莹莹马上站了起来,对莫蓓颖说道:"姐姐,我和林坤收拾吧。"

    我也不想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继续待下去,尤其是秋光明不时的用一种考量的眼神盯着我看时,心中就更不舒服。再说,如果我和莫莹莹不离开,估计李师师也不好意思和莫蓓颖谈事。

    等我和莫莹莹离开了,李师师和秋光明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蓓颖啊,这个我,真的是你妹妹的男朋友?"

    莫蓓颖点了点头,有点不明就里。

    "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李师师皱了皱眉头,一想起之前我拉过她的手,有用纸巾擦啊擦,她心中就一阵阵难受。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是谁家的孩子?"

    莫蓓颖一脸尴尬,却不得不回答道:"他呀,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跟唐氏集团的唐嫣走的很近,跟胡家也关系暧昧,但具体是哪门哪户,我还真说不清。"

    "唐嫣?"李师师微微一震,与秋光明对视一眼,觉得有点不可置信,接着说道:"唐嫣也是西安有名的名媛佳丽,怎么她朋友这么不懂规矩?"

    莫蓓颖垂着头不说话。

    李师师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当她知道我跟唐嫣还有胡斌关系匪浅之后,心中想报复的念头就没有了。此时正是她需要各方力量支持的时候,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去招惹一个能排得上号的家族。

    "蓓颖,这次我和光明过来,是想你和商量点事。"李师师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主题上。说完,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莫蓓颖。

    莫蓓颖也抬起了头,发现秋光明和李师师两人都在盯着自己看,脸色微微有点慌乱,强作镇定的问道:"嫂子,你直说就好了。"

    李师师沉吟片刻,将秋光明准备争夺家族掌门人的计划和盘托出。

    其实当李师师讲到一半的时候,莫蓓颖已经脸色剧变,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对夫妻。

    秋光明在秋家没有地位,可谓人尽皆知,这一点莫蓓颖自然是很清楚的。而李师师这些年相夫教子,几乎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这样的两个人,居然想争夺秋家家住的位置,莫蓓颖内心深处,如同平静的水面上突然起了龙卷风,掀起了巨浪。

    “嫂子,家主那一边是什么局面?”莫蓓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秋正强,因为在她心里,只要秋正强还在一天,家主这个位子就没有人敢撼动。

    不过,随着李师师的讲述,莫蓓颖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应该说,她冷静的在分析着李师师说事有没有可操作性。直到此时,她终于明白这对夫妻,为什么会找上门来了。

    莫蓓颖能明白这对夫妻的苦衷。

    争,或许还有机会。但是不争,就根本就没有机会。他们始终会被家族给抛弃。

    可是她呢?又何尝不是。

    当年她嫁给秋泽铭,才让莫家逐渐有了起色。莫家就是依附在秋家这条大船上的游轮。如果没有了秋家的庇护,莫家将何去何从?

    这些事情,她不得不思考。

    无疑,李师师带来了一颗重磅炸弹,也给了她一点点希望。原本以为秋泽铭死后,莫家和秋家的关系就彻底断了。但现在,机会又重新出现了。

    哪怕是一丝丝的希望。不争一下,怎么能知道做不到呢?

    做了有可能失败,有可能成功。失败了,顶多是加速了家族衰败的时间。但是成功了,作为辅佐秋光明上位的重要盟友,莫家势必会获得重生。

    面对着这么大的诱惑,不得不让莫蓓颖认真思考。

    秋光明和李师师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或许,只需要一个点头。

    沉吟良久,在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莫蓓颖终于作出了决定。她看着夫妻俩,微微点头。

    秋光明和李师师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面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这件事,我必须的回去和家里老人商量一下。"莫蓓颖接着说道:"但我想,我们会听我的。"

    莫家的繁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自从衰败之后,自此一蹶不振。但莫蓓颖嫁给秋泽明之后,莫家才逐渐有了起色。等于说,莫蓓颖已经成为了莫家主要依靠的核心。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往楼上看了看。李师师很敏锐的扑捉到了她脸上的神色,心念一动,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让她感到愤怒的年轻人。

    我跟唐家还有胡家关系很近,而这两个家族,在七大家族中,也有一席之地的。

    如果加上唐家、胡家,自己背后的李家以及莫家,李师师突然发现,秋光明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三个人都在内心计较着,然后,同时对望一眼,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蓓颖,你和林坤的关系怎么样?"李师师没有直接将话题点破,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刚才的眼神交流中,他们已经心里明白。莫蓓颖便点点头,说道:"这事,我需要和唐嫣谈谈。"

    "你和唐嫣关系怎么样?"秋光明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莫蓓颖点了点头。

    三人基本上就把这事敲定了下来。虽然没有商讨细节,但大家只要在一条战线上,需要的就是配合了。

    至于说事后的利益分配,莫蓓颖很聪明的没有提起。但只要成功,莫家只会比现在更好。何况,唐家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手,不是吗?

    剩下的,就是如何拉唐嫣入伙了。

    送秋光明和李师师离开家,莫蓓颖又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事可行,这才上到楼上去找我和莫莹莹。

    此时,火车站站外的高台上,一个三十左右,身材壮硕的男人,左手拿着一根烤鸡腿,右手夹着一根雪茄,蹲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啃着鸡腿。

    没错,这家伙就是我的至交好友:果胖子。

    果胖子被胡冰关了不少时间,直到我跟胡冰好上了才算解脱。以他的个性,跟胡冰的梁子算是结上了,但是,碍于我的面子,他又不好跟胡冰怎么着。这次叫他来,说是为了赔礼道歉,其实就是拉来当帮手的,自从许多宝家出了事,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反正这胖子也在家闲的没事干,到我身边总能帮点忙。

    胖子的这幅造型,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瞩目。只见这胖子偶尔抬起脸颊时,一脸憨厚纯洁可爱,甚至眼神还有点迷茫痴呆。似乎是饿坏了,他吃鸡腿的速度很快。

    要说是吃鸡腿,每天都有流浪汉蹲在这里啃捡来的鸡腿。要说是流浪汉也不会引来这么多人瞩目,偏偏这胖子右手上夹着一根雪茄,右手中指上还带着一枚金光灿灿的戒指。

    这也就算了,这胖子浑身上下都是高档服装,这从面料上就能大概看出来。

    不过看到他啃鸡腿的吃香,很多人便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心中想到:这胖子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从那个富足家庭偷来的?手上的戒指估计也是地摊上卖的两块钱那种。还有那根雪茄,也是偷来的吧?

    火车站是三教九流人物的聚散地,胖子的奇艺造型,很快就被一个团伙给盯上了。

    果胖子装叉的本事,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现在装叉的本事都是跟着他学的。只见,他飞快地啃鸡腿,几分钟时间他就啃完一根。人们本以为他会就此离开。谁知道他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根鸡腿,又开始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胖子,哪里人?"这时,一个留着小胡须的中年男子靠了过去,上下打量一眼胖子,笑眯眯的问道。

    胖子抬头看了这人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闪过一抹惊惶之色,继续啃着他的鸡腿,并且身子往旁边稍微挪动了一下。

    这种防备的心理,似乎中年男子特别熟悉。并没有在意,只是淡淡一笑,也蹲在了胖子跟前,接着说道:"胖子,到西安来做什么?"

    "吧唧吧唧……"果胖子啃鸡腿发出了难听的声音。他不管不顾的吃着鸡腿,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中年男子的话。

    中年男子极有耐心,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两根,递了一根给果胖子,说道:"来,胖子,抽根烟。我不是坏人,你别害怕。"

    果胖子看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雪茄,然后吸了一口,并不接男人的香烟。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胖子,火车站很乱的。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很容易就上当受骗,这附近坏人很多的,你可要当心啊。"

    果胖子终于啃完了鸡腿,又抽了一口雪茄。这才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盯着中年男子,努力挤出一抹傻傻的笑容,很憨厚的问道:"我没有看到坏人啊。"

    "哦,这个,坏人两个字是没有写在脸上的。"中年男人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样一个傻子,可笑之下,却依然很有耐心。

    "哦。"果胖子憨憨的点点头。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正憋着什么坏。

    "胖子,你今晚住哪里啊?来找朋友,还是找工作呢?"中年男子好整以暇的问道。

    果胖子一脸的迷茫,摇了摇头,似乎对接下来要做什么,感到很彷徨。

第048章 合作

    "要不你先去我哪里住着,正好我的厂子缺个人手,你就先在我那边上班。等想好了再说,好不好?"中年男子一脸微笑。

    "有鸡腿吃嘛?"果胖子憨笑着问中年男子。

    "有,天天买鸡腿给你吃。"中年男子点点头。

    一听到有很多鸡腿吃,果胖子顿时两眼放光,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颤抖一下。手舞足蹈,显得兴奋异常。他刚要站起来,却又一脸的戒备之色。

    果胖子的戒心表现得很明显,让周围人看的忍俊不已。

    "那你告诉我,坏人都长啥样子?"果胖子一脸戒备的问道。

    "比如说,故意搭讪,给人烟抽,或者帮助别人找工作。哦,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好心要帮助你的。"中年男子解释道。

    果胖子上下打量着中年男子,突然就跳了起来,把中年男子都吓了一大跳。

    却见果胖子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衣领,大声喊道:"抓坏人了,抓坏人了……"

    只是,周围的人都很冷漠,甚至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一幕。

    果胖子的突然举动,让中年男子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胖子,老子好心要帮帮你,你怎么说我是坏人了?"

    果胖子一脸憨相,却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不是说,和人搭讪,给人香烟就是坏人吗?"

    "是啊。"中年男子点点头,马上就意识到这胖子居然较真了。

    "那你刚才……"果胖子傻笑着问道。

    "我如果真是坏人,会告诉你这些吗?"中年男子似乎很冷静,冷笑着说道。

    "也是哦。"果胖子挠挠头,一脸的疑惑。刚要松开中年男子的衣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一把抓住,大声喊道:"差点被你骗了……你是坏人。警察叔叔,抓坏人了……"

    中年男子都有点崩溃了,怎么就有这样的憨货呢?今天抓回去,一定好好收拾收拾。

    果胖子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看好戏,或者冷漠的眼神盯着他。

    "咦?怎么都不抓坏人啊?"果胖子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五六个人来,和中年男子暗中交换个眼神,然后围上前去将胖子夹住,往火车站旁边的一条阴暗胡同走去。

    果胖子拼命的喊叫着,却没有一个人理会。

    "都散了散了。"那中年男子凶狠的朝众人说道,然后也朝那条胡同走去。

    围观的众人生怕惹上这些地头蛇,很快就一哄而散。直到果胖子彻底的消失在胡同中,火车站马上又陷入了原本的喧闹中。刚才的事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十几分钟后,一脸憨笑的果胖子又出现在了胡同口,左手拿着鸡腿,右手夹着雪茄。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嘟囔着说道:"什么世道啊?妈妈说火车站附近坏人多,可他们太坏了吧?连我的鸡腿都要抢?不好玩。"

    说完,他看了看已经被自己吃干净的鸡腿,随手往后一扔,眼神中划过一抹戏谑的光芒来。他站在胡同口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大踏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到:“林坤,胖爷我来了,你还不华丽丽的欢迎我……至少也准备一百个鸡腿给我吃吧……"

    胡同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七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深度昏迷。直到这一刻,他们都没有弄明白,刚才还傻乎乎的胖子,下手咋就那么狠呢?

    此时,我正在浴缸内搂着莫蓓颖洗鸳鸯浴,心头没来由的一跳,想到:谁在惦记我?

    "怎么了?"莫蓓颖面色娇羞的看着我问道。

    "哦,没什么。"

    就在之前,莫蓓颖送别秋光明和李师师之后,便匆匆上楼找到我和莫莹莹,指责我俩为何姗姗来迟。于是,莫蓓颖便惩罚莫莹莹去洗碗,而她则拉着我来到了浴室。

    几日没有见到我,她确实有点想念。

    "要你臭小子来的这么迟,害得我紧张的要死,看我不惩罚你。"想起前面莫蓓颖那娇羞怒嗔的话语,我心中就是一种好笑。

    此时两人相依相偎在浴缸中,我一只手搂着莫蓓颖的柳腰,一只手则轻轻地梳理着她的头发。莫蓓颖则将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摩挲着自己的肌肤,像是在诉说着一厢情愁。

    “林坤,我有件事情跟你说。”莫蓓颖面泛潮红,娇声说道:"李师师要和我合作,你觉得如何?"

    接着,莫蓓颖将李师师的计划和我讲了一遍。相较于秋光明和李师师,她更加信任我。于是刚才的谈话她没有丝毫隐瞒,包括李师师的语气,她都描绘了出来。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事成了,给你们家,能带来多少好处?"

    莫蓓颖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如果真成了,莫家成为第八大家族也说不准。"

    "那对于唐嫣呢?"我点点头,继续问道。

    "可以改善一下秋家和唐家的关系,如果有李家在后面支持,唐家或许还能更进一步。"莫蓓颖思考了片刻,一脸认真的说道。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多了,由不得她不慎重。

    "那没关系,可以接触一下。对了,那个李师师,有女儿不?"

    莫蓓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她马上反应了过来,面色一红,笑骂道:"你这个小色狼,李师师的女儿才18岁,还在念高中呢。"

    "靠,18岁也成熟了。"我嘿嘿一笑。李师师四十多岁了还风韵犹存,她的女儿,一定很漂亮吧。

    莫蓓颖直接对我无语,“你这家伙,连小萝莉都不放过。18岁的小姑娘,那有我这成熟少妇有味道啊?”

    “颖儿说的对极了!”

    说我,莫蓓颖便不再说话,微微眯上了双眼,等待着我的亲吻,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粉色。

    莫蓓颖眯着眼睛,口吐幽兰,她用牙齿轻轻咬着我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冤家,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说话时,她眼波流转,轻声说道:"你可不许辜负我。”

    “说什么呢,我怎么忍心辜负我的好颖儿。”

    不过,她面色娇羞,深深吸了口气,又想俯下头去。

    我看到她有点疲惫,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不过,秋光明这个人你得小心,他没有你看得那么简单。”

    秋正强终于吃完了饭。

    看到和云东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他便齐叔说道:"齐叔,安排一下,今晚凌云山庄和云东见面。"

    齐叔躬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五分钟,齐叔又走了回来,说道:"老爷,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车子也开过来了。您看是现在走,还是等一会?"

    "走吧。"秋正强站了起来,往前走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给林海打电话,让他也去凌云山庄与我们会和。"

    齐叔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神色。

    这边齐叔服侍秋正强上了车,他自己也坐了上去。等坐定之后,他才拿出手机给林海打电话。

    洛倾城的风情酒吧里,林海坐在吧台的卡座上,喝着秋娍妍调制的蓝山之恋。一边喝着酒,一边沉声说道:"大小姐,老爷已经起了杀心。恐怕现在大公子已经派他手下的人,开始追杀林坤那小子了。"

    秋娍妍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

    神色,从那晚上父亲拒绝她之后,她心中就明白:父亲一定会走这一步。为了家族内部的稳定,为了权利的顺利交接,他一定会除掉自己身边所有的助力。而我展现出来的实力,更是他所忌惮的。

    秋娍妍见识过我的身手,并且想要将我拉拢过来。可是面对着父亲的杀意,她不知道该如何办?是现在就公认反抗,还是默默地看着我死在秋家的追杀下?

    就算是自己帮,自己的羽翼都还没有丰`满,该如何帮?秋娍妍面色有点不好,坐在吧台里面一言不发。

    半响,秋娍妍淡淡的开口问道:"包军明呢?"

    她现在还有一丝希望,毕竟见识过我的身手,知道我不会那么容易被干掉。而且秋娍轩手下那六大战将,连林海都打不过,更何况我呢?她最怕的,就是父亲将包军明也派过去。

    作为秋家战斗力排名第一,父亲的贴身保镖包军明,秋娍妍可是深深知道他的恐怖战斗力。在秋娍妍,甚至绝大多数人眼中,上次过招,包军明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纯粹是因为我的无赖,才险胜了一局。

    如果包军明也出动了,秋娍妍就不报任何希望了。

    就算是她准备帮我,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老爷今天晚上要和云家的云东见面,包军明提前带兄弟过去了。"林海沉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秋娍妍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释然。她站了起来,对林海说道:"三百七十八块,交完钱你就走吧,别在这里呆太久了。"

    秋娍妍话音刚落,林海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齐叔打过来的。"林海拿出电话,对秋娍妍说道。

    秋娍妍点了点头。

    于是林海将电话接了起来,听那边说了几句话,他只是答应了一声,电话便挂断了。

    "齐叔让我去凌云山庄。"林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站住。"秋娍妍在后面冷冷的喊道。

    林海站了下来,面色有点尴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喝完酒怎么不给钱?"秋娍妍冷声说道,“你跟高羽寒简直一个尿性。”

    林海无奈的耸耸肩,从口袋中摸出四百块钱走放到吧台上,“谁叫我和他是兄弟呢。”

    秋娍妍拿出一些零钱找给他,一边给,一边低声说道:"注意安全。"

    林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酒吧。

    "小子,姐姐为你祈福吧,希望你这次能顺利渡过考验。"秋娍妍心中默默的想到。不过脑海中马上又想起了前几天和我缠绵悱恻时候的场景,脸色一红,顿时有点羞怒。

    "这个天杀的臭小子……回来之后连个电话都没有。"秋娍妍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

    "喂,美女,有鸡腿卖吗?"就在这时,一个有点傻乎乎的胖子走了进来,虽然身穿高档的服装,右手中指上也带着金光闪闪的截止,甚至还夹着一根雪茄,但是他的左手却油乎乎的,而且面容猥琐。

    他这幅造型,很难将他与身上这幅打扮给联系到一起。

    而更令秋娍妍气恼的时,这胖子居然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双眼冒光,嘴巴中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反正不是好话。

    "没有。"秋娍妍冷冰冰的说道,脸上已经闪过一抹杀气。要知道,她不仅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子夜黑狐。

    "哦。"胖子一脸失望,不过很快又兴奋起来,朝周围看了几眼,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那么,有陪酒女郎吗?如果有,给我找两个。对了,我喜欢波大点的,就像你这么大的。"

    秋娍妍确认,自己此时有杀人的冲动,将眼前这个胖子抽筋扒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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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守墓人Ⅱ魑魅传说》。神秘的神鬼契约人、古寨大墓里的无头将军、古老诗篇里的仙楼、遗失千载的神秘残章......被隐藏了千年的秘密背后究竟是何真相,而故事的尽头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QQ交流群:637128730)摸金少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摸金少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摸金少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