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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驸马全文阅读

作者:幻龙影虎     明朝第一驸马txt下载     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9】献上传国玉玺

    李信不敢扭头,只是低声道:“军门器宇轩昂,威武不凡。”

    “嗯~”宋友亮这才将队伍领到金水桥旁,让两百多辆建奴囚车一字排开,再步行过桥,在城楼前双膝跪倒,大声奏道:“臣宋友亮,奉旨镇守登州,赖皇上洪福,得军中将士死力,幸不辱使命。朝鲜插桥湖一役,杀敌两万余,格毙建奴豫亲王多铎;沈阳之战,斩建奴六万余,获级四千五百,擒贼酋贼将家小两百余人。现献于午门,请皇上落!”

    “传旨,将东虏之子嗣凌迟处死!妻妾之人。尽皆腰斩!其余东虏家眷交三法司议罪!”崇祯皇帝起义风,这时,他感觉终于有了中兴之主的感觉,“将范文程、张存仁等一干人犯枭示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友亮扯开嗓子大叫,有了宋友亮带头,文武百官一起跪地唱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喊声中,骆养性大手一挥。数十名锦衣卫出列,将建奴贵族们的妻妾子嗣押下囚车。拖上午门前的刑台,早已侯命在场的刑部刽子手立即动手,先是把皇太极的六个儿子脱去囚衣,捆上刑架,又将女犯人推上铡刀。依次腰斩,然后才抽出牛耳尖刀,开始一点一点的切割男犯果裸露出来的肌肉。期间,血肉飞溅。肠肾同流。被齐腰铡成两截的建奴贵妇惨叫不绝,再混杂着皇太极几个儿子的怒骂惨叫,场面惨不忍睹,看得在场的文武百官等人心惊肉跳,不少人干脆闭上眼睛。

    只有宋友亮仿若不觉,还看得津津有味,也让那些怀疑宋友亮谎报杀敌数目的御史言官心中颤,心说不愧是在建奴伪都搞过屠城的冷血屠夫。没有亲自下令或者参与上万人的大屠杀,哪里会有这份镇定?就凭他这份镇定,看来他报上来的杀敌数目绝对不假。

    看完了凌迟和腰斩,崇祯皇帝下令午朝,并赏赐文武百官进食羹汤。

    因为崇祯皇帝今天要在皇极殿午朝,所以早朝也改在了皇极殿一并举行,文武百官从五更天起便在午门外排队等候,到现在粒米未进,一个个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幸好崇祯帝早早地让御膳房给百官备下了羹汤。

    可刚刚看过凌迟和腰斩的大臣们如今哪里吃得呀肉羹汤?所以大部分只是象征性地舔了舔舌头

    崇祯帝刚用完羹汤,一抬头恰好看见王承恩一溜小跑进了大殿,不由问道:“王承恩,宋友亮到了吗?”

    王承恩哈着腰,喘息道:“陛下,在殿外候着呢。”

    崇祯帝欣然道:“宣!”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一声,转过身来朗声喊道,“万岁有旨,宣……登州总兵宋友亮觐见……”

    侍立在殿外的两名太监赶紧传话:“宣……登州总兵宋友亮觐见……”

    大殿里的群臣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一个个侧着头往殿外望来,短暂的、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道矫健的身影踩着正午的阳光缓缓踏上了金阶,那一身大红的将军袍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彩,几欲迷乱百官的眼神。

    宋友亮照着王承恩吩咐的礼节,大步进了金殿然后跪倒丹墀,顿高呼:“臣登州总兵,宋友亮,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欣然道:“爱卿平身。”

    “谢万岁。”

    宋友亮顿再拜,然后起身昂然立于殿上。

    文武百官的目光便刷地聚焦到了宋友亮身上,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帝轻轻颔,在心里暗暗喝了声彩,这宋友亮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这次见到,他显得愈加英姿勃

    崇祯帝道:“宋爱卿,你率孤军深入辽东,一举摧毁了建奴老巢,还生擒了奴酋皇太极一干家眷,给予建奴前所未有之重创,此战可谓自有辽事以来最重大之胜利,大长我大明国威、军威;爱卿真可谓是战功赫赫,朕甚欣慰,朕甚欣慰。”

    “那都是陛下恩泽四方,将士用命。”说罢,宋友亮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黄绫包裹,高举过顶朗声禀道:“籍陛下的恩德,臣还幸运地找回了一样失落已久的宝物。”

    传国玉玺事关重大,非同小可,这样的宝物宋友亮是绝对不敢私藏的,不但不能私藏,还要在见到崇祯帝的第一时间上缴,否则就很容易被朝中的御史言官参一个私藏国器的罪名,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宝物?”崇祯帝欣然道,“不知是何宝物?”

    “万岁,这宝物就是……”宋友亮说此故意一顿,等到吊足了众人胃口,才突然说道:“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失落大漠两百多年的传国玉玺!?

    崇祯帝和文武百官霎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息,直勾勾地盯着宋友亮手中那只黄绫包裹,如果这黄绫包裹里装的果然就是传国玉玺,那它的确称得上是件宝物,而且是绝世宝物!传国玉玺的骤然出现,带给崇祯帝和文武百官的震撼远远胜过出他们想象的偷袭沈阳之战。

    纵观中国历代王朝,都很讲究君权天授的合法性,而传国玉玺就是君权天授的实物象征,你有传国玉玺,你就是受命于天的皇帝,如果你没有传国玉玺,那你就不是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说难听点就是伪王朝,伪皇帝!

    而大明从洪武开始,传国玉玺就一直失传。

    崇祯帝竭力控制着心中的激动,对礼部尚:“谢爱卿,验!”

    礼部尚书谢升不敢怠慢,急忙趋前从宋友亮手中接过黄绫布包层层解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方圆五寸的传国玉玺,与礼部侍郎方逢年、张四知、陈演还有内阁辅成基命,次辅周延儒、魏照乘等大臣开始仔细甄别起来。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谢升才小心翼翼地捧着传国玉玺出班跪倒在丹墀上,激动得连说话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尖声喊道:“万岁,臣等已经查验清楚,此玉玺的确就是失落大漠两百余年的传国玉玺!”

    “好,太好了!”崇祯皇帝闻言大喜,激动地站了起来。

    传国玉玺的回归,对于大明王朝来说意义重大,对于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大明王朝来说,意义更是重大!在封建迷信的古代,人们很容易把这件事和某种“天意”联系起来,认为这是大明即将中兴的前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友亮又带头高声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也一起跟着高喊起来

    崇祯乐得脸上笑开了花,他大声说道:“宋爱卿,你说吧,想要朕怎么赏你?”

    宋友亮拱手道:“为国家尽忠,为陛下效力,是做臣子的本分,臣不敢要求什么赏赐。”

    崇祯笑道:“赏罚不明乃是昏君所为,难道你要朕做昏君吗?”

    “臣倒是有个请求,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宋友亮说道

    “什么请求?”崇祯心里忽然想起了宋友亮那份请求将自己在登州镇内收商业税和矿税合法化的上疏

    果然,宋友亮高声道:“臣恳请陛下允许臣在登州镇内开征商税。”

    宋友亮此话一出口,朝臣们便是一阵交头接耳。站在文官位的一位年近半百的老臣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我朝本就有商税,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十收九不足。而陛下又刚刚恩准一些苦于战乱的州府的百姓的税赋,国库收入势必减少。这商税征上几年,用于补不足,到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宋友亮一直都在外镇,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按照历史推算,这一年的九月,被温体仁排挤的周延儒因为有复社人士的出谋划策,再次出山。进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周延儒入主内阁,果然不同凡响,大力革除温体仁及其后继者的弊政,政坛风气登时焕然一新。计六奇《明季北略》在赞扬周延儒复出以后的一系列新政措施时,给予这样的评价:凡是国防、民生、用人、理财,无不考虑周到,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以至于“天下仰望风采”,如果形势顺利,一定可以成为挽救时世的宰相。

    计六奇所说,周延儒以挽救时世的宰相风范重登政坛,并非夸张,他确实做了不少好事。他向皇帝建议,例如,老成名德的大臣不可以轻易放弃,于是陆续起用先前被罢官的德高望重的大臣,郑三俊出长吏部,刘宗周出长都察院,范景文出长工部,倪元璐辅佐兵部,李邦华、张国维、徐石麟、金光宸等分别担任要职;又如,释放在狱中的傅宗龙,为已故的文震孟、姚希孟恢复名誉。这些举措获得普遍好评,连把他列入“奸臣传”的《明史》也不得不承认:“中外翕然称贤。”

    看到宋友亮的眼神,周延儒就明白了,他说道:“宋军门就在外镇,不认识老夫,老夫是新任内阁辅周延儒。”

    “果然是周延儒,可他怎么会支持收商业税呢?”宋友亮心里诧异,但是嘴上依旧说道:“原来是辅大人,宋友亮有礼了。”说罢宋友亮向周延儒行礼

    周延儒笑着还礼,说道:“商税自洪武时就有,只是一向事倍功半,不宜在全国推行,老夫听说登州商贾繁茂,宋军门又善货殖,建立登州镇不需朝廷一两银子,所以,老夫觉得在登州一镇试行,倒是可以。”

    “说了半天还是老词。”不过周延儒能支持在登州收商业税,也算是一个小小地进步了。于是宋友亮赶紧拜谢

    周延儒都开口了,反正征收商业税的范围也只在登州,其他文物大臣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崇祯见周延儒也赞成,于是笑道:“既然辅都没意见,那朕就准你所奏。在登州征收商税。”说罢,崇祯又说道:“散朝之后,朕在内廷设家宴,为宋友亮接风洗尘。”

【140】封侯

    论辈分,山东的德王朱由枢还是崇祯的哥哥辈,宋友亮又是德王的女婿,所以宋友亮和崇祯皇帝算来是一家人,所以这次的宴席叫做家宴。

    出席这次家宴的,有崇祯皇帝、周皇后、田妃、袁妃、德王、德王世子、宛陵郡主,以及在一旁侍立伺候的王承恩和曹化淳。

    “臣一想到陛下寄予的厚望,和大明边疆的安慰,顿时浑身的热血也沸腾了。臣高向所有兵士们喊道:为了大明,为了皇上~~~”宋友亮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着自己在辽东的作战故事。

    崇祯皇帝一向看塘报看惯了,第一次听这样详详细细地诉说,到也也新奇,听得津津有味。外加宋友亮巧舌如簧,崇祯的表情更是跟着情节地起伏而变化,如同身临其境。

    宋友亮只是说士兵们基于义愤,才大开杀戒,自己又未能及时阻止,于是起身向崇祯请罪。

    崇祯笑道:“你何罪之有?象那建奴虐杀我大明百姓的时候何曾心慈手软?这正所谓是因果报应不爽。”

    宋友亮大喜,赶紧拜谢崇祯,在坐下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自己的老婆宛陵郡主忽然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崇祯高举酒杯,面向德王,说道:“王兄,你为大明选了一个好女婿啊。”

    宋友亮在辽东大捷,作为岳父的德王自然面子上有光,但是作为藩王,他又觉得“鸭梨”好大。自己的女婿手握兵权,自己又是藩王,内外勾结便可以某朝篡位。这也是为什么崇祯既重用宋友亮,又把宋友亮的父母和德王一家都接到北京的原因。自己的女婿成就越大,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己的危险就越大。皇帝对自己的提防之心也越重。

    德王赶紧拿出招牌式的傻笑,举杯道:“我哪懂得选,那是娉婷误打误撞、误打误撞。叫我说,还不如老实的呆在郡马府里多生几个孩子,为我这个老泰山多生几个孙子孙女,到时象小猫小狗在我脚下饶成一圈,那多有趣?哈哈哈”

    德王不伦不类地比方惹得哄堂大笑,朱娉婷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周后也举起袖子,遮住了嘴巴,笑着对崇祯说道:“都是陛下不好,人家少年夫妻,成婚还不到三个月,就把娉婷接到宫里来住了。虽说是太妃想念,但是也不能让人家长期劳燕分飞啊!”

    崇祯也是大笑,说道:“是啊,是朕想得不周到。这样吧,王承恩呐~”

    “老奴在~”王承恩笑着在一旁应声

    “在城里为王兄选一处宅子,让王兄一家入住,这样宋爱卿以后见老婆也容易些。”崇祯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有个小太监来报,说长平公主听说大破建奴伪都的宋军门在这里,一定要来见见

    崇祯笑道:“长平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周后也笑道:“还不是陛下你平时骄纵惯了!”

    崇祯也不甘示弱地笑答:“朕平时国务繁忙,疏于管教,这后宫之事当然是皇后的职责咯。”

    周后笑得更厉害,说道:“那臣妾就向陛下请罪了,总可以了吧?”

    崇祯与田妃、袁妃也是呵呵直笑

    片刻功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身着华服从殿外袅袅而来。虽然她只有十四岁,但是育地却很好。宋友亮这种不是萝莉控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哪知长平的目光则直接向宋友亮投来,先是好奇,后是不屑。“女儿见过父王、母后~”长平行礼道

    “嗯~皇儿,这个就是你要见的,横扫辽东建奴的大英雄——论辈分,也是你姐夫的宋友亮了。”崇祯笑着手指宋友亮

    “女儿刚才就看见了。”长平凤眼一挑,笑道:“我还以为是三头六臂的神仙,却也不过是如此一般的武夫嘛。”长平努了努嘴

    “三头六臂的那是哪吒~”宋友亮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说道

    崇祯皇帝也是无奈地笑着摇头,田妃、袁妃早已是笑出声来

    又是一番祝酒和推杯换盏之后,家宴结束,宋友亮陪伴妻子朱娉婷返回她在宫中的住所。

    刚一进房间,朱娉婷便支开了所有下人,带着妩媚地笑容,盈盈向宋友亮走来,边走还便将身上的罗裙褪去。此时的朱娉婷多了几分少*妇的丰韵,再加上就别胜新婚,宋友亮不由也春心大动。

    朱娉婷的手象水蛇一样蜿蜒缠上宋友亮的脖子,柔声道:“听说你在建奴的伪都把那里的后宫妃子都睡了一边?可有此事?”

    宋友亮一愣,赶紧摇头笑道:“胡说,哪有的事。”说罢,淫笑着张开咸猪手就要摸向朱娉婷的胸部

    朱娉婷任他揉捏,继续说道:“听说你在朝鲜,朝鲜国王每夜都派美貌的侍女来给你侍寝?是不是?”

    “呃?”宋友亮觉得有些气氛不对了,赶紧说道:“这是听谁胡说八道?郡主你不在身边,我一直都是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

    朱娉婷用手指轻轻托起宋友亮的下巴,奸笑道:“是真是假,本郡主一验便知~~”

    宋友亮心里一慌,难道古代有可以检验男人有没有在外面偷吃的办法的吗?有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这时的朱娉婷其实也压抑地久了,双掌一推,将宋友亮推到在床上,“你说一直守身如玉,那今天晚上至少给我五次,如果少一次~~~哼哼~~”朱娉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的宋友亮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好精明的女人呢啊~~”宋友亮用尽全力,大展神威,朝“一夜五次郎”的名号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结果,通过宋友亮彻夜的努力,终于暂时打消了郡主的怀疑,但是,第二天一早去见崇祯的时候,不得不带着黑眼圈和大眼袋。

    崇祯到没注意,王承恩看到宋友亮的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暗中命人送了一些御用的补药到宋友亮那里

    崇祯看了宋友亮送来的张家口八大奸商与蒙古、建奴暗通款曲,将大批粮食和军事情报送出关外的事情十分恼火。本想下令锦衣卫直接拿人,但是王承恩在一边劝说:这八大晋商财力雄厚,在朝中也有很多大臣拿了他们的好处为他们说话,直接用这种雷霆手段,恐怕下面有司衙门和官员阳奉阴违

    崇祯怒道:“那怎么办?就任凭他们这样卖国求财么?他们倒是把大明卖了个好价钱。”崇祯气得一拳头砸在龙案上

    这时,恰好宋友亮进来请安,王承恩于是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宋军门上报的,那宋军门心里有没有腹稿?”

    宋友亮听了王承恩的说辞,也点头认可,说道:“他们是商人,臣以为就用商业上的手段击垮他们。”

    “哦?爱卿的意思是以奸商治奸商?”崇祯问道

    宋友亮笑了,“如果那些商人为大明锄奸,怎么还能叫奸商呢?”

    崇祯自知失言,笑道:“好,如果他们真的能为大明除了这一害,朕就亲自送一块‘商贾楷模’的匾额给他们。”说罢崇祯又拿出几份奏折,说道:“这是洪承畴送来的一份奏折,参劾大同总兵王朴畏敌如虎,私自领兵撤退,以至于大军军心动摇,,马步争驰,自相践踏,弓甲遍野,尸横满地。朕以为,刺中害群之马,不杀不足以振军威军法。但是大同乃是九边重镇,杀了王朴,谁人可以继任呢?”

    王承恩说道:“副将姜瓖可以继任,姜家世代将门,长兄姜让是陕西榆林总兵,三弟姜瑄为山西阳和副总兵。”

    历史这个姜瓖在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克太原后,不经抵抗就投降了李自成,李自成都差点因此杀了他,责备他:“朝廷以要害镇寄若,若何降?”多亏制将军张天琳的劝说才作罢。后来大顺军为清吴联兵所败,撤往陕西,五月(1644年6月)姜瓖叛变杀大顺军守将张天琳,降清,仍镇守大同。之后,他便随清军赴陕西,征剿大顺农民军。他不但得不到重赏,连军饷的供应也成问题,而且还受到清廷的猜疑和训斥。当时,山西农民军反清声势浩大,姜瓖受到很大触动。顺治五年九月,清廷为防喀尔喀蒙古越过边界,派英亲王阿济格率军驻防大同,这招致姜瓖的猜疑,以为袭己。于是,姜瓖自称大将军,于(1649)十二月初三日据大同叛清。七月初一日,多尔衮率师亲征大同。大同在清军长期围困下,城内弹尽粮绝,死者枕藉,部下生了骚乱。姜瓖部将杨振威于八月二十三日密通多尔衮,二十八日斩姜壤及其兄姜琳、弟姜有光级,献城投降。阿济格入城,恨城内兵民固守,下令屠城,“隳其城睥睨五尺”,邻近各府、县等地区亦遭屠戮。

    宋友亮很想告诉崇祯和王承恩这个姜瓖不可靠,但是,宋友亮转念一想,李自成被自己在三十里铺重敲一记之后,应该没有可能再打进北京城了,那姜瓖投降一时,应该也不会生了。于是,便默认了这个提议

    “至于这个洪承畴嘛~”崇祯有些犹豫,现在可堪大用的人不多了

    宋友亮赶紧说道:“如果没有祖大寿祖将军死守锦州,洪承畴洪经略牺牲自己吸引建奴主力,臣怎么可能立此大功呢?所以,臣恳请陛下将所有的赏赐都赏给祖将军和洪经略吧。”

    “宋军门年纪轻轻就立此大功,还谦逊有礼,实在是难能可贵。”王承恩在一旁笑道

    宋友亮也笑着谢道:“王公公过奖。”心里却暗道:我那二十颗鸡蛋大小的东珠可不是白送你的。

    崇祯也是欣赏地点了点头,“其实说来朕还没有真正的赏你什么。记得两年前,初设登州镇的时候,你对朕说三年有小成,五年有大成。如今不到三年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王承恩,你说朕该怎么赏他呢?”

    王承恩答道:“老奴以为,怎么赏都应该。宋军门原来是军户,脱籍之后也一直没个叫得响的名号!”

    “嗯是啊~”崇祯点了点头,“那朕就册封你为征北将军、平北伯、将登州、朝鲜、辽东的军务统统交给你。”

【141】皇太极怎么死的?

    旷野的大风呼啸地掠过山冈。阳光下,一群黑色的乌鸦在赫图阿拉的上空盘旋着、嘶鸣着,“咕嘎,咕嘎,咕嘎……”,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声,如同一份份来自远山的呼唤。是在呼唤那个名叫努尔哈赤的故人,还是在追忆着那份金戈铁马的辉煌岁月?空旷的原野之中,没人知晓,也没人明白,或许惟有那些救过老罕王之命的乌鸦们心知肚明。

    赫图阿拉,满清王朝的源地在空中盘旋多时的乌鸦们在出了最后一声悲鸣后,终于归林而去了。整个山峦、旷野又恢复到了它原来的那份沉默之中。“赫图阿拉”是满语,汉意为“横冈”,即平顶的山冈。其建筑为一城一郭式(内外城式),城垣由土、石、木杂筑而成。

    据史记载,努尔哈赤的曾祖父福满,当年建了6座城池,分别分给自己的第4个儿子叫觉昌安,也就是努尔哈赤的祖父,分到的城池就是现在的赫图阿拉城。1559年,努尔哈赤诞生于赫图阿拉。作为满族和清王朝的龙兴之地,赫图阿拉,是大清历代帝王心中的不可替代之圣地,龙脉之所在。所以随着清王朝的兴盛、达,而日渐被尊崇和重视。不仅在此设府设厅,还派兵驻守。清太宗皇太极更是尊赫图阿拉为“天眷兴京”。

    九月的一天,皇太极再次来到赫图阿拉城下时,心情是压抑的。

    建奴虽然控制了整个东北地区,还征服了辽阔的蒙古草原,可是地广人稀,境内人口过万德大城屈指可数。不过沈阳、辽阳、广宁罢了。现在,沈阳和辽阳被宋友亮屠城,广宁又不适合作为临时的都城,搞得皇太极不得不狼狈地返回赫图阿拉。

    兴兵复仇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是在皇太极的努力下,各旗们还是同意等过了秋天,收了秋粮之后再报仇。于是,济尔哈朗的镶蓝旗继续在义州屯守,监视锦州的祖大寿和洪承畴。多尔衮的正白旗驻守广宁、代善的正红旗、镶红旗镇守盖州和复州、由于多铎战死,由阿济格掌握的镶白旗镇守海州、豪格的正蓝旗驻留在盛京和辽阳一代,负责两城的善后工作。而皇太极自己则率领两黄旗驻扎赫图阿拉。

    皇太极迈着比心情还要沉重的步子走进了汗宫大衙门。汗宫大衙门是八旗的诞生地,又称金鸾殿,尊号台,是赫图阿拉的心脏所在,位于古城北侧的高冈上。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11月,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把满族原有的黄、白、红、黑4旗中的黑旗改为蓝旗,并增加了,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共8旗。此年的正月初一,58岁手握“八旗”的努尔哈赤,雄心勃勃的在赫图阿拉汗宫大衙门内“黄衣称朕”,自称为汗,大金国因此而生。从此一个崭新的、宏伟的清王朝的第一都城——赫图阿拉便依天耸立在关东的大地上,同时一个进兵中原,一统天下的霸念在努尔哈赤脑海中酝酿而成了。

    皇太极走进大殿,一眼变看见正中央是努尔哈赤当年登基称汗的宝座,宝座前是努尔哈赤批阅奏折的龙书案,在龙书案的东西两侧有鹤衔莲花蜡台、熏炉和香亭。宝座左右两侧摆放着8旗。

    皇太极的步子愈缓慢和沉重起来,他情不自禁地走到与汗宫大衙门相邻的汗王寝宫。寝宫共分4间建筑。东一间是努尔哈赤与心爱的大妃阿巴亥住的寝室,设南、北二个的圈炕,中二间是汗王举行祭祀活动的场所,西间是努尔哈赤16个嫔妃合住的地方。据史料记载,汗王和大妃冬天睡在南炕,夏天睡在北炕,对面炕摆有炕桌、火盆是汗王吸烟品茶的地方,西间有南、北、西3面相连的万字炕,满语称它为突瓦,它有两个作用,一方面可以解决坐卧起居问题,另一方面又可以通过炕面散热来取暖。可谓一举二得,实用而方便。但16个嫔妃合住一个房间,细想起来却感觉有些蹊跷而不可思议。

    走着走着,神智有些恍惚的皇太极忽然现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走到汗王井边。汗王井位于内城中部,正白旗衙门冈下西南方,为赫图阿拉城内惟一一口水井。三百多年来,城内军民皆用此水,故有“千军万马饮不干”之誉。因努尔哈赤在此城“建元称汗”,故得名“汗王井”。据清代野史记载,努尔哈赤曾掠夺了数以千万计的黄金、白银以及大量的珍宝财物。由于满族当时是游牧民族,对食物、财物有着强烈的储备意识,所以,这笔数额巨大的宝藏被秘密地运到了当时的大金国都——赫图阿拉,并藏在了一口名日汗王井的古井内。

    因为盛京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重建盛京需要大量的金钱。皇太极要报仇,需要借助蒙古诸部的力量,这也需要金钱来笼络。总之,皇太极现在继续一大笔钱。盛京府库里的钱财恐怕是被明军给搬走了,就是没有搬走,压在废墟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清理出来的。

    “对~~父王啊~为了大清江山,为了将您的遗愿扬,就恕我不孝吧!”皇太极在汗王井的大理石井栏圈上拍了一下,“来人呐,给朕挖~~”

    生前,努尔哈一心想把王位传给多尔衮,但其一死,汗王之印,却落在8子皇太极的手上。皇太极虽然得以继位,但国库中的金银财物,却依然掌控在阿巴亥的手中。生怕夜长梦多,皇太极向软硬不吃的阿巴亥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交出全部的宝藏,要么与努尔哈赤一起殉葬。出乎皇太极意料的是,阿巴亥竟然选择了为努尔哈赤殉葬的这条死路。阿巴亥死后,一心惦记着宝藏的皇太极是挖空了心思,最终在他的淫威酷刑之下,内务府的官员道出了这笔宝藏的去向,即从内务府的暗道运往汗王井的。于是,急不可耐的皇太极即命人从汗王井与暗道两处入口处顺藤摸瓜寻找。但是,两批被派下去寻宝的人,一去却无音信,同时被用来传递信息的绳子也不知被什么动物撕咬断了。

    恼羞成怒的皇太极,下令掘地三尺,摆出了一副不挖出宝藏绝不罢休之势。谁料军士们刚抡起锹镐,准备挖掘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黑云蔽日,同时,一股浓烟从汗王井中滚滚而出。

    “皇太极~~”一个女声响起,这一声喊,语调极为幽怨凄厉

    皇太极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被自己逼死的阿巴亥正站在井口,那对凄厉哀怨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瞪视着自己

    “你~~你~~~”皇太极又怕又急,一时口齿也结巴起来

    “你这个念财忘义,不思进取的逆子。此宝藏是大清的国本运数,将护佑大清国运昌盛,江山永固。你现在来挖,挖的不是宝藏,而是大清的龙脉。”

    惊恐万状的皇太极当即跪地叩拜,“母妃赎罪~~母妃赎罪~~~朕誓不再寻找宝藏。”

    话音刚落,天空云开雾散,一切又恢复如旧。曾经的井口通道与内务府的秘室暗道,也在云开雾散的那一刹那,在一阵轰鸣声中坍塌了

    “………………”

    “陛下啊~~陛下~~来人呐,陛下晕倒了~~”

    受惊过度的皇太极被奴才们七手八脚地抬回了寝宫,当天夜里,皇太极便昏迷不醒,而且鼻衄再次作,血流不止。原本在盛京还有太医可以医治,可这些太医被宋友亮以在伪朝担任伪官为罪名,统统杀掉了。眼前赫图阿拉这个偏僻的地方,上哪里去找大夫呢?于是,群臣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一般说来,流鼻血,不算是个问题,拿张手纸塞着,也还凑合。但皇太极的这个鼻血,据说相当之诡异,流量大,还没个停,连续流了好几天,都没办法。

    通过现代医学分析,皇太极生前可能患有以下疾病:

    先是高血压,高血压常见于肥胖、摄盐较多,以及长期处于精神紧张状态的人。根据目前可以见到的皇太极画像可以看出,皇太极体态肥胖,而且,自清崇德元年(1636年)开始,皇太极命清军四次大规模入关,为了指挥战斗,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因此,皇太极很有可能患有高血压病。

    其次是鼻出血,高血压是造成鼻出血的常见原因之一。当病人血压骤然升高时,脑内动脉尚未破裂之前,鼻腔内血管可以先行破裂而生鼻出血。有些以鼻出血来诊的病人,一量血压,才知道自己患有高血压,而在此之前,患者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高血压病。鼻出血可以缓冲血压,防止内脏出血,特别是防止脑出血,从这一点上看,只要出血量不多,鼻出血并非坏事。因高血压造成的急性鼻出血多见于中老年人,出血多为单侧,也可为双侧,可间断反复出血,也可持续大量出血。出血量多少不一,轻者仅少量出血,重者可生失血性休克,表现面色苍白,全身出汗,四肢冰冷,甚至危及生命。皇太极5o岁以后,多次出现大量鼻出血,而且,“鼻衄不止,承以椀(碗)”,说明这时皇太极的高血压已经很严重了。

    第三是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目前知道,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是许多全身疾病(包括高血压)的源头性疾病,根据临床调查,在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病人中,5o%以上的人并有高血压,而原性高血压病人中,有3o%的人合并有阻塞性睡眠暂停综合征。从皇太极的画像可以看出,皇太极中年以后,身体肥胖,颈短,下颌小,因此,皇太极很可能还患有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以上三种疾病会带来很高的脑中风可能,那就是极为致命的了。据朝鲜的史书记载,四月初六日“清人言于世子馆所,以为皇帝病风眩,愿得竹沥,且要见名医。上命遣针医柳达、药医朴等。”(《李朝实录》,仁祖卷44,12页)。从这一段文字可以看出,皇太极患风眩,用药为竹沥。竹沥主治化痰、去热、解烦闷等病症。皇太极一生劳累,晚年诸事更繁重,加上宸妃之死,操劳过度,情志不舒,痰火上升,必然眩晕,血热上涌,头昏眩。平素痰火重,容易引起中风,猝然死亡。因此,种种资料表明,历史上皇太极很可能死于中风

    大殿外,正黄旗的固山额真何洛会,梅勒章京拜音图,护军统领冷僧机,前锋统领图尔格;镶黄旗的固山额真谭泰,梅勒章京图赖,护军统领索尼,前锋统领鳌拜聚在一起,许久相视无语

    过了好长时间,索尼才开口道:“看样子,皇上是时日无多了。”

    何洛会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咱们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两黄旗打算吧?”

    “只有当今皇上的阿哥继位,才能继续保持我们两黄旗的兴旺啊。”鳌拜说道

    “皇上有11子14女,除大阿哥肃亲王豪格之外,还有二阿哥洛格、三阿哥洛博会、四阿哥叶布舒、五阿哥硕塞、六阿哥高塞、七阿哥常舒、八阿哥、九阿哥福临、十阿哥韬塞、十一阿哥博果尔。其中二、三、八阿哥早夭,其余阿哥们都被南蛮子抓走了。眼下,只剩下大阿哥豪格与十一阿哥博果尔了。”索尼历数各位阿哥名字的时候如数家珍,可说道最后却只能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拜音图说道:“要立当然是立肃亲王豪格了,难道去立博果尔那个小毛孩子么?”

    谭泰说道:“那好,我们八人一起立誓,如果陛下有什么不测,咱们就一起拥护大阿哥豪格为帝。”

    “立誓就立誓~”鳌拜第一个就一手指天,说道:“我鳌拜对天誓,如果皇上龙驭归天,我就忠心拥护大阿哥豪格为帝,如有二心天诛地灭。”说罢鳌拜冲另外七人说道:“到你们了~~”

    于是,索尼等七人也一一对天誓

【142】登州机器展销会和登陆旅顺口

    就在建奴们忙着为皇太极死后的帝位争夺忙碌的时候,宋友亮在登州也正筹谋一件大事。那就是登州机器展销会,宋友亮打算将现有的一些先进机器加以推广,不光要让登州百姓享受到机械化带来的好处,还要让整个山东,乃至整个大明都享受到机械化带来的实惠

    经过《齐鲁新闻》连着七天的狂轰滥炸,整个山东、河北、江苏、和河南一带都知道了宋友亮要在登州搞机器展销会,于是到了九月二十八那一天,操着天南地北各地口音的商人都都来到登州郊外的大校场上。一时间,大校场周围人山人海,好似庙会赶集一般热闹

    有些精明的小贩则将摊铺摆到了校场附近的街道,扯开嗓子使劲吆嗬起来。

    “这就是我们登州机器局造的新式榨油机,它采用螺旋式连续转动压榨的方法,榨油效率与出油率都是极有保证,”赵大明是机器局里的小工头,此时他穿着浆洗过的新蓝色袍子,面对许多满脸好奇的参观者,面带微笑卖力地介绍新式榨油机的好处。7。

    “小伙子,这新式的榨油机有啥好啊?”说话的人一口河北腔

    “这机器有三好,省力、省时还省料。先说着省力吧,这部机器是用脚踏式的加力方式,通过转轮和绳带带动榨螺,操作简单、方便,易于用力,就是用个娘们儿也能干这活~”说着赵二明演示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再说省时,这部机器可以连续榨油,更有效率、更快捷,也就是说,它可以轮班转,同样的时间可以榨出更多的油。再说这省料吧~”

    赵二明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因为螺旋式可以施加更持续的用力,并且运动的物料会有相对的运动与摩擦,用同样的油料可以榨出更多的油。简单来说,比如以前一斗料下去只能榨一斤油,现在起码多榨二两。1。”

    “你的意思,只要用了这个机器,榨以前一样多的油,需要地人力、料子与时间都要少许多。真有这么神?”这个河北客商天生大嗓门,被他这么一喊,更多的参观者围了过来

    “就有这么神!”赵二明笑了笑,把手一招,马上有工匠配合他开始往榨油机中加油料:“下面就给大家当面演示这机器咋个使用,相信各位掌柜见多识广,一定能看出,这机器的长处在哪里。”

    榨油机吸引人眼球的同时,一旁的木工机床的表现也很抢眼。当一块木板在高转动的圆锯面前顺利剖开的时候,围观的参观者都爆出一声“哦”的惊叹声,甚至很多人都上去蹬两脚,亲身体验一下,哪怕身上的丝绸衣服溅了一身的木屑也乐此不疲

    这几台木工车床经过改进,增加了推进的金属槽和夹具,操作起来非常方便。6。以前,要将木板直直地锯开两半,没有多年的经验根本做不来。现在,只要你把木板用夹具固定,然后就只要猛踩脚踏板就是。

    有人围着展出的木工车床赞叹不已:“好。有了这个东西,我也能成当一回鲁班了。”

    一旁有人打趣道:“那林掌柜的你做出来的木器,我大昌号全部买下,然后销到南阳去~~”

    林姓掌柜也大笑道:“你个鲁红鼻子,尽消遣我~~晚上花酒你请~~”

    二人的对话引得周围人也是大笑不止

    随后,在纺纱机、织布机、提花机等民用机器前,一段段精彩的演示也同样博得了参观者的阵阵喝彩

    连续三天的机器展销会,一共卖掉了一百多台各类机器,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宋友亮相信,这些机器在实际使用后产生的效能,会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可。8。以后的销路会更广阔

    眼下,宋友亮最重要的事情是收复金州。为此,宋友亮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比如派出大批锦衣卫去金州一带侦查,绘制详细的地形图并打探建奴兵力部署;设法找来当地百姓,询问一些偏僻的小路小道或是险要之地等等。

    之后,结合各方面的情报,李信、张遇留、潘玉柱等人制定几个备选方案提交给宋友亮。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选择金州中左所登陆,建立前进基地,等摸清金州建奴的情况以后,再做具体打算。金州中左所,也就是今天的旅顺一带。宋友亮选择的登陆地点也就是今天的旅顺口。

    旅顺口历史悠久,晋名“马石津”,唐谓“都里镇”,元称“狮子口”,到了明朝洪武四年(1371年),太祖皇帝朱元璋派马云、叶旺两将军率部从山东乘船跨海镇守辽东,因海上旅途一帆风顺,特将狮子口改名旅顺口。8。

    旅顺口位于辽东半岛的最南端,这里与山东半岛的登州、莱州隔海相望,像一对钳子般拱卫着京津门户。旅顺口周围群山环抱,是典型的丘陵地形,其东侧面向外海,也就是黄海,西面有老虎尾半岛,伸入海中,构成天然的海港,只有一条峡湾作为入口。海湾的北侧就是金州卫中左所的驻地,修建有两座简单的砖城,不过这里的驻军

    十月十日,作为第一梯队登陆的李信部安全登陆,并立刻在滩头建立简易阵地,将事先准备好的木桩以最快的度钉进泥土中,做成简易的栅栏,然后火枪兵在栅栏后严阵以待。后续部队陆续上岸,继续由随军工夫建立栅栏。于是一层层的栅栏象鱼鳞一样从海滩向内陆延伸。5。

    根据情报,金州中左所驻扎有五百汉人八旗兵,等李信派出的斥候回来时,却说卫城里的建奴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有一群建奴百姓模样的人正朝这边来。

    一见到大明军队的旗号,百姓中有人欢呼起来:“王师!王师来了,我等可以回家了!”年过半百的老秀才激动得热烈盈眶,倒头便拜。不过在欢呼的同时,也有些人往后缩了缩身子,同时将身上的包袱拢紧了些。

    “你们都是汉人吗?”李信很警惕,生怕是建奴耍的阴谋诡计

    “当然是汉人了~~”老秀才厌恶地摸了摸脑门上的辫,“老夫是山西大同人,崇祯七年的时候被建奴掳走的。”

    李信一听,老秀才确实满口山西口音,“好吧,你留在原地,等我们军门来了,再做定夺。来人呐,给他们一些干粮。8。”

    “得令~”军中伙夫立刻从营中取出一些干粮分给这些衣衫褴褛的难民

    很快,宋友亮也登上了这片富饶的黑土地,当宋友亮最初听到的欢呼声,让宋友亮油然而生强烈的使命感,但是当他踏上岸边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更加热烈的场面,从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眼中,他能看到的只有畏惧、担忧、惊慌,要不是还有那一丝丝期盼,他也绝不会停下脚步。

    “乡亲们!”宋友亮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与其说安抚这些百姓,不如说是给手下的将士一个战斗的理由。

    “本官乃朝廷新近任命的登州总兵,兼理朝鲜和辽东事务的平北伯宋友亮,率三万大明健儿,登陆旅顺。我们的将士,一为痛击建奴,恢复故土;二为诸位乡亲重新拥有自己的家园!”宋友亮用力挥舞着手臂。6。大声吼道。下面的百姓都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们想不想拥有自己的家园?”宋友亮继续挥舞着手臂。对着百姓大吼。

    没有想象中的齐声欢呼,不过宋友亮还是能清楚地听到东一声,西一句,稀稀落落地回应。

    “想……”

    “俺想……”

    “俺们想回去……”

    “俺地家啊……俺的老婆孩子啊……”有人失声痛哭,声音凄厉无比。

    宋友亮站在高处。他看到很多人开始抹眼睛,能听到哀切地叹息声,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老百姓谁也不想离开自己的家园。两百年前,他们的祖先因为生计,也因为朝廷的强迫迁徙,从关内来到关外,在黑土地上辛勤耕耘。奋力求生,期间血泪斑斑,不可尽数。两百年后。3。当建奴铁骑踏上他们的家园,铁蹄之下,人皆为奴,屠刀面前,无理可说,他们只能再一次背井离乡,背着血泪,想要找一条回到关内地道路、求取生存之路。

    刚刚登岸的兵丁排成整齐的队列,每排好一队,才会在队官地号令下面,迈开整齐的步伐,向岸上进。虽然经过适应性的训练,兵丁们的脸上还是掩不住的倦色,又不少人还没从严重的晕船中缓过劲儿来。不过他们还是努力将腰杆挺得笔直,齐声喊着口令:“一二一……左右左……”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临时营地的方向,已经入驻的兵丁们,则开始唱起他们的军歌。9。似乎每个穿越者都喜欢拿来当军歌,但是这歌的歌词与此时的时代背景,用这歌似乎又很贴切。刚刚还沉浸在背井离乡痛苦中的百姓,不由都侧耳倾听,疑惑地相互看了看,又转过头将目光放到了那些正在行进中地队列上,隐隐感觉到:这支军队似乎不太一样。

    老秀才则从登州兵那里借来一把匕,利索地把脑后的辫给割断了,“好一句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割掉辫子,老袖子朝一旁的士兵一伸手,喊道:“来,给老头子一把兵器,只要还有一口气,老头子也要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周围人听了都一阵大笑,揶揄道:“老夫聊少年狂~~”

    老秀才不服气地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过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壮士暮年,雄心不已吗?”

    宋友亮笑道:“老先生,我军中缺少识文断字的书吏秉笔,杀敌的事情就交给小伙子们吧。”

    “嗯~~”宋友亮都开口了,老秀才也不能不识抬举,于是只能重新把衣服整理好,恢复一副老秀才老儒生的模样。

    收复金州卫城的战斗几乎就不能称之为战斗,由于失去了海军巡海,明军的出现令城内的八百汉奸军猝不及防。李信作为先头部队,只消半个时辰不到,就拿下了金州城。八百汉奸军一半被杀一半被俘。

【143】杀人练胆、洪承畴参人

    如何处置被俘虏的汉奸,宋友亮想了一个好办法,他把新收容的汉人难民中的青壮年挑选出来,四人编成一组,给他们每人一把匕,把他们和一个汉奸俘虏一起关进牲口圈里。

    宋友亮对那些青壮年说道:“你们想在金州继续待下去,就免不得和建奴厮杀,所以现在要给你们练胆。你们四人一组,与他搏杀,赢了的,每人赏银十两,编入官军。打不赢的就去登州矿山挖矿。”

    宋友亮又对那些俘虏说道:“你们赤手空拳对他们四个,要是你赢了,我放你一条生路。”

    这些难民中的青壮年有些人是参与了宋友亮屠辽阳的,有的则是连鸡都没杀过,现在一下子就要他们杀人,让这些人一下子都懵了,不少人都吓傻了。1。

    挑选谁人入场厮杀军官对于凡是脸上没有恐惧毫无惧色的士兵通通不要,偏偏挑那些吓得面如土色,或者神色忧郁的,把他们赶进圈里,而登州军的军医郎中也带着绷带药物守侯在场

    一场残酷而又血腥的战斗便在牲口栏中展开,几个壮丁先是被俘虏兵追得鸡飞狗跳。随即又被抓咬踢打得遍体鳞伤,还好那俘虏兵时赤手空拳,否则恐怕几个壮丁性命不保。直到登州军教官在一旁大叫大喊地指点战术,四个壮丁才壮着胆子哇哇地鬼叫几声之后,握紧匕,背挨背靠队友掩护自己的侧后翼,疯狂呐喊着挺刀刺杀不断伺机扑上来的俘虏兵,直到那俘虏兵筋疲力尽,浑身是伤,四个壮丁才改为包围阵势,呈圆形包围俘虏兵,不断缩小包围圈,最后看准机会一拥而上,将那俘虏兵浑身刺得满身血眼。5。

    这场肉搏厮杀血腥残酷,让许多胆小的光是在一边看就被吓得当场尿裤裆,或者腿软站不直的。但越是这样的男丁,越容易被盯上,被揪到前列观看,刘体纯在一边指手画脚道:“那个吓得尿裤子的、那个双腿打颤的、那个脸色白的、那个牙齿打架的,下一回合就你们上。”

    邓右扬更是在一边吼道:“给老子睁开眼睛看清楚,什么事你死我活,你们手里有家伙,还不敢和一个建奴的奴才厮杀。7。要是将来到了战场上,你还怎么杀建奴?怎么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不是你杀建奴,就是建奴杀你~~~”

    一天下来,俘虏兵没有一个活命的,壮丁们也没有一个被打死的,接着宋军门又上演了亲自敷药、解衣推食之类“爱兵如子”的伎俩,把一群遍体鳞伤的小子们感动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十月十八日,一个小太监一路尖着嗓子喊:“金州捷报~”一路快步进入大殿。“陛下~金州捷报,平北伯收复金州,击杀建奴五百,我军伤亡二十七人。”

    “赢了?真的赢了?”崇祯高兴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朕果然没有看错人。4。”

    明军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后,屡战屡败,特别经历了辽沈之战的惨败,失地千里,丧兵十余万,朝野间士气低迷,对前方战事几乎束手无策。即便是被寄予了极大希望的熊廷弼、孙承宗之类的大臣,其策略也不过是固守,不敢提及主动出击,更遑论收复失地

    “老奴恭喜皇上!”王承恩第一个带头高声贺喜

    群臣也是欣喜异常,毕竟数年来糜饷千万,兵十数万,无一胜绩,金州胜绩虽小,却是前所未有,人心顿时大振。

    “臣以为,当令平北伯火领兵撤回登莱,以避建奴锋芒!”在一片称颂声中,兵部尚书陈新甲的声音显得很不和谐,“建奴在辽南兵力微薄,在旅顺口并无驻军,金州也不过千余人马,平北伯取金州固然容易,但必招致建奴的反扑,若不及时回撤,恐先胜而后败!”陈新甲象一根庭柱一样杵在大殿之上,毫不客气地大声说道,“况且这次出兵辽东,兵部并不知情,平北伯是私自用兵,有违大明国法。1。”

    陈新甲的话让崇祯有些不高兴,他说道:“此次出兵辽东,乃是朕与平北伯平台密议的结果,虽然没有兵部文,但是也不算是私自用兵。”

    陈新甲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如果朝廷的律法说改就改,那还要律法有什么用?况且辽南得则易得,守则难守。1。为今之计,当以登莱、天津舟师为机动,骚扰辽南,而重兵集宁远、锦州。如今以一偏师取金州,则登莱、天津无从接应,宁锦也不能出军,反使建奴有所防备,与其说是收复失地,不如说是打草惊蛇!”

    “纸上谈兵,书生之见。”陈新甲话音未落,一个沉稳老练,又中气十足的男声便毫不客气地驳斥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洪承畴满脸怒气和不屑地瞪视着陈新甲

    陈新甲被洪承畴瞪得心里毛,说道:“洪经略,你先败笔架山,后败松山,险些全军覆没,还有资格说别人纸上谈兵?”

    洪承畴收起了怒色,平静而有力地说道:“若不是你陈兵部举荐的张若麟、马绍愉玩忽职守,笔架山的粮草能被建奴夺走?若不是你陈兵部举荐的‘能征善战’的王朴临阵脱逃,哪会引得诸军大乱?”

    临阵脱逃的王朴已经被下了天牢,为此崇祯对陈新甲的评价也受到了影响。2。陈新甲说道:“是洪经略你自己把大军集结松山,以致尾难顾,才被建奴抄了后路的,与张若麟、马绍愉何干?”

    洪承畴冷冷道:“何干?张若麟、马绍愉到笔架山的第一天,便以重金收买了当地渔夫,选了一条大船停在岸边,建奴一到笔架山,二人便立刻上船逃走。1。先是有人逼迫催促本督进军,再是有人弃粮草不顾。如此配合默契,是在耐人寻味。”

    “你~~”陈新甲大声喝道:“难道你在暗示我通敌吗?”

    洪承畴笑道:“老夫几时这么说了?老夫只是要参劾张若麟、马绍愉二人。”说着洪承畴面向崇祯道:“请陛下圣裁!”

    崇祯此时扳着脸,问道:“洪爱卿,你刚才说的话,可有真凭实据?”

    “有~笔架山死战得脱的将士可以为证、帮着张若麟、马绍愉二人驾船的渔夫可以为证。”洪承畴从袖袋里掏出奏本,高高地举过头顶

    王承恩从洪承畴手里接过奏本,再转呈给崇祯,崇祯略略看了看,说道:“骆养性何在?”

    “臣在~”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朗声答道

    “将张若麟、马绍愉二人下诏狱,派人核实洪爱卿所奏。6。”崇祯冷冷道

    “遵旨~”骆养性双手接过奏本,刚要转身离开

    忽然,一个大臣出列,朗声道:“陛下且慢~~”

    崇祯一看,原来是以耿直闻名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刘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宗周说道:“张若麟、马绍愉是兵部的官员,就算有罪,也该交给三法司论处,怎么能由锦衣卫来捉拿审理呢?锦衣卫是私刑,陛下这么做,是以私刑代替国法。1。陛下都带头破坏法纪,那还如何表率天下?”

    一语既出,满朝皆惊。谁不知道本朝开国之初,由太祖与成祖两代皇帝亲手缔造的锦衣卫和东厂是大明王朝的一大明?谁不知道厂卫自降生以来,一直都是大明历代皇上直接指挥的最得心应手的看家护院的鹰犬?刘宗周居然敢说那是朝廷私刑?话当然没错,管刑名狱政的只应是刑部加都察院和大理寺(俗称三法司),而凌驾三法司之上,只对皇上一人负责的厂卫可不就是皇家私刑?但有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尤其事涉皇上、又面对皇上的时候。

    果然,崇祯闻言大怒,但是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冷气森森地说话了:“东厂、锦衣卫俱为朝廷问刑,司法部门和锦衣卫都是执掌刑法的官员,哪个是公哪个是私?如有贪脏坏法,欺君罔上的,都可以不问吗?”

    刘宗周说:“锦衣卫是富家纨绔子弟,哪里知道礼义,只是听从宦官的差使,不能信任。即使陛下要问贪脏坏法,欺君罔上之罪,亦不可不交付给司法部门。”这话一出,不光崇祯的脸色更加难看,就是骆养性也用恨恨地目光看着刘宗周。

    这时,崇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张若麟刚刚从辽西回来的时候,陈新甲与几位大臣联名上书力保他,其中就有你刘宗周。如此偏袒同党,怎么能担任监察执法的职务。愎拗偏迂,成何都察院?刘宗周候旨处分!交刑部议定罪名。你不是说处理犯官罪臣要交三法司吗?朕就把你交给三法司。””

    皇上雷霆震怒,公然说刘宗周刚愎执拗偏执迂腐,且要刘宗周候旨处分,显然是要新账老账一起算。刘宗周救人不成,反需人救。好在他的清廉耿直有目共睹,谁为他说话也不会被视为“刘党”,因此在场为他求情的大臣们很快就跪满一地。

【144】经验金州1

    内阁辅周延儒跪下了。

    刑部尚书徐石麒也跪下了。

    兵部尚书陈新甲也跪下了。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金光宸也跪下了。

    崇祯这才从轻落,将刘宗周贬为庶民,几个锦衣卫利索地上前脱去刘宗周的官服,推推搡搡地把刘宗周押下了大殿

    崇祯转过脸来问洪承畴道:“对于辽事,洪爱卿有何高见?”

    洪承畴答道:“用兵之道,无非奇正。拼人力、物力、财力,建奴不是大明的对手,眼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宁远、锦州集结重兵,以为正。在辽东、金州乃至朝鲜设立偏师,以为奇。以正兵示型于前,以奇兵骚扰其后,使得建奴春天不能播种,秋天无法收获。如此一来,好比两块磐石左右一起碾压建奴,定能将建奴碾碎。当年,唐太宗和唐高宗就是用此法消灭高句丽的。”

    崇祯大喜,说道:“洪爱卿和宋爱卿真是朕可以倚重的左右手啊。5。以后辽事就全权交由你们两位卿家打理,朕再也不会听信那些纸上谈兵之人的胡言乱语了。”说罢崇祯白了陈新甲一眼

    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宋友亮的“复辽大业”自然干得更加热火朝天。夺取了金州卫城之后,明军开始加固金州卫城。卫城原本是外面砌着砖石,中间是土坯的方形关城,南北长三百多丈,东西宽一百多丈。南北门都有瓮城,城外地护城河宽四丈余、深一丈多。卫城西面地宁海门距离金州湾海岸一里多,东门外几十丈便是山地丘陵,只有中间是一条官道和平地,金州卫城便像一把铁锁,守卫着身后的金州半岛。

    这样地地形,对宋友亮来说极为有利。只要掐住金州城正面四五里许的平地,便可以将建奴挡在外面,建奴若是要从东面的丘陵山地迂回,便会丧失骑兵地优势,宋友亮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用步兵在山地对其大量杀伤。

    随后,大量的物资从登州送到金州湾的码头。其中最多的便是海阳卫水泥厂生产的水泥,以及并不怎么均匀光滑的铁条。8。紧接着,登州军的随军工夫们开始用一种当地百姓从来没见过的方式开始建造壁垒。

    先将铁条折弯,做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和大小,然后再用木板在外围箍住,做成骨架。第二部再在水中拌入从未见过的类似石灰似地粉末和小石子,把它们填充进铁骨架中。待完全干透之后,再去掉木板。辽民们现,这样做出来的泥板子十分坚固,比石头有过之无不及。

    于是在金州城北门外,以及东西两侧的平地上。到处是忙碌地人群,在城西,一道“Z”字形的城墙轮廓,从海湾延伸到西城墙。城墙的轨迹呈奇怪的波浪状,一共有两处折角的凹入,两处凸起,然后与金州卫城的北城楼连到一起,这是类似于棱堡地设计,敌人想要进攻凸起处。投入兵力有限,想要进攻凹入处,就得承受两侧城墙上攻击。

    东面在官道外侧,也是拉出了类似的城堡墙基,一道墙与金州城东墙平行,然后折向东侧的矮丘,那里将建成城堡的制高点。1。两座城墙将官道往中间一夹,在不影响平时通行的时候,任何军队想要通过这里,就要遭到两面城墙上的打击。

    几百个工匠领着上万的辽民劳工。有的在工地上挖地基。整理土地,垒城墙;有的在专门辟出来地地方搅拌石子水泥、浇注预制水泥板;有的在伐木、采石、采砂、打土坯、烧砖。为了将建奴挡在金州之外,为了不再回去过那猪狗不如的日子,大家都是憋足了劲头干活,两侧的城墙每天都要高出一大截。

    水泥的作用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不仅砌墙时能作为最好的黏合料,还可以将不规则的石头浇注起来,将石子浇注成方块,使筑城的度大为加快。

    此时,金州聚集一万多军队,两万多辽民。而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每天消耗的物资都是天文数字。筑城所需要的水泥、钢铁、粮食和物资等都要从登州运来,但是,宋友亮认为,光靠这样输血不行,还得自己能造血。3。

    金州属于温带半湿润季风气候区。产区内丘陵地为棕壤,土质瘠薄,不太适合农作物的生长。不过在平川地有盐渍化草甸土,却因此培育出优良的母草。主要牧草为禾本科的白茅、黄背、野谷草、狗尾草以及菊科草等,豆科牧草极少,牲畜喜食。因此,金州出产一种优良的马匹——金州马。

    金州马体质干燥结实,性情温驯,结构匀称,体型优美。肌肉丰满。四肢干燥,关节明显,管部较长,肌腱分明,富有弹性,球节大而结实,蹄大小适中,蹄质坚韧。具有结构匀称,挽力较大,度快,持久力强,耐粗饲等优点。是一种既可以充当畜力,又可以充当战马的优良马种。骑兵将领张鼐一到金州就找来了两匹金州马试骑,试过之后,立刻向宋友亮建议大量饲养金州马。有鉴于未来建设强大骑兵的需要,宋友亮也立刻同意了张鼐的建议,在人手和物资都相当紧张的情况下,抽调人手,挑拨物资在金州建立军马厂,同时,还挑选了一批健壮的优良种马运回登州繁育。7。

    金州地下矿藏资源丰富,以非金属矿居多,尤其石灰岩蕴藏量大,分布广泛。于是宋友亮紧急从海阳卫水泥厂组织了三十名熟练的技术工人,领着一帮对水泥一无所知,但是却有用不完力气的辽民在金州烧制水泥。经过一番精心选址,熟练的技术工人们认为在金州城东面的大孤山一带石灰石丰富,且容易开采,于是决定在大孤山择地修造水泥厂。水泥厂暂时还不能为城堡的修建带来帮助,一旦建成,却可以凭借技术和石灰石原料的优势,实现规模生产,在满足金州需要的同时,或许也能成为金州向外销售的优势产品。水泥厂厂址的东面,大孤山临海的海湾,则准备修建一处港口,接收从旅顺口转运过来的物资,将来水泥厂的水泥,也可以从这里运出去。

    当然,要想是这些物资流动起来,从大孤山开始,连通水泥厂和金州城的道路就必须要打通,而这三处连成一条线,也就将金州半岛牢牢地锁在身后。7。金州还有一些盐场,宋友亮也立刻派人也开始组织人手重新整理,恢复生产,虽然产量有限,起码可以保证金州地区数万人的需要。

    辽南原本的人口不多,鱼虾及贝类还算丰富。渔民们的收获,多少能缓解食品的压力。此外,明军还抢占了附近的一些岛屿。如金州东面海上的广鹿岛、大小长山岛,以及周围不知名的小岛屿。这些岛屿目前只能用来简单的屯垦,以及作为渔民的停靠点,好在尚可喜的水军被被两次黄海海战摧毁以后,建奴在辽南也没有水军,只要安排一些屯兵驻扎屯垦,便可以确保对这些岛屿的控制。

    为了维持金州的秩序,宋友亮将金州的辽民全部归并为几个部分,建奴百姓统统去石灰厂开山采石头,什么活辛苦,什么活危险就让他们干什么。

    汉人百姓凡是军户,取精汰弱。强壮的编成金州营,作为援辽军的后备,大概有两千多人,负责维持地方上的秩序,其中一部分分驻各岛。8。

    凡是匠户,包括军匠、民匠,全都编入工匠营,分派到各个工厂、工地,从事与本职技艺相关地工作。实在是金州暂时用不到的。也随着放空的运输船送往登州,交给孙和京、沈履素安排。登州和海阳卫的工厂,对工匠的需求量也很大。剩下来的,全部编入工役营,安排从事农活、打渔、煮盐、采石,以及建造城堡等其他杂役。

    为了安抚从辽南各地涌到金州的辽民,宋友亮还从曾国藩那里剽窃了几歌谣,第一名叫《莫逃走》,用以激励辽民包围家园誓死抗争

    众人谣言虽满口,我境切莫乱逃走。

    我境僻处万山中,四方大路皆不通。

    我走天下一大半,惟有此处可避乱。

    走尽九州并四海,惟有此处最自在。

    别处纷纷多扰动,此处却是桃源洞。

    若嫌此地不安静,别处更难逃性命。

    只怕你们太胆小,二闻谣言便慌了。9。

    一人仓忙四山逃,一家大小泣嗷嗷。

    男子纵然逃得脱,妇女难免受煎熬。

    壮丁纵然逃得脱,老幼难免哭号啕。

    文契纵然带着走,钱财不能带分毫。

    衣服纵然带着走,猪牛难带一根毛。

    走出门来无屋住,躲在山中北风号。

    夜无被铺床板凳,日无锅甑切菜刀。

    受尽辛苦破尽财,其实贼匪并未来。

    只因谣言自惊慌,惹起土匪吵一场。

    茶陵道州遭土匪,皆因惊慌先徙走。

    其余各县逃走人,多因谣言吓断魂。

    我境大家要保全,切记不可听谣言。

    任凭谣言风浪起,我们稳坐钓鱼船。

    一家安稳不吃惊,十家太平不躲兵。

    一人当事不害怕,百人心中有柄把。9。

    本乡本土总不离,立定主意不改移。

    地方公事齐心办,大家吃碗安乐饭。

    既然要保卫家乡要靠训练得法,作战有素。于是便有了第二歌谣《操武艺》:

    要保一方好土地,大家学些好武艺。

    武艺果然学得精,纵然有事不受惊。

    石头要打二十丈,石灰罐子也一样。

    木板只要五寸宽,箭箭要中靶子上。

    石头灰罐破得阵,叉钯锚子一齐进。

    靶子也立一块板,板上先凿四个眼。

    眼内安个小木球,戳在锚子尖上留。

    只要枝枝戳得准,保守地方总安稳。

    火器虽然是个宝,鸟铳却要铸得好。

    火药也要办得真,不然炸裂反伤人。

    铳手若是不到家,不如操演不用他。9。

    惟有一种竹将军,装得火药大半斤。

    三股麻绳紧紧缠,一炮响动半边天。

    件件武艺皆无损,石头锚子更要紧。

    石头不花一文钱,锚子耍出一道圈。

    若是两个习得久,打尽天下无敌手。

    读书子弟莫骄奢,学习武艺也保家。

    耕田人家图安静,学习武艺也不差。

    匠人若能学武艺,出门也有防身计。

    商贾若能学武艺,店中大胆做生意。

    雇工若能武艺全,又有声名又赚钱。

    白日无闲不能学,夜里学习也快乐。

    临到场上看大操,个个显出手段高。

    各有义胆与忠肝,家家户户保平安。

    除此以外,道德层面的凝聚力对军队建设无疑更为关键。于是,便有第三歌谣《要齐心》歌谣:

    我境本是安乐乡,只要齐心不可当。

    一人不敌二人智,一家不及十家强。

    你家有事我助你,我家有事你来帮。

    若是人人来帮助,扶起篱笆便是墙。

    只怕私心各不同,你向西来我向东。

    富者但愿自己好,贫者却愿大家穷。

    富者狠心不怜贫,不肯周济半毫分。

    贫者居心更难说,但愿世界遭抢劫。

    各怀私心说长短,彼此有事不相管。

    纵然亲戚与本家,也是丢开不管他。

    这等风俗实不好,城隍土地都烦恼。

    最后一《爱民歌》是用来强调军民鱼水情的,宋友亮深感明末军纪败坏,老百姓畏惧官兵多过畏惧土匪。所以,这歌谣是每一个新入伍的官兵都要熟记的。而且每次行军的时候都要高声歌唱

    三军个个仔细听,行军先要爱百姓,

    贼匪害了百姓们,全靠官兵来救生。

    第一扎营不贪懒,莫走人家取门板,

    莫拆民家搬砖石,莫踹禾苗坏田产,

    莫打民间鸭和鸡,莫借民间锅和碗。

    第二行路要端详,夜夜总要支帐房,

    莫进城市进铺店,莫向乡间借村庄,

    无钱莫扯道边菜,无钱莫吃便宜茶,

    更有一句紧要书,切莫掳人当长夫。

    第三号令要声明,兵勇不许乱出营,

    走出营来就学坏,总是百姓来受害,

    或走大家讹钱文,或走小家调妇人。

    爱民之军处处喜,扰民之军处处嫌,

    军士与民如一家,千记不可欺负他。

【145】两黄旗的小算盘

    宋友亮在金州搞这么大的动作,驻扎在复州的镶红旗阿礼达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只是消息传到赫图阿拉,却迟迟没有回信儿,这可把阿礼达给憋坏了。于是他立刻前往盖州,找到了硕托商议进攻金州一事。

    硕托不以为然道:“还打南蛮呢,大清国就要变天了,你还不知道?”

    “你是说皇上?”阿礼达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硕托点了点头,答道:“赫图阿拉如今是玛法(爷爷)、十二叔、十四叔、大阿哥豪格四人临朝处理政事了,说明皇上的龙体堪虞。”

    阿礼达忽然兴奋起来,“如果这样的话,玛法(爷爷)和十四叔、大阿哥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了。难道我们两红旗真得会变两黄旗吗?”

    硕托摇了摇头,说道:“玛法早就年老体衰,没有争位之心了。8。再加上天聪九年那件事之后,玛法就彻底对皇位不抱任何希望了。”

    天聪九年(公元1635年)征服察哈尔蒙古的巨大胜利之后,林丹汗的皇后率领族人归降后金。结果却引了后金王爷贝勒们一段抢老婆的风波

    当时皇太极命诸贝勒在前来归附的察哈尔蒙古贵妇中挑选中意之人,代善看中了富有而美貌的苏泰太后。但因苏泰太后是济尔哈朗的妻妹,皇太极已先许给济尔哈朗而不能答应代善,便退一步让他娶囊囊太后。代善却嫌囊囊太后穷,娶了有钱的察哈尔汗女泰松格格。

    事情本该就此告一段落,代善却不肯罢休,仗着自己是皇太极之兄,是国中大贝勒,此后又多次提出要强娶苏泰太后为妻,皇太极一直不准,代善于是耿耿于怀。3。这不满很快勾起了代善多年埋藏在心里的怨恨,有怨恨就得找出气口,出气的机会说来就来,几乎就在同时。

    诸贝勒选娶察哈尔蒙古贵妇时,豪格娶了伯奇福晋,这一下惹恼了他的岳母大人——哈达公主莽古济。

    莽古济是努尔哈赤与继福晋富察氏衮代所生的女儿,是莽古尔泰的同母妹、德格类的同母姐,皇太极的同父异母姊。初嫁哈达贝勒武尔古岱,所以人称哈达公主;天命末年夫死,后嫁蒙古敖汉部琐诺木杜棱。莽古济与前夫所生两个女儿,一个嫁给岳托,一个嫁给豪格。她一听说豪格又娶一蒙古贵妇,便生气地说:“我女儿还在,为何又令豪格娶妻?”她一向与皇太极关系不好,此时更迁怒于他,满怀愤恨,不经皇太极同意,就从远迎凯旋大军的阳石木河擅自回家。8。这一行动,是明明白白地向皇太极示怨示威。看来,她和莽古尔泰、德格类都从母亲那里继承了暴烈如火的性格,在险恶的政治斗争中,只会落个悲剧下场。

    代善对待哈达公主,一向与皇太极步调一致,长期不和睦。但此时,当莽古济回家途中路过代善营前时,代善竟一反常态,和他的大福晋一起,把莽古济迎进大帐,设大宴款待,并赠以名马财帛——自然是因为同病相怜。

    得知此事,皇太极非常生气,不但遣人去责问代善是何用心,而且盛怒之下,撇下众贝勒,独自先回盛京,进了宫后就紧闭宫门,不上朝也不许诸贝勒大臣进见。这行为简直如同小孩子赌气,却把诸贝勒大臣吓坏了,全都跪在宫门,恳请汗王临朝,并立刻对此事立案审理。3。

    皇太极的要挟成功了。次日,他在内殿召集诸贝勒大臣,声色俱厉、长篇大论地训斥代善有六项罪行,其中心意思是指斥代善的离心倾向。诸贝勒大臣议拟革除代善大贝勒名号,削和硕贝勒爵,夺十牛录属人,罚银万两。莽古济革除公主名号,夺其所属满洲牛录并罚款。

    见代善服罪,皇太极又开恩免革代善贝勒爵,还给十牛录属人。对莽古济的处罚也恩免,只是禁止她与亲戚来往。

    从当时国家的稳定着想,皇太极此举也是必要的。如果代善与莽古济联合,势必造成两红旗与正蓝旗三旗联合与汗权对立的可能,因为天聪六年(公元1632年)底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暴卒后,其弟德格类继为旗主。4。德格类显然是同情自己的亲姐姐莽古济的。因为他也在这次事件中因徇庇公主受到罚款的处理。而且他似乎也是个暴烈之人,九月受罚,十月初二之夜,便也暴卒了。和莽古尔泰死时一样,德格类之死也获得汗王亲临其丧的崇高待遇。莽古尔泰死时,皇太极在灵前痛哭,并摘帽缨,着丧服,居侧殿,亲送灵舆到寝园后才回宫;德格类灵前,皇太极哭得更恸,三更以后才离开,不回宫而在凤凰楼前设帐幄而居,并撤馔三日以示哀悼。在诸贝勒大臣的再三劝解之下,汗王才回宫。

    恩威并用,皇太极已经用得非常纯熟、非常高明了,似乎可以打住了。然而,这一年的十二月,皇太极又向诸贝勒宣布了一件重大的谋逆案:莽古济、莽古尔泰、德格类与琐诺木杜棱、冷僧机等,曾对佛跪焚盟誓,要夺皇位。6。由于琐诺木杜棱和冷僧机分别告而得以印证,又查出谋逆的实物证据,即莽古尔泰所藏的十六枚木牌印,文为“金国皇帝之印”!

    诸贝勒闻之皆怒,罪情重大,处理也就非常严厉。莽古济及知情的异父兄昂阿拉、莽古尔泰之子额必伦都被诛杀,参与盟誓的其他人并其亲友兄弟子侄一概凌迟,莽古尔泰和德格类的所有儿子也都降为庶人,属下人口财产都归了汗王,这样,正蓝旗就落到了皇太极手中,从此,天子自将三旗就成为定例。

    这次大案一共杀了多少人,没有确切的数字,就家族内部的残杀而言,大概不少于努尔哈赤杀弟的那一回,而且第一次使用了凌迟这样极其残酷的千刀万剐的刑法。3。这还没有完。引这一连串事件的莽古济的两个女儿,也先后遭到厄运。豪格义正词严地宣布他的豪言壮语:“我乃皇上所生之子,妻之母既然想害我父,我怎能与谋害我父之女同处!”他竟亲自下手杀了他的妻子!岳托于是被挤到了夹缝中,只好也向皇太极表示要杀其妻,这种当众请示实际上表示了岳托的不忍心,也对皇太极自诩的宽仁将了一军。皇太极果然阻止了岳托。但后来在岳托家中又生了莫名其妙的魇魅事件,岳托之妻即莽古济的长女被定罪幽闭,永远不得与岳托见面。

    最后,由皇上指赐,德格类的福晋,给了其弟阿济格;莽古尔泰的福晋,分别给了其侄豪格和岳托。——大概是为了给这两位杀妻、离妻者以补偿吧。

    杀鸡给猴看,代善这时的心情,恐怕已不只是简单的兔死狐悲了。5。

    皇太极做事是很彻底的。崇德改元称帝时,代善再次获得最高恩宠,被封为地位最尊的和硕兄礼亲王。当年十二月,代善随皇太极征朝鲜。次年皇太极命法司追论攻朝鲜时违法妄行之罪时,代善又被议得六条罪状。皇太极亲自在崇德殿将代善之罪宣谕诸王贝勒贝子及群臣。虽然没有给任何处分(实在也因为这些罪行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代善的威望和心理又是一次沉重打击。

    无论是怎样棱角四出、锋芒外露的人,经过这样不断的捶打、大热的烘烤紧接着大寒的冰冻,也会给揉搓成软面团。

    代善在诸贝勒誓效忠皇太极时明确表示:“自今以后,效忠于皇上。5。”他效忠的具体表现,就是以年老为由,从此不问朝政。这正是皇太极最需要的。

    代善被彻底制服了,承认了皇太极的绝对权威。他已经给揉搓成了软面团。这样一个年老体衰、不问朝政的软面团,能够继承皇位吗?不要说难以服众,他自己恐怕也是纵有这个心,也无这个胆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十四叔和大阿哥豪格争了?”阿礼达说道,“我自然是支持十四叔的。”

    硕托说道:“我们说支持有什么用?你是旗主还是我是旗主?”

    阿礼达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们都不是~”

    在赫图阿拉,两位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也在暗自行动。

    先豪格生性勇武,少年从征,随同祖父和父兄辈进行统一女真的战争,在对蒙古董夔、察哈尔、鄂尔多斯诸部的作战中屡立战功,十六七岁时就得到贝勒的封号。8。后来又多次同代善、济尔哈朗、多尔衮等统兵出征,跟从父亲皇太极伐明,都立有军功,所以天聪六年晋升为和硕贝勒,崇德元年皇太极称帝时,更被封为肃亲王,并兼理户部。他是天命天聪间有名的战将之一。

    多尔衮早在努尔哈赤崩逝前,曾有“以多尔衮继位、代善辅政”的遗言,虽然遗愿成为泡影,却也可知多尔衮从小就聪慧过人,善于自处,在阿巴亥为努尔哈赤所生的三幼子中,独得老汗王的钟爱。天聪二年(公元1628年)二月,十六岁的多尔衮与十四岁的多铎跟随皇太极出征察哈尔蒙古,凯旋而归。两个男孩子在这样的大战中并没有什么战功,庆功宴上皇太极却说:“两幼弟初次远征,克著勤劳,克期奏凯”,应予嘉奖。于是赐多尔衮号“墨尔根代青”(意为聪明的将领),晋为固山贝勒;赐多铎号“额尔克楚虎尔”,奖励他的勇敢。

    多尔衮的优势是很明显的,他原有老汗王要他继位的遗嘱;他的母亲是尊贵的大福晋;他身为旗主并手中握有两白旗,实力很强;他有显赫的军功;他有卓越的治国行政的才能。行事荒唐的豫亲王多铎无法与之相比,老迈软弱的礼亲王代善也无法与之相比,济尔哈朗因是努尔哈赤之侄更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豪格能与他相抗一二,但论政治素质,也相差甚远。其他的努尔哈赤之子,因不是亲王就更没有希望了。

    然而,多尔衮想要继位却很困难。

    反对的声音来自天子自将的上三旗,特别是两黄旗。原来的旗主是皇帝本人的两黄旗,自然是大清国最精锐的队伍,集中了满洲的精兵强将,更享受着高于其他各旗的荣誉和待遇。要想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立皇帝之子继位是惟一的途径。豪格在皇子中年长且居亲王高位,久经征战,声望素著,所以两黄旗大臣一开始就把目光投向了他。于是,两黄旗大臣图尔格、索尼、图赖、锡翰、巩阿岱、鳌拜、谭泰、塔瞻八人同往豪格家中,议立豪格为君。考虑豪格出身不够高贵,提出的具体方案是:以豪格继位为帝,以懿靖大贵妃,博尔济吉特氏娜木钟之子博果尔为太子。这样,两黄旗就能永远当两黄旗。

【146】谁想当皇帝???

    豪格在两黄旗大臣的支持和怂恿下也积极展开活动,派人到郑亲王济尔哈朗府中告知两黄旗大臣已定:立肃亲王为君。

    为报答皇太极的深恩厚德,济尔哈朗必定主张立皇帝之子以表达自己的耿耿忠心,因此同意两黄旗的意见。但他是主持朝廷日常政务的重要人物,必须顾全大局,提出尚需与睿亲王多尔衮和诸王商量。

    与两黄旗大臣活动几乎是同时,两白旗也在积极奔走计议。他们听说两黄旗要拥立豪格,坚决反对,都说:“若立肃亲王,我等都活不成了!”一致拥戴他们的旗主多尔衮。当多尔衮在朝门坐帐中办公时,豫亲王多铎、武英郡王阿济格甚至长跪不起,请多尔衮即尊位,并说不仅两白旗大臣、诸亲戚好友,就连其他旗的人都属望于多尔衮。6。多尔衮却不像豪格那样胸无城府,他端坐不动,并不应允,反而说:“你们这样做,逼得我只有一死而已。”

    多尔衮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对拥戴他继大位绝非不动心。但他素来谨慎多谋,善于审时度势,想必济尔哈朗已经来找他商量过了,为了打破两白旗与两黄旗各自坚持己见的僵局,多尔衮亲自来到三官庙,召见了两黄旗大臣中的主要人物索尼。

    索尼的回答很坚决,坚持“父死子继”的原则,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说:“先帝有皇子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

    本来,历史上索尼的回答是::“先帝有皇子在,必立其一,他非所知也!”口气虽然坚决,“必立其一”,内容实际上已经生了很大变化。5。想来两黄旗也已知道两白旗坚决反对立豪格为君的消息,对自己的立场做了一定的修正,后退了一步。

    历史上当时的情势是,原来的天子自将上三旗,显然拥立皇子;两白旗则坚持拥立皇弟;代善的两红旗处身事外作壁上观;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倾向于上三旗。

    这中间还有一股十分重要、往往被忽略了的力量,两黄旗立场的修正,也许正是这股力量的作用。这力量来自凤凰楼下高台五宫,来自身为大清国母的尊贵的皇后哲哲和皇妃布木布泰。1。宸妃海兰珠病逝后,五大福晋只余下四位,皇太极再没有选新人来入主东关睢宫。皇太极病逝时,后宫当属蒙古博尔济吉特的天下。对于谁来继承皇位的问题,后宫当然也非常关心,其程度决不亚于激烈对峙的两黄旗和两白旗。她们当然主张立皇子而不是皇弟。

    此时由尊贵的五宫后妃所生的皇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庄妃布木布泰所生的皇九子福临,这年刚刚五岁多;另一个是西麟趾宫贵妃娜木钟所生的皇十一子博穆博果尔,这年还不到两岁。因为皇后哲哲无子,按皇子贵盛的等级而言,福临和博穆博果尔是头一等,地位高于豪格,更高于其他侧妃庶妃所生之子。1。以贵而言,皇九子、皇十一子最有资格继位。就皇后和宫妃的自身利益来说,她们也决不希望与她们毫无亲缘关系、今年已经三十四岁的豪格继位,因为那显然会使她们永远被遗弃在冷宫养老,度过凄凉的余年。而在皇九子与皇十一子两个孩子中,无论是从年岁还是从起主导作用的皇后哲哲的倾向来说,中选的必然是庄妃之子福临。

    两黄旗旗主皇帝本人去世,尊贵的皇后还在,皇帝皇后同是主子,旗下大臣都是奴才,两黄旗大臣怎敢违逆皇后?再说两黄旗及正蓝旗这天子自将的上三旗,在继位问题上,与皇后皇妃有最大的一致处:立皇子。6。至于立豪格还是立福临,对上三旗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两黄旗大臣们或是被召进凤凰楼,或是得到后宫之主派人送来的懿旨,向他们指出:两白旗坚决反对豪格继位,如果两黄旗依旧坚持,将会产生僵持不下甚至内乱的后果,不如就立福临,可以两全。

    这就是当多尔衮在三官庙召见索尼时,索尼态度变化的真正原因。上三旗态度改变,镶蓝旗的济尔哈朗也会跟着改变。

    但是,历史已经被宋友亮改变了,孝庄太后那一脉的蒙古后妃势力被铲除,剩下的懿靖大贵妃博尔济吉特娜木钟虽然是蒙古阿巴亥部郡王颔齐格诺颜之女,但是她没有孝庄太后布木布泰的智慧和魄力。5。而且当年的布木布泰内有两黄旗的支持,外有科尔沁蒙古的助力,才磕磕绊绊地把福临扶上了皇位。

    于是,这股本该被用来平衡多尔衮和豪格的中间力量被抽走了,多尔衮和豪格之间再无任何妥协的可能,一场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将无法避免。

    大明崇祯十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在赫图阿拉的汗宫大衙门金銮殿上,一场决定建奴命运的议政会议在紧张的气氛中开始了。

    在场八旗王、贝勒尚未张口言,索尼先朗声说道:“陛下已经昏迷了近十天,气息越来越弱,御医诊治之后,断言不过三五之命。3。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各位王爷、贝勒们都在,咱们就共议国事,议立新君。”

    正黄旗的都统,曾经参与参劾多尔衮私自放士兵回家的伊盟先开口道:“肃亲王豪格是陛下的长子,又功勋卓著,父死子继,万一皇上龙驭归天,新君根本不用共议,便是肃亲王。”

    阿济格冷笑道:“此言差矣,我朝向来没有立长子的传统,皇上是老八,不也一样当皇帝?”

    鳌拜立刻接嘴道:“但是十一阿哥不过周岁。怎么可能立为皇帝?这皇位自然是肃亲王莫属。”

    豪格笑道:“二叔深明大义,如果十四叔也这么明事理就好了。6。”

    安平贝勒杜度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按立‘长’的话,睿亲王是大阿哥的十四叔,不是更加‘长’么?”

    正白旗都统阿山说道:“但是子以母贵,睿亲王的额娘是大妃阿巴亥。而大阿哥的生母出身低微,怎么能和睿亲王相比?”

    正黄旗的固山额真何洛会笑道:“治理国家的是‘子’,又不是‘母’,治国是以才智论,出身的高贵能用来治理国家吗?”

    正白旗骑都尉噶布喇曾经随多尔衮入塞,是正白旗有名的勇士,他面向多尔衮,说道:“主子,您说个话吧!?”

    多尔衮严厉地说道:“太祖努尔哈赤时代就定出规矩,只有八和硕贝勒才有资格共议国政。8。索尼等人没有这个资格。”多尔衮搬出圣祖训要求不够资格的其他大臣必须退场。

    索尼、鳌拜等人只好闷闷地退出朝堂。

    虽然两黄旗的一些大臣退出朝堂,但门外的巴牙喇兵张弓持剑依然在虎视眈眈,豪格等人也正在蓄势恐有爆;多尔衮如果主动表态接受阿济格等的提议,无疑是将矛头引到自己的身上,引火烧身。考虑到这些多尔衮没有轻易表态。阿济格见多尔衮迟迟不说话,以为他胆怯了。他大声对多尔衮说道:“如果你不同意称帝,那就立我为帝,我的名字是列入太祖遗诏的。4。”

    多尔衮又说道:“肃亲王豪格的名字也是在太祖遗诏中提到的,不单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多尔衮根本不想让阿济格当皇帝,他在否定阿济格的时候把豪格卷也来进去。多尔衮这句话一石二鸟,一下将豪格和阿济格捆绑到一起,将两个人当皇帝的想法全部堵死。

    阿济格见多尔衮不同意他当皇帝,自己又不表态,转而又提出请礼亲王代善当皇帝。说道:“当初二哥曾被太祖点名代理国政,不如由他来当这个皇帝。”

    代善怕引火烧身,不敢跳这个火坑,赶紧表示自己难以胜任。“我年纪一把了,还有几年活头?这天下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

    豪格紧紧盯着济尔哈朗,一心等着这位许诺支持他的郑亲王表态,但老奸巨猾的济尔哈朗,迟迟不予表态,只是静静地听着。

    多尔衮忽然站起来说道:“你们这些人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亏你还有脸说什么自己是大清的忠良之臣!大丈夫生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你都是世代效力大清的臣子,却怎么成了只顾自己荣华富贵的奸佞小人!陛下还没有龙驭归天,你们就急着要另立新君?你们说~~~这与谋逆何异?”

    多尔衮的话实在太出人意料,就算是老谋沉稳的济尔哈朗也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虽然皇太极看上去是快病死了,但毕竟还有半口气在。

    多尔衮冷冷地扔下一句话,“现在谁想当皇上,谁就是想某朝篡位,八旗旗主们就应该也可以一同讨伐他。”说罢多尔衮做了个遥拜的姿势,“只要八哥还有一口气在,我多尔衮就永远效忠于他。十二哥~我们走,这种某朝篡位的肮脏之事,听了也是污了耳朵。”

    多尔衮拉起还在**的阿济格,迈开大步就出了金銮殿。噶布喇愣了一下,也赶紧领着侍卫们追了出去

【147】各自拉拢

    “十四弟,你是不是傻了?两白旗支持你,两红旗也支持你,为什么你不表态?”阿济格又气又急

    “两白旗现在在哪里?”多尔衮问道

    “正白旗在广宁,镶白旗在海州。”阿济格答道

    “那两红旗现在又在哪里?”多尔衮又问道

    “在复州和盖州。”阿济格还是不明白多尔衮要说什么,“这些你不都知道吗?”

    多尔衮狡黠地笑了,“那两黄旗和豪格的正蓝旗呢?”

    “两黄旗在赫图阿拉,正蓝旗在盛京~”阿济格这才明白过来,“你是说咱们虽然有两白旗和两红旗的支持,但是远水不解近渴?”

    “我的好哥哥,你总算明白了~”多尔衮笑道:“两黄旗和正蓝旗有117个牛录,我们两白旗有98个牛录,两红旗有51个牛录,镶蓝旗有45个牛录。4。咱们现在就跟豪格来硬的,两黄旗一转脸就能把我们哥俩给拿下。”

    阿济格不平地说道:“十四弟,当然该是你当皇帝。论功劳你在大,论才干你最强,更何况,太祖当年就说要传位给你的,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你坐。”

    多尔衮说道:“这件事不是你说好,我说好就行了。总得大家公议。”

    阿济格不屑道:“公议就公议,怕什么?现在还有谁是你的敌手,啊?你还真怕了那117个牛录不成?”

    多尔衮摇头道:“不可以轻敌。3。两黄旗都支持他。”

    阿济格点头,说道:“可我们兄弟加起来有三旗。”

    多尔衮笑了笑,说道:“那代善哥哥呢?济尔哈朗呢?”

    阿济格若有所思,说道:“确实,他们还没有表明态度。”

    多尔衮笑了笑,耐心地说道:“我们就不可以轻举妄动。如果一个不小心,挑起了八旗的内斗分裂,我们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阿济格笑问道:“那怎么办?”

    多尔衮:“暗中部署,静观其变。”

    阿济格搔了搔后脑勺,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咱们先回广宁和海州,把兵力集结起来,然后再把济尔哈朗那个滑头争取过来,这样一来,咱们就有139个牛录,过了豪格的117个牛录。2。那时候,看两黄旗那帮人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新任兵部侍郎手里拿着一份奏报,急匆匆地赶来金銮殿,一见到多尔衮,便行礼道:“奴才阿拉穆,拜见睿亲王。”

    “兵部有什么急报么?”多尔衮问道

    “奴才无能,南蛮子夺了金州,急报十天前就来了,可奴才今天才看到~”阿拉穆满头大汗

    多尔衮笑着安慰道:“这不能全怪你,老的官员都在盛京殉难,你刚上任,情有可原。快递进去吧~”

    看到金州失陷的文书,金銮殿里的人们顿时炸了锅,因为这个攻陷金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血洗盛京和辽阳的南蛮子大屠夫宋友亮。3。

    鳌拜吼叫道:“让我去砍下这个南蛮子的狗头~~”

    这时的礼亲王代善和郑亲王济尔哈朗都默不作声,豪格看了看这两个老滑头,刚要说自己愿意以正蓝旗打头阵,谁愿意跟随之类的话。索尼却出声打断了他

    索尼说道:“两红旗正好驻守复州和盖州,与金州最近,且遏制了金州继续向内陆展的咽喉,我觉得应该让两红旗先行进攻金州,如果不克,再由大阿哥率大军进讨。”

    阿礼达刚要应声,却看到代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是阿礼达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代善说道:“陛下现在昏迷不醒,我们还是不应该轻举妄动,我看还等陛下醒来再从长计议。3。”

    豪格问道:“如果阿玛十天不醒,是不是就要任由那个南蛮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

    代善笑道:“肃亲王不要着急,我们两红旗会牢牢地守住小黑山和望海埚一带,确保南蛮子短时间内不能深入我境。好了,我这就回去布置~~”说罢代善拱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叔~二叔~”豪格赶紧要阻拦,哪知又老又胖的代善灵活地跟猴子似地,一扭身就窜了出去,阿礼达只好赶紧也行了一礼,跟着代善走了

    眼见代善走了,济尔哈朗也借口旗内要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拿主意,也脚底抹油开溜了。5。

    “走吧走吧~~”豪格在殿内吼道,“难道没了你们,我还当不了这个皇帝吗?”

    固山额真谭泰说道:“既然礼亲王想骑墙,那我们就逼得他必须表态。南蛮子不是占了金州吗?”固山额真谭泰冷笑一声,“那就请索尼大人以兵部的名义一道公文,调两红旗去收复金州。”

    “那万一要是打胜了呢?”鳌拜说道:“南蛮子的军队,除了管宁铁骑和洪兵之外,不足为虑。”

    固山额真谭泰狡黠道:“金州是什么地方?三面环海的死地啊。5。南蛮子几万人就是要撤退也不是一两天事,如果撤不走,必然做困兽之斗,那时候,两红旗就是胜了也是惨胜。”

    索尼点了点头,“要么选择站在我们这边,要么就在石头上撞个粉身碎骨。”

    ◆◆◆◆◆◆◆

    大明崇祯十四年十一月八日,阿礼达与硕托率领两红旗四万兵马、号称八万,进驻小黑山和望海埚。

    次日,建奴的使者居然出现在金州城下,这位同样是汉人的使者趾高气昂,手持文书,见了宋友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大清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圣明不凡,尔等归降,可保富贵。否则天兵一到,玉石俱焚,鸡犬不留!”说罢,使者瞟了瞟周围正在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夫和工地,嗤笑道:“这等土墙,养猪还差不多,我天兵践踏之,如履平地。3。”

    “哈哈哈~~”宋友亮向天大笑,随即一把从那使者手里夺过文:“我听说把人砌进墙内,可以让墙壁坚固无比~”

    “没错,属下也这么听说~~”早就被建奴使者的嚣张态度激怒的刘体纯恶狠狠地看着那建奴使者

    “那好~~刘体纯,你把这几个狗汉奸统统给我砌进墙内。”宋友亮喝道

    “得令~~”刘体纯大乐,领着一群士兵一拥而上,将几个猝不及防的建奴小兵砍翻,随即将使者五花大绑

    “两国交兵,不杀来使~~~”那汉奸使者如杀猪似地叫唤

    “汉奸猪狗不如,我杀的不是使者,是猪狗不如的禽兽~”宋友亮朝那汉奸使者的下体猛踢了一脚,一扬手道:“给我拉走~~”

    “得令~”刘体纯和一班兵士象抓小鸡一样抓起使者就朝工地走去

    “且慢~~”宋友亮喊道:“留下一个,割掉耳朵和鼻子,让他回去给建奴们报信~~说我宋友亮在这里备好了五百口铡刀,准备送他们去和盛京、辽阳的父母妻儿团聚呢。1。”

    “好嘞~~”一个小兵抽出匕,利索地就割掉一个汉奸使者的鼻子和耳朵,又朝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还不快滚~”

    建奴使者的任务也不光是劝降,还包括刺探消息,在他看来,除了东西两侧造了一半的矮墙,金州还是原来的金州,而明军还是原来的明军,不堪一击。2。使者将看到的细节,包括城里没有什么人,士兵都很散漫,以及正在建造的城墙,都是一一说了。

    阿礼达顿时哈哈大笑:“这些汉狗南蛮子,也就知道造城,那能有什么用?”

    “要是明军龟缩在城里。倒会相当麻烦,”李率泰皱了皱眉头,内心深处似乎也被刺痛了一下。李率泰字寿畴,汉军正蓝旗人,汉奸李永芳次子。从皇太极征察哈尔、朝鲜及明锦州,又从贝勒阿巴泰征山东,洊擢梅勒额真。

    “不是还没造好?”硕托倒是不以为然:“当年的沈阳、辽阳都打下了,区区金州,又怎么能挡住我军铁骑?”辽阳和沈阳,那可不是正儿八经的城池攻防战,都是靠叛变的明军将领做内应才轻松夺城。李率泰颦眉看了阿礼达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不然又要被这莽货看作是懦弱。

    因为金州城的格局是一个“亚”字型,所以两侧的墙是紧挨着金州城,像翅膀一样向前张出两道棱,如果建奴直接攻城的话,边上的士兵就会遭到这两道棱的攻击。当然,若是建奴直接攻打金州城门,而距离远一点。便不用担心两侧棱堡地攻击,但那样一来,建奴能够展开的兵力就会有限,金州城上面的守军也能集中兵力应对正面。面对这样的格局,建奴军几乎是无从选择,只有先把两侧的矮墙给打掉,或者至少打掉一侧,才可以从容地攻城。

    晌午十分,二十几辆车在建奴军右翼前一字排开。这种大车的前方竖着五六寸厚的木板。外侧裹着生牛皮,火铳的铅弹根本无法打透。汉军的士卒推着车缓缓向前。后面紧跟着地是弓箭手,以及推着小车的辅兵,小车上装满了泥土,用来填平沟堑,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披甲的建奴骑兵。明军和建奴对战,往往未战先溃,客军可能还好一点,辽东的明军几乎就没什么战斗力,抚清之战、萨尔浒之战,建奴几乎就没什么损失。

【148】金州保卫战之前哨战

    虽然对面建奴又是呐喊,又是吹号,沸反盈天,金州城这边却异常的安静,火铳兵都是坐在矮墙后面,头上是延伸出来的水泥板,像屋檐一样将下面的人牢牢护住。即便是重箭的抛射,也无法洞穿五寸多的水泥板,水泥板伸出矮墙两尺左右,由于藏在矮墙后面,不要说直射的箭矢无法伤到,便是抛射的箭矢,因为弧线的关系,也射不到紧贴着墙根的士兵。

    “距离一千码~”在高处的瞭望手看见建奴的战车缓缓地从做了标记的石头边碾过

    “打开炮门~!”由米歇尔训练出来的炮兵小旗们高声呼喊,指挥炮兵打开隐蔽的挡板,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前方

    “八百码~~”建奴的推进度很快,但是地面上的石块、水泥柱等障碍物也多了起来,车不得不停下来,让杂兵清除这些障碍。7。建奴兵看到对面的矮墙后面还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有些疑惑:明军是不是都跑光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石头啊?”建奴兵用脚踢了踢水泥浇铸的矮柱子,他想用脚踢开,却踢不动。他又用锤子砸,直震得虎口生疼也没砸掉多少

    阿礼达、硕托和李率泰距离城墙一里多,看不清具体情况,只看到矮墙上面突然跳出几个人。很快又消失在矮墙后面,然后就看到矮墙上方腾起七八朵烟柱。

    “火炮!明军有火炮!”李率泰心里突的一下,虽然明军有火炮原就在预料之中,但侧翼居然也有七八门火炮

    七、八枚四斤、五斤重的铅弹,除了一枚擦着建奴的队列,从东边飞了过去,没有伤到人。7。有两枚在队列前不远着地。弹起来以后撞在车上,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其余的炮弹,有几枚是直接砸在车上,七八寸地木板即便是裹着牛皮,也是瞬间被砸得支离破碎,紧挨在车后面的建奴兵被余势未衰的铅弹击穿,连飞溅的木屑也成了杀手,着弹处附近顿时一片惨叫。

    越过车阵,砸进人群的两枚铅弹,更是带起一路腥风血雨。当其冲的建奴兵。直接被铅弹撕裂成了碎片。依托车阵的建奴骑兵阵列,顿时一片人仰马翻。3。

    “快,快点向前冲,南蛮子的火炮打完了,现在冲上去就是,”战车后面,押队的建奴的兵头大声喊道。以往和明军的作战经验,明军的火炮在射击过一次以后,往往要过很久才能开出第二炮,建奴兵都是知道,果然是一齐呐喊向前冲。

    在掩体里面,炮兵们动作迅地将安装在可以活动的炮架上的火炮拖了回来,熟练地清理炮膛,装入火药与铅弹,然后将火炮又推了上去,重新调整角度,这时候已经不讲究齐射,而是可以自由射击。谁装好了就是一炮,命中率却是没有刚才那么高,只有三枚打入了人群,砸烂一架车。8。

    随着建奴的逼近,西城的八门四百斤大炮也开始加入射击序列,预设好的射击角度让这一轮地射击效果同样很好。

    建奴军越来越逼近矮墙,已经是到了弓箭抛射的射程。

    “快点,装天女散花~~炮口放平一点……”炮兵小旗们高声喊道,天女散花就是霰弹

    对车后面的弓箭手来说,这情形确实有些诡异,如果要停下来射击的话,那么眼前几乎看不到一个人,那些火炮虽然致命,却都藏在小房子里,似乎只有等步兵冲杀上去,掀翻再说。弓箭手的四百尺的距离上抛射一次,现这边靠着大海,射出去的羽箭受到风的影响很大,歪歪斜斜的,难得有几枝羽箭落到棱堡的范围,却也找不到可以杀伤的目标,只好随着车继续前进。1。

    四百码的距离,大口径佛郎机一起怒吼,几百枚铅弹在建奴人群中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建奴的阵型一乱,实心弹的效果明显下降,不过火炮所要挥的作用也都是挥出来,当最前面的建奴已经冲到三百码之内的时候,指挥塔上的号手吹出了一段嘹亮地旋律。之前已有准备的号角,听到这段旋律。已经反复检查了枪械弹药的火铳手,在小旗、总旗的吆喝声中,从水泥板搭成地“屋檐”下面钻了出来,沿着突起棱的两侧侧墙。左右各一队,火铳往墙上一搭,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在队官的指挥下,打响了第一轮齐射。1。

    这第一轮的射击,倒是整齐得很。火铳射的弹丸,要比火炮小上很多,胜在密度更大,第一轮五十颗弹丸射出去。那些乱糟糟跑上来地建奴立时扑倒六七个,命中的效率也不算高。火铳手地队列上方腾起一片烟雾。冲起来的建奴不仅没有退却,反而大声呼喝起来。

    “南蛮子的火铳打完了,冲啊!”

    “冲上去,砍了那些南蛮子!”

    “他娘的~~这些汉奸都是汉人,居然喊我们南蛮子~”火枪兵的总旗怒骂道:“弟兄们,请他们吃花生~”

    “好咧~”刚才一轮齐射,射的是普通的圆球型子弹,这一轮射的就是米涅子弹了,花生是普通士兵对米涅子弹的俗称,他们可说不了米涅子弹这个洋名字

    “开火~~”随着各队火枪兵总旗们的高喊,一千多粒米涅子弹受热膨胀,紧贴着膛线呼啸着飞出枪口,密密麻麻的飞向怪叫着冲来的建奴兵!

    “啊!”

    “呀~”几乎是在同时,冲在最前面的近百名建奴兵和许多战马出连连惨叫惨嘶,骑兵惨叫着摔落马下,战马悲鸣着带血倒地,密集冲锋的步兵队伍则顿时一片大乱。5。亲自率军冲锋的镶红旗甲喇额真布尔善更是连人带马同时被十几颗米涅子弹击中,脸上胸口鲜血一起飞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就向后飞出,摔出半丈多远,当场毙命

    “预备~~开火~”不等建奴兵从枪击带来的混乱中调整过来,射击手头也不回地一伸手,便将还冒着烟的火枪递给身后的装填手。1。后面的装填手则一面将装填好的另一支火枪递上,一面就地装药填弹。第二枪刚刚射完,第三支装填好的火枪又递了上来,连续三轮射击下来,已经冲到三百步内的建奴步兵、骑兵倒下更多。明军掩体里则是硝烟滚滚,完全被青黄硝烟笼罩,建奴队伍前则是尸横遍地,无数伤兵伤马在血泊中翻滚挣扎,惨叫惨嘶声不绝。

    刚刚还在叫嚣地建奴,迅现情况并没有像他们想地那样展,矮墙后面的弹丸似乎没有穷尽似地,一波紧着一波呼啸而来,几十步的距离,就已经躺下了几十人。2。建奴一次投入二十辆车,近一千的步兵,几轮炮击下来,已经死伤近两百,火铳兵出现以后,弹丸打得密不透风,伤亡在迅增加。在战场上,一支部队的伤亡率过三成的话,还能坚持作战的,已经算得上是精锐,汉奸组成的汉军旗显然不属于精锐。

    呼啸的弹丸不断从耳边掠过,夺取身边袍泽的生命,靠得近的,甚至会溅到血肉,跟着跑在后面的,可以看到前面的人突然倒了下去,这时候大脑已经一片糊涂,要么是麻木地冲下去,要么是惶急地、下意识地转身就跑。3。

    汉军在建奴骑兵督战队的逼迫下,打起仗要比明军勇猛得多,很多原本不堪一击的明军,降了建奴以后,转过身再和明军作战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一支军队似的,倒不是说他们真的变强了,只不过纪律、勇气,或者说被逼出来的勇气,会让他们看上去很勇敢。但要是真的打硬仗,这些汉军显然还是不如建奴来得可靠,眼睁睁看着疾风暴雨似的弹丸在极短的时间里造成了大量的伤亡,终于有人坚持不住,转身往回跑。战场之上,一旦有人开始回头,很容易影响到整支军队,很快的,冲在最前面的建奴汉军纷纷溃散,而他们的身后,那些完全派不上用场的建奴弓箭手则暴露在弹雨之中。

    “这些汉狗南蛮子,果然是靠不住!”阿礼达骂道

    阿礼达、硕托和李率泰距离战场比较远,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倒是有骑兵靠前观察,不断将情况传过来。

    阿礼达的话让李率泰很不舒服,脸色一沉,他的父亲李永芳虽然投降了后金,还成了人家的女婿,一直都提醒自己是女真人了,可听到阿礼达这么说,总归有些不太舒服。“这些明军的火器似乎特别多。而且打得很合理!”李率泰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要不要换个地方试试?对面一直看不到什么人,也许是兵力不足,想摆空城计?”

    “空城计?”阿礼达笑笑,你看那火铳,里面像是多了无穷尽的火铳手似地,探子来报,说金州的南蛮子至少三万人,怎么会兵力不足?“

    战场那边,负责督战的建奴骑兵中已经分出一些,开始砍杀那些逃散地汉奸汉军,墙后面和掩体里的火铳声何炮声倒也是渐渐稀疏下去,这一次进攻,建奴在前面扔下四百多人,包括身亡和重伤不能行动的。还有些人虽然跑了回去,但伤重一些的。想来也是活不了,建奴一次进攻就损失了过一半地兵力,已经不能说这些汉军不够勇敢了。

【149】前哨战2

    硕托冷冷地看着被建奴骑兵驱赶聚拢到一起的汉军八旗,说道:“阿礼达,也不能全怪他们,你看这西北风这么大,把旌旗都吹得呼呼作响,这么远的距离下射箭,能有准头吗?”

    “将军说得是~”李率泰漠然地点了点头,“咱们大清的军队不是没打过坚城,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火器,但能将火器打得连绵不绝的,这还是次遇到。”

    “是啊~~”硕托点了点头,其实他和阿礼达两个人打过的仗加起来也没有李率泰多,此刻却回答的有模有样,象是身经百战似得。“也不用什么战车了,那东西太慢太沉~~等推过去。南蛮子说不定能把所有的火铳兵都调到那一面去了。我看就让直接骑兵冲,,冲到跟前再用重箭射射看!”硕托了一眼西面地矮墙,那些造成最大杀伤的火铳兵,又一次消失地矮墙后面

    火器开火的间隔短,能够挥的作用就更大,明军的火铳射击似乎连绵不绝,那是严格遵守了分排轮流射击的战法,可即便如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伤数百人,李率泰估计西边应该有至少两千名左右的火铳手。9。

    实际上,金州城内共有火枪手三千人,火枪六千支。

    矮墙外侧有障碍物与护城河,建奴必须清理掉这些,才有可能攻上来,他们不可能单纯依靠骑兵来攻城,在建奴骑兵的逼迫下,又一个汉军方阵被赶到了最前面。5。面对金州城严密地布置,建奴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不管是东城还是西城,建奴佯攻与主攻地两支军队都遭到了火炮的轰击,在改变了开火的策略以后,建奴现他们头上的铅弹似乎总没有停止的时候,虽然一次飞过来的也就是一两颗,却总是让人的心提着,不敢有丝毫放松。西边的汉军只是散开阵型,佯作进攻,以“牵制”西边的明军不得转移,明军炮兵也就不急不慢地用火炮射击,火铳兵还是蹲在掩体里休息。

    骑兵和步兵的差异,在冲锋时能看得很清楚,骑兵只是打马跑起来,那声势就已经非常吓人,也怪不得明军和建奴作战,总有些军队会望风而溃。

    “啥时候咱们也能有这样一支骑兵啊!”看着建奴骑兵如潮水一般漫向东城,张鼐忍不住赞了一声。7。不过,宋友亮对骑兵的前景并不是特别看好,因为他知道历史的展方向,在未来的战争中,火器才是王道,尤其是自己已经有了先进的火炮和火枪之后。而骑兵,特别是冲阵用的骑兵,终有一天是要退出历史的舞台,虽然这个过程还能漫长。

    顾及到明军强悍的火炮实力,建奴骑兵故意将队形分得很散,他们在将近一千尺的正面,排出几十骑,一共五排,冲到阵前的障碍物附近,一边勒马,一边将羽箭射了出去,这就是所谓的骑射了。建奴骑兵娴熟的控马技术让张鼐羡慕不已,低声嘀咕要是自己麾下的骑兵各个都有这本事就好了。4。不过建奴这种打法,显然是不能对明军造成任何伤害。箭矢除了在水泥的掩体上打出几声嗒嗒声之外,便只能无力地跌落。抛射本身就没有什么命中率可言,也就是射在一个很大的范围里,能不能射中目标,那就全是运气了,何况还是在颠簸的马背上。

    这时候的火炮射击也是差不多,虽然能够控制射击的距离和范围,也不可能做到精确的瞄准,特别是建奴地马队分得比较散。最多只有不到一半的炮弹能够击中目标。因为采用了轮番射击的策略,每次也就只有两三枚铅弹落下来,但也能不时带去一两个建奴骑兵的生命。铅弹砸在人身上出沉闷地撞击声,骑兵的惨叫。3。战马嘶鸣,此起彼伏,这都让建奴的骑兵胆颤心惊。

    冲在前面的建奴骑兵现了掩体的射击口,于是抱着侥幸心理和高的箭术朝那个射击**箭,想要掩护正在填平壕沟的建奴步兵。结果还真有六七支羽箭射进了射击口,结果有四个火枪手受伤。火枪手有头盔与胸甲护住要害,火枪手只是手臂插上了羽箭,或者羽箭钉在胸甲上,但并不深入,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娘的~~”火枪兵总旗骂道:“给老子狠狠地打~~”

    “好嘞~”

    呯~~呯呯呯呯

    密集的米涅子弹给正在清理垃圾的建奴杂兵造成了极大伤害,有十几枚从人群中穿透过去,射中了后面的骑手,击伤十多人,击毙十多人,有一名建奴骑兵正要弯弓搭箭,结果在中弹倒地的时候手一松,一支重箭歪歪斜斜地射了出去,正中一个同伴的脑门。1。

    轰轰轰

    明军三十多门各类佛郎机火炮,给步兵和弓箭手队列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二十多枚炮弹直接砸进队列,开出了一道道血路,伤残百余人。

    伤亡的数字看上去不大,但那种随时可能有铁球落到头上的心理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也幸亏这些弓箭手是建奴精锐,远非汉军可比,他们还是一板一眼地张弓搭箭。3。而前面低着头拼命填土的汉奸汉军却开始越来越着慌

    “大人,敌人已经在害怕我们的大炮了,请下令寇菲林大炮开火吧!”炮兵教练米歇尔希望自己一手**出来的炮兵部队有更多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宋友亮摆了摆手,“不行,这么早就用寇菲林,建奴会逃走的。我就要他们象飞蛾扑火一样主动送上来让我们屠杀。”

    一旁的海因里希也笑骂道:“该死的葡萄牙佬,上帝都知道炮兵是你训练的了,什么时候让我和路德维希训练的步兵方阵展示一下威力了,总不能让他们永远做仪仗队吧?”

    随着一阵嘎嘎的绞盘声和铁链的拖动声,金州北城门被缓缓的打开。3。由于更多地考虑了军事用途,金州的城门不是那种传统的左右两扇的城门,而是类似水闸一样的闸门。闸门被打开后,一队队手拿长矛,身穿板甲和半身板甲的步兵迈着整齐地步法走了出来,迅在两道翼墙之间列阵。

    此刻,建奴也填平了将近二十丈的壕沟,也清理出过二十丈的正面,那些多数是汉奸汉军,在他们身后是建奴的重步兵和弓箭手缓缓压上,他们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骑兵。

    “这些南蛮子终于要出来了吗?”阿礼达笑道:“到了平地上面,那里还用担心什么,”阿礼达骑在马背上看得清楚,出来的明军虽然少说有三千多人,不过都是轻装,或者说没有车、炮一类可以抵挡骑兵冲击的,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出城的是登州军老八营的宾字营,营官名叫吴廷宾,见建奴没有马上突击的样子,吴廷宾就大大方方地在城门口的空地上开始列队。7。

    建奴攻城时,通常都会使用这样地打法,先用弓箭手压制,精锐的重步兵冲开步兵阵列,然后就是骑兵冲进去砍杀。其实此刻建奴完全可以起一次这样的冲锋,那样的话,还在列队的宾字营很可能一片混乱。但是建奴没有这么做,宋友亮为宾字营捏了一把汗,他以为是建奴托大。实际上,是阿礼达和硕托对汉军八旗刚才的战斗表现很不满意,所以打算让汉军八旗后撤,让两红旗的建奴兵直接上

    看到对面的明军只是在列阵,建奴的弓箭手和步兵也在积蓄力量,想等到汉军完全后退以后,再起决定性的冲击。5。

    “冲散对面的南蛮子,我们就赢了!”建奴兵吼叫道

    “弟兄们,杀了对面那些建奴,让他们知道宾字营的实力!”吴廷宾和往常操练时一样,大步走在队列的前面,大声喊道,“要是大胜了,老子贴上一年的俸禄,请兄弟们喝花酒。”

    “吼~~”

    “冲,促那~哇,杀光那些南蛮子!”阿礼达歇斯底里地大声吼了起来。

    “杀!”以重步兵为先导,弓箭手居中,骑兵殿后的建奴们大声吼叫着冲向明军

    “点火~~”吴廷宾高声喊道,明军方阵前六排士兵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香瓜大小的铁球,用火折子点燃,引线一边冒火,一边出哧哧声

    “扔~~”吴廷宾大吼一声

    呼呼呼

    几百个铁球临空飞出,有些直接砸中了建奴,有些则落在了建奴的脚前,建奴兵正想大笑以嘲弄明军的无能,只听轰隆隆~~一连串巨响在建奴的脚下的身边爆出来,几百斤火药一起爆炸,气浪、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片将建奴炸得血肉横飞,将原本整齐的建奴步兵方阵炸出了一个个丑陋的空洞。那些走在队伍前列的重步兵和弓箭手当其中,死伤最为惨重,尤其是充当突击力量的铁头子们,几乎是一扫而空。就算没被直接炸死,也大多被炸断、炸伤双腿,倒在地上象蛆虫一样蠕动、哀嚎

    “促那~哇~~~冲过去~~”阿礼达见状又气又怒,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吹号~~吹号~~”

    “喳~”号角手立刻鼓起腮帮子,把牛角号吹了起来

    浑厚的号角声把惊慌中的建奴兵们给吹醒了,他们在各级军官的催促驱赶下,鼓起勇气继续冲向面前的明军

【150】不甘心当炮灰

    “长矛手跪下,火枪手预备~”吴廷宾继续令,前排的明军长矛手立刻单膝跪倒,长矛的矛尖一起斜向上指,而他们身后,四人一组的火枪手们已经平端火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狂叫而来的建奴兵

    “预备~~开火~”火枪兵百总、总旗、小旗门一声令下,又是五百颗饱含仇恨和正义的米涅子弹呼啸呼出

    “预备~开火~”

    “预备~开火~”

    举枪、端平、瞄准、开火——举枪、端平、瞄准、开火,射击手们机械而熟练地重复着每一个动作,用一颗颗米涅子弹将一个个双手沾满汉人同胞鲜血的建奴送下黄泉路。

    清理枪管、装药、装弹、压实——清理枪管、装药、装弹、压实,装填手们也按照平时早已练得十分熟练的标准动作为一支支火枪装填。5。

    严格的训练把登州军将士都变成了一架架机器,专杀建奴的杀人机器

    几轮齐射之后,建奴前排的铁头子和弓箭手几乎一扫而光,只留下光秃秃的骑兵直接面对明军的步兵方阵。

    呯~呯呯

    火枪手最后一次齐射,米涅子弹狠狠地撞进骑兵队伍中,一百多个建奴骑士身子一滞,一头栽下马来。这一摔就算没直接摔死,也会被身后奔涌而来的马蹄给踩死。还有几十匹战马受伤,它们或四蹄一软连人带马一起摔倒,或是将马背上的骑手摔下马来,其结果也只有一个——————死

    “火枪停止,长矛手准备迎敌。2。”随着吴廷宾一声令下,火枪手立刻把火枪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长矛手则半蹲弯腰,将长矛的尾部杵在地上,再用脚踩住。顿时长矛如林,密密麻麻的矛头将整个步兵方阵武装成了一只刺猬

    一面是长矛如林,一面是铁蹄隆隆

    “促那~哇~”建奴骑兵们高喊着满语,如飞蛾扑火般冲向明军

    吁~~哐~~咵嚓

    建奴骑兵一头撞进明军的长矛方阵中,响起一片人马的惨叫声。同时,在城头掩体里的火枪兵也再次开火,将大把大把的米涅子弹送入建奴那肮脏的身体里。5。同时,各种口径的佛郎机大炮也一齐射,将无数致命的钢铁洪流倾斜到建奴的头上

    “这不是战斗,绝对不是~”米歇尔的颧骨抖动了一下,“这是屠杀~~单方面的屠杀~”就在米歇尔感慨的一瞬间,第一波攻击的五百多建奴骑兵就永远地长眠在了明军步兵方阵面前

    “促那~哇~”第一波建奴骑兵的伤兵还在地上哀号呻吟,第二波建奴骑兵又冲了上来,马蹄好不犹豫地将地上的同伴踩死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踏上了黄泉路

    “寇菲林大炮也加入射击~~”宋友亮冷冷道

    “遵命,我的长官。”米歇尔用夹生的汉语命令身边的明军军官,“重炮,射击~”

    “得令~~”

    轰轰~~~填满了霰弹的寇菲林大炮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密集到根本无法躲闪的弹幕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建奴那卑贱的性命。3。被明军火器的巨大威力震撼到麻木的建奴骑兵忘我地继续动勇敢的冲锋,把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次次地送到明军的子弹和炮弹下。但是勇气是无法弥补巨大的战斗力差距的

    阿礼达原本是摆出三个骑兵千人队,每次五百轮流冲击明军,但是现在却变成了轮流送死,而且全队覆没的度一次比一次快。

    “完颜段在干吗?奇尔哈难道傻了吗?为什么不骑射?为什么不骑射”阿礼达怒冲冠,如癫狂般嘶吼着:“南蛮子的队伍站得那么密集,一阵箭射过去,然后铁骑冲阵,不就成了吗?”

    李率泰偷偷白了他一眼,心里不屑道:“莽夫,十足的莽夫~”

    硕托喊道:“让汉军旗打头阵,推着战车遮蔽箭矢。2。”

    李率泰看了硕托一眼,这时候让汉军上去,就算有战车的保护,那也只有送死,可是他也不能反对,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目睹了刚才那可怕一幕的汉军,早已经是肝胆俱丧,有很多人已经神志不清,建奴花了很大的力气,甚至开始动手杀人,才驱赶着这些不停哆嗦地汉军,以极其缓慢的度,推着战车向前挪动。

    轰隆隆!

    十几炮弹准确的落入汉军旗的车阵之中,汉军旗车阵之中再次血肉横飞,当尘烟散去,几丈以外的土地上,建奴的伤兵和残肢碎片到处都是,血流满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3。天地间彷佛骤然一静,建奴人惊骇地望着地狱一般的场景,正在缓缓前进的骑兵阵列突然混乱起来,阿礼达胯下的战马也似乎感到不安,不停地嘶鸣。

    “长矛手下蹲~火枪兵准备!”见建奴转变了战术,宾字营也立刻做出调整

    呯呯~~呯

    失去了战车保护的汉军旗再次遭到米涅子弹的猛烈射击,只一起齐射便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士气,汉军旗的建奴兵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后溃逃。5。

    “不许逃~~不许~~”建奴督战队的牛录额真大声吼叫着挥刀砍翻两个逃跑的汉兵

    “狗娘养的,不把我们当人看~~”几个溃逃下来的汉兵恼羞成怒,挥刀砍向那建奴督战队的牛录额真,“要我们死,你也别想活~~”其余向后逃的汉兵也有样学样,为了活命与阻止自己逃跑的建奴督战队厮杀起来

    “啊~~南蛮子造反啦~~南蛮子造反了~~”建奴督战队的牛录额真一边左躲右闪,一面大声叫喊,建奴的前方阵营中一片混乱

    “主子,不好啦,那些汉军旗的南蛮子造反了,和我们打杀起来~”建奴督战队的牛录额真海达安的肩头被削掉一大片皮肉,血顺着手臂滴滴直流

    “混账,谁敢造反,就杀了谁~~”阿礼达瞥了一眼李率泰,“围起来,杀光他们,李率泰~你~~就由你去执行。2。”

    “杀光?”李率泰一愣,“我看他们不是造反,而是急于逃命才会如此激烈,杀几个挑头的便是。”

    “不行,一定要杀光~~南蛮子胆小怕死,留之也无用,只会乱我军心。”硕托冷冷地说道,“哦,对了,我忘了你也是南蛮子,下不去手吗?”硕托一脸的嘲讽

    李率泰的颧骨又抽*动了一下,“请将军慎言,我父李永芳天命三年从龙,攻略清河、辽阳、沈阳,立有战功。我目乃是太祖第七子阿巴泰之女,我李率泰生于满洲长于满洲,与满洲人无异,将军何必处处以言语挤兑我?”

    硕托恨恨道:“你们南蛮子没一个好东西,你爹也不过是太祖脚下的一条汉狗,奴才而已。6。宋蛮子屠盛京、屠辽阳的时候,便是你们南蛮子降将作为内应。既然你说你自己是满人,那就用行动证明给我看。”

    李率泰身躯一震,痛苦地一勒马头,冲向前线。

    “海达安,你率领五千健儿跟着一起去,如果这条汉狗想轻举妄动~”阿礼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喳!”海达安胡乱用白布包裹了肩头的伤口

    前线溃退的汉军旗士兵有五百多人,人数比建奴督战队人多,一番厮杀之后,建奴督战队有一百多人被汉军旗士兵扣押。1。见到李率泰前来,汉军旗士兵便收起兵器,说道:“将军,满人视我等如草芥猪狗~~请将军为我们做主。”

    “谁人领头的,站出来?”李率泰无奈地说道:“将这些乱兵围起来。”

    汉军旗士兵们一阵躁动,只见大批汉军旗士兵不情愿地将自己包围,“谁人如此大胆?”李率泰大声喊道,“我总得给硕托和阿礼达一个交代,谁人领头的站出来,莫为了一时意气,害死了全体兄弟。”

    汉军旗士兵更是一阵躁动,一个刀疤脸站了出来,说道:“我们也为大清皇帝效力杀敌,为什么他们满人打了败仗就可以逃,而我们要逃就活该被杀?”

    李率泰痛苦而无奈地说道:“大清皇帝是满人还是汉人?”

    “当然是满人~”刀疤脸答道

    “那就是了~”李率泰别过脸去,说道:“来人呐,将刀疤刘拿下,斩示众,其余人等既往不咎,立刻随我转身杀敌,戴罪立功。”

    汉军旗士兵哗然,就是李率泰的亲兵也是嚷道:“大人,不能啊,刀疤刘向来打仗不要命,这大人您是知道的啊。可是血肉之躯如何对敌那无坚不摧的红衣大炮?”

    “是啊~大人三思~刀疤刘只是一时糊涂~~”

    “混账,刀疤刘不死~~你们统统要和他一起死~”李率泰跳下马来,抱拳道:“各位弟兄,你们都是追随我爹最忠心的部下,我李率泰无能,不能带着大家吃香喝辣。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保住大家的性命了。”

    “哈哈哈!”刀疤刘仰天大笑,笑声之大,直将头盔的束带震断,他朗声说道:“好啊,好啊。我当年本是抚顺所的标兵,后来随李游击投降满洲,与大明、朝鲜、蒙古大小近百战,没有死在敌兵手里,却要为满洲主子当炮灰~~~报应,这就是报应啊!”说罢,刀疤刘将手中钢刀一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声说道:“大人,是不是只要我刀疤刘留下脑袋,兄弟们就可以不死?”

【151】李率泰反水

    李率泰向刀疤刘深深鞠了一躬,“兄弟,你放心去吧,你的家人我会照顾的。”

    “好~~”刀疤刘将刀柄攥得更紧,对身旁的汉军旗士兵们说道:“弟兄们,老哥我先走一步,希望你们不要步老哥我的后尘!”说着就要抹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穿着红色棉甲的满洲旗兵将汉军旗包围了起来。肩头缠着绷带的海达安领着一批凶神恶煞地镶红旗旗兵推开李率泰的亲兵,走到李率泰身边,“谁说只要他死了,其余人就可以免死的?旗主有命,造反的南蛮子,统统要死。”

    “什么?”刀疤刘一听这话,立刻上前一步,原本架在脖子上的钢刀也变成了直指海达安,“你说什么?”

    “造反的南蛮子,统统要死!”海达安大叫道:“弓弩手~~”

    呼啦~~几百名旗兵弓弩手一起围了过来,几百张强弓一起对准了刀疤刘为的汉军旗,甚至将李率泰也围在其中

    “海达安,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率泰见镶红旗弓弩手将自己也纳入目标,十分生气

    “没啥意思~”海达安颐指气使道:“旗主有令,命你杀光造反的南蛮兵。4。另外还有一句:如果你李率泰胆敢轻举妄动,便格杀勿论~~~”

    “什么?”李率泰脑袋嗡地一声,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气,他噌地一声抽出佩刀,“你~~欺人太甚~”李率泰的亲兵见主人拔刀,也立刻纷纷抽刀将李率泰围在核心保护起来

    “好啊,李率泰,你果然还是心向南朝!”海达安大叫道:“两红旗的巴图鲁们听着,汉军旗的李率泰聚众谋反,我海达安以两红旗旗主之命,将他就地正法!”

    “你敢~”汉军旗的士兵们一起涌过来,将李率泰的亲兵围在核心保护起来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试欲拼个鱼死网破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原野上开始飘荡

    “对面的汉军旗同胞听了~~~听了(回音,下同)~~”

    “建奴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人看~~人看~~”

    “建奴只把你们当成是可以拿来随意送死的奴才~~奴才~”

    “你们为建奴卖命~~卖命~~可建奴将你们宰杀如猪狗~~猪狗~~”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是岸~~~你们还是早日弃暗投明吧~~明吧~”

    “你们为建奴卖命~卖命~~脑后还要留条猪尾巴~尾巴~~死后怎么见列祖列宗~~列宗~~?”

    “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换~~你们的家乡,你们故国在向你们招手~~招手~~”

    汉军旗和两红旗的士兵同时朝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金州城头出现了十几个巨大的“唢呐”(其实是简易喇叭),十多名大嗓门的明军士兵正在高声呐喊

    “我们都是汉人,不应该手足相残,让建奴得了便宜~~便宜~~”

    “弟兄们~~老乡们~~回来吧,回来不用推着猪尾巴过日子,不用受建奴的鸟气~~鸟气~~”

    一个汉军旗的小头目大着胆子喊道:“此话当真?”

    “当真~~~我们有打不完的炮弹和吃不完的肉包子,就看你们要什么了~~什么了~~”

    海达安听了这番对答哪里还忍得住?他大叫道:“如此公开的商议谋逆之事,那还了得?给我~~~”

    轰轰轰~~~

    海达安话音未落,金州城头的汉军大炮又开火了。8。3。1。5。十枚炮弹一路弹跳而来,将包围圈最外围的两红旗旗兵砸死二十多人之后,力道不减,又将七八个汉军旗士兵的腿滚断,方才不甘心地停止了运动

    “保护~~保护我~”海达安也早已被明军的大炮吓破了胆,他这么一喊,原本包围汉军旗、背对金州城墙的两红旗士兵也赶紧躲到汉军旗后面,包围圈荡然无存。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汉军旗士兵依旧死死地将李率泰围在核心

    “可笑~~可怜~~可悲~~~”李率泰仰天长叹一声,随即吼道:“弟兄们~~~咱们回家咯~~~”说罢李率泰抓过脑后辫,一刀割断了那条猪尾巴,对亲兵喊道:“咱们归顺大明~~~”

    “回家喽~~~”汉军旗士兵们扔掉手里的旗杖,随李率泰一起向金州城狂奔

    回过神来的海达安赶紧叫道:“放箭~~放箭~~~”

    城头的宋友亮通过望远镜将李率泰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立刻大声喊道:“炮兵~火枪一起朝建奴射击,不要伤了那些汉军~~”

    “得令~~~”

    轰轰轰~~呯呯呯

    明军的火器再次一起开火,不过由于距离较远,对建奴的杀伤有限,不过海达安也不敢冒着枪林弹雨去追赶,只能命旗兵将几个跑得慢、被弓箭射死的汉军旗士兵的尸体带回去交差

    李率泰领着不到四百人成功来到金州城下,吴廷宾的宾字营依旧严正以待,吴廷宾说道:“割掉猪尾巴,放下兵器,你们可以入城了。5。8。”

    汉军旗士兵纷纷割掉猪尾巴,但是对于放下兵器还是有些犹豫的。李率泰说道:“明军要杀我们,方才便可以枪炮齐,何必等到现在?”说罢,李率泰第一个将佩刀扔到地上,随后他的亲兵也将兵器丢在地上,最后汉军旗的士兵也统统扔掉了兵器

    “李将军~~久违了~”宋友亮不知道何时下了门楼,领着一干将佐在城门口迎接李率泰

    “宋军门~~惭愧啊~~李率泰率众来降~~要杀要剐,任凭宋军门处置~”李率泰双手抱拳,单膝跪倒

    宋友亮倒也不马上扶他,只是笑道:“李将军能弃暗投明,认祖归宗,实在是一件足以彪炳史册的功绩。2。”说罢才上前去搀扶。

    扶起李率泰,宋友亮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李率泰身边的一个刀疤脸汉子,他说道:“方才就是这位壮士要自刎,用自己的命来换袍泽的命吗?”

    那刀疤脸便是刀疤刘,他惊愕道:“大人如何得知?”

    “我虽然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但是看情形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宋友亮指了指别在腰间的望远镜,“此物名为千里眼,你刚才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动作,我看的一清二楚。”

    李率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是逃出来了,可是建奴营中还有两千汉军,他们恐怕~~~”

    “大人~~建奴有动静~~”李率泰话音未落,只听门楼上的瞭望手大声喊道

    “嗯?”宋友亮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不禁眉头一皱,嘴唇紧闭,愤怒的神情溢于言表,宋友亮默不作声地将望远镜递给李率泰,“李将军,你闭上一只眼睛,单用右眼看。3。”

    李率泰接过望远镜,按照宋友亮教的办法,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建奴正把一颗颗人头堆积起来,而那些人头上插着一面汉军旗的旗帜,那些人头都是什么人的级,不用想也知道

    李率泰鼻子一酸,两行男儿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大嚎道:“弟兄们,是我李率泰对不起你们啊!”

    刀疤脸把拳头攥地咯咯直响,“天杀的建奴~~老子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

    两红旗攻打金州失利,损失兵马三千人,还弄得李率泰投降了明朝,硕托和阿达礼无精打采地向多尔衮、豪格、济尔哈朗和阿济格组成的四人临时朝廷进行了汇报

    豪格的反应是幸灾乐祸,济尔哈朗则是不置可否,阿济格有些焦急,唯独多尔衮稳坐钓鱼台。3。

    这一日,阿济格特地去了睿亲王府,询问道:“两红旗在金州吃了败仗,硕托和阿达礼是支持你的,你为什么还那么沉稳呢?”

    多尔衮笑答:“明摆着是豪格向代善哥哥示威,要么支持他当皇上,要么就把两红旗当枪使。”

    阿济格皱了皱眉头,“他就不怕把代善哥哥逼急了,站到你这边来?”

    多尔衮笑道:“我还不知道豪格打什么注意么?他是想让两红旗先和南蛮子死拼,弄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以正蓝旗去打,若是打赢了,他的战功册上又添一笔。”

    阿济格明白了几分,说道:“那么下一步就是豪格会调动正蓝旗去打金州?”

    “很有可能~~”多尔衮开始打着哈欠,他的家奴立刻将金烟袋送上,“这种朝鲜买来的烟草抽起来带劲,就是一天不抽就浑身不舒服。”

    多尔衮吐出几个烟圈,说道:“十二哥,看着吧,乱局还在后头呢!”

    “乱局?”阿济格不解道:“什么乱局!”

    多尔衮笑笑,说道:“宋南蛮屠了盛京和辽阳,据说是先前投降的汉臣充当内应,八旗之中对于汉人大臣的猜忌和忿恨又多了几分。如今李率泰投降了南蛮,恐怕八旗对汉人大臣的猜忌更加严重,那些汉臣势必人人自危。豪格打仗也许不逊于我,但是处理这种事~~~哼哼~~”多尔衮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神情无比陶醉

【152】拿下复州,还要盖州

    金州城外,明军将战死的反水汉军旗士兵埋葬,建立起了烈士陵园,看着熊熊烈火将死者的遗体火化,汉军旗的士兵之中有人开始呜咽起来

    刀疤刘骂道:“哭个鸟,多杀几个建奴,为弟兄们报仇就是。”说罢刀疤刘拿出自己的钢刀,自顾自在一边打磨起来

    “李兄~奏报已经用八百里快递送往北京~”宋友亮亲自为李率泰斟酒,“李兄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建奴的内情。”

    “内情?”李率泰摸了摸下巴,“我只知道皇太极已经多日不临朝了,政事由多尔衮、阿济格、济尔哈朗和豪格一起临朝处理政事。”

    “多日不上朝?多日是几日?”宋友亮问道

    “至少快一个月了~”李率泰答道

    “那建奴宫廷里,多尔衮与豪格是不是为了皇位开始明争暗斗了?”宋友亮问道

    “宋军门所言不错~”李率泰答道:“在建奴诸王之中,最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就是睿亲王多尔衮和肃亲王豪格。3。不过~~~”李率泰顿了顿,“只是二人实力旗鼓相当,正蓝旗的济尔哈朗鼠两端,两红旗的代善也是坐山观虎斗。所以~”

    “所以~豪格等人就让两红旗来打金州,象逼着代善表态?”宋友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率泰也将杯中酒饮尽,笑道:“我猜也是。只是金州地狭,军门若是想成就大业,必须先克复州、盖州,如此辽东就可以光复了。”

    “如果因为李兄的计策,而光复辽东的话,那李兄为大明立下的功劳又添一笔。7。”宋友亮说道:“到时陛下一定会重赏李兄。”

    李率泰笑答:“其实也没有什么计策,只是复州并不是什么大城,但是城墙都是以巨石砌成,石料都是来自复州西部的骆驼山。城呈长方形,东西长,南北短,设三门。后来又在城东北设观望台两座,城西设观望台1座;各城门外设护门台各1座,以增强防卫能力。虽然军门的火炮又多又利,但是对那城墙恐怕也是作用有限。”

    “哦?”宋友亮听了李率泰的描述,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拿下复州,须臾,宋友亮灵光一闪,说道:“我有办法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的就是基础松动了,再坚固的堤坝也没有用。3。只要墙脚松动了,再坚固的巨石城墙也没有用。”

    ◆◆◆◆◆◆

    且说代善知道了硕托和阿达礼的胡作非为之后,气得当场把奏报给撕了,提起那口多年不用的腰刀,大呼小叫地说要宰了那两个兔崽子,部下好一阵劝说,代善才如憋了的气球一般,跌坐在椅子里

    “三千兵马呀~~我两红旗一共才多少兵马?”老代善哭丧着脸,“还弄得李率泰投降南蛮子,这两个不知深浅的混账可闯下大祸了。”

    老代善还在郁闷当中,豪格的书札就到了,书札中说朝臣们对两红旗失利一事都十分关注,正在给硕托和阿达礼议罪,还请代善到场拿主意

    “拿主意?我能拿什么主意?”代善叫家仆拿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封短信,内容无他,只是写到:愿尊肃亲王号令。1。代善把短信放进信封,用火漆封好,说道:“我就不去了,把这份信交给肃亲王。”说着代善把书信交给来人

    随即,代善又对老仆说道:“你~赶紧去叫硕托和阿达礼两个混账滚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快回来负荆请罪?”

    “喳~”老仆人赶紧去马厩找了一匹快马,带上代善的书信,连夜赶往盖州和复州。

    老仆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在驿站里换了三匹马,总算在七天之后赶到了海州。在海州驿站,老仆人顾不上吃几口干粮,就又要赶路

    驿站戍卒问道:“老哥,你这么赶路,为啥啊?”

    老仆人笑道:“去复州给小主人报信。8。”

    “复州?”驿站戍卒笑了,“那老哥你不用去了,你也去不了啦~~”

    “为啥?”老仆人问道

    “因为复州在十天前就丢了。”驿站戍卒答道

    “丢了?”老仆人一阵紧张,“那我家小主人~”

    驿站戍卒也关切地问道:“你家小主人是当兵的,还是当官的?”

    “是当官的,我家小主人乃是两红旗的两个旗主,硕托大人和阿达礼大人。”老仆人答道

    “那没事~”驿站戍卒笑答:“我听说虽然丢了复州,但是两红旗的当官的一个都没事,全部逃到了盖州。2。这不,镇守海州的阿济格王爷也领着镶白旗去助拳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仆人松了一口气,“不过,我还是得为我家老爷去报信。”老仆人往怀里揣进几个面饼,赶紧骑上马,大马扬鞭,扬起一阵尘土而去

    ◇◇◇◇◇

    盖州地貌特征为“六山三水一分田”,属辽南丘陵地带,地势东高西低,东部和东南部为高山和丘陵,西部和北部为平原。所以,特地从海州赶来支援的阿济格便将自己的阵营设在了清河上游的石门关一带。这样既可以防止明军从上游渡河,又可以居高临下,从不利于骑兵挥的丘陵地带杀向平原

    而硕托与阿达礼则将兵马布置在盖州城和清河之间的平原地带,并征集当地百姓和动用汉军旗填河来建造过河的八条通道。6。虽然清河的河面不是很宽,水也不是很深,但是建奴能征集到的辽民并不多,很多包衣、啊哈与汉军都在进攻金州的时候死掉或者逃散了,一时之间也无法补充,填河的度自然也不快。

    宋友亮将明军的阵型压到比较靠前,火铳和大炮的射程能够覆盖到清河的河面。不过宋友亮并没有下令一起射击,只有几门轻型的火炮和零散的火枪手不时开两炮或者放两下冷枪制造点麻烦,其余时间,似乎也不管不顾。同样的,建奴也没有派弓箭手到前面去压阵,大家都在养精蓄锐,等着决战时刻的到来。

    宋友亮的行辕设在了距离清河不远的榆林铺,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四营一字排开,作为前锋直接面对清河对岸的两红旗;吴廷宾、张光、张遇留、李际遇四营为中坚第二队;李信、李牟,田见秀、刘体纯为后腰;张鼐作为骑兵部队随时策应。7。

    建奴在河中铺设了三处宽达十几丈的通道,在河的两岸终于连接起来的时候,建奴直接派出了八旗铁骑,不过只是让一队骑兵去刚刚铺设的好通道上踩了踩,并没有过河进攻,似乎建奴没有打算浪费时间进行试探。

    两军隔岸对峙,对岸的动静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建奴开始调动骑兵的时候,邓右扬、苏自兴、李跃、刘文明四营的战士们也结束了休息,开始披挂上阵。

    工夫以一眨眼的度在火枪手面前打下拒马,然后迅撤退到步兵方阵后面,拿出一些夹板和金疮药,充当起紧急救治医护兵的角色。1。

    火枪手们开始仔细检查弹丸、火药,还有火石,装好弹药以后,将火铳架设在前面的木栅上。如果建奴骑兵顺利通过河面上的通道,那么他们只有两次射击的机会,甚至可能只有一次。射击结束以后,他们就要以最快的度退到长枪兵方阵之间的空隙中,继续用火枪,或者是刺刀战斗。

    嘟唔~~~嘟唔~~~~嘹亮的牛角号声响起

    建奴的第一次冲锋开始了,从出动的骑兵规模和队列来看,似乎建奴的第一次冲击就没有打算保留余力,二十几骑一排,分作三队,后面的骑兵保持着几丈远的距离,开始缓缓加,一排接着一排冲向道口。第一时间,明军的火铳手也扣下了扳机,顿时火铳声大作,冲在前面的骑兵顿时倒下不少。

    实战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鉴于米涅子弹的射程和威力,建奴的第一队骑兵刚刚将马蹄踏上河面的通道就纷纷中弹落马,把人和马的尸体构成了阻挡自己同伴的障碍,使得明军的火枪手有足够的时间继续射击

    经过六次齐射之后,这时候的建奴骑兵最快的已经冲到一百尺以内

    “掌心雷~~放~”

    呼呼呼~~~上千个木柄手榴弹如雨点般飞向建奴骑兵。登州军战斗条例规定:守城时用铁壳手榴弹,野战时配木柄手榴弹。因为木柄手榴弹重量较铁壳手榴弹轻,单兵可以携带更多。

    在排枪和两排手雷的打击下,刚才还声势骇人的建奴骑兵部队一转眼已经变得稀稀拉拉。上千颗手雷爆炸的声势颇有些惊天动地,建奴虽然悍勇,但战马却有自己的意识,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明军火枪手全部顺着长枪兵阵列中间留下的空隙,退到阵列的后方,火枪兵或给火铳装上铳刺,或者紧握手雷,形成了新的阵型。

    “投弹兵准备~~”明军总旗们齐声高喊

    所谓投弹兵是火枪手中的一个附属兵种,挑选身材高大,臂力十足的火枪兵兼任。这些投弹兵他们要在长枪兵的身后,尽量将手雷扔到前面去,投掷兵投掷手雷的距离大约在一百尺左右,长枪兵阵也只有十排,只要用力扔出去,就会在建奴骑兵中爆炸,不会影响到明军自己。

    建奴地骑兵很快做出调整,但冲击地势头无疑缓了下来。又要越过两道木栅,冲到长枪阵之前,已经失去最初的度。

    长矛兵这个时候都蹲在地上,将长矛杆的末端顶在地上。用脚踩住,枪杆抬起一定的角度,双手紧紧握住。前面五排的长枪兵。都是各营的精锐,披挂全身板甲,带铁头盔,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钢铁之中。密集的长枪如林,一尺多长地枪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这一切对建奴骑兵都构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反倒是马匹因为蒙了眼,只有巨大的爆炸声才能造成干扰。

【153】对峙在清河

    建奴纪律森严,尽管面对如林长枪,那些骑兵还是冲了上来,不过坐骑受爆炸的影响,骑兵受枪阵的影响,第一次的冲击并不猛烈,明军重步兵长枪阵如坚实的堤防,外加拒马的辅助,死死挡住飞蛾扑火般的建奴骑兵。

    “啊~”

    “吁~~”

    第一排骑兵撞上明军的长枪阵

    由于第一排骑兵被火器大量打死打伤,所以本身就没有什么度,一旦失去了度,骑兵的冲击力就大为下降,即便有的建奴骑兵连人带马一起装进长矛阵,也没有给步兵方阵造成太大地危害。

    电光火石之间,第二队骑兵又接踵而来。这是一次火星撞地球似的接触,高运动的骑兵连人带马撞在枪阵上,巨大的正面至少被七八杆长枪洞穿,骑士与战马的身上都出现多个血洞。7。骑兵的冲撞,也给明军带来巨大的压力,一个明军的长枪没有握住,枪杆受到压力而离地一弹,柄端重重地顶在后面的士兵的小肚子上,虽然有铁甲阻挡,那个长枪兵还是闷哼一声,接着慢慢跪倒,痛苦地直不起腰,顿时委顿下去。

    不过,明军的方阵大部分还是顽强地保持着原来的阵型,因为队列靠得很近,即便是一个人受伤不行了,也会被前后左右的同伴夹得紧紧的,保持阵列的完整。

    紧接着是建奴骑兵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第六排~~~一排紧接着一排,虽然投掷兵疯似的将手雷扔到长矛阵的前面,浓厚的硝烟已经让前排的长矛手无法看清前方五步的景物,但依旧无法阻挡建奴骑兵疯狂地狂飙突进。3。

    “促那~哇~”

    “促那~哇~”

    “促那~哇~”

    建奴骑兵们疯似地一批一批蜂拥而上

    “大明万胜~~~!”似乎处在绝境、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明军并没有丝毫动摇,更没有退却,依然顽强地支撑着长枪阵不至于崩溃。而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扔手榴弹扔到手酸的掷弹兵已经停下来,变换队列之后又有新的掷弹兵补上

    看似惊涛骇浪、声势骇人的建奴骑兵其实也遇上了麻烦,前四队没有起到作用,接着又是四队冲上去,虽然冲动了明军的些许阵脚,但几乎没有一个能过去。3。也有一些建奴骑兵朝明军方阵里射了几箭,但是也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反倒是明军的阵前,已经堆积了八百多具人马的尸体,还有些受伤了狂的战马,在阵前乱窜。明军的长矛阵死稳如泰山,建奴后面的骑兵也不好直接冲击,到第十队以后,还是没能冲开长矛阵,后面的骑兵却再也提不起度了,面前就是几十匹乱窜的伤马,地上就是几百巨尸体,特别是阵前那些巨大的马尸,严重影响了骑兵的冲刺,成为天然的障碍。

    战局竟然一下子僵持下来。3。

    趁着建奴进攻势头减缓的间隙,明军趁机将死伤的兵换到后面,后排的长枪兵向前替补,渐渐又将阵型拉了起来。长枪阵后方不远处临时搭建的敌台上,宋友亮面沉似水,古井无波,但是内心却很激动。虽然操练许久,但是长矛阵直接承受建奴实战骑兵的连续冲击,这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在阵前缺乏足够障碍物的情况下,建奴的骑兵挥了最大威力。但是自己精心锻造的长矛阵还是顶住了这惊涛拍岸似的滚滚铁蹄

    清河北岸观战的硕托纠结不已,他对阿达礼说道:“我听说出了当年太祖遇到的白杆兵,其他明军被我八旗铁骑一冲,顿时七零八落,难道咱们遇到了白杆兵?”

    阿达礼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老人们说过,那白杆兵是从四川出来的,宋蛮子那里都是山东兵,应该不会是白杆兵。4。”说罢他手搭凉棚,望向东面,“我听说郑亲王在清河上游扎营,对南蛮子呈居高临下的姿态,怎么他还不动手?他到底是来帮着守盖州的,还是看热闹的?”

    说罢他又看了看正在卖力填河的汉军旗和包衣、阿哈们,“太慢还是太慢~~”阿达礼对身边的海达安说道:“去~~把附近能找到的南蛮子都找来,给他们一点粮食。”有了李率泰被自己和硕托气得反水的前车之鉴,阿达礼再也不敢把汉人不当人看了

    “喳~”海达安赶紧召集一批旗兵到附近村子里抓壮丁去了

    建奴的骑兵虽然强悍,但始终无法将主力骑兵全部投送过岸。5。所以建奴骑兵一面疯狂冲阵,一面却是一直在继续填河,扩大渡河的通道,但一时之间,填好的地方终究有限,能够投送的兵力也很有限。由于过河的兵力有限,明军又有大队的骑兵,建奴骑兵也难以用度进行迂回。阿达礼试图让骑兵在河滩上集结以后,再起大规模的攻击,但是明军的骑兵又不停地骚扰,使得他的计划无法实施,最终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填河,以使得大军可以同时渡河,而不会陷入以寡敌众的不利局面。

    “军门,咱们是不是要反击啊!”李信在一旁阴阴地说道:“任由建奴这么冲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步兵也有可能撑不住的。9。”

    张鼐也搓着手掌说道:“要不卑职率骑兵冲杀一次,给建奴一点颜色看看?”张鼐自归顺宋友亮之后,一直没有捞到打仗出风头的机会。两次率骑兵出行,都是充当仪仗队。第一次是北京献俘虏,第二次是宋友亮衣锦还乡回登州。

    “好吧~”宋友亮看着求战心切的张鼐,说道:“但是不可追击,不可恋战,知道吗?”

    “得令~”张鼐拱手答道,随即他伸手拍了拍腰间的一柄长马刀,“老弟,痛饮匈奴血的机会来了。”这把马刀是未张鼐特制的,又长又沉,刀中灌了足足四两水银。张鼐在马背上有一招绝招,名叫劈空斩。便是在马背上站直了身子挥刀。8。张鼐的臂力外加这把又长又锋利又厚重的马刀,对手就算没有被一刀两断,也难逃一死。

    张鼐正要去告诉自己的部下终于可以不当仪仗队时,忽然清河北岸一阵巨大的鼓噪声传了过来。

    只见无数的平民百姓打扮的人涌到了清河北岸。这些人个个都是拿着个盛土的容器,很多人都是拿着衣服包裹着土,赤着上身,每个人脸上都是有很狂热的神色,双眼光一样盯着对面的明军工事。建奴统治之下,这些幸存的汉人百姓生活极度贫苦。现在,他们最起码从快要饿死的境地,变成了有一口饭吃,在这地狱般的世道之中,能有口饭吃,已经是莫大地幸福。有些连鞋都没有的穷汉,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来填河是为建奴当炮灰,也不是不知道是为建奴打明军。7。但为了这口饭,这炮灰当也就当了,如果能在炮灰的生涯中活下来,或许就会有个很不错的提高,或许自己能吃饱饭了,如果再上一级,或许还能让全家吃饱。

    “可恶~~”宋友亮愤愤道:“传令火枪手和炮兵,向填河的人开炮。”

    “可是~~那些百姓恐怕都是汉人呀~”李牟赶紧说道

    “没办法了~~只能说他们生不逢时。”宋友亮别过头去,“立刻开火~~”

    近万人的轮转填河,有人专门挖土,有人拿了土则是迅的上前倒在河中,这毕竟是几千上万人的工作量,清河水本身不深,最深处此刻也不过漫过胸口而以,而且水流也不急促。6。这么多人一起填河,宋友亮可以清楚地从望远镜里看到建奴运兵的通道在迅变宽

    呯呯呯呯

    呯呯

    呯呯

    呯呯

    在木栅后面的哄抢如爆豆一般的打响,一时间所有嘈杂和喧闹,全被这火铳的爆响掩盖住。官兵的火器打响,距离河岸差不多也就是二十步的填河流民们一片片的倒下,但倒下一个,后面的人并没有被吓退或者是躲避,反倒是继续的向前冲去。那些被火铳打死的人,直接是滚落在河中,这样大体积的填河物比起土包来,还要方便很多。

    轰轰

    轰轰

    明军的大炮也一起打响,硕大的炮弹夹带热风,毫无顾忌地撞进填河的人群中,时间,泥浆、血浆、尸块一起在清水河北岸的岸边上飞舞

    面对这样的火力,当时任何一支军队遭遇到,都会大惊失色。但对面的辽民,许多人大冬天身上甚至连块遮体的布衣都没有,很多人都是光着脚。甚至只穿着一条破裤子,身上地衣服都是去包裹泥土。这些瘦骨嶙峋的流民毫不畏惧。脸上露出狂热地神色,不管不顾的朝前冲去,好像是前面急飞行的子弹和弥漫的硝烟并不存在。

    只是那土黄色的河面,却已经变成了红紫色,河水不停,可怎么冲。也无法把这紫色冲淡。不过,由于明军火力太猛,民夫们仅仅向前了三步,然后就被连续不断的子弹和炮弹压制得步步向后在他们面前好像是有个无形的墙壁,不管怎么冲,都是碰在这墙壁上头破血流,而且这无形的墙壁还在步步向着南边推。

    这样的景象自然被双方的主帅看在眼中,硕托和阿达礼是焦急,而宋友亮则是心痛不已。他用阴冷地口气对身边的部下说道:“以后我们每打下一座城池,都要屠尽城内建奴,不分男女老少,就当是为这些无辜死难的百姓同胞报仇。”

    李信等人也都满腔悲愤地答道:“卑职遵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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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834/ 第一时间欣赏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 作者:幻龙影虎所写的《明朝第一驸马》为转载作品,明朝第一驸马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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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驸马介绍:
宋友亮说过很多话,其中只有几句脍炙人口: 西班牙人,别再祸害非洲兄弟了,实在要贩奴的话,我这里有便宜的建奴清仓大甩卖 葡萄牙人,既然你们来我大明租地当佃户,那每年一百万两的租金要付清 荷兰人,男的留下戒指项链,滚出台湾,女的脱掉内裤肚兜,全部躺平,否则统统没命 俄罗斯人,既然你们自愿将西伯利亚割让给我大明,那就勉为其难,签了这《尼布楚条约》吧 日本人,天朝大军不是侵略你们,而是来建立大中华共荣圈的,顺带帮你们改良人种 英国人,你敢销毁天朝的商品——福寿膏?奶奶的,快赔钱明朝第一驸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朝第一驸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