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是非善恶
心魔!
心魔是什么?
武者常说的“战胜自己”“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其实都是指的心魔!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拿起了这些包袱,自然还要有能够放下或者解开的勇气和坚持!而最后懂得放下的人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
心魔又是进步的瓶颈,突破心魔才可以使人的修为突飞猛进,这便是顿悟的由来。因为迷茫所以有了心魔,因为有了心魔所以要堪破其,堪破了便是顿悟!
当年道祖、佛祖,顿悟后得以有如此成就,便是因为他们拿起了,也放下了!堪破了,也彻悟了!
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都属于心魔。
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
但有了心魔的人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选择战胜心魔,一种是被心魔吞噬!
很显然裘千仞因为当年的一件事,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婴儿,心境便有了破绽。遇上了别人、别的事情,这破绽自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遇上了正主的话,这心魔立刻就会反噬。
丁一众人自然都看出了这忽然出现的妇人虽然身法独到有可取之处,但却根本不是裘千仞的对手。他本已要上前相救,却看见了一幕相对来说很是戏谑的画面,那武功已经到了五绝这般境界的裘千仞居然对这女子仿佛周伯通对于蛇一般的畏惧。
裘千仞见对方咄咄逼人,心中一凛,暗想当年自己乔装改扮,夜入皇宫伤她孩子,原意是要段皇爷耗费功力,那知他竟忍心不加救治,只是不知怎的被她窥破了真相?却又不敢真的再伤她,当下强笑道:“疯婆子,你尽缠着我干吗?”
郭靖道:“瑛姑前辈怎么会来此?”
黄蓉冰雪聪明,立刻想到了一灯大师说的故事,当下看了看一灯大师,见他闭目念佛心中他心中必定还是没有真的忘却这些事的。又看了看老顽童,见他只是看着那边,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暗自摇头这老顽童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这种时候都不上去帮忙的吗?
瑛姑叫道:“还我儿子的命来!”
裘千仞道:“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你儿子丧命,跟我有甚相干?”
瑛姑道:“哼,那晚上我没瞧见你面貌,可记得你的笑声。你再笑一下!笑啊,笑啊!”
裘千仞见她双手伸出,随时能扑上来抱住自己,而他为了离开丁一此时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当下不敢让她靠近。又退了两步,突然身子微侧,左掌在右掌上一拍,右当斜飞而出,直击瑛姑小腹。这是他铁掌功的十三绝招之一,叫作“阴阳归一”,最是猛恶无比。
瑛姑知道厉害,正要用泥鳅功化开,那知敌招来得奇快,自己脚步尚未移动,他手掌距身已不及半尺。
瑛姑心中一凛,自知报仇无望,拼着受他这一掌,纵上去要抱着他身子滚下山谷去同归於尽,忽然间一股拳风从耳畔擦过,竟是刮面如刀。裘千仞这一掌未及打实,急忙缩回手臂,架开了从旁袭来的一拳,却是周伯通见瑛姑势危,施展九阴真经中的上乘功夫,解开了他这铁掌绝招。
周伯通不敢直视瑛姑,背向着他,说道:“瑛姑,你不是这老儿的对手,快快走罢。我去也!”正欲飞下山,瑛姑叫道:“周伯通,你怎不给你儿子报仇?”
周伯通一楞,道:“什么,我的儿子?”
瑛姑道:“正是,杀你儿子的,就是这裘千仞。”周伯通尚不知自己与瑛姑欢好数日,早已生下一子,心中迷迷糊糊,一时难解,回过头来,却见那边一灯大师与他四弟子都站在自己不远处看着自己,当下更是羞愧不已。
此时裘千仞离崖边已不及三尺,眼见身前个个都是劲敌,形势之险,实是生平未遇,当下双掌一拍,昂然道:“我上华山,为的是争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哼哼,你们竟想合力伤我,好先去了一个劲敌,这等奸恶行径,亏你们干得出来。”
周伯通心想他这话倒也有几分在理,于是说道:“好,那么待明日论剑之后,再取你的狗命。”
瑛姑却厉声叫道:“死冤家,我怎能等到明日?”
黄蓉也道:“老顽童,跟信义之人讲信义,跟奸诚之中就讲奸诈。现下是摆明了几个打他一个,瞧他又怎奈何得咱们?”
裘千仞脸色惨白,眼见凶多吉少,忽然间情急智生,叫道:“你们凭什么杀我?”
朱子柳踏前一步道道:“你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裘千仞仰天打个哈哈,说道:“若论动武,你们恃众欺寡,我独个儿不是对手。可是说到是非善恶,嘿嘿,裘千仞孤身在此,哪一位生平没杀过人、没犯过恶行的,就请上来动手。在下引颈就死,皱一皱眉头的也不算好汉子。”
一灯大师长叹一声,首先退后,盘膝低头而坐。黄药师也不再言语,丁一也扪心自问,各人给裘千仞这句话挤兑住了。分别想到自己一生之中所犯的过失。渔樵耕读四人当年在大理国为大臣时都曾杀过人,虽说是秉公行事,但终不不免有所差错。周伯通与瑛姑对望一眼,想起生平恨事,各自内心有愧。郭靖西征之时战阵中杀人不少,本就在自恨自咎。黄蓉想起近年来累得父母担忧,大是不孝,至于欺骗作弄别人之事,更是屈指难数。
裘千仞几句话将众人说得哑口无言,心想良机莫失,大踏步向郭靖走去。眼见他侧身避让,裘千仞足上使劲,正要窜出,突然平地里一根竹棍伸出拦下了他。
这一棒来得突兀之极,裘千仞左掌飞起,正待翻腕带往棒端,那知这棒连戳三下,竟在霎时之间分点他胸口三处大穴。裘千仞大惊,但见竹棒来势如风,挡无可挡,闪无可闪,只得又退回崖边。
裘千仞凝神看去却不是洪七公又是谁?当下骂道:“臭叫化,你也来多事,论剑之期还没到啊。”
洪七公道:“我来锄奸,谁跟你论剑?”
裘千仞道:“好,大英雄大侠士,我是奸徒,你是从来没作过坏事的大大好人。”
洪七公朗声道:“不错。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若非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奸巨恶、负义薄幸之辈。老叫化贪饮贪食,可是生平从来没杀过一个好人。裘千仞,你便是这第二百三十二人!”这番话大义凛然,裘千仞听了不禁气为之夺,丁一也为之醒悟,摇头自嘲暗笑自己居然还没有徒儿看得通透。
洪七公又道:“裘千仞,你铁掌帮上代帮主上官剑南何等英雄,一生尽忠报国,死而后已。你师父又何尝不是一条铁铮铮的好汉子?你接你师父当了帮主,却去与金人勾结,通敌卖国,死了有何面目去见上官帮主和你师父?你上得华山来,妄想争那武功天下第一的荣号,莫说你武功未必能独魁群雄,纵然是当世无敌,天下英雄能服你这卖国奸徒吗?”
一番话只把裘千仞听得如痴如呆,数十年来往事,一一涌向心头,想起师父往日的教诲,后来自己接任铁掌帮帮主,师父在病榻上传授帮规遗训,谆谆告诫该当如何爱国为民,哪知自己年岁渐长,武功渐强,越来越与本帮当日忠义报国、杀敌御侮的宗旨相违。陷溺渐深,帮中忠义之辈洁身自然叹气隐去,奸恶之徒却聚集愈多,竟把大好的一个铁掌帮变成了藏垢纳污、为非作歹的盗窟邪派。一抬头,只见皓日当空,低下头来,见洪七公一对眸子凛然生威的盯住自己,猛然间良心发现,但觉一生行事,无一而非伤天害理,不禁全身冷汗如雨,叹道:“洪帮主,你教训得是。”转过身来,脚下一点便往崖下跃去。
洪七公手持竹棒,只防他羞愧之馀,忽施突击,此人武功非同小可,这一出手必是极厉害的绝招,万料不到他竟会忽图自尽。正自错愕,忽然身旁身影一闪,一灯大师身子已移到了崖边,他本来盘膝而坐,这时仍然盘膝坐着,左臂伸出,揽住裘千仞双脚,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说道:“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既已痛悔前非,重新为人尚自不迟。”
裘千仞放声大哭,向一灯跪倒,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瑛姑见他背向自己,正是复仇良机,从怀中取出利刃,猛往他背心插落。
周伯通虽然为人顽劣,但在这些事情上却看得分明,道了声:“且慢!”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架。
瑛姑大怒,厉声道:“你干什么?”周伯通自她出现,一直胆战心惊,被她这么迎面一喝,叫声:“啊哟。”也不再解释,转身急向山下奔去。瑛姑道:“你到哪去?”随后赶来。
周伯通大叫:“我肚子痛,要拉屎。”瑛姑微微一怔,不加理会,仍是发足急追。周伯通大惊,又叫:“啊哟,不好啦。我裤子上全是屎,臭死啦,你别来。”可是瑛姑寻了他二十年,心想这次再给他走脱,此后再无相见之期,不理他拉屎是真是假,只是追赶。周伯通听脚步声近,吓得魂飞天外,本来他口叫拉屎是假,只盼将瑛姑吓得不敢走近,自己就可乘机溜走,那知惶急之下,大叫一声,当真是屎尿齐流。
众人见这对冤家越奔越远,终于先后转过了山崖消失不见了,均感好笑,回过头来,只见一灯大师在裘千仞耳边低声说话,裘千仞不住点头。一灯说了良久,站起身来,道:“走罢!”郭靖和黄蓉听他要走,即上前见礼。
一灯伸手抚了抚两人头顶,脸现笑容,神色甚是慈祥,向洪七公道:“七兄,故人无恙,英风胜昔,又收得两位贤徒,当真可喜可贺。”
洪七公笑了笑道谢,一灯又微笑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转身便走。那四名弟子和裘千仞急忙跟上,看着他们一行渐渐远去。黄蓉看着郭靖,见他犹自发呆便道:“靖哥哥,你怎么了?”
郭靖道:“项兄弟说的对,习武也是可以用来做好事的,师傅说的更是不错。只要不作恶,这武功又有什么错?”
黄蓉心知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结,此时得以解开也为他高兴,忽然心中一动,笑着到了洪七公的身旁道:“爹爹,师父,丁大哥我倒有个法儿在此。你俩既可立时比正,也不会因为有三人不好动手,爹爹和师傅又不会占了丁大哥的便宜。”
洪七公与黄药师齐道:“好啊,什么法儿?”
丁一笑道:“我就是个看客,提我作甚?”
黄蓉笑嘻嘻的摇着丁一的胳膊道:“你们三位是多年好友,不论谁胜谁败,总是伤了和气。可是今日华山论剑,却又势须分出胜败,是不是?”
洪黄二人本就想到此事,这时听她言语,似乎倒有一个妙法竟可三全其美,既能立时动手,又可不占丁一的便宜,而且还能使两家不伤和气。需知他们虽然自认丁一武功高强自己即使双人合上也不是对手,但习武之人本来就是要往高处走遇强则强超越自己,此时正要借着这机会好好的比斗一番,看看自己差在何处。所以齐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黄蓉道:“是这样:爹爹先跟靖哥哥过招,瞧在第几招上打败了他,然后师父再与靖哥哥过招。若是爹爹用九九十招取胜,而师父用了一百招,那就是爹爹胜了。倘若师父只用九十八招,那就是师父胜了。”
洪七公笑道:“妙极,妙极!”
黄蓉道:“靖哥哥先和爹爹比,然后到时候休息一段时间下午再来比过,岂不是公平得紧吗?第二天,靖哥哥和丁大哥都休息好了,如此一来公平之下,自然便能分出了高低?”
黄药师点点头道:“这法儿不错。靖儿,来罢,你用不用兵刃?”
郭靖道:“不用!”
正要上前,黄蓉又道:“且慢,还有一事须得言明。若是你们三位前辈在三百招之内都不能将靖哥哥打败,那便如何?”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黄老邪,我初时尚羡你生得个好女儿,这般尽心竭力的相助爹爹,咳,哪知女生外向,却是千古不破的至理。她一心要傻小子得那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啊!”
黄药师生性怪僻,可是怜爱幼女之心却是极强,暗道:我成全了她这番心愿就是。日后在寻个机会和丁一、老叫花子比斗一番便是!当下说道:“蓉儿的话也说得是。咱三个老头若不能在三百招内击败靖儿,还有什么颜目自居天下第一?”转念又想:我原可故意相让,容他挡到三百招,但丁一或者老叫化却不肯让,必能在三百招内败他。那么我倒并非让靖儿,却是让他们了。想到这一时沉吟未决。
洪七公在郭靖背后一推,道:“快动手罢,还等什么?”
郭靖一个踉跄,冲向黄药师面前。黄药师心道:好,我先试试他的功夫,再定行止。左手翻起,向他肩头斜劈下去,叫道:“第一招!”当黄药师举棋不定之际,郭靖心中也是好生打不定主意:我决不能占那天下第一的名号,可是该当让岳父得胜,还是让师父得胜?丁前辈又几次救过我和师傅,或者让他得去?正在迟疑,黄药师已挥掌劈到。
他急忙右臂举起架开,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心道:我当真好傻,竟想什么让不让的?我纵使使出出全力,也决挡不了三百招。眼见黄药师的第二招又到,当下凝神接战,此时心意已决,任凭三人各用真功夫将自己击败,谁快谁慢,由其自决,自己绝无丝毫偏袒。如此一来,反而不在慌乱,一时之间掌力呼啸反守为攻。
几招一过,黄药师大是惊异:这傻小子的武功怎么竟练到了这个地步?我若是稍有容让,莫说被他挡到三百招之外,只怕还得输在他手里。高手比正,实是让不得半分。黄药师初时出手只用了七分劲,哪知郭靖全力奋击,竟然压在下风。他心中一急,忙展开落英神剑掌法,身形飘忽,力争上风。
可是郭靖的功夫实已大非昔比,黄药师失了先机之下连变十余种拳法,始终难以反先,待拆到一百除招,他陡施诡招,郭靖料不到他竟会使诈,险些被他左脚踢中,只得退开两步,这才扳成平衡之局。黄药师舒了一口气,暗道一声:惭愧!欲待乘机占到上风,不料郭靖守得坚稳之极,尽管他功势有如惊风骇浪,但郭靖始终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拳脚上竟没半点破绽好下手。耳听得女儿口中已数到“二百零三,二百零四”,黄药师大是焦躁:老叫化出手刚猛,丁一出招更是势大力沉,若是他们在一百招之内败了靖儿,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当下不再留手招势一变,掌影飘飘,出手快捷无伦。
这一来,郭靖登处下风,只感呼吸急促,恰似一座大山重重压向身来,眼前金星乱冒,堪堪抵挡不住。黄药师出手加快,功势大盛,黄蓉口中,却也跟著数得快了。
郭靖唇干舌燥,手足酸软,越来越是难挡,只是凭着一股坚毅之气硬挺下来,正危急间,忽听黄蓉大叫一声“三百!”黄药师脸色一变,向后跃开。
此时郭靖已被逼得头晕眼花,身不由主的向左急转,接连打了十多个旋子,眼见再转数下,就要摔倒,危急中左足使出了千斤坠功夫,要待将身子定住。可是黄药师内力的后劲极大,人虽退开,拳招余势未衰,郭靖竟然定不住身子,只得弯腰俯身,右手用力在地下拨动,借着降龙十八掌的猛劲,滚溜溜的向右打了十多个旋子,脑中方得清明,呆了一呆,向黄药师道:“岳父大人,你再出数招,我非摔倒不可。”
黄药师见他居然此定力,抗得住自己以十余年之功练成的奇门五转,不怒反喜,笑道:“老叫化,我是不成的了,天下第一的称号是你或者丁兄的啦。”双手一拱,转身退到一旁。
洪七公道:“我也未必能成,却未想到靖儿居然已经有了如此修为。”
丁一也点点头,他虽然自忖全力以赴莫说三百招,便是十数招也能胜过他了,但是他本来就对郭靖很有好感。见他招式间尚有滞怠,明白定是九阴真经和他自身的功夫没有融入到一起的缘故,有心指点但毕竟他要出战却还要等到明日里。
五人毕竟已经说好了比斗方式,众人又一一离去。黄蓉和郭靖想到了山脚下因为力阻欧阳锋而受伤的项兄弟,于是道:“爹爹、师傅、丁大哥,我们下山去吧,到了山下弄些好吃的,好好的休息下在来下午的比斗。”
几人自然不会拒绝,有说有笑的往下走去,路上又听黄蓉说起他们偶入了一桃花源般的地方,得了里面那楚霸王的后裔相助才得以摆脱了欧阳锋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恳求丁一和黄药师一定要医治他,两人自然点头应允。
原本郭靖黄蓉的九阴真经中自然有疗伤篇,但欧阳锋疯了以后的真气逆行却让他们只能稳住伤势却无法治愈。想到了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会让欧阳锋闯进了桃花源,于是才会领着两人出来求黄药师和丁一。
对于真气逆行造成的伤害,丁一自然是随手便化解了。需知他师妹巫行云便是逆行真气方面的宗师级人物,所以这些事情自然难不住他。等到丁一给那男子化解了内伤,洪七公和郭靖的比武却也要开始了。
洪七公见郭靖空着双手,心知他虽然还懂别的拳法,但用的最为熟练的自然还是自己教他的降龙十八掌,于是道:“你用兵刃,我空手跟你过招。”
郭靖一愕,道:“这个……”
洪七公道:“你掌法是我教的,拳脚有什么比头?上罢!”
黄蓉在旁数着拳招,眼见三百招将完,郭靖全无败象,心中甚喜,一招一招的数着。洪七公耳听得她数到二百九十九招,不禁好胜心起,突然一掌亢龙有悔,排山倒海般直击过去,此招既出,心下登时懊悔,只怕郭靖抵挡不住,受了重伤,大叫:“小心啦!”
郭靖听到叫声,掌风已迎面扑到,但觉来势猛烈之极,知道无法再以空明拳化解,危急之下,右臂划个圆圈,也是一招亢龙有悔拍出。只听砰的一响,双掌相交,两人都是全身大震。
三人一惊,走近观看。只见两人双掌相抵,胶着不动。郭靖有心相让,但知师父掌力厉害,若是此刻退缩,被他顺势推将过来,自己必受重伤,决意先运劲抵挡一阵,待他掌劲稍杀,再行避让认输。洪七公见郭靖居然挡得住自己毕生精力之所聚的这一掌,不由得又惊又喜,怜才之意大盛,好胜之心顿灭,决意让他胜此一招,以成其名,当下留劲不发,缓缓收力。
这便是郭靖又坚持过了,只待明日丁一一战,便能决出高低。
黄蓉深知丁一实力高深远胜自己的爹爹和师傅,有心想要他手下留情。但是想到丁一虽然平日里毫无架子,还能和孩童玩到一块,但是对于武功上却甚是看重,一时也没有好方法,有心学她母亲一般将丁一药到。但是能药到丁一的药却全都在他身上,自己身边当年他留下的早就被自己拿去戏弄人了,哪里还有剩下?
便是这样到了第二天,丁一和郭靖站在了林中,边上几人围观想看这最后的一战。那项羽的后人,经过了治疗已经好了许多,现在在另一人的搀扶下也站在一旁观看。有心要看一看这多少年以后的中原大地上,武艺到底到了何种的地步。
丁一看着郭靖笑着说道:“你先来,我先出手的话,你怕是没机会。尽情的展示你所学吧。”
听了这话,聪明如黄蓉立刻明白丁一有心想让,心中对于自己的靖哥哥能够得到“天下第一”的称号极为高兴,虽然这称号有些水分。
边上的项家的少年眼睛直直的看着喜笑颜开的黄蓉,只觉的这精灵一般的女子是村子里从来不曾见过的。算起来她也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个外面的女子!
郭靖点点头,他知道丁一的实力远非自己能比。所以也不再客气行了一礼后,缓缓的聚力,呼的一掌拍了出去,正是降龙十八掌的见龙在田,左手一带轻柔无比却是周伯通的空明拳。两种截然不同的招式居然完美的被他同时施展了出来,这是丁一也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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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基本上结束了~
我郁闷,赶路热死了一回来,就开冰箱拿水,然后又拿棒冰,扔包装的时候头被撞了一下,疼死了。好在这一章已经赶出来了,我就直接发了,明天还要出去,不吃晚饭了去睡觉了,郁闷啊!
第三零一章 退兵
“其兴也勃矣,其亡也乎矣。”聊起了项羽,不由得便说起了秦朝,便是一阵唏嘘长叹。
丁一和项明走在去哪隐居之处的地方,另一人项凡却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虽然很想送他回去,但是却更想看看这世界和自己的村子有什么不同。
项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让他留在此处,当日见到郭靖,又加上一路上的一起走来深知郭靖很是可靠,便请郭靖多加照顾项凡。
自然项明却是没看出项凡的真正的心思,他是村子中族长之子,一身武艺兵法都是村子中的翘楚。多少女孩子喜欢他,但他却不屑他故。少年心性的他,反而被忽然闯入的精灵般的黄蓉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因为这是他在村子里绝没有看见过的女子,精灵一般的少女,让他不由自主的便被其吸引了过去。
不过项凡自然也有他的骄傲,虽然郭靖黄蓉将那欧阳锋引了进去,打伤了自己的兄弟,但是能够将欧阳锋驱逐出去却也亏了这两人。他恩怨分明,却是不会因此而使出什么手段,骄傲如他不相信自己比不过这个木讷的家伙。尤其是黄蓉的阵法加上他的练兵之法,让他更加的觉得自己和黄蓉才是最配的。
那日比武后,他看出郭靖的武功与自己相比不分伯仲,但自己的内力却因为体质的关系现在或许还能够胜他。但日后等他内力上来,自己必定无法在胜过他了。一路走来,更是知道黄蓉和郭靖的恩爱,于是骄傲如他便准备去这外面的世界找找,他记得族里面的一本古书上记载,有一种药材是可以根除自己身上的毛病的!
而丁一回到中原没有听闻吕仁的消息,他自然要再去寻找。这是他的徒弟,不管是生是死,总要知道,这是他为师的责任!
于是便和项明结伴上路,他也是想要看一看那世外桃源。
两人一路走来,边走边聊,自然会说起项家的先祖,那西楚霸王项羽,所以便有了开头的那句话。那是丁一对于秦朝的感叹,大秦雄师,其气吞如虎,横扫**的气概让千年来无数风流志士遐想,讴歌!秦之兴起,无疑其内在战争机器的疯狂开动,外在百万铁军的征讨四方,拓开前所未有的疆域。然而短短十五年间,泱泱大秦,毁于一旦,真是应了“其兴也勃矣,其亡也乎矣”!
“前辈说的是,这秦朝当真是,咳……”项明叹了口气,说起来秦朝之所以败得如此快,除去他的暴政等因素,最重要的却是自己先祖当年天才之作——巨鹿之战!便是那一战,给予了秦朝沉重的一击。
丁一也是叹了一声,却不是为了秦朝而是为了项羽,徐徐道:“只可惜我未能见上项籍一面,不然的话定要好好的切磋一番,这位当世的武圣。当真是可惜、可叹啊。”
(不要怀疑,历史上,正规的文圣人是孔子,一说仓颉。武圣人是项羽,北宋前一说吕尚,北宋后一说岳飞,关羽是清朝才改上去的,为的是替代岳飞!而且圣人者都有不同,史书上就有记载项羽是双瞳异象,而且兵败身死还在史记中留名称王的就只有霸王项羽了!古语:王不过霸,就是说的项羽)
项明没有想到丁一叹的居然是这个,心中暗想:或许便是因为他这中态度,所以才会修炼到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吧?当下道:“前辈心思,我辈不如也!”
丁一呵呵一笑道:“不过是我好战之心作祟罢了,什么如不如的。对了,项羽乌江自刎,听闻他的夫人虞姬也在营中自刎,而后虽然没有记载,却也听闻暗中有不少项家之人被杀,便是虞家的人都不敢再取虞姓,去了头称吴,你们又是如何逃了出来的呢?”
项明虽然和丁一只相处了几天,但是对丁一武艺高超还如此平易近人很是有好感,当下也不隐瞒,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前辈可知道汉初三杰?”
丁一点点头道:“张良、韩信和萧何,这我自然知道。”
项明又道:“若不是张先生的神算和大恩,或许便没有我等现在了,想那刘邦何等疑心,连帮他打天下的人又有几人能够存活下来?”
丁一喃喃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张良张子房?”
项明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张良先生,虽然他是刘邦那小人的手下,不过我等却不恨他为刘邦出谋划策,毕竟各为其主。垓下之战,先祖四面楚歌,终于到了绝境。先祖死后,楚军被收编,但我等项家子弟自然是刘邦这小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幸张先生因为不忍见我等无辜被屠,设计让我等连夜逃了出去。还为我等指明方向,于是才有了我等避于山间,能够休养生息,让项家不至于绝后。”
丁一道:“张良此人智谋远虑,可惜未曾见得一面,不然的话或许能和他结为知己。”
“张先生雅量高致自然不是刘邦那种小人可以比得上的。”项明对于刘邦这个先祖的对头可是没甚好感,每每提及总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两人边走边谈,如此过了半月便到了那群山之中。却因为偏了大路,不知道这个时候宋朝即将面临一场兵祸!
郭靖和黄蓉在华山论剑后,告辞了洪七公和黄药师前往嘉兴,他们自然是要去接江南七怪的,毕竟小两口要成亲了,这七位可是男方的家长,自然是要请的。
江南七怪听闻了两人要成亲,自然是欣喜不已。他们早就将郭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现在儿子长大了要娶媳妇了,他们又怎能不开心?
当下几人收拾了一下就要离开,却忽然得了消息蒙古军即将南下。当即顾不得别的了,七怪都是忠义之人,当下急急的便赶往襄阳。
众人西行到了两湖南路,折向北行,不一日到了襄阳,眼见民情安定,商市繁盛,全无征战之象,知道蒙古大军未到,心下喜慰。那襄阳是南未北边重镇,置有安抚使府,配备精兵守御。郭靖心想军情紧急,不及投店,协同黄蓉和七怪前去谒见安抚使吕文德。
那安抚使手握兵符,威风赫赫,郭靖在蒙古虽贵为元帅,在南宋却只是个布衣平民,如何见得着他?黄蓉知道无钱不行,送了门房一两黄金。那门房虽然神色立变,满脸堆欢,可是一排安抚使见客的日子,最快也得在半月之后,那厮接见的都是达官贵人,也未必能见郭靖。郭靖焦躁起来,喝道:“军情紧急,如何等得?”
黄蓉忙向他使个眼色,将他拉在一旁,悄声道:“晚上闯进去相见。”
边上的江南七怪也是心中甚是温怒,当下都是同意了黄蓉的说法,只等夜色降临,要进去看看这安抚使到底忙的是些什么。
众人都是心怀家国,有了紧急军情要上报,只恨不得这天色立马就能暗下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夕阳西下,众人立刻施展轻功进到了屋中,却发现那安抚使居然花天酒地好不自在!
柯镇恶脾气火爆,最是见不得这等贪图享乐的贪官,当即刚杖一点打翻了桌子喝道:“如此时候居然还在此花天酒地,你这安抚使便是如此当的吗?”
这安抚使叫做吕文德,正自花天酒地之时哪里会想到忽然闯进了一伙强人,当即吓得躲在了两个侍女身后,战战兢兢的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不过柯镇恶的一声大喝,却也将门外的守卫给引了进来。黄蓉单手一探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就搁在了吕文德的身前道:“你叫他们别嚷,咱们有话说。”
吕文德手足乱颤,传下令去,众军士这才止声。郭靖见他统兵一方,身寄御敌卫土的重任,却是如此脓包,心中暗暗叹息,当下将蒙古大军行将偷袭襄阳的讯息说了,请他立即调兵遣将,布置守御工具。
吕文德道:“听……听见了。”
黄蓉道:“听见什么?”
吕文德道:“有……有金兵前来偷袭,须得防备,须得防备。”
黄蓉怒道:“是蒙古兵,不是金兵!”
吕文德吓了一跳,道:“蒙古兵?那不会的,那不会的。蒙古与咱们丞相连盟攻金,决无他意。”
黄蓉嗔道:“我说蒙古兵就是蒙古兵。”
吕文德连连点头,道:“姑娘说是蒙古兵,就是蒙古兵。”
郭靖道:“满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全系大人之手。襄阳是南朝屏障,大人务须在意。”
吕文德道:“不错,不错,老兄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老兄快请罢。”
几人叹了口气,越墙而出,但听身后众人大叫:“捉刺客啊!捉刺客啊!”乱成一片。
柯镇恶刚杖驻地,怒声道:“哼,该死的狗官!”当下就要进去杀了他,边上朱聪急忙拦住道:“大哥稍安勿躁,还需他布防置兵抵御外敌。”
柯镇恶哼了一声这才离去。
众人又候了两日,见城中毫无动静。郭靖道:“这安抚使可恶!不如依岳父之言,先去杀了他,再定良策。”
黄蓉道:“敌军数日之内必至。这狗官杀了自不足惜,只是城中必然大乱,军无统帅,难以御敌。”
郭靖皱眉道:“果真如此,这可怎生是好?”
黄蓉沈吟道:“左传上载得有个故事,叫做‘弦高犒师’,咱们或可学上一学。”
郭靖喜道:“蓉儿,读书真是妙用不尽。那是什么故事,你快说给我听。咱们能学吗?”
他的话音刚落,边上的朱聪拍掌道:“妙啊!”
黄蓉笑嘻嘻的道:“学是能学,就是须借你身子一用。”
郭靖闻言一怔,道:“什么?”
黄蓉笑了一阵,方道:“好,我说那故事给你听。春秋时候,郑国有一个商人,叫做弦高,他在外经商,路上遇到秦国大军,竟是来偷袭郑国的。那时郑国全没防备,只怕秦兵一到,就得亡国。弦高虽是商人,却很爱国,当下心生一计,一面派人星夜去禀告郑伯,自己牵了十二头牛去见秦军的将军,说是奉郑伯之命前来犒劳秦师。秦军的将军以为郑国早就有备,不敢再去偷袭,当即领兵回国。”
郭靖喜道:“此计大妙。怎么说要借我身子一用?”
黄蓉笑道:“不是要用十二头牛?你生肖属牛,是不是?”
郭靖跳了起来,叫道:“好啊,你绕弯儿骂我。”伸手指去呵她痒,黄蓉忙笑着逃开。七怪看他们样子纷纷会心一笑,朱聪道:“大哥,我去借几身衣裳来。”
众人知道他说的借自然是要施以空空妙手,果然没一会他就取了九件衣服来,其中一件居然还是将军的服饰,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蒙古军虽然上了当,但对方来势汹汹屯兵十来万,显然不会因此就退兵的。眼见着大战一触即发,而襄阳城的守卫却不相信自己等人的话,到时候悍勇的蒙古兵一来,却又要如何是好?
郭靖知道自己的聪明才智拍马也不急黄蓉,当下对黄蓉道:“你再想个妙策。”
黄蓉摇头道:“我已整整想了一天一晚啦。靖哥哥,若说单打独斗,天下胜得过你的只二三人而已,就说敌人有十人百人,咱们也能进出自如,可是现下敌军是千人、万人、十万人,那有什么法子?”
郭靖叹道:“咱们大宋军民比蒙古人多上数十倍,若能万众一心,又何惧蒙古兵精?恨只恨官家胆小昏庸、虐民误国。”
黄蓉道:“蒙古兵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咱们杀得一个是一个,当真危急之际,咱们自顾便走。天下事原也忧不得这许多。”
郭靖正色道:“蓉儿,这话就不是了。咱们既学了武穆遗书中的兵法,又岂能不受岳武穆‘尽忠报国’四字之教?咱两加上师傅虽人微力薄,却也要尽心竭力,为国御悔。纵然捐躯沙场,也不枉了父母师长教养一场。”
黄蓉叹道:“我原知难免有此一日。罢罢罢,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就是!”
七怪听得小两口如此说话,柯镇恶低低的赞了一声,但心中却也是不想这两人如此年轻就战死沙场。要想寻得方法,却还真没有什么还办法,一时间急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众人心情不佳,回到了客栈也不休息,到了二更时分,忽听城外号哭之声大作,远远传来,极是惨厉。黄蓉叫道:“来啦!”
几人奔到城头,只见城外难民大至,扶老携幼,人流滚滚不尽。哪知守城官令军士紧闭城门,不放难民入城。过不多时,吕文德加派士卒,弯弓搭箭对住难民,喝令退去。城下难民大叫:“蒙古兵杀来啦!放我等进去啊。”守城官只是不开城门,众难民在城下号叫呼喊,哭声震天。
九人站在城头,极目远望,但见远处一条火龙蜿蜒而来,显是蒙古军的先锋到了。郭靖久在成吉思汗麾下,知道蒙古军攻城惯例,总是迫使敌人俘虏先登,既能消耗敌人士气,还能有攻心之妙。
郭靖生性仁厚见这数万难民集于城下,蒙古先锋一至,襄阳城内城外军民,势必自相残杀。此时情势紧急,当下不再迟疑站到了城头,振臂大呼:“襄阳城若是给蒙古兵打破,无人能活,是好汉子快跟我杀敌去!”
那北门守城官是吕文德的亲信,听得郭靖呼叫,怒喝:“奸民扰乱人心,快拿下了!”
郭靖从城头跃下,右臂一探,已抓住守城官的前胸,将他身子举起,自己登上了他的坐骑。官兵中原多忠义之士,见难民在城下哀哭,心中早就不忿,此时见郭靖拿住守城官,不由得惊喜交集,并不上前救护长官。
郭靖喝道:“快传令开城!”那守城官性命要紧,只得依言传令。北门大开,难民如潮水般涌入。郭靖将守城官交与黄蓉看押,便欲提枪纵马出城。黄蓉道:“等一等!”命守城官将甲胄脱下交与郭靖穿戴,在郭靖耳边轻声道:“假传圣旨,领军出城。”反手拂中了那守城官的穴道,将他掷在城门之后。
郭靖心想此计大妙,当下朗声大叫:“奉圣旨:襄阳安抚使吕文德皂庸无能,着即革职,众军随我出城御敌。”他内功深湛,这几句话以丹田之气叫将出来,虽然城内城外叫闹喧哗,但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刹时间竟尔寂静半晌,七怪就在旁边听了这话同时出声响应。慌乱之际,众军哪能分辨得出真伪?兼之军中上下对吕文德向怀敌心,知他懦弱怕死,当此强敌压境、惊惶失措之际忽听得昏官革职,有人领军抗敌,四下齐声欢呼。
郭靖领了六七千人马出得城来,眼见军容不整,队伍散乱,如何能与蒙古精兵对敌?想起《武穆遗书》中有云:“事急用奇,兵危使诈”,当下传下将令,命三千余军士赴东边山后埋伏,听号炮一响,齐声呐喊,招扬旌旗,却不出来;又命三千馀军士赴西山后埋伏,听号炮二响,也是叫喊扬旗,虚张声势。
两队军士的统领见郭靖胸有成竹,指挥若定,各自接令领军而去。待得难民全数进城,天已大明。耳听得金鼓齐鸣,铁骑奔践,眼前尘头大起,蒙古军先锋已迫近城垣。
黄蓉从军士队中取过一枪一马,和七怪一起随在郭靖身後。
郭靖朗声发令:“四门大开!城中军民尽数躲入屋,胆敢现身者,立即斩首!”其实他不下此令,城中军民也早躲得影踪全无,勇敢请缨的都已在东西两边山后埋伏,如吕文德这般胆却的,不是钻在桌底大念“救苦救难高皇经”,就是藏在被窝中瑟瑟发抖。
蒙古军铁骑数百如风般驰至,但见襄阳城门大开,一男一女两个少年骑马绰枪,身后站着七名服装各异的男女,站在护城河的吊桥之前。统带先锋的千夫长看得奇怪,不敢擅进,飞马报知后队的万夫长。那万夫长久历战阵,得报后甚是奇怪,心想世上哪有此事,忙纵马来到城前,遥遥望见郭靖,先自吃了一惊。他西征之时,数见郭靖屡出奇谋,攻城克敌,战无不胜,飞天进军攻破撤麻尔罕城之役,尤令他钦佩得五体投地,蒙古军中至今津津乐道,此时见郭靖挡在城前,城中却是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料得他必有妙策,哪敢进攻?当下在马上抱拳行礼,叫道:“金刀驸马在上,小人有礼了。”
郭靖还了一礼,却不说话,那万夫长勒兵退后,飞报统帅。过了一个多时辰,大旗招展下一队铁甲军锵锵而至,拥卫着一位少年将军来到城前,正是四皇子拖雷。拖雷飞马突出卫队之前,大叫:“郭靖安达,你好吗?”
郭靖纵马上前,叫道:“拖雷安达,原来是你?”他二人往常相见,必是互相欢喜拥抱,此剧两马驰到相距五丈开外,却不约而同的一齐勒马。
郭靖道:“安达,你领兵来攻我大宋,是也不是?”
拖雷道:“我奉父皇之命,身不由主,请你见谅。”
郭靖抬头眺望,但见旌旗如云,刀光胜雪,不知有多少人马,心想:这铁骑冲杀过来,我郭靖今日是要毕命于此了。但却丝毫不惧,朗声说道:“好,那你来取我的性命吧!”
拖雷心中微惊,暗想:此人用兵如神,我实非他的敌手,何况我与他恩若骨肉,岂能伤了结义之情?一时踌躇难决。
黄蓉回过头来,右手一挥,城内军士点起号炮,“轰”的一声猛响,只听得东边山后军士呐喊,旌旗招动。
拖雷脸上变色,但听号炮连响,西山后又有敌军叫喊,心道:不好,我军中伏。他随著成吉思汗东征西讨,岂但身经百战而已,什么大阵大仗没见过,这数千军士的小小埋伏哪能在那眼内?只是郭靖在西征时大显奇能,拖雷素所畏服,此时见情势有异,心下先自怯了了,当即传下将令,后队作前队,退兵三十里安营。
郭靖见蒙古兵退去,与黄蓉相顾而笑。黄蓉道:“靖哥哥,恭贺你空城计见功。”
郭靖笑容登失,忧形与色,摇头道:“拖雷为人坚忍勇决,今日虽然退兵,明日必定再来,那便如何抵敌?”
黄蓉沈吟半晌,道:“计策倒有一个,就怕你顾念结义之情,不肯下手。”
郭靖一凛,说道:“你要我去刺杀他?”
黄蓉道:“他是大汗最宠爱的幼子,尊贵无比,非同别个统军大将。四皇子一死,敌军必退。”
郭靖低头无语,回进城去。此时城中见敌军已退,又自乱成一团。吕文德听说郭靖片言之间就令蒙古大军退去,欢天喜地的亲来两人所住的下处拜访,要邀两人去衙中饮酒庆贺。郭靖与他商量守城之策。吕文德一听他说蒙古大军明天还要再来,登时吓得身子酥了半边,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叫:“备轿回府,备轿回府。”他是打定主意连夜弃城南逃了。
郭靖郁闷不已,酒饭难以入口,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耳听得城中到处是大哭小叫之声,心想明日此时,襄阳城中只怕更无一个活着的大宋臣民,蒙古军屠城血洗之惨,他亲眼看见过不少,当日撒麻尔罕城杀戮情状不绝涌向脑中,伸掌在桌上猛力一拍,叫道:“蓉儿,古人大义灭亲,我今日岂能再顾朋友之义!”
黄蓉叹道:“这件事本来就难得很。”
当下九人出了城来到了远处,弃了马匹潜入军营。郭靖和江南七怪久处大漠,说蒙古话自然不在话下,小心的拿下了士兵,换了衣服走了过去。因恐人数太多惹起怀疑,七怪中只有最精灵的朱聪跟了过去。
这一去,却是听见了一件大消息,原来蒙古的大汉,成吉思汗因为连年征战又加上年老,终于病倒了!郭靖有感大汉抚养之恩,有心回去一看。
当晚拖雷下令退军,次晨大军启行。郭靖与黄蓉找回红马双雕,随军北上,因大军退兵,襄阳自然无事了。于是又请七怪先行去了桃花岛,也算是报个平安。拖雷只怕不及见到父亲,令副帅统兵回师,自与靖蓉二人快马奔驰,未及一月,已来到西夏成吉思汗的金帐。
人总有生老病死,便是称雄一世的成吉思汗也逃不过,所以他也想要求得长生!但他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即使现在丁一找到了长生之法他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他已经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身前的种种死后尽归黄土!
几日后郭靖与黄蓉向大汗遗体行过礼后后辞别拖雷,即日南归。两人一路上但见骷髅白骨散处长草之间,不禁感慨不已,心想两人鸳盟虽谐,可称无憾,但世人苦难方深,不知何日方得太平。正是:
兵火有余烬,贫村才数家。
无人争晓渡,残月下寒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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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大多数都是抄袭的射雕的最后一章!呵呵,有看的眼熟的可不要怪我啊,实在是这章既突出了郭靖的果敢,还有两人的感情,也点出了两人对战争的新的认知。我想改,但是拍马也不急金老爷子,怎敢乱动,就厚着脸皮的抄了!咳……郁闷啊!
这章没写杨康和杨过,因为我后面会提及的!
最近比较忙,话说也不叫最近忙。因为在装修房子,我爸妈不管了,就让我自己弄,天天在研究风格的额,想弄个田园风格和地中海风格,然后又要和装修公司商量,第一个方案在物业那居然没通过。我日,明明不是承重墙的说,居然还不让我过,只能另换了。
所以,我反正会努力写的,天天两章,我有可能没办法保证了!反正我写好就发吧!
抱歉、抱歉……
第三零二章 各有缘法(上)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想不到我这一找居然找了数年,好在总算得了些消息。”披着一件异国斗篷的丁一缓缓的走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看着周围的异国人士,不由得有些唏嘘。
“啊……哈……啊……圣王就要出来了,大家快过去瞧瞧啊。”绕口的波斯语仿佛歌谣一般,让丁一不甚明朗。不过看左右的人流渐渐的往前面挤去,他便也和众人一般都往那边走去,因为那里本来就是他的目的地!
波斯王宫!
“夕颜去哪里了?”一个尖利沙哑但却异常威严的声音低声喝问道,出声之人一身华贵的长袍,头戴花冠坐在正中,显然是身居高位之人。但那模样却并不是波斯本地人的样子,细细看去却不是丁一找了数年的吕仁又是谁!
“回禀圣王,王后似乎……似乎去了她的宫殿了。”这人战战兢兢的回答着话,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圣王有多么的恐怖。
吕仁点点头又道:“马上便是祭旦了,她去了宫殿作甚?去,唤她出来,与本王一同去迎接万民的朝拜!”
“尊圣王旨意,小的这就前去。”看着似乎没有命令了,这侍卫才缓缓的后退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外面的大钟被人撞向了,吕仁知道时间到了。当下一震披风大步的走了出去。却在门口处又道:“梅夕颜呢?”
门口两名跪下的侍卫急道:“队长已经前去相迎,却还未有消息,还请圣王恕罪。”
吕仁冷哼一声道:“再不来的话,就让她不用来了,就待在宫里吧,哼!”说完也不再理会,往天台走去。身后是两队铠甲鲜明白袍披风的威武侍卫一路跟随,不远处是长号、锣鼓纷纷奏起,台下是城中百姓的高声呼喝。
站在天台顶上,吕仁看着下方比肩接踵的人群,微微的一笑,双手虚压。感觉到声音渐渐的静了下来,心中很是满足,这才开口道:“三年一度的圣诞,现在……”话未说话,便听见一声大叫:“贼子,纳命来!”
吕仁满脸的怒色,扭头去看,但见不远处的圆圆的房顶上十来个一身白袍的武者飞也似的冲了过来,手中握着的是闪着寒光的弯刀。
“于我拿下,问出幕后主使,本王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看着祭旦被这群人破坏,吕仁心中是无比的愤怒,劈手夺过了一把弯刀使了个手法将弯刀当做了暗器掷了出去。
“咻……”一声凄厉的破空之声,带起了一声惨嚎和漫天的血雨,这人身在半空根本无法闪开,弯刀盘旋着飞速射来直直的砍中了他。
吕仁的这一刀直直的砍中了一人的肩膀,若不是他心存了要逼问出是什么人和自己作对的话。这一击便能要了对方的性命!一刀命中此人,看着这人从空中落下,左右一看拿过一条彩绳反手甩出将这人带到了身前,一脚踩在了这人的胸口道:“好胆,到底是何人派你们来行刺本王的,说!”
这人虽然被吕仁一脚踩住,内力之下根本无法动弹,却依然强硬的吐出了一口血痰道:“你个中原人居然敢在我波斯装神弄鬼,更是杀害了前任圣王,你不得好死,人人得而诛之!”
“哼,找死!”吕仁听见这人落在了自己手中居然还敢如此,当下足底发力只听一声“嘎嘣”响动,这人被踩裂了胸骨,心脏受到了压迫立时便死去了。
而原本围在台下的百姓看见了侍卫和这些刺客打成了一团,立刻就散了开来,但是人挤人又怎能迅速的离开?一时间,到处都是惨叫声,又不小心倒下的立刻被急着逃走的人踩着了。运气好的,挣扎着又爬了起来,运气不好,便是被人流活生生的踩死了。
吕仁看着台下大乱,又见自己的侍卫非但没有拿下他们,反而自己倒是死伤不少。对方看来有备而来,一落地便围在了一起合力破开了包围,直往自己这边来了。当下冷哼一声,道了声:“当真无用,取本王兵器来!”
立刻就有几个侍卫恭敬的抬着一把大戟走了过来。
吕仁伸手抓过,这把兵器是他登基圣王之时请了波斯的名匠打造的,坚不可摧、锋利无比,更是重量惊人!足足有一六十多斤,但他却能够轻松施展开来。丁一当年所教的功夫他从来没有懈怠过,再加上机缘所致自身的力气也与日渐增,用起这般重量正是最好不过。
大戟猛的一驻地,便是一声响,地上立刻崩裂了开来。而他借着这一股力量,飞身冲下,大喝一声道:“看招!”
台下的那些人哪里会想到吕仁居然如此便冲了过来,不过却更合了他们的心意。又见他手中挥舞着那把大戟,都是微微一笑。这次你这个战无不胜的圣王,也要饮恨在此了!
吕仁自然不知道对方早已经算计了自己,却毫无所觉的拼杀了过去。
丁一身在人群中,此时百姓纷纷退避,而他这个反而逆流而出的人自然被众人发现了。不远处的正在围观的士兵,心中一凛见丁一周身罩在了白袍之中,暗道一声“可不能出了岔子。”当即便指挥着手下的士兵走了过去,美其名曰自然是要保护百姓的安全,但实际上却是不想让人进到里面去。
丁一看着这些人围了过来,心中一动暗道一声:不对!吕仁这小子已经是当地的圣王了,这些士兵却怎么不去帮忙反而过来赶自己?这其中定有古怪!当下不去理会他们,脚下左一步、右一步居然绕过了众多士兵的围阻走到了台旁。
到了这边他才发现不仅仅是这些士兵不对,台上的那些弓箭手的神情也不对,周围的将领更是没有一个下来帮忙的。不远处大战的地方,那原本还在战斗的士兵也渐渐的被杀死了,战局反而变成了十来人围攻吕仁一人了。
“铛!”一声脆响,吕仁身处包围之中却是毫无惧色,一把大戟挥舞的仿佛神龙复生一般,不仅护的自己周全,忽扑、忽咬、忽攥,还能不时的反攻一招打乱他们的攻势。但是这一下格挡,吕仁却是心中一凛,反手一带,戟尾倒甩而出挡下了背后砍来的一刀。却是眼光一瞟,暗道一声:不好!就要抽身退开,因为到了此时他心中已经明白这是一个阴谋了,自己的宝戟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磕出了裂痕,除非对方都用的是远胜自己的神兵利刃,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大戟被人动了手脚,看着痕迹应该是被人生生的锯断了两边,却留了中间一丝。但没有外力之下,自然不会轻易的察觉到。此时多次的格挡,这裂痕越来越大,自然就显现了出来!
“哈哈,好贼子受死吧!你也享受过了,圣女何等的天姿国色,那数十个**佳丽更是让你舒服极了吧?却不知道在你坐上了这个位置的时候就注定你会有这一天的,我堂堂波斯,怎能容你一个异族人坐上圣王宝座!”说话间这人手中的兵刃也毫不停顿,一下接一下的猛攻,忽然一声“砰”的响声,众人心中一凛,看着断成了两节的大戟,知道这最后的时刻到了。
但就在众人正要给吕仁施以当头一击的时候,一个声音道:“我的弟子怎能容尔等欺辱!”话音落下,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吕仁的身前,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便已经没了两人的踪迹,急抬头寻找,却见两人站在了天台之上不屑的俯视着自己。
这些人想到丁一刚才恐怖的身法,不敢擅动道:“你是何人?”
丁一冷冷的说道:“中原人!”
这些人听见丁一如此说便知道事无侥幸了,当下呼喝道:“杀了这两人抢回圣王之位啊,谁能够杀了他们到时候我等便推他为法王!”
吕仁此时激动的看着丁一,数年时间他被追杀至异国他乡,他都以为丁一已经忘了他这个徒弟了。但是心想自己当日决定闯荡江湖的时候说的话,却根本不能去怪丁一不注意自己。但或多或少在被追杀的时候,心中还是会偶然的埋怨起丁一。但现在丁一出现了,出现在了这个远离中原的地方,他原来从来就没有放弃寻找自己!
却在这时,一队人马浴血从大殿中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浑身浴血便是连脸上的面纱都已经是血红一片的女子。她挥舞着双刀,看见了吕仁心中一喜道:“快走,这些人要图谋不轨!”
吕仁看见了她却是一份不屑的模样,但见她一身鲜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见她开口就是让自己走。即使已经变化极大的吕仁却还是不由有些感动,当日自己的确是受了她所骗一路被人追杀。后来细细想来,却是破绽良多,但是她毕竟对自己极好便也就放下了。却想不到,自己坐上了圣王宝座后,她反而变得怪模怪样,整天都带着面纱,晚上更是不肯与自己同房。本以为她已经变了,现在看来她还是如此在意自己的!
反手抄过一块石墩子,看准了追杀女子的那些人就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响,对方被砸死了三人,不敢再轻易的追击,但却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吕仁!
丁一此时见四面八方都有人来,不禁微微一笑道:“数年不见你倒是变得厉害了不少,看看这阵仗!啧啧……”
“师父……”吕仁扭头对着丁一跪了下来,双眼中隐现华彩。
丁一笑了笑,一把带住,看着这个已经独当一面更是叱咤一方的圣王,同时也是自己的弟子之人,道:“什么样子,多大了还如此的模样!抬起头来、挺起胸膛,男儿流血不流泪!不就是王位没了吗,日后再争回来就是了!”
吕仁自然不是稀罕王位,他只是再次看见了师父,见他从来不曾放弃寻找自己心中感动而已。此时压住了内心的激动冷声道:“当日我做这圣王,也是逼不得已。不过我却是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他们至今都不曾放弃将我诛杀。哼,我会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我最恨别人设计我,我要让他们知道设计我的代价是什么!”
丁一听他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不由的扭头看了他几眼,这才发现他的双眼中尽是一片无情。什么时候自己的徒弟已经变得如此的冷酷而陌生!咳,若是我早些找到他的话,或许他不会受到如许多的刺激吧!看了看远处奔过来的一队人,那当先的女子来到了吕仁身旁道:“仁,你没有受伤吧?为什么还不走,你快走,我来为你挡住他们!
吕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身鲜血显然不可能都是敌人的,不着痕迹的脱出了她的手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道:“你受伤了,先擦上吧。”
这女子正是梅夕颜!
女子的心是非常敏感的,吕仁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出她的感觉,那一瞬间她知道吕仁还是没有原谅她。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还有那瓶丹药,却让她眼中射出了一律精光,心道: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还是在乎我的!比起这些,我这一身伤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吕仁将药给了她以后就没有再看她一眼,这个当年自己痴迷的女子;这个当年设计将自己骗的团团转的女子;这个后来为了自己拼命的辅佐自己登上了王位的女子;同样也是这两年来渐渐的变得古怪不肯见自己的女子!对于她,吕仁心中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恨吗?那是自然的,当年的事情现在细细的想来,破绽颇多,正是她一步一步将自己骗了进去,为的什么,这自然很容易猜想得到。但是她后来真的带着自己逃出了对方的追杀,所以自己没有杀她!是如此吗?没有别的了吗?爱她吗?当年自己如果不是迷上了她,又哪里会如此轻易的被她骗的团团转,现在她连最宝贵的身子都给了自己,又为自己四处奔波,自己还能恨吗?可是真的爱吗?之前不去说了,但这两年来,她一副鬼气森森的模样,见到了自己便走,天仙般的容颜更是用面纱挡住了!曾经以为她已经背叛了自己,但是她还是来了!可为什么这两年来她如此的避讳自己?连个路人都不及了?或许她之前做的只是想要抵债吧,抵偿骗了自己的债!或许是如此吧!
正在吕仁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之时,丁一说道:“这是巨弩?呵呵,有意思,阿仁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居然惹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吕仁摇摇头,道:“我当了圣王几年来也算得上勤政爱民,他们会如此,不过是因为我剥夺了他们的权利还给了百姓罢了。”
丁一点点头,刚才他身在人群中,自然能够从百姓之中听到对吕仁的评价,短短几年一个外族人就能够得到如此多的百姓的呼声,自然是全心全意为了百姓谋福利的。才能再怎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了百姓的一致爱戴,但却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显然这一出逼宫正是如同他所说的那般,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一些事情,冷冷地一笑道:“这些人是哪里的你可知道?”
吕仁仔细的看了看摇了摇头,边上的梅夕颜却道:“那几个是摩尼教的,那些是波斯的阿博南王的人。阿博南王和北宇王联合,被仁你挥军破了就化整为零,以图东山再起。城中现在除却被调出去的圣王军,大多都是他们的人。”
吕仁点点头,看了看她身后,大都是和自己一路靠着战功走上来的武士,正是自己的圣王军中的精英。其中有波斯本土人也有两个中原人,亦有吐蕃、辽国等国度的人士。此时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伤口,人数更是少了不少,显然他们也同自己一般被人设计伏击了。
丁一淡淡的看着包围过来的波斯士兵,朗声道:“首恶留下,其他的给我滚吧!”
士兵们一愣,看着那壮汉纷纷笑了出来,现在身陷重围这人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难道你还能一个人杀灭了我等不成?便是知道丁一是何人的梅夕颜也是一脸的惊讶,更遑论他身边的那些士兵了。不过此时四下都已经被围,要活下去除非投降,剩下的便只能是杀出一条血路了!而在这之前,先好好的恢复一下体力,这个汉子也不知道是谁,先不管别的,只要能够多拖一下便足矣了。
“师父,这是我的事,我自己来解决!”这么多人中只有吕仁一个人知道丁一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这些人虽然有数万之多,但是此时又不是荒郊野外,有各种建筑作为掩护,杀的他们心惊胆寒对丁一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此事毕竟是对着自己来的,已经长大的他实在不想将他拖下水。
丁一见他一脸的坚毅,双目中尽是无情的杀意。心中知道他这几年来必定经历了很多,想他一个外族人居然能够做到了圣王之位。不管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想来总不会是简单的,就看他现在给自己的那种感觉便能知晓。这种感觉已经到了一种偏执,却不能让他如此下去不然容易走火入魔。当下道:“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不过却不能把我抛开啊,说说我是谁?”
吕仁一愣没有想明白丁一为什么这么说,不解的望着他。
丁一站前一步道:“我是谁?”
吕仁看着丁一宽厚的背影,不仅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别的孩子玩不到一起,便是师傅他背着自己玩,还给自己当马骑,只是因为看见了自己孤零零的羡慕的望着别的孩子。在他的心中,未尝没有将丁一当做了父亲的感觉,便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想让丁一看见他如此的失败。但是看着那宽厚的背影,他喃喃的说道:“师……父……”
丁一没有回头却是笑了笑,道:“不错,我是你师傅,你即使做错了什么也只能我来罚你。废你武功,还是杀你都只能我来动手,因为我是你的师傅,你是我的徒弟,仅此而已!”说到这,又走上前几步,已经离最前面的那几个高手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了。
对方看见了丁一施施然的走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这些士兵不清楚丁一的厉害,但是他们几个高手却是知道对方的强大。能够轻易的从自己的包围中救走了吕仁,那便是能够轻易的杀死自己!心中畏惧,一人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帮助这贼子?”
丁一冷哼一声,道:“我是他的师傅,你们说我该不该帮?”
这些人听丁一一口地道的中原话,又听他是吕仁的师傅,当下知道这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却还是喝道:“你徒弟?你徒弟谋朝篡位,逼死上代圣王,侮辱圣女,其罪当诛!阁下切莫……”他话未说完,便被丁一一声冷哼给打断了。
“当真是好大的罪名,焉知是不是尔等栽赃嫁祸!”
“哼,阁下不信我等也无办法,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不过阁下难道真的要与我等为难吗?”
丁一微微一笑:“你们将我徒弟逼成这幅模样,你说我该不该问你讨个说法?”
这人心中一凛道:“阁下便是在如何厉害,又如何能够杀的了满城军民,又如何能够挡得下天下众生之口!”
丁一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道:“莫将百姓和你等混为一谈,你们是为了权利,他们是为了生活。我从人群中来听的可是最清楚不过了。难不成你们还想说这些百姓是被我徒弟给蛊惑了吗?须知百姓才是最质朴的,哪个好那个不好是瞒不过他们的,而其中有没有作假,这些我自然能够看出来!”
“你!”这人显然没有想到丁一居然会在这时候说起这些,很显然对方不是可以简单的说退的人了。能够从百姓的话语中分析出一人的好坏,这人看似鲁莽之辈,但实际上却极为细心。当下暗中示意,既然无法劝阻,那便强来好了。难不成这人还能以一当百不成?不过却要小心他的偷袭!心中想着,脚下却已经偷偷的往后移动。
丁一自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见到士兵一步一步的逼来,微微一笑道:“死了的话记住杀你们的人叫做丁一!”随着话音落下,忽然一股气势升起,那些士兵只觉的胸口一闷,鼻孔中立刻就有鲜血流了出来。再看丁一,却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尊恐怖的巨神,这是气势的压迫让他们产生了幻觉。而最靠近的数百人,在丁一的愈加恐怖的气势之下纷纷吐血倒地。
一招不发便解决了数百人,这让摩尼教的高手和梅夕颜等人无比的震惊。许多的秘籍上的确记载了武功修炼到极高的境界,单单便是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了的。但是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便是他们也抵挡不住这气势,这又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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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出来了,这样明天,额,今天至少不会断更了!
第三零三章 各有缘法(下)
而在丁一这边面对着团团围住自己的波斯士兵大发神威的时候,远在中原的郭靖却正在和人比武!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项羽的后裔,自觉远胜郭靖,比起他来更配得上黄蓉的项凡!
黄蓉就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大战,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项凡喜欢自己。但遇到了项凡,即使跟他说明了,即使不去理他,即使恶狠狠的奚落他!他都会死死的缠上来,那一双炙热的双目只是死死的看着自己。让她很是不舒服,但这项凡却从来不会用强,或许他用强了,他要胜过郭靖来证明自己才是最好的。
现在的她已经和郭靖结婚数年,连女儿都已经生下来了。但这个项凡似乎并不在意,用他的话说;“只需要能够随时的看着你,能够静静的守护着你,便足够了,我会让你知道我比郭靖更爱你的,也远胜郭靖!”
初听这话或许会有些感动,但是被这人狗皮膏药般的缠着,那注视着自己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的难受。却又对他无可奈何,设计甩掉他,但他却不比郭靖。自幼熟读兵法的他,更是精通张良传下的阵法破解之术,手下更有精兵良将,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轻松的甩掉他。
不过项凡虽然学了霸王项羽的功夫,但因为自身的关系导致他无法攀到顶峰!相比郭靖在不停的前进,他此时已经渐渐的落到了下风!但是即使如此,他却毫不气馁,怒吼声声居然越打越狂暴,一时之间居然将战局又搬了回来。
却在这时候,一声雕鸣传来,紧接着众人便可看见不远处的庄子似乎起火了。
郭靖和项凡虽然在动手,但是武者的本能却让他们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此时不约而同的收招凝神看了过去。
项凡道:“出了何事?”
立刻边上站立着仿佛岩石一般的一名士兵上前道:“据报应当是那陆家庄遭人上门报复。”这些人都是项凡这些年寻找灵药的时候遇上的好汉,因为义气相投,又在项凡的指挥下接连打退了数次蒙古军的攻势。这些人就推举项凡做了首领,项凡倒也不拒绝,他出来自然也是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不过却是约法三章,自有军队的一切来约束他们。数年之后的他们却已经是一支不败雄师,蒙古军甚至还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做“铁军”!因为他们是一支意志如铁,军纪如铁,战斗力如铁一般的军队!
听见了这人说话,黄蓉想了一下道:“那边的陆家庄?应当是陆展元的家吧,似乎和武三通有些关系,可知道是何人上门寻仇?”
项凡问道:“是何人?”
这名士兵这才开口道:“赤练仙子李莫愁!”
郭靖听了眉头一皱道:“这李莫愁最近名头很响,似乎很是杀了些人。”
项凡道:“这李莫愁可知详细?”
这士兵抱拳道:“将军,容属下去询问一番。”
项凡点点头,这士兵才告退。但见他走路带风,步履轻盈再见他身上一身铠甲显然也是个高手。居然甘愿如此听命于项凡,这让对他很是厌烦的黄蓉也不仅有了一丝好奇。再见那屹立一旁许久不见动弹的彷如磐石一般的士兵,心中暗暗将其和宋朝的军队比较了一番,想来也只有岳飞的岳家军才能稍胜于其,看来他曾自夸说“平生无绝技,带兵打仗杀人尔!”却也是有这方面的本事的。
没一会,那一名士兵又走了回来行礼道:“将军,小何已经探明,那李莫愁应当是钟南山下的一个门派中的弟子,其原来行走江湖之时,便有了仙子一称。但是后来这陆展元空许姻缘惹恼了她,她十年前曾上门寻仇,却被人打退。打退她的是何人,现在尚未可知。不过现在的她武功大进,犹擅毒功,江湖上有垂涎他美色的贼子尽数毙命与她的毒掌和毒针之下,但因为所杀大都是背情忘义之徒,所以便有了赤练仙子之名。属下以为,应当是当年被伤了心所以才会性格大变。”
项凡点点头,黄蓉却是心中一惊,这么点时间居然就能打探的如此清楚,当真非同小可。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项凡显然就是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才将情报工作做的这么好的吗?
她正寻思时,郭靖却赞道:“项兄弟好本事,麾下都是些好汉,郭靖佩服。”
项凡这些年也搜集了他不少的讯息,虽然觉得木讷的他配不上精灵一般的黄蓉,但是对他却难得的并不讨厌,此时得他称赞也是微微一笑。
不过郭靖毕竟仁义,虽然知道这是陆展元负心在前,但是却看不得李莫愁如此狠辣,当下道:“蓉儿,我们去看看,可否救下一二。”
黄蓉知他心思,点点头。
这一去,却不仅仅是遇上了李莫愁,却还遇到了穆念慈和她的儿子杨过!
当年,黄药师心急黄蓉,见现场只有杨康知道消息所以便救了他一命,但是欧阳锋的蛇毒厉害。黄药师的解药毕竟不对症,所以虽然救了他一时,却过了两年他还是死了。不过这两年却是他自认为最自在、最开心的生活了!临死之际有悔与自己从前的事情,当着穆念慈的面给自己一岁的儿子起名叫做“杨过”,字“改之”,即有过改之!
穆念慈在杨康走了后,茶饭不思,若不是常年修习逍遥游的话,现在怕也见不到郭靖和黄蓉了。她在路边救下了陆展元的家人,却和李莫愁对上了,所幸的是丁一修改的逍遥游的确不凡,她虽然修炼不勤,但从未间断。一身功夫丝毫不下于李莫愁,随后黄药师的出现,将其惊走,又见到了郭靖和黄蓉。她知道郭靖的性子,于是狠下心来将杨过托付给了郭靖,希望儿子能在郭靖的教导下成长为才,而她自己却出家为尼了!
项凡跟到了这,见他们要回去,有心跟上去。但北方蒙古军对边境的骚扰日益加深,他寻思着蒙古的大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攻伐过来了。死死的盯着黄蓉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这才长叹一声,领兵赶赴边疆。
他是深爱黄蓉,为此他甚至可以顾及到她的脸面不和郭靖比别的,只和他比武!但是就和他战斗起来势若疯虎不同的是,他只要一静下来就是一个冷静的可怕的狼王,这个时候他心中要考虑的则是天下,他要带着麾下这些狼崽子们夺取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辉煌!或许他心中有着各种的心思,或许除了黄蓉外他的心中还有这项家的那好战的个性,他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建立自己的功勋,因为只有如此才会让他觉得对得起这项羽后人之称!但不管如何,他始终是一个矛盾的人,他觉得自己可以为了黄蓉抛弃一切,却又无法割舍心中的战意!所以他是孤单的,一匹孤单的狼王,领着麾下的同样孤单的狼崽子!
看着项凡离去,黄蓉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看着黄药师道:“爹爹,你怎么也出来了?”
黄药师抚须道:“近来无事,便到此处来看看老友。”说完话看了看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心中不由的对她产生了一丝怜爱。这些年他和妻子不是没想再生一个,毕竟黄蓉已为人妻,自然不可能如以前那般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黄药师也自忖医术不凡,详加诊治却知道当年虽然丁一将妻子救了回来。但是那个时候丁一的真气量太强,将妻子的身子稍稍改变了一些,所以却是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了。不过好处却是没有内力的她居然到了现在还是明艳动人,这孰优孰劣还真是不好说了。
几人聊了一会,安葬了陆展元一家。也不知道是该说什么好。若是按照黄药师的理念,自然是死得活该。想这陆家庄也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庄子,有江湖人称江南两处陆家庄!这其中一处便是归云庄,另一处自然是这陆展元的庄子,却想不到昔日赫赫有名的世家现在却已经成了废墟。当真是世事难料,徒叹奈何!
杨康和穆念慈之子,聪慧机灵甚得郭靖的喜爱。立志要将他教导成人。不过黄蓉却不太喜欢他,一是因为当年杨康会被欧阳锋的毒蛇咬伤,全是因为她不小心被欧阳锋发现了。为了逃生,故意用杨康杀死欧阳克一事来引开欧阳锋的注意,她知道欧阳锋十分在意他的侄儿。二是恨杨康一直想法设法的要伤害自己和郭靖,得了机会自然要他好看。所以现在看见了杨过,心中不由自己的便会想起杨康因为自己而死的事情。而且杨过又是如此的机灵,让她对其今后长大会怎样不好把握,自然不会太喜欢他。
若是以前的黄蓉此时或许不会觉得什么,或许还能和机灵的杨过很是谈得来。但是有了家庭有了女儿后,她的想法中不再是只有自己了。她考虑的东西更多了,杨过如此的机灵如果日后被他得知他的父亲之死,实际上是和自己有关的。那么如果她一心想要报仇的话,哪里有前日防贼的道理?但此时看着郭靖一脸欣喜的模样,却又无法阻止。暗自心想,日后多教他读书习字,教他做人,等他长大了以后在考虑是否传他武功。如此一来,危险便降低了许多!
杨过因此跟着郭靖和黄蓉而走,年纪尚幼的他却有着一般孩童没有的成熟。父亲早逝的他却是从小就聪明懂事。见母亲终日无笑,总是变着法子想要哄母亲欢笑。此时虽然明白自己被母亲抛下了,却不哭不闹,刚才他看出来这个被母亲叫做大哥的汉子武功很好。如果自己学了他的功夫,日后再接回娘亲好好的照顾她也是一样的,却不能再让娘亲受苦了!
黄药师却也收了个徒弟,正是陆家庄的表小姐。叫做程英的小女孩,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上心中又何尝不是将这乖巧可爱的女孩当成了幼年的黄蓉了呢?和自己的女儿女婿说了一声,便带着程英走了。能够在访友的路上收了一个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孩儿,黄药师心中自然还是很高兴的。心中却忽然想起了丁一,不知道他失踪了这些年又去了哪里?便是丐帮都没有办法查找到他的踪迹,想要找他看看自己的夫人也没有地方寻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圣王,这位是您请来的帮手吗?当真是厉害啊。”一名手臂受了刀伤的吐蕃人,恭敬的问道。他本来还寻思着要争取时间多休息一会,然后想办法突围出去。却见这壮汉一下去,便似虎入羊群一般不可抵挡。
吕仁没有理会他,看着丁一冲进人群势不可挡的模样。双眼中精光闪烁,这便是自己的师傅,也只有他才能配当我师傅。想到这只觉得心头火热,左右一看,看到了那巨大的旌旗,反手扯过便冲了下去高喊道:“师父,你我共同作战!”
丁一身陷重围听见了他的声音爽朗的一笑道:“好,上阵父子兵,今日你我齐破他这千军万马!”
吕仁听见丁一说起“上阵父子兵”的时候,只觉的心中一阵激动。当年他被父母遗弃流落街头,因为身上的病让他连个乞丐也不如。受尽了冷眼和凌辱。却被丁一救了下来,看着他毫无嫌弃的为自己治疗,帮自己洗澡。当时就觉得他才是自己真正的父母一般的人,不过被遗弃的心伤让他的性格始终变得孤僻而怪异。但现在忽然听到了丁一如此说,却是他对自己的认同!这比当这个什么圣王来换得众人认同要好上了数万倍,便是为了这一句话,死又何妨?
大喝一声,双臂鼓起千钧力将手中三丈长得旌旗挥舞乘风。将周围的士兵逼了开去,却是毫不停留,踏上几步攻势如潮不依不饶的要为丁一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丁一见他挥舞着三丈长的旌旗威势凶猛,而且力量极大。什么时候他的力气居然变得这么大了?想到这反手一掌扫开了几人道:“阿仁,你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吕仁实际上心中也不知道,他还以为是丁一教他的心法呢。但现在听了丁一的话后,便知道这不是心法带来的了。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变得这般了,当下摇了摇头道:“师父,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师父的心法助我有如此神力。”
丁一道:“算了,先不去想这些。这里人太多,不利于施展。我们进巷子翻开他们寻机会逃出去,不然的话等到力竭就完了!”
吕仁点点头,左右一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道:“走这边。”冲出几步扫开士兵,叫上了梅夕颜等人,道:“师父,你先走!”
丁一笑了笑道:“你是徒弟,我是师傅,自然是你先走!”
吕仁还要说话,却被丁一随手一带已经到了后面。看见丁一左手夺过一把长矛,知道丁一心意已决,想要他安然无恙只有自己尽快的冲杀出一条血路来了。当下不再犹豫,绕过了众人走到了最前,手中的旌旗仿佛一条巨龙一般扫来荡去。
丁一自然不会傻傻的留在这,看见了他们徐徐的走出,也退了开来。此处街道虽然不窄,但对方的人马进入其中根本无法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
众人到了城门口,此时大门紧闭,门口的宽广地带早已经站着无数的弓箭手。众人冲的太急,一时之间有几人因此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吕仁旌旗挥舞虽急,但又如何能够当下这些弓箭?身上此时也中了两箭,但他自到了波斯后,为了生存当了佣兵,一路厮杀早已经对这些小伤毫不在意了。推到了街角,将旌旗驻地反手就把箭矢拔出,只带出了两串血箭!
丁一此时已经退了过来,对方也知道丁一的厉害。到了这边只是围住了退路,却也不敢上前。所以他得空查探了一番,看见了这般情况,微微皱眉寻思了一番道:“把大旗给我,我打开大门的时候你们往外冲,出去后哪里有密林?”
梅夕颜道:“出城后右边直走三里路左右便有处密林直接连着一座大山和河流。”
丁一点点头道:“好,一会出城后便往右边走,我随后跟来!”
吕仁忽的站起道:“师父,我去开城门,你来送他们走。”
丁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师傅我不是傻瓜,而且特别的怕死,是不会自寻死路的,你就放心吧。”
吕仁还是固执的不肯离开,丁一干脆道:“也罢,那你跟着我吧!”紧接着又道:“看准了时机,准备好了吗?”看着众人点头,丁一道:“我先出去,你随我之后在动。”说话只见他双腿微微一弯,平地里忽然一阵沙尘暴起,耳边是一阵急促的风声,他的人影瞬间已经不见了!
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其中夹杂着一声怒吼“破!”
“吱……呀……轰轰……轰隆……”众人无比惊讶的看着宽厚的大门,那大门上现在已经是道道碎纹,不时的有木屑掉落下来。随着木屑的掉落,众人又看见了大门边上站着一人,但见他双手一手又是一声大喝,双掌平推而出,大门再也禁不起外力摧残瞬间被被震裂了开来!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丁一瞬间退了回来,冲进了门口的包围之中,双掌一合一分,此时他也不求伤人。内力一股带起阵阵狂风,使了个沾衣十八跌的劲法将身周的士兵扫了开去,喝道:“走!”
得他一声大吼,众人这才惊醒了过来。城墙上的纷纷搭弓拉箭,街道上的立刻乘着这时机冲了出来。吕仁首当其冲,劈手躲过了两把弯刀,舞的仿佛狂风一般,近者无不是被凌厉的刀风扫中便去了手脚,运气差的更是丢了性命。
看着众人冲了出去,丁一也毫不停留。冲到了门洞中,反身几脚扫起地上的破碎的城门,双掌一推挡住了追兵。手中顺势一捏已经拿住了一块木板,冲出了门洞后运劲一捏,将木板捏碎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向了匆匆跑到女墙这边来的弓箭手,让他们无法立刻射箭,给众人寻得了逃跑的机会。
第三零四章 缘由(上)
波斯的都城外有一片硕大的丛林,丛林依山傍水,绿树成荫又没有什么大型的猛兽,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不过此时丛林外却站着密密麻麻的持枪拿刀的士兵,在不远处还有帐篷搭建了起来。帐篷中几名官员正在商量着事情,一名紫髯遍布的汉子看了看地图用怪异的声调说道:“沿河可布下了士兵监控?”
“这是自然,如果他们想从河中溜走,本座会让他们好好的品尝一番什么叫做巨弩穿心!”一名身着盔甲的男子自信的摸着弯弯的胡须道。
“如此便好,可查到那宝典在何处?”
“这……宫中没有。”
“那即是说还是只有那吕仁才知道?哼,如此一来想要找回宝典就只有想办法拿下他逼问出来了。不过那个壮汉当真如此可怕?”
说起了丁一,帐篷中的空气瞬间便凝固了,许久才有一名将军道:“从未见过有人有如此厉害,便是……便是……”
这紫髯汉子不渝道:“便是什么?”
“在下寻思着便是贵教的教主或许也不是他的对手。”
“放肆!”紫髯汉子勃然大怒道,“我教教主神功无敌,又岂是此人可以比得上的,你是瞧不起我摩尼圣教吗?”
“不敢,不敢。不过这人毫发无伤的领着吕仁等人逃进了密林,其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光是我等怕是无法在他的手下活捉了吕仁问出宝典的下落。”
紫髯汉子哼了一声道:“大军围困,他的圣王军本教都已经替你们解决了,你们居然还能让他跑掉,当真是办的好差事啊!”
帐中众将听他语气鄙夷,心中不忿大但事实在前却又无话可说。
这紫髯汉子看了看地图,道:“现在他们在林中何处?”
“当在这一片,因为我的士兵进入了这里后就没再出来过想来已经死了。”一名将领指着地图给他看。
“好,一会本教另一位法王便到,还有光明二使捧圣火令前来,到时候我等进去会他一会也好见见这壮汉是不是当真有你们说的这般恐怖!”知道了地方,左右又都有士兵围住,他也不急。如果只是吕仁和那壮汉,现在想来已经可以逃出去了,但是对方还有一批人,这些人有的可是受了伤行动不便的额,这便是机会!
“师父,我连累你了!”
“傻孩子!”丁一微微一笑从石头上坐起身来道:“不过这些人当真是失心疯了吗?居然到了这里还不敢放弃,周围都有士兵。怕是水路上也有埋伏吧,阿仁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们居然不肯放过你?”
吕仁想了想道:“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害了他们的圣女,而且他们的宝典经书也被我取了!所以才会一直想要杀了我吧。”说着话,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经书。
丁一原本满不在意的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了,道:“你说什么!”
吕仁道:“他们一开始说的并没有说错什么,圣女是因我而死,那些前代圣王的嫔妃有不少也被我侮辱了,还有这本经书!”
挥手将他递过来的经书一掌扫开,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话音刚落却是一声怒喝道:“滚,我师徒在此谈话你等跳梁小丑来作何?”脚下一点瞬间冲出,对方原本悄悄潜伏过来的杀手惊讶的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壮汉,却已经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了。
不远处有听到动静过来的人,看见丁一瞬间击杀了三名杀手,满面寒霜而自己的圣王却跪在那边。他们也知道丁一是自己圣王的师傅,在他们的印象中似乎中原人对师傅是和自己父亲一般的,所以也不敢说什么。有想要劝阻的,看着那死得不能再死的杀手也不禁咽了下口水,将这片地方留给了这对奇怪的师徒!
吕仁道:“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我的确做了。师父你说过,敢作敢当,所以我不会去否认。”
“你……好胆!”丁一看着吕仁不知悔改的模样,怒从心起猛的举起手来就要对他的天灵盖打下,这一掌下去。莫说吕仁毫无防护,便是全力戒备在丁一盛怒之下也必定是被击碎天灵而死!“你可知道为师往日里最恨的是哪种人?平日里我又是如何教你的?”看着他毫无抵挡之意,丁一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缓缓的说道。
“师父平生最恨三种人,第一是通敌卖国之贼!其次的是贪官污吏,这等人得享富贵荣华,却依然不得满足,肆无忌惮的吞没国家百姓之财、行不正之风,残骸黎民,这等人师父是见一个恨不得杀一个的!”说到这顿了顿,倒还是朗声道:“其三便是淫人妻女者,这等人师父认为根本不配为人!”吕仁抬头目视着丁一道:“师父教我做人,教我读书习字,教我武功。我知道师父是想要我称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
丁一缓缓的点点头道:“如此,你还有什么解释吗?”
吕仁看着丁一眯起的眼神中流光闪动,很想和他说明这一切。但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用神志不清来解释未免有些糊弄师父了,所以摇头道:“没有!”
“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徒弟啊!”丁一闭上了双目,忽然猛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这几下极狠,一丝鲜血便从他嘴角流了出来。“我丁一教徒无方,杀你前我自当先自责!”
吕仁道:“师父不必如此,这事情……这事情始终是我做下的,于师父何干?”
“住口!”丁一厉声喝道,他不是不想收徒弟,他的志愿就是想要将武功发扬光大。但是学了武功如果走上了邪路,对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的危害极大,所以他才谨慎又谨慎!传授武功的时候,时时刻刻的教导他们做人的道理,便是不想自己的弟子将来走上了歪路。
看着跪了下来的吕仁,丁一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吕仁给丁一磕头,道:“还请师父杀了我后将我的尸骨带回中原,葬在院中那棵树下。弟子就是做了鬼,也要给师父看家护院!”
“呼……呼……”丁一吸气又吐气。往日里收徒之时说的那句只要作恶,我当亲自除了你的话,到了真要动手的时候却又是如此的艰难!
“慢着!”就在丁一猛的吸了几口气就要动手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
丁一和吕仁本来早就可以发现他了,但是两人现在心绪波动都极大,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梅夕颜的出现。
梅夕颜走到丁一的身前,在吕仁的身边跪了下来道:“师……师傅,还请听我一言,事情不是您想的那般的!仁实际上是身不由己的,所有的一切是因我而起的,还请师傅听我一言!”
丁一冷冷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吕仁见他依然是淡漠的表情,已经提高了警惕的他忽然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说道最后的“滚出来”三个字,内力一激用了声吼功叫了出来,密林中瞬间一阵颤动。
“好内力,果然有些本事!”林中五条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领头的正是那在密林外的帐篷中极为倨傲的虬髯汉子。
丁一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军队中的人。那应当是那些官员请来的波斯的武林人士了,当下道:“我现在心情很是不好,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速速离开,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你杀了我?本座看你傻了吧,莫不是以为我等是那些普通的士兵一般任你蹂躏却毫无还手之力一般不成?”一个年纪大约二三十岁的长高个男子不屑的说道:“你便是吕仁吧?速速将宝典交还与我等,我等尚可留你一条全尸!”
吕仁跪在地上扭头看向他道:“你是谁?”
“本座摩尼教光明右使,耶尼大人。看你资质也算不错,如果肯白如本座的门下,本座或许可以替你像教主求情饶你不死!”他侃侃而谈,却和自己的同伴在说话间已经化成了一个扇形包围了三人。
吕仁冷冷的道:“不知所谓,你们摩尼教的经书少了便来找我要,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你摩尼教中找找那些我遗失的东西?”
耶尼笑道:“看来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子,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怎么讲?‘敬酒不喝喝罚酒’!”
那紫髯汉子却道:“莫浪费时间,速速问出宝典在哪,去了回去交差。”却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瞥见了地上一本书册,虽然离他较远但他内力深厚目光锐利却是一眼就看得分明,惊道:“《彻尽万法根源智经》!”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徐徐的晚风中一本经书随风翻动。上面的图形和文字却又是如此的眼熟,当下道:“宝典!”话音未落,五人中便有一人冲了出来要将地上那本经书抢回来,另四人互看一眼同时抢出,其目标自然是丁一和吕仁。
“哼!自寻死路!”看着对方冲了过来,丁一当即冷哼一声脚下一点后发先至,身形似一道闪电一般已经迎了上去,不闪不避便是一掌对上!
两掌相交,便是沉闷的一声响,丁一毫发无伤。顺势一脚踢出,将另一人直直的踹飞了出去,右手屈指连弹劲气激荡打在地上将书籍震飞让那人一把捞了个空。
那冲向了吕仁的两人,正是摩尼教的光明二使。两人自忖自己等人以二敌一,必定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还没有碰到吕仁,就觉得一阵劲风传来。不急回头去看便反身就是一掌,但入手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再收掌力却已经晚了,而且更是因此而被两人的的撞飞了出去。
落地后轻巧的一个翻身便跳了起来,却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几息之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同伴,现在居然已经是两条死尸。他们自问便是掌力全中也不可能立毙二人,那自然是那壮汉所为!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士兵听见了自己是要进来捉拿这些人的会露出那种神情了,原来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是何等的强大,是在暗地里耻笑自己等人不自量力吗?
摩尼教教主之下便是神之使者,但光明二使自忖一身本事还是稍逊于三大护教法王的。现在两**王一招之下便已经立刻殒命,自己等人难道还要和这人对敌吗?
而另一个法王此时没有抢到宝典也跳了回来,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信和恐惧,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阁……下,阁下到底是谁?”
丁一道:“丁一。”说话间劈手一掌,使了个阴力将秘籍取到手中,看了看却居然是摩尼教的那本功法。曾记得自己凭借着这功法创出了一门绝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这般秘籍比较起来却是更加的详细了,如果细细钻研一番或许可以晚上那功法。
“丁一?阁下是中原人?”
丁一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如你们这般的?”
“阁下可知道你手中这本经书乃是本教宝典,阁下武功非凡料来也绝不是无名之辈。难要为这贼子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哼,现在跟我说这些了吗?”丁一冷冷笑道:“若是你一开始好言想说,这书还给你们也无妨,现在这般也是你们自己找的!另外,我徒弟如何不是尔等可以妄加言论的!”
耶尼听见丁一的话,这才知道丁一居然是吕仁的师傅,心中惊讶的同时也萌生了退意。此等高手,或许只有练成了宝典的教主或者那神秘的老人才能与之相抗,我等妄自与之交手却是白送性命。当下一使眼色,左右两人立刻会意,那紫髯汉子更是将手探到身后摸向了自己的兵刃。
忽然间一声喊,三人同时往后掠出,那紫髯汉子更是拿出了一把奇怪的扇形兵器。但是三人这些许功夫却全都落到了空处。丁一在地上冷冷的望去,根本不去理会,目送着他们离开,才哼了一声。比起杀了他们,最重要的自然是询问清楚自己的徒弟吕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夕颜看见丁一望来心知他是要自己说出实情,当下毫不隐瞒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他的门派正是当年那空空门分化开的银狼门中的冷星所创,门派叫做寒星。走的依然是收人钱财与人夺命的勾当,不过冷星极有远见。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遇到了来中原历练的夜郎国的王子。
夜郎国虽然不大,甚至不及宋朝的一个省。但是国主都是当世高手,国中更是不乏高手之辈!冷星便是看中了这国家虽然高手众多,但是却缺少一个灵活运转的情报部门!为此他利用自己的机智巧妙的让那王子信任上了他,将自己的门派重心转移到了夜郎国。想要借助夜郎国的优势,助他成就自己的大业。
不过总有不想权势旁落之人,不会听命于冷星。冷星虽然有能力将这些人尽数的剿灭,但是他却没有如此做,反而就当作没有看见一般。任其将门派中的三成人手拖了出去,另建一个门派,起名却是寒星门!
冷星不去理会,甚至暗中曾多加照顾。这自然不是他心中旧情滋生,而是要借助他们来将那些已经注意到了自己门派的人吸引到他们的身上去。如此他才可以安全的、隐秘的去到夜郎国而不为人知!
而那寒星门自然不知道已经替冷星做了替身,第一代寒星门的门主是冷星的大徒弟,赐名冷寒星!他本以为背叛了师傅会遭到对方的猛烈打压,却没想到一点事情也没有,让他准备好的主办手段都没了用武之地!不过却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各大门派的打压便来了!这才知道自己被师傅算计了,但那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拼尽了全力来抵挡。
经此一战后门派损失不小,只能潜伏暗中休养生息。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一本卷宗,上面写的是关于丁一的事情。冷寒星自然不知道这是他师傅特意留下来的,正是要借助他的手时时刻刻监视着丁一,而他却不自知。看着上面所写的各种神功秘诀,各种神兵利器,无数的金银财宝!在这些东西面前,又有几人能够挡住这种诱惑?
不过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山庄,而丁一的厉害让他们更是觉得无计可施。一代代的门主临终前,却始终将监视丁一图谋行云山庄当作了遗嘱交代了下去。因为他们深信,只要得到了那些东西,争霸江湖决不再是梦想!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注意到了吕仁!因为吕仁的功夫是他们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的,而他的金疮药和各种丹药更是神奇无比。联想到对方曾经一直呆在无锡城中跟随丁一过,立刻便猜想这人一定是丁一的徒弟!
于是立刻拍了门中的第一女弟子前去勾引他,因为他们发现吕仁为人极为冷酷。但是对女子却极有耐心,当代冷寒星更是设下了一个计谋。要用南海的一种秘药来控制吕仁,以期能进到山庄获取其中如山的宝藏。不过因为吕仁身边的神奇丹药,让他并没有多大的信心,所以他要先打击吕仁,让他丧失了信心才是下蛊的最佳时机!
这才有了梅夕颜用各种手段愿望吕仁,有刻意的被他救下。一般人总是会对被自己救下的人失去了警惕心,而且吕仁对女子天生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利用这一点,然后让他面临不停的追杀,在这个生死与共的时候,突然间让他知晓了一切不过是针对他的阴谋。而他不过是他师傅的丁一的替死鬼罢了,这般情况下,一般人不是大受打击颓废不已,便是似狂似疯!但是不管哪种,都是心神大动,却可以让门主放心的给他种下蛊毒来控制他!
不过这一切却因为梅夕颜被吕仁傻傻的执着给打动了,因为他了解吕仁!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很多时候都是你的敌人!便如同梅夕颜一般,在接下了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细细的研究过了关于吕仁的资料了。其后两人在一起逃命的时候更是形影不离,对他的了解就更深了。
第三零五章 缘由(下)
吕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好色吧,却偏偏从来不会对女子动手动脚。稍微有个漂亮点的女孩子喜欢上了他,直直的看他几眼,他自己到先会不好意思了!说他蠢笨吧,连这么明显的圈套都看不穿自然是够笨了,但实际上却不是。不管是逃离追杀的时候的那种冷酷的智慧,还是对于周围一切东西的巧妙利用和分析,都能让人知道他很聪明!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居然还是执着的和自己一路逃命!
都说女子对于爱的认识很奇怪,奇怪的便是当世最聪明最有智慧的学者都无法猜透她是如何想的!或许只是吕仁坚持带着她一路逃亡的那一瞬间,便是那一瞬,就有了那一生!
梅夕颜的叛离,让他们两人安全的到了波斯,那时候波斯正逢内乱。各方王孙贵族争斗不休,势力最大的是摩尼教支持的明王,还有兵力最多的圣王!
他们为了生存下去,只能选择加入一方。
梅夕颜的无双容颜和吕仁悍勇的身姿,没有多久便被圣王发现了。比起一个女人,对于年事已高的圣王来说自然是木讷的吕仁更有用一些!
在此期间,吕仁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越来越强,兵法不俗,武艺高强。先后击败了数个贵族,将他们收敛到圣王名下!
原本如此的话,事情自然挺好!
但是圣王为了拉拢住吕仁,将吕仁的妻子也就是梅夕颜认作了女儿。却在那一天,梅夕颜无意中听到了有一株龙阳草被进贡给了圣王,这龙阳草有何作用。当年为了破解身上的剧毒对于草药很是研究了一番的她,却是在一本古书上看见过!
龙阳草,有奇效!传说为巨龙之全身阳气所聚而成!常人服之能有九牛二虎之力!
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过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缺陷并不算是缺陷!
那便是,龙阳草,阳气太盛。女子服用会爆体而亡!男子服用,却会有阳气过盛之困,如果无法排出也有爆体之危。解决方法却也很简单,寻阴体交合将过盛的阳气泻出便足矣了!但第一个承受阳气之人需是处子之身,不然杂阴之体反而会引乱内息!
梅夕颜本来以为圣王年岁已老,吕仁战功显赫当可为他求到这件宝贝!却没有想到,不仅没有求到,反而被圣王软禁了起来。原因很简单,从前的圣王对于绝色的梅夕颜自然是有心无力,所以也就罢了。但是得了龙阳草之后,却是色令智昏想要一尝美色!
梅夕颜做了他的干女儿后就甚少动手,旁人根本不知道她的武功不低。刚刚被两个悍妇压着进了宫殿,立刻双肩一震一股内力打出将两妇人震倒在地,反手便是两掌取了她们的性命。身子探出看了看左右一猫腰便去了藏宝库,珍藏宝库她也跟随圣王来过。到了门前假传圣旨,骗走了两名守卫,立刻用巧劲震开了锁扣。
这波斯的锁比之中原的一些结构精巧的锁可是差了远了!自然不如她的法眼,等到进到宝库之中,入目的金银财宝无法晃动她的心神,她只找一样东西,便是“龙阳草”!
得手后,她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这龙阳草的后遗症,心中一下寻思办法却遇上了圣王领了侍卫前来。当即心中一动,出手制服了他,又将吕仁诓了进来,这个时候的吕仁实际上早已猜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毕竟他又不傻,静下来后好好的一想自然就能够想通了关键!
不过吕仁并没有因此去责怪梅夕颜,因为儿时的经历让他有着一颗敏感的心。他可以感觉到梅夕颜的转变,而自己虽然远离了中原,但毕竟没有怎么样,现在在这里过的也挺好。有的时候他很单纯,比起在战场上诡计百出,埋伏袭杀相比起来,他对待自己所信任的人总是会无条件的去相信他们。
这次也不例外,被梅夕颜轻松的给诓了回来。在他并没有对她有所警惕的时候,已经被封住了穴道!然后便看着一支粗大的“人参”被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在梅夕颜的小手轻巧的捏拿下,一支龙阳草便被吕仁吃进了肚中!
紧接着,梅夕颜便带着皮肤渐渐浮起一阵诡异红色的吕仁去到了**。在这里她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她是个孤儿幼年时就被寒星门培养成了杀手。对她来说他人的生死根本与她无关,她要做的只是帮助这个第一个真正认同自己关心自己的吕仁罢了!
波斯国有一圣女之职,这圣女是摩尼教选出来的。是以从此也能见摩尼教在波斯是何等的强大,不过因为波斯的分裂。摩尼教的圣女自然影响力就没以前那么大了,而且还在一次偶尔的机会被吕仁给抓住了。
这圣女妩媚动人,偏偏又是一片圣洁之态。寻常男子见了自然是色授魂与,恨不得与她交合一品各种美妙!吕仁虽然喜欢漂亮的女子,但那是因为丁一可以给他父爱,却给不了他母爱。所以他才会对女子有一种若即若离的心态,对各种女子总是包含着无穷的耐心,尤其是各种温柔似水的女子。不过他并不是一个色鬼,到了波斯这么长时间,他身边的女人始终只有梅夕颜一人,他自觉能够找到一个精灵可爱又如此美丽,无比深爱自己的女子已经是他几辈子的福气了,是以这圣女虽然美丽却也无法迷惑他!
吕仁将这圣女献给了圣王,却又从圣女的身上获得了摩尼教的绝学神功!梅夕颜冰雪聪明,在波斯这段时间早已经精通了波斯文字。吕仁便将经书给了她,她翻译过后自问其中的武学精神无比而且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提升人体潜能的功法。那个时候,梅夕颜便有了一种想法,就是用稀世的药材助吕仁能够更好的修炼成此等绝学!
“龙阳草”的出现,让她知道这是吕仁的一个大机缘!而且圣王的动作让她更加肆无忌惮,不会有些许的迟疑。那被抓住的圣女,因为圣王有心无力,此时还是处子之身只是被封住了穴道软禁在了宫中。
梅夕颜所想的正是要利用梅夕颜处子之身助吕仁度过龙阳草的反噬!不过显然她没有料到,那彻尽万法根源智经是何等的神奇。这功法本来就是激发人体潜能的功法,现在又得了稀世奇珍“龙阳草”之助,一个女子又如何能够挡下吕仁的纵横驰骋?
梅夕颜在边上惊讶的看着那圣女被吕仁弄得昏死了过去,而吕仁的阳气显然还没有发泄完,看他皮肤火用仿佛着火一般。心知不快点找女子与他,轻则走火入魔迷失本性,重则**而亡!她本就没有世俗的道德理念,此时几人身在**,她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圣王的那些妃子!
一夜荒唐后,吕仁醒来的时候看见了自己卧在了一区柔软的身躯之上,惊讶的弹了起来。却脚下一滑还是一片柔滑,左右看去尽是一片**的美妙女子,其中几个他也见过,正是圣王最宠爱的舞姬!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却在门外看见了挣扎着的圣女,他本想上去搀扶,却被对方打了恶狠狠的一巴掌骂了一声“淫贼”!
吕仁愣住了,扭头看了看后面那**身躯的女子,那**的场面让他无从解释。却在这时看见了梅夕颜走了进来,当即喝问:“为什么!”
梅夕颜昨日也是承受了吕仁的攻伐,她本不想吕仁去找别的女子。只因自己并非处子之身无法替他化解第一道药性,才会选择了那圣女。不过很显然她太小看“龙阳草”和彻尽万法根源智经合起来的效力了。此时的她,莫看表面没有什么,实际上却也是身乏体虚!被吕仁一问当即怔了一下,不过立刻便反应过来了,那圣女会不会逃走不是她担心的,她关心的是吕仁到底怎么样了?于是道:“仁,你试试看运气,看看身体有无变化!”
吕仁不傻,虽然心中无比的愤怒,恨她再次不闻不问就贸然行事。但是听她开口说话问的就是自己,显然这一切都是她为了自己而设下的。满心的怒气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按压住了,他实在不忍心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发泄怒火,尤其还是在这异国他乡,他身边唯一一个真正值得相信的人!
默默的依照心法运起内力,却发现往日里的一些滞耗全然不见了,经脉畅通无阻!大惊之下又尝试将真气运行到任督二脉,却发现任督二脉已经打通,上中下三处丹田贯彻一线。呼的打出一拳,只觉得其速之快远胜自己往日,力量之大更是令自己也无比的吃惊!
梅夕颜从吕仁的表情上便知道自己所做的都是正确的,因为他真的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好处!虽然这代价似乎挺大,都拿着又有何方?圣王?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自己二人人生地不熟又哪里回落到他的手下拼死拼活?忽然心中一动,何不乘此逼圣王让位?
吕仁虽然从小受了丁一的教导,但是孤僻的性格和一路的追杀,波斯的这些年的苦苦的打熬让他的性格已经变了不少。他认错,也会因此去背负,但是如果让他自杀谢罪的话他是绝不会做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昂首领死,不过这人现在又不在这里!所以他虽然对梅夕颜有些芥蒂,但实力剧增的他心性不稳却是接受了这个有些匪夷所思的提议,自己当圣王!
此后的事情,却也不算多么离奇了。梅夕颜研究自身蛊毒的解药,自然也深通毒药。用毒药威胁圣王禅让皇位与了吕仁!
一个波斯圣王将王位然给了一个中原人,此等大事自然会引起传言纷纷。丁一正是在吐蕃听闻到了这个消息,才赶去的!
而原本势力已经极为庞大的圣王治下,却因为吕仁的关系分崩离析各大贵族纷纷自立门户,更有人想要借着“勤王”之词一举拿下王城!图的什么,自然不会细说。
但是吕仁作战骁勇,为人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却颇讲义气,在战场上从来不曾抛下过自己人。是以在得知了他继任大宝的时候,反而极为的支持他。在这几支军队的帮助下,因为药力还未全部吸收掉,几乎拥有着无限体力的吕仁更是首当其冲的攻伐下了那几个背叛的大贵族!
将那些大贵族抄家,又在梅夕颜的建议下,扶持了一直跟随自己的小贵族。这些小贵族或许只是没来得及叛变,或者没有那个实力割据一方得实力。所以才会没有离去,却没有想到因此而获得了天大的好处。
在吕仁的一手大棒一手利益的交替下,被攻下来的大贵族很快就被许多的小贵族吞并掉了。即免除了吕仁对他们不好动手的烦恼,还将那些贵族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不过即使如此,那凭借着这段时间疯狂发展壮大的几大势力根本就不在乎吕仁的这混杂的势力。但就在众人观望的时候,吕仁大刀阔斧的改革,居然将国内治理得井井有条!因为优良的政策,导致百姓纷纷聚集。势力不降反升更是有了旁人没有的凝聚力,周围数国不敢在小觑他,正要合而攻之却为时已晚,吕仁采用了斩首战术将这些领头人物杀了,将那些士兵和百姓收拢到自己的麾下。因为他知道,用百姓来同化百姓比他刻意的去做什么要好得多了。
看着吕仁的势力渐渐壮大,已经胜过当年的圣王所在的时候,那势力第二大的摩尼教自然不甘心政权旁落,但吕仁众望所归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却在苦苦支持的时候,教主终于出关了,耗费了许多的时间,众人成功的打入了吕仁的内部。
这个时候因为梅夕颜忽然藏于幕后和吕仁仿佛形容路人一般,让敏感的吕仁很是不解和烦闷,心浮气躁之下才会被对方趁机混入,挑起那些贵族将吕仁孤立起来,把他的圣王军调离出去,正打算一举反攻趁机拿下吕仁,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赶来的丁一!
梅夕颜说到这,丁一总算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起来吧,那些女子怎么样了?”
吕仁本想借此询问梅夕颜为什么最近两年如此的古怪,更是自己想要和她亲近都被拒绝。内心敏感的他只觉得梅夕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了,但现在听她细细的说完一切,心中不由的回忆起了自己二人这些年来的共同打拼,正要问个清楚,却被丁一询问了。于是只有按下了心中的疑惑,看着丁一道:“我给与她们银两,让她们自去了。后来也曾派人去找过,打探她们过得怎么样。有两个失踪了,其余的已经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她们本来就是被前圣王强征到宫中的,现在回去了却也是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过上了自己的日子。”
丁一点点头,波斯国内贵族和平民的差距极大。有的家里面从小就训练自己的女儿练习舞蹈魅惑之术,为的就是好在将来讨好贵族老爷,因此来养家糊口!对于贞洁自然是和中原无法比的,或许只有寥寥数人还有那圣女才会注意到这些。
站起身道:“阿仁,还想要当圣王吗?”
吕仁摇头道:“那时候我本以为是圣王和夕颜一起设计与我,逼我做上圣王之位。却没想到原来圣王早就被夕颜控制住了,所以才会死命的求我。当日心喜于实力的提升,居然没有留意到。不过算了,这圣王我已经没兴趣了,既然师父来了,我自然要随师父回去中原!”
丁一点点头道:“回去也好。”顿了顿又道:“当年那陷害你的寒星门已经没了。”
梅夕颜听到这心中一惊,不过随即想到丁一的实力,似乎能做到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如此一来我的解药又要到哪里去寻得,难道我一直要这般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着吗?
吕仁听见了丁一的话眼中精光闪过,道:“多谢师父!”
丁一笑了笑道:“好了,我们走吧。回中原去,你们人不少,正好问他们借些马匹上路。你且去问问,有多少人肯随你去中原的。其余的拿些银两让他们走吧。”说话间,却是根本就没将密林外的包围放在眼中。
自然他也有这个实力,在吕仁告知圣王军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单身一人走出了密林,对方即使有弓箭手,却又如何能够命中比箭矢还要快上几分的丁一?他也不需要尽数的杀死,身形一闪而过,直直的往最大的那帐篷冲去,沿途的人不及闪避被他点了穴道扔到了一旁。而帐篷中的将军更本就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丁一居然敢孤身一人冲营,等他察觉到不妙想要撤离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丁一抓住了他自然不会为难他,只是让他放开了包围。要来了马匹,让众人先走他自然定定心心的在此处候着。吕仁不放心,也在这边等着。
半个时辰后,丁一这才站起身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那将军笑了笑道:“好了,我等也告辞了,既然我徒弟在波斯过的还不错,你的小命就暂且记下。”话音落下,脚下一点飞身上了马匹,吕仁也是纵身一跃。两人纵马狂奔,没多久便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看见丁一走开,那些士兵这才敢走近。又有人询问是否追赶,这将军摇了摇头,看着地上那丁一原本坐着的地方那一摊碎铁屑。那本是他的佩刀,锋利而又坚韧,却在那人的手下先是成了一团废铁,然后被生生的揉捏成了这些一丝丝的铁屑!这等功夫,莫说那嚣张的法王、神使,或许便是摩尼教的教主也没可能做到。
再追?寻死不成吗?
第三零六章 波斯高手
明教自从波斯摩尼教分出去之后,为了有别于波斯本教。不仅到处寻找高手切磋比武,以借此创出明教独有的武功。更是用白金玄铁和金刚砂混和铸成了六枚圣火令,其质地坚硬无比,长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隐隐有火焰飞腾,颜色变幻。
圣火令的每枚令上皆刻有“山中老人”霍山所铸的武功精要!结合乾坤大挪移心法,更是另创出一套诡异的武功!
这霍山是个隐世不出的奇人,因为和摩尼教有旧所以才将自己的武功传授与他。被刻在了圣火令上带去了中原,却几经流转又有圣火令被胡商购得回到了波斯。
此时那侥幸逃生的紫髯法王,恭敬的用双手捧着自己从胡商处得来的圣火令交给了面前的老者!他不敢有半点的不敬,因为这人的厉害便是他们的教主也要礼敬有加。
“这便是圣火令吗?这上面记载的一些心法精要到的确是师傅当年的一些武功,不过其中却又含有了别的功法,两相结合的武功似是而非倒也有些可取之处。”老者看了看上面的武功,对于自己师傅的武功他自然清楚。但这圣火令上却还有别的功法的痕迹,看上去却也是一门不错的功法。可惜的是这圣火令只有一块,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细细的研究一番。
那法王看着老者聚精会神的查看着圣火令,心中即使焦急无比却也不敢在此时出声打扰。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屋内的空气仿佛也渐渐的凝固了起来。那法王初时还不觉得,但是没多久便感觉到了一种心闷难以呼吸的感觉。心中一凛急抬头看,却见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当下急忙行礼道:“霍老!”
“起来吧,跟我说说来找老夫这个糟老头子到底为了何事?”
法王道:“有一绝顶高手很是厉害,便是我教教主轻易也拿他不下,想到霍老神功非凡想请霍老出手相助。”他不是不想多说些话来相劝,但是在这霍老的注视下他能够连贯的说出话来已经不凡了,哪里还可能刻意的去挑唆。
不过这霍老显然还是他话中的人产生了一些兴趣,不管他所得是真是假。但是想来那人的武艺是绝不错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将那摩尼教教主拉下水来。这等高手不去会上一会当真是可惜了,何况对方还敢在波斯境内惹是生非,当我波斯无人吗?当下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法王心中一动暗道有戏,急道:“霍老先生容禀,那强人经我等多方打听,应当叫做丁一,正是那大逆不道的吕仁的师傅!”
“哦?”听见了吕仁的话,这面无表情的霍老忽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吕仁?可是那北方圣戴国的圣王?”
“不错,正是那人!”口上虽然在回答心中却已经在想怎么说到吕仁的名字他就会如此的惊讶,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教中的辛密,当年曾有个谣传,说是圣女是一神秘高手的孙女,便是教主见了她也要礼待三分。难道是?
“那吕仁和那丁一现在在何处?”
法王赶紧收敛心神不在去乱想,回答道:“现在想来已经快到吐蕃了。他们一行人人数不少,所以一路总还能跟得上,却又对他们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嚣张的离去。”
“哼!”霍老冷哼一声道:“堂堂一国之力居然拿对方那些人毫无办法?怕是为了争权夺势而不肯轻易发兵围剿吧?当真是丢人,一国之力居然容他们轻松离去,当真是可笑,可笑的不知所谓!难怪乎国内四分五裂,战争频发……”
这话法王可不敢接,只能低下头装作聆听的模样来。
许久,霍老才长叹一声道:“你们教主呢?难不成这等事情那老家伙不出现,反倒要我这个老人家给他卖命吗?”
“教主他应当已经动身前去阻拦,不过教主只一人,对方人多势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所以还望霍老先生出手相助。”法王恭敬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只觉得话吐出后心中一阵轻松,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那等怪物还是你们这些人去对付吧,我等不是和他一个档次的。
忽然屋外一阵响动,法王知道这是有人在偷听,虽然心中担心。但是毕竟身在他人屋内不敢随意动手,只是看着他。霍老呵呵一笑道:“还真是着急,难道想要自己去报仇吗?当真是冤孽啊,冤孽啊。也罢,老夫便去会一会那吕仁和那丁一,倒要瞧瞧这中原的高手到底有何与众不同!”
法王听得这样一说便知道他已经打定了注意,但凡他们这等的高手都是说一不二的。当下大喜道:“多谢霍老先生施以援手,我等感激不敬,本教会记住霍老先生的大恩大德的!”
霍老微微一笑缓缓的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老夫还不需要你们的那些报酬,只是对这人比较感兴趣罢了。莫非尔等以为老夫是为了尔等而出手?”
法王惊讶的看着他的背影,却又无话可说。这人有这种实力说出这等话来,即使身为护甲法王的他心中不忿却又能怎样?
而远在波斯和吐蕃的边境处,丁一一行几百人正在一处河滩边休息。众人三五成群,互相闲聊,更有人杀了鱼起了火在烧烤!神情惬意,哪里像是被一个大国追杀的模样?
“仁,给。”梅夕颜一身罩在白袍中,将自己天仙般的容颜和婀娜的身子尽数的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吕仁看了看她,并没有接过她的烤鱼,自顾自的依然在慢慢的烘烤着自己的鱼。思念却在不经意间已经飘向了远方的故乡,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家乡变了多少?师父书院中的那棵桃树有没有年年结着好吃的桃子?山庄中当年师父带着自己种下的树苗现在是不是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
丁一正在喝酒,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梅夕颜的身份他自然知道了,毕竟对方讲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没有回避自己的身份。虽然丁一对于她陷害了自己的徒弟很是不忿,但是见她一直穿着严实的衣衫,隐隐的还有一种奇异的药味散发出来,似乎是患了某种疾病。本想为她医治,但是对方却以此时还没有摆脱危险拒绝了。丁一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借口,至于为什么不肯接受他的医治,丁一又不是神仙自然不会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又喝了几口,丁一懒懒的道:“阁下都藏了这么久了还想待着不出来吗?那我等可要走了啊。”
原本正在说笑的众人听见了丁一的话,瞬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取出了兵刃,这一瞬间的转换极其迅速,可见他们都不是庸手!
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吹拂和河水流动的声音,似乎丁一只是听错了一般。但是众人根本就没有因此而去怀疑,因为这些时日来丁一的强大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绝顶高手。这等人的感知是绝不会错的,他们深信丁一!此时见没有任何的动静,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两两相靠,相互警戒,因为丁一不会弄错,但是自己却得了丁一的提醒还没有发觉,来人必定是个高手,自然要高度戒备。
看着对方不出来,丁一冷笑一声,暗忖道:以为我是在诈你吗?手中的皮袋一斜一缕酒水流出,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半空中便被丁一挥掌打了出去。
“嗤嗤……”仿佛被利矢射中了一般,几声轻响过后,那河边的树林里缓缓的走出了一个老者,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人,正是那摩尼教的两位神使。
那老者正是摩尼教的教主,他本来听了手下的汇报还不以为是。只以为是他们太过骄傲自大中了埋伏轻敌所致,谁想到自己藏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被发现。不说这人的实力如何,单是这份感知就已经是骇人之极了。
“阁下便是那吕仁的师傅,未请教?”老者对着丁一一拱手,因为他知道中原人的礼仪便是如此的,波斯虽然强大,但是中原却已经是强大了多少年了。不少的习俗传了过来,他自然会知道。
丁一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还算不错,居然用衣袖的震劲就挡住了我的酒水,说说看你是何人?”
老者眉头一皱,他在波斯可是至高无上的尊主,几时会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但是对方的刚才一击却又是如此的犀利,当下深吸一口气道:“哼,这便是你们中原人的礼仪吗?你们不是一直说是礼仪之邦,本座对你礼敬再三,你却是如此的倨傲!”
“哈哈,礼仪是用来对自己人的,你双眼中的杀气四溢,能瞒得过别人又怎能骗的了我?还暗藏身形,图的什么不用我说了吧?既然是敌人,我为何还要与你客气?”丁一侃侃而谈,根本就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老者心中一凛,心知自己中原话不算熟络,想要和他讲理根本无法说过他。他心中本来的确是想着将这些人都杀死后,将丁一和吕仁抓回去,却是没有想到丁一的实力远超与他的估计,一时之间反而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境界!沉思了半晌这才道:“南朝大国于我波斯向来交好,本座也不与你等为难,只要你交还本教的宝典,本座便恭送诸位出关如何?”
丁一伸手入怀掏了几把,将在怀里面睡觉的小家伙赶到一旁从兜里取出了书卷道:“可是这本?”
老者心中一动道:“不错,阁下只需将宝典归还,本教自然不会在于你等为难。那吕仁的事情也一笔勾销。”
丁一道:“我徒弟的事情自有我来决定,还用不着你来卖面子。可惜的是,你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便和你的手下一般。难不成是波斯呆的太久了,久的让你们已经目空一切了吗?既然是有求于我,怎还用这等语气与我说话?”
“本座乃是波斯摩尼教教主!”老者怒道:“你待如何?”他也看出了丁一不想归还宝典,看着对方众人虎视眈眈,只恨自己托大没有利用权力调集军队前来,更是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如此的高超。说话间,便有气势席卷而来,让他始终不敢轻易的动手。
摩尼教在波斯太安逸了,教中高手众多纵横国内。即使是波斯分裂之际,也不曾危及到他们数百年的尊贵地位,让教中的高手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骄傲模样。这等态度对了旁人或许不会如何,但是遇上了吃软不吃硬的丁一,那正是撞了墙了。
“哦,果然是呢!摩尼教的教主,当真不错!因你摩尼教的关系,我徒弟好好的王位就这样没了,你难道就不应该给我徒弟道个歉吗?”丁一坐起身来看着他道。
老者身材高大,站立在那但是面对着坐着的丁一却只觉得自己真是好渺小,对方的眼神仿佛是天神的俯视一般,令人不自禁的就产生不出一丁点的反抗之心!
“对了,那边的那位也请出来吧。”丁一扭头看向了一边,淡淡的说道。众人心中一惊,难道还有高手在旁?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仅仅是换了一下气息居然就被发现了。”那霍老先生缓缓的从不远处走来,一步一动间居然诡异的来到了丁一身前不远处的地方,这等轻功直让众人心中忌惮不已,这人武功极高怕是来者不善,丁一一个人要对付两个能应付得来吗?
“老夫霍阳,师承霍山,汝想必不曾听过。不过不打紧,老夫对你却是极有兴趣,自然还对你的那徒弟同样的有兴趣。”居高临下的说话,非但没有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反而让人只觉得这仿佛是老友间的交谈一般。
丁一坐在地上看着他,道:“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阁下的武艺倒是不错。既然对我师徒二人很有兴趣,那想必是和他们一道的吧,那你是准备学他们说理呢?还是直接动手呢?”
霍老哈哈一笑道:“老夫生来就不是个会动嘴皮子的人,自然是动手好过动嘴。”
丁一笑了笑道:“看你老这种原话说的极为顺溜,既如此那想必阁下手上的功夫更是高章了吧。”
“霍老先生安好,多谢霍老仗义出手了,本作生表感激。”摩尼教的教主看见了霍阳来了,只觉得以自己二人应当可以拿下丁一了,只要尽快将他杀死。然后招来官兵,这几百人自然不在话下。
霍阳回转身体道了声:“安教主别来无恙,不过老夫可不是为了助你而来。只是为了过来看看这吕仁和丁一罢了,这就要出境了,自然要见见这个吕仁,不然的话难道还要老夫这老胳膊老腿的跑到中原去将他提溜回来吗?”
听他言语中将吕仁放到了重心,丁一不仅心中十分的好奇,又见他坦然转身似乎不在乎背对着自己。不仅暗暗一笑:这人有些意思,看来波斯国内倒也还有个真汉子。
安教主心中一凛,道:“霍老这是如何说法,难道霍老不想为自己的孙女报仇吗,需知那淫辱圣女的恶贼就在那边。”
霍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若不是老夫与你教颇有渊源,我师更是当年那摩尼教‘圣王’教主的结义兄弟,当初黛儿因你等大意被擒后受辱的事情,老夫便要将你摩尼教翻个底朝天。”
安教主听他语气中杀机盎然,当下被梗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到自己往日如此的礼待与他,这人居然不识好歹背叛了自己,等日后自然要你好看!却也不想想,当日若不是他自持身份从来没有主动的去见过霍阳,选了圣女后更是不过是将她当作了一个招揽民心的工具,又哪里会惹来霍阳的怒火?
两人说话都是用的波斯语,且说的又快又急,丁一自然听得不甚清楚。还在边上的吕仁久在波斯,听了个明白这才翻译给了丁一听。
丁一点点头,站起身行礼道:“这……霍阳先生,令孙女的事情我……我丁一十分抱歉。不过你想要如何还请划下道来。”
霍阳转过身道:“我要这小子的性命,你可肯给?”
丁一叹了口气道:“我徒弟的确错了,但事出有因,霍先生可否听我一言?”
霍阳道:“老夫不想听旁的,老夫只要这小子的性命,你待如何?给是不给便是一句话罢了,哪里来的如此虚言?”
丁一摇头道:“自然不给!”
霍阳点点头道:“好,那便手底下见正章吧。”
丁一叹了口气,见他负手而立知他要自己先攻。当下道:“霍先生,你请。”
霍阳道:“老夫与你这等晚辈动手,自然是你先出招,你递招吧。这小子你能不能保住,就看你本事怎么样了。”
丁一道:“劣徒的确有错……咳,算了。不过,说句不中听的话,还是霍先生先请吧,我动手的话,你怕是没有机会。”
霍阳哈哈大笑道:“小子好胆,老夫倒是有些欣赏你了,你可知道你这话当真是夸的太大了。老夫知你武艺不俗,能够带着他们逃出重兵包围的阿拉汉城,但是老夫可不是那些寻常之辈,你莫要轻敌。”
丁一摇了摇头比了个起手式还是个请的姿势,道:“霍先生请了!”
霍阳笑容渐收道:“怎么?想用这招来换取老夫的同情吗?老夫可不会手下留情,既然如此,你可看好了!”说完话,一步踩出直直的便是一拳打向了丁一。
丁一不闪不避以胸膛受了他一拳,却是一生“砰”的轻响传出如击败革的声音让霍阳知道了这年轻的壮汉的与众不同。
“霍先生不必客气,请把!”丁一徐徐说道,刚才的一拳他看得分明这霍**本没有用出全力,一拳打出临到身前见自己不闪不避又收了几分力道,心中对他有了些好感道:“我出手,你没机会!”
爽朗的声音让霍阳心中不快,但是一拳打出正中他的胸口,对方却半点事情也没有。虽然打上去的时候自己看见他不闪不避已经收回了大半的力道,只用了三成内力,但自己的三成内力却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硬接下的。心中知晓这壮汉果然有些实力,当下不再计较他的妄言,大喝一声道:“好,老夫这次当真不再留手了,你也不用挨打,且让老夫看看中原的绝技!”
丁一笑了笑道:“这是自然,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站着与你打。”
霍阳笑道:“好,要的便是如此,看招!”
第三零七章 剪不断理还乱(上)
山中老人霍山当年可是响彻南北的一等一的高手,整个波斯境内谁人不服?便是权势滔天的摩尼教也是对他敬意有加。不过老人醉心于武学,无心于权势,隐居山林自万物之中悟出了一套奇巧的功法,功法初创之际正逢他的结拜义弟那一代的摩尼教教主前来拜访,见到了这等功夫自然是心中佩服。老人醉心于武学,但心胸开阔,见自己的义弟想学当下便倾囊传授。
此后这代教主又将这功法和教内宝典合二为一创出了一套圣火令武功,不过他的武学修为和霍老相差甚远。就连霍老也只是初创的功法,融合了摩尼教的宝典后也不过就是将怪癖诡异发挥到了极致罢了。
不过霍阳却并不是如此,师承与霍山的他,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武痴本色让他的一身修为早已经超过了当代的教主,在波斯境内已无敌手。这次若不是他们所说的丁一的实力莫测高深,还有那吕仁的关系,或许这等奇人就会这样在山林中默默的研究武学,直到与世长辞!
此时他一出手便尽显名家风范,刚才丁一受了他一拳毫无半点的伤痛让他知道对面的年轻人绝对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匹敌的对手。甚至有可能还要胜过自己,毕竟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好武花巧的硬接自己的一拳。此时话已挑明,出招不在留力,一掌横削便是一阵凄厉无比的破空之声呼啸而至,仿佛钢刀一般要将丁一一刀两断。
丁一见状丝毫不惊甚至还有些失望,这人的修为已经到了五绝的境界,甚至有可能还更高一些。但是大开大合之下又如何会是自己的对手?本还想看看波斯国内高手有些什么绝招,现在看来这人早已经融会贯通走出了自己的道,却还是和自己有些类似的。但他又如何能够胜过自己?思绪间左手一抬并指成戟接下了他的手刀,凭空便是一声清脆的“锵”的声响,当真是有如两把大刀互撞的响声。
霍阳心中一凛,行家功夫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对方的这一击后发先至不仅无视自己的气劲,而且出招恰到好处。让自己的一刀下去的时候恰恰是在受力最难过的地方,如此一来便能够轻松的接下还能够顺势反击。不过他没有攻来,是小瞧我吗?霍阳心中暗怒,但是看见丁一眼神中并没有半点的小觑之意,反而带着一丝的失望。似乎便是长辈对于孩童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那般的失望,这让他心中一动,这人的实力远胜自己!而他此时正在等自己全力的发挥,好让他尽情的感受一下异国的功法!
以己度人,霍阳自己是个武痴。他从丁一的眼神中看出了丁一同样如自己这般想要好好的打上一场,什么乱七八脏的事情都不在他的眼中。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我自忖在波斯已经难求对手,今日倒要好好的领教一番,也好知道我与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喝,老夫当真不再留手了,你可小心了!”即使已经看出了对方的修为远胜自己,但是临到出手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出声提醒。
丁一微微一笑,暗道:有意思的老儿。这话一说一节的,倒有些像是老顽童了!当下道:“请!”
随着丁一的话音落下,在众人眼中霍阳忽然间仿佛变成了一头怪兽,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仿佛潮水一般的涌出,却和他刚才大开大合的打法相差极大,众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设身处地的比较一番只觉得自己如果身处其中必定会难过的要死。
“来的好,哈哈。”丁一长笑两声,到了这时才觉得有些意思,反手招架道:“奇巧诡异之间居然还是如此的浩然大气,敢问是何功法?”
众人见丁一仿佛置身于洪水波浪中的一叶轻舟,险些就要被大浪吞没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心中不禁敬佩非常。
霍阳一肘点出,回道:“家师绝技,尚未命名,老夫胡乱叫的的名字为‘百兽拳’!”
丁一呵呵一笑:“有意思的名字,体悟了万物之道、聆听着自然呼吸、学习了百兽搏击。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可见丁一对这拳法的满意,他自己也曾经自天地自然间体悟,野兽搏杀中学习,但化繁为简却和对方正是走了两个极致。所以这拳法在他人看来不过是奇巧诡异,但在他眼中却仿佛看见了无数只野兽、飞鸟咆哮冲来。当下又道:“你也接我一招。”
随着丁一话音落下,他的招式也是一变,变得缓慢无比却仿佛狩猎的野兽一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每每瞬间的静止便如同盯上了猎物的野兽蓄力静待最佳的时机一般,每每刹那间的爆发则是如此的恐怖,心、技、体、力相互结合,恰似数日的等待只为了扑倒猎物间的一瞬!
霍阳眼中精光闪烁,大喝一声道:“好!”如同丁一那般,他也从丁一的身法中看出了简单之极的天地自然中的痕迹,自己一掌递出他不闪不避只等掌力使老才瞬间跳开仿佛灵蛇一般的避过了攻击猛的一口咬来,有恰如那灵敏的猎豹、汹涌的猛禽一般的扑下。
边上的众人看着残影霍霍,招式百变毫无一招雷同的霍阳,再看那简单之极往往只是一扑一靠就能够轻松破解的丁一,只觉的心中一片火热,只恨不得自己也有这等身手好加入其间与这二位较上一手。
但这其中却并不包括那一位,摩尼教的当代教主!他双目似电冷冷的看着场中两个身影,双手暗暗的积蓄着力量。两人都是如此的削他的颜面,让他今后如何能够服众?心中早已经暗恨不已,目光中丝丝毫光闪现,要寻一个机会既能够偷袭到丁一还能够让霍阳被丁一重伤!他看得出来,丁一的实力远胜霍阳,却不知因何甚少出招而且更是不曾用出全力。暗忖道:只要我把握的好,绝对可以借着偷袭让那丁一怒火丛生不在控制力道,那霍阳必定会被重伤而我自然就可以一举两得!
机会总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摩尼教的教主心中一直是这么认定的!当年他的师祖用各种方法将最有利竞争教主一职的那一系人马逼出了波斯。从此之后,摩尼教再无副教主一职,教中所有大权都独揽。从小跟着师祖长大的他心中一直是这么认定的,不过他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他却也要有这份实力!
摩尼教的教主的确算得上是个高手,便是五绝想要拿下他也要花费一些功夫。但是遇上了丁一那便如同蝼蚁对大象一般!他自以为是的绝好机会,无匹力量,丁一绝无可能反映的过来的速度,却仿佛蜉蝣撼大树那般,双掌递上被丁一左掌分出牢牢的抵住,却还能反手招架将仓促收招不及的霍阳送了出去。
“相比你来说,我倒觉得那狡猾的老家伙才更适合做一教之主。不过想来现在的话他已经死了吧。”莫名其妙的话无人能够听懂丁一说的是什么,当年那明教教主给他的感觉便是老谋深算,与之相比面前的这人根本无法相比。
“霍老此时不上还待何时?”看见丁一接住自己的掌法,内力一催之下非但没有伤到他反而被他牢牢的吸住,心中一惊却忽然觉得对方这无疑是自寻死路。这等比拼内力之下,若是有个高手从旁攻击,你必死无疑,不过那霍老就没办法暗算到了也是一个遗憾。只是不明白刚才丁一一掌打出怎么没有伤到这老家伙,而且居然还能分心他顾接住了自己的掌力。
霍阳刚才一招递出眼角余光便看见了一道身影飞也似的冲了上来直取丁一,心中知道场中能有这等实力的只有那安教主。心中恨他不顾道义暗施偷袭,自己却急忙的想要收回招式,但是招式用老即使收发由心却已经到了丁一的身前又哪里能够瞬间的收回?却在此时,丁一的一掌也已经对着他拍来,他和丁一交手百合已经知道丁一绝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此时他受了偷袭含怒一击,莫说自己全力能否当下,现在收了一半力道必定是要受重伤了!心中不恨丁一只恨安教主坏了他比武的好心情,却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正待闭目等死,却忽然间力量一旋他已经被送了出去,半点伤也不曾受到。
落地后看见丁一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知道其对自己手下留情了,正是丁一见他收力所以变换招式将他送了出去。却又听到了安教主的叫声,当即怒气上涌喝道:“好胆,今后老夫和你摩尼教一刀两断,你今日若侥幸不死,日后被老夫遇见了定杀你不饶!”
安教主听见霍阳的话心中一凛,暗恨对方不识抬举,却心神一动本来就是勉力支持的他此时哪里还能够挡住丁一排山倒海般的内力。拼命的运起彻尽万法根源智经想要化去,却惊悚的发现丁一的内力居然是如此的渊博,仿佛大海一般忙忙不见尽头!当下双目圆整,嘴巴大张的叫道:“不……不……”
丁一冷冷一笑道:“不什么?偷袭之辈,取了你性命当做我徒弟被你等逼得如此下场的报复吧。”如果不是自己武艺高超的话便要被他暗算到了,好在这霍阳应当不是和他同流合污之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招到近前还拼命的收力了。话音落下不在留力,内力一催这摩尼教的教主又如何能够挡住丁一的内力?当世之中如果凭借招式尚有人能够和丁一过上几招,但是比拼内力那当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了!
在安教主惊恐的眼神下,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尽数被对方的内力搞毁,一瞬间的内力喷涌。他全力抵挡之下居然仿佛溪流对上了怒涛一般。半点用处也没有,便已经一命呜呼,在丁一松开了他的手掌后,软软的摔倒了地上。
狂暴的内力一击之下,莫说他的经脉已经尽数被破碎掉,全身的器脏、骨骼也被弄得不成模样,此时摔倒在地却仿佛一滩烂泥一般。正是丁一恨他偷袭,哪里还会放他生路,没有将他用内力轰成碎块已经是仁至义尽留他全尸了。
那边上的两名神使本来正要在自己教主和丁一比拼内力的时候冲上来相助,却被吕仁给拦了下来。现在看见自己的教主一声未吭,之一转眼间便死的不能再死了,心中惊惧手上招式变形,立刻被吕仁抓到了这丝破绽,手中弯刀一旋,两颗硕大的头颅便滴溜溜的滚落了下来,冲天的血泉喷涌而出直将吕仁染成了血人一般。
“啊……”吕仁大吼一声,摩尼教教主身死,三**王死了两个,现在左右光明使者也死了。得知了自己是被对方设计逼迫的险死还生之后,心中即使不说但总是有着一股郁结之气,这是丁一也无法开导的。却在这个时候,借着一刀之下杀了这两人心中的恶气终于散出,怒吼一声这才走到了丁一的面前给丁一跪了下来磕头道:“师父,恕弟子不孝,不能侍奉在您老身边了。”说完给丁一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都磕破了。
“霍老,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那摩尼教的圣女的确受我之辱。”走到了霍阳身前,将弯刀扔到他的脚边道:“你取了我性命去吧。”
丁一想说什么,却是长叹了一声走了回去闷闷的喝酒。自己的徒弟自己可以保,但是他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自己就要尊重他的选择!即使心中伤悲,也要强行忍下!
霍阳看了看吕仁又看了看丁一,朗声笑道:“好,好,有意思的一对师徒。若是你不这样做,老夫即使打不过你师父,也是要拼尽一切办法给你两巴掌的。不过你现在这样做了,老夫倒是佩服你,那丁一,老夫霍阳服你了,你武功远胜老夫,教的徒弟更是人中翘楚,老夫服了!呵呵。”
丁一心中一动,暗忖一声:事情难道还有转换的余地?却在这时,他忽然扭头看向了左侧的方向,众人随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却见一会后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上赫然是一个波斯女子。长长的褐色秀发随风狂舞,手中一把长长的剑枪闪烁着逼人的寒光,直对着这边冲来。
这女子到得近前,众人才惊讶与对方的美丽。见她小麦色的皮肤随着马匹跳动,精致的五官是如此的夺人心魄,那一双勾魂的双眸此时仿佛裹上了一层水雾一般。但见她冲到近前,已经看清了场中形势,当下勒马冲下,手中的剑枪一下子钉在了吕仁的身前,抢到了霍阳和吕仁之中道:“爷爷,这淫贼只能我来杀,你不能插手。”
霍阳心中一动微微一笑,忽然抢出一把捞起弯刀沉声喝道:“黛儿一般去,看爷爷为你解决了这淫贼,还你个清白。”话音未落,一刀已经携着破空风声对着吕仁的脖颈间落了下去。
那黛儿看见吕仁不闪不避,一身的鲜血只道他已经被爷爷伤了根本无法动弹了,当下银牙紧咬,一双美目中波光流动,娇艳的嘴唇中哼出了一声。忽然抢上前去将吕仁撞飞了出去,自己却落到了霍阳的刀下。
霍阳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他刚才的一刀看上去威力无匹实际上不过是用了一股子阴力,劲气震荡之下呼啸之声响彻于耳,但实际上却极为缓慢。要不然真要一刀杀了吕仁,也不可能被黛儿救下了。
不过做戏自然要做足,仿佛仓促间的收刀,霍阳怒喝道:“黛儿,你作甚?”
黛儿美目含泪看着重新站起的吕仁,咬着嘴唇道:“爷爷不能杀他,要杀只能我来杀,黛儿的清白毁在了他的手中,自然只能由黛儿杀了他来报仇。如果爷爷要杀他的话,黛儿报不了仇就死在您的面前。”说着将自己的剑枪一转搁在了自己的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前。
霍阳自然不会去杀了吕仁,但是看见了自己的乖孙女这般模样那是吓得叫道:“快……快放下,兵器锋利小心伤了自己!”见她一脸的执着,当下将弯刀扔掉道:“好黛儿,爷爷已经将兵器扔掉了,你小心着些,爷爷老了可受不得刺激。”
似霍阳这等高手,要杀吕仁哪里需要用什么兵刃,不过黛儿心中急切显然不曾注意到这关键。看见了弯刀被远远的甩开,这才放下了心来,转过身子死死的盯着吕仁。便是这个男子夺了自己的清白之身,便是他,是他!
吕仁直直的看着她,说起来他还真没有注意过这圣女居然是如此的漂亮。想到她被自己侮辱,心中闪过一丝悔恨,但却不会退后,昂然站立在那等着裁决的到来,或许死在她的手中才是最好的。师父的名头就不会被自己坏了,只可惜我还没有弄明白夕颜到底为什么会变了,只可惜中原好久没有回去了。
“嘁。”一声轻响,这是利器入肉的声音,丁一远远的坐在一旁,强自让自己不去看,但灵敏的感觉让他即使不看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长叹了一声拿起酒囊就往自己的喉咙里灌去。
“不要!”梅夕颜忽然抓住了剑枪,不顾鲜血留下也要阻止这剑枪继续的伤害吕仁。
吕仁站在那边不曾有半点的后退,但是梅夕颜的扑了过来,看着她带着手套的双手已经被锋利的刀口划破鲜血汩汩的留下,道:“你让开,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梅夕颜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对着黛儿道:“你的事情都是我一手设计的,仁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就杀我吧。”
黛儿眼中闪过古怪的神色,红唇紧咬一丝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喝道:“你让开!”
梅夕颜摇了摇头,神色坚定而不悔!对女子来说尤其还是一个本来绝色天香的女子来说容颜或许可以算作她生命的一半。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一半,但却不想再失去这另一半,那心中的挚爱!
黛儿看着她,道:“你是梅夕颜?”
梅夕颜一愣,这圣女自从被吕仁抓回来后她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朝上看着吕仁将她押解上来;一是当年设计将她用作了吕仁的炉鼎。却根本对她知之不详,只知道对方是难得在波斯拥有着可以媲美自己容颜的女子。想到这,她心中又是一痛,她容颜依旧,自己却已经……
看着吕仁不顾胸前的痛疼,只是站立在那。道:“你真的不知道当日的事情吗?”
吕仁低下头看了看她,道:“事已至此还讲什么,是杀是剐给个痛快。”怪癖的性格,让他根本就不会去解释什么。就如同丁一曾经跟他说过的,错既然已经犯下,那不是找什么解释的时候的,想办法弥补也好过拼命的找解释的理由。他便是这样做的,而且比丁一做的更过。
“那……那你……你后悔过吗?不……不,我是说你……你……你事后怎么想的?”黛儿忽然红霞铺面呢喃道。
吕仁一愣,道:“什么?”
黛儿红霞铺面听得吕仁这一问当下更是紧张不已,手中的剑枪都拿捏不住往前一递。
吕仁闷哼一声,黛儿听见了动静,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又刺深了,当下吓得立刻拔了出来,这一下极为突然,吕仁只觉的胸口一痛,剑尖已经去除本能的就夹紧了肌肉阻止血液流出。
那梅夕颜若不是一双手套不俗,若不然这把剑枪锋利无比,如此一甩之下定然会被切去手掌,此时虽然被划破了手指却也只是出血多了一些。但她此时全然不顾自己的手指,急切的望向了吕仁道:“仁,你没事吧。”
丁一心中一凛,只当自己的徒弟已经死了,虎目含泪扭头看去却见两个女子扑在了吕仁怀中,那沾血的剑枪掉落一旁,吕仁目瞪口呆中却根本不曾殒命。当即丁一就怔住了,愣是搞不清楚这到底怎么了,不是来报仇的吗?
“用你们中原的话叫做什么,咳……剪不断理还乱啊。”霍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丁一的附近,喃喃说道:“这丫头一开始是想报仇的,但却不要老夫出手杀他。只让老夫教她本事,因为她要手刃仇人。却不想这几年下来,她时时刻刻的关注着那吕仁,却被他善待百姓的举措给感动了,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暗生情愫。这让老夫觉得好生奇怪,但是想想黛儿心地善良,她的父母……咳,便是老夫的儿子和媳妇死在了战争之中,使她极为厌恶战争,因为她知道这战争不过是那些有权有势之人搞出来为了争权夺势的游戏罢了。吕仁那孩子,虽然也打仗,而且杀人不少,但是却是难得的真正的开始关心最下面的百姓的!老夫也是从一个普通的百姓慢慢的走到现在的,对于那孩子的所作所为老夫还是很敬佩的,想来黛儿从小受老夫影响,所以不知不觉看着吕仁真心实意的为百姓办事,所以心中对他的仇恨就变了。毕竟,呵,女人对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总是有着种种莫名的情愫的,这,兄台应该知道。这丫头,老夫是管不住了,今后就要麻烦兄台了。”
丁一听霍阳如此一说,心中已经清楚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道:“如此,最好!哈哈。”知道自己的徒弟不仅没事,反而俘获了佳人心怀,丁一顿时愁闷尽去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三零八章 剪不断理还乱(下)
“终于再次踏足中原的土地了,呼……”从大理到了宋朝后,吕仁不仅有些感慨,这数年来自己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那家中当时种下的小树现在怎么样了?当年书院中的桃树上的桃子熟了吗?当年自己想要烧菜给师父吃的那些难以下口的饭菜不知道是不是还埋在那边……
边上那梅夕颜双目中一片黯然的看着如胶似膝的吕仁和霍莉黛,曾几何时自己和吕仁也是这般的亲热。但是现在……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的自己,比起美貌如花的霍莉黛还有什么可比性。
丁一实际上见吕仁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心中对于他也是有些怒意,不过吕仁毕竟不擅演戏。几次三番之后,丁一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似乎吕仁还是很重视梅夕颜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连手都不曾牵过,每每休息的时候更是甚少说话形同陌路一般,却又是如此的关注对方。
“你在想什么?”丁一走到了梅夕颜的附近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梅夕颜一愣,扭过头来却发现那对敌人仿佛寒风般凛冽,对自己人却是温和无比的丁一走了过来。当下摇了摇头,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傅,没什么。”
丁一笑了笑道:“你也叫我师傅,我也没有不承认。所以有什么事请不能和我说吗?”
梅夕颜闻言一怔,愣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丁一倒也不急,喝着酒在边上等她想通。
大理这边四季如春,此时众人所在的这片地方是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倒也让众人在休息的时候还能够一品各种美妙,只觉得此处风景之美,一路走来人文之盛比之故国波斯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理国历代国主虽然说不上都是励精图治之辈,但崇尚佛教的他们对于治下百姓却极为不错。国内的氛围远胜波斯,即使是大宋与之相比也是颇有不及。
吕仁的这圣王军除去那些不舍得离开的,跟随他往中原来的却还有七八百人之多。这些人都是生于乱世、长于乱世之人,看多了刀光剑影、尸山血海,忽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只觉得如同身处天堂一般。在波斯不是没有好地方给你去游玩欣赏,但那是那些达官贵族才有的权利,因为普通的百姓在乱世中求生活哪里还会有闲暇去欣赏风景?更何况他们这些将脑袋提在了裤腰带上的佣兵!
在波斯,他们的生活注定了便是踩着满地尸骸而前行!什么时候生出了疲倦之心,那便等于危险的到来,因为除了吕仁,那些贵族是不容许他们这些杀人的兵器退出沙场的,想要退出除非你这把兵器能够无视那些贵族的胁迫。
所以一路走来,吐蕃尚不去说,已经比纷乱四起的波斯要好上许多了。但到了大理,人人安居乐业,国内几无战事。让他们这帮已经将沙场上的杀戮融入到了骨子里得家伙,十分的不适应,好在大理的百姓极为的好客。
有丁一在,这些人都是无比的敬佩丁一。自然不会惹是生非,一路上过来甚至还顺路剿灭了一处山贼,却被当地的百姓知晓后,几个镇子的轻壮齐出将他们迎入镇中,要好好招待他们。
百姓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可爱,他不会管你是谁,他只需要知道你做了对他有益的事情便足矣。镇子上一般人家自然无法容下这么多人,好在镇子里有一处寺院倒是可以住下他们。而且庙里的和尚对于众人的到来并不在意,他们出家前或许也是本地的百姓,心中或多或少都对众人有些感激。让出了地方,备下了斋菜好好的款待了众人。
不过人群中自有好酒好肉的人士,如同丁一这般。不过和尚们如此客气,丁一倒也不好意思拉这一群人在庙里面喝酒吃肉乱了佛堂的清净,于是又有一些人休息去了,还有不少人倒是跟着丁一来到了小河边自己猎了些猎物靠着准备吃。
他们人数众多,即使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却瞒不过百姓。看见了这番模样,百姓们立刻带上了吃食、酒水前来,于是河边反而成了一番野餐的景象。百姓心怀感激,民风淳朴,众人也都是豪气之辈,没有根结自然能够融到一起,几杯酒下肚就有人开始大声的嚎唱起波斯的歌曲,倒也将气氛弄得热闹了起来。
丁一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忽然听见了一声极低的声音道:“师傅,实际上,我……我还是爱着仁的,不过……不过……我现在还配吗?”
若不是丁一六识敏锐,又靠的近几乎就听不清楚她的声音了,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眼中一片黯然。道:“我知道,不过这有什么配不配的?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个老顽固,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阻止你?这也太把我小瞧了吧,我自认为还是满……恩,满和蔼的。”
梅夕颜听丁一说得有趣,想他武艺如此高绝还能如此温和的和自己说话,一路上的也的确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心中不仅有了一丝希望。呢喃道:“可是……可是……我……我已经……我容颜已毁……但最重要的是……是……我已经无法生育了……”
这最后一句话或许才是梅夕颜心魔所在,一个女子如果连生育都无法做到的话,心中又哪里会不在意的?即使豪爽如她,和吕仁在一起数年来未曾给他诞下一子,虽然从小便被教导成了一件工具,但是中原的氛围还是会让她觉得女子无法生育便是大罪,比起容颜来说,这才是她真正的纠结之处。这等事情,一般情况下又哪里能说的出口,也是她心中还怀着一线希望,希望神通广大的丁一能够治疗她的话那就好了。不过,她却又不会自己去求,因为这等事情让她如何开口,也就是丁一察觉了她的奇怪,温和的和她说话,才让她怯怯的说了出来,若不是如此,却还不知道这事情她要瞒到几时。
“是中毒了吗?”丁一见她听到自己说话后眼神中一阵颤动,知道没有猜错了于是说道:“那寒星门我曾多次遭遇,那些门中弟子都是在口内藏了毒丸,只要一有不对就能够凭借着稍许肌肉之力咬破毒丸自杀。而且,我在后来找到门中的时候,那冷寒星被我所杀,我寻到地点时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不少的弟子都已经死了,我原先以为是相互争斗或是外敌入侵,但后来我细细探查后才发现他们实际上都是中毒而死,或者说是中了蛊毒发作而死!”
梅夕颜忽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仿佛丁一的话语中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恐怖一般,仿佛可怜的小兽遇到了危险那般的将自己整个团了起来。蜷缩的身体,此时还是簌簌的发抖。
丁一叹了口气道:“能让我看看吗?”
梅夕颜只是低声的哭泣,没有理会丁一。谁又能够想象一个绝色女子为了他人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条路毁去了她天仙般的容颜,毁去了她做女人、当人母的权利,现在也即将毁去了她的幸福。但是她后悔吗?或许有吧,恨当年不应该跟着吕仁跑向波斯,如果没有被他迷住的话,现在自己的容颜绝不会如此这般的。不过那样做个活死人一般受人控制当真开心吗,自然不可能,可是……可是……抬头看向了坐在远处情意绵绵的吕仁和霍莉黛,她的心中又怎能不痛,她什么都给了他了,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成了这般了呢?
丁一见她哭得伤心,伸手在她背上轻拂了一下,稳定了她的心神道:“伸手来我看看。”
梅夕颜得他内力一逼心中舒服了许多,颤抖的伸出手去,她不知道丁一能不能治好她。波斯国内不是没有名医,何况附近的国度她也曾暗中寻访过名医,但都是对她的病症束手无策,唯一的一个天竺的和尚在给她把脉后说道:“此蛊诡异非常,时日已久,已经难以逼出。何况,女施主为了化解痛苦服用各种药物,虽然能够暂时压住了剧痛,但是也将身体弄坏了,需知是药三分毒,现在毒素在这蛊之下已经深入内俯,还请恕老衲无能为力了。”
那老和尚是天竺的神医,多少疑难杂症也难不住他,却对于梅夕颜身上的病症毫无办法。她自己也知道,因为吞服药物的关系会让蛊毒更加难以拔除,但是不如此的话,蛊毒发作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知道如此只是治病不治本,而且越到后面越是麻烦,总有药物无用的时候,那时候蛊毒发作起来自己又能如何?想到当时,服药后,能够压制大半年,到现在需要天天服药,身上的一身肌肤早已经毒素缠绕,被阳光直射便会感觉到刺痛,会流脓,这样的她又如何能够在和吕仁在一起?
因为深爱着吕仁,女子微妙的感情让她不想被吕仁看见她已经成了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所以近几年来,她都不敢过分的靠近吕仁,因为她怕,她怕吕仁冲上来掀起她的斗篷,看见了她现在恐怖的模样会心伤。
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如此,吕仁才会觉得是她变了。幼年的遭遇让吕仁的内心实际上极其的敏感,在这异国他乡,最亲近的女子也如此的疏远自己,这让他如何去想?两个人都是冷性子,不会去解释,慢慢的便成了这幅模样。吕仁能够立刻接受霍莉黛,虽然因为心中对她有愧,但未尝也不是想要用霍莉黛来刺激梅夕颜,他想要告诉她,他永远不会缺少女人,却不知道这样更是伤害了梅夕颜已经脆弱无比的内心。
“唔。”丁一把住梅夕颜的脉门,看她除去手套后那奇黑无比得肌肤,那龟裂的仿佛干裂的泥土的痕迹,还有脉搏中传回来的信息,这当是他看见过的最麻烦的病症了。各种的毒素环绕在体内,那蛊毒在哪虽然还无法查探清楚,但想来应当是在毒素最多的地方了!
梅夕颜看见丁一皱眉沉思的模样,心中实际上已经不再去奢望了,一双已经失去了光彩的双瞳怔怔的看着远处的吕仁。却忽然听见丁一道:“你可相信我?”
梅夕颜一时之间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丁一又说了一遍,心中忽然浮起了一股希望,却仿佛绝境中的一线生机那般,她含着眼泪猛点头道:“我相信师傅。”
丁一笑了笑道:“那好,取下面纱。”
梅夕颜愣了愣,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望向这边这才小心的取下了面纱。这是何等恐怖的一张脸啊,脸上脓疮遍布,龟裂的皮肤中渗出了一缕缕绿色的汁液,那双嘴唇漆黑的已经透出了令人心颤的光芒!
丁一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了金针。这金针是黄药师亲手所制的,通体黄金打造,内里还有气孔,正适宜内力的透入极其巧夺天工。丁一自己的那套金针早已经损坏了,在给洪七公疗伤的时候看见了这等好东西,自然顺手拿了一板。内力运及手指,为金针消毒,道:“放开心神,不要畏惧,不要害怕!”
梅夕颜点点头,丁一刚才看见她脸的一刹那是惊讶和怜惜,其中没有半点的鄙夷和恶心。心中暗道:也只有这等人物才能教导出仁那种人来吧,我当真是幸运,居然能够得他出手医治。缓缓的闭上了双目,进入了空想的状态,任由丁一将金针扎满了她的脸上。
丁一弄好后道:“你先别动,我要看一段时间。”说完话便离开了,走到了吕仁那边,看了看他们道:“阿仁随我过来。”
吕仁刚才看见丁一和梅夕颜在说话,只是离得远听不到罢了。现在见丁一唤他过去,心中一动知道定是为了梅夕颜的事情,于是便跳下石头随着丁一走了过去。
“你对梅夕颜怎么看?”丁一问道:“我要知道你的所有想法,还有那边的丫头,你既然想听,便过来吧。”霍莉黛的轻功哪里能够瞒得过丁一,被点名后羞红着脸走了进来。他知道在中原,师傅便是父亲,何况吕仁又没有父母,那他的师傅便就是自己的长辈,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一颗芳心暗许,自然会去为了吕仁考虑,所以被丁一道出后十分的不好意思,只觉得在未来的长辈面前留下了坏印象。
“师……师……傅……”霍莉黛颤颤的叫道。
丁一点点头道:“你听听也好,我也想知道你的想法。”又看向了吕仁道:“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吕仁道:“我和她同舟共济,当年因她而起的事情,我已经不去在乎。但是后来她背叛了我,却是我不能允许的!”
“哦?你这么想?你说说看,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丁一道:“不相干的人还请出去玩耍吧,这是家事,却是有些不方便道来。”
“哦,是是,不好意思了。”边上有瞧热闹的武士,听见了丁一的说话,又见了场中三人,只道是老爷子给晚辈们说些家常事,应当是要个孩子吧?几个武士笑嘻嘻的勾搭着离开了这里。
吕仁沉默了半晌方道:“这两年来,她不知怎么了,忽然变得神神秘秘,看见了我也就当做了路人一般匆匆离去,我想找她问个清楚她都不肯细说,整天罩着一身的斗篷,我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我只想问个清楚,弄个明白,但是她就是不跟我说,我又能如何?强迫她吗?你……师父,你说我又该如何?”
因为重视所以关注,但却因为对方的不理不睬,让吕仁敏感的内心只觉得无比的烦闷。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丁一徐徐说道:“我想问你,如果这一切都可以解释,她也不曾背叛过你,你又怎么想?”
吕仁目光闪动道:“她不负我,我不负她!”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美丽的女子了,现在的她就连最老最丑的老夫人也要比她好看一百倍,甚至她连享受阳光的权利都没有了,也不可能为你生儿育女,你又怎么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吕仁虽然性格怪异,但对于这些还是极为重视的。在和梅夕颜一起的这些年里,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来抚平这些年背井离乡的痛苦和孤寂,却始终没有。他一开始只当是运气不好,但是后来梅夕颜变得古古怪怪之后,他便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她不想为自己生孩子,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地方。不过现在听自己的师父说来,似乎其中还有隐情,什么容貌变丑,甚至无法见阳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疑惑,百思不解当即道:“师父,她……到底怎么了?”
“师傅,比最老最丑的女人还丑,不可能啊,梅……大姐,的容颜乃是波斯第……一的大美人,为什么这样说她呢?”一边的霍莉黛忽然插话道,她是恨梅夕颜设计将她的贞洁骗走了,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设计,或许自己也不可能找到真爱。天真如她,到也不会再去嫉恨。
丁一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因为她中了一种奇毒,一种当世罕见的蛊毒!”
丁一的医术怎样,霍莉黛不甚清楚,但吕仁却想来对自己的师父是钦佩不已的,现在听他也说是奇毒,心中忽然一动,惊道:“难道,夕颜是怕我也染上这奇毒吗?还有这毒到底是何人所下,难道是那摩尼教?”语气中显然极为的气愤,他恨那下毒之人,更恨梅夕颜居然不肯告诉自己,若是没有师父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
“不是摩尼教,是追杀你到波斯的寒星门,梅夕颜本来就是门中弟子,不过那冷寒星还是不放心自己门中的弟子,给每个人都下了毒。她中的应当就是这种毒,然后因为久离中原,无法得到解药,为了压制蛊毒发作的痛苦,吞服了各种的药物,病情一变在变,最终演变成了这般模样。”丁一徐徐说道:“阿仁,我只问你一句,这样的她你还会要吗?或许你当亲自上去看看,那三分像人七分更像鬼的模样,再做决定!”
吕仁咬了咬牙,道:“我要去看看,我要去问个清楚!”狠狠的一拳砸向了身旁大树,道:“我吕仁从来都不是个好人,这我承认,但我也绝不会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夕颜一路照顾、默默的在背后辅佐,我吕仁又岂能忘恩负义!”
丁一笑了,点点头道:“不错,果然是我的好徒弟,哈哈,随我来。”如果吕仁说要放弃梅夕颜的话,丁一绝不会轻饶了他,现在听他说话心中极为满意不仅哈哈大笑。带着两人走到了梅夕颜那边,看着紧张的扭过头去的梅夕颜道:“你将头转过来,给他看看。”
吕仁道:“夕颜,转过头来,让我看看你,为什么你不跟我说?”
“还看什么呢,我都已经是这幅模样了,你有了黛儿妹妹已经足够了,还管我作甚?我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又哪里配得上你?”说话间声音颤动,显然心情极为的激动。
吕仁不说话,伸出手去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板正了过来,看着她恐怖的脸颊,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的痴迷与这张脸蛋,现在居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心中大怒喝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吕仁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感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夕颜……这般的痛苦,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厉声喝骂后,颤抖着抚摸着扎满了金针的那恐怖的脸庞,触手居然还有这一丝丝的麻干,他知道这定是那奇毒的问题,但是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语气越来越低,看着那双原本如同星空般的双眸,现在流出了浑浊的眼泪,忽然带着哭音道:“是我不好啊,是我不好啊,我是个混蛋啊,我居然还怀疑你,我不是人……”
一个女子最注重的容颜被毁,在这个时候居然自己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反而怀疑起了她,想起来吕仁便觉的深深的后悔。自己居然还想要用黛儿来刺激她,自己真是傻了!一路走来的种种,为什么自己还不相信她?
“姐……姐姐,你的脸怎么变成了这样?”惊恐的声音,夹杂在吕仁的自责声中,霍莉黛不敢相信这个在波斯拥有着绝世无双面容的她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那张令自己都要嫉妒的脸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自己的脸蛋忽然被毁了,自己会怎么样?
那什么蛊毒她不懂,但是她是女人,她知道那容颜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何况,这什么毒还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女人最伟大也是最光荣的使命,一个母亲的责任。这要什么样的心志才能默默的坚持下来,相比起来自己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跟随仁,会不会伤害到她?肯定会的吧,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放弃啊,但是……我真的好难过啊,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因为爱人的离开而伤心死了吧……霍莉黛怔怔的看着梅夕颜心中想到,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残忍,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来抢了人家的夫君!
第三零九章 回家的感觉
晚风徐徐,和煦的暖风吹拂过了众人的身前,将大理的温暖带给了众人。
“丁兄,这是怎么了?”吕仁的怒吼,将不远处的霍阳引了过来,看着场中的几人心中奇怪便开口道。
丁一道:“霍兄既然来了,便过来听听吧,你也不算外人。”
霍阳点点头走了过来,却不妨自己的孙女忽然一把扑到了他的怀中,哭道:“爷爷,咱们走吧,咱们回波斯去!”
霍阳心中一凛,这个孙女可是他的心头宝贝,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当即心就乱了,抬头看了看吕仁和丁一,厉声喝道:“这是为何?丁兄,我霍阳的确不是你对手,但是你却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容得你徒弟欺负我孙女吧!”
丁一闻言一愣,就要说话,霍阳却是一步踏出走到吕仁身边就要一掌打下,道:“本以为你小子还是个汉子……”话未说完,便看见了梅夕颜那恐怖的面容,心中一动知道此事别有蹊跷,收住了招式看着已经冲到自己身边的丁一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还请丁兄给老夫一个交代!”
丁一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忽然想要动手,不过好在现在无事发生,听他询问想了一下道:“便如你所说,剪不断理还乱!”
霍阳看着哭泣不已,却不时的扭头看向吕仁的孙女,只觉得头痛不已,道:“还请丁兄明言。”
丁一到也不瞒他,毕竟他是霍莉黛的爷爷,将来自己的亲家倒也不需要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与了他听。
霍阳听完后,看了看三人,摇头叹气道:“老了,老了啊,想当年,老夫成家哪里来的这么麻烦。刚才多有得罪了,是老夫的错了。”说完对着丁一抱拳。
丁一还了一礼,明知不敌还要为了自己的孙女不惜动手,事后发现了错误也立即认错。丁一便是佩服这等人,自然不会嫉恨他,看了看两个哭泣的女子,还有闷闷的吕仁道:“阿仁,我且来问你,你当真不在乎梅夕颜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吗?”
吕仁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否认他喜欢美女,因为自少缺少母爱的他喜欢那种置身于温暖怀抱的感觉。他可以流连烟花之地,但一旦用情却也绝不会轻易的背叛。低声说了两句,走到了霍阳面前,对着霍莉黛道:“黛儿……霍莉黛,我吕仁对不起你了!”说完,抱拳便深深的一礼。
霍莉黛冰雪聪明,知道吕仁这般模样代表着什么,当下哭的更加伤心了。霍阳有心插话,但是想了一下最终只是叹了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事情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霍莉黛梨花带雨却强忍着想要不让眼泪流下来,但是却又控制不住,最终只能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希望自己不哭出声来。深深的看了吕仁一眼,似乎要将他牢牢的刻在自己的心头,半晌忽然转身欲走,却被一道声音拦了下来。
“黛儿妹妹,能听我这个姐姐说几句吗?”恐怖的面容,此时上面还插着金针,正是梅夕颜站起身走了过来拦下了正欲跑走的霍莉黛。却又转过身来,道:“师傅,前辈,仁,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吗?”
丁一知道她要和这女子说什么隐秘的话,当下点点头道:“你等等,让我收回金针。”
看着两个女子走进了密林,丁一和霍阳如果要偷听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也绝不会被发现,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这么做。因为尊重他人的秘密,也是尊重自己!
“阿仁,你将那黛儿抛却不觉得遗憾?”丁一不顾霍阳喷火的眼神,侃侃而谈。
吕仁摇头又点头道:“黛儿天姿国色,不仅不怪罪我还原谅了我,我自然十分感激。但是夕颜如此为我,我又怎能……怎能……”
丁一笑了笑:“哦,还是不舍的嘛,这才正常,食色性也!哈哈。”
霍阳怒道:“丁兄!”
丁一挥挥手道:“阿仁,为师给你个建议如何?”看着他抬起头来,霍阳也看了过来才道:“两个一起娶了不就是了!”
霍阳正欲说丁一为老不尊,却忽然心中一动,波斯国内本来就是男尊女卑。黛儿也就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不然的话早不知成了那个贵族的宠姬了。如此说来,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只要吕仁这小子不会欺负我的宝贝黛儿,那女的如果能够和睦相处却是不错!
吕仁心中自然是十分愿意的,但是却还有些犹豫。这时候丁一有说话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且等那两个谈好了再说吧,我估摸着等她们出来问题自然就解决了。”梅夕颜和霍莉黛都是外柔内刚之辈,两个人都是深爱着吕仁,如果平时自然是会争斗一番,但是现在倒是有可能会有另外一番结局!不过丁一也没有说满,反正等她们出来,事情就明了了。
过了许久,场中三人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再去说什么,诡异而沉闷的气氛让想要来叫他们的武士咽了下口水又退了回去。
“凄凄……”这是有人从草地上踩过的声音,三人立刻将头扭向了一旁,果然是两个女子从里面出来了,梅夕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霍莉黛却是红云满布,羞答答的看了吕仁一眼就将头埋在了梅夕颜的背后不敢再看。
看见了这幅模样,吕仁自然不甚清楚。不过丁一和霍阳却是相视一笑,看样子不用他们在说了,两个丫头自己已经解决好了!
“仁,我想要黛儿妹妹留下。”梅夕颜略带沙哑的声音徐徐的说道,却让吕仁心中一动无疑是十分的吃惊,但心中却又有些暗喜,毕竟美丽的霍莉黛是吕仁难以抗拒的美色诱惑!
梅夕颜将身后的黛儿拉到身边,小心的不让自己裸露的肌肤碰到她,道:“仁,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这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而且我也不能生育了。”说到这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便是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下一个孩子,但是她的身子早已经被蛊毒搞坏。高高的抬起了头,不想让他人看见自己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黛儿妹妹今后肯定会给你生个孩子的。”
吕仁眉头一皱道:“你……”他话未说完,便被梅夕颜挥手制止了,只听她接着说道:“仁,不要打断我的话好吗,黛儿妹妹是如此的优秀,你要好好的待她。我……我也不会离开,只要你还需要我一天我就绝不会离开,但是说到底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的权利了,所以……所以,你也可以……抛弃我的,我……我决不会怪你的……”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吕仁走上前张开了双手将她抱在怀中道:“夕颜……”有这样一个女子当自己的妻子,此生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到了此时,他的心中才真正的走出了阴霾!
边上的霍莉黛羡慕的看着这一对,却在这时,梅夕颜忽然拉了她一下,她本就没有留神此时脚下一个踉跄摔了过来。吕仁本能的松开左手接住了她,忽然心中一动,微微一笑将两个女子都抱住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丁一看见这种情况微微一笑,将这片温馨的环境让给了他们却和霍阳一起走了出去。两人都是高手,行动间自然不会惊扰到三人。
自己孙女的事情得到解决,虽然两女共事一夫,但是对霍阳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那吕仁能够对自己的孙女好些,两女不会争吵起来便足矣了。比起这些,什么两女共事一夫,却根本在他眼中不算什么事情。
“一路走来的确是和波斯大不相同,想必丁兄的家那更是不凡吧。”霍阳随口说道,看到自己的孙女没事了,吕仁的性格倒也颇为汉子,他师傅丁一更是个远胜自己的高手,心中早就想见一见这等高手长于何处的了。
丁一笑着道:“算得上是山明水秀吧。”说话间也不仅有种想要立刻回到家中的感觉。
霍阳没有听出丁一话中的思乡之意,不仅点点头道:“丁兄居住的地方必定与众不同,老夫可是很想快些见识一番。”
丁一笑了笑,道:“自然会有这机会。”
两人又聊了一会,倒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毕竟丁一和霍阳虽然没什么架子,但毕竟修为深不可测对众人自然会有一种压力,让他们不自禁的就会以晚辈对之。此时看见了两大高手坐在一旁闲聊,却也不敢过来打扰。
又过了许久,天色已经渐渐地放明,众人虽然一夜未睡。但是因为进入了大理境内后一路平安,早已经得了许多休息的时候,所以现在一夜未睡对他们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此时正有人兴致勃勃的下水抓鱼准备弄些吃食出来。因为大清早的,这水里的鱼可也出来透气了捕虫了,却是方便他们抓了。
“师父(师傅)。”三下声音传入了丁一的耳中,丁一自然知道他们过来了,扭头过去看见他们三人一路走来,微微点头心道:阿仁还是有些本事的,那梅夕颜不知道长的怎么样,但这霍莉黛倒是不错。不过想来当年那洪七说的梅夕颜的艳名无双,却也不会长的太差,能够讨得这两位,倒是他的福气了。
“师父。”吕仁走上前来行礼道:“你能够治愈夕颜吗?”
丁一点点头又摇摇头,却将三人吓了一跳只以为连他都没有办法了。那梅夕颜叹了口气道:“仁,不要紧的,我……我都已经习惯了。”
丁一道:“我似乎没说过我不能治吧?”看着三人笑嘻嘻的又道:“虽然难治了一些,但还是可以治好的。”
吕仁激动的拉住了丁一道:“师父,你真有办法?”
丁一笑了笑道:“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不过还是可以治愈的!”
听了丁一说出的是治愈而不是治疗,梅夕颜忽然便感觉到那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忽然乌云尽去了,阳光又重新洒落了下来。心中的欣喜是无人能够知晓的,颤抖着声音跪了下来道:“多谢……谢谢师傅,我……我还是……”
丁一听她说话便知道她想说自己还是寒星门的人,当下挥手抢道:“不用说这些,你做的不错,阿仁能够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此次出去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还有一般来说跟我说话不用跪下,我不喜欢。”想了一下又道:“不过,要治愈你的话的确比较麻烦,因为你体内基毒已深,各种的毒素围绕着蛊毒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毒,我却要好好的研究一番。”
梅夕颜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何况更是为了化去蛊毒研究了不少的医术和毒经,又多处暗访名医,算起来她的医术也已经不差。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吃惊,要知道丁一说的是治愈,那可是无人能够做到的,为此便是耽搁一些时日又有何妨?自己都已经苦苦的熬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难道还要放弃吗?什么要细细研究一番,这些在她眼力自然算不上什么,如果连研究都不需要随后就能解去的话倒是会反而要大受打击了。当下道:“多谢师傅了。”这一次师傅是她真正心甘情愿喊得,她看过丁一的情报,深知丁一的性格。自己设计害的他的徒弟远走他乡,为了这一条他就能够将自己碎尸万段了,那寒星门被灭便是前车之鉴。但是他没有,甚至没有一句的责怪,仅仅是因为自己改过了还有和仁的关系,为此,这高大的汉子还不值得自己尊重吗?
丁一点点头道:“你能想开些就好,现在手边也没有药,何况你现在的样子我也不敢随意的用药,当要用金针渡穴的方法将你的毒化去一些,理个清楚才能动手医治,日后你没过两天,我便为你施针一次。我估摸着,大约有个两三个月也可以配以药石、真气来治疗了。不过,若是能找到我那位朋友或许能够更快一些。”
梅夕颜暗想丁一那种身份结交的朋友果然也是不凡,这等病症居然还能够得到更快的治疗。却也不去多想了,有丁一肯为自己治疗,便是慢上一些又有何妨?当下深深一礼道:“但凭师傅决断。”
丁一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从那双浑浊的眼珠中看出什么来。微微一笑道:“好了,寻东西吃些,我们上路。今天天气还不错,黄昏前我等应当可以入中原了。”
吕仁身子一震,“中原”!即使是冷漠如他,乍听见这个名字,这个故乡的名字。心中也是激动万分,落叶归根是身在外地之人心中最想的事情。现在自己终于能够回来了,而且还是清白的回来。那陷害自己的寒星门虽然不是自己动手除去,少了点复仇之感,但心中摒去了这个,却更能够体会到了那久别故乡的感觉。
“回家……”呢喃声中,仿佛透着一股畏惧和不信。
丁一听见了,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近乡情怯了,笑了笑拍了拍他道:“怎么,马上就要回到中原了,反而怕了吗?”
吕仁猛的一颤摇头道:“怕……不怕!自然是不怕,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丁一道:“你要是离开了家乡这些年心里面还没有一点别的想法,那我倒要好奇了,哈哈。”笑声中,不再理他走向了河边,取了早晨清凉的河水洗了洗脸道:“吃好了我们就上路吧,争取今日里就进到中原。”
“吼……”丁一随口的说话,众人却觉得这声音仿佛在自己耳边一般,心中想着自己的目的地终于要到了,大理已经这么好了,也不知道这中原又是什么模样,自己能不能在这南朝混出一番来。心中悸动,当下全都大声的吼了出来!
第三一零章 兵困襄阳
秋高气爽,碧空万里无云。暖风吹拂过众人的脸颊,轻柔的仿佛情人的小手抚摸一般。周围是绿树成荫、姹紫嫣红,随风起舞的枝条、小草便如同在招手欢迎那样。
远处是平静无波的湖面,只有河鸥掠下之时才会不小心的惊到了那如镜的湖面,荡起了圈圈涟漪,一圈一圈的缓缓的游来。
“不错的地方,这无锡当真是个好地方啊,老夫到了这才知道为什么什么叫做鱼米之乡。”霍阳拂着胡须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美景,透过城门可以看见里面条条河道纵横蜿蜒,将一条条小船送到了四面八方。
丁一道:“自然是好地方……”他话音未落,却看见了城门口飞也似的冲出了数十匹快马,尽管这些马比不上众人胯下的坐骑,但是能在南方拥有这些马匹却也非易事。
这些人冲出来极为迅捷,当先的一匹驽马上一个一身皂服的汉子高声喊道:“快,再快些,不用担心把马跑死,尽快的将消息传出去,即使马死了,便是用两条腿也要给我跑到……”
剩下的话随着他们渐渐远去,众人无法再清楚的听见了。本以为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的丁一自然没有注意到,但是转身要和霍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怔住了。他六识敏锐、内力高深这些人的话即使已经渐渐远去了,却还能听个大概,便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惊讶。
霍阳很是奇怪丁一怎么了,问道:“丁兄?”
丁一瞬间醒来,道了声:“告罪。”脚下一点,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马队,口中喊道:“前面可是归云庄的,还请稍等!”
马队中当先一人听见了仿佛在耳边说话的声音,惊讶的回过头来,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丁一。惊道:“丁大侠?”强行的扭过马匹,挥手道:“你们不用管我,速去将消息传递下去,我稍后就来。”
“诺。”其他人不去理他,显然身上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有认识丁一的也不过是扭头看了几眼,便专心的驾驭着马匹赶路了。
“丁大侠多年未见一向可好。”马上的中年汉子不敢托大翻身落地行礼,而且说起来他能够有今日的地位和当年丁一多次的指点有关,心中早就将他当作了前辈高人来看待的。
丁一挥手道:“我问你,你们刚才说的兵困襄阳,到底是怎么回事?丐帮他们怎么了?还有丐帮的帮主据守襄阳,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汉子自然知道刚才自己等人的话被丁一听去了,不过却并没有在意。抱拳道:“丁大侠容禀,此时说来话长,小的又有任务在身。便简单地说一下吧。”看见丁一示意,当下又道:“那蒙古军终于将金人屠杀殆尽了,剩下的不少也被充了军。但狼子野心之下,居然想要图谋我大宋了。数年前,若不是郭靖大侠,黄帮主和江南七侠的侠肝义胆,襄阳便在那时就被蒙古人攻破了。那次之后,蒙古虽然多次来犯,但兵力却总是不多,又有边境好汉阻扰,所以并没有影响到宋境。但是数月前,蒙古大军挥军南下,意图将我大宋吞并,此番出兵有十五万之众。若不是郭靖大侠等人死守襄阳,此时怕……”说到这仿佛他自己也怕说出那句话来,顿了顿又道:“不过,蒙古军来势汹汹,郭大侠等人据城而守,因为毫无官职所以也无法求得援兵,城中兵力日渐稀少。所幸的是各地豪杰、丐帮子弟都纷纷现身相助,总算是挡了几个月。”
“居然会是如此?”丁一喃喃说道:“你继续说来。”
“原本郭大侠看秋天一过,到了入冬便能够让他们无功而返了。但是谁想到这些日子,蒙古军似乎也知道时日不多一到冬天肯定无法在有效的攻城,所以攻势一天比一天迅猛!我等便是受了郭大侠的命令,我回到了归云庄,便是要将兄弟们一起叫上,然后又让人到处的去传下消息一定要将蒙古大军挡在襄阳城外,不然的话城破以后,那蒙古大军便能长驱而下,到那时大宋便威矣!”说到这,看着丁一拱手道:“丁大侠,请恕小的无礼了,小的还要去五里坡请那些兄弟一起前去襄阳,所以,抱歉了,丁大侠,小的这就要告辞了。”
丁一点点头,在他就要离开时忽道:“你等等,换了我的马匹再去,如果你比我快就去襄阳告诉郭靖,就说我随后就到。”说完话,打了个呼啸,那波斯的一匹宝马滴溜溜的便跑了过来。
这马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收下的,因为他的气息极其的自然,这马通人性自然不会抗拒。此时跑了过来,长综四散随风而动,一身的肌肉不时的跳跃,仿佛书中的龙马一般奔来。
“好马!”便是不通相马的汉子也知道这马绝对是匹宝马了,当下就要拒绝,却听丁一道:“我回家一趟,然后便去襄阳。我也用不着马匹,你且用着,日后到了襄阳再还我。”
汉子一想也是,当下不在矫情抱拳道:“如此,多下丁大侠了。我这就去找人同去襄阳,告辞了。”说着飞身上马,这马在丁一的抚摸说道下仿佛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一般,长嘶一声扯开四蹄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吕仁这时候也已经走了过来,看着那人的背影,道:“师父,他们是归云庄的人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他小时候,也随丁一去过归云庄,庄上的汉子对他极好,却不会拿他当外人。是以虽然性格孤僻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但是心中却也留下了归云庄的印记。
丁一沉声道:“大事情。”说着话低下头沉思了起来。半晌方道:“阿仁,你回无锡吧,我去襄阳。”虽然不想插手到两国纷争中,但是国破家亡,他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惨淡无依的模样,何况襄阳还有郭靖等人在那,说什么也要前去相助。这无关乎什么大宋、蒙古,仅仅是冲着郭靖和黄蓉等人去的。但战场上,他虽然自信无人能够伤到自己,但是吕仁他们却不一样了,何况他们刚从波斯那边回来自己却是不应该自私的将他们拖进这两国交战中。
吕仁一愣,随即知道了丁一的用意,道:“师父去哪,我便去哪。”
丁一摇摇头,对于吕仁是否跟着自己倒是不用去想什么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但是那些跟随而来的千百号人,却不能够随意的做主决定他们的去留。当下道:“你跟我倒没什么,你的那些朋友的话,便让他们散了吧,日后只要不在中原作恶便行。”
吕仁点点头,这些人都是他一路拼杀过来的,他自然也不想将他们带到了中原就是再次的让他们去厮杀。他们在波斯已经打累了,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的享受下生活了。自己的银子什么都已经分给了他们,而只要有钱,他们本事都是不小,在中原却还是可以混得有声有色的,却不用再如同波斯那般将脑袋勒在裤腰带上干那些玩命的事来换取一些银两来生活了。
“什么?这哪成,大吕,你将我们带到了南朝来了,难道就是这样说一声就将我们给撇下了?跟你说,这不行,绝对不行,兄弟们说是不是啊。”一个高壮的仿佛黑熊一般的巨汉对着吕仁吼道。
随着他的声音,后面的众人也齐声叫了出来。这一千多号人的吼叫,直让城中的守军以为山贼攻城了,害怕的立刻就将城门关上了。城门外还有不少没有进入城中的人,此时都吓住了,傻傻的看着不远处嚎叫的众人,这些人中大多都是异族,只让他们以为是不是蒙古大军打了过来了,有胆小的更是靠着城墙哭了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听说过了,凡是蒙古军过处凡是攻破不是投降的城池是一律屠城的!
“这是我吕仁对不住大家了。”吕仁行礼道。
“放屁……啊呀,这南朝骂人的话还真是好用啊,哈哈。”这壮汉哈哈大笑道:“大吕,你甭跟我们来这些,我们也是一起杀过人上过战场的,你要是让我们放下了兵器去做个别的行业。说起来,老子还真做不来。老子这辈子别的不去想了,就是能在南朝找个女人,给我生几个娃就好。至于干什么,老子只会杀人,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了,你让老子去干什么?那宋蒙战场难道还能吃了老子不成,都是一路拼杀过来的,兄弟们,你们说我们还怕死吗?”
“不怕,不怕……”
吕仁心中感动,挥手示意,诡异的众人渐渐的收敛了叫声。“既如此,我吕仁也不说别的了,那跟着我走的今后我管你们了。不想的,我吕仁也绝不会为难你们。”
“哪个走?大吕,你还是下令吧,就像那时候,你带着我们杀进辽远城,多豪气。现在不过是去会一会那什么蒙古军罢了,又能怎样?老子也是沙场上一路拼杀过来的,难不成还能不留神就被杀了?要知道我们可是‘圣王军’啊!‘圣王军’!你大吕手下的‘圣王军’啊!”
“吼……吼……”随着他“我们是圣王军”落下,众人立刻又开始高声的呼喝起来,是啊,有谁能够凭借一军之力威慑周围各大贵族不敢轻易与之对战?又有谁能够率领着一支军队南征北战,只差一点就能将波斯统一。只有一个军队,那便是他们,“圣王军”!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此时跟着吕仁而来的都是军中的精英,他们不在乎生死,他们只想证明自己还活着,用杀戮来证明。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用自己的本事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自由的活着!
“多谢了,你们不是中原人还如此热心。”丁一走上前抱拳道。
“那啥,丁前辈,我等可不是为了什么南朝。我等当年在波斯的时候就不过是些佣兵,佣兵是什么?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换钱,没有自由没有权利的那些人!本来以为这一辈子,老子就这样过了,却没想到会在那时候遇到了大吕,这个南朝过来的小子。哈哈,老子很庆幸遇到了他,因为遇到了他,我等不再是一群只能用来消耗的佣兵了,我们也有了自己的战友,自己的战阵,自己的队伍!当日,我受了重伤,是大吕背着我下了战场的,那个时候老子的一条命就已经卖给他了,所以不要说什么打仗,便是现在他要老子的命,老子也立刻二话不说给了他。我等所做的,只是为了他而已,只是为了‘圣王军’的荣耀!”这粗壮的汉子,面对着丁一一开始还有所保留,但随着越说下去,心情也愈加激烈,自己的本性也流露了出来。
不过丁一自然不会生气,相反他很是欣赏这种汉子。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汉子,我徒弟波斯这些年没有白过,居然结交了你们这群好汉,这是他的福气,哈哈。”
这壮汉笑了笑,感觉和丁一这种高手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于是说道:“丁前辈,那我们现在就杀过去吗?”
丁一摇点点头道:“兵贵神速,吃完了立刻就出发吧,在路上我在好好的打探一下情报,弄清楚当前的状况然后再来决定如何动作。”
壮汉笑了笑道:“那行,你是大吕的师傅,你比大吕还要厉害的,我们相信你的。”
丁一笑了笑不在说话,牵过了那匹静静的站在一旁吃着干粮心中却在思索襄阳周围的地形和各种计策。
襄阳自古即为交通要塞,又素有“南船北马、七省通衢”之称,历为南北通商和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
但此时这座大城却被蒙古大军围住了,枯黄的土地上尽是一片污迹,那是血水和泥土融合而成的颜色。更有城门前不少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此时这些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边,已经渐渐泛黑的血水招来了不少的蝇虫,一股恶臭味已经飘散入城,如果在不加处理这些尸体甚至可能引发一场瘟疫。
但是现在襄阳城中却根本没有余力出城清理这些尸体,刚刚才平息下来的大战,已经让城中的军民疲惫不已了,哪里还有力气出城清理这些尸体。何况对方虎视眈眈,出城的话很可能又会引发一场战斗,那便是得不偿失了。襄阳城中满打满算,也只有六七万的人马,这还是算上了轻壮百姓和各路好汉了。但蒙古军却又十五万之众,围三缺一更是分批的猛攻,是以光是体力上比之襄阳城的军民那是大占优势。
“靖哥哥,在这样下去,这些尸体如果一旦引发瘟疫那便糟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城楼上响起,正是黄蓉。她此时看了看城门前的尸体,心知这是蒙古军的又一条诡计,要用这些尸体来打压己方的士气。
她对于能否守住襄阳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官员自私胆怯,不顾满城百姓就想要独自逃走,领军大将更是瞎指挥一通。好在凭借着各地好汉纷纷涌来倒也坚持下来了,只待入冬以后对方必定无法在支撑下去,到时候便只有退兵了。可是这一个月来,似乎对方不想如此轻易的就放弃,攻势一波更胜一波,对方弓术不凡,悍勇过人,城中的军民死伤惨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入冬。她也明白郭靖的性子,知道万一城破,他绝不会逃走的,所以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百姓,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辅佐他坚守城池。
所以她才会对于城下的尸体忧心重重,这些尸体中不乏各路赶来的好汉,城中轻壮的汉子,此时死在城外无人敛尸,实在是对城内的士气有所打击。但如果出城收尸的话,对方马快弓利,一旦被缠上那必定是得不偿失,甚至还会引发再次的攻城之战。但此时,城中军民都已经疲惫不堪,战力低下此时应战绝对会损失巨大,她不能见此事发生于是说道:“靖哥哥,要不……要不取了火来将城下的尸体烧去吧。”
郭靖那方正的大脸上隐现疲惫,双眉紧皱道:“不行,他们都是好男儿,在沙场上马革裹尸,哪里还能够焚毁他们的躯骸。”但是他也知道不处理的话,迟则生变等到了己方的士气大落那就什么都晚了。当下道:“蓉儿,我带人出城收尸,你在城墙上看着,万一蒙古军有异动,立刻发声警示,我等立刻回城,能抢回多少便是多少。只要不贪功,最多累上几次,总能够将这些好汉的尸体夺回来。”
“靖儿,我随你去。”说话的正是江南七怪的老二朱聪,他此时脸上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但双目中却精光闪烁,显然对于郭靖能够如此体会到那些汉子的躯骸而感到由衷的高兴。或许连郭靖自己也没有留意到,随着他话音落下,城楼上凡是听到了他话的人心中不由的便涌出了一股子力气,是啊,自己的同袍战死沙场,难道自己连他们的尸体都没办法收回来下葬吗?不行,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入土为安!
“也好,我在唤上些人去布置下拒马,对方冲来也好抵挡一阵。”七怪中的全金发精于算计,对于小事上看的极为仔细,此时说出的办法虽然没有大用,但也是能够保证抢尸体的众人能够更加安全返回的一个办法,当下众人分工完毕,就要出城。忽然远方的蒙古大军中忽然杂吵四起,更有冲天的火光冒出。
郭靖统兵也已经不俗,看见了这等情况心中一动和黄蓉对视一眼道:“怕是有好汉前去烧粮草,蓉儿,如此一来你带着他们去将尸体拉回,我带人冲杀一阵,也好将那些汉子接回来。”此时两方交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襄阳城中便是能够多上一人也是好的,他自然不想看见热血的好汉被蒙古大军绞杀殆尽。
黄蓉仔细的看了一番,蒙古军营中的纷乱显然不似作伪,当下点点头道:“靖哥哥,还需小心。”
郭靖憨厚的一笑道:“这是自然。”紧接着道:“可有人随我前去接回烧毁粮草的好汉?”
“我,还有我……”喊叫声此起彼伏,看着冲天的火光,众人的士气瞬间提高,一身的疲累此时也仿佛尽去了,有七百人纷纷上马就随着郭靖冲了出去。却也不是直奔蒙古军营,而是绕道边上的光秃秃的山坡上仔细查看了一番,窥准了军营中的骚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往骚乱蔓延的地方冲去。
第三一一章 鏖战襄阳(一)
“轰……”又是一个存放着干草的草垛被点燃,丁一心中却并没有一点的欢喜。
这蒙古大军极为警惕,即使是马匹就食的干草也是分批存放的。而且蒙古大军极为依赖马匹,以至于干草极多,点燃了十来个草垛已经将天空染成了绚丽的红色,却还不算伤到了他的根本。毕竟这些马,在关键的时候也是可以舍弃的,只有找到粮草堆放处将其烧毁才能够重创其士气。这样的话,吕仁他们的奇兵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损伤。
“混蛋啊,这粮草堆在了哪边?”一路飞驰,丁一左右四顾,入眼尽是一座座帐篷,根本就不知道那粮草到底存放在何处,何况他还听不懂蒙古话,不然的话倒是可以逼问一番。
“粮草尽在河边,阁下在军营中寻找自然是寻它不到。”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丁一的耳中。
丁一心中一凛,虽然此时人多杂吵,但这人出声毫无征兆,内力当真是深不可测。想不到蒙古军营中还有此等高手,当下一个转身仿佛燕子盘旋一般落在了帐篷之上,居高临下看向不远处。
那边是一队队蒙古军人手持长戈冲将而来要将放火的丁一拿下,但他们又怎能奈何得了丁一?看着人群中一名高瘦的僧人缓缓走来,却与周围急匆匆冲上来的士兵大相径庭,却偏偏给丁一一种极为融洽的感觉。他知道,这是这个番僧已经悟通了大道,不然的话绝不会有如此奇异的表现,当下不敢小觑问道:“未请教,大和尚是哪方人士?”
“阁下可以称呼我为‘八思巴’!”丁一不知道在蒙古中,八思巴这个名字的含义,这名字可是“圣者”的意思,能将这当做自己的名字,可见此人的不凡。
丁一点头道:“八思巴?有意思,倒是和我的一位师傅的名字有些相像。大和尚可是要和我动手?”他在说话之时,身子一弹一动远处射来的弓箭瞬间失了目标没有一支射中,刚刚触及他的衣襟就被他身前的内力一带偏向了别的地方,一轮箭雨反而尽数成了杀死自己人的凶器了。
八思巴眼神中精光闪烁,他此次前来中原,心中所想的自然是要和中原的高手切磋一番来圆满自己的武道,然后领教一下中原的道教、佛学,来完善自己的经意。本以为中原不会有胜过自己的高手,毕竟他的修为已经远胜他人,前所未有的将密宗绝学“龙象般若功”练到顶层的绝无仅有的高手,所以他有这个自信。
便是几天前他刚刚到来的时候见到的那勇不可挡的襄阳城的守将郭靖,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般而已。本以为中原高手也不过如此,却没有想到在他心生小觑之时,忽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高手。在军营中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十来万的士兵居然奈何不了他一人,任他到处放火根本无法伤到他分毫。这才心中吃惊现身相见,但看着丁一轻而易举的化解了箭雨,心中一凛暗自猜测这人的实力怕是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的畏惧和后退,凝视着丁一道:“阁下的武艺已经远超世俗,为何还要插手其间,徒惹下冤孽种种不怕此后天道报应吗?”
果然已经摸到了道的边缘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了。丁一心中想到,看着这高瘦的和尚道:“天道如何,我懒得理会。我来只是为了让你们退兵罢了。”
八思巴双手合十道:“原来如此,阁下倒是慈悲为怀。”
丁一笑了笑道:“不是慈悲,只是为了我的朋友罢了。”
八思巴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阁下倒是快人快语,比之一般人倒是更看透了些。但以阁下的身手难道还不能保证朋友的安危吗?”
丁一摇头道:“我是可以保证,但是那样一来我和他们就没办法做朋友了,因为我了解那个傻小子。说起来,他可是比我还要固执许多,为了一城百姓和身后大宋说什么也不会轻言败退的。”
八思巴点点头,道:“可是襄阳城那郭靖?”
丁一闻言一怔,随即点点头,心中知道这人必定从什么地方研究过郭靖,当下道:“不错,你倒是聪明。”顿了顿又好奇的问道:“以你的实力,我虽然数年未见他们,但想来你也完全可以暗杀了郭靖。一旦郭靖死了,襄阳城破只在指日之间,你又为何不动手呢?”
八思巴道:“那郭靖胸怀百姓,刚正单纯,我极为佩服。何况和尚我武功虽不高,却还不屑于背后偷袭!”郭靖守卫襄阳,他身为蒙古国师自然是想要将其杀死的,但是那日赶来却发现郭靖正在和自己这方的高手厮杀,骄傲如他自然不会再出手偷袭。
“哈哈,有意思。八思巴,我现在倒是对你有些兴趣了,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丁一交你这个朋友。”丁一虽然还没有和八思巴交手,但是气势之下他还能侃侃而谈,显然修为极高,如果真要刺杀的话,莫说郭靖便是五绝也难以幸免。看他的年纪似乎还没有五绝大,到不知道如何修炼的,当真是不可小看了天下人啊。
八思巴微微一笑道:“我倒是也很想和阁下畅谈一番,不过阁下此番所来是为了为难我蒙古,我却不能不出手阻止。”
“好,一码归一码。不错,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本还想杀几个将军,现在就算了,就当是郭靖的那次情。不过下次的话,希望你们的将军能够藏得更好些,哈哈!”丁一气势渐渐的收敛,在这里与他大战倒是没什么,这人虽然厉害,但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这人的性子却不错,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到了他这般境界能遇上一个如此的人当真是不想杀死他,因为他真的是太寂寞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烧了不少的干草,蒙古军中的混乱随着那些万夫长等人的出现安抚已经平静了下来,现在一圈又一圈的将自己围在正中。如此情况下,如果吕仁率兵前来无疑是自投罗网。所以他不能耽搁,既然找不到粮草所在,那暂且就先退下,再图将来!
笑声中,丁一脚下一点,瞬间便拔地而起。八思巴眉头一皱,这人说话的口气极为的嚣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深信这人便是能够做到。想了下自己,如果当真要刺杀一人的话,的确那人除非是藏的极好,不然必定难逃一死。
“放箭!”一声呼喝自八思巴的身旁响起,这是蒙古军南征大将,阿南烈。看着丁一一路放火而来心中早就想要将他除之后快了,但是对方的实力显然远胜自己手下的精兵良将。似乎只有国师才能够入他眼,看着丁一旁若无人冲天而起忽然心中一动。心道:你身在空中毫无借力,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漫天的箭雨齐齐的飞向了半空,丁一却毫不畏惧,脚下疾点仿佛踩在了台阶上一般硬生生的又冲出了一段,已经到了箭矢的上方,踩着一支支箭矢,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的御空而去,当真是犹如神仙一般,直惊的众人惊呼出声不敢相信。
“国师,此人您可否应对?”看见丁一恍若神人一般的无视千军万马踩着箭矢御空而去,这让自视甚高的他心中不仅感慨万分,有这等南朝高手环伺左右,若是想要刺杀自己的话,便是九条命也尽数没了。军中将领一旦死伤极大,军队脱了掌控必定会士气大跌溃败而走,唯一的希望便是这国师了。
八思巴沉吟半晌,方道:“这人我不及也,兴许能够应对个百招吧。”实际上到了他这般境界已经能够感觉到一丝丁一那恐怖的实力了,心中估算着如果丁一真要动手杀自己的话,或许自己绝无活命可能。至少自己做不到这般,无视千军万马的能耐,也不可能踩着箭矢而去。如果这人膂力、内息稍差一些的话,或许凭借着龙象般若功还能应付一些,只是这般的人物,为什么从未听人说起过?中原最强的不是那五绝吗?难道这人便是?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居然能够见识到如许高手,或许与他一战自己便能够彻悟了透了吧。
那阿南烈一脸严肃的望着远方已经不再踪影的丁一离去的地方,喃喃说道:“这宋朝居然还有此等高人,上次那郭靖已经无比厉害了,百十来个精兵猛将也奈何不了他。现在居然来了个更加厉害的,所幸还有国师您在,不然的话万一粮草被烧毁,便只能撤军了。”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历光,心中暗道:好在那郭靖之后,我已经命人将粮草存于河边,防止对方精兵高手半夜袭来烧毁粮草。这些明日喂马的干草被烧了许多倒是无妨,此时正是秋季,这大宋周边还是有草籽可收,既能防火攻也能喂马。
扭头看了看左右喝道:“回去休整,提防对方夜袭。”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是他知道夜袭的可能性不大,不然的话刚才一阵纷乱的时候便是他们最佳的偷袭之时。此时士气已经稳定了下来,对方还没有出现显然只是派了这高手前来。这些武林高手当真是防不慎防,倒要想办法限制一二,不然的话便是临阵指挥遇上了这等高手也是危险。
“敢问国师,若是想要杀死这人我当如何?”他麾下虽然也有投靠而来的武林人士,但是修为绝对无法和八思巴相比,所以问他们倒还不如问八思巴。
八思巴心中估算了一番,摇头道:“此人若是杀人之后想要离开,无人能够阻挡。”顿了顿又道:“便是我也不行。”
阿南烈惊道:“难道事先布置好了,加上国师也无法奈何他吗?”
八思巴道:“此人已经不是凡俗可以奈何得了的了,若是想要杀死他。除非,几个我同时抢上,拼死拖住他。再加上,那火箭弩炮齐发,想来……或许应当可以连我和他一起杀死了。”
阿南烈心中无比的惊讶,喃喃说道:“非要如此不可?”
八思巴道:“唯有如此,方有一丝的可能。”他心中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来,那就是这丁一的实力不超过他的推测。
得了八思巴如此一说,阿南烈即使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国师没有必要欺骗自己,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人不停的骚扰自己吗?这一次没有被烧毁粮草,那下一次呢?只要无法阻止他,那不仅是粮草无法保住,便是自己的性命都会危在旦夕吧。
就在蒙古大军因为丁一的出现而烦闷的时候,此时汉水边一支上千人的部队正静待时机就要冲出。正是吕仁的部队,丁一原本打算由两边的山上发动突袭,但是得到了消息那两座山头上早就被蒙古大军坚壁清野了,若是想在那里藏身根本无法藏住几百号人。不得已之下,才选择了驻军汗水,等他引起骚动,顺水而下发动突袭。
此时的他们已经看见了大火冲天,当下就要冲出。那吕仁在最前面,正要下令忽然奇道:“咦,奇怪,火势变小了,却是怎么回事?”
“大吕,可要杀出?”身后一名壮汉低声询问道。
“且慢,再等等,这些人伤不到师父,现在火势变小应当是另有变化,且再等等。”吕仁虽然心中焦急,但是却不漏半点痕迹,对方的蒙古军人多势众自己没有把握胡乱的冲上的话,很容易就会脱不开身,那时候自己这些人或许只有十来人可以冲出来,所以他只能提高警惕缓上一缓。
便在这时候,丁一破空而来。看见了众人高声道:“速走,此地不宜久留。”刚说完话,忽然惊疑一声,脚下一点,使了个平步青云登高而望,却见那远远的似乎有一支军队和蒙古军撞上了。
这是哪里来的军队?丁一心中一思索,便有了计较。这定是襄阳城中的军队,看见了军营火起,想要趁机突袭。但是蒙古军虽惊不乱,这样的冲杀不但无法取得成效,反而容易被包围住了,却是不能让这些汉子因此丧命。当下就要冲出,忽然想到了蒙古军营中的布置,心中一动道:“阿仁,你领人去上游看看,然后自己找地方休息,留下记号等我找来。”
吕仁知道丁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计策,所以也不多说,道了声:“师父,一路小心。”紧接着便领着自己的军队往上游赶去,他知道丁一定是想要借助这汉水赖水攻蒙古军。但是此时已经是入秋时分,河水平缓又无暴雨?即使自己着人阻断上游蓄水而待,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但是他却并没有反对。因为那是他的师父的话,他相信他的师父。
“可看见有人从里面冲出?”郭靖大声的呼喊道,此时他没有办法不大声的喊叫,因为他要留着内力来应对蒙古的那些高手。
“郭大侠,没有看见有人,这些蒙古军阵容整齐,莫不是故意放火引我等出城?”边上一个挥舞着长枪的汉子因为说话不小心被射中了一箭,所幸本能一个侧身,箭矢钉在了他的肩头。闷哼一声,吼道:“混蛋蒙古狗贼,老子早晚让你们赔命。郭大侠,还是先退吧,便是有人冲进去放火,现在估计也已经全军覆灭了,不然蒙古鞑子绝不会立刻就派人攻击我等。”
郭靖知道他说的不错,当下双脚一打胯下的小红马长嘶一声,通晓人意人立起来一个转身让郭靖将手中长枪递出瞬间杀死了三人,获得了一丝空隙吼道:“你们速退,我来断后!”
众人看见眼前密密麻麻的蒙古军纷涌而出,心知此时再不退一会被包了饺子那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当下再不迟疑,立刻便有几名高手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郭靖虽然与敌对阵,但感知却发挥到了极致,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左手使了个柔劲夺下了一把长矛反手便投掷了出去。
长矛去速极快,对方不及反应立刻被刺死了数人。郭靖毫不迟疑,反手就是两枪,顺着来路飞奔而去。心中正自疑惑,那大火到底是不是蒙古军的计策,还是那些放火的好汉已经尽数被剿灭。忽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他扭头看去,却见一壮汉踏着人头掠来,每一脚落下,那人立刻便失了反抗之力软软的摔倒在地,便是没有被震死也会被随后的马匹踩踏而死了。
“丁前辈!”郭靖此时内力深厚,目光锐利看得分明当下便叫了出来。
丁一看了郭靖一眼,虽然数年未见,但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哈哈一笑道:“许久不见,不过此地倒不是重逢叙话之地,待回到城中再续吧。”话音落下,身子忽然一展仿佛一只大雕那般飞了过来,沿途有弓箭射向他,却尚未近身就被他的护体罡气给震落了。
落在了郭靖身前,双掌一合便平推而出。那冲的近的数十人只觉得一股无匹的巨力涌来,仿佛撞到了石墙一般,瞬间便失去了知觉,却是被丁一的掌力生生的击毙了。
“走!”反手在郭靖的红马上拍了一掌,脚下一点齐齐冲出,瞬间便脱出了蒙古军的合围。
这时候再想围杀已经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潇洒从容的离去,心中是无比的愤恨和惊恐!这些人都在外围前军,虽然刚才不曾看见过丁一,但是此时见郭靖和丁一出手无人能挡,心中知道这两人联手绝不是追杀可以解决的,只恨包围险些就能完成了到那时候便是拖也能拖死了,可惜啊,可惜。
一名万夫长,叹了一声,遥遥的看向了郭靖和丁一,挥手道:“收兵回营!”
第三一二章 鏖战襄阳(二)
“开城门。”黄蓉身在城墙上看得仔细,蒙古军并没有派兵追杀,是以之前的布置已经无用当即下令打开城门迎接郭靖入城。她本来和郭靖商量好,如果蒙古军带兵追赶,就绕城而跑,由南门进城,沿途城墙上的守军可以用弓箭射杀追兵。不过此时却是无用了,不过如此也更好,至少又少了一场战斗,众人就能够好好的多休息一会,也能更好的迎接明日的攻城大战。
“靖哥哥,你没事吧?”黄蓉透过女墙对着下面喊道,却看见了郭靖身旁那高壮的身影心中一动道:“丁大哥!”
丁一正在和郭靖说话,询问战况。忽听见有人叫自己,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美丽妇人望了下来。虽然少了几许顽皮,却多了几分成熟,不是黄蓉还能是谁?“小蓉儿好啊。”丁一笑着回应。
“丁大哥许久不见,却失去了何方,小妹多次寻访也不曾找到。”黄蓉一身戎装款款而谈,却是好一副巾帼之风。
丁一问道:“你爹呢,洪七他们呢?怎么只有你们在这?”
黄蓉知道丁一如此询问是什么意思,当下道:“师傅去了塞外,爹爹他追着几个蒙古高手而去,因为担心在城中动手会引起骚乱,所以将他们引走了。”
丁一闻言点点头道:“我就在奇怪,本来按照你爹的性子,守护襄阳是不太可能。但为了你,去擒拿蒙古统帅却是可能的。”说到这想起了那八思巴,于是问道:“你爹什么时候走的,是和谁动的手?”
黄蓉刚才便听出丁一话中的担忧之意,心中奇怪,但还是回答道:“走了有十来天了,不过我也从赶来的丐帮弟子中探得了一些消息。爹爹他,已经重伤了那人,正要将其斩杀所以一路追去没有回来。”
“如此的话,那应当无事了。”看了看左右,众多的好汉围住了城门楼子,于是道:“先找个地方坐下,我有事要说。”
黄蓉心中一动,知道能让丁一如此的必定是什么大事,于是道:“城中有一大宅,那屋主已经跑走了,我们暂时便住在那里。丁大哥,可随我们一起过去,也让蓉儿为丁大哥接风洗尘。”
丁一点点头看着不远处那些人正在安置尸体,不时的有压抑的哭声传来,不禁叹了一声。不再言语随着黄蓉便走,那郭靖却是跟他的师傅还有几个武者说了一番这才跟了上来。
一路上,丁一又和江南七怪见礼。七怪纷纷还礼,他们身上也是隐现一阵疲惫,由此可见蒙古军的攻势何其凶猛。
“丁大侠那蒙古军营中的大火可是你放的?可烧毁了粮草?”朱聪听到了郭靖说了在蒙古军中遇上了丁一,心中一转立刻便猜测到了。毕竟也只有这等绝顶高手能够来无影去无踪的放火,却毕竟只有一人无法引起大乱。
丁一点头道:“不错,是我放的。”看见他们脸现喜色又道:“不过,大多都是马匹食用的干草,真正的粮草我并没有烧毁掉多少,因为我没有找到。”
朱聪一愣,走了几步忽然猛拍自己的额头,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怒道:“早知如此,前些日子就不该让靖儿去夜袭烧毁粮草的,这定是那些蒙古鞑子警惕起来了。将粮草藏到了别处,不然的话定会被丁大侠找到。”说完话,还不仅懊悔的猛捶自己。这要是蒙古大军粮草被烧,那冬季将至,必定只能无奈退兵。现在可好,虽然烧了马匹的口粮,但是蒙古军却坚韧无比,不是这些小小的挫折就能够令他们撤兵的,说不定反而会引发更加凶猛的反扑。他久居大漠,自然是深知蒙古人的秉性。
丁一还真是不知道蒙古军将粮草转移了出去是因为前些时候郭靖想要去烧毁粮草才会如此。叹了一声道:“这事情还真是巧了,不过也无所谓,一次不成最多再来一次罢了。”
朱聪摇摇头道:“不行了,接二连三的话,不仅不会起到打击对方时期的效果,反而会让那些鞑子因为粮草被毁更加的疯狂,到时候襄阳恐怕就危险了。”
郭靖也知道蒙古作战的时候是何等的有效和疯狂,当下也点头道:“二师父说的不差,前次我夜袭虽然没有烧毁粮草但也杀了千百人。但是第二天他们便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仿佛不要命一般的直往城头上冲,那次守城一直守到了深夜才渐渐的平息。那一战,我城中死伤惨重,那些蒙古人极为的凶悍,便是被砍伤了也要拼死拉上一个来赔命。说是守城占了优势,但那次算下来,却是丝毫不占优势了。蒙古死伤三万有余,城中士兵也死了三万之多。”
丁一心中一动道:“你说的是蒙古‘死伤’三万,而城中‘死’便已经三万之多了吗?”
郭靖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不错,蒙古人悍勇无比,虽是攻城,却无所不用其极。一旦有人和他们纠缠上,蒙古人必定会拼死也要将他杀死。加上护城河早就被填埋平整,守城用的热油什么也已经所剩无几,还有……”说到这,郭靖忽然闭口不语,似乎是颇为忌讳什么。
丁一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
朱聪叹了一声不说什么,黄蓉却是鄙夷的扭过头去,但因为郭靖的原因却还是没有回答丁一的疑惑。只有那柯镇恶猛的一驻地,怒哼道:“若不是那些无能的官员,哪里会死伤那么多好汉。只可怜那些汉子,那些士兵因为那狗官的胡乱指挥平白损了性命,哼!”这最后一声,却是怒气四溢混铁打造的刚杖种种的落在了地上,直砸起了块块泥土横飞。
丁一眉头皱起,自然不是因为柯镇恶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而是因为他的话。“什么官员?说起来,我听说襄阳城不是郭靖做主了吗?却又哪里来了个官员?”
众人闻言一愣,这人当真不知道吗?难道他不知道这襄阳城虽然因为郭靖的指挥若定而推他为主,却并没有朝廷的诏书任命,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那些士兵才会有的不听郭靖的号令。
他们自然不知道彻悟的丁一根本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哪里会想到这些?朱聪为人机灵,虽然想不通但还是为丁一解释了一番。
听了朱聪和他说的话后,丁一勃然大怒问道:“那人呢,现在在哪?”
朱聪心中一动,这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从靖儿哪里得知这人实际上应该是百年前的人物了。在华山论剑更是刻意的手下留情,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在意那些虚名了。可叹,我朱聪自以为古怪,却居然还没有看透这些。当下一拍手道:“丁大侠随我来,我等去会一会那胡将军,呵呵。”
丁一道了声:“好。”
那柯镇恶深知自己的二弟的性子,如此一去必定会得罪了那将军。心中有心阻拦,毕竟此时正是对敌之时万万不能节外生枝。但又有心想要让他糊涂将军吃些苦头,便是这一顿在想要拦下已经不及。他听不出丁一的脚步声,但是朱聪的声音还能听见,急道:“靖儿,快快过去,万不能让那丁大侠杀了那狗官,不然的话士兵哗变那便糟了。”
郭靖和黄蓉一直忍着那人便是怕得这个,毕竟他们只是为国为民前来抗敌。没有一官半职,哪里能够统领三军,更别说之后万一有能够赶来的各路援军,也要这人上前承应,所以这人不能出事。两人互视一眼,急忙追了上去。
“胡将军,您倒是快活啊,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做这些吗?”朱聪冷笑着看着这姓胡的将军指挥着两个女子在整理着一包包的金银细软,似乎是准备连夜逃亡。这两个女子是他的小妾,此时衣衫不整脸色嫣红,似乎刚刚**过。却又手脚极快的在整理着一包包的细软,看见了朱聪和丁一走了进来,那两个女子是躲到了一旁。但那将军却先是一惊然后仿佛有恃无恐一般,拿起包裹道:“大胆,本将军的府邸也是你这等刁民可以擅闯的吗?”
不过看见了高大威猛的丁一和那冷笑不断的朱聪,做贼心虚就先自己慌了,却是连两个女子也不及。大声的呼喊道:“来人,来人啊,于我将这两人拿下……”却叫了半天哪里有半个人影进来,这才知道不妙,却也是应变极快。伸手将身后的两女一把扯过,原本不整的衣衫经他一拉,瞬间便露出了偏偏雪白的肌肤和那**后的嫣红,而他自己反手拿过最重要的一只包袱,单手一撑便欲从窗台逃走。
丁一脚下一点便已经绕过了两女,伸手一拉道:“身手倒是灵活,不过若是被你在我眼前跑了,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临空使了个擒拿法一把扣住了他的背心,容不得他挣扎瞬间便已经制住了他,反手一扔将其扔在屋内,这个时候郭靖和黄蓉等人也已经赶了过来。看见了那胡将军虽然无法动弹,但显然还未断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切莫胡来,此人杀不得。”
“对……额,对,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我是都卫上将军,护军前统领,你不能杀我。何况,你杀了我,一旦有援兵到来,你到时候怎么去接收,怎么去交接?”这胡将军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虽然打仗不精,但这些小心思却是不少。听见了郭靖的话,心中一动立刻便叫嚷了出来。
“哼。”丁一虽然制住了他,但并没有封他哑穴,此时听他聒噪便甩了他一个嘴巴,只打他吐出一口血,门牙掉了两,这才呜呜咽咽不敢开口,只是喃喃的说道:“不能杀我……我是将军,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郭靖道:“丁前辈,此人虽然不擅兵略,但却不能轻易杀之。”
丁一道:“这什么都卫上将军是几品官啊?”
朱聪将那两个女子点了穴道扔到了床上,转过身来正好听见了丁一问话便道:“应当是从三品吧。”说着话走上前去,在那胡将军身上一带,手中已经多了几样东西,这一手便是丁一也看的极为佩服。
“你这是妙手空空,你是空空门的弟子?”丁一随口一问,却又扭头看向了他手中的书信,道:“这应当是密函吧,他藏在了身上,又急着要走,且看看这密函中写了些什么。”
朱聪点点头,道:“我倒是跟空空门的弟子学过几手,但并不是空空门的弟子。”说着话就要拆开密函,郭靖却道:“二师父,这密函是朝廷的公文,我等怎能私自拆看。”
朱聪不去理他,他自然知道郭靖的性子,所幸郭靖也只是说了一下。比起什么私看公文,自然是他的师父更大一些。
“这……”朱聪看了看,直将眉头紧皱,忽然怒哼道:“这厮原来早就知晓了,难怪急着要逃,当真是混蛋!”
众人不解,只听他将密函公文递给了丁一,解释道:“这密函中写的是附近各州有暴民骚乱,无法派遣援军前来,要他死守襄阳。看这日期上应当是前几天的事了,但是这厮没有急着走,我估摸着必定是知道只要一走他的官途就不保了。所以心中还抱有了一丝希望,我说怎么前几天拼命的指挥着士兵守城,原来是为了这个。”
柯镇恶怒哼一声,问道:“继续说。”
朱聪点点头道:“近日蒙古军的攻城一日更胜一日,这厮心中定是害怕了,起了逃脱的心思。这些金银估计就是所谓的‘守城犒军款’,想要最后大捞一笔然后走人。所幸我们来得及时,没有让他走了,哼。”
丁一看完了公文将他给了郭靖,反手解开了胡将军的穴道,道:“你的官印和兵符呢?”
众人一听立刻知道丁一想要作甚了,不过却没人说什么。众人本来就很是看不惯此人。那朱聪骂骂咧咧的在手中在那一堆东西中翻了几下,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黄色布兜,打开一看道:“丁大侠,应当是这个了。”
丁一接过一看,脑海中回忆起当年冯破军的官印和兵符,点头道:“不错,便是这个了。”将这东西交给了郭靖道:“取兵符,整备三军,用以守城。”
郭靖接过道了声:“假传圣旨吗?”
丁一道:“假?兵符在此,哪里是假的?速速去吧。”说完,就要去解决这胡将军忽然心中一动道:“慢些,你们一会去的时候,着了盔甲再去,然后嚣张一些。有刺头出声立刻镇压。”
黄蓉心中一动明白了丁一的意思,拉过了郭靖道:“知道了。”扭头却又对着郭靖道:“靖哥哥,这下好了,那些人由你带领总好过这混蛋。”
郭靖倒也毫不怯场,点点头捏紧了兵符道:“得了他们相助,这襄阳想来总能够守下了,不过没有援兵又待如何?这时日一长,军中士气必定下跌,需知此时距离入冬还有些时日。”
黄蓉眉头一皱,道:“都是这混蛋,胡乱说什么援军将到,要开城拼杀。白白害了那么多人,想来图的便是那些许功劳吧。他莫不是以为自己还能够破了蒙古大军?”
丁一将对着那胡将军道:“记住杀你的人叫做丁一。”话音落下,不待这人在说什么一指便点在了他的额头,瞬间他的身子一震眼神中光芒一闪而过,头颅猛的一歪已经死了。丁一丝毫不在意手下多添了一条性命,这等人来几个边杀几个,他是一点也不会觉得手软。听见了两人的话,便道:“不要紧,援兵一事,我已有主意。哈,到还真是巧了,如此一来还能增加士气,不过却要寻个好机会。”
黄蓉心中一动,道:“丁大哥不是一个人来的?”
丁一点头道:“不错,却还有一千多人在城外汉水附近。”
“一千多人?那又当如何让人相信他们是援军呢?”黄蓉喃喃自语忽然自己回答了道:“对了,只要将这公文稍加修改便行了。便说朝廷大军正在集结,先募集了各地好汉前来,如此当能瞒过一时。靖哥哥掌握了军队,又有这上千人进城,想来支撑到过冬,不会太难了。只要蒙古军一退,自然也就无人在意援军之事了。”
郭靖道:“蓉儿当真是好聪明,这办法好。”
黄蓉微微一笑道:“不过,还要麻烦二师傅了。”
朱聪人称“妙手书生”,这一是说他妙手空空,这二自然是他妙笔生花。听了黄蓉的话,朱聪心中已然明白,微微一笑将郭靖手中的公文取来细细的观看了一遍道:“这字迹我可以模仿,这上面的龙虎大印就要劳烦四弟和六弟了。”
两人上前观看,不一会均是点头道:“取了楠木来雕刻一番勉强应对还是可以的,不过如果遇上了行家还是可以瞧得出真假的。”
丁一本想自己来刻制,但是听这二人也善于此道,于是便道:“无妨,设下栅栏,让士兵看护,让人远远观望不得细瞧便足矣。”
朱聪哈哈一笑道:“妙啊妙,这样一来有了士兵看护,朝廷跋扈众人定会信以为真,不敢胡乱猜测。”
众人同时微笑,此事一解决襄阳城上下一心,必定能够守住此地,让蒙古无功而返,不得入我大宋!
黄蓉微笑着正要和郭靖离开,忽然看见了床上的两人,急道:“那这两个女子怎办?”
众人一愣,纷纷扭头看了过去。但见这两个女子因为朱聪的随手的扔出,一身衣衫几乎全部的滑下,白花花的身子,酥胸因受凉而坚挺饱满,直让郭靖脸色一红不敢再看。
韩小莹叹了一声道:“这两个女子难道也要杀掉吗?”
众人沉默不语,半晌柯镇恶道:“那不杀的话万一走漏消息,说我等杀官夺权,又该如何?”
黄蓉想了一番,道:“对了,我可以用九阴真经上的移魂**来让她们忘却此事,再将她们软禁起来必然不会出事。”
众人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两女若是也是作恶之人那啥也就杀了。但他们不过是这姓胡的家伙到了襄阳后在那勾栏院招来的女子罢了。她们本已经可怜,哪里还能随意的取了她们性命?此时得黄蓉说话,当下无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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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了,今天去弄了装修敲墙头的事情,本来想那不是承重墙什么的,只是想把玻璃弄掉做个落地的移门。谁知道去了以后,还是要对方自己来看的,那要我带上图纸什么干嘛啊?我还特别去物业敲了图章来证明没有作假,咳。这个先不说了,也是他负责。不过为啥,看一下还要800元啊,我日啊,我两个柜子的钱啊!郁闷~
第三一三章 鏖战襄阳(三)
襄阳,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当年岳飞收复襄阳之后,此地便成了宋朝抵抗金、蒙的至关重要之地。又有《读史方舆纪要》称:“襄阳上流门户,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
蒙古军携灭金之威本想乘势南下一举灭掉宋朝,却不想被人探得消息。郭靖等人设计襄阳,又有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去世,蒙古大军无奈退兵。此后数年,不曾入侵中原,只因那被灭国的金人尚有不少在大漠骚扰所致,金人和蒙人相差无几,在抛却了国土之后,金人的战力丝毫不逊色于蒙人,居然凭借着各部族的游勇散兵便将蒙古拖在大漠数年。
但这些年来金人已经被消灭殆尽,新帝登位,自然便要向南朝开刀。只因大漠以北、以西皆再无外力能够影响到蒙古安危。只待攻下南朝,夺取繁华中原,便能够实现一统中原合纵南北,开创前所未有最大帝国之大愿了。
“大帅,损失已经统计好了。”一名万夫长恭敬的对着这次的南征大将阿南烈汇报道。
“唔,说说看。”阿南烈背对着他正在研究着襄阳周边的地图,听见了手下的汇报不置可否的道:“对了,那些人来了吗?”
这名万夫长自然知道他问的那些人指的是谁,当下道:“已经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阿南烈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手下,不仅问了出来。
“有国师在,为何还要急调这些飞英堂?属下觉得这些人,万不是国师冕下的对手,若是对上了那人,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丢了士气?”万夫长也没有隐瞒,便将自己想的话如实汇报了出来。
阿南烈微微一笑,道:“国师是不会随便动手的,而且我不想让国师和这人对上。而那些人虽然不是那人的对手,但毕竟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之辈,我要的不是杀了那人。只需在明日将那人引出便足矣了。加烈,你可听过南朝一个赛马的典故?”
“这……不曾知晓,这赛马又与此事有何干系?还请大帅示下。”
阿南烈指了指,让他坐下,道:“南朝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田忌的人,他和一个大贵族打赌赛马,这赢得自然是获益良多。但是他手中的马不管是上等马、中等马还是下等马都不是对方的敌手,如果是你,你有办法胜之吗?”
这万夫长也是心思聪慧之辈,不然也不可能被阿南烈如此赏识。听了他的话立刻心中一番思索,半晌方道:“这都比不过,那自然是必输无疑了,不过大帅如此一说。属下倒是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阿南烈笑了笑道:“这事情说穿了就不觉得怎样了,但是就是如此以小见大,也能从这看出南朝之人的机智。便如同那岳武穆,所幸的是这人被南朝的皇帝自己给杀了,不然的话我等对上,怕就麻烦了。”
岳武穆是谁,这万夫长心中倒是知晓。自己的大汗等人,都是极为佩服这岳武穆,常常称赞这人是以他才会知道。“那是南朝皇帝昏庸无能,这等好汉便是应该随了大汉,生在南朝却是浪费了一身才华。”
阿南烈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这赛马后来这叫田忌的还是赢了,因为他手下有个谋士很聪明想出了一个办法来应付。”
“什么办法?”
阿南烈不去回答,反而说:“你可知道南朝有一人叫做孙膑?”
万夫长摇摇头。
阿南烈道:“这人也是南朝上数得着的用兵高手,计谋无双,若不是被害,想来成就必定更高。”他叹了一口气,中原自古便不缺计谋无双、悍勇无匹之人,但似乎这些人从来都得不到重视,或者便是因为内斗的关系。反而一直遭受外族的侵扰,而现在他们便是这想要吞下南朝这块肥肉的外族!想到这呵呵一笑道:“这田忌的每匹马都比不过对方,但是这孙膑却想了个办法,便是用下等马对付他们的上等马,用上等马对付他们的中等马,用中等马对付他们的下等马。三场比赛完后,田忌一场不胜而两场胜,最终赢得那大贵族的千金赌注。后来这孙膑变成了那大贵族的军师,这故事是南朝的典故,说开来后似乎没有什么,但是以小见大,常人是无法轻易的走出这圈子的。”
万夫长沉思半晌,忽然眼中精光闪烁道:“大帅,您的意思是让那些飞英堂的人将丁一拖住,然后国师尽快的拿下那郭靖,我军士兵远胜对方如此一来,除却那丁一别的都是大占优势,这襄阳何愁不破!”
阿南烈点点头道:“不错,襄阳一破,我大军长驱直入,后有大汗王军跟随,数十万军马,便是让那人杀又要杀到何时?”
“好办法。”万夫长忽然又挠头道:“不过,那高手又怎能轻易的入圈套?”
阿南烈笑道:“不由他不入,需知阴谋诡计虽好,但不过是旁门左道。我势强彼势弱,设下阳谋由不得他不上当。不然的话,两军阵前不肯应战不管有什么理由总会损了士气,这士气一落南朝人还有什么办法抵挡我大军攻城?”
万夫长点点头,这话说得不错。连日来的猛攻,很显然南朝人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了。现在的他们只是靠着一股子士气在支撑,这时候如果是两军叫阵,对方如果不敢应战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极大。此法可行,心中一动便已经有了计较,却忽然想到了自己进来之事,当下站起行礼道:“大帅,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恩,说。”阿南烈此时心情不错,在看见了丁一那般身手之后,绞尽了心思才想到了这番明谋,总算将丁一的恐怖印象给冲破了。
“那金国的完颜名吉,放出的鹰探了消息回来说汉水上游有人影攒动。大帅,我等是否派兵前去一观,他们或许想要用水攻来破我军,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哦,是那个一直玩鹰的家族吗?”阿南烈问道。
“不错,正是那个家族。他们原本是为辽国的贵族捕捉海东青等猛禽的,后来随着完颜阿骨打打败了辽国后。不需要再靠那样生活,倒是渐渐的有了利用那些鸟来获取情报的本事。”
阿南烈点点头道:“这我知道,那‘铁军’的方位就是他的那鹰给预警的吧。说说看,这次又发现了什么?难不成这‘铁军’还敢攻击我军不成?”
万夫长点头道:“大帅,这些南人中也有心志弥坚之辈,那完颜名吉所说上游人数不少,约在上千人左右,应当正是从包围中逃出去的‘铁军’。不可不防啊,大帅。”
阿南烈点点头,转过身子在地图上细细的比划了一番道:“在何处?”
万夫长走上前标出了位置道:“便在那上游的一个河流支点处,属下寻思着,他们定是想要蓄水之后用水攻。”
阿南烈笑着说道:“水攻?”
万夫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帅如此的不紧张,还笑出了声,难道不应该提防吗?这要是大水冲下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那强人来营中放火,我问你为何损失不大?”阿南烈随口问道。
“这自然是……”他本想说自己的士兵训练的好,遇上了这等事情依然能够尽然有序。但是话到嘴边却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救火之时随手取之便用的水。当下惊道:“原来,大帅扎营后挖开汉水不仅仅是为了吃喝,还是防火,防水,当真是一举三得啊。”
阿南烈虽然不喜欢麾下乱拍马匹,但是这本来就是他的得意之作。当下微微一笑道:“南人狡猾非常,硬碰硬不是我军对手自然会想要用别的办法。”伸手比了比左右道:“那两座山上能够藏兵数万,正好分在左右互为犄角。我将那山上树木砍下,不仅可以用来安营扎寨,还可以坚壁清野,让他们无处藏身。如此一来,一条大道通襄阳,他还能作何埋伏?这扎营汉水之旁,当然要想到防止对方水攻,我早就布置好。在营中挖开沟壑,在两岸用杂物堆砌,再加上对于上游的监视,如此一来他水攻自然便无效了。你难道忘了,这几个月前,暴雨之下可是有南人想要用水攻的。”
得他一句话提醒,万夫长心中立刻想到了那仲夏之日南人中的高手偷偷的溜出城外想要积蓄汉水冲袭军营。却被士兵早早的发现,然后围攻上去,那积蓄的河水虽然冲了下来,但到了军营附近早有路上杂物、沟壑分开水力,一点事情也不曾有。那一战,更是将计就计将攻出城外的南人军队杀死了不少,却原来不是自己等人指挥得力,而是大帅早早的就布置好了一切,当下心中更加的钦佩了行礼道:“大帅智谋无双,属下佩服。”
阿南烈笑了笑又道:“水攻无用,这沟壑之中的水还能用来防止火攻,如此一来就不用过分担心,只需留神水中是否有人下毒便是,这样便可空出精力来应对攻城之事。只可惜,那抓到的南人工匠动作太忙,不然的话得了那东西之助,这襄阳哪里能够坚持这许久。”
那东西是什么?这名万夫长自然触摸不到蒙古大军的核心攻城武器,刚想要询问一番,忽然心中一动话到嘴边就闭口不言。这事情如此机密,不是自己应该打听的!
阿南烈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这最得意的麾下,忽然说道:“加烈,你很聪明,你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很好,很好。”
加烈心中一凛,原来大帅是在试探自己。当真是好险,难怪军中有人说即使得到大帅的赏识也不一定就能够飞黄腾达,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被大帅给处理掉了。想到这,背后只觉得一阵阴凉,居然在这一瞬间便出了一身的冷汗。有心缓解一番,强自提气道:“多谢大帅赞赏,请问大帅,那汉水之上的那些南人如何处置?”这个时候,他却也不敢在发表什么意见了,只是恭敬的询问。
阿南烈对于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当下点点头道:“令,两支千人队上去将他们清剿出去,虽然现在不是旱涝季节,他们即使蓄水也没什么作用。但也不能让他们如此的自在,传令下去交战之时给我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还有往哪里逃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当是那‘铁军’冲了出来了,倒也果然不愧是‘铁军’之称,如此重创居然还能够立刻翻过身来,可惜的是毕竟人数太少不然的话,本帅倒是想要和这铁军较量一番,也好让他们知道我蒙古铁骑的厉害,这野战之上还容不得他们放肆!”
看见阿南烈话音落下不在有什么吩咐,这加烈行礼道:“属下遵命,这就去传令。”说完后,看着大帅挥手示意,这才小心的退出了帐篷。
感觉到背心的阴凉,这才敢长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智将之名果然不是虚的,虽然说看重我,却依然在时时的考验着我。”摇着头将脑中的惊慌赶了出去,在营中绕了几绕来到了军令台前,这里自有几名万夫长在这随时准备接令,毕竟此时才不过是下午时分,距离入夜还有些时候,赶去上游将那些南人赶走再回来卓卓有余了。
而就在他们两队千人骑兵飞也似的冲出了寨门后,汉水上游此时两支千人队伍也正撞在了一起,若不是因此也不会被天空上的飞鹰发现了。毕竟这两支军队不管是哪边,想要在上游一片树丛中藏身不漏行踪绝非难事。
“你是何人?”一个全身披挂的汉子手持长戟冷冷的问道对面的吕仁。
吕仁本来听了丁一的话将众人带到了汉水上游。但是一到了这,便寻思着是不是想办法积蓄汉水给下面的蒙古军来一场好戏。却才刚刚开始布置,忽然丛林中一阵骚动传来,鸟兽纷纷的散开,吕仁心知这必定是有不少人进入了树林才会造成这般动静。心中一动,只以为是蒙古军的埋伏,当下立刻便着手布置,却发现出来的居然是上千的汉人,挥手制止的攻击,走上前问话,却他还没开口,对面的这人便先问了出来。
吕仁皱了皱眉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对方的阵势,比起自己这边,对方身上煞气未消,有不少人脸上隐现疲惫之色,显然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但这铠甲虽然正规,却千余好人又不是统一的着装,显然不会是蒙古军亦或宋朝的军队,应当是义军吧。想到这,吕仁便答道:“兵助襄阳而来。”他知道解释自己是谁还不如解释自己的立场,果然随着他话音落下,对面虎视眈眈的众人脸上的煞气便消了许多。
这手持长戟的汉子听了吕仁的话也是眉头一皱,倒不是他不相信吕仁的话。如果对方是蒙古军的话,早就杀上来了,也不会没有动静了。毕竟他眼光独到,可是看得出对方也是久战雄师,早已做好了埋伏。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因为吕仁的手下多是番邦之人,让他无法尽信。不过他还是表示了一番,将手中长戟插在一旁,双手抱拳道:“在下项凡,有礼了。”
吕仁回礼道:“我叫吕仁。”
项凡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又道:“吕兄弟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水攻蒙古人?”明人不说暗话,他从吕仁一开始便直接道明了所为,心中便知道他是个机智之人。所以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询问。
吕仁点头道:“是有这个想法。”
项凡道:“吕兄弟可否听我一言?”
吕仁道:“你说。”
“这汉水如果此时是涝季的话,自然是水攻妙法。不过此时如此做却是没什么作用了,那蒙古军的统帅,叫做阿南烈是一名智将,他设置的营寨早就布置好了防火防水。莫说是现在,便是三个月前,便有高手乘着暴雨破开碎石想用水攻之计让下游的他们好好喝上一壶。”说到这脸上隐现恨色,道:“可惜这阿南烈早有防备,大军杀至只能不等水势积蓄便匆匆的放开,却根本动不了蒙军根本。那军中两岸皆有堆砌之物,营中又有水渠槽沟,不是如黄河决堤一般的大水根本无法冲溃他们。”
吕仁想了想蒙古军沿河的布置,自己的确是站在了那岸边的土堆上观察营中动静的。原来那些土堆是蒙古军弄下的,倒真的是早早的做好了防范,难怪敢在河畔扎营。不过既然如此,对方此来又为何?他们刚才可是急匆匆的赶来,显然是有备而来,绝不是因为想和自己结交才现身的。当下便开口问道:“既如此,那此地不宜久留,我便先告辞了。”
项凡眉头一皱,这人以退为进是想要看我作何解释吗?是了,自己看见了营中大火,便想借此机会布置一番,想来一路上疾行而来所以让他质疑了。正要解释,忽然身后有人走上前道:“将军,蒙古军来了。”
这人的话声音并不小,是以吕仁也听见了。闻言皱了下眉头,居高临下扭头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显然便是真有蒙古军杀来也不是走的沿河之路。
项凡道:“来了多少人?”
“大约有三四千人,都是轻骑。”
项凡沉思了半晌,这些人他倒是能够凭借着地形周旋一番或者安全的撤退,但是如果面前的这些人如果怀有敌意,甚至如果他们便是蒙古之兵,却是不能不防!当下低声问道:“可查出这吕仁来了?”
这人摇头道:“不曾,应当不是有名之辈,或者时间较远。”
项凡点点头,自己的军队成立满打满算十年也不到,即使已经留意到了情报的作用。但有些事情还是无法全部掌握的,但就是因为如此,现在的他对于吕仁这上千人更加的忌惮了。心中一动,便开口道:“山下蒙军转瞬即至,仓促撤退反而容易被其追上,吕兄弟可有良策?”
吕仁知道他怀疑自己,有心不去理会。但是如果对方所言属实,自己等人虽有马匹可以逃却,但如此一来丁一便难以找到了。何况他还真是想要和蒙古军会上一会,来瞧瞧对方的厉害。比起项凡怀疑自己,他倒是比较相信项凡,毕竟对方多为汉人,一身煞气也做不得假,不会是那些投降了的孬种可以装的出的。于是左右四下一看,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大约三四千人,应当是两支分队,都是轻骑。”项凡也不瞒他,将探子得来的情报说与了他听。
吕仁想了一下便道:“既如此,何不引他们过来灭了他们。他们由下而上,又有丛林遮挡,骑兵的威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只要他们敢进来,我就不怕他们。倒是不知尔等可敢迎战?”
吕仁的鄙夷语气激怒了项凡的麾下,不过他们比起别的军队更加的纪律严明,即使双目怒瞪,牙关紧咬却也不曾骂出一声来。比起吕仁的手下来,这样的军队才能被称为军队。
项凡微微一笑:“又有谁人去引蒙军进来?”
吕仁看着这些愤怒的望着自己的士兵,说道:“我来吧,我见你们都带有弓箭,埋伏的话比我们更合适。不过,一定要等我将他们引到林中,才能攻击。”
项凡见他指挥若定,而且当仁不让的要当诱饵,心中的怀疑又去了一半。开口提醒道:“蒙古军犹擅骑射、骑术高明,你等且多加小心。”
吕仁心中一动,便有了计策,道:“多谢了。”随即转身吩咐:“取些湿泥裹住盔甲,快,弄好后立刻散开冲出去。一会交手,先灭掉一些,然后且战且退。”
吕仁安排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项凡自然听了个清楚,心中一动想到:这人也是个打仗的行家。这样的布置既能够将一身盔甲藏起,用脏兮兮的姿态迷惑对方,然后痛施杀手,刺激他们,且战且退才能够将对方完美的引诱进来。有心结识一番,却看见他们已经进入了林中,当下便按耐住了,只等战后再说。
第三一四章 鏖战襄阳(四)
“混蛋,居然敢偷袭我们,给我上,老子要活撕了他们。”一名高大的千夫长高声怒喝,这些原本想要逃走的乌合之众居然杀了自己十来个手下。这让平日里自以为是的他极为的愤怒,自己手下如此精英居然被他们偷袭死了这许多,而且对方还是一些乡民,更是让他心中烦躁,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活捉好好的折磨他们。
“小心有诈?”另外一名千夫长看了看附近的地形,不仅提醒道。
“有诈什么,不过是些乡民罢了。你看看,想在平地上和马匹比腿力,简直就是找死。要不是突然冲出,我手下哪里会死了这么多?”
看着对方只顾仓皇逃命却根本不往林中去,这名千夫长心中也稍微放心了一些。若是埋伏的话,此时早就应该领着我等逃入林中了。却没有想到他这个念头一起,却已经落入了吕仁的掌控之中。
吕仁让众人涂上湿泥可不仅仅是为了化妆,这些湿泥在铠甲上形成了一层保护,有的弓箭射来穿透了湿泥却也无力在穿透铠甲了。虽然看上去十分恐怖,身上背着数箭飞奔,但实际上却不过是受了些轻伤,对于将打仗当成了职业的他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大事。装模作样的跟着吕仁且战且退,绕了一个小圈,又刺激了对方一回终于将他们不知不觉的引入了林中。
项凡藏在高大的树枝间瞧得分明,不禁心中暗暗佩服。从开始的忽然杀出,到不往林中跑,乃至后面将泥团石子扔向那两个千夫长激怒他们导致这些人渐渐的不去在意周围环境掉入了口袋。这一系列,切莫小看却也是吕仁这些人配合得当才能如此轻松的将这三四千人耍的团团转。
看着尚有数百人还未进入林中,项凡不再等待。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高呼,顿时箭如雨下就对着这些蒙古军落了下去。
这忽然的变故让林中和林外的蒙古军瞬间懵了,慌乱的打马回旋却又哪里能够逃脱。林外的士兵又心急着自己的将军要往里冲杀,顿时便乱成了一团。箭雨一过,不待这些士兵缓过神来,吕仁和项凡领着自己的人马便缠了上去。
这一战有心算无心,利用了蒙古军的小觑之心居然将这三四千人杀了个大败,当真算得上是开战以来难得的大胜了。来不及多做休整,项凡便道:“吕兄弟,我们还是速走,此处的大战蒙古军必定会有所警觉,等到大军前来,我等在想要离开便难如登天了。”
吕仁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刚才的一战让他充分感觉到了蒙古军的凶悍。若不是自己等人都是生死间拼杀而来的精英,些许还不仅仅是只死这百十人了,但心中却对于自己以少胜多将如此强大的军队击溃还是有着些许得意的。当下点头道:“好,先行撤退,日后再来找这些蒙古人的麻烦。将弟兄们的遗体带上,我们走。”这最后一句话是冲着他的手下喊得,同样项凡也下了这样的一个命令。同为军队,虽然一个散漫、一个严整,但对于自己的袍泽都是同样的,即使马革裹尸,也要给予他们尸体最后的尊重。
项凡派出了探子,又看了看遍地的死尸,忽然心中一动道:“将一些蒙古军就地掩埋,快,快!”他的手下不明白项凡为何如此命令,但是却并没有反抗,将自己兄弟的遗体小心的放到一旁,立刻将这些死去的蒙古士兵草草的埋藏了起来,处理好这些,探子也回来禀报说大军有异动了。当下不再犹豫,立刻率领着众人撤退了开去。
等到了蒙古大军赶到之时,只能看见狼藉的战场,看着被草草的扔到一旁堆成了山包的尸体。这些蒙古汉子眼中喷出了愤怒的火焰,只欲将钢牙咬碎。
“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南烈听闻自己手下两个千人编队居然被击溃,活着回来的不过数百人。攻伐襄阳之后,还是头一次白白的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一向自视甚高的他当然会恼羞成怒。
他本来以为那些人是一直和蒙古做对的“铁军”,所以特意派了两支千人队前去。因为他知道“铁军”在那次围剿之后已经死伤惨重了,上游那里又没有设伏的好地方。最不济也应当是将他们赶走,哪里会想到居然会是惨败至厮。
实际上这也正常,他想到的是一直游走在外不停的袭击边围的铁军。又不知道还有一支从波斯回来的由异族之人组成的军队。那两个千夫长都同铁军交战过,知道他们虽然厉害无比、悍不畏死,但都是汉人组成。哪里有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番人,是以才会心生大意以为不是铁军,又被乡下把戏的扔石子,投泥团给惹火了,失去了判断力才会中伏。在林中马战威力大幅缩减的时候遇上了两支悍勇无比的由高手组成的军队会被打成这样却也不算什么奇闻了。
尤其是吕仁和项凡首当其冲的对着那两名千夫长冲去,第一时间将这两人杀了。即使队伍中还有百夫长,却也已经失去了统筹,林外的人想要冲进去厮杀,林中的人想要先冲出去再说,白白的损失了机会,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被蚕食了许多兵力。若不是吕仁和项凡人数太少,定可以将这些人包了饺子、全歼他们。
阿南烈发了一通火,将那些逃回来的士兵狠狠地处罚了一遍,这才回了营帐细细的思索这忽然出现的许多异族人是哪里来的。看样子似乎和铁军联合起来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是南朝的援军?这应当不太可能,都是番人,而且和“铁军”一起配合,难道是他们找来的帮手?是吐蕃人吗?不应该啊,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会分兵前来?那又是哪里的人呢?个个武艺高超、凶悍无比,单论个人实力更在“铁军”之上,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这军队和“铁军”当要想办法除去,不然定会坏了我破城大事。
而城中的丁一等人还不知道在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城外汉水之上又发生了一场大战,而且还是一场大胜。此时的他们正在商量何时何地让吕仁领军突然冲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阿南烈知晓并且关注上了。
“郭靖,你难道开窍了?这排兵布阵居然弄得是头头是道,我很是好奇啊。”众人拾柴火焰高,商量对策自然是群策群力。丁一听着郭靖的意见,只觉得这傻小子难道忽然开窍了不成,却又哪里知道他得了岳飞的《武穆遗书》又有在蒙古大军中的实际运用,又有黄蓉指点却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将了。
郭靖丝毫不在意丁一这么说自己,看着城外的地图道:“二师父曾说有江湖上的朋友,看见过项兄弟的不对被围困在草原之上,现在也不知是否还活着。不然的话有他们相助,一主一辅配合城中的兵力突袭的话,想来应该能让蒙古大军应对不及。”
丁一道:“是那个桃花源的项凡吗?”
郭靖点点头,道:“项兄弟常年和蒙军大战,手下皆是悍勇之辈,其人又精通兵法,如果得项兄弟之助,想来解开襄阳之危应当不难。”
黄蓉却摇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若是这带兵之人是旁人倒还好些。有靖哥哥和项凡自然不难应付,但这统兵之人据说是蒙古数一数二的名将,也是一名智将。单看他运筹帷幄不仅数次破了你我的计策,而且还设伏项凡,的确不凡。想要让他中计大败撤兵,绝非易事。”
听了黄蓉的话,丁一忽然想到了在蒙古军营中那隐在一旁冷冷的仿佛毒蛇一般注视那道目光,心中一动暗道:难道便是他?是了,也只有全军统帅才能让那八思巴做护卫,才能命令全军射箭。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杀了他。若不是……想到这忽然道:“对了,明日我去联系吕仁倒是不急,郭靖你现在到了何种修为?”
郭靖一愣不明白好好的讨论战事怎么变成了讨论自己的武功了,倒是黄蓉和朱聪心中一动,问道:“丁大哥是怕有蒙古高手前来刺杀?”
丁一点点头,朱聪又道:“靖儿现在的武功虽然还不及五绝,但想来也相差不远了,蒙古军中上次高手尽出已经被黄岛主追杀而去,难道还有能够威胁到靖儿之人吗?”他知道丁一不会无的放矢,会突然问出这话必定是有所指,但是这样一想,难道蒙古大军中还有能够杀死郭靖之人?那可不妙了!
“难道是那天?”黄蓉忽然嘀咕了一声,众人闻言一愣,皆问:“什么?”
黄蓉道:“那日爹爹何人动手之后曾跟我说起过,小心!但我一开始还不曾怎么想。现在想来应当是爹爹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如果连爹爹都只是感觉到而没有发现,那这人的实力又要如何高超?”说到这已经是脸现惊容,襄阳城此时全是郭靖凝聚人心抵抗蒙军,若是郭靖被刺杀即使只是重伤也会士气大跌,到时候出现逃兵那便什么都完了。
丁一颔首道:“药师兄没有发现也是正常,这人的修为已经到了破空之境,只差一步便能武碎而去。药师兄能够感觉到一些,说明他这些年倒是进步不小啊。呵呵。”
黄蓉听见丁一笑声,心中忽然想到:对啊,有丁大哥在此,又何惧那人?但是丁大哥却要去通知那吕仁,却又该如何是好?
“除了那人蒙古军中应当没有能胜过你的人。”丁一摸着耳朵道:“我倒是可以杀死他,不过这和尚挺对我胃口。”
黄蓉本还想说请丁一出手,但是听到丁一如此说就知道他不会出手对付那什么和尚了。忽然想到了自己爹爹和师傅那次喝酒之后说的一番话“高处不胜寒”或许自己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听了他们的话,或许他们这般的绝顶高手实际上都是无比的寂寞吧。因为能够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太少了,能够畅谈的人更少,所以丁大哥才会如此重视一个蒙古的和尚吧?
“郭靖,来打我一拳,我倒要看看你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丁一对着郭靖招招手示意他出招。
郭靖一愣自然不肯动手,丁一摇头笑道:“放心,你还伤不了我。用上全力,让我感觉一下。”
黄蓉道:“靖哥哥,你就听丁大哥的。”
朱聪心思玲珑听到丁一如此说,不去杀那和尚又要看郭靖的实力,应当是要传下什么功法最不济也不会让那和尚如何。当下也出言道:“靖儿,你打丁大侠一掌便是。”
有师傅和妻子的话,郭靖这才点点头道:“降龙十八掌刚猛无匹,我当真要用十成内力打你吗?”
丁一笑了笑道:“你尽来便是,若是你能够伤到我,我倒是高兴了!”
柯镇恶此时也猜到了丁一要作甚,想到当年丁一以一敌三犹占上风,倒也真不会被郭靖轻易的伤到,于是便道:“靖儿出掌便是。”
郭靖对自己的大师傅最是敬畏,这下才开始运气提掌道:“这掌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他本想告知丁一章法精妙,让他万一抵挡不住就不用硬抗,谁知丁一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道:“降龙十八掌我比你熟,你尽来便是。”
郭靖怔怔的点头,忽然想到了蓉儿偶尔一次说起的师傅还要称呼丁前辈做师傅,想来降龙十八掌他倒也应该熟悉。当下便不再犹豫,运起十成功力一掌便拍了过去。掌力雄浑,却似慢犹快居然已经领悟出了个中精妙。
丁一点点头,不闪不避用胸膛接了他一掌。“噔噔噔”连退三步,这才张口吐出一缕烟气,赞道:“不错,已经到了刚柔并济的境界。”
郭靖惊讶的看了看丁一见他当真无事这才放下了心来,至于丁一的实力高深莫测,他却并不太关心。
想了一下,丁一道:“你内力中阴阳相融,你是不是修炼了九阴真经了?”
郭靖点点头,丁一又道:“不错,黄裳对于道家的武学的理解自有独到之处,既然是九阴真经。这样吧,我传你一套内功心法,应当可以和九阴真经相辅相成,勤加练习……额,不对,咳,这功夫等你练成了倒是不用怕那和尚了,但是却并不应急啊。”
黄蓉忽然出声道:“丁大哥,你当年传与我的真气可否再传?”
丁一闻言心中一动,当年疼爱黄蓉,为她筑基之时,还特意留了一道真气在她体内,遇到危急时刻便能够立刻打出。这倒是个法子,当下道:“你不说我还到忘了,这方法我甚少使用。不过的确可行。我可以用别的方法,给你们种下一道真气。对了,我留给你的那道真气呢?这新法子的话,那道真气倒是用不着了,留在体内反而碍事。”
黄蓉俏脸一红道:“当年……当年偷偷的离岛的时候,在海上遇上了霸王鱼的时候用掉了。”
丁一闻言一楞,摇头苦笑。心中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将真气凝结成束,道:“我在你们的双手穴道中各存一道真气,你们可以感觉一下,日后需要使用立刻便能触发。即使穴道被封也能够凭借穴道被制尚能动作的一瞬间激活这道真气。我再传你们一套功法,配合着这两道真气,你们如果能够彻悟功法将我的真气化去,我自然就不用在担心了。尤其是你,小蓉儿,好好的学着。你若是有郭靖一半的刻苦和认真,你现在的成就应该是一等一的女高手了。”
黄蓉俏皮的一笑,虽然已为人母,但面对着丁一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还是露出了小女儿的性格。将功法传下,至于江南七怪,他倒也不在乎他们是否学习自己的武功,这几人武功不高,但侠肝义胆能够在武功上更上层楼他自然也乐意见到。细细的指明功法要点,天色却已经大明,居然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朱聪轻咦一声道:“奇怪啊,这蒙古军这个时候应当已经攻城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他被阳光折射入眼,立刻从玄奥的心法中醒透出来,却发现了这件奇怪的事情,当下便喃喃自语了出来。
柯镇恶拄着拐杖将心法记住,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在意他人的功法的。但是郭靖和黄蓉的请求,让他还是记下了这功法,至于是否修炼日后再说吧。比起朱聪他实际上一直保持着清明,听见了他的话,心中一动道:“已经天明了吗?这数日来,这些蒙古军天天猛攻,要将我等拖垮,不可能今日忽然放弃。定是有了什么变动,还是先去城楼观望看看,需小心这些家伙布下圈套。”
众人点点头,一起往城楼走去。沿途上,看见一队队士兵整齐的往城楼跑去,显然他们也是受了前段时间的影响,这个时候早已经全神贯注静等蒙古大军来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