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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什么风     三国杀刘txt下载     三国杀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楔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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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贺兰月

    成都。

    除夕夜。

    成都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比往年都要冷。

    不但天气冷,街上也特别冷清,往年这个时候熙熙攘攘的街市,大人笑小孩闹的街市,如今一片冷清。

    夜色降临的时候,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光,算是给这寒冷的冬夜增加了一点暖色。

    在州衙东边,一个街区左右的地方,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南一北,从两个方向,灵巧地躲过光亮,来到街边的小河沟下面,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下水道的排水口。两人一前一后,猫腰钻进了下水道。

    “哥,你看,我要来了两块年糕。”

    衣衫褴褛,身材娇小的女孩,举着手里的糕点冲着另外一个兴高采烈道。

    “好,妹妹真棒,这下三个小家伙有得吃了。我也要了几个馒头,今天咱们不用挨饿了。”

    大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瘦的跟麻杆一样,一瘸一拐的,快不成人样了。

    两人在黑乎乎的下水道里,似乎轻车熟路。走了没多远,前面一拐弯,然后有一丝光亮照了过来。

    “哥哥,姐姐,是你们回来了吗?”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

    “我们回来了,马上就开饭。”

    说话间,两人就从下水道攀上了一个半人高的一个洞里。

    这个洞,就开凿在下水道的墙壁上,凿洞的人,看来花了不少心思经营自己的家,甚至在洞口还用废木板做了一扇门。进洞以后,空间还真不小,家伙什也挺齐全的,锅碗瓢盆等家用的家具,应有尽有,都是街边道上拾来的。洞里用破褥子铺了一个大通铺,躺着两个小孩,还有一个小孩稍大一些的,就是刚才用灯光给两人照亮的。

    “大哥哥,大姐姐,弟弟妹妹病了,我想娘亲了,娘亲让我保护弟弟妹妹,我不想让他们死!”小家伙带着哭腔说道。

    “好了,豹儿别哭,弟弟妹妹不会有事的,他们应该是饿的,先把他们叫起来吃东西。吃饱了,哥哥就带你们去见娘亲好不好?”

    瘦麻杆一瘸一拐走到通铺前,用手试了试两个孩子的额头。

    “大哥哥,你腿怎么了?他们是病了,头烫得很。”

    “我的腿没事,刚才被野狗撵的,不小心摔破了。”说完腿,瘦麻杆又皱着眉,收回了试温度的手,心事重重道:“还真是病了,烧得这么厉害。你和二丫赶紧吃点儿东西,我们马上就走,这就去找你们娘亲。”

    “真的吗?!”小孩惊喜道,“不是说外面不安全吗?”

    “坏人都跑了,而且,今天过年,外面没几个人,我们小心点儿,没人看得到我们的。二丫,豹儿,来,把弟弟妹妹绑在我身上,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我们抓紧点儿。找到你娘亲,他们就有救了,快点儿。”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开始行动。

    把两个生病的小的,用布条,绳子,一前一后,在瘦麻杆身上绑好了,又用一个破大氅裹了,然后一大两小三个叫花子,还带着两个孩子,边走边吃,就出了下水道的家。

    街面上确实没人。

    连平时巡街的士兵都回家守岁去了。

    三个叫花子很顺利就来到了西门。

    城门上挂着气死风的大灯笼,却没见守城的军兵。

    看来,最近确实宵禁的力度比以前差很多,可能也是过节的缘故吧。

    几个人,溜着墙根,悄悄的往外摸。

    城门洞的门房里亮着灯,听着里面很热闹。

    要是在大汉其他城池,晚上城门是要落锁的,城门要关的,然后第二天早上再打开。但是益州早就不这样了。城门全天候洞开已经很久了,百姓们早就习以为常了。最近因为赵韪叛乱,新三军接管了城防,这才又是岗哨又是宵禁的,不过城门早就习惯不关了。就这还惹得城里城外的百姓怨声载道的。

    几个人有惊无险的出了城,没多远就是成都学府。

    麻杆领着两人,绕着学府的院墙开始转。

    平日里极其热闹的学府,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了。

    现在学生们放假了。

    阿奴最近一直都住在学府,住在医科院,陪着费氏一起住在医科院。就连过年也没有出学府。

    除夕当晚,老太太又闹着不好好吃饭,弄得阿奴很头大,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安抚好了,阿奴也心力交瘁,也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回来,几个孩子都还没消息,看来是凶多吉少。阿奴现在很想见到自己的夫君,又很怕见到自己的夫君。成都的局势看似勉强稳定了,但却是非常脆弱的,尤其是钱粮券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州衙现在是勉强维持局面,黄权等人,或者忠心是有的,或者另有打算也说不好,反正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乏善可陈,目前都还是想坐等徐庶和刘璋回来处理。可是,谁知道徐庶刘璋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成都呢。

    阿奴本来不该操心这些事情的,如今也不得不卷入了进来。

    伺候完费氏休息了以后,阿奴也就倒头睡下了。

    睡梦中,三个孩子,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喊着:娘亲,救救我们,娘亲,救救我们!

    后来,一群野狼从烟雾中走了出来,亮着绿油油的眼睛,朝孩子们扑了过来。

    几个人开始尖叫,开始疯狂逃命。

    再后来,孩子们又不见了,然后马蹄声响,一匹神骏非凡的战马飞驰而来,是夫君的绝影,是夫君回来了!阿奴惊喜的跑着迎了上去。

    结果,来人拔剑便斩,大叫:还我儿命来!

    阿奴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

    惊魂未定中,就听有人在外面喊自己。

    “夫人!夫人!快起来!夫人,少主有消息了,公子和大小姐有消息了!夫人,快醒醒啊!”

    什么?孩子们有消息了?!

    阿奴一跃就从榻上跳了下来,胡乱裹了件衣服就冲了出来。

    “孩子们有消息了?!在哪儿?!”

    “夫人,你可醒了,三个少主都回来了。公子和小姐生病了,已经安排人去请华老和仲景先生了,大公子还好,就是瘦了一些。”

    “都回来了?!”阿奴不敢相信,连连追问:“人呢,人在哪里?!”

    “回夫人,公子和小姐已经送特护病房了,大公子现在去沐浴了,很快就会过来。”

    “怎么回来的?谁送回来的?!”

    “是两个叫花子,兄妹俩,哥哥好像叫贺兰月。”(未完待续。)

第2节 贺兰月2

    “安排人看着他们,别慢待了,也别让他们乱跑。另外派人通知狐校尉过来,我先去看看两个孩子,豹儿洗漱好了,先给他准备点儿爱吃的,我马上就过来。”

    “诺!”

    “另外,消息先封锁住,不要对外泄露。还有,先不要惊动老夫人,等孩子们好些了,再让他们去见老夫人。”

    “诺!”

    交代完毕,阿奴立即就冲向了特护病房。

    谢天谢地,三个孩子终于回来了。

    现在她又害怕看到三个孩子的样子,害怕三个孩子受了什么伤害,受了什么委屈。听说两个宝儿有病了,阿奴的心就揪起来了,担心得要死。

    才两岁多孩子,失踪了一两个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病房内,两个孩子已经被护士洗好身子,换好了病号服,值班大夫也临时给用了一些常备的应急药物。

    阿奴隔着玻璃窗,只看一眼,眼泪就下来了。

    “夫人不必担心,已经用了常备的退烧药,病状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外感风寒,以前这病不易治,现在以咱们这里的条件,夫人无须担心。两位院长也已经通知了,很快就到了。”

    所谓外感风寒,其实就是感冒,就是伤寒。

    天气突变,最易感冒。

    感冒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身体强壮,扛过七天说不定自己就好了。身体不强壮的,会越来越重,必须要靠药物辅助,提升自身的抵抗力,才能痊愈。小孩子得感冒,在古代是非常危险的,极易引发肺炎脑炎等其他疾病,一个不好,就丢了性命。

    医学院现在对治疗伤寒,非常有经验,而且还有青霉素,基本十拿九稳,治愈率很高。

    阿奴看两个孩子用了药,已经沉沉睡去,也不想打扰两个孩子,就隔着窗户看了一会,然后就离开了。

    以特护病房的看护条件,再加上两位院长亲自诊治,她没理由不放心。

    现在她要先去弄清楚几个孩子失踪的详细情况。

    阿奴现在住的医科院的居所,其实就是她平时的办公室。住处很局促,比原来州衙的住处局促多了。办公室临时简单改了一下,弄了两个床榻,一个给老夫人,一个是阿奴的。用饭都是去医科院的食堂。

    瘦麻杆和二丫被请进了一个特护病房,好吃好喝,但不许走动。算是临时看管起来了。

    三岁多的刘豹,则在下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完毕,正在食堂用饭。

    “豹儿!”

    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刘豹,阿奴眼泪又一下子夺眶而出。

    “娘亲!”

    刘豹见阿奴来了,扔下饭食,就冲进了阿奴的怀抱。

    “娘亲,我好想你!”

    “好豹儿,娘亲也想你。”阿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让娘亲好好看看,瘦了,脸上也没多少血色,真苦了我儿了!”说着,阿奴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娘亲,不哭,等豹儿长大了,豹儿保护娘亲,把所有坏人全部杀死!”

    阿奴听了,破涕为乐,“好,我们豹儿长大了,一定是个大英雄,像你爹爹一样,当大英雄。好了,坐好继续吃吧,看饿得,瘦得都脱相了,我的儿,慢慢吃,…”说到最后又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刘豹一边跟盘子里的食物战斗着,一边边吃边问道:“娘亲,宝弟宝妹怎么样了?我现在还小,还没啥本事,只能平时让他们多吃几口,可是他们还是生病了。我跟大哥哥说,我不想弟弟妹妹死,大哥哥就带我们回来找娘亲了。”

    阿奴爱怜的摸着小刘豹的脑袋,“放心,他们已经送到病房去了,应该很快就康复了。豹儿,你慢慢吃,边吃边跟娘亲说说,你们是怎么跑丢的,又是怎么遇到那个什么大哥哥,这些天又是怎么过来的。”

    “嗯,娘亲,我正想问呢,大哥哥和大姐姐去哪儿了?”

    “他们,已经安排他们去洗澡、换衣服、吃饭、休息去了。你还没告诉娘亲,你们是怎么跑丢的,又怎么遇到他们的?”

    “那一天,我和弟弟妹妹在花园里捉蝴蝶,后来院子里冲进来好多坏人,然后一个侍卫哥哥就让我们赶紧跑,朝外面跑,领着我们钻了东边院墙的狗洞。”

    “那个侍卫呢?”

    “我们才跑出去没多远,就有好多人追出来了,那个侍卫哥哥就让我们仨快跑,他留下来挡住坏人,后来就不知道他怎样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来了好多人,乱杀乱砍的,也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领着弟弟妹妹,趴在街边的沟坡上,看到咱们住的院子起了大火,冒了老大烟,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到处都是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在街上找来找去的。我们吓得也不敢出来。后来,就遇到了大哥哥和大姐姐,他们把我们仨拉进了下水道,把我们藏了起来。”

    “你们躲在下水道?!”

    “是啊,那是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家,他们的家就在下水道。大哥哥说上面好多坏人,到处都在找我们,让我们别乱跑。”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他们就是要饭的,就是爹爹说的叫花子。饿了就去外面大户人家,要点东西吃。”

    “不是,娘亲是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大哥哥说他们是逃难过来的,说他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阿奴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不过,终于可以弄清楚几个孩子躲在哪里了,竟然是躲在下水道里了,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踪影。

    “他们对你们怎么样?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儿来找娘亲,要躲这么久?”

    “大哥哥和大姐姐对我们都很好,平时要到的东西,都先紧着我们吃,我们吃剩下的,他们才吃。大哥哥今天出去要饭,还被狗给咬了,听说弟弟妹妹病了,就瘸着腿,赶紧背着弟弟妹妹来找娘亲了。大哥哥可好了,大姐姐也很好,所有的好东西都紧着我们。”(未完待续。)

第3节 贺兰月3

    阿奴看得出来,小刘豹对那对兄妹印象很好,显然处出感情了。

    “娘亲想问,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找娘亲,你知不知道,娘亲都担心死了。”

    “我也想娘亲啊,开始几天,弟弟妹妹天天哭,要回家,那时候我不敢哭,我要保护他们。后来,他们哭累了,不哭了,又轮到我想哭了。那时候我以为家没了,房子都烧了,也不知道娘亲你还在不在。后来,大哥哥就到处要饭到处打听,好久都打听不到娘亲的下落。再后来,终于知道娘亲搬到城外了,可是那时候,街上到处都是当兵的,大哥哥说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说出来不安全,让我们再等等,还说等爹爹回来就好了,到时候坏人就不敢作乱了,到那时候再送我们回家。可是,现在弟弟妹妹病了,大哥哥就赶紧带我们回来了。”

    刘豹毕竟还小,磕磕巴巴能把事情说清楚已经不错了。

    阿奴就是想在见那对兄妹前,先有个大概的了解。

    自己的三个孩子,被人藏了这么久,成都城都翻了无数遍了,死活找不见人,这一下又突然全冒出来了,当然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好了,我的儿,别吃太撑了,活动一下,早点儿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娘亲带你去见奶奶。咱们给奶奶个惊喜,好不好?”

    “好!”

    嘱咐完刘豹,阿奴嘱咐下人,好好侍奉着,活动个一时三刻就早点儿休息。

    然后,阿奴就到了看管瘦麻杆兄妹的特护病房外。

    狐笃已经到了。

    狐笃,字德信。

    “狐笃见过夫人!”狐笃插手行礼。

    “怎么样?这两人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夫人,未得允许,卑职还不敢擅自盘问,所以还不清楚这两人的底细,所以也看不出端倪。”

    阿奴一想也是,光凭隔着窗户看,也看不出什么。

    这个狐笃倒是个谨慎的,没有冒失行动。

    “我们一起进去,该问什么就问什么,注意言语不要冒犯,问出什么,回头再派人前去核实,两相对照,看看是真是假。你刚才没有贸然盘问是对的,他们毕竟是我家的恩人,不能慢待了。”

    说着,阿奴推门就进了房间,狐笃也随后跟了进来。

    “两位恩人,请受阿奴一拜!”

    阿奴一进来,就仆倒在地,行了罕见的大礼。

    瘦麻杆两人本来正在吃东西,一见有人进来了,而且一进来就行大礼,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行礼之人是个年轻漂亮的贵妇人之后,瘦麻杆急忙站起身来,弯腰虚手相扶,嘴里更是连连道:“夫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夫人,折杀小的了,折杀小的了!这如何使得,小的如何当得?!”

    阿奴行完礼,然后站起身来,道:“两位恩公不必拘束,两位救了我的三个孩子,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就是再大的礼也受得,便是我夫君在,他也得一样跟两位行大礼。两位恩公别拘礼,且继续用饭的好。咱们边吃边唠唠。这位是狐校尉,他现在负责我们家的安全,他有些事情想跟你们了解一下,你们不要多想,也不要有顾虑,就照实了说就好。”

    “狐笃见过两位义士!”

    狐笃啪地上前,就行了个军礼。

    又把两人吓一跳。

    “不敢不敢,这位将军太客气了。”瘦麻杆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坐都不敢坐了,弯着腰,连连的鞠躬行礼。

    “你们别害怕,”阿奴急忙过来,扶住他让他坐下,“没事,就随便问问,边吃边唠,就是说些家常话。狐校尉,别那么正儿八经的,别吓着他们了。”

    “诺!”狐笃啪又是一个军礼。

    “说了让你别太正经了,你还这么正经,就不能放松点儿?”阿奴笑骂了一句,屋里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我就随便问问,都是例行公事,两位义士不必害怕。两位义士是哪里人氏,怎么来得成都,又怎么干起了这个行当?”

    狐笃说的行当,指的是讨饭这个行当。

    “小的名叫贺兰月,这是舍妹张二丫。”

    “你姓贺兰,她姓张?你们不是亲兄妹?”

    “不是,小的贺兰月,并州人士,据说祖上出自北胡,后来移居到并州定居的,具体如何就不可考了,时间太久远了。二丫她是我路过河内的时候,路边拾的,当时她奄奄一息,我刚好还有半张饼子,就救了她一命。后来我们就相依为命,结伴同行,南下到益州来了。”

    “你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要来成都?”

    “唉,一言难尽。几年前,十常侍作乱的时候,当时的并州丁建阳丁使君,也带着人马到京城勤王去了,丁建阳走后,匈奴人就开始作乱了,并州大乱。我父母也在动乱中不幸丧命,全家就剩下我一人,后来我就辗转往京城而去。可惜,后来又是董卓,又是关东联军,到处都杀来杀去的,就四处游荡了好久,后来还遇到了二丫。再后来就听说刘益州在成都爱民如子,遍地都是粮食,就连叫花子都饿不死。我们一听这个消息,我们就来成都了。”

    “你们来成都为啥不找个正经营生,干嘛要乞讨为生?”

    “不瞒将军,小的自小就身子骨弱,成都这边,活命的营生是不少,可惜都是要下力气的。小的小时候家境尚可,还读了两天书,一时倒拉不下脸面和贩夫走卒为伍,最后为了生活,就只得讨饭为生了。”

    “噗哧,”阿奴听到这里,忍不住被他说乐了,“你拉不下脸面去卖苦力,倒是能拉下脸面去乞讨?”

    一句话说得瘦麻杆满脸涨红,喏喏半天才道:“小的虽然书没读多少,但也沾染了不少读书人的毛病,所以,有点儿四体不勤。”

    说完,脸更红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成都?你既然识字,成都也有很多识字人能干的营生,不需要出力气的营生,你们又怎么要甘为下贱呢?”(未完待续。)

第4节 贺兰月4

    “将军说的是,成都确实有很多营生,还专门需要识字的才行。可惜,那些营生,都要求应征者身家清白,要有身份证明,最好是从学府出来的。我们是外地来的,也没有身份证明,更没有学府的证书。根本没人敢请我们。像我这样的外地人,基本上都是去做苦力的多。”

    “城里不是有流民收容点吗,那里不是能帮助安排工作吗?”

    “那个更危险。那些个流民收容点,收容的流民,大部分都送到各个工地上,不但累死累活卖苦力不说,钱也落不下几个,也就是混个苟延残喘罢了。”

    狐笃听这家伙说了半天,还是怕下力气啊。

    要饭也要的这么理直气壮。

    这也不想干,那也不想干,也是,干什么都没要饭省力气。

    怪不得成都这两年叫花子也多了,早几年,你就是出去讨饭也得有人给啊。

    “你们是怎么遇到三位少主的,又是怎么把他们藏起来的,能说说详细情况吗?”

    “当然。其实当时也是凑巧,那天天色也有些晚了,都下午了,我和二丫本来在河沟边上晒太阳呢,然后就听外面喊杀喊打的。后来,我们就看一群人在追三个小孩,就是宝儿他们。三个小孩在前面跑,好像是他们的侍卫拼死帮他们拦住了后面的追兵,他们跑着跑着,也跑到河沟边趴下了。我一看,害怕他们暴露了,再连累到我们俩身上,就把他们带进我们安在下水道下面的家里了。那里面很隐蔽,没人能找得到。”

    “你们两个要饭的,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还收养三个小孩,你是怎么想的?”狐笃表示很不理解。这个家伙害得自己把成都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了,愣是找不到三个小孩,让自己,让新三军,都丢了老大人了。甚至一度大家都认为三个小孩肯定是死了,被埋或者被扔到哪里去了,要不然不可能找不到。就连赵韪都一再给黄权来信说,人绝对不在他手上,想要撇清关系,害怕刘璋回来跟他不死不休。

    “当时也没多想,就随手救了。之前救二丫,也是随手救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后来,确实吃饭成了问题。原先还好,成都很繁荣,随便要点儿就能吃好几天,后来越来越不行了,往往要上一天,都不够一顿吃的,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这其实不怪他们仨,按早前的光景,就是再来仨,我们也养活了。养活不了白白胖胖的,至少也不会饿死吧。可惜自从那次他们闹造反以后,这成都城里,生活水平一下子就下来了,连累得我们这些讨饭的都开始饿肚子了。”

    “嗤,既然这样,那你们还不早点把孩子送回来,你们把他们藏这么长时间干什么?”狐笃问出了阿奴也很想知道的问题。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以为他们是哪个大户家的孩子。后来,成都叛乱过后,我又详细打听了,再加上豹儿他们说的,我才知道是州牧大人的家眷。起初城里很乱,又是卫尉又是军队,也搞不清楚哪边是好人,哪边是坏人,就连夫人的去向也没有消息,我们根本也不敢露面。”

    “那后来呢,开始几天好说,后来呢,后来叛乱被平息了,这么久了,为啥还不送他们回家?”

    “后来是不知道送哪里。等知道豹儿他们是刘益州的家眷后,我就有点儿傻了,就更不敢轻易把他们送出去了。刘益州不在成都,夫人具体去向也不明,我怎么敢轻易把他们献出来。而且,官府也没有发布公告寻找他们,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我就在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益州肯定会尽快赶回来的,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带着他们三个回家。听说刘益州是个重情义的,我们现在受点儿苦,到时候肯定能获得刘益州大量赏赐,所以我们即便是为此受点儿苦,饿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是可以忍受的。”

    “哼,你倒是挺会盘算的。”狐笃听得有点儿不爽了,这分明就是准备奇货可居了。这兄妹两个救人的目的不纯。“那怎么又现在送回来了?”

    “其实,按我原来的想法,当然是想等到刘益州回来再说。可是,一来我们也等不下去了,要饭越来越难要,最重要的是,两个小的今天生病了,再不把他们送回来,万一死了,那我们可造孽了。不但造孽,还啥好处也捞不着了。我之前早就打听了,说夫人搬到城外的医学院了,所以,刚好趁着今夜过节,外面巡街的站岗的都特别少,我就把孩子们送回来了。送给当娘的和给当爹的也差不多,而且这里是医院,可以救两个宝儿的。”

    问来问去,说的情况和刘豹说的,大同小异。

    阿奴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这个瘦麻杆的年轻人,说的很实在,乱世之中,连他想要指望三个孩子发笔横财也说得很直白,这样很真实。人都是这样的,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私心,有私心才更真实。

    “好了,让你随便问问,你还问起来没完了。不早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两位恩公,唉,你叫贺兰月,你叫二丫,二丫,有大名吗?”

    “有,”那个小姑娘有些怕生,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俺大名**华。”

    “夫人,她大名张春华,小名二丫,平时喊她二丫都习惯了。”

    “张春华,这名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给起的,怎么会流落在野外了呢?”

    “当年董卓和关东联军,打来打去,她们家是河内的,家里遭了兵灾,父母都死于兵祸,就她一人逃了出来,后来遇到了我,我们就结伴而行了。乱世之中,命如草芥,在成都讨饭也比在战乱之地好过万分。我们这些流落江湖的人,真不希望看到成都也遭受战乱之灾。真希望州牧大人赶紧回来,让我们这些讨饭的,也能讨个安省饭。”(未完待续。)

第5节 锦城官

    安顿好这兄妹两人,阿奴和狐笃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你怎么看?”阿奴问。

    “卑职不好说。”

    “随便说。”

    “那个当哥哥的,说得似乎都有道理,可是卑职总觉得还是有很多地方存疑。”

    “那就说说看哪些地方存疑。”

    “首先就是当乞丐这个事情。流民当乞丐的有很多,但是识字的流民,当乞丐的则少之又少。”

    “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吧,他不是说了吗,成都这里,招工找人,体面一些的工作,都是要有身份证明的,很多还要有学府的毕业证书,他一个流民,哪里来这些东西。再说了,若他有什么心思,想要故意蒙骗我们,完全可以说自己不识字,那不就没这个破绽了吗。”

    “夫人说得是,但是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当乞丐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把三个少主藏了这么久,一个多月,要是寻常人家好说,可他们两个叫花子,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要再多养活三张嘴,还是两三岁不懂事的小孩,怎么想怎么不太对。”

    “人家不是说了,想要讨点儿赏赐。我看你这名字还真没白起,真是够糊涂的。要是换做是你,难道你就不想趁机发个小财,明明知道三个小家伙的爹爹是益州牧,你会不想讨个赏赐?”

    “奇货可居的想法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总是感觉有点儿怪怪的。其三,就是关于下水道了。这下水道,成都弄下水道也没几年,连我们这些本地人都不清楚,不知道内里的玄机,他们两个外地来的流民,两个要饭的,竟然在里面安了家,还藏了三个孩子,想想都不可思议。”

    “这就得要骂你们这些人无能了,你们虽然是军方,但成都城的城防、防卫,是不是得归你们管,你们是不是因为有了卫尉署,结果啥也不管了,你看看,现在,就连个要饭的,都比你们新三军还要熟悉这个成都城。这是不是你们失职?”

    狐笃提了三点存疑,结果被阿奴一一驳回,最后还被骂了一顿。

    阿奴也是压抑太久了,几个孩子这么久找不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现在趁机劈头盖脸的把这个糊涂校尉臭骂了一顿。

    就在贺兰月把三小送回到阿奴身边的当夜,一个时辰后的凌晨时分,建安三年的第一天,一辆马车,从北门悄悄进入了成都。

    经过了二十多天,日夜不停的赶路,徐庶,终于在建安三年(198年)的第一天,赶回到了成都。

    徐庶的马车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临时住了下来。

    “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回府上,而要到这里?”

    “这么晚了,打搅老太太休息不好。最重要的是,很多人盯着我家,要是我们一回去,他们肯定立即就知道了。这里很安全,是我们的一个据点,对外是客栈,实际上则是我们联调局在成都的大本营。”

    “啊?!”

    “这两年,联调局一直默默无闻,外间知之甚少,其实我就是故意捂着,就是想看看有什么人会跳出来。主公所行之政,受益者良多,但反对者势大,我不得不早预之。”徐庶有些疲倦,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先生此话何解,为什么受益者良多,却反对者势大?”

    “很简单,因为受益的多是些没权没势的黔首百姓,他们受益再多,人再多,也没多少势力,真正的世家大族,有势力的,大部分都是反对主公的。这就是主公之政,受益者虽多,但反对者势大。如今,益凉之地,还是世家大族势大,他们甚至在主公的各级官府中,都已经占据高位。

    主公强推三级教育体系,就是想用几年或者十几年,来完全化解掉世家大族的优势。其实,世家大族最大的优势,不是权力、金钱,而是人才。不管是征战天下,还是治国理民,都需要人才,但是以前,人才多出自世家大族,因为只有这些人家,才读得起书,才识文断字明白事理。所以在以前,不管是什么人主政,不管皇帝谁家做,世家大族还是世家大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主公的三级教育体系,把所有的百姓全圈进来了,全都可以读书识字了,人才不再只出自高门大户了。这才是主公所有新政中,最为厉害的杀招。主公推行的别的什么废除徭役,兴农兴商,强军强法,都不如主公三级教育意义深远。可惜,这个三级教育体系,终究还是慢啊,不能立即见效。”

    说到后面,徐庶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叹息的是,益州,乃至凉州,甚至西域,现在叫西州,已经有太多的世家子弟占据各级官府的重要位置了。这些人已经开始影响甚至左右益凉的政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你现在不用这些人你用谁?

    “先生,这次成都事变,联调局没甚作为,会不会影响在主公心中的地位?”

    “本来我是想引蛇出洞的,没想到发展到最后,祸及到了主公的家眷,这就影响很坏了。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你放心,这事之后,主公只会更重视联调局。子异,知道我为啥要吸收你进联调局吗?”

    “属下惭愧,实不知。”

    “主公当年草创情报中心,后来一分为二,我联调局重在对内。可是主公治平修齐,向来重法,有法曹、卫尉署、审计署等有司在,按说是不需要联调局额外存在的。联调局更像是法外单位。所以,这些年,联调局一直非常低调。主公本身也对联调局心有疑虑,怕联调局逾矩太多,坏了法治之基石。

    我吸收你进联调局,也是因为你为人正直,却不死板,有侠气,敢担当。若只是正直,有司等衙门才是用武之地。联调局不仅仅要的是正直,还要有大局观,大是大非观,不能死扣律法教条,否则会漏网很多犯罪大鱼,甚至是坏人敌人。这次成都叛乱就是个例子,这次叛乱,有司衙门全无作为,甚至成为叛乱的生力军,可见只靠有司来维护律法正义,也有力有不逮之处。令堂能手刃仇人,事后又亲赴有司领罪,足见其行的正,走的直,心里有正义,不让坏人逍遥,心里也有律法,不惜以身去维护律法尊严。我吸收你进联调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好母亲。我们联调局就需要这样的人,有一条底线在心中。我们很多时候都是法外执法,所以,不能过了。”

    “庞淯多谢先生看重。可是先生,法外执法,这样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第6节 锦城官2

    庞淯,字子异,凉州人氏。

    庞淯其人,三国演义上未见其名,不过,三国历史上确有其人。庞淯真正著名的,是他的母亲,赵娥,列女传之一。

    徐庶刚才说的手刃仇人的,就是这个赵娥。赵娥的父亲,即庞淯的外祖父,被同县的一个叫李寿的恶霸给杀了,赵娥的三个兄弟,都发誓要报仇,结果,大仇还没报,这哥仨自己得疫病先死了。李寿听说赵家的男人死光了,就大笑着说:这下安全了,赵家就剩下一个嫁出去的丫头片子了,没人能再拿他怎么样了。赵娥听闻以后,就发誓要杀了李寿,为父报仇。后来,还真给她报了仇,徒手将李寿扭断了脖子。关于这一点,最是让人震惊,就是徒手将李寿扭断了脖子。这个赵娥和阎行、王异都差不多,都是女中豪杰。凉州大地不止男儿多英豪,女子也多英雌。

    赵娥替父报仇,虽然有些传奇,但还不是特别令人惊奇乃至惊叹的,接下来才是重点。赵娥杀了李寿以后,就去县衙自首,要求伏法,说自己杀人那是没办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既杀了人,‘乞得归法以全国体’。当时县衙上下,都感其孝心和烈义,没人愿意治她的罪。后来赵娥又说:‘匹妇虽微,犹知宪制。杀人之罪,法所不纵。今既犯之,义无可逃。乞就刑戮,殒身朝市,肃明王法,娥亲之愿也。’官府无奈,最后只得把她强制扭送回了家。

    后来,凉州上下,上至刺史,下至郡守县令,共同上表朝廷,赦了其罪。

    赵娥之事迹,海内闻之者,莫不改容赞善,高大其义。

    徐庶跟庞淯提到其母,就是想告诉庞淯,联调局虽是一个法外执法的机构,但心中得有法。手上了结是非,心里得有正义。

    “证据确凿的,可以付有司的,就转交给有司处理,不能付有司的,就得联调局自己处理。其他证据不全的,但可以肯定罪行锁定嫌犯的,也只能有联调局处理,只能法外执法。当然,尽量还是要走律法的框架。”说到这里,徐庶有些无奈,“现在,世人越来越聪明,律法往往能制裁的,都是一些老实人,一些倒霉蛋,一些莽夫匹夫之辈,真正厉害的,都是游走利益场,片叶不沾身的家伙。很多隐藏的恶人坏人敌人,油滑得很,单靠律法本身,实难将其正法,说不定他们还会借助律法本身,为非作歹。”

    “可是,这样的话,很难说不会有公器私用,成为一两个人手里的工具。”

    “所以,这当家人很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主公和我才心有疑虑,一直不太敢放手。可是现在是乱世,乱世就得用重典,联调局如今也要见血了,否则,一些不轨分子,难免不会想要蠢蠢欲动,想要火中取栗。成都这次叛乱,闹这么大,这么久,就是因为我们以前太心软了。好了,不多说了,你去把客栈的掌柜的找过来,我嘱咐些事情。”

    “诺!”

    庞淯应诺后,转身离去。

    徐庶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徐庶这么急着赶回成都,就是想赶在刘璋之前,抢先出重手把成都的局面给平了。徐庶是要做恶人,好给刘璋做好人的机会。徐庶很清楚刘璋,若是刘璋先回来,这小子容易冲动,说不定局面就会失控。自己先回来的话,该杀的杀,该抓的抓。等刘璋回来了,再纠正一些冤假错案,安抚安抚人心,这样就会更得民众拥戴。

    至于联调局,也该浮出水面了。

    很快就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来见徐庶。

    “见过大掌柜!”

    “不必拘礼。先简要汇报一下成都最近的情况。”

    “诺。接近年关,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属下刚刚得到一个最新的最重大的情报,正要禀告给大掌柜,没想到大掌柜就回来了。”那人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庶。

    “子异,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有他陪着就好。”

    “诺!属下告退!”庞淯躬身退出,并随手把门带上了。

    门外还有两个侍卫把守。

    “好了,说吧。”

    “大掌柜,属下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三位少主已经被人送回到医学院了,回到夫人身边了。”

    “当真?!”徐庶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是我们在夫人身边的眼线刚刚传过来的消息。”

    “要是这样,那可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喜讯。我本来还有些心有疑虑,有些投鼠忌器,担心主公家眷落入了某些人的手里,不太敢放手施为,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大清洗一次了。益州百姓都说我脸黑,这次就让大家看看,到底有多黑。”

    “其他,基本还一如以前。州衙还在全力挽救钱粮券,不过起色不大,而且,钱粮券的风波,已经开始向周边蔓延。大掌柜之前让我们做的应对,我们也都私下做了,就等着掌柜的回来,大干一场了。”

    “好!我马上写几封信,你安排人,立即送出去。”

    “诺,我来给先生伺候笔墨。”

    徐庶说完,立即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这第一封是给吴懿的。你派两个心腹之人,星夜送往交趾吴懿手里。我明天去州衙,还会另行发一道公文给他,会把他拘押回来。你派去的人,要告诉吴懿,到时候不要反抗,不要狡辩,不要拖延,只管跟着州衙的侍卫,立即返回成都。”

    “诺!”

    “第二封是给主公夫人的。你连夜派人交到夫人手里,让她不用多管其他事,只需看好老夫人和孩子们就好。另外,关于三个孩子失踪这么久,详细的来龙去脉,你要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

    “诺!”

    “顺便给狐校尉捎去一封信,让他以训练的名义,连夜派人封锁整个成都城。等待命令。”

    “诺!”

    “这一封是给黄权黄功曹的,让他天一亮就到州衙,及时交接州衙相关印信。送完以后,就地实施监控,若黄府有任何异动,试图往外传递消息,立即实施抓捕,拘押在案,听候发落。”

    “诺!”

    “再有,去医学院送信的时候,你亲自盯着,顺便把黄三给我带回来,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我连夜审问审问。”

    “先生不如休息一会吧,黄三又跑不掉。”

    “唉,千头万绪,必须弄清楚了才好下刀。没事,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在车上眯过一会了。先就这几件事,你先去办吧,还有几封,我要提前写好,天一亮就拿到州衙去用印。你去吧。”

    “诺!属下这就去办。”

    打发走了客栈的掌柜,徐庶揉了揉太阳穴,思索了一下,又提笔,刷刷点点,写了好几份文书,准备一早就拿到州衙去用印,然后行文下去。因为州衙的印信等,现在都在黄权手上,所以徐庶要派人通知黄权,天一亮就去州衙交接。

    写完了几份公文,徐庶刚想伏案休息片刻,侍卫报,黄三带到了。

    黄三自受伤住院以后,就被秘密羁押了起来,也关在医学院里面。也没人提审,也没人过问,就是限制了行动自由。(未完待续。)

第7节 锦城官3

    徐庶一回来,就首先要见黄三,还有吴懿。吴懿太远,现在只能先见见黄三。黄三应该是此次成都叛乱事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徐庶一看黄三,现在满脸胡子拉碴,精神萎靡不振,想起当年,自己和石韬初识主公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黄三,和眼下一比较,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黄三见过先生。”

    “黄三,没想到你还识得我徐庶,还当我是先生?”

    “主公以先生为先生,黄三身为主公家臣,自然当先生为先生。”

    “说得好!可惜啊,主公不但拿你当家臣,还拿你当家人,就不知你有没有拿主公当主公?黄三,说说吧,别撒谎,你觉得我一回来就连夜见你,会给你撒谎狡辩的机会吗?”说到最后,徐庶脸色愈见冰冷。

    “黄三自知罪孽深重,有负主公所托,但黄三尽心侍奉两代主公,尚算忠勇,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还真以为我徐庶也是个瓜娃子,能被你三言两语就糊弄了?你应该想想,为啥会被人抛弃,被人当替罪羊抛弃,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此次叛乱中的行为,有致命的漏洞吗?别人既然这么让你做了,那就是把你抛弃了,难道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黄三实不知先生所指为何。”

    “还真是嘴硬。我知道你去年刚添了个大胖小子,主公还专门给令郎赐字为皓,还戏言说倒要看看这个黄皓以后会长成什么材料。主公待你之心至诚,你待主公如何你心知肚明。

    你以为为何成都叛乱以后,夫人为何要将你软禁起来吗?她一介女流尚且能想到的事情,你以为我想不到?你以为主公想不到?你还要狡辩吗?还想死扛吗?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的家人,你只有从实招来一条路可走。

    我就给你点明了吧。

    州衙的逃生密道,知道的人只有州牧或者代行州牧之人,另外就是后衙的侍卫统领。黄忠是侍卫统领,他随主公外出以后,不可能不告诉你关于密道的事情。所以,你必定是知情人之一。可是,成都叛乱的时候,你根本没有第一时间安排主公家眷往前衙的密道逃生,而是让两位夫人越墙而出,让三位少主钻狗洞逃生,你这分明就是在把主公的家眷往虎口狼窝里送。你以为你随便弄点儿伤就能糊弄过去了?丧心病狂若此,居心何其歹毒!还不认账吗?!”

    徐庶彻底把话给挑明了。

    黄三最大的破绽就是在于成都州衙的密道。

    成都叛乱时,石韬第一反应就是让人通知后衙主公的家眷。听到回报说找不到主公的家眷,石韬当时就骂黄三为废物。很明显,石韬应该也知道,黄三是应该知道这个密道的,所以才骂他废物,没有第一时间保护主公家眷到前衙来走密道。

    阿奴获悉有密道以后,第一反应是为啥她不知道,然后的反应就是,黄三可能有问题。州衙有逃难密道,后衙不可能一个人也不知道,即便她不知道,那么负责后衙安全的负责人黄三应该知道。但是,叛乱当日,黄三根本没提什么密道,而是让她们两个女流之辈翻院墙逃跑,这居心事后一想,很叵测,思之极恐。阿奴自己没有审问黄三,而是把黄三关了起来,就是因为黄三是老人了,先是跟刘焉,后来又一直跟着刘璋,是刘家的忠仆,怎么审怎么问怎么发落,阿奴打算等刘璋回来亲自处理。

    徐庶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黄三也就不再继续嘴硬了。

    只见他仆倒在地,连连磕头。

    “先生,黄三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若先生能允得黄三一事,黄三愿意倾其所有,告诉先生所有我所知道的事情。”

    徐庶皱了皱眉。

    “你先说说看,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办得到,要不要允你。”

    “以先生之能,定然能办到。黄三想请先生,能不能不祸及到我的家人。若先生许我,我立即就倾其所知。”

    “好,我应了。你说吧。”徐庶思索了一下,点头道。

    “唉,其实,说起来话长。先生可还记得,当年先生初临蜀地,就被主公倚为柱石,后来曹贼与主公有隙,就抓了徐老夫人,想要逼迫先生离开。”

    “嗯,这事我自然忘不掉,我记得当年还是你带人去迎的家母。你提这件事,不会从那时起,你就…”

    “没错,先生猜的没错。当时我们去找曹贼要人,结果曹贼将我们也扣了下来。就是在那段时间,曹贼身边的谋士,郭嘉和程昱,就轮番对我进行威逼利诱,逼我就范,想让我充当他们的眼线。一开始我也宁死不从,后来他们就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徐庶本来正聚精会神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拍桌案,“好你个宁死不从,你的家人都在蜀地,他们如何能利用你的家人来威胁到你?真的贪生怕死也就罢了,何必找如此借口?”

    “先生有所不知,当时,主公还只是个蜀郡太守,还是四公子,上面还有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说,他们已经和大公子达成了协议,要推举大公子接替老主公的益州牧大位,还联合了很多世家。他们说,他们在益州势力很大,如果我非要跟着主公一条道跑到黑,那我们全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最后你就答应了他们?就和他们沆瀣一气助纣为虐了吗?”

    “我跟他们达成的协议是,我只给他们提供消息,绝不做危害主公的事情。”

    “现在就别给自己立牌坊了。就说那时候你被他们忽悠了,可是后来呢,后来主公承继益州牧,你为什么还跟他们串通一气?你不会要告诉我说,他们又威胁你,你要是不跟他们合作,他们就把你卖主求荣的证据公诸于世吧?”

    “先生慧眼,他们就是这样做的。”黄三低头小声道。

    “我慧眼个屁!”徐庶气得怒骂了一声,“亏得我和主公对你信任有加,委你以重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信任的吗?你就是这样回报主公的吗?你还丧心病狂的想将主公的家眷都献给叛贼,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先生若是骂了舒服些,先生请尽管骂!”

    “我…,我…”徐庶气得浑身发抖,用手点指着黄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天方道:“我现在骂你有用吗,你还是说说,你都干过了些什么,都跟哪些人有过联系,益州还有谁是你的同谋?”(未完待续。)

第8节 锦城官4

    “其实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主公,更没想过要害主公的家眷。他们跟我保证过,只是想要主公的家眷做人质,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黄三絮絮叨叨低声想为自己辩解。

    “住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你现在再怎么美化,都无法改变你卖主求荣的事实,都无法掩盖你曾经犯下的罪恶!你还是说说你这些年都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吧!”徐庶不耐烦的打断了黄三的鬼话,每个人犯错的时候都有说不完的理由。

    “我是被他们一步一步,引到这步田地的,我真的不想背叛主公。我…,好,我说,我说。第一次为曹贼做事,是他们有个人落入到了咱们的手里,就是当年乱民围攻成都府衙的时候,有一个曹贼派来的刺客,被咱们抓了。他其实是曹贼派给程昱的侍卫,我当时接到的密令就是把他除掉。我就给他下了毒,让他死在牢房里了。”

    “难怪当时说那个家伙要见黄统领,后来黄忠去了,那家伙说什么帮他照顾他的家人之类不着调的话,然后就死了。当时都还奇怪,黄忠也跟他不认识,说什么照顾家人之类。原来他是想跟你说的。”

    “再后来,就是帮程昱传递过几次消息。其实,开始我一直没干太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帮他们搜集些学府的教材,以及官府的公文政令什么的。还有郭嘉来,我也给他递过两次消息。”

    “这还不叫出格?!”徐庶气得一拍桌子。“难道你把主公的人头献给曹操才叫出格,才叫叛变?!”

    “后来大公子二公子还有老主公,都相继故去,然后主公当了州牧,我原以为从此可以不再跟曹贼继续勾搭了,结果他们又威胁我,让我继续当眼线,否则就把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告诉主公。我也被迫的啊,我也是没办法,只能一错再错,一条道走到黑了。”

    “住口!还要狡辩!继续交代你的罪行!”

    徐庶真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

    主公真是所遇非人,所信非人,所托非人!

    让这样一个家伙负责自己家眷的安危,太失策了!

    “主公平定凉州之后,曹贼派人让我想办法帮他们弄两颗手雷,我就利用职务之便,帮他们弄了两个。”

    “什么?”徐庶惊得再次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你把我军最机密的兵器都泄露给了曹贼?!你真是该死!百死莫赎!”

    “他们还让我想办法弄到设计图,我还没帮他们办到。”

    “你…你…”徐庶气极,气得说不出话来,冲到黄三跟前,一脚把黄三踹翻在地,“我真想不到,你这个内贼隐藏的如此之深!难怪曹贼对我们了如指掌,原来都是你在从中作祟!继续交代,详细交代!”

    徐庶早已失去了惯有的冷静,气得在黄三身前来回踱着步,恨不得一脚把这贼子给当臭虫踩死。

    “后来,先生调去凉州后,曹贼就开始策划准备这次叛乱了。我接到的任务是配合这次叛乱行动,将主公的家眷顺利的送到叛军手里,同时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我就让两位夫人从西边翻墙走,安排三位少主钻狗洞从东边走,两边都有叛军的人马接应,本来是万无一失的,结果两下里都出了来岔子。中途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两伙人,拖住了接应的叛军,结果两下里都没得手。到后来,两位夫人侥幸逃脱,而三位少主则至今还下落不明。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说的那两伙不明来路的人,我可以告诉你,是我留在成都的人。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知道吴懿为什么要离开成都吗,那也是我让他离开的,否则他哪有那个胆子擅离职守,跑到交趾那么远的地方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

    “没错,我就是想引蛇出洞。我早就知道成都有很多人不安分,想要造主公的反。我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动弹,我走了以后,难保他们不会闹出些什么事来。与其等他们闹事,不如我给他们创造机会。所以,我离开成都之前,已经提前跟吴懿商量好了,让他在合适的时候,找机会离开成都一段时间,好给你们这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以最大的机会,好让你们及时跳出来。可惜,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竟然也是同伙之一,没想到你还竟然丧心病狂的要将主公的家眷出卖给叛军。你简直该千刀万剐!

    现在,你老老实实把所有跟你联系过的,以及你知道的,那些同谋,同案犯,阴谋家,所有人,统统给我列出来!”徐庶说着,把纸笔扔到了黄三身前,“我希望你不要想着蒙骗我,你应该很了解我,也应该很清楚,主公手里的情报机构都是我掌握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手里现在就有一份详细的名单,我很想看看,你死到临头,给我的名单,是虚还是实。

    你可仔仔细细想清楚了,别有所遗漏。这可关系到你全家的安危,你要是敢糊弄我,我就诛你的九族!”徐庶回到桌案前,又拿起一份写满名字公文,朝黄三扬了扬,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黄三当然很了解徐庶了。

    这是一个脸黑心黑手更黑的家伙,据说年轻的时候就仗剑杀人,完全不像一个读书人。当年还劫了自己和主公的道。这些年虽然身在高位,越来越看着一团和气,但是真正熟悉徐庶的人都知道那是假象。

    就看徐庶故意设这个引蛇出洞的局,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家伙。为了把坏人揪出来一网打尽,拿整个成都做赌注。

    这次的成都叛乱,根本就不是一方用计,而是两方,甚至多方势力在用计,但是,黄三却发现,反对刘璋的势力,很可能因此一事,将被连根拔起。不但是益州内部反对刘璋的,还有曹操安插的一些暗桩眼线,都可能因此一事,遭受灭顶之灾。(未完待续。)

第9节 锦城官5

    当然,关于这次成都叛乱,也不完全在徐庶的掌控中,或者说最后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掌控。

    这中间有好几个地方,是徐庶事前没有料到的。

    其一,他没料到黄三,这个刘璋最亲信的侍卫副统领,竟然早就投靠了曹操,并且打算把主公家眷直接奉送给叛军。因为这个出人意料的情况,直接导致了刘璋家眷的不测遭遇,使得整个叛乱事件彻底开始走样。

    其二,他没料到石韬会刚烈到纵火**。石韬一死,直接导致的后果是,整个成都官方指挥系统的失灵,政令、军令都畅行不太灵了。徐庶设这个引蛇出洞的局,并没有提前知会石韬。因为石韬这个人比较刻板,不够机变,徐庶害怕告诉他以后,害怕他打草惊蛇,反而坏事。

    其实,若石韬还在,即便是城内叛军闹得再欢实,只要他下令四边的新军直接封城,叛军根本蹦跶不了多久的。

    可惜当时,石韬因为刘璋家眷生死不知,叛军又来势凶猛,一时觉得对不起主公重托,一个想不开,就殉难了。

    徐庶在凉州,一接到消息说石韬身殉,而刘璋的家眷下落不明,立即就蒙了,立即就知道自己很可能玩砸了,所以才匆匆给刘璋去了个便笺,然后就风急火燎的赶回来了。他要立即回来善后,以霹雳手段善后,徐庶甚至不敢告诉刘璋,他的孩子失踪了,老婆和老娘找不到了。

    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再完美,也总有出乎意料的时候。

    更何况,这次叛乱,不仅仅是徐庶在计划,曹操一方也在计划,益州的反刘璋势力也在计划,说不定还有其他势力也有参与。

    所以,整个事件,才会发展成后来扑朔迷离的局面。

    建安三年的这头一天,大年初一,早上天刚蒙蒙亮,黄权就出现在了州衙门前。临时的州衙,是简单用木头和木板临时搭建的办公场所。

    黄权刚到,徐庶就到了。

    两个人很快就完成了益州长史代行州牧的相关印信。

    刘璋集团,上下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徐庶才是刘璋的当家人。在刘璋手下混饭吃,你可以不用怕刘璋,甚至可以不用怕庞龙,但你不能不怕徐庶。徐庶平时一般不跟你玩虚的,他要是认了真,那就会来真的。

    徐庶大半夜的派人送信给黄权,那就容不得他有丝毫反对。

    而实际上,黄权也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很快就完成了相关印信的交接,徐庶很顺利的就又拿回了益州上下的军政大权。虽然,徐庶手里甚至都没有刘璋的任何手令公文公函授权之类的东西,但黄权还是乖乖的交了权。

    这就是积威日久,不得不从。

    一拿到印信,徐庶就是开始用印。

    一叠文书,啪啪啪啪,盖个不停。

    “令,原新三军军将兼领卫尉署吴懿,立即返回成都待查,不得有误。”

    “令,新三军第九校校尉狐笃,暂代新三军军将,兼领卫尉署,负责成都内外所有治安城防事宜。”

    “令,成都城外四面之驻军,立即进驻成都城内,全面实施戒严。”

    “令,新三军各校级军事主官,立即到州衙待命。”

    “令,州衙六曹两署主官,立即结束休假,到州衙公干。”

    ……

    徐庶屁股都还没坐定呢,就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来往的侍卫穿行,甚至都跟不上徐庶公文下发的速度。

    天光渐渐放亮,准备开门相互道贺庆祝的人们,赫然发现一队队士兵又再次开赴城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似乎比刚叛乱那会还要严厉。

    “怎么回事?怎么又站上岗了?”

    “可不是吗,大过年的,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看这架势,比以前还厉害啊,什么来头?”

    “不会是吴懿回来了吧?”

    “要不就是主公或者徐黑子回来了。听说主公的两个子女还有义子到目前都还没找到,主公可能发怒了。”

    “主公、徐黑子、吴懿,都不太可能吧,都太远了,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吧?”

    “要么是主公,要么是徐黑子,没看衙门的官员都赶回去坐班去了吗,年都不过了。”

    ……

    街头巷尾又开始议论纷纷。

    百姓怎么议论是百姓的事情,但是,州衙,很快就文武齐聚。

    “狐笃何在?”

    “属下在!”

    “我以州衙的名义,正式任命你为新三军代理军将,督领新三军各校,兼领卫尉署,这是正式的公文。”

    “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

    颁布了对狐笃的任命后,徐庶接着道:“如今,原来的卫尉署已经瘫痪,所以,自即日起,成都的治安工作,原有卫尉的工作,皆由新三军负责。狐校尉,你得把这个事情抓起来。原则上,把三十岁以上的士卒从新三军中抽出来,转入到卫尉署,作为以后成都卫尉的骨干力量,在此基础上,重新组建卫尉署。”

    “诺!”

    “另外,这里有一份名单,你把名单让各校誊抄一份,立即分头去抓人,天黑之前,我要见到名单上的所有人。漏网一人,我拿你是问!若有反抗或逃跑者,格杀勿论!”

    “诺!末将领命!”狐笃凛然应命。

    狐笃拿着名单,立即就风风火火下去抓人了。

    徐庶一上来就先给新三军临时安了个头儿,然后如臂使指,开始调动新三军这台暴力机器了。

    州衙内的众人看着这徐庶一上来就二话不说,先就扔下一个长长的名单,直接就派军方去抓人,一时间都不敢吭声。

    徐庶又朝主簿庞淯吩咐道:“立即安排两名侍卫,带上公文,前往交趾,将吴懿拘押回来,质询待查。”

    “诺!”

    “再有,立即行文给荆州,要求他们立即交出赵韪等贼人,交出从益州掠走的金银钱财,否则两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诺!…大人,那个钱财要不要列个数目?”

    “可以列个数目,不过这个数目一定要够大!”

    “属下明白!”(未完待续。)

第10节 锦城官6

    一大早,徐庶就发了无数命令,还把整个新三军都拉进城,实施全面戒严。

    众人本来看到徐庶突然出现在州衙,就已经暗自心惊了,更何况徐庶雷厉风行,一道道军令政令,连商量都不商量,连招呼都不打,啪啪啪只管开始往下扔,这徐黑子要发狠了。

    众人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异类。

    “长史大人,眼下成都最关键的不是什么抓人,也不是治安,更不是早就跑到荆州的赵韪,眼下最关键的是钱粮券,如何稳定钱粮券,这才是益州眼下最关键之政务。可是长史大人自回来伊始,政令军令下达无数,却无一个有关钱粮券的公文和行动。属下敢问,长史大人这是何意?”

    说话的是户曹杨松杨慕艾。

    “没提钱粮券,当然是因为这在眼下还不是急务。”

    “这还不是急务?这可是事关无数民生的大事,你竟然说不是急务?”难得杨松这样一个经常溜须拍马耍滑头的家伙,也被徐庶漫不经心的回答给激怒了。

    “事关无数民生?这是你的夸大之词吧。敢问城内的粮库可还在?”

    “粮库是在,粮食是损失不大,可是金库被抢了啊,流失了很多金银啊!”

    “还是阿,金银钱财,又不能吃喝,再说了,损失的也是官府的金银钱财,抢的是官府金库,又不是百姓的金银钱财,百姓并无任何损失。你有粮券,照样可以到官府的粮库领取粮食,你有钱券,照样可以去官家的工厂作坊批发货物。那么,你觉得这钱粮券的问题,它很严重吗,它是急务吗?”

    徐庶的意思是,不管是粮库还是金库,这些损失其实都是官府的损失,百姓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且,粮库损失不大。损失些金银钱财无所谓,不是急务。徐庶不是不知道钱粮券问题的严重性,但是…

    “长史大人,所言差矣!官府的钱粮就是百姓的钱粮。而且,最关键的是,官府的金库粮库损失,直接造成了百姓对官府发行的钱粮券的不信任,以至于钱粮券尤其是钱券,都快变成废纸一张了。难道这样,长史大人还觉得无所谓吗?!”

    “我当然觉得无所谓了。既然你觉得这么有所谓,那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杨慕艾,身为益州户曹,掌一州财政钱粮大事,成都叛乱至今,我只看到钱粮券风波愈演愈烈,没看到户曹有任何作为。我想问问你,你这个户曹主事的,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户曹是怎么当的?”徐庶突然话锋一转,厉声喝问。

    杨松显然没想到,争执钱粮券问题呢,怎么突然转到他自己身上了,徐庶不是觉得钱粮券无所谓吗。

    “长史大人,何出此言,何以要冤枉属下?金库粮库又不是我抢的,百姓嫌弃钱券也不是我让他们嫌弃的,何以要把屎盆子往某家脑袋上扣?再说了,叛乱当日,松就跟黄功曹讲了,粮库金库,乃益州命脉重地,万万不可有失,万万不可有失,可是结果呢,结果它还是出事了,这能怪我吗?没看我这些天,为了钱粮券的事情,我操心操的,都瘦了几十斤了。”杨松越说越觉得委屈,说到最后,声情并茂,眼泪都要下来了。

    “是吗,看来杨户曹你确实是辛苦了。这样吧,你既然想减肥,那就好好去减吧,你这户曹职位先停了吧,停职以后好专心去减肥。来人,将这杨松羁押在案,听候发落!”徐庶说着话,突然一声断喝,就要让人来拘押杨松。

    杨松一听就蒙了。

    众人也都晕了。

    “长史大人,何以如此对我?我杨松所犯何罪?我是堂堂的益州户曹,你不能如此对我!”

    “何以如此对你?自然是因你做过些什么,才会如此对你!你想不明白的话,就到牢房里去想吧。带走!”

    徐庶一声令下,侍卫上来就把杨松给绑了。

    “慢着!”

    眼看杨松说话间,就要被绑走,张松坐不住了。

    徐庶今天有太多出格的地方了。

    别的都不说了,这一个六曹主官,你这一句话不但给停了职,还要抓进牢房,他不就是抗辩了几句,提了个建议吗,人家那也是好心啊,你不采纳也就罢了,还这么对别人。

    “长史大人,此举有些不妥吧?”

    “不妥?不妥在哪里?”

    “主公治下,律法至上,我益州乃是法治,而非长史大人的人治。长史大人不能以自己个人的好恶,就随便定别人的罪,更不能因为别人不过是提了些反对意见,就公然打击报复,而完全无视我益凉律法尊严。”

    张松,还得说是律法工作者出身,法曹没白当,句句都说到了点上。

    刘璋最常挂在嘴上,最为得意的,就是经常吹嘘,他的治下是法治而不是人治,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无罪不罚。

    “张子乔,你该不会是法曹当久了,以为自己真的变成法兽了,可以真的去判定别人有没有犯法,是不是有罪了?你作为法曹,你应该很清楚,判定别人是否犯法,是否有罪,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杨松身为户曹,钱粮券闹出偌大风波,前不见有任何预案,后不见有任何补救措施,光是一个涉嫌,我就可以停他的职,抓他的人!”

    “涉嫌?涉嫌什么?你前面还在口口声声说什么证据,后面却又说什么只凭涉嫌就可以抓人?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涉嫌什么难道你这个法曹还不清楚,还要明知故问?钱粮券乃主公新创,其中关窍,唯有他杨松知之甚深,也唯有他暗中勾结叛贼,幕后操纵指点,才可能让此事一再的起风波,愈演愈烈。”

    徐庶一番话,说的在场众人都打了个冷战。如果真是徐庶推断的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就听徐庶接着说道:“更何况,你觉得我是随便抓人的人吗?没有证据?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我会抓他?”(未完待续。)

第11节 锦城官7

    “冤枉!我冤枉啊!”

    杨松一看,这徐庶是铁了心要抓他了,立即大声喊了起来。

    “长史大人,你若有证据,就请把证据拿出来,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张松坚决反对徐庶这般胡乱执法。

    “你想要看证据很容易,等你以后再当上了法曹再说。”徐庶冷笑一声。

    “长史大人,你什么意思?”张松目光一缩。

    “什么意思?当然是请你陪他一起去吃几天牢饭了,到了大牢里,也许他会主动把自己的犯罪事实和犯罪证据,统统告诉你,请你主持公道也说不定。即日起,你,张法曹,也被停职了。来人,把他也给抓起来,两人单独关押,不得串供。”

    一声断喝,又冲上来两名侍卫,把张松呼喇也给绑了。

    众人一看,这新年开春第一天,实在太不吉利了,这今天不知道要抓多少人呢。众人都两股战战,心肝儿发颤,再不敢多说半句,生恐连累到自己头上。

    “徐元直,徐黑子,我身为益州法曹你也敢这么对我,我要到主公那里去弹劾你,我要上书弹劾你!”

    “带走带走!真以为自己当了法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任凭杨松、张松喊破喉咙,也没人再敢为两人仗义直言,全部被带走关押进了大牢。

    也不是众人真不敢仗义直言,实在是大家被徐庶给唬住了,也不知道徐庶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清楚杨松、张松等是否涉案。徐庶说的没错,至少,钱粮券的风波,从逻辑上讲,杨松的嫌疑确实很大。

    发落了两人以后,徐庶又黑着脸,眼光扫射了众人半天,然后用手一指阎圃,“阎审计,你也被停职了。来呀,把他也带走!”

    一声令下,又有两名侍卫过来,直接把阎圃也给抓起来关进大牢了。

    这阎圃倒是个沉稳的,既没叫喊,也没惊慌失措,很平静的走了。

    六曹两署,眨眼间,八个主官,八去其四。

    卫尉署、审计署,两位主官,一个吴懿,一个阎圃,全被拘押。

    功曹、礼曹、兵曹、户曹、法曹、工曹,六曹中,最重要的两个衙门,权力最大的两个衙门,户曹和法曹,两位衙门主官,也被徐庶直接拿下。

    众人这才明白,自己今天参加的是鸿门宴啊,凶多吉少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牵连到自己头上了。

    这个徐黑子手太黑了。

    “主官停职的几个衙门,由副职代行其职,所有本衙门的政务,不得推脱怠忽玩忽职守,否则严惩不怠!”徐庶又接着训诫道。

    “元直,是否有些过了?”

    看到众人都噤若寒蝉,黄权忍不住小声劝了句。在他看来,处理几位曹署主官,这应该是主公刘璋来做才比较合适,你可以把人停职,但直接给当场给抓了,这不太合适。有些僭越嫌疑。再说了,你这么做,要是最后调查下来,你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不但得罪人,还大损自己的名望声威,太不值当了。

    “过?”徐庶冷哼一声,“主公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希望我们能在主公回来之前,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徐庶看了一眼黄权,心里有些不满,主公的家眷,你们折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一个钱粮券风波,这么久都没办法,还有脸站在这里。要按徐庶心中的怒火来说,很想把屋内所有人全抓起来,要不是还指着这些人干活,真应该把他们全抓起来。在徐庶看来,若不是新三军忠诚度较高,整个成都叛乱很可能就真给赵韪成事了。

    徐庶冷眼看了一圈众人,继续道:“你们可能觉得我有些过了,或者有些粗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以为自己做得多隐秘,不要以为自己多聪明。你们以为我刚刚满满几大张纸上的名单,都是凭空来的吗,你们以为我找他们的几个曹署主官是因为看他们不满吗。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没有法曹、审计署等的暗地里支持纵容,卫尉署会被赵韪撬动,整个哗变?没有杨松这样熟悉我益州钱粮券运作机制的,这个钱粮券风波会闹起来?会闹这么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不会发布任何关于调整干预钱粮券的政令法令,我倒要看看,这场风波能持续多久,我要看看,那些反对我益州新政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谁也没料到,徐庶刚一回到成都,完全置之不理愈演愈烈的钱券风波,却雷霆一击,突施重手,将州衙上下内外,以及成都的世家大族,几乎一网打尽。

    徐庶很清楚,钱券风波闹到天边,也就是个城里的居民聒噪聒噪造谣造谣而已,根本得不到广大农民百姓的响应,因为粮库还在。只要有饭吃,谁会愿意冒死去造反。而且,钱券风波闹的越狠,对世家大族的打击愈大,就要看看你有多少财力往里砸,看看你们能把钱券是不是真的砸成废纸一张。

    这个暗地里的博弈早就开始了。

    就是因为有这个博弈在,徐庶才很肯定杨松这家伙脱不了干系。

    真以为他徐庶是傻子啊,真以为他对这么重要的财政政策一窍不通?

    徐庶甚至可以肯定,赵韪派人集中兵力抢劫金库,焚烧粮库,这都是杨松给支的招儿,给出的点子。因为只有他才最清楚,益州的真正命门所在。要知道,这两处平时都有新军护卫,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去啃这两个硬骨头。冒着被新三军堵在城里的危险,去啃这两个硬骨头,嫌自己命长啊?

    至于张松,除了前面徐庶说的理由外,张松去东门外的军营,结果东门外的新军就产生了哗变,有这么巧吗?如果不是这一部分的新军哗变,赵韪可能连跑都跑不脱。

    当日赵韪叛乱的很多详细细节,都被联调局,一路详细通报给了徐庶,所以徐庶一回来就雷霆一击,根本不容对方再有任何应变的余地。

    甚至连黄叙也软禁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2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

    建安三年的第一天,对于益州来说,对于成都来说,注定要成为非常醒目的一天,让人无法忘记的一天,让人无法忽视的一天。

    而这一天也注定将成为成都乃至益州历史上,最黑暗最血腥的一天。

    这一天有大量的人,刚爬出被窝就被抓;

    这一天有大量的人,因被抓的时候,妄图逃跑或者试图反抗而被杀;

    这一天有大量的人家、世家,被抄家;

    这一天有大量的公职人员,被拘押待审;

    这一天有大量的身居高位的官员,被免职、停职、入狱候审;

    这一天,人们见面不是互问新年好,而是问:你们家有人被抓了吗?

    这是一场极其严厉的年后大算账。

    在大家都以为,将近两个月前的叛乱已经渐渐平息,代之而起的是益州内部的内政问题,钱粮券问题的时候,徐庶突然出重手,开始清算赵韪叛乱事件。

    牵连之广,力度之大,出手之稳准狠,世所罕见。

    于是徐黑子,又多了一个雅号,徐屠夫。

    徐庶以前虽然脸黑,但给人的印象还好,是一名充满智慧,手腕灵活,身段柔软的熟稔于人际以及官场的老练政务官,但是没想到,一下子就变成了,手拿屠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就连黄权王累等人,都忍不住劝徐庶:过了,太过了。

    徐庶的回答是:矫枉必须过正。

    没有人能明白徐庶真正的想法。

    在徐庶看来,只要益州有粮食,就不会真正的大乱,什么钱券危机,那都是表像,都是敌对势力妄图借机兴风作浪弄出来的,就像几年前乱民围攻成都府衙一样,都是别有用心的。只要维持住益州的粮食供给水平,其他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粮食,成都的商业必定还会再次繁荣起来。

    在徐庶看来,益州的反对刘璋势力,敌视刘璋新政的势力,黑暗中的外部潜藏在益州的暗流代理势力等,这才是大问题,自己所以要引蛇出洞,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割除毒瘤,一劳永逸的解决益州的长治久安。

    当然,徐庶下手这么狠辣,也有一份对石韬的愧疚在里面。在他看来,石韬的死,他有一大半责任,是他没有把引蛇出洞计划告诉石韬,这才有了石韬的罹难。石韬跟他交情莫逆,两人亲如兄弟,当年一起游学天下,感情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徐庶要是不为石韬干点什么,胸中总觉得堵得慌,总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徐庶他跟一般的文人不一样,他是一个有侠气的文人。

    侠义之人,胸中有块垒,仗剑去平之!

    侠义之人,须得用仇敌的血,方才能浇灭胸中的怒火。

    刘璋的新政,真正力推,真正操盘运作的,就是徐庶。

    徐庶当然不会允许,有任何的干扰、破坏,乃至暗中的阴谋诡计和蓄意捣乱,破坏刘璋的新政。

    快速干净的消灭敌对势力,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至于刘璋说的,教化,转化,之类的,徐庶不耐烦做,也来不及去做。

    徐庶把好人的角色已经留给了刘璋,现在他就是要把这个恶人的角色演好。

    徐庶这次所以还对官府官员出重手,是因为他已经隐约看到了,未来官府的官商勾结,上下沆瀣一气的可怕局面,抓一批,杀一批,先把榜样竖起来,看看以后谁还敢冒险犯难。

    这个世上,对律法威胁最大的,一个是文人,儒以文乱法,官员大都来自于文人,文人掌握着律法的裁决权乃至解释权,巧言令色文过饰非,是文人们的拿手好戏;另一个就是商人,商人逐利,有利在前,则无孔不入,无所不为。商业越是繁荣,律法越是要经受考验;至于大家常说的武人,侠以武犯禁,之类的,对律法的破坏性,其实还要排在文人和商人之后。

    所以说,官商要是勾结起来的话,那对律法的破坏,那可就太大了。

    徐庶在凉州的时候,就曾跟刘璋提醒过,关于防范吏治败坏的问题,可是当时刘璋,一来手中没有多少人才可用,不得不大面积的启用世家的子弟,二来刘璋也过于迷信法治的威力。岂不知,整个律法体系,立法、执法、监督,要是也被败坏了的话,法治根本就成了一句空话。

    成都眼下的情况,立法、执法、监督,就似乎在朝这个方向前进。

    成都的执法单位,卫尉署,大面积的参与叛乱,而立法、审计两个关联单位,没有丝毫察觉,这很不正常,这至少已经间接表明了,这三个单位有某种程度的同流合污。

    新年伊始,就在徐庶大肆整治成都上下的同时,荆州的刘表,也不得安生。

    荆州。

    刘表书房。

    “主公,最近荆州方向,从汉中、巴蜀,到成都,几个方面的驻军皆有异动。据查,汉中的新五军,已经开始向上庸渗透侦察,其出兵上庸,威胁我新野、襄阳之心昭然若揭;巴蜀严颜的新二军,已经多次派人乔装改扮到我南郡等地侦察,其所部飞军,业已越过大山,往荆州境内渗透;成都的新三军,最近虽然忙着处理内乱,但是也开始加强了来往荆、蜀两地的水陆通道检查。我荆州因赵韪的牵连,太平了这么久,如今也开始不太平了。

    而且,据说刘璋的家眷,刘璋的子女,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听说刘璋这个人十分重情,到时候要是怪到我们头上,那可是大麻烦。主公可还记得,当年钟繇派奇兵偷袭汉中,结果刘璋大怒之下,派人潜入到防备森严的长安城,愣是将钟繇和夏侯渊袭击成重伤。眼下这种情况,我就怕刘璋会迁怒到我荆州头上。”

    “德珪说的甚是。本来我们就和刘璋暗地里有些龌龊,现在就更不和谐了。可是,赵韪远来投我,不说其还带来了大量金银财物,就说人家千里来投,我们就没理由却之门外,要是传扬出去,说我怕了刘璋事小,说我等慢了天下士子之心事大。”(未完待续。)

第13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2

    蔡瑁在心里很是鄙视了一下自己这个妹夫的虚伪,还不是既想当****又要立牌坊,既舍不得赵韪带来的大笔钱财,又不想引火烧身。要不然,赵韪来荆州这么久了,刘表也才仅仅许以客卿之位,根本没给赵韪安排什么实际官职。还不是想先等等看,等徐庶刘璋回到成都以后,等他们是怎么反应的,反应激烈的话,再把赵韪捆了或者砍了,给刘璋送过去,反应不强烈的话,能拖就拖着,时间久了也许就消停了。

    两个人正在这里私下密议,商议如何应付未来的局面,这时候,有下人过来通报,说夫人的外甥,过来给两人请安问好。

    刘表的夫人,即蔡夫人,是蔡瑁的妹妹。

    既然是刘表夫人的外甥,那也就是蔡瑁的外甥。

    两人正疑惑间,进来了一男一女,女孩十三四岁,男的十六七岁。

    那女孩抢先一步,朝两人深深一福。

    “阿丑给姨丈、舅舅请安!”

    那年轻人也紧随其后,朝两人深施一礼。

    “亮见过州牧大人、见过蔡瑁大人。”

    两人一看,脸上同现喜色。

    “原来是阿丑啊,几年没见了,自从你们搬到成都后,好几年都没见了,这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吗,至少五六年了吧。阿丑,你爹爹和娘亲呢,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来人正是黄月英。

    蔡瑁是她的舅舅,刘表是她的姨丈。

    “爹爹和娘亲在姨母房间陪姨母说话呢,让我先过来给姨丈和舅舅请安的。”

    “好,好,好!”刘表连说了三声好,“回来的好!”然后有觉得自己有点儿失态,才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离开荆州这么多年了,早该回来看看了,再不看,亲戚间就生疏了,待会,让你表哥表弟,带你出去逛逛。”

    “谢谢姨丈大人。”

    刘表高兴,是因为他本来一直很苦恼,正愁没人能在他和刘璋之间,多疏通疏通,免得擦枪走火变生不测。如今,黄承彦回来了,这可太好了。黄承彦和荆州有姻亲,是他刘表的连襟,是他的姐夫,黄承彦和刘璋也关系匪浅,唯一的宝贝女儿是刘璋的宝贝徒弟。由黄承彦在中间担当调解人的话,再合适也不过了。

    当然,黄承彦这次回来,也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黄承彦是几天前受黄权的委托,过来私会赵韪的。一个是,找赵韪确认刘璋的家眷到底在不在赵韪手上。虽然赵韪一再说人不在他手上,但是益州州衙的上下都不怎么相信,因为你说不在你手上,但是我们这边为啥死活也找不到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在你手上在谁手上?再一个就是,黄权盘算着,徐庶刘璋很快就会回到蜀中,黄权希望,赵韪能够把姿态放低一点儿,身段放软一点儿,能够多祈求祈求刘璋的宽恕和原谅。别以为你跑到荆州就没事了,想想当年的钟繇,你就是跑到天边,主公还不是能照样能派人刺杀你。

    “阿丑,这位青年才俊是?”

    “回姨丈,还有舅舅,你们不认得他了,他就是荆州书院里原来的那个诸葛亮啊。”黄月英道。

    “亮见过使君,见过蔡瑁大人。”诸葛亮又行了一遍礼。

    两人这才恍然。

    “原来是庞德公和水镜先生的得意门生,长变样了都。孔明,听说你这几年出去游学天下了,你哥哥诸葛子瑜跑去给孙策小儿当什么副校长去了,你没有跟过去吗?”蔡瑁不怀好意的问道。

    江东孙策和荆州有仇,孙策的老爹孙坚就是死在刘表手里的。

    “兄长是兄长,在下是在下。我兄诸葛瑾有些抱负,奈何荆襄人才济济,使君治下人文风流,他在这里也难以崭露头角,只能去江左蛮夷之地去碰碰运气,施展一下抱负了。我兄慕权势,亮却尚清远,不耐俗务,所以就没跟随而去。”

    诸葛亮这一番话说得很艺术。

    他说诸葛瑾所以去江东,是因为荆州人才太多了,他在荆州混不下去,只能去江东蒙蒙事儿。这样等于是化解了诸葛瑾的投敌嫌疑,另外也不着痕迹的拍了刘表的马屁。另外,诸葛亮又说自己好清静幽远,不耐俗务,不但解释了为啥自己没去江东,还给刘表设了一道障碍,让刘表不好随便起了延揽自己的心思。

    “孔明乃庞德公和水镜两位先生高足,如今天下纷乱,请孔明试言之。未来天下之势如何?眼下我荆州之势如何?”刘表考校道。

    “如此,小子孟浪了。小子姑妄言之,使君大人和蔡瑁大人姑且听之。自黄巾以来,天下纷乱,各地盗匪横行,诸侯蜂起,割据之势渐成。而今,这天下局势逐渐由暗转明,渐趋明朗。

    北方,袁曹两雄势不能两立。袁绍雄踞北方冀并青幽四州,大汉富庶之地,天下泰半已为其所有,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曹操据中原人文之地,历来人杰地灵,所以曹操兵精将勇谋士如云,且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大义在握。袁曹相争,实乃势均力敌,两强之争也。两强不管谁胜,胜者必定南下,欲以一统天下。

    西方,刘璋据关西之地,渐成气候。可惜,刘璋辖下战线过长,目下其主力陷于西北,纠缠于西域,短期内无力东顾,来争夺天下。异日,刘璋若欲取天下,必先取关中,不得关中,无以得天下。

    南方,自然是以使君大人为首。若使君大人能适时一统长江以南,凭江临险,北据中原,南和诸戎,则天下鼎足之势成矣。”

    诸葛亮一番高屋建瓴的分析,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刘表连连点头。“孔明大才,果然不愧是两位先生的高足。”

    “使君大人谬赞了。不过,眼下荆州之局势尚有变数,还在未定之间,不可卒定。”

    “何以见得,请孔明细言之。”

    “荆州本来因为使君大人而享太平久矣,兵精粮足,足以自保,有使君大人在,自然安如磐石。不过……”

    “不过什么?”刘表急问。(未完待续。)

第14节 难为他人座上宾3

    “不过,眼下荆州和蜀中因赵韪之事,多有龌龊。世人皆知,刘璋乃睚眦必报之人,使君大人收容赵韪,实在不智。昔日,刘璋敢派人刺杀钟繇夏侯渊,眼下,刘璋未必不敢派人前来刺杀使君大人。使君大人洪福齐天,自然无惧,但是万一有不测,则荆州危矣!”

    诸葛亮说出了刘表最为担心的事情了。

    刘表立即又追问道:“似此,将为之奈何?”

    “刘璋的无当飞军,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使君大人就是再防范严密,也难保不会有疏漏。所以,为今之计,莫若速速将这烫手的山芋送人的好。”

    “送人?送到哪里?”蔡瑁问道。

    蔡瑁所以会这么问,有两个意思,一来是你送人家还不一定去阿,二来是你送对方也不一定就要阿。你知道刘璋睚眦必报,别人也知道。谁不怕到时候刘璋的报复?

    “此事易耳,眼下正有一合适地方。”诸葛亮气定神闲,从容对道。

    “何处?”刘表和蔡瑁同声问道。

    “新野,刘备刘玄德处。”

    “刘备?”刘表闻听一皱眉,“为何是刘备?”

    “其一,刘备乃客居荆州,赵韪若去了刘备处,使君于刘璋处也有说辞,毕竟刘备只是客居,并非使君真正之手下;其二,刘备寄居之人,急需财物,听闻赵韪东来,带了不少财物,使君可使赵韪为使者,犒劳刘备等人。可命赵韪为监军,驻守新野。如此一来,就给外界造成一种赵韪投靠了刘备的假象。”

    “难道刘备就不怕刘璋发怒?还有赵韪就会听我们的安排,愿意去新野小城?”蔡瑁问道。

    “刘备乃马上之人,身有武艺,而且身边关张赵等人,皆是勇将,想来不会将些许刺杀放在眼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刘备急需钱粮养兵,新野小城,根本难以维系他军队的正常开销,赵韪这一去,给他带去大量钱财,由不得他不动心。至于赵韪,想来让他去跟着大名鼎鼎的大汉皇叔,身边经常有关张赵等这些绝世猛将环绕,他应该求之不得,至少在心理上会感觉更安全一些。所以,他一定会欣然前往。”

    诸葛亮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刘表和蔡瑁听得频频点头。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把赵韪这个烫手山芋给送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刘璋就回到成都了。至于赵韪带的那点儿财物,对刘表来说,虽然有些吸引力,但还不至于让他利令智昏。荆州本来就富庶,加上这些年一直很太平,收成也不错,没有天灾没有**,在现在这整个大汉境内都是罕见的。荆州不缺钱粮,刘表他不缺钱,不是几个小钱就能让他不顾一切的,钱再多,也没有他刘表的命金贵。

    刘备应该就不一样了。

    刘备现在很穷,粮草兵器等都要靠荆州方向资助供应。也因此,刘表才会放心让他驻守在新野。

    “果然是妙计。”刘表点头赞道。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黄承彦到了,几个人又是一番见礼寒暄,不再赘述。

    几天后。

    新野小城。

    这个时候的新野,只是一个几万人的小城。

    这样的小城,不可能养多少军队,所以刘备军的军资粮草,大部分都是要靠荆州方面提供。可是荆州方面为了防止刘备势力过大,援助过来的军资粮草都是很有限的。现在的刘备,刘皇叔,可没有了以前在徐州陶谦手下,驻扎在小沛,到处给百姓发钱发粮的好兴致了。

    为了控制开销,刘备不得不把刘辟、龚都、裴元绍等原来的汝南黄巾,整编成官军,仍旧打发回汝南驻守,不再占山为王了。而且还根据陈宫、陈登、陈群等的建议,在汝南建立了刘备自己官府机构,好多少收些钱粮。

    而新野这边,刘备拐走的曹操一万多人,到了这边,已经跑了大半了,大部分又跑回曹营了,剩下不足五千人,刘备又在本地招募了一些乡勇,凑足了五千整数。虽然只有五千人,但依然让刘备感觉压力好大。对于刘备来说,军队要想正规化、精兵化,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在,如今他手里终于有了两个能练兵的人了,一个是赵云,负责骑兵,一个是陈到,负责步兵。其他的政略、军略,则有三陈辅助。

    除了操心粮草军资之外,刘备眼下还有一件发愁事,那就是陈登的身体。

    陈登陈元龙,刘备很喜欢的一个年轻谋士,好不容易骗到手了,可惜这陈元龙总是病病殃殃的。

    实际上,历史上的陈登,也是很年轻就病死了。汉末历史上,年纪轻轻就死了的几个谋士中,除了庞统是横死之外,其他如郭嘉、戏忠、陈登、法正等,都是病死的,还有周瑜,周瑜算是因伤病死。可见,主要是汉末太过动乱,医疗条件太差,医疗保健工作没跟上。

    陈登徐州人,喜食鱼脍,常有腹痛之症,医不能治,近来更见厉害。

    赵韪带着大量财物、粮草,来见刘备的时候,刘备还围在陈登的病榻前,不知如何是好。陈登这两日,胸中烦懑,面赤不食,这附近的名医还有军医,都看过来遍了,都束手无策。刘备这个心里郁闷,自己死说活说好不容易把陈登请到自己身边了,可是怎么这么快就要仙去了。

    “主公,不可以因私废公,因登之残躯,荒废了主公之大业。赵子非如今乃逃命之人,刘表使彼来见主公,必然有所谋,主公还是赶紧去见见的好。”

    “可是元龙,你这病我实放心不下。”

    “主公不必做小儿女态,登一时半刻死不了,生死有命,主公又不是大夫,便是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不如去忙正事要紧。赵韪此人,关系到荆、蜀之大局,主公不可草率决断,凡事当和公台、长文等详议为上。”

    “一切皆从元龙之意。元龙只管高卧静养,备必定请得名医圣手,为元龙医好此病。我去去就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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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杀刘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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