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长白山之行(五)
四人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脚程异常迅速,十余日以后已经距离长白山不远,能够看到长白山主峰白云峰,如今虽然为夏季,峰顶白岩裸露,如白雪皑皑。此处村镇稀少,四人穿行在茂密的森林中,沿途多见红松、鱼鳞松等树木,又有草菌可食。林中间或有梅花鹿出没,自然让四人大饱口福。
长白山是图们江、鸭绿江、松花江的三江发源地,在中原建立起金朝的女真族,一直把长白山作为他们的发祥地,经常要对长白山顶礼拜,以求保佑国运昌隆,帝祚永延。金世宗完颜雍刚刚登基不久,在大定十二年册封长白山为兴国灵应王,并命翰林院修撰《封长白山为灵应王册文》。文中把长白山称之为神山秀岳,用“载我金德”“仰止其高”等最高的赞语来形容它,可见对这座塞外名山的崇仰恭敬。
独特的地貌景观神奇秀丽、巍峨壮观、原始自然,风光无限。闻名远近的美景,一望无际的林海,以及栖息其间的珍禽异兽,让四人感觉长白山不愧有“关东第一山”的美誉,于虚雨吟哦出“千年积雪为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的佳句,让三人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以为于虚雨除了武功奇高,尚是一位极有才华的文人。
这日午后,四人来到长白山脚下,此处为一个繁华小镇,名为抚松镇,镇上参客、猎人来往不绝。参客多在镇上设摊,向外地人和内地客商销售人参。猎人则携带貂皮、虎骨、鹿茸等物,聚集在镇中几处商铺中,与柜台内的伙计讨价还价。
镇中只有一处客栈,虽说规模不大,但是干净的很,四人安顿好之后,洪七公出门打探梁子翁的下落。梁子翁在长白山附近声名响亮,因为他武功颇高,生得脸红须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长白山下多数是女真族族人,一向崇尚武力,因为梁子翁武功高强,因为参客出身,精通医术,因此对梁子翁尊敬异常,称他为“长白参仙”。
梁子翁居住的地方在白山峰极顶,临近著名的天池而建。洪七公以求医人为名,打探到梁子翁居处的具体路径。四人在镇上卖些日常用品,然后沿着山道上行,想在天黑前赶到此处。
金国建国以后,因为族人对长白山异常仰慕,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铺上山之路。四人一路上行,并未多费功夫。沿路两侧岩林挺拔秀美,奇花异草美不胜收,四人一边行路,一边游赏,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天池。
将近天池之时,四人听到轰鸣如雷的响声,循声往视,只见从天池倾泻而下的飞瀑,水花四溅,雾气遮天。两次跌落汇成巨流,直泻谷底,惊心动魄,与天池瀑布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蔚为壮观。于虚雨近日文思泉涌,吟出“疑似龙池喷瑞雪,如同天际挂飞流”的佳句,洪七公、付仪等皆为文武双修之人,闻听此诗后连呼绝妙佳句,却不曾想到此是于虚雨抄袭后人之作。
四人来到天池旁边,只见四周奇峰林立,池水碧绿清澈,四人不由心中一荡,顿觉心情开阔,产生细雨飘洒、凉透心田的惬意感受。在天池周侧不远处有一处向阳之地,垒有一处大大的院落,占地甚伟,院墙高达丈余,院内檐角伸展,极为巍峨。
于虚雨见多识广,盘算建造这所院落花费巨大,若是梁子翁一人之力所为,足以说明如此巨额的钱财绝非不义之财。天色渐渐黑下来,洪七公带着三人不去梁子翁居处,反而走向对面。四人轻功高明,路途虽然难走,但是却阻不住他们的脚步。
洪七公一生游荡江湖,奇山异境,不知见过多少。此次到长白山来,并非只是为了梁子翁的那条药蟒,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捕捉世间巨毒的“长白绿蝎”,顺便品尝一下天池银鱼的味道。
洪七公背上的包裹不大,但是包罗万象,甚止连捕鱼的网全都齐备。洪七公忙活了一会,站在湖边一块岩石上,将手中的网抛向天池深处。梅超风久居海边,深习水性,对捕鱼也有心得,颇感兴趣的随在洪七公身后帮忙。
于虚雨和付仪两人却去旁侧林中打猎,不料因为此处甚高,大兽未曾猎到,只是猎到几只鸟儿。两人回来时,洪七公已经颇有收获,银鱼虽然捕得甚少,但是获得几条大鱼。
四人寻找一个僻静处埋锅作饭,洪七公背裹中真是五花八门,各种调料应有尽有。未一时,一锅鲜美的鱼汤出锅,四人不由狼吞虎咽一番。于虚雨将那几只鸟儿烤熟,洪七公拿出调料料理一会,食物顿时变成美味,四人吃得津津有味。
入夜后,四人潜至梁子翁的房舍,屋内断断续续传来呼救的女人声音。洪七公为人正直,顾不上掩藏形迹,当先跃入,负责梁府护卫的是梁子翁的十余名弟子,武艺不弱,尽管洪七公落地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身影还是被一名弟子发现,大呼一声,前来截住洪七公。
此人不问情由,便下杀手左腿直击洪七公下阴。洪七公见此人出手狠毒,一招威力迅猛的“飞龙在天”,一声有些张扬的惨号,此人径直飞出二十余米,蜷在地上大声呻吟。若非洪七公手下仁慈,只用了四成功力,恐怕此人早已命归西天。
这位弟子在众弟子中不算弱手,一招被对手击得惨败,众弟子不由惊惧万分。一位年龄略大的中年人迎了上来,不敢接战,大呼道:“来者何人,请通报姓名。”
他的话音未落,洪七公并未答话,于虚雨在后接口道:“大哥名号,你等还不够资格发问,还不让梁子翁出来迎接。”众人闻声看时,只见洪七公身后突然冒出三个人来,黑暗里这三人如何来到洪七公身后,众人莫能看得看清。
梁府弟子靠上前来,看清一位老丐脸色红润,威风凛凛,站在最前面。左首一位俊朗青年背手站在夜风中,目清眉秀,风姿洒脱。青年人的身后两侧立着两位美女,千娇百媚,貌美如花。
正厅左侧的房间内呼救声音突然停止,似乎呼救女子被人突然杀死,或是被点中穴道。房门迅速打开,一条矫健的人影从屋内窜了出来。此人须发雪白,脸色红润,脑门上方光滑无发,一看此人模样,一点不像奸恶之辈。此人勿须再问,正是长白参仙梁子翁。
梁子翁不知是洪七公来到,口中喝道:“什么人吃了虎心豹子胆,敢到此处撒野……”他的身法快捷,话音未落,已来到众人面前。待他看清来人是洪七公,下面的话不敢再说,换成非常恭敬的语调道:“不知洪老爷子驾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梁府众弟子向来在长白山下耀武扬威,以为天下梁子翁的武艺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必进入有数高手之列。今日见梁子翁见了此人,毕恭毕敬,大气也不敢粗喘,正在诧异之时,梁子翁转过头来,向众弟子喝道:“汝等无礼,竟敢冲撞洪老爷子,连不赶快向丐帮洪帮主请罪。”
众人这才知道这位老丐就是闻名天下的北丐洪七公,再也不敢起不敬之心,恭敬的上前行礼。梁子翁见洪七公身后三人,气质不凡,思忖三人能随在洪七公身侧,定是武林中知名的武林人物,连忙向前见礼,请教三人大名。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这是我结义兄弟于虚雨,那两位是我二弟的两位朋友,一位桃花岛门人梅超风,一位是逍遥派门人付仪,都是我二弟的红颜知己。”
于虚雨不到两年杀死铁掌帮弟子五百余名,大名又经过全真七子刻意吹捧,已经名扬江湖,长白山虽然距离中原略远,中原闻名人物却是耳熟得紧。众人分别见礼,梁子翁欲请众人到大厅落座。
第十七回 长白山之行(六)
洪七公此时脸色一沉,径直往梁子翁刚才出来的房间走去,梁子翁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梁子翁知道若是洪七公查明此间真相,恐怕今日凶多吉少,连忙上前拦住,陪笑道:“那边是在下寝室,洪老爷子请到大厅说话。”
洪七公闻言脚步一缓,那房间若是确为梁子翁寝室,里面又有家眷在内,恐怕落个恃强欺弱的恶名。洪七公眼光如电,紧紧盯了梁子翁一眼,转头对梅超风、付仪两女说道:“劳驾两位,房中刚才传出呼救声音,你等前去探听明白。”
梁子翁在洪七公手下吃过苦头,心怀恐惧,但是正因如此,更是了解洪七公的性情。在此面临生死关头之际,梁子翁略使一个眼色,让几名弟子跟随两女过去,又对洪七公、于虚雨说道:“在下前些日子得到一件宝物,两位今日有缘前来,请两位大侠鉴赏一下。”背过脸来,使个眼色,让一名心腹弟子火速去取宝物,然后小心陪同洪七公、于虚雨前往大厅落座。
梅超风、付仪来到传出呼救声音的房间,见这里确实只是一间卧室,房内一个人影也没有。付仪为人机敏,晓得其间必定会有缘故,环视房间一圈,余光瞄着身后梁子翁的一名弟子,发现在梅超风细观床栏之时,那位弟子的神色略现紧张,不由心中一动。
付仪装出欣赏家具样式的模样,从室内桌椅依次看到床铺上,她为人精细,仔细观察床上的破绽,发现床栏一处磨损严重,顿时明白机关所在。付仪给梅超风使个眼色,一面说些闲话,双手疾伸,上下左右用手拭探,只听“吱吱”声响,木床往侧横移一米,露出一个暗门。
几名弟子一见露出破绽,当下再不客气,互视眼色,突然出手合攻两人。梅超风、付仪破解机关之时,已经心怀戒备,两人身手已入绝顶高手之列,尽管事发突然,但能轻易应对。梁府几名弟子身手与铁掌帮弟子相仿,自然不是两人对手,因此没有多久,就被两女逐一点倒在地。
厅中此时也发生变故,一名梁府弟子捧着一个瓷罐,进入大厅后,小心翼翼的交给梁子翁。梁子翁接过瓷罐后,手上用力,微微一拨,罐盖移开一个微缝。梁子翁微笑着捧着瓷罐走到洪七公身前,递出此罐,道:“此为长白山一宝,特请洪老爷子鉴赏一下。”
洪七公不知不计,以为瓷罐是件宝物,伸手打开瓷罐。于虚雨此时在侧,见梁子翁眼色异常,行动神秘,戒心顿生,在洪七公欲掀盖瓷罐的一瞬间,急呼道:“大哥小心。”同时左手疾伸过来,欲将瓷罐夺过来。
梁子翁正以为得计之时,忽然见于虚雨前来抢夺,心中不由一惊,潜意识里自然作出反应,将瓷罐往怀里一拉。于虚雨左手已经伸到极限,此时已经势尽,见状左手撤回,右手复往前抢去。梁子翁手捧瓷罐,见于虚雨又攻上前来,慌忙招架遮挡。于虚雨此时功力,比梁子翁不知高出多少,梁子翁全力应对,可能也出不了三招,如今事发突然,自然狼狈不堪,盛绿蝎的瓷罐一偏,罐盖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罐内之物非同小可,是梁子翁此次能否保得性命的关键,梁子翁自知武功比洪七公差得太远,欲借此物谋害洪七公等,此时见于虚雨手法玄妙,又见罐盖粉碎,害怕被毒物伤到自己,借势将瓷罐送到于虚雨手中。罐内之物是世间至毒,正是差点送去天龙异世界王夫人之命的长白绿蝎。绿蝎在罐中露出一个小小缝隙之时,就想伺机逃脱,如今得到这个机会,往于虚雨手背上一咬,堕在地上。
于虚雨在天龙异世界中将世间至毒之物都见识了个遍,一看此物为长白绿蝎,自然想到应对之策。右手一翻,用瓷罐将绿蝎罩住,不运《易筋经》内功化毒,而是运起“天冥神功”,将这股巨毒吸入丹田。
于虚雨与梁子翁交手,说时慢那时快,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于虚雨已经中了绿蝎之毒。洪七公在侧,虽未动手,瞧得却明明白白,初时不知两人厮打意为何为,等到罐中毒物咬伤于虚雨,洪七公这才明白梁子翁的狠毒用心,不由怒火中烧,一招亢龙有悔向梁子翁击去。
此时梁府众人也反应过来,见梁子翁势危,一齐出手,都往洪七公攻去。梁子翁趁着众弟子拦住洪七公的良机,纵身跳出厅去,顾不上众弟子性命,回到后边药房,迅速整理一些金银珠宝,带着那条比命还重要的蟒蛇,飞一般的逃下山去,再也不敢回头。
洪七公将众弟子点倒在地,欲要去追梁子翁,因为于虚雨正在运功解毒,不敢擅自离开,只好强忍怒火,在厅中踱来踱去,为于虚雨护法。
梅超风和付仪两女在密室中,解救出多名少女,将她们集中在一处,急忙往厅中赶来。两女见洪七公、于虚雨都在厅中,心中略安。又见于虚雨盘膝运功,担心他的安危,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洪七公刚才的经过。
洪七公简单向两人解释几名,让两人在此护法,纵身出厅寻找梁子翁。此时梁子翁早已逃去院外,疾冲下山去了,洪七公寻了一圈,只找到些下人丫环,梁子翁却是踪影全无。
院落不大,洪七公寻了两圈,知道梁子翁必已逃出院外,无可奈何将这些下人丫环集于厅外,然后回厅探视于虚雨伤势。所幸于虚雨手臂虽然依然发黑,但是颜色却是越来越淡,洪七公与毒物打了一辈子交道,自然知道于虚雨的内功克制这种毒素甚为有效。
“绿蝎之毒,有死无生。”江湖中传言若中绿蝎之毒,能逃得生命者少之又少,洪七公此次前来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寻找绿蝎,绿蝎之毒为凉性,以绿蝎之毒调制成解药,恰能应付欧阳峰蛇杖双蛇的巨毒。
洪七公不识绿蝎为何物,急促间不知于虚雨中了当世奇毒,这次回到厅中,用些克制之药封住绿蝎周围,小心掀开瓷罐,定睛仔细看时,发现此物正是传说中的绿蝎,不由又惊又喜。惊得是于虚雨能否顺利驱得此毒,喜得是此次不虚此行。
洪七公将毒蝎小心放于竹筒中,仔细封好,然后将梁子翁诸位弟子都提在厅中,审问梁子翁的去向。梁子翁是个孤儿,又没有家室,最亲近的就是这些弟子,洪七公审遍众人,也没有得到一点眉目。
洪七公看着于虚雨还在继续运功,知道此次若不是于虚雨心思机敏,出手相助,恐怕现在运功疗伤的会是自己。绿蝎毒性之猛,恐怕自身内功无法化去其毒,于虚雨此次等于拿自己的性命救了他一条命,这让洪七公非常感动。
绿蝎之毒果然非同小可,于虚雨若非身怀逍遥派绝艺,恐怕早已魂归西天。他将内力分成两半,一半压制毒性上行,一半吸取微小毒性纳入丹田,一点点培养体内的辟毒之能。
一直行功有两个时辰,午夜过后,于虚雨才将体内剧毒化解,虽然已是筋疲力尽,但是因祸得福,自此体内有了百毒不侵之能。此时辟毒之能却不能与前世相比,遇到冰蚕之类剧毒,依然不能辟毒。
于虚雨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洪七公、梅超风、付仪三人关怀的目光,不由微微一笑道:“此毒果然非同一般,若非师门内功玄妙,恐怕再也不能和诸位相见了。”
洪七公见于虚雨能解绿蝎之毒,想必是他师门内功超凡脱俗,如今安然无事,心情大为高兴,道:“刚才我发现这个毒物为长白绿蝎,一直担心你是否能应付得了,如今看你没事,老哥哥可真是如释重负。”
梅超风、付仪不知绿蝎毒性,又对于虚雨充满信心,认为于虚雨解得巨毒,应当是理所当然之事,表现得并不似洪七公那样激动,两双妙目爱怜的看着于虚雨,眼神里透着柔柔的水光。
于虚雨醒来,洪七公心事全消,将梁府合家上下一一点中穴道,将他们都提在大厅里地,堆成一堆。洪七公让受害女子进来,逐一问明情况。
第十八回 长白山之行(七)
原来梁子翁此人貌虽慈和,却是邪恶之徒。他年轻时上山采参,恰逢一位前辈邪派高人奄奄一息,他上前将此人救起,此人感谢他救命之恩,将一身邪术皆传给他。这位高手因为伤重,半年后死于非命,临死前将派中秘笈皆留给了梁子翁。
梁子翁在师父死后,苦练武功,有些小成后闯荡江湖,在长白山一带混得大大有名。梁子翁研究师父所遗秘笈时,偶尔发现秘笈封面上有一层夹层,夹层中有一张薄布,上面所载除了医术,还记载着借助药物增长内功的办法和采阴补阳的邪术。梁子翁研习几年,医术大增,在长白山周边非常闻名。
梁子翁在研究医术的同时,寻找珍贵药物增强内力,武功提升更快。十余年前开始研究采阴补阳的邪术,在东京以东百里外的一个小镇,寻到一名绝色美女,欲行采花之时恰好被洪七公遇上。
洪七公武功强过梁子翁许多,十余合将梁子翁击伤在地。梁子翁为人狡猾多智,听到洪七公说明身份,连忙编造谎言,说是用药进补时不慎误用催情药物,因此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一面做出后悔莫及的模样。
梁子翁大名在长白山一带极为响亮,丐帮弟子遍天下,洪七公对梁子翁也有些耳闻。梁子翁平时表面文章做得极其到位,江湖上从来未有其作恶的传闻,洪七公向来不轻易杀人,因此放了梁子翁一马,教训其几句后任他离去,后来也未在江湖上宣扬此事。
梁子翁接受此次教训,确实老老实实改过几年,但是时日一长,难免有些技痒,周边前来求医者中有不少丽色,经常挑动他的色心,终于趁一名孤身美貌女子前来求医时,用些药物,将这位女子奸淫,自此旧习复发,不可收拾。
梁子翁行恶之时,喜欢让这些姑娘挣扎呼救,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需求。梁子翁害怕丑事泄露,定下许多规矩,求医者只有单身入府,病人家属只能在远处等候,不得在周围逗留。再则梁子翁所用下人,均对他们有些恩惠,因为这些丑事下人弟子皆守口如瓶。
梁子翁表面上的确做了许多工作,病人中的绝色,梁子翁在诊疗之时,细细询问居住地址等详细情况,暗在里让弟子去调查核实,然后趁夜将其劫到府中。梁子翁采花并不单纯为满足个人兽欲,最重要的还是通过此道练功,因此所寻之人大多是未曾婚嫁的处子,在采取女子的元阴后,将这些女子杀死灭口。梁子翁处理此事比较利落,众弟子和下人也都守口如瓶,山下虽然不时有少女失踪的传闻,但是梁子翁德高望重,百姓如何会猜到他的头上?因此外界并没有流传出梁子翁的丑事,在长白山周围声名尚佳。
弟子们跟随梁子翁多年,后来见到美貌女子后,在夜间将其劫来,藏在梁子翁卧房下的密室中。梁子翁受之若怡,大为开心,对这些弟子另眼相待,但是告诫弟子们不得在长白山周边百里内劫人。
密室中共有六名少女,有三名是昨日刚刚来到此地。今日梁子翁欲行奸淫的少女,是临近一个县城主薄的女儿,因为洪七公等及时赶到,这名女子得以幸免。
此时天色未明,洪七公让几名受害女子一一述说受害经过,付仪在旁一一记录下来。洪七公闻知梁子翁恶行令人发指,不由怒发冲冠,深悔当年未取梁子翁性命,以致众多女子遇害。
众女诉完受害经过,天色已经放白,洪七公收起付仪所书状纸,欲要将其秘密送于官府。于虚雨在侧,考虑若是将梁子翁恶行呈于官府,这些受害女子将会因为失贞遭受更大的社会压力,反而受害更深,因此建言谨慎处理此事。洪七公听闻于虚雨所言,心思确实不宜宣扬此事,只要留下证据,在江湖上揭露梁子翁的恶行,揭破其伪君子的真面目。
于虚雨问明几名女子住址,下山到镇上雇人通知女子家人,次日午时,几名女子陆续被接去。只有这名主薄之女因为居处离此地甚远,家人尚未得到通知,跟在付仪身后,楚楚可怜,有些不知所措。
付仪见她如此,与梅超风温言劝慰,让她安心暂且待在此地,静候家人来接。这名女子为汉人,姓崔芳名燕儿。崔燕儿见梅超风、付仪对她甚好,放下心来,在侧小心伺候。
洪七公送走诸女后,将梁子翁诸位弟子提来,欲要废出他们的功力。于虚雨连忙阻击,道:“大哥且莫动手,此事由我代劳,可以变废为宝。”洪七公闻言一怔,随又想起于虚雨师门神秘,待在一旁,静看于虚雨如何处置。
梁府弟子人数不多,不到两个时辰,被于虚雨将梁府弟子勤修的内力吸纳过来。洪七公一生甚少伤人性命,见这些弟子身无内力,已无作恶之能,赶他们下山去了。
剩下那么仆从丫环,因为有助恶之嫌,但是都是些苦命之人,洪七公从梁府房舍内搜出些银两,分给众人,让他们下山自谋生路。诸人走后,梁府中只余下他们五人。
傍晚时洪七公猛然想起药蟒一事,与于虚雨两人在梁府中翻箱倒柜,寻不出那条蟒蛇,考虑梁子翁向来将此物看得比命还重要,逃走之时必定不舍丢弃。
梁府厨房不缺酒食,洪七公施展精绝厨技,让诸人大饱口福。饭后三女寻到一间干净卧室安歇,于虚雨与洪七公两人小酌聊天。于虚雨考虑天下武林,能与洪七公身手相仿者,除了五绝中的东邪西毒南帝外,只有周伯通、裘千仞或可能与其有一战之力。欧阳峰与洪七公是天生的死对头,机智百变,心狠手辣,又有毒物相辅。对洪七公说道:“当今天下能与义兄一较身手者,只有东邪南帝西毒等。黄药师虽然为人偏激,但是心高气傲,不会暗算伤人。南帝出家为僧,一心修善,也不会为难义兄。只有西毒与义兄似乎是天生的对头,武艺高强,诡计多端。我想转授义兄一些内力,在……”
武林中人向来视内力为第二生命,洪七公不及于虚雨说完,连忙推辞。于虚雨道:“大哥勿要如此见外,我身上内功得自五百余铁掌弟子,来得甚是容易,我将刚刚从梁府弟子中吸纳的内功转给大哥,日后大哥与欧阳峰相斗时必可大展神威。”洪七公听说能胜过欧阳峰,不由心中大动,点头同意。
于虚雨将传功之法细细传给洪七公,又转了许多内力给他,洪七公得到这些功力后,盘膝运功调息融合,睁开眼时,顿觉心清气爽,一日间平增了十年功力。洪七公雄心勃发,欲要寻找时机,与西毒大战一场,扬眉吐气。
次日,五人上路,因为崔燕儿体弱,付仪、梅超风两人一手牵着她一只小手,施展轻功,往山下疾驰。崔燕儿只觉得耳边生风,好似御风而行,不由生起羡慕之心,提出欲要跟随付仪习武。
付仪以前曾经有过类似崔燕儿的遭遇,对她满怀同情之心,转眼望着于虚雨,欲要听他决定。于虚雨估计付仪有传艺之意,道:“如此我损些功力,为她打下基础,你传她些武艺防身就是。”
付仪闻言大喜,崔燕儿乖巧之人,闻言连忙对付仪行下大礼。付仪与崔燕儿颇为投缘,路上停歇之时,催着于虚雨转授崔燕儿内力。于虚雨传完内力,崔燕儿虽然尚不会运用,但是周身顿觉轻盈,不由芳心大喜。
崔燕儿居处离长白山甚远,距离东京较近。五人走了几日,沿途并没遇到崔燕儿家人。路上付仪将小无功内功传给于崔燕儿,又授了她一套轻功,一套剑法,一套掌法。让崔燕儿秘密修炼,勿要轻传别人。
崔燕儿之父名唤崔伟,此人在史书上大大出名,曾经出任过金国丞相一职,蒙古灭金之时,他带兵转战各地,最终在庆阳一役中战死,后人对此人褒贬不一。作为金国官员,确实为大大的忠臣,但是从民族角度来讲,汉人在金国为官,却让天下士子不能接受。
崔伟身体伟岸,面相清秀,文质彬彬,几日来因为爱女失踪,急得快要发疯。于虚雨在小镇上雇得报信之人,在半途中患病,未能及时赶到,因此崔府尚未听到崔燕儿获救的消息。
崔伟几日来无心公务,突然听说门上来报,说是小姐回府。崔伟心中狂喜,不待整理衣束,匆匆出房。崔伟刚到院中,见崔燕儿在花圃处,陪着两男两女说话。崔燕儿一见父亲憔悴的面容,顿时觉得心中一酸,触起可怕的经历,扑进崔伟怀里哭泣。崔伟见爱女安然无恙,也是喜极而泣,父女两人不顾客人在侧,相拥大哭。
崔燕儿突然想起四位恩人,拉着崔伟到洪七公等人面前,对崔伟道:“女儿被贼人劫走,险些遭受不幸,若非四位恩人相救,恐怕与父亲再无相见之日。”
崔伟闻言,连忙行礼谢恩,突然省起自己此时衣冠不整,连忙让崔燕儿陪四人到客厅奉茶,回房匆匆整理衣装,回客厅述话。
第十九回 桃花岛(一)
崔伟听闻崔燕儿讲起这几日遭遇,再次向众人行下大礼。崔燕儿又向崔伟介绍四人身份,崔伟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别人可以不知,洪七公名列五绝,大名远扬天下,江湖地位尊崇,崔伟再次施礼谢恩。洪七公笑道:“你身为汉人,在金国为官,若能不忘祖先,此生致力天下和平,也是天下子民之幸事。”崔伟连连称诺。
崔伟摆下宴席,款待一行四人。席间,崔伟见于虚雨谈吐不凡,对政见世事都有非凡见解,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于虚雨大谈君主立宪制的新政之好处,他的口才出众,前世中亲见新政实施过程,其间利弊,此时高谈阔论,尤如亲身目睹,听得众人油然神往,展望新政后的美好生活。
与于虚雨的偶尔相遇,改变了崔伟的一生,后来崔伟在于虚雨统一天下之时,统兵东征西战,出力甚伟,立下赫赫战功。
饭罢众人辞行,崔伟让人捧出一盘金银,表达些许感激之情。于虚雨见此,有些不悦道:“大丈夫相交,贵在知心,金银皆是身外之物,多之何用?崔兄如此,倒有些俗了。”崔伟闻言,知道四人皆为英豪侠女,绝非贪利之人,因此更生出敬重之心。
崔伟、崔燕儿将四人送出镇外,四人施礼后身形发动,几个纵落,早已无影无踪,崔伟呆了半晌,摆头道:“居功而不傲,见利不忘义,身手卓绝,惩恶扬善,此真正剑侠也。”
一行人到达上京,洪七公欲赴中都,于虚雨等三人要去桃花岛,四人兵分两路,分头行事。于虚雨等三人沿运河南下,从水路赶到舟山,然后从此处出海。
梅超风因为对黄药师有愧,此时返回桃花岛,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于虚雨宽言劝慰,让她放下心来,一切自有处理办法。
于虚雨身上黄金甚多,包下一艘客船。运河上舟楫如鲫,一片繁荣景象,但是船多河窄,行程甚慢,三人也没急事,并不心焦。一路上三人谈论武功,一男两女,享尽风花雪月,丝毫未感到寂寞,却怪时间太快,不知不觉中已经抵达舟山。
出海却要做许多准备,于虚雨对船舶甚有研究,又知道大海性情莫测,挑选一艘坚固海船,准备好水靠诸物,又让船家多备干粮、淡水,扬帆出海。
海边之人畏惧桃花岛有如蛇蝎,相戒不得到桃花岛四十里周围,如说出桃花岛名字,任出多少钱也无人敢去。梅超风为桃花岛之人,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只说去桃花岛以南的雁飞岛。海船出海之后,梅超风拿出一把锋利匕首,逼着船家驰往桃花岛。船家望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不敢不从。
行近桃花岛时,三人只觉海风中送来缕缕花香,确实心旷神怡,远远望着岛上,只觉繁花似锦,郁郁葱葱,各领风骚。于虚雨见此美景,道:“黄前辈必是飘逸出尘之人,桃花岛上种养的花草,胸有丘壑,必为当世俊才。”梅超风闻言,展颜一笑道:“你胸中所学与恩师相较,不知孰高孰低。”于虚雨摇摇头道:“未可知也。”
若是寻常江湖人听到于虚雨如此说话,定会讥笑他张狂而不自量力,梅超风、付仪与于虚雨相处日久,欲来欲觉得于虚雨一身所学似无止境,并未觉得于虚雨所说夸张,反觉得理所当然。
三人待船驰近桃花岛,施展身法跳上岸去。舟子向来闻桃花岛主杀人不眨眼,爱吃活人的心肝,又见这三人身法若神仙般,不敢停留,慌忙回船。于虚雨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施展手法扔了过去,金叶在风中飘飘闪闪,却能准确无误的落到舟上,说明于虚雨的眼力、手法、内力都已达到巅峰。舟子想不到会得到重赏,高喝一声谢了,飞也似的摇船逃走。
这片桃林满布机关,若没有桃林机关图,没入阵中,倘要出阵,要费许多麻烦。于虚雨前世的师兄苏星河为机关大家,于虚雨对此并不陌生,但是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让黄药师原谅梅超风,若要恃强破去机关,恐怕惹得黄药师生气,生出不必要的波折。
于虚雨运起内力,徐徐说道:“晚辈于虚雨求见桃花岛主。”清音朗朗,听来话音不高,实则却能远达十余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分从两个方向传来不同的话语,一种声音平和,说:“黄某不知于大侠远道而来,未出远迎,尚请原谅。”另一种却很尖锐高亢,语速极快,说道:“好,好,进来与我斗上几招,免得我手痒难耐。”两种声音交混,却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说明两人内力,都已到极为高深的境界。
于虚雨道:“黄岛主,桃林机关重重,尚请派人引领。”话音未落,又道:“周伯通,于虚雨忙完正事,定会寻你较艺,你且稍安勿燥。”
那高亢声音正是周伯通所言,闻言道:“如此甚好,一定要说话算数。”黄药师的声音却晚了半拍,想是考虑于虚雨为何识得周伯通声音,道:“于大侠大驾光临,在下当然亲自引路。”
黄药师话音刚落,只见桃林处传来衣襟随风飘动的声音,只见黄药师的身影在桃林中连晃几次,已经到达三人眼前。黄药师须发斑白,面目俊雅,不似武林中人,却像饱读诗书的大儒。
黄药师来到于虚雨面前,梅超风赶紧上前行下大礼,黄药师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弟子梅超风。黄药师自从陈玄风、梅超风偷书私逃之后,勃然大怒,因为妻子亡去之时,曾经发誓在岛上陪伴爱妻,此生永不出岛。因此命令陆、曲、武等弟子远赴中原,擒拿两人。后来,又想起陈玄风身负血海深仇,此次盗书私逃,虽然可恨可气,但是其情可悯,因此又嘱咐几位弟子以生擒为要,勿要伤害两人性命。
桃花岛诸位弟子几年来游荡江湖,吃尽风霜苦头,依然找不到两人踪影。后来于虚雨、梅超风与铁掌帮相斗,泄露梅超风行迹。陈玄风死讯和梅超风的踪迹传入江湖,桃花岛弟子赶赴全真教打探消息,在铁掌帮周围寻找梅超风的行踪。不料梅超风与于虚雨待在铁掌峰禁地,因此诸弟子在附近驻留一年多,也未曾打探得到梅超风踪影。
后来于虚雨侠踪再现,梅超风随其现身江湖,诸位弟子跟随于虚雨所行路线,紧紧追赶,但是于虚雨等三人脚程太快,桃花岛弟子无法追上,跟到中都以后又失去三人踪影。众弟子四处打探,后来从洪七公那里,得知于虚雨带着梅超风已赴桃花岛请罪,众弟子闻得这个消息,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正在返回桃花岛的途中。
桃花岛弟子自从踏入中原后,因为未曾见功,觉得无颜回见黄药师,将江湖近状写成书信,定期托人捎回桃花岛,因此黄药师虽然足不出岛,但是却听闻过于虚雨之名。黄药师见梅超风悲容满面,想是触起陈玄风之死,当下暗叹一口气,道:“超风,你且起来,私逃出岛一事,以后再议。”
梅超风从怀里掏出《九阴真经》,道:“师父,请您先把此书收好。我私逃出山,罪责难逃,二师兄受人围攻而死,死后尚挂念对不起恩师,命我向恩师代为请罪,请恩师看在他已故去,饶了他吧。”
黄药师素来对陈玄风非常器重,闻他噩耗,甚为伤感。今日听梅超风语如低泣,不由触动心怀,黄药师虽然内功高强,因为心中发酸,脸上不觉有恻然之色,上前收起经书,对梅超风道:“你且起来,先与我陪于大侠进屋说话。”然后率先入林,引导三人入林。
于虚雨见黄药师已有饶恕之意,不由心中暗喜,他随在黄药师身后,担心付仪触动机关,拉着她的纤纤玉手,付仪玉手伸出,又拉着梅超风。
第二十回 桃花岛(二)
于虚雨将鼎鼎大名的铁掌帮斗得威名挡地,最终竟然隐没江湖,又有全真七子在江湖上为其吹捧,声名直追五绝。黄药师引三人入内,存有较量武技之心。只见黄药师在前越走越急,见于虚雨三人紧随身后,丝毫没有仓促之状,脚下更是加力,渐渐运起十分功力,于虚雨三人依然随在黄药师身后,脚下丝毫不乱,黄药师这才知道于虚雨斗倒铁掌帮,果然名不虚传,果然有真才实学。
黄药师又见梅超风身法、武功长进神速,与以前所学大相径庭,心知她定是受了于虚雨许多恩惠,因此武功大进。到达厅堂,黄药师止住脚步,哈哈大笑道:“于大侠以一人之力,斗得铁掌帮威名大落,黯然隐退,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英雄出少年。”
于虚雨连忙谦道:“黄前辈过奖了,黄岛主名列五绝,武功高深莫测,一身杂学,又为天下第一,虚雨向来佩服的很。”黄药师见此子年纪轻轻,武艺高强,却能内敛谦逊,丝毫没有张狂之意,定然前途无限,因此不以他年轻,待以上宾之礼。
入厅之后,于虚雨、付仪坐在宾位,黄药师坐在主位相陪,梅超风不敢落座,直直跪在地下,想起陈玄风,眼泪又流了下来。于虚雨道:“我与陈玄风、梅超风为结义骨肉,今日陪同二姐前来,求黄岛主看在大哥惨死的份上,莫要再怪两人,我于虚雨感恩不尽。”说完,也行下大礼,黄药师行功欲要阻击,不料功力发出,如石沉大海,不由让黄药师大吃一惊,思忖此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确定不容小视。
付仪在侧,见两人都跪在地上,也随两人跪下,这下倒将黄药师弄得手足无措,连忙上前扶于虚雨起来,道:“玄风身负血海深仇,私逃出岛后我也自责,若是当初向他说明铁掌帮势力庞大,他当时的武功尚不能报仇雪恨,想玄风必然不能心生误会,致使偷书潜逃,如今死于非命。超风,你将玄风之事细细讲来。”
梅超风一听,悲从心来,一边低泣一边将与陈玄风离岛之后的经过一一说起,到救得于虚雨性命,三人结拜,到陈玄风负伤身死,详细讲述一遍。黄药师在侧,听到陈玄风死前遗言,不由眼角发湿,叹息陈玄风一生悲苦,未及手刃大仇,已经身遭不测。
黄药师让梅超风起身,先入内堂,然后对于虚雨道:“既然你与玄风、超风结义,喊大侠有些见怪。超风蒙你几年照顾,我桃花岛欠了你一份人情,久后必会相报。”于虚雨忙道:“黄岛主见外了,超风为我义姐,此事为我应为之事,何况两人对我有大恩在前。我私自将传了些本门武艺给二姐,绝无轻视桃花岛绝技之意,请黄岛主勿要多怪。”
黄药师闻言笑道:“江湖人全都私藏派中秘技,深恐别人偷学,你将派中绝技传与超风,足以说明你们结义之情,我怎会怪责于你。”然后询问江湖近况和最近他们行止,于虚雨将长白山之行讲述了一遍,黄药师听说于虚雨与洪七公结义,又是大吃一惊,洪七公在江湖辈份甚高,一向清傲,如今能与于虚雨折节下交,说明于虚雨定有过人之处,不由引起好胜之心。道:“我最近修习一门乐器,请虚雨指点一下。”
于虚雨道:“听闻周伯通在岛上,不若请他来此,大家共同参研一下,如何?”黄药师囚禁周伯通一事甚为隐密,众弟子虽然知道岛上有此怪人,但是周伯通的身份却无人知道,否则全真七子早已上门讨要,刚才于虚雨上岸时与周伯通对话,黄药师已经感到奇怪,见于虚雨说到这里,并不答话,问道:“虚雨为何知道老顽童在我岛上?”于虚雨略一心思,道:“师门有神卜之术,因为与全真七子有些交情,为其卜算师门之事,不小心算得周伯通在此岛上,担心此事引起两门争端,故而未曾向别人泄露。刚才上岸时闻此人声音,盘算当世有此内功者,除了黄岛主外,只能是周伯通。”
黄药师诸子百家,无一不通,闻得神卜之术,暂且歇下较艺之心,问道:“此卜最精卜于何事?”于虚雨道:“江湖秘闻及人名。”黄药师有些不信,道:“如此请虚雨占卜内子名字为何。”于虚雨道:“请岛主随意说出一字。”黄药师毫不迟疑,说出一个“桃”字,于虚雨装模作样一番,道:“衡。”黄药师闻言大惊,她内子闺名,向来未闻于世,就是身边弟子也不知道,如今被于虚雨一言料中,对于虚雨神卜之言信了一半。又问道:“你可知周伯通为何在我岛上?”于虚雨道:“请赐字。”黄药师随口说出一个“花”,于虚雨道:“此事以前与伯母有关,伯母逝世也为此事所累。周伯通当时实无恶意,其人心情坦率,心中所想口中所言,毫无心机,当年岛主爱妻刚亡,心情不好,因此恼怒周伯通所言。实则那本经书也没什么玄妙之处,何必为了此书多生烦闹。”
于虚雨所言在付仪听来,听不出其中隐含故事,但是黄药师却是欲听欲惊,因为于虚雨所言,将当初发生之事,隐去细节,简单几句将此事始末,交待得清清楚楚。
黄药师听于虚雨说完,长叹一声气,道:“爱妻为了这本经书故去,让我常常后悔,想天下之事就是如此,等到失去之时,即使补过也已无济于事。近年来我常扪心自问,倘若没有这些往事,我们隐居桃花岛中,享受天伦之乐,该是何等逍遥之事。”
于虚雨闻言劝慰道:“岛主学通古今,心留这份真情,便是最美之事,人生百年,甚少有完美之事。岛主且勿悲伤,凡事但求顺其自然。”黄药师闻言,见于虚雨年纪虽小,心胸却非常豁达,招呼一名仆人过来,写了一张字条,对仆人打了几个手势,仆人急匆匆出去。
付仪见状有些奇怪,于虚雨看着她眼中疑惑,对他打了个手势,指了指舌头,又指了指耳朵。黄药师在旁,看着于虚雨动作,笑道:“你有神卜之术,天下恐怕没有能瞒你的事情。这些仆人,不是剧盗就是悍匪,皆为该死之人,为我收服后割舌刺耳,在这岛上为仆。”付仪这才明白于虚雨手势的含义,对于虚雨微笑着点点头。
黄药师精通面相,细观于虚雨之面,发现风流纹细密,笑着说:“虚雨此生风流债却是不少,少惹些是非才是。”付仪在侧,闻言脸上一红,却被黄药师瞧在眼中,心中暗思此女恐怕与于虚雨有些手脚,又想梅超风跟随于虚雨多时,恐怕也免不了情感纠葛,摇摇头长吁一口气,不知是为梅超风命运叹息,还是为于虚雨此生风流债叹息。
正在这时,一位十二三的少女从门外蹦蹦跳跳进来,发现有客人在厅中,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在于虚雨、付仪的脸上转了两圈。于虚雨见此女年纪虽小,但是清秀异常,满脸带着机灵聪敏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绝美美人胚子,不用猜想,知道这少女必定是黄蓉,对黄药师道:“此位必是蓉妹妹,好一位机灵的姑娘。”
黄药师素来宠爱黄蓉,对她非常头痛,苦笑道:“蓉儿,过来见过虚雨大哥和付仪。”黄蓉在桃花岛上,很少能见到客人,于虚雨、付仪两人气质不凡,长相俊雅,不由生出亲近之意,喜嘻嘻的上前见礼。于虚雨、付仪两人连忙还礼,于虚雨对黄药师道:“蓉儿日后必会扬名天下,我待会传授一套轻功与她,算是见面礼。”
黄药师带领于虚雨进谷之时,感觉于虚雨轻功为天下一绝,闻言大喜,对黄蓉道:“这是你梅师姐的义弟,还不去谢传功之恩。”黄蓉年纪虽小,心机却是天下无双,见黄药师如此说法,知道所授轻功定是非同小可,否则黄药师学贯古今,不会露出如此神色,当下上前郑重见礼。
第二十一回 桃花岛(三)
此时一人闯到门口,只见他长发垂腰,须眉皆长,年龄与黄药师相仿,此时吐胡子瞪眼,神情像孩童一般,颇有些滑稽,在门外嚷道:“黄老邪,你欲要和我大战,我正求之不得,来来来,我们现在就一决胜负。”
于虚雨不问便知,此人正是老顽童周伯通。只听黄药师苦笑一声,道:“今日邀你前来,是想让你认识一位少年英雄。你我在桃花岛十余年,争斗并无胜负之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只是因为些口角之争,今日已经化去心结,请你来此是要向你说明,若是今日你想返回中原,我即刻送你回归。”
周伯通一皱眉头,道:“你莫要再需花招,我可不会上当。哎,你说那位少年,是不是刚才那位高手。”说完,他朝厅中之人看了一遍,屋内只有四人,除了两位女子,另一人就是于虚雨。他望着于虚雨,嘴往旁边一撇,斜眼看着他,估计在琢磨这人年纪轻轻,恐怕不是刚才与他用内力对话之人。
于虚雨立起身来,走到厅外,施礼道:“于虚雨见过周前辈。”周伯通两眼一翻,面露不悦之色,道:“我很老吗?什么前辈后辈,我又不认识你,那里成了你的前辈。”
于虚雨知道他的性情,顺着他的话道:“在下与全真七子颇有些交情,喊你一声前辈也是理所当然。若你不同意,我喊你声大哥,如何?”周伯通闻言,脸色一喜,道:“对,我俩年纪相若,应当兄弟相称。不过你与那几个牛鼻子交好,称我大哥也有些不妥。”
于虚雨正要接言,黄药师走到厅门处,对周伯通道:“老顽童,你可莫要不识抬举,此人与洪七公为结义兄弟,叫你一声大哥,却也没辱没了你。”
周伯通世上敬重两人,害怕两人。敬重的人除了师兄王重阳外,就是北丐洪七公,而那害怕之人,一是南帝,二为瑛姑。听闻于虚雨为洪七公义弟,脸色顿时一肃,道:“原来是洪七公的义弟,喊我一声大哥就行。既然洪七公看重于你,必定武艺不凡,我先看看你的武艺如何。”
说完,不待于虚雨回话,左手一招空明掌妙招,右手一招全真派的绝学,左右互搏绝技同时施展得意招式,往于虚雨身上招呼,厅上顿时掌风生起。于虚雨对敌经验何等丰富,脚上“凌波虚步”往左侧一踩,向右边一绕,避开这两招绝技,手上“天山折梅手”绝技出手,与周伯通以快打快,斗将起来。
周伯通为练武天才,在桃花岛十余年间,悟出两套绝学,一是根据“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用若冲,其用不穷”,研究全真教最上乘的精髓“空、柔”,创出了天下奇拳“空明拳”;一是在寂寞无聊时左手与右手相斗,创出了绝学“左右互击”。这一击融合这两大绝技,黄药师在旁边看了,也甚觉难以抵挡,但是于虚雨轻轻一晃,便绕开周伯通攻势,反而上前抢攻。黄药师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看见于虚雨玄妙身法,精妙掌法,喑叹江湖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下届华山论剑,恐怕以此子为尊。
周伯通天生嗜武,遇到强敌反而心情兴奋,于虚雨步法身法掌法皆是闻所未闻,心痒不止,左手将“空明拳”一路路施出,右手将全真派高深掌法全力进攻。于虚雨见招拆招,不用别套武功,只用“天山折梅手”应战,两人战得异常激烈。
黄药师在侧观战,见近年来周伯通武功大进,若是用这些绝技与自己相斗,绝对不好应付,一有疏忽即会落败。他又细观于虚雨掌法,觉得此路掌法与师门有些相通之处,细细参悟,竟然将部分师门绝学原理隐隐想通,不由欣喜若狂,在侧细细揣测“天山折梅手”的精妙之处。
周伯通空明掌施展完毕,看于虚雨老是用那几招“天山折梅手”,化去自己的攻势,越打越是无聊,大呼一声道:“无聊,无聊,老顽童胜不了你,不与你打了。”说完倒纵一下,退去战圈。
于虚雨道:“你若是参研《九阴真经》,自然能够胜过我,不过王真人临死遗命,你却不能不从。我告诉你一件秘密,向你换取真经上圈,如何?”周伯通对《九阴真经》上卷,倒背如流,但要让他交出真经,却也非常难办。听于虚雨讲起秘密一事,不由好奇,着急的问道:“有何秘密,快快与我道来。”于虚雨淡然一笑,道:“周大哥先到厅中落座,容我慢慢道来。”
周伯通倒是听话,未等众人行动,他一溜烟跑到厅堂,也不理主宾之位,随意找到一个座位坐下,脸色焦急,不眨眼的望着于虚雨,眼中露出盼望目光。
于虚雨先请黄药师先行,四人入厅落座,周伯通本应坐于客席首位,但他向来不计较这些,反而坐下主席次位。众人知他性情,也不与他计较。
他等于虚雨坐下,催促道:“快说,兄弟,算我老顽童求你,请你快点说出来。”于虚雨微笑道:“我向你借阅真经上部,也只是翻阅一下,看完便还于你。这秘密世上晓得之人可是不多,我先问你一句,你世上亲近之人为谁?”
老顽童从小在全真教长大,王重阳与他半师时友,最为亲近,但是现在已经过世。全真七子,为人恭谨,与他却不对路,因此让他说出世上亲近之人,他沉思片刻,神色怔然,未曾说话。
于虚雨看他一脸困惑之色,想是此事让他感觉世上在师哥亡后,已无亲近之人。于虚雨突然说出一个惊天秘密,道:“周大哥本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儿子。”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黄药师知道周伯通一生尚未婚娶,生子之事不知是真是假,是和何人所生?周伯通闻言一怔,道:“你休要骗我,我……”话在这里,他一下打住,张开的嘴巴停在那里,眼神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于虚雨道:“你在这世上最怕两人,一人位高权重,你对他心中有愧,因此不敢与他见面。一位却是位女子,与此人关系亲近,曾经产下一子,与你有很大关联。”
周伯通听到这里,眼里惊讶之意更深,脸色一红,显得非常不好意思的模样,欲要接话,却不知如何开口。黄药师何等精明之人,闻言知道于虚雨所讲必是实情。
周伯通见于虚雨再不言语,但这个秘密却是非听不可,犹豫半天,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笈,正是《九阴真经》的上卷,道:“兄弟莫要哄我,只要翻阅一遍,立刻便要还我。”
于虚雨接过秘笈,翻看真经所载,他心中所学繁杂,见此书所述都是道家修炼内功的大道,以及世间的拳经剑理,并非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于虚雨脑中对武功识见,并不弱于此书,但是此书中所说一些道理,也使于虚雨获益非浅。
于虚雨悟力极强,否则“六脉神剑”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悟出。此书未及一个时辰,就已翻看完毕,却与《素女心经》所述有些相仿,走得是阴柔一路。若非他知道写《九阴真经》之人名叫黄裳,为一名男子,定以为此书出自一位女子之手,但是黄裳以男子之身,悟出适合女子修炼的秘笈,却让他大惑不解。
他将书递给周伯通,道:“我看此书,只是有些好奇,从前王真人在日,让全真教弟子勿要修习此书,却是有些道理。此书适合女人修炼,男子若无纯阳内功双修,恐怕要性情大变,变成杀人魔头。蓉儿身为女儿之身,最是适合练习此武功,不若周大哥送个人情,送给蓉儿修炼,我让黄岛主拿下卷与你交换,如何?”
第二十二回 桃花岛(四)
周伯通脑中早已将《九阴真经》上卷背得滚瓜烂熟,下卷却还不曾看过,因此只知道行气法门、运用原理,却不知运用之道,急于看一下下卷究竟有何内容。他为嗜武之人,心中一想,欲见下卷的心理更盛,将怀中上卷拿在手中,对黄药师道:“你先把下卷拿来,我再给你上卷。”神情宛如五六岁的孩童,让众人感到好笑。
黄药师知道梅超风必然已将下卷习练娴熟,若换来上卷,然后让梅超风将下卷内容传于黄蓉,必将把黄蓉打造成绝顶高手。当下他从怀中取出下卷,递给老顽童,老顽童先将下卷翻了一下,看到此书中所载确与上卷心法暗合,知道定是无误,将上卷交给黄药师。
黄药师也不翻看,反手将此书交给黄蓉,命她小心保存,潜心修炼。黄蓉知道此书为于虚雨费尽心力帮她取来,她年纪虽小,却知道此书非同小可,小心将它放于怀中。
于虚雨道:“你世上有位牵挂你的人,正在铁掌峰附近的黑沼等你,江湖中称她为神算子。她与你有了私情之后,无颜待在那人身边,只身行走江湖已有多年,她孤身一人,孤苦伶仃,甚是可怜,每日都在想着与你相会。你那孩儿被害,凶手是铁掌帮的裘千仞,具体详情你去问瑛姑吧。”
周伯通闻言,知道于虚雨所言非虚,这些年来因为对南帝有愧,因此千方百计的避开瑛姑,未想到瑛姑如此之苦,心中不由大忧,恨不得生得翅膀,赶到她的身边。他性情虽然玩劣,为人最是心软,颤声问道:“她还好吗?”于虚雨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死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她因相思之苦,已经‘未死头先白’了。”
周伯通听到这里,离去之心更急,急道:“黄老邪,你速派船送我回中原,我被你囚在桃花岛十余年,若是瑛姑发生意外,我一定与你没完。”黄药师知道周伯通性情,看他急成这样,命人去整理船只,准备干粮、淡水,从速送周伯通回去。
众人一起送周伯通上船,看着船舶慢慢往大海深处驰去,黄药师长叹一声道:“想不到老顽童此生也有红颜知己。”于虚雨担心黄药师触起伤心事来,道:“我在此小住几日,传授蓉儿一路轻功,她修习《九阴心经》内功,日后必有大成。二姐已经修成下卷,让她在岛上与蓉儿一同修炼,教授蓉儿下卷武功,也算是为大哥偷书私逃,略表歉意吧。”
众人回返厅中,已是晚饭之时,黄蓉虽然年幼,但是其烹调之术,却是天下少见。她今日连逢奇遇,得到《九阴真经》,又得于虚雨应允传授轻功,不由对于虚雨心怀感激之心,觉得这位虚雨哥哥对她真好,亲手下厨,做了几道精美小菜。几人吃得爽口,不由赞不绝口。
席间黄药师问于虚雨出身门派,于虚雨答称为逍遥派,黄药师一怔,忙道:“不知你师从何人。”于虚雨看黄药师神色,又见他的身法,略微有些逍遥派武功的影子,心头一动,反问道:“莫非岛主与逍遥派有何缘源?”
黄药师道:“先师在日,曾言其父为逍遥派门人,听说祖师姓苏,名……”于虚雨猛得一怔,心中盘算,莫非黄药师之师为函谷八友的某一人,他见黄药师尚在皱眉从记忆深处挖掘姓名,接口道:“莫非是苏星河。”
黄药师闻言眉头舒展,道:“不错,正是苏星河。莫非我两人真是同门中人。”于虚雨苦笑一声,暗想若是将那个异世界的辈份与现在比较,不知如何处理,思忖片刻道:“本门共分为五支,一为无涯子一支,分为苏派和丁派,丁派在丁春秋以后,已经势危;天山有童姥一派,后来为虚竹接掌;西夏一支为李秋水派;吐蕃一支为李沧海派;尚有一支原隐身于少林寺,不知有无传人。苏派中人才鼎盛,原来有‘函谷八友’,为康广陵、范百龄、苟读、吴领军、石青露、薛慕华、冯阿三、石清露、李傀儡。”
黄药师听他说到这里,知道于虚雨定是本门之人,所以明白这些往事,而且比自己了解要多出很多,道:“先师姓冯名识博,其父为冯阿三。先师聪明无比,一身武学不凡之外,将其诸位师叔的绝技悉数学来,传了给我。”
于虚雨闻言寻思,想必冯识博天生聪敏,因此将八人绝技学个齐全,也是位博学大才,道:“令师之父冯阿三,为函谷八友中的老六,精于土木工艺之学,为天下巧匠,想必机关消息之学,令师尽得家传。而岛主所学,恐怕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逍遥派自从虚竹掌管天山灵鹫宫后,不知何故与西夏一品堂火拼多次,双方两败俱伤,后来虚竹也因伤故去,逍遥派就此没落,弟子分散各方。黄药师一生虽然修习逍遥派武艺,却从未与其他弟子有过接触,闻知于虚雨为同门,不由多了些亲切感觉。
两人既是同门,述起辈份一事,于虚雨不好明言,托言重伤后无涯子梦中传艺,只要合眼以后,无涯子便在梦中传授各种武功。古时人皆迷信,黄药师虽然为举世才子,也不免脱俗,当下以为于虚雨必然前途无量,日后必会挑起光大本派之重担,对于虚雨欲加恭敬。
于虚雨见黄药师所习,虽然也是精绝武功,但是逍遥派中的最精深的武功所习甚少,某些招法在冯识博与黄药师改进后威力增大,毕竟与原创绝技不能相提并论。在桃花岛小住一些时间,将“天山折梅手”、“逍遥游龙剑”、“凌波虚步”这三套绝学传给黄药师,黄药师修习后,发现这三套神功果然威力无穷,与自己所习绝学又是同渊,武功“百尺竿头,更上一步”,达到一个崭新的层次,对于虚雨钦佩万分。
小黄蓉在于虚雨和梅超风的教导下,修习“凌波虚步”轻功进步神速,她天姿过人,在于虚雨的指点下修习《九阴真经》,更是一日千里,进展神速,于虚雨身中有铁掌帮无数弟子的内力,也未吝啬,输给黄蓉内力,让她平增二十年功力,修习《九阴真经》更是事半功倍。
桃花岛诸位弟子返回桃花岛后,黄药师开始教导他们刚刚修习的三大绝艺,桃花岛弟子因此武功提升很快,逐步成为武林中最具实力的一个门派。
于虚雨深知黄药师培育弟子时,擅长灌输忠义观念,因此原著中描述的陆、曲、武等弟子,虽然身遭重创,但对师门仍然忠心耿耿。他对黄药师讲起思想政治观念的理论,让黄药师拍案叫绝,称其为历史上通过潜移默化而让人树立忠诚理论的一套绝佳理论。
于虚雨在天龙异世界中贵为君主,完成举世瞩目、前无古人的伟业,自然雄心勃勃,借欲重振逍遥派为名,让黄药师广收弟子,为将来建功立业做好人员准备。
黄药师决定在舟山设立分部,因为大弟子陆乘风文武全才,为人忠义,派他前往舟山主持招纳弟子,在分部教习一年后,择优秀弟子赴桃花岛进行下一步培养。
于虚雨见桃花岛基本已成为在射雕世界中大展手脚的基地,决定北行,见识一下成吉思汗如今的成就。他与付仪向黄药师等人辞行,梅超风、黄蓉两人恋恋不舍,欲要和他同去,于虚雨以黄蓉尚未修完武功之名,让梅超风在岛上教习黄蓉,待蒙古之行后再带两女游历江湖。
黄蓉在这一年时间里,与于虚雨朝夕相处,不觉对他极为留恋,虽然年纪幼小,芳心中却对他崇拜异常。她机灵无双,见梅超风、付仪与于虚雨关系密切,不由心生羡慕之意。
第二十三回 远赴蒙古(一)
于虚雨、付仪两人先赴舟山,陆乘风虽然比于虚雨年长,因为黄药师对他敬重异常,因为以师礼对待于虚雨。陆乘风领着两人看完分部,于虚雨发现分部建设还有些不足之处,提出一些改进的意见和建议,陆乘风闻言大悟,立即布置改正。
于虚雨、付仪在分部留宿一夜,第二天一早,陆乘风为两人租下一条客船,送两人到码头。于虚雨、付仪从水路北上,此次出门,身边没有别人盯着,一路上郎情妾意,好一幅绮丽风光。
于虚雨年轻俊朗,付仪艳美如花,男才女貌,不知惹得多少少男少女羡慕的目光。这夜月柔似水,水面上荡起无数片月光,两人坐于船首,泡一壶浓郁的香茶,聊一些轻松的笑话,不觉情意渐浓,两处身影渐渐合为一体。
在桃花岛时,于虚雨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因为羽翼未丰,绝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破坏辛辛苦苦打造的威望。他与付仪、梅超风偷偷来往,都要小心翼翼的避开众人的目光。
如今整条客船上除了两人,只有船家夫妇。船家夫妇也是新婚燕尔,对两人亲密的举动丝毫不感到奇怪,并且也注意两人同处之时,尽量不去打扰。两人依偎在一起,在清凉的月光下,说着温柔的情话,四目相投,眼神里透出无限的温情,双唇慢慢粘到一块。
在这个漫长又甜蜜的甜吻中,付仪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她已经迷离在这种幸福中,两人独处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舒畅。于虚雨望着她脸上欲来欲浓的潮红,抱起她走进船舱。
船舱里甚为宽敞,船家是个要好又干净的人,因此床褥洁净,凳亮几明。于虚雨顺手将门帘放下,这是告诉船家,两人已经安歇,不要再来打扰。
昏黄的灯光下,付仪的娇容益显得出奇的美丽,似乎罩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付仪的衣裳渐渐褪去,露出一具美艳眩目的娇躯。光滑细嫩的玉肌偶尔闪现光泽,
(此处删节五百字,欲求全文请加作者qq:1390992732)
两人运起内经心法,直接吸纳对方的真元,在持续的高潮中不断交换,两人的躯体显现出一道光环,随着两人行功又是一个周天,两人开始缓缓收功,身上的光环也随之黯然。
船家似乎受到影响,隔壁传来急促的喘息声音。于虚雨与付仪对望一眼,会心的相互一笑,相拥进入甜蜜的梦乡。
船到南阳,于虚雨决定弃船换马,在付给船家优厚的船资后,让付仪男扮女装,两人沿官路一路往北奔去。十余日后到达中都,距离蒙古已经很近。因为北地天寒,两人在城中客栈住下,添置衣物,备好干粮、水袋,准备做长途跋涉的准备。
次日,刚出城门,看到前方一支金兵簇拥着一个使者往北而行。于虚雨心中一动,与付仪策马赶上,问道金兵后,知道这是去蒙古宣读旨意的钦差。这下有了引路之人,于虚雨与付仪也不与他们同路,只是远远的随在他们身后,跟随他们前行。
北国天寒,刚进十月,只觉北风呼啸,黄沙莽莽,所行之地皆为沙漠苦寒之地,无处可避。所幸两人有神功护体,但是沿途上却无客栈,两人无处洗浴,觉得浑身发痒,但也无可奈何。
其时蒙古草原上,金国实行离间分封之计,蒙古各部相互仇杀,大战间或发生。这日行到半途,于虚雨听到远方黄沙滚滚,传来无数马蹄声,知道前方必有大军出现。他唤付仪策马回走,待看清形势再作举止。
前方能够看清人影,却是一支部落的败兵,看清这边队伍有水有粮,也不管是否金国钦差,上前来抢。金国士兵人数稀少,不一时就溃散而逃。败兵杀死钦差,搜走他们的水粮,扔下一地尸首,往左侧退去。
于虚雨在看清来人是败军之后,与付仪两人避在一个小小沙丘后面,待败军撤走之后,往前方探视。死者大多为金国士兵,那名钦差也死在乱军之中,于虚雨捡视他们的遗物,在一匹死马下意外的发现一个包裹,里面装有圣旨和三颗金印。
于虚雨估计在败军退下来的方向,应该有战胜这支败军的部队。此时铁木真在草原中已经拥有庞大势力,有三分之一的机率是他的部队,因为除了铁木真之外,蒙古草原上最有势力的是王罕和扎木合的部落。
蒙古人以游牧为主,追逐牧草而行,用皮毡搭成帐蓬,称为蒙古包。于虚雨的判断不错,两人行了一日,前面果然是蒙古的一个大部落。于虚雨与付仪见蒙古包的聚集之地,策马奔去。
第二十四回 远赴蒙古(二)
有两位蒙古士兵看见两人,上前喝问,于虚雨、付仪皆不会蒙古话,只是大声道:“铁木真。”连带手势,表示要找铁木真的意思。铁木真此时在草原上大大出名,两名士兵猜测两人要寻铁木真,不敢做主,将两人带到一个巨大的蒙古包。
两人进入蒙古包内,里面有一位身材魁伟的汉子,身高体宽,面目乌黑,生着络圈胡子,看来威风凛凛。这人大声喝问了几句蒙古话,两人听不明白,于虚雨只好大声说“铁木真”三个字。
这位汉子听到这三字,面色不似刚才强横,大声呼人过来,命他去找通译过来。不一会工夫,外面进来两人,此人对两人说了几句,一人用女真话说了两句,于虚雨虽然懂得几名女真话,但是所知有限,因此也是听不明白。这人又用契丹话说了几句,于虚雨这时勉强听得明白,大汉问道两人找铁木真干什么,于虚雨自从来到这个异世界中不曾说过契丹话,因此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另一个人此时用汉语道:“你等是宋人吗?”于虚雨一听大喜,连忙用汉语道:“不错。”那人用汉语问道:“你等找铁木真何事?”于虚雨寻思刚才说出铁木真三字后,士兵将他们领在帅帐,那名大汉听到这三字后也是神情缓和,不是铁木真的部落,就是铁木真的友好部落。
于虚雨道:“我等从大宋而来,朋友所托欲去为铁木真捎个口信。”那大汉又问:“何种朋友?什么口信?”于虚雨微微一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不能亲自见到铁木真此人,我不会泄露一句。”
那位大汉听通译介绍完毕,面上不由一愣,但是迅速恢复神色,对通译嘀咕了几句。对位通译道:“我家大汗是铁木真的结义兄弟,你等随我出来,大王命我带一队士兵送你们过去。”于虚雨心思这人或许就是扎木合大汗,问道:“大汗可是扎木合吗?”那大汉本要出去,闻于虚雨提起“扎木合”来,让通译问道:“你认识扎木合?”于虚雨道:“不认识,但我听说草原上有两只雄鹰,一为扎木合,一为铁木真。”大汉听了哈哈一笑,让通译带他们出去。
于虚雨刚才所见之人正是扎木合,他领兵在此击败了一向和他有地盘冲突的穆勒部,劫掠了他们大部分畜群和人口。因为他与铁木真是结义兄弟,关系非常好,因此听说闻外人来寻铁木真,担心有奸细作乱,询问得比较细致。
于虚雨此次到蒙古,一是来寻找江南八怪和郭靖母子,二是想探听铁木真虚实,想办法给他制造麻烦,让他减缓发展速度,以免在以后争夺天下、往外扩展的时候,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
于虚雨刻意要在扎木合处留下印象,因此在去铁木真部落的路上,夸大自己神卜的能力。通译被于虚雨忽悠得一愣一愣,在于虚雨将要到达铁木真部落驻地时,于虚雨对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此次来蒙古的目的,是要占卜谁最终将成为草原之主。
此时雪花飘扬而起,北风凛凛,寒风袭人,大草原由黄色变成深黄,又变成浅白色,最后变成雪白一片。草原上没有遮拦之处,一行人见沿途无躲避之处,只得顶风向前赶路。
铁木真在一个偌大的蒙古包中沉思,王罕在感受他部落越来越强大的同时,开始给他施加诸般压力。一是严格控制他的地盘,二是警告他不要继续发展。面对这位草原上最强大部落的大汗,王罕对他有莫大的恩情。但是如果想要争霸草原,以后总有和王罕兵戈相见的一天。在胜者为王的大草原上,成为万世英雄的代价,必将是斩断亲情、恩情的束缚。
他正在沉思时,亲兵来报,扎木合派兵送两位汉人朋友来到,心中不由诧异,回想汉人中没有什么朋友,不知这两人前来所谓何事。但是扎木合既然派兵护送来此,想必两名汉人必然有些来历,立起身来往营帐门内等候。
通译带两人进来,行过礼后,与铁木真简单介绍了几句,铁木真也与他说了一通话,想是托他向扎木合问好。然后向亲兵说了几句,想是叫一名汉人通译过来。
于虚雨打量这位创建丰功伟业的雄主,身材粗壮魁伟,紫棠皮色的皮肤,狮鼻虎目。头带白色虎皮帽,两支虎尾装饰在上面,身披黑色裘衣,欲显得彪悍异常,天生一派领袖气质。
通译进来后,扎木合的使者请辞,铁木真命人取些珍贵毛皮,作为礼物让使者捎给札木合。使者告辞出去,屋内只剩下四人。铁木真通过通译问道:“未知两位前来有何贵干?”于虚雨施礼道:“本为寻访江南七侠而来,在路上却遇到一件事情,是件非常机密之事,因此前来拜见,此事不容泄露,因此请求大汗莫要他人知道。”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我的部下都是忠心耿耿的人,有事但讲无妨。”说后又呼亲兵,阻住外客。他如此一说,一来让通译心中感激涕零,二来向于虚雨两人表现出他统军有方,但是他随后又命亲兵阻住来客,片刻之间,权谋运用之娴熟巧妙,估计在大草原上无出其右者。
于虚雨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还有三颗金印,递到铁木真手中。铁木真一见,知道此物关系重大,面目一整,神色顿时显得肃穆起来。通译虽然不识圣旨和金印的厉害,但能从铁木真的神色中瞧出此物非同一般。
铁木真看完圣旨,又细观三颗金印,郑重的发问:“此物从何处得来,莫非是你等劫夺?”话音转到下半句时,语气变得森然起来。
于虚雨何等胆量,在这位雄主面前,丝毫没一点惧色,面带微笑,将一路跟随金兵使者前来草原一事详细道来。铁木真闻言,面色一下缓和下来。道:“此事关系重大,请两位勿向任何人泄露。不知你等寻访江南七侠何等模样,我派人帮你们寻访。”
于虚雨道:“此七人武功高强,六男一女,为首者为一名盲人,听声辩位为武林一绝。其次为一书生,极像一位穷酸,但是轻功卓绝,空手入白刃也是了得;第三位为一短胖男子,骑技精绝;第四位却像一名樵夫,用一支极重的铁扁担;第五位是一名胖子,用一柄尺余长的尖刀;第六位五短身材,兵器却是一杆称;第七人是一名相貌极美的江南女子,擅长使用宝剑。”
通译翻译过去,铁木真不待于虚雨讲完,笑着说道:“这七人必定是拖雷安答郭靖的七位汉人师父。如此请两位先在一旁客帐中歇息,我命人通知他们雪后前来相见。”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此行两个目的,见识成吉思汗和寻找江南七怪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任务将是如何挑拨王罕、扎木合与铁木真的关系,在铁木真羽翼未丰之时,对他进行致命打击。
于虚雨和付仪来到客帐,见客帐摆设除了外观与铁木真的大蒙古包略有不同,其内部设置与大蒙古包一般无二,用品极其讲究,一则说明蒙古人生性好客,二则铁木真重视待客之道。
江南七怪与丘处机赌约以后,先是用了几年时间找寻郭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寻到郭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草原上,一共过了十四个年头。江湖人向来讲究重诺,江南七怪为了一个承诺,抛家弃业,在这苦寒之地一待十余年,确实值得敬佩之人。
第二十五回 远赴蒙古(三)
次日,江南七怪得知中原有人来此,大家会齐一起,骑马疾奔往铁木真王帐驻扎之地。此时大雪早息,草原上一片雪白,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芒。
江南七怪在铁木真部落中数年,因为武功高超,颇得族人敬重,又曾因为卫护铁木真立下战功,在部落中声名响亮。族人见七人过来,丝毫不以为他们是外族人而轻视,而且极为尊敬。
七人先去见过铁木真后,亲兵带着七人来到于虚雨、付仪居住的客帐。众人礼毕,付仪见七人果然与于虚雨所述一般模样,不由暗暗奇怪,心思于虚雨为何与七人未曾亲见,却能如此清楚的说出七人模样。这七人行走江湖时,名声也仅传于江南一带,何况久已未出江湖,暗思于虚雨或许真有神卜之技,才有此先知之能。
于虚雨道:“久闻七位行侠仗义,为了一个承诺在北方苦寒居住十数年,当真是一诺千金的英雄豪杰,于虚雨今日前来,专道为取郭靖母子回返中原,也省得诸位久居北塞,背井离乡。”
七人久未在江湖行走,蒙古此处与大宋远隔数千里,因此于虚雨虽然大名闻于中原,但是七人却是初闻。于虚雨见七人说些客套话,知道他们定然久未与中原沟通信息,心思欲要说服诸人回返中原,须要想个办法震住他们才行。
江南七怪实则艺业甚低,七人联手才能与丘处机斗个旗鼓相当,全真七子使用剑阵或许能与周伯通实力相若,因此他们的武功比起于虚雨相差太远。于虚雨交往七人并非因为他们武艺高强,而是因为七怪义气深厚、一言九鼎,是江湖中的信人义士。
柯镇恶眼中虽盲,心思却快,料想此人不远千里而来,必与郭靖母子有极深渊源,道:“千里迢迢而来,受这风沙之苦,确实让我等感动。不知于大侠与小徒有何关系?”
于虚雨道:“我听丘处机道长讲起七位英雄所为,甚为敬佩。又因我知道以郭靖现在武力,与杨康相斗胜少负多,因此前来接你等回归中原,想给郭靖找个名震天下的师父。”
柯镇恶闻言脸色一沉,道:“小徒与杨康相斗,若是失败是我们江南七怪无能,于大侠若是为此事而来,但请不须再去费心。”于虚雨知道这七人武艺虽然不高,心性却很高傲。道:“若是杨康此时身份,与郭靖一般为汉人,我自然不会管此闲事。杨康如今在辽国身为王子,负本忘义,人品低劣,丘处机虽然传授他一身武学,却忽略了教授其品行。因此若是郭靖战败,不是丢你等七人脸面,而是丢我汉人之脸面。若不是我与郭家、杨家皆有些渊源,了解此中秘事,也不会远赴塞外,受这些风尘之苦。”
柯镇恶七人与丘处机曾在嘉兴比试,合七人之力亦斗了个不胜不败,七人几年来虽然费尽心力,但是郭靖天分太低,进展实在不大。杨康有丘处机如此明师指点,若是天分略高,恐怕两人比试,郭靖必定败多胜少。七人听于虚雨讲起此战关系汉人名声,心中不由迟疑不决。
妙手书生朱聪足智多谋,心中略一盘算,避实就虚问道:“不知于大侠要亲自授艺,还是请别人授艺。”于虚雨微笑着说道:“我武功低下,那敢为人之师,我义兄洪七公在中原武林大大有名,为人侠义,因此我想将郭靖荐于义兄处学艺。”
七怪闻言面面相觑,洪七公大名远扬三十余年,为五绝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能得此人为师,不知是郭靖那一世修来的福份。又听于虚雨年纪轻轻,能与洪七公结义,定非寻常人物。柯镇恶怔了半晌,道:“不知于大侠所荐名师为洪老爷子,如此为郭靖设身处地考虑,定为郭家亲近之人,适才无礼,请于大侠莫怪。”
于虚雨道:“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我等暂且回你等住处,那时我们好好计议。”柯镇恶等人自从知道于虚雨为洪七公义弟,神态顿显恭敬,说明洪七公在中原威望之盛。
一行九人向铁木真辞行,一同返回郭靖母子居住的地方。李萍听说中原有客来访,与郭靖两人出来将众人接进帐里。李萍相貌平常,但是皮肤白皙,风姿不错,在这北方苦寒之地也算得出众。郭靖方头大脸,满脸憨厚之色,若论习武潜质,只属中下之品。
于虚雨托言与郭啸天家族故交,得悉郭家巨变后多方打探,终于在草原寻到。李萍也未深问,与于虚雨谈些前事,因为于虚雨所言为她们母子两人费尽心思,不由心中感动。既然已经寻到地头,于虚雨让付仪恢复女儿身份,众人这才恍然这位俊俏公子细皮嫩肉,举止扭捏,原来却是女扮男装。
付仪换装出来,众人眼中不由一亮,只见她国色天香,确实为罕见的一位美人。韩小莹在看到付仪为女儿身之后,顿时与她亲热起来,两名美女待在一起,正是春兰秋菊,各占胜场。
饭后于虚雨考察郭靖武艺,基础虽然坚固,但是所学武学太过浅薄。他细心看完郭靖所学七怪的得意武功,在侧一一指点,七怪对于虚雨虽然尊重,内心中实在是因为洪七公的面子。如今在旁听于虚雨指点郭靖武功,所言句句切中武功弊端,名为指点郭靖,实是将他们平生引以自傲的绝技,从原理到功法改进了许多。
七怪平时深思不得要领的武学原理,被于虚雨三言两语总结出来,招式中的不合理之处,也被一一点明,并指出改进方法。郭靖收获自然不小,七怪收获却是更大。
经过这一次指点,于虚雨形象在七怪眼中顿时高大起来。于虚雨日后要收伏七怪以为己用,因此将“凌波虚步”的绝顶轻功传给七人。七人见于虚雨如此相待,自然对他更是亲厚,恨不得把心交给于虚雨。
大凡江湖儿女重信守义之人,得人点滴之恩,必用涌泉相报。于虚雨在此小住几日,借指点郭靖武功为名,实则点拨七怪武功。七怪初次尚以为是巧合,最后才想明白于虚雨是在想法提升他们的武艺。
有于虚雨如此明师在侧,郭靖虽然笨些,但是长时却很神速。于虚雨以代兄授艺之名,将丐帮高深心法传于他,教习他丐帮的两大绝学“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因为这两项绝艺是丐帮镇帮之宝,未得洪七公允许,教习这些武艺时却须秘密进行。
于虚雨与付仪也不避嫌,同住在一个蒙古包中,大家江湖儿女,都是爽快汉子,因为于虚雨授艺之德,对他尤如半个师父般,极为敬重。于虚雨小住几日,发现这七人果然重义轻利,为天下第一等的品行。
于虚雨照拂七怪面子,以商议如何教授郭靖武艺之名,单独传授七人一套绝学。七人从此有绝顶轻功保命,一套绝学防身,日后行走江湖,已经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众人见于虚雨既能照顾他们面子,又不吝绝技传授,心中感恩不尽。好汉做事,不是光说不练,而是深记心中,若有报恩机会,估计七人定会奋不顾身,以命相报。
于虚雨看到时机成熟,会齐七人,将这次来到蒙古的最后一个目的婉转说出,道:“现今金国腐败,兵甲不修,对我大宋已无太大威胁。日后对大宋威胁最大的,必是蒙古。铁木真雄才大略,几年内必定会统一蒙古。以铁木真之能力,挟全蒙古之兵,金国必会一战而溃。金国亡后,西辽、西夏这些年国力日弱,也非蒙古对手。若是蒙古占取三国,则与大宋毗邻,以积弱之旅对虎狼之师,大宋亡国指日可待。我为汉人子民,一生至力发扬汉人国威,不想沦为亡国之奴。因此我此次前来,想要削弱铁木真势力,使他发展放缓。我趁他讨平北方之时,想法夺得大宋兵权,勤练精兵,以敌外辱,免得我汉人沦为亡国奴。”
第二十六回 远赴蒙古(四)
七人大多数为草莽弟子,不懂国家大事,只有朱聪涉猎百家,足智多谋,因此听完于虚雨所说,将十余年中天下大事,说得头头是道,不由拍案叫绝,连呼于虚雨为世上罕见的大才。七怪在江湖之事上向来以柯镇恶为首,但碰到大事之时,全都信服朱聪。既然朱聪所言不差,自然没有异议。
于虚雨一见七人心动,又将天下未来实现君主立宪制的美景描述一遍,几人闻言心思若是生活在如此制度下,天下百姓必将少遭些苦难,多享受些幸福时光。
于虚雨看七人神态,自然知道他们已被说服。道:“如今蒙古若处于王罕领导下,王罕年龄已大,没有开疆拓土的雄心。他与扎木合联合,以目前兵力,铁木真部下虽然骁勇,但却绝不是对手。若是铁木真惨败,想要东山再起,恐怕要待上几年。如此我也有时间徐徐布置,取代南宋那群昏君奸臣,起用如岳飞之流的名将,收复失地,完成统一大业,实现君主立宪制的梦想。现在桃花岛黄岛主正在积极招收弟子,想法渗入大宋军政,如果有五年时间,大事必会有些眉目。为了天下子民免除亡国奴的命运,我于虚雨定会不惜生命。”
众人见他雄才伟略,指点江山,有若胸存百万雄师,虽然有些东西尚不能理解,但是见如此气势,日后必非池中之物。众人眼中的眼色渐渐改变,由敬重成为仰慕,唯独韩小莹的眼中却透出一丝柔柔的水光。
韩小莹平时与付仪走得较近,常听她说些于虚雨的故事,于虚雨小小年纪不仅与洪七公结义,而且还与黄药师深交,又与周伯通称兄道弟,和全真七子也是交情不菲,如此优秀男人可遇而不可求。
韩小莹年过三旬,至今未婚,以前都是因为眼高于顶,从未遇到过一见倾心之人,如今见到于虚雨后,被于虚雨迷得心魂颠倒,但是年纪相差太大,让她顿生自卑心理。月色下寒气欲寒,韩小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来到帐篷北侧的高坡上。
于虚雨正在高坡的那边传授郭靖武功,韩小莹走到此处,看到两人的身影,神智一清,连忙转回去,欲要返回住处。此时却见帐篷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进入李萍所居的帐蓬。李萍不会武功,韩小莹担心她的安危,急忙施展身形,前往探视。
李萍所居的帐篷因为郭靖年纪渐大,隔为内外两室,外间郭靖居住,里面为李萍寝室。韩小莹因为不知此人是谁,到达帐篷外放低脚步,她的轻功在修习“凌波虚步”后长进很快,悄无声息的掀开门帘一个缝隙,往内窥视。
外屋里没有人踪,想必是去了里间,韩小莹内心更是生疑,若是敌人,此时李萍若是没有遇害定然会呼喊出声。她悄悄潜至内门旁边,里面的景象却让她目瞪口呆。
屋内两人已经赤身裸体,正在激情接吻,不时啧啧出声。韩小莹定睛一看,却是五哥笑弥陀张阿生,张阿生人生得魁伟,如今像一座大山般压在李萍白生生的娇躯上。李萍本来不算娇弱之人,与张阿生相比,却显得娇小玲珑。张阿生浑身较黑,体毛甚多,映衬着李萍的玉肌似雪。
张阿三此时出声道:“阿萍,这几天想死我了,这几天因为于大侠在此,一直不好向大哥他们说明我们的婚事。”一边说话,他的巨体涌动,胯下高耸的硬物已挤入李萍的体内。
李萍受此攻击,不由猛吸一口冷气,娇声道:“死鬼,你轻点,弄疼我了。”张阿生的巨手抚摸着李萍丰满圆润的玉峰,说道:“明日我去跟大哥说明,我们这就把婚事办了,想众位兄弟也不会笑话我们。”
李萍的下体正遭受着硬物的急促进攻,呼吸渐渐急促,颤着声音道:“我们如此偷偷摸摸,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这寡妇也豁出面子,改嫁给你,免得被你那些兄弟发现了反而不好。哎……弄死我了……轻点……”
韩小莹听到这里,不好意思再看,连忙悄悄出门,漫无目的往前溜达,不知不觉又走到北边坡上。她与李萍关系很好,五哥张阿生也是个好人,两人能结成一对夫妻,应该是件美事。
此事于虚雨、郭靖刚刚练完功,欲要返回。韩小莹侧眼一直盯着李萍的帐篷,张阿生一直没有出来。她同情张阿生和李萍的遭遇,连忙喊住两人,以请教武功之名,拖住郭靖,顺便将于虚雨也拖在这里。
于虚雨见韩小莹在此,与郭靖立住身影,三人重返练功地点。于虚雨指点韩小莹时,让郭靖在侧仔细观看。韩小莹初时尚有心事,注意力不够集中,一个不慎竟然往旁侧跌落。以韩小莹此时武功,于虚雨未料到会发生此事,慌忙伸展手臂去接,不料正好扶在她的柔软玉峰上。
两人同时感受到异样的滋味,韩小莹自然联想起李萍在张阿生身下的模样,不由娇羞无限,浑身一软,一对玉峰压得更实。于虚雨向来羡慕韩小莹丽色,不料此时艳福上门,却有些手足无措。韩小莹既然不主动起身,于虚雨也不能放手将她扔在地上,魔手鬼使神差的蠕动,享受着她胸前传来的柔软温暖的滋味。
两人迷离了瞬间,猛然省起郭靖还在一侧,两人赶紧起身,所幸刚才动作被于虚雨身影遮住,未被郭靖看出破绽。两人因为此事,不好再练下去,回身走往郭靖身侧。郭靖脑中反应迟钝,此时尚未醒过神来,开口问道:“七师父,刚才这招叫什么名字?对敌时有何威力?”
韩小莹脸色一红,珠唇嚅动两下,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于虚雨在侧看她害羞,抢着说道:“刚才是你七师父失手,却不是什么武功套路,这招就不用学了。”郭靖“噢”的一声,再无话语。于虚雨此时被韩小莹逗起心火,对郭靖说道:“靖儿,你回房歇息,我与你七师父尚有事要谈。”
寒夜下月光清澈,更显得荒芜的大草原上清清冷冷,于虚雨盯着月光下这位清秀的丽人,十几年的风沙没有遮盖她的美丽,她白皙的皮肤显得圣洁脱俗,让人赏心悦目。于虚雨牵过她的纤纤玉手,感觉她的手冰凉,而且在微微颤抖。
于虚雨将她的两只小手牵过来,放在手里为她取暖。韩小莹的心里浮现出一丝暖意,她抬起头来,清凉的目光正好迎上同时清凉的目光,四目相投,两人不觉有些痴了。
于虚雨的厚唇自然的掩上了朱红的樱唇,舌头灵敏进入她滑美香美的口中探芳寻胜,两只舌头最终缠绕在一起,开始相互吸吮对方的津液。韩小莹闭上了美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她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在这种幸福沉浸之下,她落下了两滴珠泪。
珠泪是喜悦的泪水,是多年芳心终于找到归宿的泪水。当韩小莹脸庞上的清泪被于虚雨小心的吮去,韩小莹已经迷失了自己,她感觉到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近期自卑的心理让她不敢靠近他,但是今天他主动把她拉入了怀中。
韩小莹依偎在于虚雨温暖宽厚的怀里,聆听他的心跳,她的心里不时发问:“这是真得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她的贝齿狠咬了一下樱唇,疼痛的感觉让她感觉到真实。她的芳心一阵迷惘,樱唇里吐出诱人的娇音,道:“雨弟,告诉我,这是真得吗?”
于虚雨深情的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的说:“从今天起你将是我的女人,我会用我的一生尽心去呵护你。”韩小莹心里一阵激动,这是她十多年梦中爱郎说过的话,不料今日成为现实。
第二十七回 远赴蒙古(五)
付仪的娇呼声传来,韩小莹娇躯一震,她猛然想起于虚雨的身边还有一个美女,这个美女不论从年龄上还是美貌上,都要比她优秀好多。实则两人的美貌相差不是很大,韩小莹因为年纪的问题,自卑心在作怪。
于虚雨在韩小莹耳边软软的说道:“阿莹,你先回房去,待会我去房中找你。”于虚雨说完,急纵身形,往付仪发声处疾驰。付仪见于虚雨过来,停住脚步,道:“为何那么晚了还未进房?”于虚雨轻轻一笑,趴在她耳边轻声道:“呆会上床后再告诉你。”
付仪娇脸一红,她不理解为何自己在如此轻薄下,依然芳心暗喜。两人进房,房里烧着暖暖的,两人脱下外衣,在火炉旁说些情话。身体越来越热,终于赤身裸体。
于虚雨驰骋在付仪柔软如玉的娇躯上,感受着水一般的温柔。付仪的阴功已经非常高深,近些时日的修习让她突飞猛进。由于阴功提升带给于虚雨更美好的诱惑,因此两人这些时日来几乎夜无虚席。
付仪的玉峰明显丰满了许多,这是于虚雨手口的功劳,她的身体欲显得成熟,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实,供于虚雨采摘。付仪在床上欲来欲显得妩媚,这是阴功带来的结果,《玉女心经》与众不同,功力欲深,表面显得更加清纯,而欢爱时的狂放却让人爱而难忘。
(此处删节四百字,欲求全文请加作者qq:1390992732)
于虚雨温柔的为她拉被盖上,道:“仪姐先睡,我去去就来。”说完穿衣出屋,绕了一个大圈,潜到韩小莹的帐篷门前。他轻轻拉开门帘,韩小莹正在灯光下沉思,料想正沉浸在刚才幸福的回忆中。
于虚雨悄无声息的掩过去,轻轻拥住她的娇躯。韩小莹的娇躯一震,条件反射左肘猛得击出,凤眼看到是于虚雨时,劲力已无法收回,不由花容失色。于虚雨疾运天冥神功,韩小莹这一肘的内力随着劲力被于虚雨吸了过来。
韩小莹不顾内力消失,转过身来,抚摸于虚雨被击中的左腹部,急道:“雨弟,你没事吧。”于虚雨看她满怀关切的样子,微微一笑,突然面色一变,将韩小莹吓得花容失色。
于虚雨见她如此,不忍逗她,笑道:“阿莹,对我太没信心了吧。”韩小莹惊魂初定,不由有些羞怒,一双小手擂向于虚雨的胸膛,羞愧不已。
于虚雨笑吟吟将韩小莹搂在怀中,双手隔着柔软的内衣抚摩她凹凸有致的玉体。韩小莹情思微动,不由自主的在于虚雨怀里扭动。两人四手相携,俏语温存,四目相投,眉目传情,相倚相偎。
美人这种时候最具诱惑力,于虚雨不由低下头去,吻向柔软润滑的樱唇。甜蜜的长吻过后,韩小莹的衣物渐渐开始剥落。炉火跳跃的火光中,只见韩小莹风情款款,仪态标致,云鬟低挽,脸泛红光,俏丽脸蛋似乎吹弹得破,樱唇小巧,琼鼻玲珑,十指纤纤,犹如精雕的美玉,玉臂丰腴而不见肉,柔软而若无骨。
于虚雨见到如此美景,一股邪火直腾腾从下腹窜升上来,手口并用,挑逗韩小莹的敏感地带。韩小莹为处子之身,那里受得了如此挑逗?未一时风情无限。酥胸半露,粉面赤红,身摇如柳,星眼朦胧。
(此处删节八百三十字,欲求全文请加作者qq:1390992732)
二十八回 远赴蒙古(六)
次日一早,三人正在房中打坐,朱聪上门来请于虚雨、付仪两人。韩小莹此时回想昨夜的风情,不由羞愧难当,幸亏朱聪为知书达礼之人,只在门外呼喊,不敢伸头探望,否则在于虚雨掀开门帘之时,朱聪立刻会发现韩小莹在于虚雨房内。
于虚雨与付仪跟随朱聪走后半刻钟,韩小莹运足耳力,听到附近没有脚步声,这才偷偷出门,往后山练功处而去。未到半刻钟,韩宝驹疾驰过来,老远就喊道:“妹妹,先莫练功,到大哥房中,有事相商。”
韩小莹随后来到柯镇恶房中,见诸位兄长都已聚齐。于虚雨、付仪见她进来,笑吟吟的看着她,韩小莹想起昨夜风情,粉面不由一红。幸亏今日大家重点不在她身上,未曾看出她的异样。
李萍出人意外的也在此处,与张阿生坐在一起。柯镇恶见大家来齐,清了清喉咙,道:“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有一件喜事向大家宣布,张阿生欲和李萍成婚,请大家来此商量此事。”
于虚雨向来对寡妇不能再嫁一事,觉得有违常伦,闻言率先响应,道:“这是好事,大家应该好好给两人庆祝一下。”他一开口说话,付仪、韩小莹随之响应,江南七怪平时感情胜似亲兄弟,也纷纷上前或取笑或祝贺,房内好不热闹。
柯镇恶道:“我等来蒙古多年,应该回返江南,近日传闻辽国使者又来分封诸汗,我等也不去凑这个热闹。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为两人成婚。周边蒙古人都是异族,与我们风俗不同,今日请于大侠、付女侠两人为媒,办些酒席,今日成婚吧。”
众人分头忙活一时,韩宝驹骑着他的神驹往附近市集,购买喜庆物品,众人一阵忙活,中午前就置办得差不多了。草原简陋,众人一律从简,李萍是再嫁寡妇,只希望与张阿生从此相守,至于婚礼是否隆重,根本不太看重。
众人闹了一日,到晚上将两人送进洞房,郭靖才明白五师父从今日起成了他的父亲。他年纪虽然已经不小,但是比较晚熟,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柯镇恶知道他的心事,将他唤到自己房中,吩咐他做些功课。郭靖为人专一,练功未一刻就心神合一,尽管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他也能抱元守一,不受影响。
张阿生与李萍早已合缘几次,这次新婚之夜,也没感觉出什么异样。只不过这次不怕为人所知,尽可能放纵一宿。张阿生享受新婚之乐,新娘虽然不是处子少女,但是少妇风情,也让他一夜不得消闲。
这时天气转暖,草原一片爽目的嫩绿,于虚雨、付仪、韩小莹三人骑马出游。一路上暖风扑面,真是心旷神怡。突然间前面传来一阵隐隐的轰隆之声,轰隆声中夹着阵阵人喧马嘶。
于虚雨知道前方必有人相战,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土山,呼喝两女,策马上山。只见远处尘土蔽天,无数车马奔驰而至,领队的长官发施号令,军马排列成阵,东一队,西一队,不计其数。众兵将有的头上缠了白色头巾,有的插了五色翎毛,应该是两个部落在此交战。
眼见攻来的兵马又要支持不住,忽然数十支号角齐声吹动,一阵急鼓,进攻的军士大声欢呼:“铁木真大汗来啦,大汗来啦!”双方军士虽不停斗,却不住转头向东方张望。
黄沙蔽天之中,一队人马急驰而来,队中高高举起一根长杆,杆上挂着几丛白毛。欢呼声由远而近,进攻的兵马勇气百倍,防守兵马阵脚登时散乱。铁木真头戴铁盔,双目一转,精光四射。
于虚雨驻马不远处,看着蒙古骑士往来如风,战斗力精悍无比。只见万马践沙扬尘,涌起了一团团黄雾。铁木真站在土山高处,凛然不动,十余名劲卒举起铁盾,在他四周挡去射来的弩箭。刀光矛影中杀声震天。激战了半个多时辰,铁木真部下已伤亡三千余名,敌兵也被他们杀伤了七八千名。
于虚雨放眼望去,但见原野上敌军遗尸遍地,鞍上无人的马匹四散奔驰。突见铁木真部号角呜呜吹动,四下里杀声震天,远处一排排伏兵势若奔雷般冲将过来。敌军人数虽众,外围的队伍溃散,中间你推我挤,乱成一团。敌军阵势已乱,士无斗志,不到半个时辰,大军已被冲得土崩瓦解,大股歼灭,小股逃散。
这一仗铁木真大获全胜,把世仇泰亦赤兀部歼灭了一大半,料得从此不足为患,回想当年被泰亦赤兀部所擒,颈带木枷,痛受殴辱,如今大仇今日方雪,虽然颈中创口兀自流血不止,但是因为心中欢畅,忍不住仰天长笑。众将士欢声动地,拥着大汗收兵凯旋。
于虚雨见铁木真训练部众,约束严峻,军法如铁。十名蒙古兵编为一小队,由一名十夫长率领,十个十夫队由一名百夫长率领,十个百夫队由一名千夫长率领,十个千夫队由一名万夫长率领。铁木真号令一出,数万人如心使臂,如臂使指,直似一人。号角第一遍吹罢,士卒都已拿了兵器上马。第二遍号角吹动时,四野里蹄声杂沓,人头攒动。第三遍号角停息,大草原上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整整齐齐的排列,除了马匹呼吸喘气之外,更无半点耳语和兵器撞碰之声。
于虚雨见铁木真部如此英雄,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如此雄兵,天下精兵无能与其抗衡者。待铁木真大军走远,于虚雨还在想着心事,未回过神来。付仪、韩小莹见他眉头紧缩,知道他在思索重大问题,不敢上前打扰,两女去附近采摘些奇花异草。
于虚雨脑中思考如何对付铁木真,良久无计。这日突听朱聪前来报迅,道:“金国三王子、六王子到这里,来封铁木真大汗的官职!”
此时金人统有中国北方,兵势雄强,威声远震,虽然政体逐渐腐败,但是国力依然强大。铁木真的部落还只是草原大漠中的一个小部落,铁木真以得到大金国的封号为荣。派大王子术赤率领了一万人队上去迎接,其余四万人队在草原上摆了开来。
其时金章宗在位,得悉漠北王罕、铁木真等部强盛,生怕成为北方之患,继上次派出使者远赴蒙古全军覆灭之后,此次又派三子荣王完颜洪熙、六子赵王完颜洪烈前去册封官职,一来加以羁縻,二来察看各部虚实,或以威服,或以智取,相机行事。
赵王完颜洪烈便是曾出使临安、在牛家村为丘处机所伤、在嘉兴遇到过江南七怪之人。也是设计害死郭家、杨家的罪魁祸首。于虚雨闻知完颜洪烈来此,想起一条计策,打听到今夜完颜洪烈的落脚点,吩咐大家夜间小心戒备,若有不妥,全体往南逃往中原。
入夜后,于虚雨换上夜行衣,骑马来到铁木真驻兵之处,见铁木真汗帐之侧,立着一个军营与周围营帐不同。营前巡逻兵卒与蒙古兵大不一样,个个锦袍铁甲,或执长矛,或持狼牙棒,铁甲铿锵作响。
于虚雨见此营静悄悄的,铁木真的王帐处却人声鼎沸,知道铁木真正在大张筵席,款待金国王子。金国册封铁木真为大金国北强招讨使,子孙世袭,永为大金国北方屏藩,赐予他金主的金印、敕书和金带。
二十九回 远赴蒙古(七)
于虚雨听得酒席将散,趁着营中防备不严,悄然潜进金国军营。未有几时,三王子和六王子回来,于虚雨在黑暗里看到两人走进,心中不由暗笑,原来三王子正是那日在上都换了一千两黄金的那位宝贝。
于虚雨知道三王子职位虽然排在完颜洪烈前面,其才能却不能与完颜洪烈相提并论。黑暗里于虚雨看见完颜洪烈走入一间帐篷,趁着巡逻兵交叉时纵身靠上前去。
完颜洪烈素有大志,但是因为其为侧妃所生,所以若要登上大位,却是艰难异常。他为官尚算清廉,一生之中所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为了包惜弱,害了郭啸天、杨铁心两家。
于虚雨此时要用他对付铁木真,因此并无加害之心。潜进帐篷以后,发现帐中只有完颜洪烈一人,坐在灯光下读书。于虚雨身法玄妙,轻功卓绝,知道若是不能一举成擒,完颜洪烈喊出一声,要想冲出这千军万马的包围,必定困难重重。
完颜洪烈只觉得眼前一花,前面出现一个人影,待要出声喝呼之时,已经被点中哑穴,欲要动手还击,却发现浑身丝毫不能动弹。只听这个蒙面人用生疏的契丹话道:“铁木真派我前来行刺,我看你不像是奸恶之徒,因此不想下手。若是你能保证不喊人进来,我点开你的穴道,与你详谈一下北国之事。”
完颜洪烈点点头,他知道江湖中人最讲信诺,此人说过不再害他,自然没有呼救的必要。况且以现在情况,就算门外卫兵进来,此人完全可以把他擒为人质。
于虚雨拍开完颜洪烈的穴道,完颜洪烈说道:“不知英雄有何赐教。”于虚雨道:“我近日受聘来到蒙古,发现蒙古人战斗力极强。铁木真部下虽然只有五万,但是久后此人必能统一蒙古各部,恐怕到了那时,他第一个要灭的就是金国。”
完颜洪烈闻言一惊,细思今日所观铁木真部下,兵强马壮,军纪森严,若是其兵超过五十万,则可纵横天下,无人可治。他见这位蒙面人识见不凡,武艺高强,欲将其收揽为己用,道:“英雄高才,何故屈身刺客之流,若入我金国为官,必然可以重用。”
于虚雨道:“我有私事未了,此事且容日后再说,今日铁木真观你英武不凡,比三王子强出若干,想让我刺杀你后,嫁祸王罕,以收一石三鸟之效。铁木真雄才大略,善于收买人心,若是被他如此发展下去,必然会危害邻国。我今日亡去之前,须将一事与你讲述明白。蒙古各族统一,以其骑射之精,金国、西辽、西夏皆不是他们对手,要想制衡蒙古,就要多封汗位,让他们自相残杀。王罕为人仁慈,况且年龄已大,诸子中无才能出众者。因此你等此次前来,应拉拢王罕、扎木合,共同打击铁木真。若是两个部落合力,击败铁木真已成定局。扎木合此人,为蒙古草原上唯一能和铁木真一争长短之人,若能扶持此人,可以长期制衡铁木真。我走之后,你可扮作遇刺受伤,明日去王罕部之时,说明今日铁木真之计。铁木真心怀大志,上次贵国使者被铁木真派兵击杀,圣旨、金印被其收藏起来。若是施计逼迫,必会水落石出。今夜我潜出他的汗帐,偷出你等今日所赐金印。你明天设法逼他交出金印,他寻不出这枚金印,必然会取以前劫夺金印代替,如此这件公案则会水落石出。三王子然后说服王罕、扎木合共同出兵攻击,则有理有据,如此铁木真即便战胜,蒙古草原也必会元气大伤。行此驱虎吞狼之计,对邻边诸国都有利无害。”
完颜洪烈听到蒙面人思路清晰,一席话将草原形势讲得一目了然,所言之计,让蒙古各部自相残杀,确实极为高明之策。完颜洪烈爱才之心又起,再次提出请蒙面人到金国为官,于虚雨道:“不若今日你留给我一件信物,我私事完结以后,持信物去金国寻你。待会我会将金印掷到你帐前卫兵处,你让他们捡到后不得偷观,迅速送进来即可。至于如何将计就计,六王子足智多谋,不须我再多言。”
于虚雨说完,拍开完颜洪烈的穴道,然后身形发动,飘到门侧,瞅个时机,急纵而出。完颜洪烈出来,招呼门前卫兵秘密训话,然后回房细思此人所言,越想越有道理。未到半个时辰,卫兵拿着一个包裹进来,完颜洪烈让卫士出去,解开包裹一看,正是今日赐给铁木真的金印,不由对蒙面人更生一份敬重之心,觉得以此人之能,天下能躲开其刺杀者少之又少。
完颜洪烈心思半晌,唤一名心腹士兵进来,去取此马血进来,将马血在胸前一浇,用布匹裹好,伪作受伤模样,又让亲信士兵按计布置,装成遇刺受伤的样子,对外宣称刺客身受重伤,往北逃去。
铁木真闻讯大惊,带领手下三千精兵前来探视,完颜洪烈对铁木真极为忌惮,托言受伤正在休息,探视之事明日再说。完颜洪烈了解三王子的深浅,不敢指望三王子行事,不敢告诉三王子真相。三王子听闻六弟受伤,不由暴跳如雷,对铁木真大吼大叫,铁木真等不明真相,但是六王子确实在自己属地遇刺,只好自认倒霉,不敢反驳,窝着一肚子气,回返汗帐。
铁木真不知他今夜差点死于非命,于虚雨潜入汗帐偷盗金印之时,见铁木真正在酣睡,曾起过要刺杀他的念头。又想要留下此人与完颜洪烈相互牵制,因此放了他一马。日后于虚雨对今天所行之事非常后悔,若是今夜将完颜洪烈和铁木真击杀,当夜整个蒙古就会大乱。金兵大队人马会陆续挺进蒙古,在以后的几年中金国和蒙古都会实力大损。
次日,李萍与周边邻居交代几句,一行人骑马速往南撤去。行到半途,只听空中鸟鸣声大作,众人抬头一看,见有十七八头黑雕围攻一对白雕,双方互啄,只打得毛羽纷飞。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翻将下来。余下黑雕四散逃开,随即又飞回围攻白雕。
又斗一阵,附近草原上的蒙古男女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一二百人,纷纷指点议论。郭靖以前与拖雷、华筝常在悬崖下游玩,几乎日日见到这对白雕飞来飞去,有时观看双雕捕捉鸟兽为食,有时将大块牛羊肉拖上空中,白雕飞下接去,百不失一,因此对白雕已生感情,如今白雕以寡敌众,郭靖不住口的为白雕呐喊助威:“白雕啄啊,左边敌人来啦,快转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两头,两头白雕身上也伤痕累累,白羽上染满了鲜血。
一头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头黑雕转身逃去,没入云中,尚有四头黑雕兀自苦斗。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过了一会,又有三头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头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都已飞得影踪不见。只剩下一头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头白雕逼得狼狈不堪。
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十多头黑雕从云中猛扑下来,一齐向白雕啄去。于虚雨大声喝彩:“好兵法!”这时白雕落单,不敌十多头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头黑雕,终于身受重伤,堕在崖上,众黑雕扑上去乱抓乱啄。
郭靖见白雕危急,不由大急,于虚雨在侧,道:“你平常所习的箭术,如今可用来救急。”郭靖闻言方悟,引弓拔箭,连连出手,只见黑雕一箭一个,连射下五只黑雕。那支大黑雕一看不妙,高鸣一声,引群雕逃往远方。
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
三十回 远赴蒙古(八)
郭靖住了手,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悲鸣。付仪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郭靖道:“嗯,它一定很伤心!”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付仪道:“它上去干甚么……”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
众人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付仪转头又望向悬崖之顶,忽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乳雕尚未学会飞翔,眼见将要饿死在悬崖之顶。郭靖望了一会,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白雕下来。”
于虚雨笑道:“那白雕十分可敬,它的后嗣不能不救!”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只见他双足连踩,轻如飞鸟,竟在悬崖上爬将上去。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于虚雨只要用脚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山下众人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他只要一个失足,跌下来岂不是成了肉泥?但见他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付仪、韩小莹关心则乱,明知于虚雨武功盖世,但还是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问道:“怎么样了?”朱聪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付仪、韩小莹放下双手,正见于虚雨飞身而起,似乎要落下来一般,不禁失声惊呼,却见他已落在悬崖之顶。他的大袖在崖顶烈风中伸展飞舞,自下望上去,真如一头大鸟相似。
于虚雨探手到洞穴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付仪、韩小莹急奔过去。于虚雨从怀里取出了白雕,对两女道:“你们要好好的喂养,此鸟长成,必然神通。”付仪又惊又喜,忙道:“能、能、能!”伸手去接。于虚雨道:“小心别给啄到了。”付仪解下腰带,把每头小雕的一只脚缚住,喜孜孜的捧了,从包裹中取些干肉喂他们。
朱聪手巧,从地下找些柔韧长草,编成一个网笼,将两只小雕放于里面。付仪心中大喜,对两只小雕小心侍候,让于虚雨大为放心。
众人继续前行,还有十余日就可出得草原,突然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急奔而来。牧马的蒙古人挥鞭约束,好一阵才把马群定住。马群刚静下来,忽见西边一匹全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马群又是大乱。牧人上前之时,那匹红马却飞也似的向北跑得无影无踪。片刻之间,只见远处红光闪动,那红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捣乱一番。众牧人恨极,四下兜捕。但是是红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里抓得住?顷刻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数十丈外长嘶,似乎对自己的顽皮杰作十分得意。众牧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子。待小红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牧人弯弓发箭。那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窜,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于虚雨一行人都看得出神。韩宝驹爱马如命,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快马,他的追风黄已是世上罕有的英物,蒙古快马虽多,却也少有其匹,但与这匹小红马一比,却又远远不及。他奔到牧人身旁,询问红马来历。
一个牧人道:“这匹小野马不知是从哪处深山里钻出来的。前几天我们见它生得美,想用绳圈套它,哪知道非但没套到,反而惹恼了它,这几日天天来捣乱。”一个老年牧人神色严肃,道:“这不是马。”韩宝驹奇道:“那是甚么?”老牧人道:“这是天上的龙变的,惹它不得。”另一个牧人笑道:“谁说龙会变马?胡说八道。”老牧人道:“小伙子知道甚么?我牧了几十年马,哪见过这般厉害的畜生?……”说话未了,小红马又冲进了马群。马王神韩宝驹的骑术说得上海内独步,连一世活在马背上的蒙古牧人也自叹不如。这时见红马又来捣乱,他熟识马性,知道那红马的退路所必经之地,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红马驰到,忽地跃起,那红马正奔到他的胯下,时刻方位把握得恰到好处。韩宝驹身形往下一落,准备稳稳当当的落在马背之上。韩宝驹一生驯服过无数凶狠的劣马,只要跨上马背,天下没有一匹马能将他颠下来。岂知这匹红马无众不同,在这一瞬之间,突然发力,如箭般往前窜了出去。韩宝驹这下竟然没有骑上,不由大怒,发足疾追,他身矮腿短,哪里追得上?蓦地里一个人影从旁急驰跃出,左手抓住了小红马颈上马鬃。小红马吃了一惊,奔跑得更加快速,此人身子被拖着飞在空中,只有双手紧抓马鬃不放。
抓住马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功盖世的于虚雨,他在那匹红马逃过韩宝驹志在必得的截击后,施展绝世轻功,飞身跃出,抓住小红马马鬃。众人见于虚雨身在空中,转折如意,身法轻灵,好似无形无质的影子,不由纷纷喝起采来。于虚雨随着小红马行了一段时间,适应了小红马的节奏后,忽然在空中倒翻一个筋斗,骑上马背。小红马被于虚雨骑上后,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尤如发疯中魔,于虚雨双腿夹紧,始终没有让小红马颠下来。
韩宝驹在旁大声指点,教导于虚雨驯马之法。小红马狂奔乱跃,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精神竟然愈来愈长。众牧人看得心下骇然,一名老牧人跪下来喃喃祈祷,祈求天老爷不要因为得罪龙马而降下灾祸,又大声叫嚷,要于虚雨快快下马。
于虚雨全神贯注的贴身马背,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小红马的马身高低起伏,始终没有给摔下马背。韩小莹叫道:“雨弟,你下来让三哥替你吧。”韩宝驹叫道:“不成!一换人就是前功尽弃。”凡是骏马必有烈性,但是被人制服之后,一生对主人敬畏忠心,要是众人合力对付,它却宁死不屈。
于虚雨尽管神功盖世,还是被这匹小红马颠得浑身疲倦。于虚雨起初不愿运功伤它,如今见小红马欲来欲有精神,知道不让它尝尝厉害恐怕难以驯服它。于虚雨腾出右臂,伸入小红马马颈以下,左手松开马鬃,双臂紧紧环抱,运起神功。内力用到臂上,慢慢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始终摆脱不开,后来窒息难当,明白遇到了真主,忽然立定不动。
韩宝驹见状大喜,道:“成啦,成啦!”于虚雨担心小红马逃去,依然坐在马背上。韩宝驹道:“于大侠,下来吧,这匹马跟定了你,赶也赶不走啦。”于虚雨依言跃下,小红马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众人不由笑了起来。
一名牧人见小红马如此神峻,不由有些好奇,走上近去细看,小红马忽然飞起后足,将他赐了个筋斗,惹得大家又是哈哈大笑一回。于虚雨将原来坐骑的马具卸了下来,让这匹马拖些行李包裹,自己骑着小红马。
于虚雨为何出手驯服小红马,因为知道这匹马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因此对它异常珍爱。小红马在与于虚雨的角力中失利,被于虚雨制服,自此成为于虚雨一个忠诚的伙伴,陪伴于虚雨四处奔波,南征北战。
铁木真此时正面临着巨大考验。六王子完颜洪烈受伤以后,竟然避而不见,次日与三王子统领部下,一早奔赴王罕部落去了。过了几天,王罕一名亲信带着王罕的亲笔信面见铁木真,信中道:“金国三王子、六王子为了蒙古的繁荣稳定,决定召集各部落首领在我部落会盟,凡是受封之人都要带着金国皇帝御赐的金印、金带、敕书等物。”
铁木真对金主赏赐的金印等物,向来没有当成回事,扔在王帐中,尚未仔细观看。铁书真见书后急寻金印,却是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铁木真感觉有些奇怪,召集部将前来,询问何人曾见过此物,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忽比烈道:“父汗勿要着急,我记得父汗手中尚有几枚印章,比照一下诏书,若是封号一样,拿一颗前去充数也是一样。”铁木真苦思无计,闻言急忙寻出前些时日于虚雨带来的圣旨、金印等物,比照封号都是一般无二,不由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