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她就是夏雪姣
杨迷听到“开始”后，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消失，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她走到衣柜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宇间的忧伤就更浓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哽咽着道：“你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根本就不是我！我想回家！”
赵飞觉得杨迷演得不错，赞叹道：“杨迷整天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但演起戏来不含糊，这场戏演特别有感染力！”
“不！她对角色的理解有些问题。”张然轻轻摇了摇头，皱着眉道，“有些东西一定是深埋在心底的，不会轻易说出来。杨迷的表演从技术上来说，非常不错。但从人物来说，并不符合夏雪姣的性格。”
在杨迷表演的同时，黄圣衣也在演。她做的是无实物表演，跟黑猫阿克夏对话：“阿克夏，查到我身体的信息了吗？”她顿了顿，像是在等阿克夏的回答，然后她开口道：“我知道要找到很困难，但我必须找到她，不拿回自己的身体，我就不能回家。”……
张然轻轻颔首，黄圣衣还演得不错，就好像房间里真的有只黑猫在跟她对话，不过整个表演略显平淡，不够抓人，他转头看向景田，想看看她演得如何。
景田正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她脸上没有表情，但骨子里的孤独和忧伤却透过身体散发出来，不露声色，不留痕迹。
张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这丫头准备玩零度表演吗？
就在此时，旁边房间的白灵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张然赶忙转过头，只见白灵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她面容扭曲狰狞，看上去有些吓人，呀着牙道：“该死的排异反应！”
白灵挣扎着站起来，艰难地打开抽屉，取出药瓶，然后颤颤巍巍地打开瓶子，倒出两颗“药丸”，塞进嘴里。白灵将药瓶放在桌子上，又瘫坐在地上。
坐了两分钟，白灵的痛苦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她再次拿起药瓶，发狠地又吃下三片，重新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后，白灵终于缓过来，精神疲惫地站起身，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喝完，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一头扎进被子里。
赵飞被震住了，白灵这段戏演得真的太好了！
旁边的剧组工作人员都议论起来。
“好厉害啊！不愧是白灵！这控制力，这爆发力，简直太惊人了！”
“对啊，她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我能够清楚的感到她承受的痛苦！”
在这之后，白灵就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变幻睡觉姿势外，就没有再动过。等到三十分钟的时候，景田倒在床上睡了。四十多分钟的时候，杨迷和黄圣衣也都倒在床上睡了。
张然盯着四个女孩看了看，皱眉道：“白灵和景田是真正融入角色了，真的像在夏雪姣那样生活；而黄圣衣和杨迷没有，她们是在演夏雪姣。”
赵飞不知道张然为什么这么说，在四个屏幕上来回看了看，四个女孩都躺在床上，都在睡觉，完全看不出区别来，心想你不会是偏袒你徒弟景田吧？
不过赵飞知道张然是戏比天大的人，如果景田真演得不好，他肯定不会违心说好，应该有什么好的地方，而自己没有发现。他又盯着屏幕仔细看了看，很快注意到四个女孩睡觉的姿态有些不同。
景田和白灵都背对摄影机，抱着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黄圣衣则是正躺着睡，而杨迷则是面对摄影机睡。
赵飞顿时明白了：“心理状态不同，睡觉的姿势就不同！”
张然笑着点头道：“是的，夏雪姣吞噬了林雪部分意识，抢占了她的身体，但她始终无法成为林雪。像这样的人，内心会很惶恐，始终处在紧张与不安中，缺乏完全感。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在睡觉的时候，往往喜欢抱着东西，蜷缩成一团，这是生物本能。白灵和景田就是这种姿势，她们真正融入角色了，不然很难做到这一点。”
赵飞哈哈笑道：“没想到你对女孩子睡觉姿势也很有研究啊！”
张然得意地道：“那当然了，我可是有闺女的人！”
在场工作人员都恍然大悟，心想表演果然是一门学问，只是一个睡觉的动作，看起来差不多，没想到差别这么大，有这么深的涵义。
又过了几分钟，张然拿起话筒对工作人员道：“敲杨迷的门。”
接到指令的工作人员来到杨迷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杨迷猜到张然会安排人来对戏，早就在等这一刻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抓了件衣服披上，踩着满地的纸片垃圾脏衣服走到门前。从门镜看出去，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木木的没什么表情，一副不开门他就接着敲下去的架势。
杨迷心里觉得奇怪，怎么是个阿姨来敲门？她也没多想，没好气地喊道：“找谁呀？”
“我找我女儿，她叫夏雪姣，六年前她离家出走了，我一直在找她，希望她回家。有人说在这栋楼里看到她了，这是她的照片。”说着，中年阿姨取出一张照片，对准门镜。
杨迷有些傻眼了，怎么夏雪姣妈妈都冒出来了？按照电影剧情，应该是程雯爸爸来找夏雪姣，让夏雪姣帮他找回女儿才对。夏雪姣不是小孩，而且是离家出走，她妈妈怎么可能满世界找她嘛，小然然太乱来了！
杨迷心里在吐槽，但她知道现在是在试镜，得按考官的要求来。夏雪姣很爱自己的妈妈，一直想回家，现在妈妈找上门来，一定很激动，在这种时候不哭肯定不行！她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道：“阿姨，我没见过这个人，你到其他人家看看吧！”
门外的工作人员轻轻叹了口气，说了声“那打搅你了”，便转身离开了。
杨迷咬着嘴唇，双手死死地掐着手心，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没有跟出去，只是默默的看着母亲的身影远去，默默的流泪。等到母亲的身影彻底消失，杨迷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张然没有再往下看，拿起话筒道：“敲黄圣衣的门！”
黄圣衣的反应跟杨迷几乎是一样的，在“夏雪姣的母亲”离开后，黄圣衣蹲在地上，呜呜地哭着，嘴里不住道：“妈妈，我是雪姣！我是雪姣啊！我想回家！”
张然轻轻摇了摇头，拿起话筒道：“敲白灵的门。”
白灵在听到门外是夏雪姣妈妈时，身体猛然一抖，用干涩的声音道：“阿姨，我没见过你女儿，这栋楼里没有你女儿，你回家吧！”
等母亲离开后，流泪满面的白灵坐在地上，把头埋向自己的膝盖上，双手抱住小腿，肩膀一耸一耸的。白灵不像杨迷和黄圣衣那样呜呜大哭，她是无声的哭泣，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让人忍不住疼惜。
张然拿起话筒，准备让工作人员去敲景田的房门。就在此时，白灵突然抬起头，向旁边看眼，泪眼朦胧地道：“阿克夏，查查这栋楼所有住户，看我的身体是不是在这里。”说完，白灵又把头埋膝盖上，无声地哭泣着。
赵飞一拍大腿，惊呼道：“对啊，夏雪姣一直想找回自己的身体，现在有人告诉她，在这栋楼看到夏雪姣了，不管是真是假，她肯定都会查。杨迷和黄圣衣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张然对白灵的表现比较满意，心想景田拿不出更好的表现，那这个角色就交给白灵。他拿起话筒，道：“敲景田的门。”
景田在听到敲门的是自己的妈妈后，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微微发抖：“阿姨，这栋楼里没有你女儿。你女儿不是小孩子，她不见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遇到了麻烦，也许是其他什么的。”说到这里，景田的眼泪不住的流，她拼命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就像我，也是离家出走的，我也想见妈妈，可我没办法见她；我想回家，但没办法回家。真的没有办法！阿姨，你女儿肯定也是这样，等她想通了，或者她的麻烦解决了，就会回家的。阿姨，你别找了，回家吧！我想你女儿也不希望你在外面漂泊。”
赵飞直接鼓起掌来，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都纷纷起来鼓掌。他们都是剧组的老人，见过很多优秀演员，不是那种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但现在他们都被景田的表演感染了，都感受到了夏雪姣对母亲的爱。
张然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想徒弟啊徒弟，你终于还是演出来了！
“这表演真好！真的太好了！”鼓掌之后，赵飞大叫一声。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地道，“这才是真正的夏雪姣！她那么爱自己的妈妈，当她听到妈妈这六年来一直在找自己，肯定希望妈妈不再奔波，肯定希望妈妈回家。杨迷、黄圣衣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白灵虽然也让夏雪姣妈妈回家，但表现得不够。只有景田非常用心地劝夏雪姣的妈妈回家，不，她是在劝自己的妈妈回家。她真正把自己融进角色看，她就是夏雪姣！”
“这段表演真的太精彩了，特别有感染力，看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厉害啊！不愧是张老师的徒弟，这表演简直是绝了！”
张然对景田的表现非常满意，景田最开始的表演接近零度表演，将内心的各种情绪都隐藏起来了，给人一种平淡如水的感觉。不过随着表演的推进，她内心隐藏的东西慢慢呈现出来，到敲门这段，彻底爆发。开始是收，现在是放，整个表演松弛有度，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景田的表演还在继续，她站在门镜前看了很久。夏雪姣妈妈在门前消失好一阵，她才转过头，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失魂落魄的走向木床。
走到床边的时候，景田说了句“阿克夏，查这栋楼所有的住户，查我的身体是不是在这里”，然后像一颗被伐倒的大树般，轰然倒在床上。她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忧伤。
第1054章 对赌
一个小时很快到了，试镜到此结束。
张然将景田她们四个叫到试镜房，刚才表演放给她们看。
杨迷她们三个看到景田的表演后，都非常吃惊。景田是她们四个中演技最差的，，谁没想到她竟然能演到这种程度。
张然看看杨迷，又看看黄圣衣，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对你们两个非常失望，三个月前我就把剧本交给你们了，但现在你们却演成这个样子。不是你们演不好，更不是你们没有能力，而是你们根本没有用心。对我的戏尚且如此，对待其他人的戏自然是更加敷衍。最近一年多，你们的戏是一部比一部烂，演得也越来越糟糕，你们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会这样？”
杨迷知道自己今天演得不好，她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辩解，只能低头认错。
黄圣衣小声道：“我也不想，可是没有办法！”
张然听到这话顿时怒了：“你好好演戏谁还能逼你故意演烂不成！我看就是掉到钱眼里了！要说爱钱，谁能比得上章子怡？但她就非常清楚，要想挣大钱就必须把戏演好，戏好是一切的基础，而你们两个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我看你们是脑袋被驴踢了！”
黄圣衣小声反驳道：“本来就是嘛！”
张然提高嗓门道：“好，我就听你讲，我看你怎么没办法了！”
黄圣衣哭丧着脸道：“张老师，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一时鬼迷心窍，跟人家签了对赌协议。对赌协议对业绩有要求，有了对赌协议后，我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从容演戏了，不能像以前那样等我喜欢的剧本、等我喜欢的角色。过去要是活动、广告不好，价格再高我都不接。但现在为了完成业绩，连微商我都接。真的是没办法，完不成业绩，要赔很多钱的！”
对赌协议在影视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当初张然就利用对赌协议彻底打垮了华谊。最近几年随着大量热钱涌进影视圈，为了抢资源，各种对赌更是层出不穷，赌票房、赌收视率、赌业绩等等。对赌协议风险很大，为了完成业绩，从公司到艺人，从发行商、导演到艺人，无处不在的对赌协议让影视行业愈发浮躁，票房注水、买收视率、快餐成风现象日益严重。
张然跟黄圣衣他们讲过对赌协议的事，没想到他们还是跟人家签了，他转头看向杨迷，冷冷地道：“你也跟人家签对赌协议了？”
杨迷瞄了张然一眼，心虚地点了点头。
张然深深叹了口气道：“当初我给你们讲过对赌协议的事，你们就是不听，你们跟谁签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黄圣衣道：“2011年12月，浩海影视跟世尚文化签了对赌协议，他们以15亿元收购浩海影视。这个价格实在没法拒绝，我们就答应了。完成收购后，浩海影视从2012年到2017年的净利润将分别不低于 1亿、1.5亿、2亿，2.5亿，3亿。如果没有完成许诺的业绩，浩海影视将对世尚文化进行补偿。今年的对赌目标是2亿净利润，难度很大，我们几个就拼命接戏、拼命接广告。”
张然看向杨迷，冷冷地道：“你又是怎么签的？”
杨迷低声道：“我、黄軒、还有珊珊几个在2012年3月份成立了嘉德影视，没过多久就有公司上门，提出以10亿元收购我们公司70%的股份。他们也对从2012年到2017年的利润提出了要求。如果没有完成许诺的业绩，我们就要拿自己的钱出来补足。”
张然转头看向白灵，问道：“白灵，你有签对赌协议吗？”
白灵摇头：“没有，我合约还在荣信达！”
张然看看黄圣衣，问道：“我们班同学，还有哪些跟人家签对赌协议了？”
黄圣衣道：“贾奶亮他们几个开的天人影视也签了，其他的我不知道。”说到这里，她补充道：“我们就是看贾奶亮他们签了，我们才签的。”
杨迷马上道：“我们也是跟世尚文化签的，最开始也犹豫要不要签。但世尚文化的人对我们说，黄圣衣和贾奶亮他们公司都签了，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就打电话给贾奶亮和圣衣姐，问他们是不是签了。他们说是。我们才放心，然后就签了。”
张然听到这家叫世尚文化的公司竟然连跟这么多公司签了对赌协议，心里有些诧异。签对赌协议大致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想用这种方法绑定明星，以前影视公司都是通过签约来绑定明星，但如今明星大多都有自己的工作室或公司，签约已经很难绑定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影视公司开始通过收购明星持股公司来达到捆绑明星的目的。另外一种是，将收购的影视公司运作上市，坑股民的钱。
正常情况下，这种对赌协议也就跟一两家公司签，而这家叫世尚文化的公司，目前知道对赌的就有三家，不知道可能更多。拿这么多钱，和这么多公司对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然不由问道：“你们对这家公司有什么了解吗？”
黄圣衣解释道：“公司是正规公司，是由几家基金出资组建的，其中包括红杉资本，还有国内的基金，他们的目的是投资优质的影视项目、原创IP、影视股权项目。”
张然感觉从黄圣衣身上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就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黄圣衣无奈地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想方设法完成对赌。等对赌完成后，我打死也不会再签了。以前日子多舒服呀，每年拍一两部戏，接几支广告，过得很惬意。现在忙得跟狗似的，还被观众骂。但没办法，只能咬牙挺过去了！”
张然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婧初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晚上到家里吃饭。”
黄圣衣和杨迷羡慕地看了看景田和白灵，跟张然说了声，离开了房间。
张然看看景田，又看看白灵，露出了满意地笑容：“你们两个表现都不错，但能做女主角的只有一个，景田表现更好一点，这个角色就给景田了！”
白灵轻轻呼了口气，在张然公布答案前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景田表现确实比自己好，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她花了不少心思，没想到还是输了。
景田听到张然念出自己的名字后，有些不敢置信。当她用询问似的目光看向张然，见他微笑着冲自己点头，泪水瞬间涌上眼眶，然后啪啦啪啦往下掉。这几个月，她一直是提心吊胆，内心始终处在煎熬中。在这一刻，内心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涌上来，她哇的一声哭了。
张然知道景田这几个月受不少委屈，也受了不少苦，哭是正常反应。不过他没有理景田，看着白灵，笑眯眯地道：“相较于夏雪姣，女二号程雯这个角色更难演，我需要一个演技特别出色的演员，怎么样，有兴趣吗？”
白灵眉开眼笑道：“有兴趣！谢谢，张老师！”
张然摆手道：“不用谢我，这个角色是你靠实力争取来的。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跟景田聊几句。”白灵笑着道：“再见，张老师！”张然补充道：“晚上到家里吃饭！”
等白灵离开后，张然见景田还在抹眼泪，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纸巾，递给景田：“行了，别哭了！这么大个姑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赶紧擦擦！”
景田接过纸巾，将自己的眼泪擦干：“谢谢，师父！”
张然见景田眼睛都哭红了，温和地道：“今天你的表现很好，我本来以为你肯定会输，没想到你演得比白灵还好，真的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在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你最大的问题是对表演没有敬畏感。对你来说，一切都来得太容易，有家里人捧着，有叔叔伯伯照顾着，进了演艺圈还有我这个师父，大家都拿你当宝。
我们知道一个道理，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珍惜，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如果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哪怕是一分，你在用的时候都会很谨慎；如果是意外之财，是捡到的钱，就算是一千万，也会很快就花光。
在你眼中，表演就是一场好玩的游戏，当然，你很喜欢表演，总是很认真地在演，但你不会为了表演拼命。很多人以为演戏很轻松、很好玩，就像做游戏，实际上并非如此，演员把自己变成角色是一个非常艰难和痛苦的过程，要心去感受角色的喜怒哀乐。夏雪姣内心非常痛苦，要想把这个角色演好，你就要去承受那些痛苦，对养尊处优的你来说就非常困难。
这个角色对你来说，是一道关卡，如果你能够迈过去，就会成为真正的演员；如果迈步不过去，那你的表演也就那样了。我很高兴你迈过了这道关卡，现在你对表演、对演员这个职业应该有敬畏之心了。你要记住这几个月的经历，这是你一生的财富！”
景田轻轻地点头，这几个月的经历真的让她对演员、对表演有了全新的认识。她轻轻呼了口气道：“师父，你说一直演员是战士、演员是贵族，我以前不懂。但现在我懂了，演员是个特别的职业，需要不断解刨自己，将角色所经历的一切都从自己的心里发掘出来，像角色那样哭，像角色那笑，像角色那样去生活。要成为好演员就要用自己的心去承受人世界的各种苦难与悲欢离合，这需要高贵而坚强的心。我现在还差得很远，还够不上演员这个称呼，但我会努力的。”
张然由衷地笑了，现在景田对演员、对表演真的有敬畏之心了：“你能说出这些话来，就说明着你已经是真正的演员了！我真的很高兴！”他双手一合：“好了，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记得晚上到家里吃晚饭！”
景田起身后，向张然深深地鞠躬：“师父，那我先走了！”
张然摆摆手道：“走吧走吧！”
景田离开后，张然想起黄圣衣他们的对赌协议，眉头又皱了起来，总感觉这家公司有些蹊跷。他沉吟一阵后，拨通了世纪巅峰公关部负责人的电话：“你们查一查世尚文化这家公司，看看这家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055章 古怪公司
在回家路上，张然接到了公司公关部负责人曹文斌的电话。
“张董，对世尚文化这家公司，我们了解比较有限！”曹文斌在电话里解释道，“就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世尚文化是金鼎控股的一家子公司，金鼎控股成立于2011年6月，公司的老板叫范永忠，这家公司主要做互联网金融，融资担保，以及小额信贷。根据数据显示，从2011年到2014年7月，金鼎控股的营业总收入分别为7.5亿元、232亿元、569亿元。在短短三年中，金鼎控股收购了10多家公司，其中包括四家上市公司。”
张然问道：“我听说是这家公司背后是红杉资本，还有其他一些基金公司？”
曹文斌道：“刚开始红杉、还有高盛都有入股，但很快就退出了。在三年的时间里，公司经过几轮股权变更，目前主要股东为两名自然人，就是范永忠和范永宏兄弟，以及两家投资公司。”
张然感觉金鼎控股这样疯狂吸纳资金明显不正常，就道：“金鼎控股在短时间内竟然吸纳了这么多资金，是不是有非法集资的嫌疑？”
曹文斌道：“这个不清楚，这家公司情况很复杂，而且他们才进入影视圈不久，我们没有花大力气调查。”
张然对此非常理解，如果不是今天听到黄圣衣她们跟世尚文化签了对赌协议，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家公司，问道：“金鼎控制跟哪些艺人签署了对赌协议？”
“稍等，我查一下！”很快曹文斌给出了答案，“金鼎旗下的其他公司都没有绑定艺人，就世尚文化通过对赌绑定了天人影视、浩海影视，以及嘉德影视三家。”
张然马上道：“没有其他的吗？”
曹文斌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就我们所知，没有！”
张然眉头不由一皱，一股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对赌的都是我学生，没有其他人，这有点蹊跷啊，他沉吟了一下，道：“金鼎控股是什么时候进入电影行业的，投资的电影有哪些？”
曹文斌道：“今年投了三部电影，《三生三世》、《悟空传》，以及《修罗场》，都是大制作，每一部都号称投资5亿以上，不过这些电影都还在筹备中。6月份上映的电影《分手大师》发行权就在金鼎股权旗下的上市公司八方控股手中，他们以4亿元的保底价格从光线手中拿下了发行权，最终电影票房达到了7亿元，不但票房赚了，而且股票市值一口气涨了23亿。于是，金鼎控股，以及一众高管卖出股票，然后公布业绩利空。受这些因素影响，公司股价暴跌，股票市值跌了近20个亿。这一涨一跌，他们就收割了10多个亿！今年他们还有一部电影要上映，就是姜文的《一步之遥》，这部电影他们是以15亿的保底价格拿下的。如果《一步之遥》能够票房大爆，那么他们又能够收割一波韭菜！此外，他们还以15亿拿下了《澳门风云2》，准备赌春节档！”
张然轻轻摇了摇头，这些人真是把股民当韭菜，想要一遍又一遍的收割！中国股市真应该向美国学，实行有罪推定，严打操作股价，免得这些人坑老百姓的钱。要是在美国敢这么干，一个都跑不掉，全是内幕交易，不但要坐牢，而且会被重罚。
张然很反感这些人，但这些事情他管不了，也没有心思管，他颇为不解地道：“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是金融，但他们在2011年却花了几十亿收购贾奶亮、黄圣衣、以及杨迷他们的公司，这不合逻辑！如果是为了拉升股价，以便收割韭菜，那么他们应该把三家公司注入上市公司才对啊，可他们却没有，这实在有些奇怪！”
曹文斌想了想，道：“我觉得可能是这样的。金鼎控股这样的新公司信用很低，别人是不会信任他们的，不可能买他们的金融产品。如果有一大帮明星来站台，公众看到这么多明星都入股了，就会很放心，就会把钱交给金鼎控股。正因为有一大帮明星站台，金鼎控股才能够在短短3年间急速成长。现在金鼎控股已经形成一种圈钱模式，通过名人效应为公司增加信用；通过影视投资获得票房收益权，再以上市公司购买电影发行权的方式拉动上市公司股价，实现财富增值；把这些影视项目再包装成理财产品，去吸纳投资人的钱。”
听到这里张然有些明白了，不过他心头的疑惑没有完全解开。金鼎控股刚刚成立几个月，就能够掏出几十亿收购贾奶亮、黄圣衣，以及杨迷他们的三家公司，他们哪儿来那么多钱？而且又有这么多自己的学生牵扯其中，他不敢掉以轻心：“你们好好查一下这家公司，查他们的背景！查他们的资金运作，查他们最开始的资金来源！”
曹文斌马上道：“好，我们会尽快调查，等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向你报告！”
挂掉电话之后，张然重重呼了口气，却无法将内心的不安呼出来。那强烈的不安就像块石头堵在他的胸口，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种不安不光是因为张然的学生牵扯其中，更重要是他隐隐感到影视圈要出大事了。
现在影视圈越来越乱了，上市影视公司高估值收购艺人经纪公司，明星资本化；机构和艺人突击入股影视企业，等待上市暴富盛宴套现；影视企业左手倒右手财务数据造假，上市后业绩变脸；影视巨头海外大手笔收购，被质疑转移资产；投机分子联合融资平台洗钱，票房造假炒高股价……
像金鼎控股这样利用影视大肆将股民当韭菜收割，一两次、甚至三四次可能有效，但股民也不是傻瓜，收割多了，以后不管影视公司的业绩如何、利润如何他们都会离影视股远远的。这样，会带来一个严重的后果，股民再不信任影视股，影视公司想要融资就会变得非常困难。企业融不到足够的资金，那就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制作影视作品了。
现在影视圈还有个特别严重的问题，就是演员片酬，这个问题已经威胁到影视圈的生存了！只要真正关心影视产业的人都对这个问题很担心，再这么涨下去整个市场都可能崩盘。就好像房地产，如果房子涨到30万元一平，那整个市场肯定崩了！
在香江电影的历史上，在92年到93年这两年间，香江明星身价也是大打着滚的往上翻，那时候很多明星见面都问，你涨了多少？不过由于明星身价太高，再加上丢了最重要的台弯市场，投资人赚不到钱，便纷纷逃离影视行业，于是，香江电影轰然倒塌。
现在内地市场的乱局很想92，93年的香江，种种迹象表明，中国电影的危机正在到来！
当然，内地市场还没有撞到天花板，去年中国电影的人均观影人次仅为0.92，远远低于美国4.5次。中国电影市场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肯定不会像香江电影那样完全崩盘，但这次危机一旦爆发，中国电影的高增长时期恐怕就要结束了！
张然走进家门的时候，景田正抱着笑笑坐在沙发上看《小猪佩奇》。景田见张然回来，叫了声师父，然后对笑笑道：“师妹，爸爸回来了！”
小丫头看到张然回来，可高兴了，张开双手向张然直扑，嘴里大喊：“爸！爸！”
张然伸手接过闺女，用力在她脸上“木马！木马”亲了两下，笑眯眯地道：“乖女儿，想老爸了吧！老爸也想你了！让爸爸好好亲亲！”
张然又亲了两下，准备问白灵她们怎么还没到，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叽喳声，以及笑声，就知道她们在厨房帮忙。他看了眼景田，教育道：“都是女生，你看看白灵她们，别人都会做饭做菜，就你什么都不会，将来你可怎么办呀？”
景田笑嘻嘻地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嫁个厨师！”
张然被这话逗乐了：“不愧是我徒弟啊，这想法很有个性嘛！”
没多久，饭菜都做好了，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都是张婧初做的拿手菜，色香味俱全，简直让人一看就有流口水的冲动。
四个女生都不是外人，更不是第一次到张然家吃饭，都不客气，迫不及待地开吃了。
吃完晚饭，杨迷积极地收拾碗筷，但张然叫住了她，让白灵收拾碗筷，让景田洗碗；他将杨迷和黄圣衣叫到了书房。
对杨迷和黄圣衣，张然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理由，直接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然后又问黄圣衣和杨，对世尚文化和金鼎控股了解多少。黄圣衣和杨迷把自己的知道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他们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在金鼎控股眼中，她们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旗子，怎么可能让她们知道得太多。
听完杨迷和黄圣衣的陈述，张然重重地呼了口气，道：“这家公司的经营恐怕有问题，有非法集资的风险。如果他们真是非法集资，那么他们对赌以及投资影视，洗钱的可能性就很大。如果你们牵扯牵扯进去，会很麻烦的。”说到这里，他看着两个女生，神情凝重地道：“你们要减少跟金鼎控股的往来，最好不要接金鼎控股旗下影视作品！”
黄圣衣很少见张然这样严肃地说话，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我已经跟他们签约了，演《三生三世》，明年年初就会开机。”
杨迷也有点被吓到了：“我也跟他们签约了，演《悟空传》的女一号！”
张然无语地道：“你们可真是！”他真的有点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非法集资以及洗钱都是自己的猜测，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他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们接都接了，也不可能让你们退出。你们注意一点，要是发现这家公司，或者剧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给我说。”
两个女生都明白，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能依靠的恐怕就张然了，连连点头道：“好的，张老师，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你说的！”
等两个女生离开书房后，张然拨通了贾奶亮的电话：“贾奶亮，最近两天你到临安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你！”
第1056章 我们是世界上最强的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开进了世纪影都，在停车场停下。从车上下来，乌尔善带着陈道民往《归者无路》所在的3号摄影棚走去。
陈道民是在三天前接到了张然电话的，张然对他说，希望他客串一个重要角色。陈道民跟张然合作过两次，电视剧《黎明之前》和电影《三个傻瓜》，合作相当愉快。听到张然找自己客串重要角色，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答应了，甚至连演什么都没有问。
走在世纪影都厂区内，四周都是恢宏大气的摄影棚。每个摄影棚外面都挂着电影海报，有中国的，也有好莱坞的。其中3号摄影棚外贴着《烈日灼身》的大幅海报。这些海报表示这些电影就是该摄影棚里完成的。
陈道民没到好莱坞参观过，但眼前这一座座巨大的摄影棚还是让他相信，如今的世纪影视完全可以媲美好莱坞。
刚走进3号摄影棚，乌尔善和陈道民就被场务拦住了，说正在拍摄，不能过去。乌尔善告诉陈道民，这部电影是VR电影，是360度拍摄，工作人员不像是普通电影那样随便走动，只能等拍完了再过去。
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场务告诉乌尔善和陈道民可以过去了。乌尔善就带着陈道民往指挥中心走去，沿途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非常热情的打招呼，两人则微笑点头回应。
到了指挥中心，陈道民被现场情形震住了，现场摆满了监视器和各种设备，工作人员有几十个，一派繁忙景象，简直像进了火箭发射中心。
张然坐在一排监视器后面，正指着最大的监视器对工作人员说着什么，他见乌尔善领着陈道民过来，就道：“不是让你把老道领酒店，让他好好休息嘛，怎么把人领片场来了？”
陈道民赶紧道：“是我让乌尔善带我过来的，这部电影是VR电影，我还没见识过VR电影是什么样，就过来看看稀奇。怎么，不欢迎我啊？”
张然笑道：“怎么会不欢迎啊，我是希望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们直接开拍。”等陈道民过来后，他让工作人员拿了张椅子，招呼陈道民坐下，简单介绍了电影一下的情况。他知道陈道民没接触过VR，觉得应该先让陈道民对VR有个大致了解，这样到后面拍摄的时候陈道民才会更有底，就对乌尔善道：“带陈道民老师到VR小组，看看我们这两天拍的样片。”说完，他不再理陈道民，来到拍摄现场，指出景田刚才表演中的问题。
等张然给景田讲完戏回到指挥中心，乌尔善和陈道民已经看完VR片段，坐在导演组监视器后面了。张然问道：“老道，感觉怎么样？”
陈道民被VR震住了，360度全画幅带来的临场感让他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由衷地道：“太震撼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难怪你会花这么钱搞VR电影，这东西绝对是划时代的产品啊！”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VR电影有这么多摄影机同时拍摄，画面是360度的，成本一定很高吧？”
张然点头道：“VR电影成本确实很高，一部VR电影的成本是普通电影的两到三倍。我们这部电影拍成VR，费用大概在5亿美元左右。”
陈道民听到成本要5亿美元，吓了一跳：“成本5亿美元，再加上宣传费，岂不是要7，8亿美元了。这么多钱能回本吗？”
张然笑着点头道：“不但成本高，而且VR电影是新生事物，没有专门的VR电影院，不可能像普通电影那样在全球大规模上映。光是拍VR版，肯定是巨亏。所以，在拍VR版的同时我们会套拍普通版，通过普通版把钱赚回来。”
陈道民忍不住道：“VR版再加上普通版，那就要10亿美元了，能回本嘛？”
张然一脸轻松地道：“其实拍电影靠票房赚钱是非常低端的，也赚不了多少钱，真正赚钱的是产业链。对我们来说，电影就是个大型广告，通过广告让全球数以亿计的观众了解我们的产品，然后通过出售相应的产品赚钱。花10亿做广告不贵，像三星这些大公司，每年广告费都是上百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昨天郑洞天老师过来探班，他说前些日子跟迪士尼销售总监聊天，谈到影视产业链时，那总监说，他们今年有部电影《明日世界》亏本了一亿多美元，但通过主题公园，以及迪士尼的产业链，两年就可以把钱赚回来。我对郑洞天老师讲，迪士尼的产业链不算什么，就电视台、主题公园、以及各种授权，如果把《明日世界》交给我们来做，收益一定比迪士尼高。”
乌尔善轻轻点了点头，《全频段阻塞干扰》马上要开机了，这部电影成本非常高，接近2.5亿美元，而且是纯华语片，风险无疑是非常大的，但张然一直对他说，不用担心票房，只要把电影拍好就行。只要电影质量好，就算赔了，也可以通过产业链轻松把钱赚回来。
乌尔善明白正因为有强大的产业链作保证，世纪巅峰才敢投上亿美元，让他和杨庆这些年轻导演拍顶级大片。
陈道民听到迪士尼了赔一亿多美元，却能够通过其他途径把钱轻松赚回来，忍不住道：“到今天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大资本家了！”
张然哈哈一笑：“没办法啊，无奸不商嘛！”
陈道民又道：“VR是新技术，我们和好莱坞的差距应该不大吧！”
张然点点头道：“差距不是很大，也就一两年的样子。”
陈道民记得当初拍《三个傻瓜》的时候，张然就将电影工业挂在嘴上。那时候陈道民不是特别理解，在他眼中工业是流水线产品，而电影是艺术品，两者不搭界。不过最近几年，随着《未来启示录》、《烈日灼身》这些电影面世，陈道民意识到电影工业制造出来的电影未必不艺术；如果没有强大的工业作支撑，像《烈日灼身》这样的电影是不可能出现的。
看看眼前这一切，想想VR代来的强烈震撼，陈道民心想，中国电影技术真的快追上好莱坞了，这多少代中国电影人的梦啊！他感慨道：“和好莱坞只有一两年的差距，要是放十年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张然听到陈道民这么说顿时笑了，在场工作人员也都笑了。
乌尔善笑着告诉陈道民：“陈老师，张老师不是说我们和好莱坞有一两年的差距，而是好莱坞和我们有一两年差距。在VR影视上，我们是世界上最强的！”
陈道民听到这话彻底惊呆了，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一股激昂的情绪在心间翻滚，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有点想哭！
就在这时，副导演过来告诉张然，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可以重新拍摄了。
张然拿起步话机，盯着监视器大声喊口令：“开机！开始！”
坐在张然旁边的陈道民，发现在张然喊出这个“开始”的瞬间，景田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了，浑身透出淡淡的孤独和忧伤，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无间道》中的梁朝伟。他演过《无间道3》，跟梁朝伟合作过，在《无间道3》的片场梁，朝伟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梁朝伟是华语电影圈最好的演员之一，而景田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竟然能够演出梁朝伟在《无间道》中那种感觉来，竟然能够做零度表演，简直不可思议！
陈道民转头看了张然一眼，心想这真是怪物师父教出来的怪物徒弟啊！
景田的手在空中轻轻挥动，好像在操作全息键盘：“你看，这些痕迹是我们走了以后，政府的潜手进出我的数据库留下来的，但你发现没有，这些痕迹像是新手留下的，显得非常笨拙，实际上是故意留下的，是想误导我们，往政府和潜手身上想，如果是这样，那么留下这些痕迹的人恐怕是……”
在景田身旁，穿过紧身绿色外衣，代替黑猫阿克夏走位的演员皱了皱眉道：“渊隐？你的意思是说有渊隐盯上了我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作？我们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那得接了生意才知道。”景田的手在空中按了两下，像是通过全息网络调出数据，“13330573885、程梁。我们明天和这个大学教授好好谈一下吧。”说完，景田伸手右手在空中重重一按，这代表着她退出了网络。
张然马上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停！景田，这遍演得不错！你休息一下，我们看看一下效果！”
张然将景田正前方镜头拍摄的画面调出来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后，又到VR小组看了看合成的效果。合成效果也非常好。张然非常满意，又让乌尔善和陈道民看了看，然后问陈道民：“怎么样，景田演得还凑合吧？”
陈道民笑着摇摇头道：“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就是想让我这夸你这个师父对徒弟教导有方。不过说真的，你这徒弟演得真不错，那种孤独的状态不是演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整个表演很抓住人。”
张然哈哈笑了声，上一世有名的烂片女王景田同学在自己的教导下，竟然连陈道民都叫好了，他心里有些小得意，用力喊道：“这个镜头过了！”他朝景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徒弟，这个镜头棒极了！陈道民老师都夸你呢！你把摄VR摄影机取了，休息一会儿，下面我们拍普通版！”
工作人员围了过去，七手八脚的帮景田将VR摄影机从头上摘下来。
VR摄影机有十多斤重，一直在戴在头上，又热又累。景田毫不顾忌淑女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用手扇着空气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与此同时，摄影棚顶部垂下两条机器手臂，摄影组的工作人员扛着两台摄影机小跑过去，将摄影机安装在机器手臂上，开始进行调校。灯光师开始重新布光，普通电影和VR电影对光线的要求不同。虽然拍摄的内容是完全相同的，但光线必须全部重布。录音、化妆，以及其他小组的人都动了起来，现场一片忙碌景象。
第1057章 上一课
“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拍到下午五点，全天的拍摄任务顺利完成，张然拿起喇叭宣布收工。不过他没忘记对景田的表现进行肯定，鼓掌道：“徒弟，你今天表现很好，可以打九十分！”
收工之后，张然请陈道民到自己家吃饭，这样可以顺道聊剧本。张然现在有孩子，不像以前那样跟剧组成员住在宾馆；现在每天拍完戏，他都会回家陪老婆孩子。不在剧组住，自然没办法在宾馆讨论剧本，所以，他就把陈道民叫家里吃晚饭。
景田听到张然请陈道民回家吃饭，厚着脸皮跟了上来，还表示，师父家的饭不吃白吃。
晚饭过后，张然将陈道民带到书房，讨论剧本。张然跟陈道民合作过两次，知道他演戏的习惯，就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告诉陈道民，自己到底要拍什么样的电影；故事的内涵和外延；以及自己对程梁这个角色的种种想法和要求。
陈道民虽然是客串，戏份不是特别多，但他对待角色还是非常认真，问了一些关于剧本、关于程梁这个角色的问题，并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两个人都是极为有主见的人，对角色都有自己的看法，很快就吵了起来。
景田跟张婧初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张然跟陈道民拍桌子打板凳地争吵，简直像要打起来，就对张婧初道：“师父跟陈道民老师吵得好厉害，去劝劝他们吧？”
张婧初淡定地道：“没事，他跟陈道民讨论剧本就这样，不用管他们。”
听到张婧初这么说，景田松了口气，继续和张婧初聊天。不过张然和陈道民的争吵声一直不断，晚上十点景田都回宾馆了，张然和陈道民的争吵还没有结束。
第二天早上，景田一大早来到剧组，为今天的拍摄做准备。今天主要拍陈道民的戏，主要是第一场戏，就是程梁敲夏雪姣房门，请她帮忙寻找女儿的一场戏。这场戏景田的部分前两天就已经拍了，今天主要将陈道民部分拍好，然后与景田部分组合在一起。
没过多久，张然来了。景田赶忙迎上去：“师父，昨天晚上你跟陈道民老师吵得好厉害，我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呢！这么小的角色，以陈道民老师的阅历，是手到擒来，怎么吵成那样啊？”
张然翻了翻白眼，道：“手到擒来？你以为这种角色好演？大错特错，越小的角色其实越难演。为什么诗最难写，相对余地就大一些？就是因为可以铺陈慢慢展开，有补过的机会。诗要在最简短的词语中，传达出最大的信息量。越是小角色，你就要越花心思，否则别人怎么可能记住你？冯远怔演了很多很小的角色，《天下为贼》的劫匪、《非诚勿扰》的建国，都是两三分钟的戏，但观众对他的表演却记忆非常深刻。你以为他不花心思随随便便就演出来了？等会儿你去问陈道民，问他程梁这个角色做了哪些准备！”
在很多人印象中陈道民是那种很严肃很凶的那种人，不少年轻演员面对陈道民的时候会犯憷，甚至想到跟陈道民对戏会紧张到睡不着觉。不过景田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一点都不怕，等陈道民来了后，直接跑过去问道：“陈道民老师，我师父说你为演好程梁这个角色做了很多准备，那你做了多少准备啊？”
陈道民笑呵呵地道：“也没有做太多的准备，我读完剧本给人物画了张画，这也我的一个创作习惯，我演的人物，看完剧本的时候，我就会先勾画这个人物的基本轮廓。我演的时候，会复原这个人物的文学形象和我想象中的画面形象，把他们结合起来。画完画，我把剧本和角色分析了一遍，把最高任务、贯串行动这些找出来，回到我自己身上，从自己身上找人物的影子。不过时间太少了，不然我准备到大学里转转，再找几个教大学的朋友聊聊。”
景田吃惊地道：“没想到你为这么个小角色，竟然做了这么多准备。”
陈道民严肃地道：“表演没有大小。只有你演不好的，没有小的角色，哪怕只有一个镜头，只要你对这个职业有责任感，必须要演好。这不是我对自己要求高，是这个职业本身要求就应该如此。程梁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但很重要，我需要在最短时间里，传达更多的东西，我必须在最快的动作里，产生最立体的行为和感情状态，不花心思怎么可能演好？”
景田想起自己在《未来启示录》剧组的时候，罗伯特-德尼罗演戏之前总是会很认真的准备。尽管他和陈道民采取的方式不同，但殊途同归。她躬身冲陈道民行礼道：“谢谢陈道民老师！”
陈道民微微颔首，心想如果其他小姑娘有张然这样的师父，演的又是女主角，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但景田却能够向别人请教，而且还很有教养，难怪张然会收她做徒弟！
张然冲景田招招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道：“徒弟，到这里坐着，等会让陈道民老师给你上一课。”
景田走到了张然身边，却没有坐下：“师父，一会儿我要跟陈道民老师搭戏呢！”
张然笑道：“老道不需要你搭戏，你一会儿在这里看着就行。”
景田诧异地道：“可那是个长镜头啊，有很多我跟他的对话，没人搭戏会出错的！”
张然就道：“你会出错，但他是陈道民，他肯定不会！”他抬头对陈道民道：“老道，没问题吧？”
陈道民无语地道：“你这是拿我当案例教育徒弟，我要收费啊！”
张然笑道：“没问题，到时候请你吃饭。”
陈道民摆摆手道：“吃饭就免了，以后拍戏的时候多想着我点就是，不要客串的时候想起我来，选主演的时候就把我放一边！”
张然听到陈道民抱怨，打了个哈哈道：“要是有合适的角色肯定找你，没合适的，那肯定没办法，比如我让你演先爷，就肯定不合适嘛！”
陈道民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觉得张然小看自己，马上道：“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演，你要是给我几个月准备，我在农村呆几个月，绝对可以演出来！还有那个《一个人张灯结彩》的老黄，我也可以演嘛！我演过很多军人，演警察那是小菜一碟！你就是太小瞧我了，在你眼里我就只能演知识分子！”
张然赶紧投降道：“行行行，以后只要不是反差特别大的角色，我第一个找你！”
到了陈道民这岁数，对金钱名利都看得比较淡，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留下更多被人记住的作品，希望留下更多被人记住的角色。
今年5月份陈道民跟张一谋带着《归来》到戛纳展映，他对这部电影比较满意，可惜电影不管是在戛纳，还是在国内都没有引起太大反响，这让他有点失望。相反出演《烈日灼身》的李雪建不管是能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好评如潮。甚至有美国媒体说，李雪建在《烈日灼身》中的表演让汤姆-汉克斯在《荒岛余生》中的表演相形见绌。陈道民对此特别羡慕，觉得自己也可以演，就是张然不找自己。
现在听到张然这么说，陈道民十分高兴：“那我们说定了啊！”
不久之后，拍摄的准备工作做好，工作人员全部就位，随后拍摄正式开始。
陈道民站在夏雪姣的房门口开始表演，摄影机慢慢推向房门，慢慢推向门镜，通过门镜拍门外的陈道民。
三分钟后拍摄结束，特效小组将陈道民表演扣下来，与景田前天拍摄的画面合在一起，组成了完整的长镜头。当景田戴上VR眼镜去看那个镜头，简直目瞪口呆。陈道民的表演与她的表演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是拼贴在一起的。
景田看看陈道民，又看看张然，惊疑不定地道：“这也太厉害了吧，陈道民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道民淡淡地道：“在表演之前我看了好几遍你的表演，把你的表演都记下来了，时间多长，节奏是什么样的，等到我演的时候，就通过内心视像将你表演在我心里呈现出来，等于是在跟你一起演的。”
景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内心视像是表演系都会教的东西，但将内心视像用到这种程度，真是闻所未闻。好一会儿，她才发出声来：“原来内心视像可以用到这种程度啊！”
张然觉得景田这番话很丢自己的脸，鄙视道：“你还没见到真正厉害的。我听高晓松说过一件事，当初老道拍高晓松的戏，有一场戏老道在河边负伤，要躺在小船上，靠船桨晃晃悠悠上岸。为了画面，得等夕阳把河面反得非常亮。
当时，没有条件给剧组等太阳落山，先在山上拍别的戏。夕阳来时，摄像师扛着机器撒腿就往桥上跑。老道一口气跑到河边，然后扭头问，多大的头？摄像师扯着嗓子喊，250！250的焦距景深，稍微把控不好，画面就虚了。只听老道回一声‘明白’，躺船上把桨一斜就开演。画面定在波光粼粼的河上，如此美的镜头转瞬即逝，肢体动作一旦太大，演员就会出画。剧组预算有限，根本没机会试错，高晓松在监视器前一直流汗。
结果，整个长镜头下来，老道和桨一直沿着画面走，他在镜头中滚来滚去的，但不管怎么翻身，人始终在画里。一整条下来，高晓松当时就吓尿了，说老陈，你这也太厉害了。老道笑了笑说，我中间挥了一下手上的桨，我觉得你拍在这儿，差不多就该剪了，这是我给你留的剪辑点。这个才是真正的厉害！”
景田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道民，心想这不但要表演，要注意镜头的景深，控制表演幅度，而且还要考虑剪辑的问题，这也太夸张了吧，忍不住道：“师父，你用的演员都简直都是妖怪，简直一个比一个凶残！”
陈道民哈哈笑道：“你师父也可以做到，要说妖怪，他才是真正的妖怪！”
张然教育道：“知道厉害了吧！对于表演而言，永远是天外有天，是需要学一辈子的，就像修行。”
第1058章 碰头会
陈道民戏份不多，只拍了一周，全部戏就拍完了。而张然又没有想好电影接下来该怎么拍，因此《归者无路》第一阶段拍摄就到此为止。
为了庆祝电影第一阶段杀青，剧组还专门举办了一个杀青宴。
在杀青宴上，陈道民颇为感慨地道：“现在影视圈都特别浮躁，演员、导演拍戏都特别赶，一个戏50天能够拍完的，恨不得20天就拍完。还是跟你们拍戏舒服，就是戏太少了，拍得不过瘾！”
杀青宴过后，陈道民和景田他们都离开《归者无路》剧组了，但剧组的主创没有走。电影《全段带阻碍干扰》马上就要开机，电影中有两段VR戏，这部分戏将由他们拍摄。于是，他们将贴在门上的《归者无路》标签一撕，贴上《全段带阻碍干扰》标签，就无缝进组了。
送走陈道民他们之后，张然来到世纪酒店，敲开了二楼的一间会议室。
这里是《全段带阻碍干扰》剧组的会议室，导演乌尔善正跟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行讨论着什么，见张然进来，都赶紧起身问好。
张然冲他们点了点头，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开口道：“情况怎么样？”
乌尔善道：“剧组的主创基本上都进组了，演员也大部分到了，程龙明天上午过来。我们是这么安排的，明天召开碰头会，时间订在下午两点半，对工作进行安排。晚上八点，和演员有个碰头会，看看大家的准备情况。后天上午，我们举行开机仪式和发布会，时间是上午十点，准备工作也都做好了。”
张然微微点头道：“所有工作都要落实到位，不能有纰漏。”
第二天下午，《全段带阻碍干扰》碰头会在宾馆会议室进行。这次会议不仅仅是在对剧组准备工作进行排查，确保拍摄能够顺利进行，同时也是剧组的动员大会，或者说收心会，确保大家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电影的拍摄中。
《全段带阻碍干扰》主创是乌尔善手下的老班底，以及张然的班底，都不需要说太多，主要是询问各组的准备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提前把问题解决掉；要是等到拍摄的时候才提出来，那就晚了。
碰头会结束后，剧组各个部门老大就带着自己的人开始忙碌，为即将到来的拍摄做准备。
晚上八点，乌尔善将全体演员召集在一起，举行碰头会。这次碰头会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彼此陌生的演员互相熟悉，同时，也是想看看演员对角色的理解，沟通认识。
《全段带阻碍干扰》的演员基本上都是跟张然和乌尔善合作过多次的演员，比如李雪建、比如胡君。只有两个是例外，女主角陈湛湛，以及扮演演38集团军112师师长的程龙。
陈湛湛在话剧舞台上磨炼多年，演技是绝对没有问题，只是缺女军人的气质。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剧组将她送到部队训练了三个月，跟普通女兵吃住在一起。现在她虽然没有穿军装，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女军人的风范，一看就是部队出来的。
程龙的状态则有些让人失望，给人的感觉还是程龙，而不是部队的军官。38集团军号称万岁军，而112师是38军的王牌。作为112师师长，一定要有冷酷的军人气质，就像钢铁一样，让人望而生畏，但在程龙的身上没有那种感觉。现在程龙因为儿子被抓，显得心事重重，眉宇间透着淡淡地忧伤。
乌尔善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程龙演技还可以，也许他能够演出来。毕竟有些演员平常看着没什么，等到他表演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变了。
等演员简单自我介绍，互相认识后，乌尔善拿出剧本，让在场演员念剧本的台词，看他们的准备情况，以及对角色的理解程度。在演员念完台词后，乌尔善会讲自己对角色的看法，并将自己对角色的要求提出来。
在场的演员表现都非常不错，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大家知道这是一部举世关注的大戏，哪怕是一个很小的角色，都有可能引发巨大的关注。就像《烈日灼身》中的王珞丹，戏份非常少，但带来的关注却比国内很多大片的关注度都要高。
不过程龙让乌尔善失望了，程龙台词倒是记得很熟，念台词也很有情感，但他就是没有那种军人特有的铁血气质，举手投足间给人的感觉还是程龙，而不是112师师长。
乌尔善头顿时就大了。
其实张然最初是让程龙扮演十号首长，在乌尔善接手这个项目后，认为程龙作为动作片明星，观众对他最大的期待就是看他的打戏，十号首长全部是文戏，让程龙来演太浪费了，不如让程龙演38军112师师长。
张然觉得乌尔善的建议有道理，同意让程龙出演112师师长。不过他认为程龙身上没有军人气质，为了让程龙演好师长，必须将他送到部队接受训练。
程龙这个人虽然黑点很多，但作为演员他的专业度绝对是一流的。他爽快的答应了训练两个月的要求。在七月中旬，程龙就进入南京军区的部队接受训练。只是没过多久，房祖名吸毒被抓。各种事务就找上程龙了，他不但要为儿子的事奔走，还要顶原本由儿子代言的产品代言工作，替子还账，训练的事自然就耽搁了。
乌尔善感觉到问题严重了，压低声音道：“张老师，程龙状态不对，现在怎么办？”
张然皱眉道：“一会儿把他留下来聊聊，如果他能够调整好，那我们就给他时间调整；如果不行，那只能换人了。”
乌尔善觉得只能这么办了，他心里非常庆幸有张然坐镇，只有张然敢说换程龙这种话，要是换成其他人，这事想都不敢想，只能凑合着算了。
到了晚上十点，碰头会结束。乌尔善让其他演员离开，将程龙留了下来。
张然看了程龙一眼，问道：“老龙，祖名的事怎么样了？”
程龙眼中流露出悲伤之色，轻轻叹了口气道：“已经提请检察院审查批捕了，应该很快就会正式逮捕。”
张然微微颔首：“律师怎么说？”
程龙又叹了口气，眼中悲伤之声更盛了：“在正式判刑之前公安机关还会继续侦查，一般要3个月才会正式判刑，这段时间如果不取保候审的话，他会一直呆在拘留所里。律师说，因为他不存在自首情节，且吸毒时间较长，多次聚众吸毒，可能会判一年左右。”
张然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凝视着程龙的眼睛，缓缓地道：“那你对我们这个戏怎么看？”
程龙一怔，什么怎么看？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张然是对自己的状态不满。自己记挂着儿子的事，心事重重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如果是其他导演，遇到这事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他们需要自己扛票房。但张然不一样，张然本身就是最大的票房保证。更何况《全频段阻塞干扰》是《未来启示录》的续集，《未来启示录》票房20多亿美元，全球影迷对这部电影是翘首以待，根本不需要担心票房。有没有自己，差别根本就不大。
程龙在业内以敬业闻名，从来没有人对他的工作态度说个半个不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表示不满，尽管张然话说得委婉，但还是让他有些难堪，马上道：“这次的事我很抱歉，我现在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但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会很快把状态调整过来的。”
张然看着程龙，缓缓地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做父亲的，如果我家孩子要是遇到什么事，我肯定也着急上火。不过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我们还是希望你尽快把状态调整好。《全段带阻碍干扰》这部电影对我们，对中国电影都很重要。
在70年代，全球电影市场精彩纷呈，风格多种多样，很多国家都有自己的电影产业。不过两个美国年轻人用两部电影改变了这种格局，卢卡斯的《星球大战》和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这两部电影在商业上的巨大成功让好莱坞意识到，高科技带来的惊人视觉效果是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最大法宝，于是，纷纷投入巨资拍摄超级大片、
好莱坞本来就是猛虎，插上高科技的翅膀后简直成了无敌的存在，没有哪个国家的电影能够与之抗衡。在好莱坞的坚船利炮前，世界各国和地区的电影就像小舢板那样不堪一击。东瀛电影垮了，德国电影垮了，意大利电影垮了，香江电影也垮了。
为了对抗好莱坞电影的冲击，各国电影人也纷纷制作大片，法国人拍《夺面解码》，韩国人拍《太极旗飘扬》，日本人拍《天与地》，但没人敢投拍顶级科幻大片。因为他们的市场撑不起这样的大制作，而且也没有那个技术。”
说到这里，张然顿了顿，提高嗓门道：“科幻大片是好莱坞电影工业上的一颗璀璨宝石，其他国家只能仰望，却没有能力涉足。但我不信这个邪，我们奋斗了十多年，就是希望能够打造属于中国的顶级科幻大片。现在我们能做到了，就是《全段带阻碍干扰》！所以，我们希望电影的各个方面都做到最好。你是中国电影的一面旗帜，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做到最好。”
程龙是看着香江电影被好莱坞打垮的，那种面对好莱坞大片的无力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现在听到张然的话，他觉得热血沸腾，激动地道：“导演，我会尽快把状态调整好，绝对不会耽误拍摄！我向你保证！”
张然心想，程龙被自己一激，应该会安心训练了，我真是越来越会忽悠了！他微笑着道：“我当然相信你。你要演的角色是112师师长，是职业军人。军人由于长期训练，他们的动作，走和坐都跟普通人不一样，有属于军人的气质，但现在你身上没有，我们只能让你重新训练。开机仪式后，你重新回部队训练。等你练好了，我们再拍你的戏份。你觉得怎么样？”
程龙马上道：“没问题，这次我把所有事都放下，安心训练。”
第1059章 盛大开机
9月19日，上映了两个月《烈日灼身》在国内正式下片。《烈日灼身》在国内的总票房达到了31亿，是中国第二部突破30亿元人民币大关的电影。
在海外，《烈日灼身》也已经下线，其中在北美的票房达1.26亿美元，超越了《卧虎藏龙》，成为北美外语片的新冠军。除此之外，电影在韩国、在东瀛，在东南亚，在欧洲，在全世界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几乎将各地的华语片记录都刷新了一遍。
最终，《烈日灼身》在全球总票房达11.76亿美元，成为了历史上第一部突破十亿美元大关的华语电影，也是历史上第一部票房突破十亿元大关的非英语电影。
《烈日灼身》票房上的巨大成功为张然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其中北美能够获得0.69亿美元的分成，在国内能够获得13.95亿人民币的分成；而在其他地区则能够获得2.45亿左右的收益。除去电影的成本1.5亿美元的成本，以及1.8亿的宣传费，电影票房分成大概是2.1亿美元。当然，这只是票房分成，还没有扣除各个发行公司的分成，比如顶峰娱乐，比如嘉禾，比如国内的发行公司；而这一部分需要扣除15%。在扣除其他各种分成，最终的收益应该在1.5亿美元左右。
除此之外，电影在北美付费电视和网络电视上获得了2800万美元的收益，中国以及其他地区则获得6300万的收益，总共是9100万美元。至于DVD收入，要等到6个月之后去了。DVD一般是电影上映后6个月发现。不过现在DVD产业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已经大幅衰落了，估计能够带来5，6000万的收益。
《烈日灼身》的最终收益应该在3.5亿美元左右，这个成绩在2014年所有的电影中，应该能够排进前三名。对华语片来说，这堪称奇迹，是史无前例的成功。不过真正让张然和世纪巅峰感到激动的并不是票房上的成功，而是谛听全景声系统在全球的份额急剧扩大，以及谛听全息声耳机在全球开始热卖。
就在这天上午，电影《全频段阻塞干扰》在临安世纪影都举行开机仪式，地点在世纪影都的5号摄影棚前。摄影棚的正前方布置着一个铺着红地毯的舞台，摄影棚的墙壁上有一副横联，横联上赫然写着，电影《全频段阻塞干扰》开机大吉！
作为《未来启示录》的续集，《全频段阻塞干扰》从宣布项目启动的那天起，就引起了全球媒体和影迷的高度关注。当得知电影要举行开机发布会后，全球各大媒体蜂拥而至。其中很多国外媒体在中国没有分社，这些媒体就直接打飞机赶到临安。整个现场中外记者加起来有一千多人，看上去黑压压的一大片。
上午九点整，《全频段阻塞干扰》的主创人员走上了舞台，包括制片人张然、导演乌尔善，编剧刘慈欣，以及主演程龙、李雪建、陈湛湛，胡君等人，大家一字排开。
现场记者立刻打开相机，疯狂按动快门。在拍照的同时，记者们兴奋地议论着：“没想到这部戏有程龙啊，不过他演哪个角色呢？十号首长吗？应该不可能，十号首长应该是李雪建老师演，程龙的样子也不像首长。”
“那个女演员是谁啊？她应该演女主角林云吧，看起来倒是有军人的味道，不过样子特别陌生，她以前演过什么戏啊？”
“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部队上的，可能是从部队文工团选的吧！《全频段阻塞干扰》最讨人喜欢的角色就是林云，电影上映之后她肯定会大火！”
“庄宇哪个演啊？胡君吗？年纪是不是大了点，他气质跟庄宇也不搭啊！”
现场主持人拿着话题，大声道：“女生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欢迎大家光临《全频段阻塞干扰》开机仪式，由世纪巅峰、中影集团，以及南京军区军区政治部电视艺术中心共同投资打造的电影《全频段阻塞干扰》今天正式开机。首先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光临我们今天开机仪式的各位领导和嘉宾……”
“……《全频段阻塞干扰》是根据著名作家刘慈欣的同名改编，由张然、乌尔善和刘慈欣共同改编，并由乌尔善执导的科幻电影，主要讲述在五十年后人与机器人的战争中，机器人大军发动进攻，中国军人舍生忘死保卫家园的故事。这部电视剧得到了各级各部门的大力支持，特别是得到了我们之江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接下来有请之江省委宣传部……”
在之江省领导和总局领导讲话之后，主持人将张然请上了舞台。
张然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笑容满面地道：“谢谢大家的到来！2014年9月19日，一个伟大的日子，一部伟大的电影将要诞生了，这将是一部会被历史铭记的电影。对于这样一部电影，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各个部门精诚团结，拿出自己的最好状态来。我希望这部电影让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让更多的外国观众走近中国电影。我就说这些，谢谢大家。”
张然讲完话，现场立刻掌声一片。
接下来，南京军区军区政治部的领导上台讲话。《全频段阻塞干扰》是军事科幻，肯定离不开部队的支持。南京军区对《全频段阻塞干扰》非常支持的，他们不光会为电影提供部分设备，而且会提供人员上的支持。南京军区的领导直接给张然说了，你要多少人，我给你调多少人；只要能拍出中国军人的精气神来，我调一个师给你都不成问题。
南京军区政治部的领导讲完后，中影韩山平也上台发表了简单讲话，随后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在众人的注目下，张然、乌尔善、以及程龙，三个人一人抓着红布的一角，用力拉开红布，露出一台崭新的摄影机。
开机仪式过后，剧组主演进入世纪影都新闻中心，举行新闻发布会。
今天到场的记者和摄影师有上千人，而新闻中心的发布会大厅只能容纳500人，因此能够进场的都是顶级媒体和大型媒体，小媒体根本就没有入场的资格。
在新闻中心的舞台上一幅巨大的海报，高达三四米，宽十多米。在海报上印着张然、程龙、李雪建和陈湛湛四个人的大幅头像。在海报前面，布置着一排主创人员就坐的桌子，上面摆着主创的铭牌。
当张然一行在各自的位置落座后，台下长枪短炮顿时爆发出了极大的威力，闪光强烈得好似太阳爆炸了。张然他们对此倒是倒是习以为常，面带微笑，神色不改。陈湛湛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眩晕状态，她感觉自己好像失明了。
在主持人说完简短的开场白后，张然他们这些主创开始作自我介绍。在场的记者听到张然将在电影中扮演庄宇后，都吃了一惊，不过等他们回过神来仔细一想，张然还真的特别合适，不管形象还是气质，都特别合适。
在主创自我介绍之后，主持人向他们每人都提了一个问题，引导他们谈对这部戏的看法，说各种关于这部戏的趣事。由主持人提问能够保证每个主创都会被问到，让每个人都有采访内容。如果上来就是记者自由提问，那么大部分问题都集中在张然和程龙身上，有些人就面临无人问津的尴尬场面。
在主持人提问过后，跃跃欲试的记者们终于等到自由提问了。
第一个提问的记者将问题抛给了乌尔善：“我想问乌尔善导演，《未来启示录》特别成功，你接手拍续集，压力大吗？和《未来启示录》相比，《全频段阻塞干扰》最大的看点在哪里？”
乌尔善笑了笑道：“你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两个问题！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压力肯定是有的，而且非常大，为了减轻压力，我就把张老师拉来做主演了。要是倒是票房不好，或者口碑不佳，我就可以推到张老师身上。张老师，你票房号召力太差了！张老师，你的表演不合格，严重影响了电影口碑！”
现在观众一片笑声，张然也哈哈大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等笑声停止后，乌尔善继续道：“《全频段阻塞干扰》看点很多，如果说《未来启示录》讲的是宿命和轮回的话，那么《全频段阻塞干扰》讲的是抗争和牺牲。这部电影从精神上来说，可能更接近《烈日灼身》。除了演员、故事、特效之外，我们这部电影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会引入VR技术。不过具体怎么做，现在不能透露了。不过我保证，等到电影上映，等你们走进电影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第二个记者将问题抛给了张然：“请问张然导演，在开机仪式上你说，《未来启示录》将是一部会被历史铭记的电影，为什么这么说？”
张然微笑着道：“2年前的《未来启示录》很成功，票房也很好，但终究是外语片，很多中国观众尤其是中老年观众，还是不愿意进电影院的。2年时间过去了，现在中国电影银幕数已经接近4万块了，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电影需要一块探路石，丈量一下市场的深度和广度，丈量国产大片投资回报理想化的平衡点在哪里？它还存在多大的增量空间？它的天花板是不是就快摸到了？《全频段阻塞干扰》是一块探路石，它能探出今天中国电影市场的水有多深。”
有记者马上道：“那你认为《全频段阻塞干扰》在国内能够取得多少票房呢？”
张然淡淡一笑：“我认为《全频段阻塞干扰》票房能够超过60亿！”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现场记者都被张然给出的数字惊到了。现在内地市场的票房记录是《未来启示录》的35.3亿， 60亿比《未来启示录》高了足足25亿，几乎翻了一番。
这话如果是其他导演说的，那肯定会被认为狂妄自大，甚至是无知；但这话是张然说的，没人认为他狂妄无知。现场记者们都在想，张然对电影票房这么有信心，看来《全频段阻塞干扰》一定很牛！
第1060章 万年炎帝号
开机发布会后，张然的言论立刻成为各大娱乐网站的头条，标题几乎离不开60亿这个数字，“张然放豪言：《全频带阻塞干扰》将剑指六十亿票房”、“张然《全频带阻塞干扰》联手程龙，豪言六十亿票房”等等。
对于张然《全频带阻塞干扰》票房会达到六十亿的说法，业界普遍表示认可。
世纪巅峰副总高君在微博上表示：“《未来启示录》在2012年上映的时候，中国的银幕数是2.4万块左右。等到2016年《全频带阻塞干扰》上映的时候，中国银幕数会达到5万块。银幕数翻了一翻，票房翻一番当然也是有可能的。”
电影市场研究专家刘嘉表示：“到2016年，中国年票房有望突破600亿！《全频带阻塞干扰》票房突破60亿不是问题，我觉得是时候探讨中国电影票房距离单片100亿还有多远了，你们认为中国电影单片距离100亿票房还远吗？”
光影影业的王长田更是夸张地表示：“只要《全频带阻塞干扰》有《未来启示录》的质量，票房冲击一百亿不是不可能。”
程龙对《全频带阻塞干扰》的票房没那么乐观，觉得60亿这个数字太夸张。晚上剧组聚餐的时候，程龙问张然：“张老师，你真的觉得票房能够到60亿吗？”
张然点头道：“当然，听起来这个数字很夸张，但实际上并不夸张，60亿票房也就1.6亿人次。中国有多少人？13亿啊，平均下来也就人均0.12次多一点，根本不高。最近十年北美观影人次最高的电影是《阿凡达》，9100万，而北美人口3.6亿，人均观影人次0.25。《阿凡达》在韩国的观影人次是1330万，而韩国人口为5125万，差不多是0.26。如果中国电影的人均观影人次达到这个水平，那么票房是多少？在120亿的左右。当然，这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达到的，但《全频带阻塞干扰》票房达到60亿难度不大。”
程龙还是有些怀疑：“这部电影是军事题材啊，观众不会特别多吧？”
张然明白程龙为什么这么问了，淡淡地道：“军事题材在中国很受欢迎的，解放军三个字在老百姓心中很重。几年前，陈可欣的《投名状》对打冯小刚的《集结号》，当时陈可欣说，一部拍解放军的电影，老百姓怎么会认呢？但最终是什么结果我们都看到了，老百姓非常认。在《未来启示录》上映的时候，我们做了个调研，其中有个问题是，如果有续集你们希望看到什么？74%的观众都提到了，希望看到解放军大战AI大军。
我知道网上有很多人骂政府，公知精英甚至喊中国应该被殖民三百年。这些人喊得很厉害，声音很大，你可能就觉得老百姓中这样的人很多。其实不光是你，很多人都有这种错觉。所以，陈可欣才会说，一部拍解放军的电影，老百姓怎么会认呢？
其实很多人嘴上虽然骂骂咧咧，说国家这里不好，哪里不好，但心里还是非常希望国家强大的。那种恨不得自己换上白皮的是少数。中国人有很重的家国情怀，这是中国文化带给我们的，我们听岳飞的故事会感动，读文天祥的《正气歌》会流泪；听陈汤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会热血沸腾。其实不是观众不喜欢表现家国情怀、以及主旋律电影，而是导演们拍得太臭了。《建国大业》水准相当一般，但票房却卖了5亿多，就是证明。《全频带阻塞干扰》故事和制作水准都没有问题，票房绝对会大爆。”
程龙听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晚宴结束，张然回到了家。他看到网上的评论后，心里有些不安。不是担心票房达不到60亿，而是感觉大家对电影市场过于乐观了。现在票房才35亿，就开始讨论单片100亿的可能了；没人意识到繁荣表面下隐藏的巨大的危机。
第二天一大早，张然来到5号摄影棚。乌尔善还没到，但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忙碌。剧组工作人员都是乌尔善的老班底，大部分是亚影和北电毕业的，专业度非常高，根本不需要张然说什么，都在专心致志的工作。
张然到化妆间换好衣服，回到片场的时候，李雪建和陈湛湛正指着摄影棚里的万年炎帝号模型不住感叹。今天没有他们的戏，不过他们听说剧组为了营造真实氛围，在摄影棚里搭了一个200多米长的宇宙飞船，过来开开眼界。他们知道飞船很大，有200多米长，但当他们真正走进摄影棚，看到万年炎帝号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巨大飞船被吓了一跳。
在《全频带阻塞干扰》的故事中，万年炎帝号是贯穿整个故事的重要线索，也是扭转战局的关键。为了营造真实氛围，剧组除了制作微缩模型外，还专门搭建了一艘万年炎帝号。整个飞船有237米长、73.7米宽、高54.3米高，飞船每层的面积将近9000平方米。剧组动用了500置景工人，花了四个多月才完成搭建工作。
张然见李雪建他们大发感叹，走过去道：“别感慨了，我带你们到飞船里看看！”
陈湛湛好奇地道：“我们可以进去看吗？”
张然笑道：“当然可以，又不是军事禁区，怎么不可看了！走吧！”说完，张然带着李雪建和陈湛湛往万年炎帝号内部走去。
进入万年炎帝号内后，李雪建和陈湛湛简直被震傻了。飞船里各种设备一应俱全，不像是天工一号那种狭小的飞行舱，而是像巨型邮轮的船舱，空间非常大。场内桌椅、各种仪器在灯光影绰之下愈显神秘恢弘。飞船的布局风格极简，透着冰冷的工业感，冷峻的风格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湛湛左看右看，满眼都是惊奇，感叹道：“看起来太真实了。那些科幻片，像《异形》什么的，都是这种感觉，真正的大型宇宙飞船内部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张然笑着介绍道：“这部电影跟国家航天局有合作，他们专门派了一个由五位专家组成的小组对我们进行指导。万年炎帝号就是在他们指导下进行设计和布局的。你们不要看这是一个模型，内部各个功能区划分细致，有实验舱、资源舱、逃生舱等等，整个飞船的布局完全是按真实飞船设计的。专家们说，他们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中国有这样的大飞船飞上太空，但能够在电影里为中国设计一艘大飞船飞上太空，他们依然非常满足，所以，他们非常用心的设计了这艘飞船。也许在五十年后，真的会有这样一艘中国大飞船飞上太空！”
李雪建听到整个飞船是国家航天局的专家帮忙设计的，忍不住道：“你们真够厉害的，连国家航天局的专家都请来了！”又道：“搭建这样一艘飞船花了不少钱吧？”
张然微微点头道：“花了将近1亿人民币。不过这个钱花得很值。等到电影上映之后，这艘飞船会搬到隔壁的主题公园，成为公园的重要景点。”
李雪建和陈湛湛听到光是搭建飞船的模型就花了将近1亿人民币，心里直咋舌。花这么多钱来搭建模型飞船，在中国电影史上是史无前例的；即使在世界电影史，也极为罕见。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乌尔善快步走过来，他冲张然笑了笑，满脸尴尬地道：“张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时间还早呢！”张然摆了摆手，突然发现乌尔善带着极浓的熊猫眼，顿时笑了，“乌尔善，你小子昨天晚上失眠了？直接带着一对熊猫眼来了！”
乌尔善挠了挠头道：“兴奋得睡不着，快到5点的时候才睡着，没想到一睡就睡过头了！”
张然笑着道：“你又不是没拍过大片，至于嘛！”
乌尔善不好意思地道：“这可是《未来启示录》的续集，全世界多少人关注啊！昨天晚上我到网上看了看，《纽约时报》报道我们开机的新闻后面，留言有500多条；在Fly上我们开机的新闻直接冲到了榜首。全世界多少人关注啊，能不激动嘛！”
既然乌尔善来了，那张然自然不能再带李雪建他们到处参观了，就让他们自己转转，然后跟乌尔善讨论起拍摄的具体事宜来。
李雪建和陈湛湛没有走，他们知道今天要拍张然在万年炎帝号中的戏，而宇宙飞船中人和物体是会失重的，他们特别想看失重戏是怎拍的。
不一会儿，胡君也来了。他见张然还在跟乌尔善讨论就道：“张然，我听说你会被五花大绑，吊在天花板上，我专门过来看热闹，你怎么还不吊啊！”
李雪建和陈湛湛听到这话直乐，在场工作人员也窃笑不止。
张然嘴角抽了抽，笑骂道：“什么叫被五花大绑，吊在天花板上，你以为这是玩SM呢！吊个威亚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呢！”
胡君哈哈笑道：“去年看了《地吸引力》，感觉人在太空中慢慢漂浮的状态特别神奇，就想知道怎么是拍的，今天过来开开眼界。”
“《地心引力》失重状态采用了两种拍法，太空舱外的部分是通过一种的特别的灯光箱完成的，因为需要模拟太空中的光线。而舱内的部分跟我们的拍法完全相同。”张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来，“杨力伟还没来，还拍不成。胡君，你来体验一下失重的感觉吧！”
胡君双手直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这种事就算了！”
“今天你不体验也要体验！”张然冲旁边的工作人员一指，哈哈笑道，“去把胡君拉过来！”
两个工作人员就笑着走过去，将胡君拉了过来。胡君倒也没反抗，只是笑着摇头：“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这怎么是报复了？我这么说吧，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们会把这艘飞船搬到主题公园，游客来体验失重的感觉是要给钱的。我让你免费体验，怎么是报复呢？”说到这里，张然冲不远处的特效小组喊道，“把威亚放下来，让胡君体验下在太空中游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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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章 万年炎帝号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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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1章 失重拍摄
万年炎帝号的天花板上垂下十二根威亚丝，全部是绿色，便于后期擦除。随后，特效组工作人员拿来一套威亚服，帮胡君穿上，然后将威亚服上的扣紧紧系牢。
等胡君穿好威亚服，张然将系在腰上的白色腰带解下来，系在胡君的腰上。在腰带的背后有个饭盒大小的铁盒子。胡君没见过这玩意，便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张然解释道：“这是推进器。万年炎帝号跟天宫一号不同，船舱特别大。像我们这个舱有上千平方米。宇航员在这么大的空间里，靠自身力量来移动非常困难。所以，他们每个人背后都会背推进器，启动后能够喷出气体，让宇航员能够在船舱里自由活动。”
胡君恍然大悟：“《地心引力》里面有，不过他们是穿在宇航服上的。”
十二根威亚丝很快系在了胡君身上，紧接着，工作人员拉动威亚丝，将他缓缓拉到了半空中。与此同时，机械手臂上的摄影机紧紧对准了胡君。
张然抬头看着胡君，问道：“老胡，感觉怎么样？”胡君笑道：“还行吧，好几年没吊过威亚了，有点不习惯。”张然笑眯眯地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太空电影，要不给你换个角色，你也演宇航员？”在《全频带阻塞干扰》中，万年炎帝号上的宇航员只有庄宇，但在电影中飞船上很多人。胡君摆手道：“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我还是演政委的好！”
张然转头对剧组工作人员喊道：“摄影机准备！威亚准备好！我们来试拍一段！”然后又对胡君道：“等下我喊开始，你就做游泳的动作，但动作不要太大啊，不然就不是漫游太空，而是在水池游泳了！”胡君冲张然比划了个OK的手势。张然大喊一声：“开始！”
现场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拉动威亚丝，带着胡君缓缓向移动。与此同时，胡君也小心翼翼的配合着威亚的移动，双手向前轻轻划拉着。
对任何太空题材的电影来说，如何表现失重效果都是至关重要的，也是特别大的难点。导演们为了在电影中真实展现失重状态，可以说是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办法。
当初大导演库布里克为了在《2001漫游太空》表现失重状态，请来了航空工程师，用75万美元的巨资，搭建了一个高12米、宽2米、重几十吨的圆环形屋子。他在房子里固定了一个摄影机，当演员跑起来，摄像机录下来的画面看起来就像演员是沿着屋顶在跑步一样。
发展到如今，在电影中有两种常规方法来表现失重。一种是真的失重环境下拍摄，这并不是说真正到太空中去拍，而是有专门的飞机，能以向上隆起的抛物线拱的方式高速飞行，可以在抛物线顶端前后形成一段时间的完全失重状态。影片《阿波罗13号》中的失重场景就是如此拍摄的，剧组及演员乘坐NASA提供的KC-135运输机在高空以抛物线轨迹飞行，每次大概能经历约23秒的失重状态，足够摄影机捕捉演员的某些动作。
导演朗-霍华德奢侈的拍了612次失重飞行，在612次的失重飞行里，他顺利拍摄完了234分钟的失重时间镜头。不过这种技术对《全频带阻塞干扰》不适用，万年炎帝号比KC-135运输机大得多，有很多在太空舱自由游弋的戏，用KC-135运输机根本拍不出来。
另一种方法则是通过模拟动作来实现，在地球常规重力条件下实现这种“看起来像”的失重效果，最廉价的方式是水下拍摄，水的阻力效应使人动作变得迟缓，可以实现太空中的悬浮与类似飞行的移动动作。不过水下拍摄存在缺陷，无法真实表现演员的表情，毕竟憋气与努力睁眼的神情显然和太空环境下的表演完全不一样。
乌尔善在与特效团队反复沟通后，采用了威亚与电脑技术结合的办法。天工重彩特专门设计了一套操控系统，这套装置有12根威亚丝连到演员身上四个系点。如果是简单的动作，将由威亚丝另一端的三位威亚工作人员操作；在船舱内随意游弋等复杂的运动则由电脑操控，或者由木偶师和电脑共同完成。
胡君在半空中像鱼似的游出去十多米后，张然大声喊道：“可以停了！”
工作人员缓缓地把胡君放下来，将他身上的威亚丝解开，并将威亚服脱了下来。
张然问了下胡君的情况，确认没事之后，将胡君他们带到了剧组指挥中心。乌尔善则继续指挥现场的工作人员为拍摄做准备。技术顾问杨力伟还没到，没法正式拍摄，只能继续等。
工作人员将刚刚拍摄的镜头调了出来，画面不光威亚丝抠掉了，更神奇的是胡君身上的衣服都换掉了，换上了蓝色的航天服。他双手轻轻滑动，看上去好像真的在太空中缓缓游弋。
胡君和李雪建参与过不少大片，知道这通过抠图以及合成做出来的。陈湛湛是第一次见到，十分惊奇：“直接把胡君老师的衣服都换掉了。张老师，这个是怎么弄的？”
张然笑着解释道：“我们吊威亚进行表演，身上的衣服是没有失重感的，看起来就有点假。为了解决衣服失重的问题，特效团队就将宇航服建模，这样在后期的时候可以将衣服合成到演员身上，从而实现失重的效果。”
陈湛湛感叹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先进了！”
就在这时，乌尔善蹬蹬蹬的跑进来，冲张然喊道：“张老师，杨力伟来了！”
去年科幻片《地心引力》上映后，有很多科学家和宇航员指出电影中的不少疏漏，以及不真实的地方。乌尔善当时就觉得《全频带阻塞干扰》要减少这方面的漏洞，力求真实。为了达到这一效果，剧组不光请了五位技术专家，还把中国第一位登上太空的宇航员杨力伟请到了剧组，担任技术顾问。在拍摄期间，杨力伟将协助演员模拟失重状态。不过杨力伟工作比较忙，不能长时间待在剧组，只能抽时间指导。昨天他在魔都有个会议，一直开到很晚，只能一大早从魔都赶过来。
张然一行刚从指挥中心出来，就看到穿着军装，站得笔直的杨力伟。杨力伟个子不高，不到1米7，但看上去特别精神。宇航员身高不能太高，因为整个飞船舱内几何尺寸是有一定限制的，太高的话不适合，中国选宇航员身高要求在1.60到1.72米之间。
“张然导演，您好！”没等张然开口打招呼，杨力伟便看到了张然，笑着伸手道。
“杨力伟先生，您好！”张然和杨力伟握了握手，微笑着道，“能把您请来真是特别荣幸，您可是咱们的大英雄。中国人祖祖辈辈的飞天梦啊，到你身上终于实现了。”
“您太客气了，我是您的影迷。”杨力伟轻笑着道，“我特别喜欢《飞行家》，不光是我，我们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的宇航员都特别喜欢这部电影。他们听到我要过来协助拍摄都特别兴奋，都说哎哟，咱们中国终于有能够拿到国际上露脸的航天电影了！”
杨力伟到了，拍摄就可以开始了。工作人员很快将威亚丝系在张然身上，将他拉到半空中。张然面朝下，横躺在空中，像胡君那样比划了两下问道：“动作是这样的吗？”
杨力伟站在下面纠正道：“不对，太太空中不能这样划，而且动作幅度不能太大。美国电影《地心引力》里面很多动作幅度很大，那是不对的。在太空中做动作是很有特点的。如果你要踢出你的脚，你要把你的脚向前，这需要一定的力。但一旦你的脚到了预定位置，也要让它及时停下来。所以一旦你开始调整你的身体，你必须及时给予另一个力抵消，稳定在新的身体位置，你做这一切必须在一个可控制的有把握的范围内。”
在杨力伟的指导下，张然开始在空中认认真真地练习。
半个小时后，张然基本上掌握了人在太空中运动的特点，拍摄随之开始。
张然双手靠在腿边，像一条鱼似的，或者说像一枚鱼雷似的，缓缓向前游去。在他游出十多米后，终于游到了另外一个舱的入口。张然抓住舱口的栏杆，用力一拉，整个人就以更快的速度向船舱里飞去。
监视器的杨力伟马上告诉乌尔善，张然这个动作不对，还是太用力了。乌尔善马上喊了“停”，然后让杨力伟到现场对张然进行指导。
张然以前没有上场拍过武戏，更也没有吊威亚，现在整个人被横吊在空中进行表演，还要做动作，而且表情还要自然，确实有些困难，他一连演了好十多遍都没有过关。
杨力伟知道人被吊在空中是很难受的，便问乌尔善：“都这么多遍了，还没通过，你不怕张然骂你吗？”
乌尔善很认真地点头道：“当然怕了！如果这种完全不达标的镜头我喊过了，一会儿张老师看到了，肯定会把我骂死！”
一直拍到十一点半，乌尔善在仔细查看镜头，确定各个环节都没有问题后，他站直了身体，扬声喊道：“这个镜头过了！赶紧把张老师放下来！上午拍摄就到这里，准备放饭！”
张然吊了一上午，再加上人长时间横着，头部有些充血，下来的时候他双脚发软，眼前发黑，直接坐在了地上。不过当工作人员询问怎么了时，他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坐一下就好了。
杨力伟很看好《全频带柱塞干扰》，现在对这部电影就更期待了，不仅仅是因为有导演、大明星、大投资，更重要的是剧组严谨认真的态度。
吃过中午饭，张然和乌尔善到指挥中心将上午拍摄的镜头调出来看。他是制片人，电影的每一个镜头都必须审的。这是对乌尔善负责，也是对电影负责。
仔细看了两遍之后，张然指着显示器道：“不行，这个镜头我的眼睛有点充血。应该是吊久了。在监视器上看不是特别明显，但放到大屏幕上就是问题。这个镜头不行，得重拍。”
乌尔善盯着监视器仔细看了看，确实有轻微的充血，不好意思地道：“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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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煽情
通过威亚模拟失重是一件痛苦的事，每天的拍摄都是极其漫长而艰苦的。张然每天要在空中吊七八个小时，几天下来，他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张婧初看到后心疼得不得了，打电话把乌尔善骂了一顿，哪有你这样对老师的。
乌尔善有些惭愧，小心翼翼地问张然，是不是找个替身，这样拍起来就没那么辛苦。结果张然也把乌尔善骂了一顿，作为导演，你应该对电影负责！你觉得这样的戏能让替身来拍吗？乌尔善很无奈，只能按张然的要求继续拍摄。
在进行了将近二十天的艰苦拍摄后，张然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场失重戏。
万年炎帝号上的宇航员们在得知，如果电磁干扰不能再持续三到四天，中国军队就将输掉与AI的战争后，他们经过研究认为用万年炎帝号撞击太阳，能够为中国军队争取到时间。这场戏就是宇航员们得出结论后，由庄宇报告十号首长的一场戏。
这场戏由两部分构成，万年炎帝号中的庄宇和其他宇航员，以及航天中心的十号首长。正常情况下，这种镜头是分开拍的，然后组合在一起，不过《全频带阻塞干扰》却是一起拍的，这样能够节省时间，也能够让表演更流畅。
此时，张然和几个扮演宇航员的演员都吊在了万年炎帝号的船舱里，面对着飞船墙上的巨大显示屏；而扮演十号首长的李雪建则站在摄影棚另一边，搭建的航天中心里，盯着指挥中心的大屏幕。
随着乌尔善“开始”的口令响起，表演开始了。
张然看着液晶显示屏上的李雪建，问道：“爸爸，我们从收到的战争新闻中得知，如果电磁干扰不能再持续三到四天的话，我们可能输掉这场战争，是真的吗？”
李雪建微微点头道：“现在战局很不利。不光是我们，现在整个人类的战局都非常不利。在北美战区，美国东部地区已经被AI军队占领；在欧洲战区，美法联军已经被打垮，第一骑兵师和第十山地师被围歼，法国政府已经宣布投降；俄军在将伏尔加河沿岸已经与AI激战三个月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所有压力都在我们身上了，如果我们也抵挡不住，恐怕整个人类就会输掉这场战争。”
张然坚定地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能给您这段时间。”
李雪建一怔：“你们有什么办法？”
张然平静地道：“如果用万年炎帝号对太阳对进行精准撞击，将使太阳向空间喷发出强烈的电磁辐射，同时，太阳射出的强烈的X 射线将猛烈撞击对于短波通讯十分重要的电离层，从而改变电离层的性质，使通讯中断。到时候，地球表面除毫米波外的绝大部分无线电通讯将中断。我们经过计算，得出的结论是可持续一周。”
李雪建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航天部长。
航天部长马上道：“庄博士说的是事实，航天部以前做过撞击太阳的小型试验。”
张然站得笔直，像一颗傲然挺立的青松：“爸爸，我们在等着您的命令。”
李雪建没有说话，缓缓地抬起微微颤抖的右臂，向着张然，以及他身后的全体宇航员庄严地行了一个军礼。李雪建身边的航天部长也将手举了起来，对着庄宇和万年炎帝号上的宇航员们行礼。坐在监视器后面的杨力伟也站起来，对着宇航员们敬礼，他神情极为严肃，像真的在送别自己的战友。
张然手臂抬起来，对着李雪建敬军礼；张然身后的宇航员们也都举起右手，对着李雪建敬军礼。
庄宇与十号首长的对话没有任何煽情的成分，但乌尔善的眼睛还是湿润了：“停！”隔了几分钟，乌尔善大喊：“这个镜头过了！”
吊在半空中的张然用力挥了挥拳头，兴奋地喊道：“赶紧把我放下来。终于拍完了！以后打死也不拍这种戏了！”
乌尔善知道张然非常辛苦，就让张然休息几天，调整好状态再拍其他的戏。张然也觉得自己需要调整状态，就同意了。
在张然休息的几天里，乌尔善集中拍万年炎帝号上其他宇航员的戏，包括宇航员们向家人道别的戏。
乌尔善看过一篇叫《悲壮的两小时》的文章，讲的是苏联宇航员科马洛夫驾驶“联盟1号”宇宙飞船归航，由于减速的降落伞无法打开，科马洛夫将和“联盟1号”一起坠毁。苏联当局对此做了实况直播，科马洛夫生命中的最后两个小时，与家人进行了告别。乌尔善看文章的时候感动得稀里哗啦，就想把这个情节用在电影里，向全国直播万年炎帝号宇航员和家人告别的场面。
张然否掉了乌尔善的建议，进行直播等于将万年炎帝号撞击地球的计划告诉AI了。万年炎帝号在水星轨道上，AI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也无法阻止万年炎帝号撞击太阳，但AI知道万年炎帝号撞击太阳会带来什么后果，必然狂攻廊坊，力争在万年炎帝号撞击太阳前解决战斗。在这情况下，不管是十号首长，还是国家都不可能同意进行直播。
不过张然还是将宇航员与家人通话的建议保留了下来，政府将部分宇航员家人请到航天中心，进行最后的通话。部分宇航员的家人在沦陷区，没办法将他们的家人接来，但航天中心还是给了他们每人留了一分钟的时间，让他们把想对家人说的话都说出来，航天中心保证会将录像送到他们家人的手中。
这是电影《全频带阻塞干扰》中最动人的情节之一。为了表达剧组对中国航天人的敬意，乌尔善特意安排杨力伟客串了一个宇航员，并安排他向家人说告别辞。
不过在拍这这段戏的时候，剧组遇到了麻烦，杨力伟始终无法入戏。
宇航员要在狭小、封闭和隔绝的环境中工作、生活，完成驾驶飞船和高科技水平的科学实验任务。面对太空中难以预测的风险，要求航天员在太空既不会出现异常行为，也不会有心理生理代谢失调。这就要求航天员必须拥有超乎寻常的心理素质。
杨力伟心理素质太好，而且太理性，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无法入戏。他演出来的戏，看上去干巴巴的，毫无感情可言。
乌尔善有些头疼，把杨力伟的戏拿掉，有点舍不得，毕竟这是个很好的宣传点；但不拿掉，杨力伟的表演又完全不达标。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向张然求助：“张老师，现在怎么办啊？”
张然想了想，道：“这样吧，让杨力伟和其他人换一下。让杨力伟和家人对话，而不是给家人留言。如果有演员扮演杨力伟的家人，和他一起演这场告别的戏，会带动他的情绪。到时候我再引导一下，应该是可以演出来的。”
乌尔善觉得只能这么办了：“现在叫其他演员过来，时间上来不及，只能明天再拍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力伟和扮演杨力伟家人的演员就到了。
画完妆之后，张然将杨力伟和扮演他家人的演员叫到一起讲戏。
给扮演杨力伟家人的演员讲戏很容易，他们都有很丰富的表演经验，就连扮演杨力伟儿子的小朋友都是如此。给杨力伟讲就比较麻烦了，张然权衡过后，决定采用朱军的煽情大法。
张然没有给杨力伟分析角色，事实上乌尔善已经反复分析多次了，根本不需要再分析。张然只是给杨力伟讲自己的妈妈，讲自己工作太忙，很少有时间陪自己的父母亲，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们。在讲自己妈妈的同时，张然也问杨力伟妈妈的情况，问他是不是也很少陪妈妈，问他妈妈是不是很担心他。一番对话下来，朱氏煽情大法取得了成功，杨力伟的眼眶有些红了。
张然见状立刻将杨力伟拉到了显示屏前，拍摄随之开始。
前一个通话完毕的家属默默退开，将位置让给了杨力伟的“家人”。扮演杨力伟母亲的是之江话剧团的一位老演员，她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扎心疼痛，生动呈现了出来：“儿啊，我的儿啊……”她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哭泣。
杨力伟本来眼眶就微微泛红，此时更红了：“妈，对不起，我不能在身边给你尽孝了。真的很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好好孝敬你。我走了以后，你不要难过，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儿子，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监视器后，张然和乌尔善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杨力伟进入角色了，这段台词说得声情并茂，很有感染力。
“儿啊，妈妈一切都很好，你放心吧！”老太太知道这个时候要坚强，擦了擦眼泪，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了儿媳妇。杨力伟的“妻子”看着他，深情地道：“亲爱的，我真的好想你！”说着，她泪如雨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力伟“儿子”站在了显示屏前面：“爸爸！我想你！”孩子也是泣不成声。
杨力伟将头转到一边，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儿子，不要哭。你已经不是个小孩了，是男子汉。爸爸走了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和奶奶。”
监视器后，乌尔善听到这段台词微微一怔：“台词跟剧本上的不一样。”
“但说得很好不是吗？这是真情流露！”张然对这段表演很满意，觉得不需要喊停。演员在表演的时候灵光乍现，来一段即兴表演是完全可以的，很多经典的表演就是即兴得来的。
扮演杨力伟儿子的小演员也完全进入了情境，没有因为杨力伟的台词不一样就停下来，哭着道：“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奶奶和妈妈的！”
杨力伟眼泪终于留下来了：“儿子，你一定要记住，爸爸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小演员哭着道：“爸爸，我也爱你！”
乌尔善没有喊停，而是直接站了起来，用力鼓掌。张然也微笑着鼓掌，这段表演是真情流露，非常有感染力，真的是精彩极了，绝对会成为电影的一大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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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把柄
进入十一月后不久，张然的戏份彻底杀青了。张然在微博上晒出了自己与陈湛湛的合照，表示自己的戏份已经杀青，接下来该林云上场了。
电影《全频带阻塞干扰》有三条线，万年炎帝号上的庄宇，地面的林云，以及112师师长。三条线索分头叙述，却又在一个完整的情节中相互穿插；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将整个战争完整的勾勒出来。
由于张然年底就要开始筹备张纯如这部电影，因此，张然的戏就放在了最前面拍。按照最初的计划，张然的戏拍完后，就拍程龙的戏。不过由于程龙状态没有达到剧组的要求，被送到部队训练去了，所以，在拍完张然的戏份后，剧组开始集中拍林云的戏。
在林云的戏拍了半个月之后，剧组在临安城郊的战争戏片场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媒体探班活动，全国数十家媒体应邀到场。媒体到达现场后都被镇住了，整个片场有将近一百辆坦克。军区直接调了一个坦克团过来协助拍摄。大量的士兵和坦克，再加上现场的战壕和房屋废墟，让人感觉好像真的到了战场。
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张然对陈湛湛的表演赞不绝口，直接说她是国内最优秀的女演员之一，把林云这个角色演活了。张然并不是夸大其词，他真这么认为的。
林云跟《未来启示录》中的艾米丽有些相似，本来是漂亮温和，却又不失女人娇气的姑娘，但战争改变了一切，让她变成了坚强的战士，最终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林云这个角色前后反差比较大，就表演而言难度不小，但陈湛湛将角色的这种反差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张然对此特别欣慰，八年前拍《唐山大地震》的时候，陈湛湛还只能跑龙套，演技十分生涩；八年过去了，现在她已经成为非常成熟的演员，在话剧圈也是小有名气，而她对表演依然充满了热情。张然很为乌尔善庆幸，选择陈湛湛来演这角色太正确了，陈湛湛饰演的林云绝对会成为整部电影的一大亮点。
不过陈湛湛悄悄向张然抱怨过，演电影太没意思了，一分钟的戏，能给弄十五六个不同角度拍摄的镜头，整个表演都是支离破碎的；还是演话剧话好，整个从头到尾表演一气呵成，不会被打断，演得特别过瘾。
张然听到这话笑了，只有真正热爱表演的演员才会说这样的话。其实这也是电影和话剧的最大区别，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导演主导一切；而话剧是演员的艺术，上了舞台就是演员掌控一切。正因为如此，很多知名演员宁愿放弃丰厚的报酬，也愿意演并不怎么赚钱的话剧。
时间很快进入十二月，陈湛湛的戏也走向了尾声。今天拍摄的是林云与敌人激战的一场戏。京津战区的中国军队在实施电磁干扰后，AI军队的进攻受到了压制。不过AI军队很快展开了反击，他们开始对实施电磁干扰的“洪水”进行定点清除。在廊坊前线，一只AI小分队发现了林云控制的这台“洪水”的位置。由于“洪水”巨大的电磁发射，对它的遥控只能通过光缆，这又使敌人顺着光缆的走向发现了林云所在的，一间被废弃的孤立的小库房。于是，AI小分队向林云他们发起了进攻。
战友们全部阵亡了，只有林云还活着。林云看着不断推进的AI士兵，眼睛里闪烁着坚定地光，没有丝毫的畏惧。她没有理AI士兵的喊话，端着步枪对着AI士兵不住射击。当林云换弹夹时，面前的沙袋爬的响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中飞快地钻了过来；紧接着，她像被什么猛推了一下，身上向后微微一退；随后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她身体的右侧流了下来。
“停了！”乌尔善喊了停，然后站起来对陈湛湛道，“湛湛，你动作幅度大了点！”说完，他转头看向张然，问道：“张老师，你觉得呢？”
张然微微点头道：“你是对的！”
就在这时，世纪巅峰公关部负责人曹文斌走进了指挥中心。他径直来到张然身边，压低声音道：“张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张然一怔，他知道应该是有大事发生，否则曹文斌用不着亲自过来作汇报，不过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他当即道：“我们出去谈！”
张然带着曹文斌走出拍摄区，登上了剧组给他安排的房车。他将门锁上，招呼曹文斌坐下，然后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曹文斌神情凝重地道：“两个月多前，你让我们查世尚文化和金鼎控股，现在整个事情比较清楚了。从表面上看，金鼎控股是范家兄弟的公司，但其实他们两个只是别人的白手套。真正在幕后掌控这家公司的是王建林的儿子王思冲。”
张然听到王思冲在幕后操控一切，微微点了点头，这下金鼎控股身上的种种不合理就可以解释了，他皱眉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曹文斌轻声道：“最近一年，黄圣衣、杨迷他们接了不少戏，在接戏的过程中，他们跟制片方签的都是阴阳合同，而投资这些戏的公司，全部都是洗钱公司。”
张然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你是说王思冲把他们被当成了洗钱工具？”
国内电影行业中流动着大量以洗钱为目的的资本，这可以说是公开的秘密。这些资本，对于投资什么影片，其实根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如何把钱投出去，然后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收回来。
影视产业是个很难定价、风险极大的领域。有时候，一个电影莫名就火了，一两亿的成本，票房可以达到30亿。有时候，一部数亿成本的大制作却全部打了水漂。正是由于影视产业变数太大，有太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就给洗钱提供了可能性。
现在国内只需成立若干空壳影视制作公司，投资一个影视剧，再以制作费、明星的天价片酬等名义，把买办、贪官、黑社会的大笔黑钱洗白。比如古装剧，设计一场炸掉一座城楼的戏，搭建这种城楼花费500万，可以走1000万的材料费，反正城楼已经炸掉了，死无对证。再比如请一个演员预算1亿，做两份合同，一份1亿上税给演员，很可能另一份1000万才是演员实际所得。
很多时候，一部电影烂到扶不上墙，而票房也是一败涂地，但对投资人来说，却非常满意，因为洗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也是目前国内的影视行业烂片当道的重要原因之一。
曹文斌神情凝重地道：“不光如此，我们还发现张婧初的哥哥张静宇也持有世尚文化的股份，只是世尚文化一直秘而不宣，我们是攻破范永忠的电邮后发现的。”说到这里，曹文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张然的面前：“这是我们发现的邮件。”
国内的企业中，家族企业不少，在不少老板看来，亲戚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但张然不是这样的人，在他看来，安排亲戚进公司就是给公司管理添乱。你把亲戚安排在公司，公司其他人根本就不敢管，只会给公司的管理带来混乱。所以，张然坚决不让任何一个亲戚进公司，不管有没有能力都不用，他原则是我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投资，但进世纪巅峰免谈。
张然对张婧初的哥哥张静宇也是如此，他给了张静宇5亿人民币做生意。张静宇拿到钱后，在魔都开了家影视公司，主要做影视投资。有世纪巅峰，以及张然在影视圈的朋友关照，张静宇赚了不少钱，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张然做梦都没想到张静宇会跟万哒搅在一起，接过文件慢慢翻起来。文件是张静宇和范永忠之间的邮件，主要是谈生意上的事。从邮件中可以看出，张静宇应该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只是把对方当成很能够赚钱的合伙人。不过从在邮件中也可以看出，张静宇对张然有些不满，觉得张然不够意思，不带自己赚大钱。
看完文件，张然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世尚文化和金鼎控股是万哒在几年前埋的一颗棋子，目的不是赚钱，更不是洗钱，而是把张然的学生和亲戚作为把柄握在手中。张静宇和张然的十多个学生全部牵扯到阴阳合同和洗钱，一旦捅出来，就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等世纪巅峰和万哒的战争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可以拿这个来威胁张然！
在搞明白对手的目的后，张然阴森森地笑了：“本来只是打算把你们赶出万哒就完了，但现在我要把你们碾成粉末，让你们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曹文斌被张然的语气吓到了，感觉背脊发凉，不由问道：“张总，现在怎么办？”
最近两年万哒已经被世纪巅峰逼到角落里了，不光影视板块持续亏损，就连万哒商业地产也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再加上，万哒这几年进行了多笔大额收购，还买了一堆名画，万哒负债非常高。现在张然手里拥有的牌，足以打垮万哒了。不过张然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万哒把万哒地产剥离出来，准备在今年12月下旬上市。
在正常情况下，张然和世纪巅峰这时候应该狙击万哒上市，不让万哒融资，但张然他们没有这么做。因为在万哒的股东中，有不少大有来头的人物。这些人都在等着万哒上市，从而大捞一笔。如果张然现在发动攻击，导致万哒无法上市，那等于断了这些人的财路。断然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人财路被断，必然恨死了张然了。所以，张然和世纪巅峰没有发动最后的攻势，而是在等万哒上市，等这些人将手里的股票脱手。
这些人手中的股票脱手之日，就是世纪巅峰和万哒决战之时。两周之后万哒就会上市，那些人很快就会抛售股票，留给万哒的时间不多了。
张然现在没有改变整过计划的打算，毕竟万哒两周后就会上市，根本需要等太久。不过暂时不打万哒地产，不代表不打万哒影视。他轻轻地呼了口气，道：“和万哒了结恩怨的时候到了，我们就先拿《一步之遥》祭旗吧！”
第1064章 一步之遥
顾长卫执导的首部喜剧片《微爱之渐入佳境》剧照。电影讲述了“;下“现实虐我千百遍，我用手机摇初恋”的爱情故事。 图/CFP
农历乙未年的新春比往年来得都晚，直到2015年2月19日才是大年初一。这使得2014年岁末至羊年新春的电影贺岁档成为此概念诞生以来最长的一次。从12月《太平轮》打响第一枪，直到明年2月28日农历年初十，3个月的贺岁档中，共计约50部电影扎堆上映。面对几乎是整个2015年半数的片量来袭，观众们是会欣然买单还是在审美疲劳与体力不济的双重夹击下忍痛割爱？这是个难题。
四大导演乱洗牌，作别300亿票房？
当《泰囧》或者《心花路放》在合家欢的电影档期里引爆票房时，外界把今年中国电影票房过300亿大关寄望于贺岁档一众导演——这是贺岁档开张前的看法。然而，真的到了12月，乃至几乎过完了12月，事情就不太一样了。不仅《一步之遥》口碑两极化，甚至于吴宇森、姜文、徐克和顾长卫四大导演，其影片预期与实际票房全呈复杂的变迁。
率先杀出的《太平轮》携章子怡、金城武、宋慧乔等明星阵容，上映20天不过1.84亿元票房。但吴宇森绝非被泼冷水的唯一一人。本被寄予厚望的《一步之遥》自上映之初，就在各种纷扰里进退维谷，两极化的口碑也让这部曾意图擒下年度标杆的大制作票房受挫。如今，与其说姜文需要靠各类话题来吸引关注，毋宁说他该把竞争标的放低几分。或许，票房近6亿元的《匆匆那年》才更实际。
12月上档的四大导演眼看折戟半数，而另两位的“钱景”却随之微妙改变。徐克3D版《智取威虎山》提前半天上映，题材虽不是当代多数年轻人的喜好，但注入徐克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后，颇具有好莱坞大片的架势。红色经典在“徐老怪”的手里，一下幻化出不寻常的魅力，从网上到线下票房，似乎潜力十足。而顾长卫执导的《微爱之渐入佳境》也看中西方浪漫的节日前来。此前姜文的案例已证实，年轻人的观影习惯仍走清新、轻松路线。如此一来，顾长卫就显得讨巧不少，因为《微爱》切中的是不折不扣的时代气息。;摇”出来的爱情，手机验证通过的约会，外加两位主演杨颖与陈赫因热播真人秀而人气大增，《微爱》会否成为《匆匆那年》后又一部突破预设的影片，值得观望。
作为在贺岁档中最后亮相的大导演，王家卫应该更想成为2015年的开年大旗。3D版《一代宗师》不仅寄望于累积的话题，更重要的，他们抛出从未曝光的戏份意图一击即中。
小制作入混战，谁登新高点？
若在往年，非大片不取胜似乎是定势。但今年，由于拉长了的贺岁档，客观上增大的体量使得大片容易互相消耗，反而可能让小制作以黑马之姿突围，登上贺岁档的新高点。《匆匆那年》借力王菲、借势彭于晏已坐实12月一大赢家。同属青春片，《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则可能成为2015年情人节的赢家。一来，该片由徐静蕾导演，是老徐自《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与《梦想照进现实》之后，第三次与王朔联手合写剧本。二来，影片讲述跨时空的爱情故事，显然是对年轻市场揣摩透彻后的一次出击。
除了青春正当年的90后，00后乃至10后也逐渐成长为院线的必争“客户”。鉴于贺岁档常常需要全家出动，符合孩童审美的动画片、儿童片也寄望于分一杯羹。上周五，《抢劫坚果店》作为年度压轴动画片上映。在岁末年初的动画片空窗期里，看一群坚果店里的小松鼠如何斗智斗勇，相信会成为假期里，家长们的不二选择。
同样具有话题性的是，电视综艺《爸爸去哪儿》的两部衍生电影会在明年春节前左右互搏。其一是《爸爸去哪儿2》大电影，由《爸爸去哪儿》第二季原班人马打造。有意思的是，第一季人马也没闲着。《爸爸的假期》由王岳伦执导，聚集起林志颖、田亮、郭涛、张亮等第一季爸爸，影片会在延续家庭温情的基础上，添加搞笑、公路、动作、探险等类型片元素。尽管两部“爸爸电影”从题材上撞个满怀，但《爸爸去哪儿》第一季大电影曾吸金7亿元票房，让这两部全新衍生品都有了不容小觑的潜能。
作为电影市场岁末年初的狂欢，贺岁档谈论最多的都是票房。但也许，史上最长贺岁档落幕之后，电影人会回头反思：贺岁片越来越多，好片是否同样水涨船高？
文汇报首席记者 王彦
第1065章 隐喻
在很多人印象中，点映就是选择在个别影院，预先放映还未正式上映的电影，主要就是宣传造势，常规操作是提前一个周末选择2到3家影院，进行10场左右的小规模放映。但《乡村教师》在12月20号号晚上7点开启的点映，排片高达2.1万场，排片比例高达9.8%。
在部分姜纹粉丝看来，宁皓和《乡村教师》是想灭了《一步之遥》，纷纷进行谴责：“我也喜欢刘慈欣和宁皓，但这部影片的发行方式是不是有点不妥？点映赚口碑拉人气是很好的的营销手段，但点映都小规模上映，现在《一步之遥》才上映一天你们就搞大规模点映，而且是晚上黄金场次，是不是太过分了？.”
“《乡村教师》真的太过分了，我觉得这种大规模点映会让以后的电影跟着学，然后狂吹首日票房搞营销，扰乱正常秩序。”
姜纹粉丝多，宁皓粉丝也不少，他们马上顶了回来：“你弱你有理咯？我们一没违法，二没造假，凭什么说《乡村教师》过分？”
“我支持大规模点映，烂片早死早超生，省得祸害观众，你让《小时代》这么大规模点映试试？不到首日就凉了。《乡村教师》这样点映风险极大，没有超强的口碑根本撑不起来。”
“电影质量好观众愿意看，影院更乐意，干嘛不排？《乡村教师》没直接提档就不错了！”
12月20号晚上7点，《乡村教师》正式在全国开启大规模点映。成千上万的科幻迷和电影迷在第一时间走进电影院；而当他们真的走进电影院之后，电影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乡村教师》是根据刘慈欣同名改编，是刘慈欣的代表作之一。这部受到了主流文学界的肯定，被《选刊》刊登过。不过改编难度很大，故事偏散，尤其是农村场景缺乏冲突和悬念。宁皓拿到将近十年了，一直在打磨剧本。
电影开场就是一场绚丽的星际战争，十分钟的大战特效极其绚烂，让观众看得目瞪口呆。战斗结束后，获胜的碳基联邦为了防止敌人硅基帝国死灰复燃，决定以制造横跨数百光年的恒星空白地带来囚禁对手。整个隔离带中所有的星球都将被摧毁，唯一能逃过这场灾难的方法就是，通过星际舰队的甄别，确实该星球是3C级以上的文明。
与此同时，身居僻壤山村的教师李宝库已经时日无多，社会的磨难，生活的阻力，将他的身体摧垮了，但他心里还记挂着村里4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临终前，李宝库决定给学生们让最后一课，而这堂课的内容就是让4个学生记下了牛顿三大定律，他相信只要拥有知识就能够摆脱愚昧。
星际舰队开到了地球外面，四个孩子被复制到飞船中接受甄别。船长一连提了好几个问题，四个孩子都无法回答，因此地球被认定为3C以下的文明。
飞船启动了奇点炸点，地球即将被毁灭。不过奇点炸点摧毁地球需要时间，船长又了一个问题：“当一个物体没有受到外力作用时，它的运行状态如何？”这是牛顿第一定律，于是4个孩子同时回答：“当一个物体没有受到外力作用时，它将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不变。”紧接着，船长又问了两个问题，四个孩子再次回答了出来，这是老师刚刚教会了他们的牛顿三大定律。
李宝库原本只是想通过知识改变四个孩子的命运，最终却拯救了整个地球。危机过去，四个孩子独力埋葬了恩师，带着老师的期望走向了充满希望的未来。
当电影结束，字幕上打出“向中国300万乡村教师致敬”的时候，现场观众集体起来鼓掌，向所有的乡村教师致敬，他们是中国教育的脊梁。
首映礼结束后，观众对整部电影，对扮演李宝库的黄勃都赞不绝口。在豆瓣上，网友们给电影打出了9.1的高分，在格瓦拉和猫眼上，网友们也都打出了9.5的高分。
“我看哭了，黄勃真的演得太好了！关于教师的电影看过不少，但从来没有哪部电影把教师的意义发挥到如此程度，以后恐怕也很难有作品能超越这部电影对教师的颂扬与讴歌了。”
“感动到哭！这是《伤心者》之后看过最感人的科幻。导演把一个最底层快死的教师，化身成为了地球文明的拯救者。让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文明的传承！”
“我就是因为初中看过这篇才决定做老师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拍成电影了。能够第一时间在电影院看到这部电影真开心，能够成为老师是我最大的骄傲！”
第二天一早详细票房数据出炉，《一步之遥》票房7389万，而《乡村教师》点映票房达4375万；而在接下来的这天中，《一步之遥》票房继续滑落，《乡村教师》则稳步攀升。
12月22号早上一周票房数据出炉，《一步之遥》上映4天，以3.35亿的票房取得了首周票房冠军；《匆匆那年》以9800万排名第二，累计票房5.5亿；《乡村教师》点映两天，取得了8973万的惊人票房，排名第三。
对《一步之遥》来说，现在《让子弹飞》积攒的好口碑已经耗光，而23号《乡村教师》就要正式上映，本周将是《一步之遥》生死攸关的大考。
为了挽回败局，《一步之遥》拼命打隐喻这张牌，宣称不是电影烂，而是观众没有看懂。粉丝和水军更是将解读《一步之遥》隐喻的文章到处张贴：“《一步之遥》到底是烂片还是伟大的艺术品？首先要明确两条公理：第一，如果仅仅是你看到表面的这个简单故事情节，就用不着动用巨资和威望极高的导演、最具号召力的演员来拍这个电影了；第二，姜纹从来都是借电影隐喻和揭露讽刺政治，无论是《太阳照常升起》还是《让子弹飞》，他善于把人们对政治不敢发表的意见巧妙地隐藏在电影作品里，顺利通过广电的评审而不用以反D罪杀头。
以下就一步之遥的政治隐喻解读如下：1、完颜是女真的姓，女真就是满人的祖先，象征大清朝。完颜英抽了大烟就死了，隐喻大清朝的灭亡因鸦片战争而起。2、武六象征我党，武七象征国民党……”
其实对绝大部分观众来说，电影好看是最重要的，隐喻之类是附带的；如果电影不好看，计算隐喻再多也是本末倒置。而且《一步之遥》在宣传过程中一直是声称是《让子弹飞》第二，观众胃口被吊得极高，但最终拿出的却是这样一部电影，观众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自然不会认可所谓隐喻了。
在电影票房吧有网友专门写了个帖子，对所谓隐喻进行嘲讽：“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希-弗罗姆在他的名作《爱的艺术》中谈到，不管任何形式的爱都有四个基本要素：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如果一种爱缺任何一个要素，那么爱都是不完整的。《小时代》中四个女孩，每个都有爱，但每个女孩的爱都不完整，每个女孩的爱都缺一种要素。林萧胆小怕事怕承认责任，顾里毒舌缺乏尊重，南湘重视友情却重演没有理解过别人；唐宛如神级大条不知道关心人。正是爱的缺失造成了四个女孩之间的冲突，也导致了最后的悲剧。《小时代》就是在讲不完整的爱，或者说是爱的缺失带来的悲剧。
《小时代》是关于爱的寓言，同时也是一部讽寓现实的力作。比如四个女孩脱鞋在桥上飞奔。为什么要脱鞋才能飞奔呢？因为她们穿上了高跟鞋，而且是很贵的高跟鞋。这种昂贵的高跟鞋象征着物质的诱惑。当一个人为物质而活的时候，就会被物质束缚，在精神上就不自由了，就不能自由的奔跑了。四个女孩脱掉高跟鞋，就表明她们想要反抗现实的束缚，赢得精神上的自由。当四个女孩最终脱掉高跟鞋在桥上飞奔，淡淡音乐响起，让人为之动容，跟电影《勇敢的心》最后那一声“自由”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在《小时代》中类似隐喻很多，很多观众批判《小时代》炫富拜金，其实是没有理解导演的良苦用心，没有理解这些隐喻。《小时代》是一部悲剧，最后很多人都死了。难道不是在说炫富拜金没有好下场吗？
《小时代》是一部需要用心品读的电影，内涵丰富之丰富拳打戈达尔，隐喻之深脚踏费里尼，是一部真正的神作。郭敬民导演身高虽然只有1米4，但精神却有2米4，是顶天立地的巨人。”
在这个帖子发出来后，网友们都乐疯了：“窝草，原来《小时代》的隐喻这么深，竟然是这样的神作啊！”
“其实陈凯歌的《无极》也是一部隐喻神作，电影中五个极具隐喻象征意义的人物架构了一个完整的生命个体，王是男性向往权利的隐喻；光明是男性在欲望与现实之间挣扎的隐喻；昆仑是磨难造英雄的隐喻……”
“张一谋说，其实我的《三枪》也有很多隐喻；冯小刚说，老子的《私人订制》也充满了隐喻，凭什么说老子的电影是烂片？”
“那是不是以后就没有烂片了？只要观众一说烂片，烂片导演都可以辩解，我这部电影充满隐喻，不是电影不好，是你们没看懂！”
更绝的是有人用手机拍了段视频，就是对着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拍了五分钟。视频作者声称：“《一步之遥》算个毛线啊，我这部短片的思想拳打伯格曼，脚踢费里尼，是真正的神作。你们不打五星，那是你们的思想太浅薄了！”
在一片嘲讽声中，《一步之遥》评分和票房继续滑落。这时负责电影宣传的米特总裁陈力志坐不住了，他在微博表示：“《一步之遥》自上映以来遭人恶意刷一星。你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但不能践踏整个行业，恶意给《一步之遥》刷一星。这真的太无耻了！”
按照陈力志的说法，《一步之遥》口碑差是被人恶意刷分，那么谁会给《一步之遥》恶意刷分？只能是《一步之遥》对打的《乡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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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万哒上市
宁皓并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别人骂他、骂他的电影，他向来不作回应。但现在陈力志说他雇佣水军给《一步之遥》刷低分，他觉得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就微博上回应道：“其他电影有没有刷分我不知道，但我还真不屑这么做，因为我们的电影足够出色。说我们我们雇佣水军给你们刷低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宁皓从《伤心者》开始，拍了一系列喜剧和科幻电影，都是又叫好又叫座，拥有大量的影迷，其个人微博有1100多万粉丝。他发的这条微博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几个字，却在一小时内就获得1万多条转发，近2万条评论以及5万多个点赞。
在宁皓微博发出后不久，《一步之遥》的官博在回应道：“我们没有指名道姓，有些人就跳出来了，这是心虚了吧！，以往水军操作只是上映后骂一骂，像这种在固定时间节点刷低分，然后以此大做文章的还属首次。《一步之遥》有不好的地方，但猫眼评分才5.4，《小时代》都有7.6，难道《一步之遥》比《小时代》还烂？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个评分不正常！”
下午4点多，《一步之遥》的演员洪荒跟着卷了进来，发表了条微博：“听说某导演骂《一步之遥》IMAX3D 来着，话说得不错啊，真把自己当跟葱了”
在洪荒发言后宁皓的粉丝没有反击，张然粉丝先跳出来。几年前《一个人张灯结彩》上映的时候，洪荒大骂张然思想肮脏，说她像被张然强奸了。这次洪荒在《一步之遥》中露脸，张然粉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报复的机会：“洪阿姨，看到你在《一步之遥》中的形象，我感觉自己在精神上被你强奸了！”、“洪阿姨，你不光强奸了我的眼睛，还强奸了我的精神”……
不到半个小时，洪荒就收到了一万多条回复，全部声称自己被洪荒强奸了。洪荒差点没被气吐血，一怒之下她将自己的微博设为不能回复，并将嘲笑宁皓的微博删掉了。
随后，《一步之遥》官方微博发了一张PS出来的电影海报，海报上赫然写着“某皓饰武七”。这张海报很快被删除了，不过还是被宁皓看到了。
这下宁皓就更加愤怒了：“你要喷我也就算了，你p个我的图人生攻击我算什么？这样的电影出品人和官博真TM丢脸。”
本来姜纹粉丝都在力挺《一步之遥》，但现在《一步之遥》官微竟然p图攻击宁皓，让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的太lo了。他们心里很为姜纹遗憾，《一步之遥》竟然是这样一帮lo逼在宣传和发行，难怪口碑会崩成这样！
12月23号，《乡村教师》正式在全国大规模上映。一大早全国各地的电影院都涌入了大量的观众，其中一些热门电影院堪比春运现场，影迷人满为患，需要排长队入场或购票。
与此同时，香江证券交易所前也是人头攒动。来自全球的数百家媒体聚焦在证券交易所前，等待着交易所开门。今天对香江证券交易所来说，是个大日子，因为今天万哒将在港交所挂牌上市。万哒商业地产招股价定于48港元，公开发售超额认购约5.32倍，募集资金金额高达288亿港元，创下香江近三年最大的IPO，可以说是备受瞩目！
不到九点，万哒老总王建林就携夫人，以及儿子王思冲亮相港交所。王建林笑容满面，整个人显得精神头十足。能够在香江上市，不管是对他，还是万哒都是巨大的胜利。
来为万哒上市站台的名人、大腕很多，香江证券交易所董事会主席周松岗、首席执行官李小加等港交所高管全都出现在交易所的大厅中。以至于香江媒体都在感叹，上市仪式，港交所高层很久没有来这么齐了。
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远东控股集团董事局主席蒋锡培、蓝山资本创始合伙人唐越、美特斯邦威董事长周成建、天泰集团董事长王若雄、爱国者数码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冯军、海底捞董事长张勇等30多位企业家也都出现在了现场，来为王建林撑场子。
此外，加上王建林的发小、华夏同学会，以及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机构、投行和万达自个儿的高管，到场总人数过百。对这场饕餮盛宴，有媒体形容“中国民营企业家半壁江山都来了”。
在敲钟之前的讲话中，王建林特别感谢了永隆银行行长马蔚华、泛海建设董事长卢志强。王建林在致辞中表示，主业在港上市是万哒商业地产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同时披露了万哒商业地产上市后的新定位，将打造中国生活消费综合性平台提供商。
上午9点半，万哒商业地产正式挂牌港交所，王建林敲响上市的钟声。不过跟阿里巴巴，以及Fly邀请几位用户敲钟不同，万哒是由王建林一个人敲的钟。
在敲钟之后，万哒商业地产的股票开始进行开盘价询价，将由坐市商巴克莱和高盛决定最合适的开盘价，并决定什么时候开盘。与此同时，王建林笑容满面的来到采访区，接受媒体的采访。
张然今天并没有到《全频带阻塞干扰》剧组，而是在家里通过网络看万哒的上市直播。他看到王建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大谈自己对未来的构想，轻轻地道：“老王啊，你的想法很不错，可惜没有机会实现了！”
时间很快来到9点55分，万哒的开盘价出来了。公司上市，正常情况下是出来得越晚价格越高。万哒商业地产开盘价这么快就出来了，那说明对万哒商业地产感兴趣的人不多。
巴克莱的交易员将王健林请到了巴克莱银行的柜台，让他按下交易按钮，完成了第一笔交易。
巴克莱柜台的显示屏顿时显示48.6这个开盘价，万哒第一笔交易完成！
“出来了！出来了！48.6港元！”顿时整个交易所大厅内被猛烈到极点的欢呼和鼓掌声覆盖，万哒的管理层更是激动拥抱在一起。就连王建林也激动的拥抱了自己的老婆，又拥抱了自己的儿子。
万哒商业开盘价48.6港元，较招股价48港元高1.25%。这个开盘价让万哒一举超越了分别在04年和05年上市的腾讯、百度，成为市值仅次于世纪巅峰和阿里巴巴的民营公司。当然，这只是开盘价而已，要和腾讯以及百度市值的进行比较，应该在万哒商业地产股价初步稳定下来后才更具比较意义。
在万哒商业地产正式开盘后，港交所大厅中的万哒管理层立刻被媒体记者团团围住，同时各大网络媒体也在第一时间将万哒上市开盘结果和管理层的采访信息进行了大幅度报道。
“12月23日消息，香港近三年最大的IPO万达商业地产今天挂牌上市，平开报48.00港元，成交537.69万股，成交额2.58亿港元。按此前胡润的测算，若万达商业地产股价涨30%，则王健林超过马云成为内地第二大富豪。不过按今早万哒商业地产股价表现，王建林没能超越马云成为首富。”
虽然在开盘之后，高盛在市场中频频买入，但到了10点半后，万哒商业地产还是出现一轮明显的跳水，10点46分遭遇破发，报47.95港元，之后股价更是一路下挫，最低探至41.80港元
下午股市重新开盘之后，亿高盛为首护盘大军开始入市，拉升股价，将股价又慢慢拉了起来。不过由于交易并不活跃，护盘效果并不明显。到下午收盘的时候，万哒商业地产还是跌破了发行价，报46.75港元，微跌2.60%。成交7644万股，交易金额为35.89亿港元。
在完成上市之后，万达商业的总股本将达到44.748亿股，以发行价计算，其总市值则为1714亿元左右，再以今日的收盘价计算，开盘首日，万达商业地产市价蒸发了44.56亿元。
晚上，张然在看了一通专家们对万哒股价走势的预测后，拨通了王云的电话。
王云接到张然的电话后，高兴地道：“张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角色找我？”
听到这话，张然不由露出了笑意，这家伙还真是喜欢演戏啊，他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有个事要麻烦你。你也知道我们跟万哒是不死不休的状态，这两年我们一直在布局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万哒这次死定了。只是万哒背后有很多颇有来头的人物，他们都持有万哒的股票。一旦我们和万哒全面开战，万哒股价必然会暴跌，所以，麻烦你带个话，手里有万哒股票的赶紧抛。一周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围剿万哒了，要是不抛就晚了！”
王云对张然围剿万哒一点都不意外，他们家也有亲戚持有万哒股票，这个忙他肯定是愿意帮的：“这个没问题。”不过王云知道万哒真正厉害的不是股东中的各种人物，而是万哒通过商业地产和各地的地方政府捆绑在了一起，如果把万哒打垮了，那么各个地方政府必然会遭受重大损失，这才是真正的麻烦，他提醒道：“张老师，王建林可以倒，但万哒不能垮的。”
张然知道万哒不能垮的，万哒已经大到不能垮的程度了。就算自己执意要这么做，国家也绝对不会允许的。不过万哒不能倒和王家不能倒完全是两回事，就像国美和黄光裕，黄光裕进去了，但国美依然好好地活着。
不过张然肯定不会允许他们像黄光裕那样，出来之后还能继续蹦跶。张然做事的原则就是，既然要打，就一定要把对方彻底打垮，不能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他轻笑道：“这个我知道，我也不希望万哒垮掉。我们旗下的院线不发行万哒的电影，而万哒旗下的院线也不发行我们的电影，于是中国电影形成了分线制。要是把万哒彻底打垮，那么中国电影刚刚形成不久的分线制就会分崩离析，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我们真正想干掉的是王家父子，而不是整个万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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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7章 幽灵场
第二天中午，张然突然接到了章紫怡的电话。他知道章紫怡打电话过来，十有八九是因为万哒股票的事。从九月开始，媒体就报道过章紫怡母亲持有1800万股万哒的股票。有媒体指出她是替女儿持股，对章紫怡来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法，能够隐身幕后低调持有资产。以昨日收市价46.75元计算，章紫怡手上的万哒股帐面总值8.4亿港元。
章紫怡这个女人极为爱财，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数钱。要是她手中的股票蒸发两三亿，她肯定会心疼死。她十有八九是接到世纪巅峰准备对万哒动手的消息了，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向张然确实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张然也不点破，笑吟吟地道：“子怡啊，你可以大忙人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张老师，你就别拿我开涮了！”章紫怡用撒娇似的口气说了句，然后嗲声嗲气地道，“张老师，你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觉得我不应该买万哒的股票。要是这样的话，那我马上卖掉就是了！”
张然继续笑道：“我没那么小气吧，我带的学生还有跟王思冲谈恋爱的呢，你买股票有什么关系呢？万哒的股票不错，你买万哒的股票是很聪明的选择。”
章子怡从朋友那里接到张然要全面打击万哒的消息后，将信将疑，但现在听到张然这么说，她觉得应该是真的，马上道：“不不不，我这个人没什么脑子，我觉得还是卖掉的好！”
挂掉章紫怡的电话后，张然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连章紫怡都得到消息了，这事恐怕是人尽皆知了。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那些持有万哒股票的人肯定会迅速将手中的股票出售。
在这个过程中，肯定高盛肯定会出来护盘，而张然的盟友也会吸纳万哒的股票。事实上，从昨天开始，张然的盟友就已经开始吸纳万哒的股票了。等到张然和盟友手里有了足够多的万哒股票，张然就会将早已准备好的炸弹一个个引爆，将王家父子彻底打垮。
如果万哒是在国内或者美国上市，张然真不敢这么玩。不过香江的股市制度与国内不同，不像国内每个交易日涨跌限幅为10%，达到10%的涨幅就涨停，当天就不能再涨了。同时也不像美国股市那样监管严格，操纵股价特别常见。香江股市经常会出现股价玩过山车，一只几港元的股票，两三个小时被炒到100港元，然后一路狂泻，迅速跌回原价。
其实香江股市也有监管制度，凡是股票异动，比如毫无原因的情况下当天的股市上涨或下跌超过10%，监管部门就会搜集资料跟进，了解其中的可疑之处。但由于在香江这种情况特别频繁，监管部门根本就没有人手来做这些，只好不了了之。
就在这天晚上，在微博上一位网友名为抚看琴剑的网友发帖称《一步之遥》票房注水。跟这位网友的截图显示，魔都万哒影城2014年12月23号放映，《一步之遥》这部时长140分钟电影，9点10分放映，9点20分就放映结束了；而就是这个1号影厅，9点30分，又开始放映下一场的《一步之遥》，时长还是10分钟。另外一位网友的截图显示，五棵松万哒影城2014年12月24号凌晨一点到六点，《一步之遥》放映了12场，而且全部显示“座位已满”。
这两位网友的帖子发出来后，立刻引起了网友的热议，紧接着众多公众号迅速跟进，指责《一步之遥》靠“幽灵场”冲票房。
“忒过分了，凌晨一点到六点排那么场次，而且全是满场。大半夜哪来那么多观众，我看是给鬼看，卖给死人看！《一步之遥》牛逼了，鬼混都这么捧场！我服了，牛逼，真的太牛逼了！”
“我们这里的万哒更牛逼！午夜档也是十分钟一场，均价203元，而且几乎都是满场，相信关注电影票房的朋友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造假造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我勒个去，我们这里的万哒也是6分钟一场，票价疯涨到215！而且还座无空席，观众们在二次元空间看电影！票房注水的电影很多，但注水注射到这种程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国产电影票房注水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是人尽皆知的事。在早期票房注水主要是虚报票房，那时候票务系统还没有全国联网，媒体报道的票房都是推算出来的，这就有了人为操作的可能。我票房只有2000万，但在宣传的时候，我可以说票房3000万。
2009年电影《阿童木》影片上映三天后向外界公布票房达到4000万，然而三天之后《中国电影报》爆出的专资办数据显示，《阿童木》首周三天票房仅有1700万，与片方之前报出的票房数据相差甚远。而后《阿童木》制片方向公众致歉，承认数据造假。
2010年，《让子弹飞》票房注水将近一个亿，号称票房达到了7.4亿，但根据专资办数据显示《让子弹飞》票房只有6.59亿。不过由于《让子弹飞》口碑很好，票房注水这事没有引起关注。2011年贺岁档，金龙大战，《龙门飞甲》票房注水被捅破，博纳于东不得不出来道歉。
到了2012年之后，专资办通过“晴天雨2011”这个账户每天在微博上公布当天票房。由于专资办每天在报票房，虚报票房就消失了。不过为了拉升票房，片方很快又想出来新的造假方式，就是买票房。
买票房，顾名思义，就是片方自掏腰包冲击某一部电影的票房数据。买票房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自己花钱买票，电影自掏腰包狂买前几日的电影票，造成一种电影很火的假象，吸引观众入场；另外一种是包场，在电影上映前大肆包场，然后再把票以赠送的方式分发出去，营造出电影火爆的氛围，吸引观众入场。
万哒这次搞的“幽灵场”是票房注水在今年出现的新变种，就是万哒最先搞出来了的。通过预售数据，在倒逼影院提前排场的同时，还完成了一部分票房，同时可以营造票房火爆的舆论势头。
其实票房注水这个问题国家是非常清楚的，专资办票务系统，现在可以实时看到全国任何一家影院的卖票数据，而且该票务数据包含团购、零售、打折票等10多类票种。也就是说票房注水、偷漏瞒报甚至票价异常的情况，都瞒不过专资办的眼睛。
只是专资办能够监控到，但根本管不了，因为没有相应的政策和法律对这些行为进行约束。按照现有法律，没有具体条文指出不能买票房，也没有规定票房造假是违法行为。《阿童木》和《龙门飞甲》票房造假都闹得很大，但最终发行方出来道个歉就完事了，连罚酒三杯都算不上。由于票房造假不会被惩罚，票房造假自然是屡禁不止。
很多人对万哒给《一步之遥》开幽灵场感到不解，因为万哒跟金鼎控股是签了对赌协议的，保底15亿。万哒给《一步之遥》注水，不但不会增加万哒的收入，反而会贴上亿人民币进去，完全不合逻辑。
就在大家很是不解之时，一个名为终结者的人在虎嗅上发表文章“万哒注水的真相”揭开了真相。文中写道：“这次万哒为《一步之遥》注水，从表面上看，是在跟世纪巅峰赌气，但在了解了万哒和金鼎控股的对赌协议后，我们会发现，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从股市捞到更多的钱。
我们知道万哒和金鼎控股的对赌协议是15亿人民币，如果《一步之遥》的票房达低于15亿，那么万哒还是必须以票房15亿作为标准，跟金鼎控股结算。如果票房高于15亿，双方可就超出的部分，按该电影的影片净收入的比例分配：投资方为30%及保底方为70%。
看到这里，很多人可能会感到疑惑，万哒给《一步之遥》注水不但不会增加万哒的收入，而且还会贴更多的钱进去。假设《一步之遥》最终票房为10亿，注水到20亿。这注水的10亿是要缴3%的电影专项基金，以及5.5%的税款，这就是8500万；除此之外，超出的5亿要按投资方30%保底方为70%的比例结算，这就是1.5亿。也就是说，如果万哒注水到20亿，要倒贴2.35亿。这从逻辑上来讲，万哒这么做很不合情理。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就必须弄明白万哒和金鼎控股的关系。据内幕人士爆料，金鼎控股的范永忠兄弟不是真正的老板，他们只是站在前台的白手套。金鼎控股的真正老板姓王，名思冲。也就是说，万哒和金鼎控股其实是一家。
在搞清楚万哒和金鼎控股的关系后，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一步之遥》的对赌协议是万哒跟金鼎控股旗下的永华影视签的，而永华影视是一家上市公司。如果万哒能够将《一步之遥》注水到20亿，那么万哒就必须支付1.5亿给永华影视。如此一来，永华影视的股价必然暴涨。按照A股的德行，股价升值个十几亿是很正常的。到时候，金鼎控股将手中的股票抛一部分，几个亿就轻松到手了。等到股价跌到谷底的时候，他们又可以通过其他控股公司将股票买回来。
整个操作除了缴8500万的税款，王家父子能够从股市收割几个亿，这就是万哒注水的真相。各位看官，各位韭菜，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终结者的这篇文章发出来之后，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窝草，真是把我们散户当韭菜啊！散户的损失谁来赔？必须严惩王家父子！”
“这是典型的操作股价啊，今年暑假的时候，他们就通过《分手大师》收割了一遍，现在还来，心太黑了！王家父子必须对股民造成的损失给予全额赔偿！”
“王家父子都那么有钱了，竟然还通过收割散户赚昧心钱！坑害了多少股民啊？良心真打算是大大地坏啦！证监会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管管？”
12月28日，万哒集团正式发表官方声明，称终结者的这篇文章对万哒集团、王建林和王思冲本人进行恶意诽谤和中伤，多处严重违背事实。万哒集团已决定向公司属地公安部门报案追究作者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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