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动作
(); 简单的准备后，表演开始。
张然背着画架，做了一个背包的动作，步履沉重地走上舞台。他走到舞台中间，掏出钥匙，将钥匙插进虚拟的房门，轻轻一转，随即将钥匙取出，推开房门。
正在房间里忙碌的李心悦，见到张然明显一愣，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但马上将脸沉了下去，瞪了张然一眼：“你还知道回来啊？”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张然，坐到了椅子上。
张然不知道李心悦是不是真的在生气，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脸贴着她的脸，笑着问道：“想我了吧？”
李心悦没有说话，把脸转到一边，并耸了一下肩膀，示意张然把手拿开。
“真生气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玉龙雪山那边的景色特别美，我就多画了几天。我错了，别生气了，好吗？”张然柔声道。
“你就知道画面，根本不在乎我！”李心悦哼了一声，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谁说的我不在乎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差点忘了，我有件礼物要给你！”张然把“包”和画夹放在在桌上，拿出一件“饰品”，放在李心悦的手里，“送给你的，这是我在南云买的饰品，据说代表一生平安。”
班上的学生一看张然拿出的饰品都乐不可支，是一毛的硬币！
李心悦拿着“饰品”，左看看右看看，显得爱不释手，脸上有了笑意：“算你还有点良心！”
张然哈哈一笑，把李心悦搂进怀里，柔声说道：“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你！”
李心悦嗔道：“我才不信呢！”
张然右手举起，郑重地道：“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这些天没有想白洁同志，我天打五雷轰！”
“你乱发什么誓啊，我又没说不信！”李心悦伸手捂住张然的嘴，埋怨道。
“不生气了？”张然握住李心悦的手，笑着道。
李心悦“恩”了一声，看了张然一眼，扭捏地道：“我想给你说个事。”
张然点头：“什么事，你说！”
李心悦手指绞在一起，羞涩地道：“我有了！”
张然吃了一惊，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李心悦又道：“我有了！”
张然双手按住李心悦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小心问道：“什么时候？”
李心悦扭了扭身子，嗔道：“你不知道的时候！”
张然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站起身，走了两步，眼珠来回转动，沉吟着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李心悦感到张然情绪不对，他要做爸爸了，难道不该高兴吗？怎么这反应？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张然没有回答，眉头紧锁，神情非常复杂。
李心悦见张然不说话，非常不满，大声道：“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
张然叹了口气，看着李心悦，满脸忧虑地道：“小洁，我们还没有结婚，怎么能要孩子呢？”
李心悦笑了起来：“那我们明天去登记吧！”
张然眉头微蹙，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商量的口吻道：“把孩子打掉吧！”
李心悦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张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张然感觉到了李心悦目光中的责备，辩解道：“你看我还要画画，你还要跳舞，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我不能照顾你们，我尽不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李心悦神情坚决地摇头：“我可以照顾孩子，我可以不跳舞。”
张然非常严肃地道：“不行，打掉吧！”
李心悦瞪着张然，眼睛里写满倔强：“不，我要这个孩子！”
张然的脸沉了下去，神情有些冷，用命令式的口气道：“打掉！”
“我不，我不！”李心悦情绪有些激动，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张然愤怒地嚷道，“我问你，画画和孩子两个选一个，你要哪个？”
这问题就跟“我和你妈落水了，你先救哪个”相似，都是让男人极其头疼的问题。张然觉得李心悦是在无理取闹：“这怎么能比，没有这么比的！”
李心悦不肯退缩，坚持道：“你说，你说，你到底要哪个？”
张然神情既然为难，又有些无奈，面对恋人的步步紧逼，最终咬了咬牙道：“画画！”
李心悦退后一步，脸色惨白，双眼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她愤怒地拿起桌上的画板，扔向张然：“去吧，跟你的画过一辈子吧！”
张然看着地上的画，自己的心血被这样糟践，他非常愤怒，表情变得扭曲，回手一耳光打在李心悦的脸上。
啪——
李心悦捂着脸怔怔看着张然，不敢相信他会打自己，随即回过神来，愤怒的吼叫道：“你滚，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滚！”
张然有些内疚，看了李心悦一眼，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然而还未触及到时，李心悦右手一挥，将他的手打开了，往大门一指，大声喊道：“滚，你滚！”
张然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再劝也不会起作用，又看了李心悦一眼，带着满脸的自责下场。
李心悦见张然就这么走了，像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东西乱摔乱打，疯狂的撕扯张然的画稿，然后用脚猛踩，就像在踩张然的脸。
一通发泄后，李心悦虚脱了似的，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全体学生热烈的鼓掌，大家拍得巴掌都疼了。他们都被这个表演打动了，尤其是班上的女生，眼圈全都红了。
“演得非常好！”张然微笑着点头，冲李心悦一竖大拇指。
李心悦坐在地上，差不多哭了十多秒钟，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她走到张然面前，指给着自己的脸，道：“张老师，你看我的脸都被你打肿了，这怎么算啊？”
李心悦的脸倒是没肿，但有些红，这笔账肯定赖不掉！
“我收力了，但也不可能完全收，那样太假了！你们女孩子脸太娇贵，碰都不能碰啊，像我这种脸皮，打十巴掌都不会有事！”张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脸伸到李心悦面前道，“要不你打我两巴掌，出出气？”
李心悦见张然这么赖皮，跺了一下脚，无语地道：“我哪敢打你这个班主任啊，我脸都肿了，你就算不买套高级化妆品作补偿，起码也得请我吃顿饭吧！”
“没问题，我请，今天晚上呱呱食街！！”张然见李心悦要发飙，赶紧摆手道，“开玩笑的，地点你定，时间你选，总之一切都由你来做主，这总行了吧！”
李心悦笑着亮出了剪刀手：“我可没逼你啊！”
台下的学生叫起来了：“张老师，你也打我们了，只请李老师一个人不公平！”
贾奶亮叫得最欢：“不公平，我抗议！我严重抗议！”
“贾奶亮，就你那厚脸皮，打在你脸上就跟打在石头上似的，我没让你请我吃饭都不错了！都不准胡闹，现在是上课时间，谁说吃饭的事我让他写五千字的吃饭心得！”
张然笑骂一句，随即正色道：“现在回到正题，戏我们是演完了。大家说说，我和李老师演的这一段，跟黄圣衣她们演的这一段区别在哪？”
“演得更真实，交流更多！”
“特别真实，特别自然！”
“演得更细致，动作比较多！”
张然笑了笑，看着班上的学生道：“没错，就是动作。演戏不能演情绪，要组织出具体的动作。演人物生气，你怎么表现这个生气？除了语言，要组织出动作来。好的表演一定是外部动作与内部情感统一的，刚才黄圣衣他们的表演抓住了内部情感，但忽略了外部动作，所以传达的情感就不到位。不过她打贾奶亮巴掌，捶他胸口那一段就很到位，因为组织了有效的动作。
表演的时候有些话其实不需要说出来，通过来动作来呈现效果会更好。就拿我和李老师刚才的表演来说，李老师转过身，背对着我，坐到椅子上。我一看这个动作就知道她在生气。既然她在生气，那我肯定得去哄她。在我哄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说话，反而把脸转到一边，并耸了一下肩膀。我就知道她还是在生气，于是我就向道歉。这样，整个交流就非常顺当的进行下去了。我们一直强调行动的链条，但行动不能只动嘴，不能只站在那里说，一定要组织动作！因为动作加上语言，是视觉和听觉两个渠道，能够给人更加深刻的印象！”
班上的学生默默点头，张然一直在强调动作，大家平常不觉得，现在一对比差别确实比较明显。
张然拍拍手，大声叫道：“下一组，王洛丹、曹炳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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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审查问题
(); 交流对演员的表演来说非常重要，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在表演的过程中都离不开交流。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01表本的训练就变成了各种交流练习，一句话即兴交流、沉默交流、给任务的即兴交流等等。
教学之余张然自然不会闲着，他用了一周的时间将《爆裂鼓手》的内容梳理了出来，完成了剧本的第一稿。
此时的剧本还存在很多问题，需要打磨，尤其是台词更是需反复打磨。不过第一稿写出来后张然有点担心剧本过不了审，虽然国内观众很多将《爆裂鼓手》当成励志作品看，但不可能否认故事确实偏黑暗。
因此，张然打算找郑冬天帮自己看看，郑冬天是审片委员会的人，他对能不能过审应该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判断。
张然拿着剧本来到了郑冬天的办公室的时候，郑冬天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他见张然进来，放下茶杯，笑着问：“张然，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张然伸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笑道：“我闻到上好的黄山毛峰味，就进来打秋风。郑老师，有好茶不能一个人藏着啊！”
郑冬天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是长了一个狗鼻子，这么远就能闻出味道来！”说着，他翻出茶叶，倒了一杯水，放在张然的面前。
张然倒没急着喝茶，把剧本摆在了郑冬天的面前：“最近我又弄了一个本子，不知道您老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把把关？”
“你那么快就有本子了？这还没有多久时间吧？”郑冬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本子了，有点意外。导演创作剧本一般都很慢慢，往往需要数月的时间。
郑冬天对张然的剧本很挺有兴趣，张然是个异数，创作思路跟国内导演差别很大，完全是美国那边的路子。现在张然又拿出一个剧本，他想看看张然这回又写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故事来了。
“不是我说大话，拍出来的效果，肯定要比《时间囚徒》要好。”张然自信的说道。
“不会又是科幻片吧？”郑冬天看了一下剧本的名字，《鞭挞》这是什么意思？有点古怪啊！
“不是，是关于音乐，关于成功的！”张然端起杯子便觉茶香四溢，喝了一口更觉唇齿留香，果然是好茶。
郑冬天点了点头，慢慢地翻看着剧本。
等到郑冬天看完了剧本，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故事跟《时间囚徒》反差很大，《时间囚徒》是温暖的，但这个故事有点阴暗，甚至可怕，这老师是想把学生往死里整，哪有这样的老师？”说道这里，他抬起头，看着张然笑眯眯地道：“你是不是小时候淘气，被一个叫陈为的老师收拾了，因此在电影里对他进行讽刺？”
张然一头黑线：“这只是一个故事，与现实无关，郑老师，你想多了。不知道对这个故事您有什么看法？”
郑冬天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故事是在致敬库布里克的《全金属外壳》吧，《全金属外壳》里的教官跟你写的陈为这个老师很像，让我有种看《全金属外壳》的错觉，《全金属外壳》的那个教练因为逼人逼太紧被杀了，《鞭挞》里面的老师因为逼得太紧把自己的学生逼得自杀了，也把自己逼出了学校。你为什么要拍这个故事？”
张然一怔，原版的《爆裂鼓手》确实受了《全金属外壳》的影响，他以为像郑冬天这种年龄的老师，比较守旧，不喜欢美国电影，没想到郑冬天竟然能一口道出人物的来源，老前辈不可轻视啊！点头道：“是啊，算是对大师的致敬吧！至于为什么要拍这个故事，很简单，我想在国外拿奖，倒不是看重奖项，主要是现在电影市场不景气，光靠国内市场风险太大了。我这样的新人导演输不起的，第一部电影要是票房砸锅，赔了钱，那就没有以后了。如果国外能拿奖，就能卖掉海外版权，回本容易些。”
郑冬天知道张然说的是实话，现在国内电影市场不景气，给新人导演的机会本来就少。如果赚不到钱，圈内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导演是赔钱货，就不会再有人投资，张然确实输不起，他这部片子必须回本。
不过电影要回本何其困难，现在国内导演敢拍着胸口说我的电影不会亏本，肯定能赚钱的只有两个，张一谋和冯晓钢。张一谋的《我的父亲母亲》，《幸福时光》国内票房都不好，有媒体已经开始称他为票房毒药，他的电影能回本，靠的就是海外票房。真正能靠国内市场回本的只有一个——冯晓钢！
拿奖卖版权对张然这样的新导演来说是最佳选择，针对这些电影电影节，艺术性强一点、写实程度高一点、社会阴暗面反映多一点的小成本电影比较容易拿奖。因为电影相对成本低，只要能拿奖，往往能卖一个不错的价钱。国内的独立导演，像贾樟柯这些人，他们的电影都没在国内上映，但日子却过得很滋润，就是这个原因。
“我很喜欢你这个故事，如果拍出来，送到国外参赛，确实有希望拿奖。老师陈为这个人物形象在短短一百分钟内至少产生了四次反转，一开始他像是一名古怪的老师，然后反转成为有施虐倾向的暴君，再反转成为用心良苦的严师，再反转成为心胸狭隘的小人，而在影片最后，当周正用出神入化的表演震惊全场，陈为又像是望子成龙的慈父，很有意思。”郑冬天抬头看着张然，十分严肃地说道，“不过这个人物形象比较黑暗，恐怕过不了审！”
做导演的没有哪个喜欢审查，基本上都对审查深恶痛绝，审查确实会让电影人的创作感觉掣肘。不过从保护青少年的角度来看，张然也勉强能够理解，有些电影的镜头某些太过暴力、血腥，确实不适合青少年观看。
不过一个游戏肯定要有规则，只要人人尊重规则，游戏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就能很好的玩下去。但如果游戏没有规则，全都是庄家说了算，我说你违规就违规，我让你出局就出局，那就没法完下去了。
电影审查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没有规则，谁也不知道哪些不能拍，因此一部电影拍出来很可能莫名其妙就被禁了。比如王晓帅的《十七岁的单车》在国内被禁，审查意见是电影反映了北平部分杂乱无章的胡同，影响申奥。
张然本来有这方面的担心，但听到郑冬天的话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最后老师和学生冰释前嫌，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还是过不了审吗？”
郑冬天摇头道：“关键是老师的形象太阴暗了，他是真的想毁掉学生，你这个剧本会卡到教育部门那一关，对教育部门来说你这是在抹黑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
张然一怔：“教育部门，这事怎么跟教育部门扯上关系了？”
郑冬天听到这话就笑了：“看来你对咱们国内的审查制度不够了解，在国内写电业需要得到电业部门认可，写工业得工业部门批准，塑造警察得公安部门同意，你这个故事写教育，当然得通过教育部的审查。现在国内电影现状就是你写哪个行业，他们就会堂而皇之地来审片。歌颂他们自然没事，但要是揭露他们，那就对不起了！”
张然知道审查制度，知道审片委员会，但没有真正接触过，对其中的门道不是特别清楚，此刻听到郑冬天的话顿时傻眼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今年央视有一部电视剧《抗美援朝》，开始外交部不让拍，后来美国人要纪念朝鲜战争。央视就找到外交部说，美国人敢纪念朝鲜战争，我们为什么不做？外交部就同意了。片子拍了一年多，审查之后都觉得可以播，结果来了个911。外交部又出来说话了，我们不能在911事件中给美国人民伤口撒盐。本来准备10月份播放的《抗美援朝》，就不让放了！央视这么大单位尚且如此，何况你这个普通百姓了！你拍娱乐喜剧没事，吃喝嫖赌都行，领导不关心。一旦涉及到他们，那就麻烦了。这么给你说吧，一个片子没有上级部门关心是好事，只要一关注那就麻烦了！”
张然听到目瞪口呆，他一直认为审查都是总局的事，没想到后面会有这么多门道，这也太尼玛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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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怎么才能过审
(); 郑冬天见张然满脸震惊，叹了口气道：“可怕吧，但这就是现实。这并不是具体哪一个说了算的问题，上级部门实在太多了，谁都可以管你。不只是普通电影如此，就连主旋律电影都可能会遇到这种麻烦！”
“主旋律电影也会？”张然一怔。
“陈国兴导演，你知道吧？”
“知道，《我的1919》、《横空出世》的导演。”
郑冬天叹息道：“我给你讲一件真事，就是关于《横空出世》的。电影《横空出世》有一个细节，李幼兵扮演的科学家被组织上关起来了，企图审出投敌卖国的行为。在最危急的时刻，李雪建饰演的将军用头来担保科学家，把一个朴实的将军和一个报国心切知识分子的生死情谊表现得很感人。可是有一位领导不喜欢这段戏，认为这有损于党的形象。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才生为了报效祖国舍弃一切回国，竟然还被自己的政府关了起来。听起来太冷酷，太不合情理了。
陈国兴坚持要保留这条线索，这是取自邓稼先的真事，也是整部电影最动人的情节。好在审片的时候那位不同意的领导恰好有病不能来，其他审片的领导都高度认可。但事情并没有结束，要是那位领导知道这段戏没删，会认为陈国兴他们在糊弄自己，只要他一发话电影可能就会被封杀。关键时刻，片子送到了中南海，五位常委看后都被感动了，一致给出了高度评价。这样，《横空出世》才得以问世，否则后果难料！”
《横空出世》这样的主旋律片子都险遇不测，电影还怎么拍？《横空出世》能送进中南海，让最高领导发话，我的电影找谁发话？张然彻底傻眼了。
郑冬天本意是让张然了解审查的麻烦，见张然目瞪口呆，怕把他吓到了，赌气干傻事：“张然，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审查虽然很麻烦，但还是有办法避开的。这个故事不行咱们换一个就是了，千万别赌气，千万别不经审查就送出去参赛，那样吃亏的是你自己！”
这道理张然自然懂，他可不想成为地下导演：“不会的，我没那么傻。郑老师，如果我把故事放到香江，讲香江发生的故事，应该没问题吧？”
郑冬天一怔，只见过香江导演拍内地故事的，还真没见过内地导演把故事放到香江的：“要是到香江去拍的话，成本会很高的！”
张然笑道：“不需要去香江，这部电影基本上都是内景戏，故事场景主要在排练室、音乐厅，这些我们学校都有，大部分戏在学校里就可以完成拍摄。”
郑冬天闻言，重新翻了一下剧本，一看果然如此，沉吟道：“把故事放到香江是个好主意，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有些人就喜欢瞎联系，万一有人说你抹黑香江人民教师的形象，香江人民不满意怎么办？”
张然有吐血的冲动，不过既然《抗美援朝》都能扯上给美国人民伤口撒盐，那放在香江的《爆裂鼓手》被认为抹黑香江教师又有什么不可能？
郑冬天叹了口气，劝道：“换一个故事吧，我相信你能写出这个故事，就能写出更好、更合适的故事，不要冒这种险！”
张然的记忆中获奖的影片很多，重新找一个故事倒也容易，但要找一个比《爆裂鼓手》更合适的还真没有：“我不想这么轻易放弃，还是想拍这个故事！”
郑冬天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拍这个故事呢？”
张然摊了摊双手，解释道：“有三个原因，第一，电影基本上都是室内戏，用北电的音乐教室，用北电的放映厅就可以拍，成本比较小；第二，电影对灯光的要求比较高，我想在这方面做一些尝试；第三，我想展现自己的商业片驾驭能力。郑老师可能不知道，美国的电影公司，还有制片人会在一些电影节出没。除了买片，还负责发掘新导演，他们发掘新导演不是看你拿没有拿奖，而是看电影的节奏、剪辑、以及镜头，看你有没有指导商业片的能力。如果有这方面的能力，他们就会给你投资。以后我会拍科幻片，需要海外融资，这一点很重要。所以，麻烦郑老师给点意见，看看怎么才能顺利通过审查？”
郑冬天见张然这么说，知道张然主意已定，不会轻易改变。他很欣赏张然，既然张然坚持要拍，那只能尽力相助，伸手抚了一下头发：“说实话，审查没有具体的标准，很可能因为某个领导的一句话就封杀了，仅仅因为他不喜欢。我只能按我的想法来说，你可以改变情节，最后进行一个揭示，陈为老师陷害周正是假的，只是为了激发他的潜力，故意说那些话的。”
张然摇头道：“这不行，如果这样改就变成心灵鸡汤似的电影了，要想在电影节拿奖几乎不可能！”
郑冬天也知道这一点：“第二个办法就是你刚才说的，把故事放到香江。不过你得使用香江的团队，涉及香江制作班底的电影作品，电影审查制度上往往能网开一面，在大陆电影里已经该禁播的内容，但人家香江班底就能过审。”
这样的事很多，比如电影《毒战》中，露脸的警察基本上死光了，最后还直播死刑，如果是国内导演拍，这片子绝对过不了审，但杜琪峰拍就过了。
郑冬天见张然没说话，继续道：“第三个办法就是联系银都机构，银都拍摄的电影剧本也不必经过广电审批，可以直接拍摄。这可以保证你电影顺利拍摄，并送到国外去参赛。不过电影要在国内上映，还是得审查。”
张然知道银都机构，这家公司虽然在香江，却是地地道道的国企，是由政府直接派人管理，不受广电管辖。
郑冬天给了三种选择，第一种张然肯定不会选，第三种联系银都机构也不现实，张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而且他只是一个新人，银都投资的可能性很小；只有第二种办法有实现的可能。
既然故事放到香江，那还是架子鼓更好一点。打鼓不管视觉上，还是听觉上冲击力都更强，能让观众更high。《爆裂鼓手》之所以大受欢迎，就是给观众打鸡血，让大家high到难以自抑。
拿定主意后，张然开始修改剧本，连剧本的名字也改回《爆裂鼓手》。
不过既然《爆裂鼓手》要请香江演员和班底，那电影的成本就高了，没有五六百只怕搞不定。张然不名一文，靠他自己想拉到这么多投资几乎不可能。
四天之后，张然请阎月明到俏江南吃饭。
到了餐厅，张然热情的招呼：“阎主任，请坐。”
阎月明一脸的笑意：“张然，跟我客气什么，坐下说。”
坐下后，上了菜，没聊一会儿闲话，张然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主任，我最近写了一个剧本，准备拍电影，成本预计要五六百万，我认识的人少，只能来求您了。”
“你这给我剧本有点晚，要是早两个月中影可以投资。中影每年都会投拍一批电影，不过十月份就把明年的项目定了，只能等明年了。这样吧，你把剧本给我，我帮你递给其他影视公司，看有没有人感兴趣。”阎月明对张然的印象很好，张然也算电影频道培养的导演，他很愿意帮忙。
“那就麻烦阎主任了！”张然将剧本取出来，放到阎月明的面前。
“剧本我收下了，如果有公司感兴趣，会和你联系的。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国内电影市场不景气，敢向新导演投资的比较少。我想等《时间囚徒》播出后大家见识到你的能力，事情会容易些。”阎月明看了一眼剧本的名字，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知道拉投资很难，不然也不敢劳您大驾，我不怕等，总之就麻烦主任您了！”
“行了，这事你放心吧！不过我也个条件，以后我们电影频道要是有什么活动叫到你，你不能推脱！”
“这肯定问题，我绝对是随叫随到。来，我敬您一杯。”
“干了。”
酒宴散后，张然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单身宿舍。他刚在椅子上坐下，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陈建峰的电话，赶紧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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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刘天仙
(); 吃过中午饭，张然来到陈建峰的办公室门口，敲敲门，走了进去。
陈建峰昨天晚上打电话给张然，让他中午到办公室来一趟，说有事要谈，张然自然不敢怠慢。
走进办公室，张然也不客气，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大刺刺地道：“院长，找我什么事啊，不是想请我吃饭吧？”
陈建峰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听说你拍电影赚了不少钱，你不请我，反倒让我请你，是何道理啊？”
张然嘿嘿笑道：“没问题，今天晚上就请，咱们去天上人间，你觉得怎么样？”
“滚蛋！”陈建峰骂了一句，这臭小子真是什么混话都敢说，哪像个老师啊，他咳嗽一声，正色道，“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私事需要你帮忙！”
陈建峰开口让帮忙，张然哪里能推脱，马上道：“院长，跟我就甭客气了，有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
陈建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我有一个熟人，他家孩子明年准备考咱们表演学院，想请老师帮忙辅导一下。那孩子是从美国回来的，跟你应该有共同语言，所以我想让你帮我这个忙！”
美国回来的，准备考表演系，不会是那位吧？张然的表情有些古怪，如果是那位的话，可不好教，问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刘一菲。”
果然是刘天仙！张然嘴角微微抽动，神情有些无奈。
江湖有言，东杨迷、西唐焉、北景田、南奕欢，中间有个刘天仙！诗诗珊珊一起喊，别把我们放一边！
这几位可都是表演被观众诟病的典型！
说实话，张然对这位神仙姐姐没多大的好感，尽管她名气很大，在很小的时候就凭借《天龙》、《仙剑》还有《神雕》三部古装大戏一飞冲天，是年青一代最具影响力的女演员。
从形象上刘一菲漂亮是公认的，绝对是花瓶中的琉璃瓶。对普通观众来说，可能看脸就够了，但对张然这种专业人士来说，看的是角色，看的是表演，一个演员表演稀烂，自然生不出好感来。
刘一菲的问题跟杨迷她们不同，杨迷她们是接的片子太多，没时间琢磨剧本演技出不来，而刘一菲接的片子并不多，按说有足够的时间分析剧本，揣摩角色，但她却演不好，这其中的原因就很难说了。可能是天分不够，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也可能是其他的。
陈建峰见张然眉头微皱，神情古怪，问道：“怎么，有什么疑问吗？”
十年演技都没多少进步的神仙姐姐啊，要把她教好这难度也忒大了，我不是斯坦尼，也不是格洛托夫斯基，我水平真的有限啊！
不过作为学过格洛托夫斯基的人，张然相信每个人都是有潜能的，关键在于导师对学生的发掘。虽然难度很大，但他觉得可以试试，更何况是陈建峰拜托自己，这个面子无论如何得给。
张然笑着摇头道：“咱们做老师的，讲究有教无类，没有疑问，这个学生我教了！”
陈建峰感觉张然有点不情愿，以为他不了解刘一菲的情况，笑着解释道：“你呀，肯定以为这个学生是个扶起来阿斗，或者是长得特别寒碜的那种吧！错了，小姑娘长得可水灵了，跟一朵花似的。套用崔新勤老师的一句话，这丫头光是脸就值300分，进北电肯定没问题。人家是真心想学表演，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张然笑而不语，长相确实不寒碜，但她的表演还真有点阿斗，演了十年戏，没多少进步，这不是阿斗是什么？
第二天上午，张然没课，就给陈金飞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过去，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往龙湖雅苑赶。
龙湖雅苑是北平有名的高档别墅区，据说有不少明星在这里。别墅区的正门安装有监控摄像头，机动车与行人进出小区要走不同的门，设有门禁，分别由身穿制服的保安把守。
保安见张然眼生，不让进。张然只好给陈金飞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
等了几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看到门口的张然，就走了过来：“是张然张老师吗？”
“是的，我是张然。”
“张老师，让你久等了，跟我来吧！”
张然赶紧跟了上去。
陈京飞将张然带进小区，来到了一栋宽大的别墅。欧式造型，上下两层，带有花园，怕是有上千平米。
两人刚走进客厅，刘晓丽正坐在沙发上。她比张然记忆中的样子要年轻些，四十来岁，皮肤白皙，相貌秀丽，因为是舞蹈演员出身，气质非常好。
刘晓丽看到张然，站了起来，微笑道：“你就是张老师吧，京飞跟我提过，知道你是UCLA的高材生。我们家茜茜想考北电，不过她没学过表演，就麻烦你了。”
“刘女士，你客气了！”张然点了一下头，微笑着回道。
刘晓丽笑了笑，帮张然沏了杯茶，上楼去敲一个紧闭的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十四五岁，充满青春活力，留着长发，有着惊人美貌的少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正是未来的神仙姐姐，包子刘一菲没错！
刘一菲问道：“妈，叫我做什么？”
“茜茜，快过来，北电的张老师来了！”刘晓丽抓住刘一菲的手，往客厅带。
从楼上下来，刘一菲看到客厅沙里坐着一位干净整洁的年轻人，她没想到这老师会这么年轻，非常的惊讶，低声道：“妈，他是北电老师？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会不会教啊？”
虽然刘一菲的声音不大，但这么大的地方，张然不可能听不到，不由有些尴尬，自己竟然被一个演技为零的人质疑了，这还有王法吗？
“别胡说，张老师可是UCLA电影学院的硕士，现在是北电01级的班主任！”刘晓丽请老师教自己的女儿，当然得对老师的情况打听得清楚，可不敢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
“张老师，茜茜她不懂事，你别见怪！”陈京飞满是歉意的对张然说道。
张然倒也没放在心上，微笑着摇头道：“没关系，她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我看起来确实年轻了些。刚到北电的时候，我经常被当成学生，已经习惯了！”
这时刘一菲被她妈妈给拉到客厅，在张然旁边坐下。
张然打量了刘一菲一下，这姑娘容貌精致如画，气质飘逸清新，举手投足间很有大家闺秀的感觉。瀑布般的头发简单的披散着，长及腰间，就像雪山之巅的一株雪莲花，卓然而立，不沾烟火气息。
这姑娘长得确实不错，就长相来说，神仙姐姐几个字还是当得起的，可惜表演上是块木头，就是不知道朽没朽！
反正就教两三个月，试试吧！
“老师，你好，我叫刘一菲，你可以叫我茜茜。”刘一菲向张然打了声招呼，偷偷观察了一下张然。张然长得很帅，属于那种让人看了很舒服的年轻人，鼻梁高挺，双目有神，身子健壮，看上去是很阳光，很开朗的人。
张然笑着问道：“你好，你为什么叫茜茜，是因为茜茜公主吗？”
“对啊，你看过吗？”刘一菲眼睛一亮。
“我挺喜欢的！”张然笑着点了一下头，不紧不慢地介绍起来，“罗密－施罗德出演《茜茜公主》第一部的时候只有16岁，演完之后她就红透了欧洲。不过她并没有放弃学习，在结识著名导演维丝康蒂之后，她在这位严师的指点下接受了非常严格的演员训练。这之后她的演技日臻娴熟，得到许多名导演的赏识，以质朴细腻、轻松自如的风格征服了亿万观众。70年代以后，罗密的高超演技得到了国际影坛的承认，她以《老枪》，《夜盲病人》等影片3次获法国电影最高奖凯撒奖。既然你也叫茜茜，那么就以她为榜样，好好磨练自己的演技吧！”
刘一菲知道茜茜公主是罗密－施罗德演的，不过对这个演员没什么了解。毕竟2001年不是2011年，百度才刚刚成立，百度百科还没出现，不可能像后来那样输几个字一按回车，想要的信息就出来了。
此刻，刘一菲见张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罗密－施罗德的经历说了出来，觉得这个老师好厉害，对张然一下佩服起来。她看着张然，一脸期待地道：“我想成为她那样的演员，老师，你能教我吗？”
刘晓丽看了陈惊飞一眼，陈惊飞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个年轻人够厉害的，一个简单的人物介绍就改变了茜茜对他的印象，想跟他学表演了！
（注：刘一菲不是女主角，她表演上的问题跟其他人不大一样，比较有特点，就拿出来了。感谢“易寒玲、化蝶飞娱乐”打赏，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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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讲故事
(); 张然没有回答刘一菲的问题，看了刘晓丽一眼，淡淡地道：“我有一个朋友是教美术的，他曾经说过，有些家长看到孩子拿回来的作品画得很像，就觉得这个老师教得好，孩子进步很大；而他教孩子画有创造性的东西，家长反而觉得花了时间和钱送到你这里来，怎么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都是什么呀？其实艺术不可能一蹴而就，小孩子学画应该着重培养孩子的想象力，追求画得像反而会抹杀孩子的灵性，表演也是这个道理。”
刘一菲听得一头雾水，我想学表演，又不学美术，老师怎么说到画画去了？
刘晓丽当然明白张然的意思，微笑着道：“我们不是那种不开通的家长，这一点请你放心。如果你说肯定能把茜茜教好，能让她成为大明星什么的，我们会认为你不可靠，你这么说我们反而放心了！”
张然冲刘晓丽点了一下头：“台词是演员的半条命，作为演员必须练声练气，因此学表演必须出晨功，像我们班孩子每天早上6点就开始练晨功，练一个小时，风雨无阻。我担心你们家女儿是不是能吃这个苦！”
刘晓丽当然不愿意女儿吃苦的，不过这点苦在她看来倒不算什么，她正要回答，旁边的刘一菲抢着回道：“我可以，我不怕吃苦！”
张然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刘晓丽，这事刘晓丽说了才算。如果练个四五天，刘晓丽觉得女儿太辛苦不愿意练了，那还不如不教。
刘晓丽能猜到张然的心思，笑着道：“放心吧，茜茜也是从小学舞，她性子相当坚韧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张然笑了笑，看着刘亦菲问道，“不知道一菲同学平时的爱好是什么？”
张然开始尝试着跟刘一菲沟通，他需要找到刘一菲的问题，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的教学。
刘一菲想了一下，道：“跳舞，听听音乐，还有看书。”
张然点头道：“喜欢跳舞，很好。学过跳舞的人学表演是有很大优势的，我们班很多学生都是舞蹈出身。不知道你学过瑜伽没有？”
“没有。”
“你可以去学，这对表演是有好处的！”
斯坦尼体系的一些训练方法借鉴了瑜伽的训练方法，格洛托夫斯基的训练方法也有不少是从瑜伽中提炼出来的，因此好莱坞很多演员都坚持练习瑜伽。
《少年派》的扮演者苏拉是李安在三千个少年中找到的，完全是一张白纸。为了让苏拉尽快进入状态，李安安排的训练课就包括瑜伽。李安会通过瑜伽中的冥想把苏拉带进过去的某些时期、某些情境，去感受一些比较接近的情绪，进而体验情感进行表演。
“真的吗？”
“瑜伽能够静心，能够清除杂念，提升注意力！其实不管是学习表演也好，还是读书也好都一样，关键是要静心，要排除杂念。下面我们来做一个小游戏！”张然从桌子拿起一个遥控器，递给刘一菲道，“这是一个遥控器，发挥你的想象力，把这个遥控器当成别的东西，然后演出来，让我们看明白你演的是什么，能做到吗？”
刘一菲看了看手里的遥控器，有点不明白：“我不会，老师，你示范一下可以吗？”
刘一菲演技不行，难道是想象力的问题？张然从刘一菲手里接过遥控器，握在手里按了按，贴到耳朵边，道：“喂，我是张然！”
“恩，什么事你说！”张然握住遥控器，用西川话道，“胡总也在，他就在我旁边坐到倒起的，我们有几个工程你做不做啊，其实也莫得啥子，就是给月球搞个内外粉刷，给长城两边都贴上彩色瓷砖，再一个就是为了保护环境，减少污染，我们准备给太平洋做一个不锈钢的盖盖把它抗到，弄好了的话，多的不敢说，我们给科威特方面联系，一家拿几十吨汽油回去烧耍！”
张然演完，见刘一菲他们三个很认真的看着自己，顿时郁闷了，我模仿李伯清的段子模仿得惟妙惟肖，你们都不笑，真没幽默感！
他将遥控器递给刘一菲，道：“看明白没有，这个遥控器在我手里就变成手机了。现在你来演，不需要很复杂，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们看出来你演的是什么就行。”
“好难啊！”刘一菲接过遥控器，偏着头想了想，眼睛亮了起来，“我想到了！”
她把遥控器横着拿在手里，两只手不住的按着键，嘴里不停地发着“嘟嘟”的声音。
演完之后，刘一菲问道：“老师，你能看出来我演的是什么？”
张然微笑着道：“游戏机手柄，演得不错，现在重新换一种物体，然后演出来！”
刘一菲想了想，重新进行表演。
……
一连换了三次，刘一菲竟然都演出来了。
张然眉头就皱了起来，刘一菲想象力还可以，看样子也不像特别懒的人，她的问题到底在哪儿呢？难道真是天分太差？
刘晓丽见张然眉头微蹙，神情严肃，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之事，问道：“张老师，茜茜的表演有什么问题吗？”
张然回过神来，摆手道：“刘天仙，不是，刘一菲的想象力还可以，这非常好，对她以后演戏是很有帮助的。”
刘晓丽有点不理解：“想象力跟演戏有什么关系吗？”
张然笑着解释道：“表演离不开想象力，一个演员创造力的好坏与演员的想象力有直接的关系，比如让你演在烈日下爬山，渴急了，拿起同伴递过来的水壶喝水。你就得发挥想象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这个山头上来？是地质队上山勘探测量，还是几个年轻人假日旅游等等，情况不同，表演起来也大不相同。同样的，天有多热、口有多渴、人有多累也要靠想象来使之具体化。”
刘晓丽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跳舞也需要想象力，当初我在跳《雀之灵》的时候，就把自己想像成圣洁、高雅的孔雀，把自己完全融入在那翩翩起舞的孔雀之中，因此受到了相当高的评价。”
“跟懂行的人说话就是好，不用浪费口舌！”张然点了一下头，看着刘一菲道，“下面我们来玩编故事的游戏，故事编得越是花样百出，越是与众不同越好。我先来吧！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在路边摊买了几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当我拿起最后一个包子准备吃，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不要吃我，我不是包子，我是人！我吓了一跳，问道，你明明是包子，怎么说自己是人？那包子说，我真的是人，只不过被人变成包子了。我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包子回答道，我叫刘一飞。我吓了一大跳，心想我今天要见的学生不是叫刘一菲吗，难道我的学生被人变成包子了？我赶紧问，你是不是我学生啊？包子说，不是，你的学生叫刘一菲，我叫刘一飞，飞行的飞。”
说到这里，张然抬头看了一眼刘一菲，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地盯着自己，心想这孩子是个天然呆！然后继续讲道：“我‘哦’了一声，问他，是谁把你变成包子的啊……”
张然讲了一个天马行空，乱七八糟的冒险故事，讲了十多分钟才停下。他看着刘一菲，笑道：“现在轮到你了，你来讲一个故事，我不要严肃的故事，越与众不同越好，现在开始！”
刘一菲想了想开始讲故事，讲得是一个类似彼得潘的故事，她被一个会飞的人带到天空，在天空飞行的故事。
张然感觉刘一菲讲的东西缺乏生活气息，有点明白她问题的所在了，不过不敢确定，拍了一下手，道：“停！现在你把眼睛闭上，描述你飞在天空的感受！是冷还是热，有没有风，你在天空看到些什么？发挥你的想象力，然后把这些详细的描述出来，越细致越好！”
刘一菲闭上眼睛开始描绘自己想象的场景：“风很大，吹得衣服哗哗的响，我觉得很冷。我可以看到白云，有很多。从上面往下看，感觉地上的东西都变得特别小，房子就像小盒子……”
等刘一菲描述完毕，张然点头道：“很好，现在继续讲这个故事！”
刘一菲的故事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因为在她讲诉的过程中张然不时打断，让她描绘其中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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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缺生活
(); 听完刘亦菲的整个讲诉，张然进一步确定了刘一菲问题。《 lwＸｓ520.coＭ↖頂↖点↖小↖说，.不过他还是不敢下结论，就又问了她的生活习惯，喜好之类的问题。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张然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刘一菲的问题很致命，却又不难解决，不过靠他解决不了问题：“一菲同学，你回房间练习一下我刚才教你东西，去想象一些场景，把场景具体化，我有些话要和你妈妈谈谈！”
“好，老师你不要走，一会儿继续教我好吗？”刘一菲站起来，看着张然说道。她一直以为学表演就跟练舞蹈似的，就是不停的练功，没想到全是玩游戏，她觉得特别有趣。
“行，你先去练习吧！”张然笑着点头。
等刘一菲离开后，刘晓丽问道：“张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张然看着刘晓丽非常严肃地道：“刘女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让你的女儿成大明星，还是成大演员？”
“这有什么区别吗？”
“就是我们平常说的偶像派和实力派，大明星就是赵微陆毅这样的，而大演员就是巩俐张曼玉这种，当然这两者也不是绝对的，很多偶像派演员经过磨练最终也能转型成为实力派。”
“那在训练上有什么区别吗？”
“说实话你女儿外形条件相当出色，只要遇到合适的剧本肯定会红，不过你女儿身上存在一个非常大的缺陷，这个缺陷让她无法成为巩俐那样的大演员，如果你想让她往这方面发展，就必须让她进行改变！”
“什么缺陷？”
“缺生活！”
“缺生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举个例子，有一个歌手，他没学过表演，但他在一部叫《上车，走吧》的电影中演得非常好，电影在金鸡奖上也拿了奖；不过这个人在另一部叫《黑洞》的电视剧里演了一个警察，但他的表演却让人大失所望。为什么？因为《上车，走吧》里面的人物跟他本身经历相似，按照自己的经历来演就行，效果就很好；而他没有警察的相关经历，就演不出相应的效果来。演员塑造角色必须从自身进行发掘，寻找相似的经历或者情感。你女儿是温室里的长大的花，经历太简单，能够发掘的东西太少。让她去演单纯的富家千金，让她去演王语嫣这种角色问题不大，但她演不了《红高粱》演不了《甜蜜蜜》，甚至很多比较平常的角色她都演不了。对演员来说，这个问题非常致命！”
听到张然这么说，刘晓丽有些着急：“那应该怎么处理？”
张然严肃地道：“让她多接触社会，最好是能够走进生活，比如假期可以让她到超市做导购什么的，让她让生活中去，让她多接触人，多接触社会。表演是教不会的，得靠演员自己去体验！”
刘晓丽可不希望女儿去做什么导购，那太辛苦了，摇摇头道：“导购，那怎么成，有没有不那么辛苦的办法？”
张然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还是道：“我只是举个例子，不一定真要去做导购，平常多带她出去走动，到人多的地方，车站商场等等，让她多观察，总之就是要让给她走进生活，多接触社会，多认识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她现在这个状态能考进电影学院吧？”
“肯定能考上，北电看重学生的潜质，并不要求考生要有高超的技巧。事实上和培训班出来的学生相比，学校的老师更喜欢没有多少经验的白纸。”
“那就好！”
“麻烦你把她叫下来，我好对她进行一些简单的测试和训练。”
刘晓丽站起来，来到刘一菲的房间，敲开门，把刘一菲叫了下来。
刘一菲跟其他小花旦一样，除了表演不够好，台词问题也不小。刘一菲台词的问题是气息偏弱，不会用胸腔发声。既然张然要教她表演，台词的问题肯定也得纠正。
张然本打算在客厅练习，不过刘晓丽告诉他家里有舞蹈房，可以到舞蹈房练习，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来到舞蹈房，站定。
张然看着刘一菲道：“下面我们做一下闻花香练习，我看看你的气息如何。”
刘一菲好奇地问道：“什么是闻花香练习？”
“其实就是深呼吸，在吸气的时候想象面前有一朵花，用力吸上一口气，去体会鲜花的芬芳，然后再慢慢地把这口气呼出来。”
刘一菲当即按张然的要求展开想象，吸气吐气。
练习两次之后，张然道：“这一次你吸气吸满之后，开始数数，我看你这一口气有多长！”
刘一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等到刘一菲一口气用完，张然发现她连续发声了四十秒。这么长的时间，算是深气息的基本功底比较深了，至少是合格的。
张然意识到刘一菲不是气息不足，而是气息应用有问题。这涉及到肌肉，如果靠刘一菲自己慢慢摸索，估计得一年半载，张然觉得还是自己进行检查，直接告诉她问题所在比较好。
只是这得伸手去摸，要是刘晓丽看到张然双手按在自己女儿的腹部，难免会想歪，这肯定不行，因此张然打算下次上课的时候把李心悦带来，让她帮忙检查。
……
九点钟，张然和李心悦来到了刘一菲家，准备进行台词的训练。
刘一菲见到李心悦特别高兴，她初到北平她本没有什么朋友，年轻人就认识张然一个，可张然是男生，而且看上去特别严肃。现在李心悦来了，她非常高兴，拉着李心悦叽叽呱呱地聊。
张然见两人一幅要长聊下去的模样，拍了拍手，道：“好了，好了，开始训练！心悦，先教她联合呼吸！”
李心悦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刘一菲的肩膀：“茜茜，躺在地上，我教你怎么做胸腹联合呼吸！”
李心悦给刘亦菲详细了什么是联合呼吸，以及具体怎么操作，然后让刘一菲尝试用联合呼吸的方法进行呼吸；而李心悦则把手按在她的腹部和胸口，感受她的呼吸。
练了几次之后，刘一菲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李心悦高兴地道：“茜茜，你真聪明，已经掌握胸腹联合呼吸法了，平时要多加练习！”
刘一菲也很高兴：“恩，心悦姐姐！”
张然问道：“心悦，她的问题在哪儿？”
李心悦沉吟道：“她从小练舞，气息很深，就是两肋的力量不够强，我建议采用狗喘气的方法来练，这种方法能够使两肋充分弹动，增加肌肉的力量。”
狗喘气的方法就是像狗一样呼哧呼哧地呼吸，主要是锻炼横膈膜的，当然也可以针对胸肋肌肉进行锻炼。
张然点了点头，看来刘一菲的晨功除了联合呼吸，还需要针对两肋进行呼吸训练。至于，练得太厉害，会不会让刘一菲练出胸肌来，那肯定不会。
李心悦简单讲了一下狗喘气呼吸，刘一菲就像小狗一样，呼哧呼哧的呼吸起来。
练了几分钟的呼吸，李心悦让刘一菲站好，让她挺直躯干，双脚打开，与肩同宽，自然站立，双眼平视，双肩放松，然后给她讲了一下怎么发声。
一般演员练台词，主要是练气息发声吐字归音这三个环节；气息弱了不持久声音小了传不远吐字归音不清观众就听不明白。
台词好的演员一般有明显的共鸣腔，咬字清晰标准，抑扬顿挫自然科学，发音靠后，换气自然，断句准确；台词不好的演员往往缺乏共鸣腔发声，气息不足，换气明显，咬字发音不标准。
等李心悦讲完，刘一菲开始练习发声：“嘿，哈！嘿，哈！”
李心悦的手按在刘一菲的腹部，一边感受她的气息，一边纠正道：“茜茜，不要用嗓子喊，不要太用力，只需要七成力气就好，这样才不会伤嗓子，注意口型，注意发声的路线！”
“知道了，心悦姐姐！”刘一菲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发声，“嘿，哈！嘿，哈……”
练习了几分钟后，李心悦开始教四音练声法，这是台词训练的基础，公园里吊嗓子的基本上都会发这四个音。
“我们正常人说中文的时候，最基本的有四种发声方法。”李心悦站在刘一菲对面，道：“首先是‘耶’这个音，发声的时候，舌根向后收拢，轻轻抵在下牙关上，发耶—耶—”
教完‘耶’，又教“呀”“嘿”，“嚯”；反复示范两三遍之后，刘一菲就已经掌握了。这本来也没什么难的，需要的是长年累月持之以恒的练习而已。
中文汉字的发音千变万化，都从这四种发声发音而来，就象美术里的三原色可以调配出大千世界里所有五彩缤纷的颜色一样，这四种发音进行组合，就能合成出抑扬顿挫的各种汉语发音来。
等刘一菲练了几遍，李心悦让刘一菲在发声的时候加入变化，先是正常的发“耶呀嘿嚯”，然后是短促的“耶耶呀呀嘿嘿嚯嚯”，接下来是拉长调的“耶——呀——嘿——嚯——”。
张然悠闲的坐在地上，看着专心练习的刘一菲，心想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如果能坚持练习四五年，那她绝对不会再被观众诟病台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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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划火柴
“吃饭了！”
听到刘晓丽的喊声，张然就宣布上午的训练结束，跟刘一菲和李心悦从舞蹈房里出来，来到了餐厅。
刘晓丽冲张然笑着点了一下头，将一盘青菜，一盘青椒放在了刘一菲面前：“茜茜，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刘一菲看着面的青椒，不解地道：“妈妈，我不喜欢吃辣椒，为什么专门给我准备炒青椒？”
张然笑着道：“是我让你妈妈给你准备的。上午做五觉训练的时候，你演出的感觉不好，为了增加你的感官记忆，特意准备了这些菜！”
刘一菲看了一眼辣椒，然后用筷子挑了一块青菜，放进嘴里。只是她刚嚼了一口，眉头一皱，吐了出来。
“好咸啊，妈妈，你盐放得太多了！”
张然呵呵笑道：“这就是为了你让体会咸，旁边的那盘辣椒是让你体会辣！两样菜都专门为你准备的，吃的时候要细嚼慢咽，好好记住自己的感觉！只有当你真正记住了这个时候的心理身理反应，以后需要进行相应的表演时，才能唤起自己今天的记忆，做出真实可信的表演，这在表演上叫感官记忆！”
刘一菲点点头，不过自己面前的两盘菜一样特别咸，一样特别辣，她真不愿意多吃，可怜巴巴地看着张然，问道：“老师，我只吃一点点可以吗？”
张然摇头道：“这不是菜市场买菜，没有价钱可讲，必须全部吃掉，这样咸是什么感觉，辣是什么感觉才会铭刻在你的脑子里，等到表演的时候你才能真实的演出来。如果菜咸一点辣一点就受不了的话，那我劝你还是别做演员了，做演员吃的苦可比这大多了！”
“我又没说不吃，小看人！”刘一菲气鼓鼓地夹了一块青菜，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嚼起来，“呜呜，好难吃啊！”
刘一菲的脸皱成了一团，但她没有吐出来，也没有立即咽下去，还是慢慢地嚼着，直到将菜完全嚼碎才咽下去。
张然笑眯眯地看着刘一菲，心想这孩子天赋一般，但性子还算坚韧，不是无药可救，至少可以抢救一下。
这是刘一菲有生以来吃得最痛苦的一顿饭，尤其是吃辣椒的时候，吃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看得刘晓丽心痛万分。不过刘一菲没有叫一声，坚持了下来，只是她的心里不住地道，老师是大魔王，是妖怪，是坏人！呜呜，好辣啊！呜呜，辣死我了！
吃完午饭，张然笑眯眯的让刘晓丽将餐后水果端了出来，放到了刘一菲面前。一个柠檬是为了让她体会什么叫酸；一杯黄连水，让他体会什么叫苦；两颗糖是为了让她体会什么是甜。
刘一菲被折腾得快哭了，她这才知道，表演训练其实没那么好玩。
等刘一菲把所有的东西吃完，张然笑眯眯地道：“你现演一个酸，回忆一下酸的那种滋味，那种感觉，然后再演！”
刘一菲回忆刚才吃柠檬的那种感受，只觉酸味涌起，整张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很好，现在演苦！”
“现在演辣！”
……
等刘一菲演完，张然看着刘晓丽道：“看出区别来了吧，体验过的和没有体验过的演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还只是最简单味觉，是我们生活中经常能遇到的。所以，演戏靠老师教是教不会的，一个演员没有足够的生**验是演不好的。”
刘晓丽点了点头，刘一菲现在演出的感觉确实比早上做练习的时候要好很多。她也知道张然的意思，张然是希望让刘一菲出去体验生活。
到了下午两点，张然让刘晓丽将李心悦和刘一菲从楼上叫下来，带到了舞蹈房。他拍了拍手，大声道：“好了，下面我们来进行无实物练习！”
刘一菲好奇地问：“什么叫无实物训练？”
“看过陈佩斯的小品《吃面条》吧？陈佩斯的碗里没有面条吧，他没有真吃吧？没有实际的物体的表演就是无实物表演，这是演员必须修炼的一门功课，能够提升演员的观察力和想象力。”
“可是那个好难啊？”
“吃面条对你来说确实有难度，我们来做最简单的无实物练习，划火柴！”张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交给刘一菲，“现在你把火柴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火柴取出来，划一根，再把火柴盒放进口袋。连做十次，记住你的每一个动作，然后我们做无实物训练！”
刘一菲开始掏火柴，划火柴，一遍又一遍地做。
无实物的训练相当枯燥，练一遍可能兴致勃勃；练10遍，往往就没那么有激情了；练20遍，可能就不想去做了。但演员必须一遍一遍的去练习动作，直到肌肉有了记忆，无实物才可以说练到家了。
人的肌**有记忆力，比如一个人学结巴，时间一长，就有可能真结巴。这就是肌肉的记忆，身体中记着以往的经验。演员在训练的初期做各种动作训练，其实就是往身体里存储记忆。这样，等到需要表现某个动作，或者某个状态的时候，就能够调用这些记忆，生动再现出来。
十遍练完。
张然看了看刘一菲，在她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不耐烦，满意地点头道：“现在我们来做动作分解，划火柴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这个动作也是有步骤的，你告诉我，这个动作的一步是什么？”
刘一菲直接道：“把火柴取出来！”
要不是刘晓丽在场，张然非一巴掌扇她脑袋上，给她开开窍不可：“你手都不伸进口袋，怎么拿火柴盒？”
刘一菲“哦“了一声：“我知道了，把手伸进口袋。”
张然点头道：“继续往下说，第二步是什么？”
“第二步就是摸到火柴盒，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第三步是打开火柴盒，取出火柴！”
张然皱眉道：“动作分解不够细致，你掏出火柴盒，难道不看看火柴盒哪面朝上吗？如果是背面朝上，你一打开火柴岂不是掉出来？第三步是为了抽开火柴盒火柴不会掉出来，把火柴盒面朝上拿着；取火柴是一个完整的动作，你是怎么打开火柴盒的，你是怎么取的，应该表现出来！”
刘一菲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动作，一边比划，一边道：“用两个手指夹着火柴盒，用另一手指把它顶开，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取出一根火柴，再用两个手指捏住这根火柴，把它从火柴盒里抽出来。”
“很好，继续分解动作，下一部是什么？
“把火柴盒头朝下拿着，拿火柴的手为了擦火柴不至于烧手，拿住火柴的末端，把火柴盒的侧面移到对准火柴的下边……”
……
张然指导刘一菲完成了划火柴的动作分解，拍了拍手，道：“好了，现在就按刚才对动作的分解，把划火柴这个动作演一遍。”
刘一菲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掏火柴，划火柴，然后做了个点蜡烛的动作，噗的一口吹灭火柴，最后把把燃过的火柴扔进了垃圾桶。
表演完毕，刘一菲自我感觉不错，觉得自己掌握的表演的真谛了，满脸兴奋地问道：“老师，我演得怎样，可以打多少分？”
张然微一沉吟：“十分！”
刘一菲跳起来，发出一声欢呼：“真的吗？太好了！”
张然淡淡地道：“激动什么？总分一百分！”
啊——
刘一菲有点受打击，脸鼓了起来，圆得像包子：“总分一百分啊，老师，我演得这么差啊？”
张然解释道：“你刚才的表演该有的动作都有，但为什么分数这么低呢？不真实！要使无实物表演真实可信必须要遵循三感两性原则。三感指动作的质感、量感和分寸感。质感指动作应根据物体的质地不同而产生出不一样的感觉和效果。由于质地不同，重量也不同，表演者所使用的力量也有差异，也就是动作应该有量感。此外，动作还做得要有分寸才可能真实，用多大的力气，动作的幅度多大。
两性指完成形体动作的逻辑性和顺序性。任何事物都有其逻辑性和顺序性，前后动作有必然的联系，也有一定的先后顺序，不能打乱。我们刚才做动作分解就是为了保证逻辑性和顺序性。
三感两性，简单的说就是表演的时候在你的脑子里应该有具体的形象，火柴盒多长多宽，是新的，还是快用完的？拿火柴盒该怎么拿，怎么打开，手是什么姿势，手指怎么把一根火柴拿出来，划火柴用多大的力气，这些都必须展现出来。你脑子里没有这样的概念，演出来就没有真实感，就会很假！”
刘一菲偏着脑袋想了想，顿时明白了，脸上现出莫名的欣喜，原来是这样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张老师，那我再演一遍！”
张然笑道：“一遍哪够，先来五十遍，直到你的肌肉有了记忆为止！”
“啊！”刘一菲顿时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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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骗子
表演系教学观察生活练习都是在第二学期进行，在动物模拟之后。
不过刘一菲的情况比较特殊，生活苍白，经历太浅，按照表演系的教学流程走，很多东西不好教。因此，经过两周的元素训练和无实物训练后，张然决定带刘一菲出去做观察生活练习。
刘晓丽也知道观察生活练习对女儿很重要，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对张然比较放心，还有李心悦陪同，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她没有设置任何障碍：“我让司机开车送你们去，你们要注意安全！”
张然点头道：“把我们送进城就行，然后我们坐公交车，公交车上人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地点。”
张然他们进城后，找了一个人比较多的公交站点下车了。
“一菲同学，这里人挺多的，我们先这里观察一会儿！”
张然觉得在刘家叫一菲同学到没什么，现在出来还这么叫，有点太过正式，而且他觉得刘一菲太过安静，小姑娘应该活泼些才对，就逗她：“一菲啊，表演是讲门派的，你是玛丽－希尔派的三代弟子，也是为师第三十一名弟子，以后在外面你要叫我师父！”
刘一菲不知道玛丽－希尔派是什么，但听上去好像很厉害，开口叫道：“师父！”
张然满意地点头：“行走江湖一般都是有外号的，以后在外面我就叫你包子！”
刘一菲一怔，哪有人叫包子的？随即抗议道：“我不同意，包子好难听啊！”
张然笑眯眯地劝道：“包子这个名字多可爱，跟你也很贴合，长得也很像，都是圆圆的，白白的，简直太合适了！”
“一点都不像，我才不像包子呢！师父，你别叫我包子嘛！”刘一菲跑到张然的身撒娇似的，腻声说道，双手还没忘了抓着他的手臂不竭的晃动，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依的神情。
少女的可爱动作和表情，再搭配上甜腻的声音，对异性的杀伤力可是极大的，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青年看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只是这等卖萌手段对张然全然无用：“我是师父，我说了算，以后在外面就叫你包子！”
“可是，包子真的好难听啊！”刘一菲见抗议无效，赶紧拉住李心悦的胳膊央求道，“心悦姐姐，你给老师说一下，不要叫我包子嘛！”
李心悦笑道：“我可不敢，要是你不乐意，那也给他起一个外号！”
刘一菲偏着脑袋想了想，叫道：“大魔王！”
张然泪流满面，没想到包子这种小朋友也这么叫我，难道我真的很可怕？我明明很和蔼的！
李心悦听到这个绰号噗嗤笑出声来：“包子，你真可爱！”
刘一菲的嘴嘟了起来，拉着李心悦的胳膊委屈地道：“心悦姐姐，你怎么也叫我包子啊？”
李心悦觉得刘一菲脸鼓起了的样子可爱极了，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包子脸，笑道：“因为你的脸圆圆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包子！”
刘亦菲抗议道：“心悦姐姐的脸也圆圆的，那你也是包子！”
张然点头道：“不错，你们两个都是包子，一菜包子，一个肉包子！”
刘一菲肉嘟嘟的，显然是肉包子，我哪里像菜包子了？李心悦白了张然一眼：“你还是老师呢，老喜欢胡说八道！”
张然摆了摆手，正色道：“别闹，我们是出来学习的，不是来玩的，认真一点！包子，观察的方法已经教过你了，你马上开始观察，做好观察人物笔记！”
“师父是大魔王，欺负人，我才不是包子！”刘一菲嘀咕了一声，脸一鼓一鼓的，气呼呼的开始进行观察。
在出来之前，张然详细的讲解过该如何做观察人物，需要观察人物的穿着打扮、观察人物的道具装饰、观察人物的神态情绪等等；而且张然特别强调一定要用笔记下来，做成观察笔记，以后需要用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
李心悦和刘一菲都是美女，很吸引注意力，站台上的行人，不管男女老少，目光都往他们身上瞟。她们两个平时接受的注目礼非常多，早就习以为常，倒也根本没在意。
张然不管她们，见旁边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长得可爱，跑去逗小孩玩去了。
就在张然被小孩逗得哈哈大笑之时，一个西装革履，身材圆滚滚，顶着大肚皮，像是青蛙一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他很绅士的朝李心悦和刘一菲躬了躬身，并递给她们一人一张名片：“两位小姐，鄙人杨峥，乃是《英雄》剧组的副导演，说《英雄》你们可能不知道，张一谋你们应该知道吧？《英雄》是张一谋正在筹备的新片，准备冲击奥斯卡，剧组最近正在招演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成为演员呢？”
刘一菲偏着头，看着中年男人，好奇地问道：“张一谋是谁？”她刚才美国回来，对国内导演不熟，也没看过张一谋的电影。
杨峥没想到会遇到一个不认识张一谋的奇葩少女，把目光投向了李心悦，诚恳地道：“小姐，你应该知道张一谋吧？”
李心悦刚要回答，张然走过来，抢着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英雄》嘛，男主角是李连杰，女主角是张曼玉，听说是超级大片！”说着冲刘一菲挤了挤眼睛。
李心悦一怔，随即心里一阵窃笑，估计张然又要捉弄人了。
杨峥一听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开了：“现在国内很多影视公司都在争取《英雄》的角色，不过张导喜欢用新人，像董洁、章紫怡都是从新人被张导发掘出来的，我觉得她们两个这个很合适，气质也好，她们入围的可能性很大……”
杨峥在吹嘘了一通张一谋的平生个人成就之后，又把李心悦和刘一菲的美貌高度赞扬了一番，然后问二人是否有兴趣？
张然连连点头：“我觉得她们两适合当演员，特别是我妹妹！”说着，伸手摸了摸刘一菲的脑袋，“你看，多漂亮，多可爱，长得就像个包子，比章紫怡漂亮多了，绝对是天生的大明星嘛！”
周围的人都窃笑不止，长得像个包子，哪有这么夸人的？只有刘一菲气鼓鼓地道：“我才不像包子呢，师父欺负人！”
杨峥喜上眉梢：“对啊，这姑娘长得真漂亮，要是加入我们《英雄》剧组，绝对会一炮而红，成为章紫怡第二也不是不可能！”
张然满脸喜色，一幅此话有理的表情，不过他马上冷静下来，打量杨峥一番，警惕地道：“你说是张一谋《英雄》剧组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有没有合同什么的，听说现在冒充星探的骗子可多了，专门骗小姑娘！”
杨峥赶忙拿出了一份合作协议，递给张然：“你看看，这是我们剧组的合同！”
张然翻了一下合同，是演员的签约合同，不过合同有制作费一项，费用为4000元、6000元、8000元三个等级，就道：“你们这个怎么还要收钱啊？我听人家说，收钱的都是骗子！”
杨峥解释道：“先生，你弄错了，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这个制作费是照片的费用，演员进组都是要拍照的，你想拍一套稍微好点的艺术照都得上千，我们这个拍照的不是普通人啊，摄影师是杜可风，亚洲第一摄影，造型师李东田，给巩俐、关之琳做造型的。如果不是张一谋的剧组，几千块钱，想请他们，根本就不可能！”
张然显得有点犹豫：“我们拍过艺术照，有很多，我们自己提供照片可以吗？”
杨峥摇头道：“那不行，你所谓的艺术照，根本就达不到要求，普通摄影师拍的照片哪里入得了张一谋的法眼。你想想章紫怡就一普通学生，拍了张一谋的电影，马上就是大明星了，张纪中花200万请章紫怡演《笑傲江湖》，人家都不演，看不上！想得到总要有些投入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
张然沉吟了一下，正准备说这话有道理，却见刘一菲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就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让你观察他，你观察完了？”
刘一菲一脸的疑惑：“你没有说啊？”
张然差点没跌倒，和着我这半天的戏白演了：“我刚才给你使眼色，让你观察这个冒充星探的骗子，你没看到啊？”
刘一菲捂住了嘴，显得非常的震惊：“啊，你说他是骗子！”
张然无语地道：“不是骗子是什么，张一谋的《英雄》6月份就开机了，现在选个鬼的演员啊！遇到冒充星探的骗子不容易，我拉着他说半天话，就是好让你观察，你倒好，什么也不干，害我白忙活了！”
刘一菲低下头，委屈地道：“我不知道嘛！”
站台上，所有注意这边的人，不由撇起嘴来：“果然是骗子！”
杨峥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张然和刘一菲“一唱一和”地说话，知道自己被耍了，跺了跺脚，逃命似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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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卖烧烤的包子
在公交车站观察了一会，张然决定换地方。李心悦和刘一菲站在一起太抢眼了，不断有人过来搭讪，根本就没法好好观察。
张然三人离开公交车站，顺着马路往前走，一路走，一路进行观察。
走了不多会儿，刘一菲停下来，指着路边的一个女人道：“师父，那个姐姐穿好少哦，都不怕冷，我们观察一下吧！”
顺着刘一菲手指的方向，张然看到了一间发廊，门口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瞧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抽烟，身后的小屋后面有个大大的窗帘，透着粉红色灯光。
张然的嘴角抽了一下，我勒个去，这是洗头房的小姐好不好，你观察什么不好，居然想观察这个！
就在张然他们驻足之时，发廊门口的女人看到张然他们，放下二郎腿，站了起来，扒了一下上衣的领口，露出丰满的胸脯的上端，白花花的一片，热情地招呼道：“帅哥，来嘛，进来玩玩吧，保证让你满意！”
张然顿时就无语了，我玩你妹啊，有带着两个漂亮妹子出来找小姐的吗？这种智商当小姐明显没有前途，都不会察言观色！
刘一菲看着那女人，觉得好奇，摇了一下张然的胳膊：“老师，老师，那个姐姐叫你过去，我们过去看看吧！”
张然没有搭理小姐的招呼，板着脸道：“包子，别闹了，我们到其他地方去观察！”
刘一菲看着张然，一脸的不解：“为什么呀？那个姐姐叫你呀，我们过去观察一下吧，她穿得好少，看上去很有特点啊！”
李心悦嘻嘻地笑着：“对啊，人家叫你过去玩玩，你就去看看嘛！”
张然白了她一眼，心道我倒是无所谓，但要是包子妈知道我带包子进这种地方，非那把菜刀把我劈了不可，他一把抓起刘一菲的胳膊，拉着她就走：“笨蛋，那不是发廊，不是洗头的地方！”
刘一菲扭头看了一眼，满脸的不解：“可是，明明写着发廊啊！”
张然心道那是洗小头的地方，不是洗大头的地方！只是当着两个女孩的面，这种话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压低声音道：“笨蛋，那是妓院！”
刘一菲不信，觉得张然又在逗自己：“师父，你骗人！明明写着发廊，怎么会是妓院嘛？妓院才不是这样的，妓院的房子很大，门口人很多，有很多人站在门口招呼路过的人！”那说话的模样像是在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才骗不了我呢！
张然真的很想吐血，你说的那是电视剧里古代的妓院，这是现代社会了，能一样嘛！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接手教刘一菲了，教这样一个学生自己都要少活几年，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nAd1();
通过发廊这件事，张然发现刘一菲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以她现在的情况，光是观察只怕不够，最好是让她去体验生活。只是怎么让她去体验，实在是个问题！
三人一路前行，不觉间便走到了小吃街。
刘一菲似乎对一切小吃都十分的好奇，每路过一个摊位都会驻足许久，还总是问着摊主这个是什么，那个好不好吃，整个就是一个好奇宝宝的样子。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拉拉张然的袖子，指着摊子上的小吃，可怜巴巴地道：“师父，我没带钱包，你请我吃这个好不好？下次我请你！”
“出来的时候，你妈妈叮嘱过，不让乱吃东西。再说了，这些东西很油腻，吃多了会发胖，到时候你就变成大肉包了！”
“吃多了会发胖，我都没有吃过，不会胖的！”刘一菲拉着张然的胳膊，不住的摇晃，“师父，你请我吃好不好？”
张然有些诧异，这只是普通的路边摊而已，竟然没吃过，他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没有吃过？”
刘一菲撅了撅嘴，郁闷道：“妈妈从小就一直教我，手要放得好好，背要挺得直直的，走路要注意仪态，不能喝可乐，不能喝咖啡，不能吃油炸食品，不能吃巧克力和零食，反正什么都不能做！”
张然算是知道刘一菲为什么木木的，缺乏这个年龄孩子的活泼了nAd2();刘晓丽这种想法用来培养名媛无疑是正确的，但对演员来说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有些同情地看着刘一菲，点头道：“好吧，今天为师请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过别吃撑了，到时候拉肚子可别找我！”
“谢谢，师父！”刘一菲一声欢呼，迅速扑倒到烧烤摊前。
很快，刘一菲手里就拿满了各种吃的，烤肉串，烤鱿鱼，烤蝎子……
张然见刘一菲不罢休，还不住的往摊子前凑，咳嗽一声，在她的脑袋上一敲：“包子，我们是出来观察生活的，不是出来玩的，别光顾着吃啊！”
刘一菲揉了揉额头，鼓着脸，抗议道：“师父是大魔王，欺负人！”
张然板着脸道：“你这么喜欢吃烧烤，干脆在这里打工好了！”这话刚一出口，张然的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个主意好啊！”
刘一菲和李心悦都诧异的看着张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老板，我是北平电影学院的老师，今天带一个学生出来体验生活。”张然走到烧烤摊前，作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指了指刘一菲，“这孩子家庭条件优越，是家里的宝贝，捧在手心拍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很多东西没经历过，她演不出来，所以能不能让她在这儿给你打下手，帮你卖烧烤？”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看张然，又看看刘一菲，心道这姑娘长得真俊呐，跟仙女似的，不过还是摇头道：“我这是小本生意，哪里请得起人！”
张然马上道：“我们不要钱，就是让她帮你卖一会儿烧烤，主要是想让她体验生活，让她锻炼一下！”
老板听张然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好吧！”她见刘一菲穿着漂亮的白色羽绒服，像雪娃娃似的，觉得弄脏的话怪可惜，把自己的围腰解下来，递给刘一菲手里nAd3();
张然拿起围腰，给刘一菲系上：“包子，你就在这儿给老板打一会儿工，观察生活不如体验生活，好演员一定要体验生活，你好好体验一下，我跟心悦到旁边的德克士去坐一会儿，你好好表现！”
刘一菲从来没卖过东西，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好玩的游戏，连连点头：“好的，师父，我会好好表现的！”
张然没再说什么，跟李心悦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德克士，点了两杯饮料，要了两份薯条，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方便观察。
他看着站在烧烤摊后，问来问去，好奇宝宝似的少女，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在，这孩子性格其实是活泼的，只不过被家庭教育禁锢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走到刘一菲的摊子前，问道：“你这里的东西怎么卖啊？”
刘一菲不知道，问了一下旁边的阿姨，然后介绍道：“大排5块，小排3块，别的荤菜都是一块，素菜五毛。”
青年抬头看了刘一菲一眼，手里提的袋子差点吊在地上，就像段誉看到了神仙姐姐的雕塑，整个人都痴了。
不怪青年发呆，主要是太不可思议了。
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一个美得惊心的少女，近一米六的身高，一头漆黑的秀发肆意的披洒在身后，一张俏脸精致无瑕，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虽然她围着一块脏兮兮的围裙，却无法抹去那惊人的风采，反而有一种仙子落难，明珠蒙尘之感，让人觉得心疼。
这是，这是卖烧烤的？太不科学了吧！！
卖烧烤的有这种等级的美女？开国际玩笑吧！
这是仙女下凡啊！
怎么能让仙女做卖烧烤这种粗活呢？
见眼前的青年傻傻盯着自己发呆，刘一菲展颜微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呀？”
“啊，不好意思！”青年猛的一惊，傻傻一笑，伸手在摊子上一阵乱点，“这个，这个，还有个，一样来两串！”
点完菜，青年再次陷入呆滞状态，这简直就是小说中的神仙姐姐嘛，太漂亮了！
东西很快烤好，刘一菲递到一直盯着自己出神的青年手中，笑眯眯地道：“十五块！”
青年把钱付给刘一菲，一口咬下，不禁眼睛一亮。肉串烤得极好，带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一下就击中了青年的味蕾。
“好吃！”青年点了点头，见刘一菲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佳人，当即高声喊起来，“大家都来尝一尝，这个小妹妹烤的烧烤味道可好了！来尝一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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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弟子们
青年的叫喊声引起了一对情侣的兴趣，手挽手的走了过来。两人看清刘一菲的相貌都是一怔，男子惊诧于少女的美丽，女子也是满目的惊艳。
女子回过神，刚准备问刘一菲怎么不上学，见男友盯着少女发愣，就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啊？”
男子疼得龇牙咧嘴，伸手在食材面前点乱道：“香肠要两串，土豆来两串，还有这个……”
路过的行人中有人见刘一菲的摊子人多，也走了过来：“老板，你们这烧烤怎么卖的？”
不多时，刘一菲摊前的迅速聚集起了一堆人，你一串，我两串，掀起了抢购的浪潮。
烧烤大妈原本担心刘一菲碍事，没想到竟然是活广告，自带拉客属性，简直乐歪了嘴！
当时间指向十二点，张然和李心悦从德克士里出来，走到了烧烤摊前。
刘一菲还在摊子后面忙碌，现在她不像一开始那样只能在旁边发愣，拿菜，刷佐料，她已经做得像模像样的。
两个小时了，张然本以为像刘一菲这种富人家的小孩，拉下面子作小贩就不容易了，兴致一过很快会败下阵来，却没想到她真的顶着寒风，卖了两个小时的烧烤。
张然心中有些感慨，是个好孩子，虽然天分不算高，但凭着这股韧劲，还是可以好好教的。他走到摊子前，笑着道：“好了，包子，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走吧！”
刘一菲“哦”了一声，把围裙解下来，还给烧烤阿姨，道了声谢，转身就跟张然走。
“茜茜，等一下！”烧烤阿姨见刘一菲要走，开口叫道。
“阿姨，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刘一菲问道。
烧烤阿姨走过来，从兜里取出五十块钱，塞到刘一菲的手中，怜爱地道：“这是你的工钱！茜茜，你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成为大明星哦！到时候阿姨就可以跟别人说，当初茜茜帮我卖过烧烤！”
刘一菲展颜一笑，好似百花盛开：“恩，我会努力的，阿姨！”
已经是中午，张然都有些饿了，刘一菲卖了半天烧烤，想必也饿了，张然准备带两个女孩去吃饭nAd1();
张然见刘一菲拿着五十块钱，喜滋滋地看来看去，就跟是什么宝贝似的。他理解刘一菲的心情，虽然刘一菲家里有钱，不缺钱花，但这五十块钱是她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张然看了一眼刘一菲手中的钱，笑眯眯地道：“包子，早上我请你吃了很多小吃，现在你赚了钱，是不是该请师父吃点东西？”
刘一菲看看手里的钱，又看看张然，觉得他的笑容特别像狼外婆，赶紧把钱塞进口袋，伸手捂住：“这个钱我要给妈妈买礼物。师父，下次我请你，好不好？”
张然一怔，随即暗暗点头，这孩子还挺有孝心的！想想也不奇怪，她父母离异，从小跟着母亲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在张然的肩膀一拍，并大叫一声：“嘿！”
张然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是王洛丹和黄圣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葛二蛋，别一惊一乍的！为师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万一吓出心脏病怎么办？你负责啊？”
“张老师，你怎么整天装老年人了！”王洛丹白了张然一眼，笑嘻嘻地看着李心悦问道，“李老师，你们在约会啊？”
“丹丹，别胡说，我们在带学生！”李心悦脸微微一红。
王洛丹听李心悦这么说目光就落在了刘一菲的脸上，一双美瞳露出惊艳：“张老师，这个小姑娘是谁，长的真标致，你从哪里骗来的？”
骗小姑娘？这不肖之徒怎么见我怎么总是没好话！张然伸手在王洛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们两个在外面瞎晃荡什么，作业准备得怎么样了？”
表演系的作业是排小品，需要反复的排练nAd2();
王洛丹揉了揉脑袋：“放心吧，张老师，我们的小品绝对没问题！”
黄圣衣笑着补充道：“我们没有瞎晃荡，就是出来找点感觉，张老师，你们这是？”
“我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师妹刘一菲，你们可以叫她包子，她明年考咱们表演系，我和李老师在辅导她。”张然把刘一菲拉过来，介绍道，“包子，她们两个是我的学生，也就是你的师姐，这个是葛优的妹妹，叫葛二蛋，这个是小凳子黄圣衣！”
王洛丹看着刘一菲，嘻嘻笑道：“包子，这个名字好可爱！”
刘一菲拉住王洛丹的胳膊，央求道：“姐姐，你别叫我包子，好吗？”
王洛丹从来都只有当妹妹的份，现在听到刘一菲叫自己姐姐心情大好，爽快地道：“没问题，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茜茜！”
“我觉得茜茜没有包子好听，包子多可爱呀，不过你喜欢叫茜茜那我就叫你茜茜，你也不准叫我葛二蛋，我叫王洛丹，你叫我丹丹姐！”
“好的，丹丹姐。葛二蛋好难听啊，老师怎么会叫你葛二蛋啊？”
“他说我像葛优，是葛优的妹妹，还说我很二，在加上我名字有个丹，他就叫我葛二丹，叫到后来就变成葛二蛋了！”王洛丹狠狠地瞪了张然一眼，将脸伸到刘一菲面前问道，“茜茜，你觉得我像葛优吗？”
刘一菲仔细的看了看王洛丹的脸，觉得这个姐姐挺精神，挺好看的，摇头道：“一点都不像，丹丹姐很漂亮，葛优不好看，还是秃子！”
葛大爷泪流满面，人家是光头好不好，不是秃头！
王洛丹脸上笑开了花：“对啊，还是茜茜有眼光！”
刘一菲听到王洛丹夸自己有眼光，心里挺美，见黄圣衣看着自己不住的打量，乖巧地叫道：“姐姐！”
黄圣衣向来自诩漂亮，在学校也是公认的01级校花，跟眼前这姑娘一比，她觉得自己胜算不大，不过毕竟是小师妹，还是笑着：“茜茜，我小名叫邓邓，大家都在这么叫，你也这么叫吧！”
刘一菲乖巧地叫道：“邓邓姐！”
黄圣衣见刘一菲如此乖巧，摸了摸刘一菲的小脑袋：“茜茜，你真乖！”
王洛丹压低声音问道：“茜茜，你跟短笛和李老师在这里做什么啊？”
刘一菲好奇地问：“短笛是谁，是说张老师吗？”
“对啊，你知道短笛吗？就是《七龙珠》里的大魔王！张老师他对我们超级严，大家都说他是大魔王，所以大家都叫他短笛！你跟他在这里做什么？”
刘一菲对王洛丹的话深有同感，连连点头：“恩，师父是大魔王nAd3();我在跟师父学表演，他带我做观察生活练习！”
“你跟他学多久了？都开始观察生活了！”王洛丹有些惊讶，张然对他们说过，下学期动物模拟之后才让大家到外面去观察生活，难道刘一菲已经学很久了吗？
“半个月了，师父可厉害了，我跟他学到了好多表演的知识哦！”
王洛丹对观察生活训练很感兴趣，拉了拉黄圣衣的袖子，使了个眼色：“张老师，我们想看看观察生活练习怎么做，我们跟你们一起吧？”
黄圣衣也满是期待地道：“是啊，张老师，我们也想学！”
张然摸了摸肚子，垂头丧气地道：“今天出门忘带钱包了，马上要中午了，饿得不行，哪里有力气教你们！”
刘一菲插嘴道：“师父骗人，你明明带钱包了！”
张然一脸的无奈，李心悦忍俊不禁，包子真是个傻孩子啊，这话都没听明白！
王洛丹瞪着张然，满脸的不情愿：“茜茜，他是敲诈我们呢！”
倒是黄圣衣爽快地答应了：“张老师，我早就想请你吃饭了，今天正好！”
“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弟嘛，太乖了！哪像某丹，小里小气的！”张然拍拍黄圣衣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圣衣啊，那我们去哪儿吃呢？”
黄圣衣脸颊微红：“听说前面有一家白水羊头味道很好，我带你们去吃！”
走了几分钟，他们走到了黄圣衣说的那条街，却没有看到白水羊头，只能向一个站在路边为餐厅揽客的女孩问路。
女孩犹豫了一下，往左边指了一下，道：“直走，50米就是了！”
“谢谢！”张然他们道了一声谢，就顺着女孩指的方向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厉声道：“干嘛呢！还往前走五十米！”
回过头时，只见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胖子正在大声教训那姑娘：“你给谁干活呢？为什么往别家店指。我告诉你！你要是真不行，趁早给我走人！”
说完胖子转身走进了店里。
张然他们都愣住了，没想到姑娘好心指一下路竟然会引来这样的斥责。
那姑娘愣了又好几秒钟，苦涩的笑了，然后她又开始拉客了。
“咱们家有鸡肉串，羊肉串，麻辣小龙虾，烤海鱼，烤扇贝，烤山货，哥，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她笑着招揽过往的路人，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包子看到了吗？这也是生活！”张然对刘一菲说了一句，转头对王洛丹和黄圣衣道，“我们就在这家吃，你们好好的观察一下这个姑娘，然后排一个观察生活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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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排练
整个下午张然和李心悦带着三个学生打了两份工，先是在路边发了一阵小广告，然后又做上了饮料的促销员，在一家药店门口摆个摊，把倒好的小杯饮料送给路人喝。
一个忙到六点，所有的活才忙完。
刘一菲特别喜欢黄圣衣和王洛丹两个姐姐，拉着她们的胳膊，让她们到自己家吃晚饭。黄圣衣她们也挺喜欢刘一菲，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观察生活的目的在于训练学生掌握观察人物的方法,并提高捕捉人物形象的能力,提高演员的模仿力，观察生活之后最重要的是排观察生活小品，因此晚饭之后张然就让三个学生到舞蹈房排小品。
“包子，不是，一菲，今天在外面观察体验了一天，遇到了很多人，也遇到了很多事，现在你根据今天的观察体验排一段观察生活小品，单人小品，不需要你编一个故事，只需要抓住人物的特点，把这个人物的形象准确的展现出来就行了，选一个你印象特别深的人物来演。”
刘一菲想了一会，拉了一把椅子，在房间的中央坐下，拉了一下衣服的肩膀，冲张然娇滴滴地道：“帅哥，进来玩玩吧，来嘛！”
张然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羞愧地捂住自己的脸，不知道该面对旁边的刘晓丽，心想这包子的智商只有5么？你演什么不好，偏偏演这个！
黄圣衣、王洛丹和李心悦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刘一菲会演小姐，太雷人了！
刘晓丽先是愕然，接着脸变绿，然后脸变黑，最后彻底爆发了，站起来大声斥责道：“茜茜，你这是在演什么，像什么样子，好女孩怎么能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等刘一菲回答，她又转头瞪着张然，就像护雏的母鸡看到了一只黄鼠狼，大声质问道：“张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带茜茜去哪儿了？”
刘一菲脸鼓了起来，觉得很委屈，师父说要演有特点的人，那个女人很有特点，自己演一下又有什么错，怎么就不是好女孩了嘛！不过她不敢反驳自己的母亲，小声道：“知道了，妈妈！”
张然苦笑着解释道：“今天我和心悦带来一菲观察生活，路过一家发廊的时候，有个女的站在门口揽客。大冬天的穿得薄，比较惹眼，没想到一菲竟然记住了，这孩子观察力挺敏锐的！”
他没法对刘一菲的表演进行点评，这怎么评啊，难道说你家女儿演小姐演的不错？这么说刘晓丽只怕会跟他拼了，赶紧转移话题：“一菲，还是这样吧，你演一个卖烧烤的女孩，丹丹和圣衣演买烧烤的。不要编故事，再现卖烧烤的场景就行了。你们有五分钟准备时间！”
五分钟后，刘一菲走到房间中央，将一张椅子当烧烤摊，忙碌起来。
王洛丹走上前，在摊子上看了看，口水滴答地问道：“老板，你这土豆怎么卖？”
“5毛一串。”
“那给我来一串，我先尝尝味道。”
刘一菲道声好，将土豆送进了油锅。
十多秒钟后，刘一菲把土豆拿出来，刷上酱，交给王洛丹。
王洛丹尝了一口，不由眼睛一亮，伸头在摊子前看了看，伸手点道：“味道真棒，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你稍等！”刘一菲拿食材，忙碌起来。
……
小品演完，张然看了一眼刘晓丽，笑着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刘晓丽相当吃惊：“挺好的，演得像模像样的。”
张然解释道：“因为她不是在演，她真的在烧烤摊帮忙，卖了两个小时的烧烤。她学会了蘸酱，刷调料，所以她能做出相应的动作来。王洛丹和黄圣衣学了几个月表演了，比刘一菲更能演，但现在让她们演卖烧烤，绝对演不过刘一菲，因为她们没有这个体验。她们连做烧烤的步骤都不知道，根本就演不出那种真实感来！”
刘晓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刘一菲的表演着实让她感到惊讶了。
张然对刘晓丽的反应很满意，嘴角露出了笑意。
很多人都说以前老电影演得好，其实老电影往往开拍前都有准备时间，拍一部往往要拍一年，甚至两年。一场戏之前，会为了这场戏一起开会，讨论每个人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把所有的东西都吃透，然后排练，排练完了再拍。演员要是演农民，会真的去农村，去种三个月地。几个月农民当下来，自然知道怎么挑水，怎么种地。现在的演员去演农民，往往都是拉来一个人现教怎么弄。现学现卖的东西和真的体验几个月，那自然不一样，出来的东西，观众是能感受得到的。
当然刘一菲只是体验了几个小时，现在只能把做烧烤的动作做出来。让她演卖烧烤的阿姨，她还是演不像，几个小时的接触，她不可能抓住卖烧烤阿姨的内心状态，她演的是自己。
作为演员只能演自己肯定不行，必须学会塑造角色，也就是得演别人。
张然将三个女孩叫了过来，吩咐道：“今天在公交车上我们遇到一个小伙子没零钱，那个场景挺有意思的，你们把那个场景演出来，一菲演没有零钱的小伙子，丹丹你演司机，圣衣演最后掏钱的乘客，你们商量一下，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刘亦菲跟王洛丹、黄圣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在商量该怎么演。
十分钟后，表演开始。
刘一菲急匆匆地跑上车，司机王洛丹拍了拍方向盘，提醒道：“喂，投币！”
刘一菲开始翻兜，几个兜都翻遍了，没有找到一块的零钱，无奈地问：“100的行吗？”
王洛丹白了她一眼：“100块，我没办法给你找钱啊！”
刘一菲又开始找，结果还是没找到零钱。没办法，她只能跟车里的人商量看看能不能换钱，但没人跟她换。刘一菲尴尬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车厢里的乘客不赖烦了，李心悦出声嚷道：“师傅，到不到走不啊？”
刘一菲不投币，王洛丹没法开车，皱眉道：“一车人都在等你，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你下去吧，把钱错开坐一班！”
“师傅，请相信我，我是星辉公司的，很急！”说着刘一菲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给司机看，“我真的赶时间，等我把文件送了，错开零钱，到时候多投一次就行了，反正你们是一家公司！”
这时，张然也出声催促：“搞什么，到底走不走啊？”
王洛丹不想听刘一菲的解释，不耐烦地道：“赶紧下车，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快下去！”
刘一菲满脸尴尬，咬了咬嘴唇，但没有动，继续向旁边的乘客问道：“谁能帮我错一下钱，我真的有急事！”
张然和李心悦一起出声催促：“到底走不走啊，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没钱坐什么车啊，下去吧！”
这时候，坐在后面的黄圣衣看不过眼了，走到前面，掏出一块钱递给刘一菲：“你拿去投币吧！”
“谢谢，真的谢谢你！”刘一菲的尴尬终于解除了，不停地对黄圣衣表示感谢。
黄圣衣笑了笑道：“没事，除外在外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小品到此结束。
张然拍了拍手，将刘一菲他们三个都叫了过来，笑着道：“让我们先听听普通观众的看法。”随即看向刘晓丽：“刘女士，你是现场唯一的观众，请从观众的角度评价一下她们的表演，有什么说什么。”
刘晓丽本来想夸两句，但转念一想，这是上课，还是实话实说：“演得不是很好，有点假！”
“这就是观众对你们得评价，演得很假！圣衣，我先说你的问题，前面半部分，你没说的时候演得不错，表情、心理状态都很好，但你最后这一句什么意思？我们这又不是春节晚会的舞台，需要表达中心思想，讲究教育意义。现实生活中有几个正常人会说这种口号似的话？我要的是对人物的真实刻画，不要这些虚假的东西。”
黄圣衣吐了一下舌头，她还以为会被表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再说丹丹，让你一个女孩子来演公交车司机确实有点难，估计你平常也没有注意公交车司机的特征，演出的感觉不对。公交车司机他们一天到晚开车人很疲惫，再加上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噪音和排出的废气，日积月累他们会感到烦躁不安，很多脾气都不大好，所以你演是时候一定要把那种由内而外的烦躁感演出来！”
王洛丹想了一下，自己平常看到的公交车司机确实是这样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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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贯串行动
“最后再来说一菲的问题。你的表演光是看外部动作，还像那么回事。有些细节也抓得不错，比如当司机赶你下车的时候，手就握紧了，丹丹吼你的时候，你真的很尴尬。那么假在什么地方？你没有准确的把握住人物的内心。
作为演员，不管是演电视剧，演电影，或者是演小品，要塑造好角色你必须准备的把握住角色的内心。这并不容易，所以我教你一个办法，找到角色的贯串行动。就以你们的这个小品为例，你的整个行动可以分为上车、换钱、跟司机商量、向帮自己付钱的人表示感谢这几个具体的行动。现在我们一个个来分析，首先是上车，你演得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坐公交车？”
刘一菲想了一下回答道：“他要去送文件！”
“不错，这就是他要做的。再来看他的第二个行动，向车上的乘客换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一菲回答道：“因为他没有零钱。”
“那么他换零钱的目的是什么？”
“坐车，去送文件！”
张然点了点头道：“不错，也是送文件。第三个行动是跟司机商量，看能不能下次再付钱。他为什么这么做？同样是因为他要去送文件。最后别的乘客帮他付了钱，他非常感激，因为他能够顺利把文件送过去了。你看人物的所有行动就被送文件串起来了，这个行为贯穿了整个人的所有行动，在表演上这叫贯串行动。
演员要塑造好角色找到人物的贯串行动非常重要，只要把握住了贯串行动，就等于立起了这个角色的骨架，然后我们才可以为这个角色增添血肉，使这个角色就能够立起来。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你们演的小品，因为心里惦记着送文件这件事，所以才会跟其他乘客换钱，才会去拜托司机，才会坚持不下车，人物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就一目了然？”
刘一菲眼睛亮了：“师父，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黄圣衣和王洛丹也好似醍醐灌顶，抗议道：“张老师，你为什么没教我们这个啊？”
“这是分析剧本的方法，下学期学塑造人物的时候会教。”张然笑了笑道。
电视剧往往有几十集，线索杂，事件多，演员要把握住人物相当困难。如果能够把贯串行动找出来，就等于捋出了一条线，表演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小品一般不需要，因为小品很短，人物简单，人物的行动和心理一目了然。只不过刘一菲社会经历少，把握不住人物的内心，不得已才采用这种方法来给她分析。
张然拍手道：“再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准备，重演这个小品！”
刘一菲跟黄圣衣、王洛丹好好讨论了一番，再次进行表演。
这一次，三人的表演比之前那次好了不少，刘晓丽露出了笑意。当然，还是有问题，张然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然后让她们重新演，然后再次纠正，再次重演。
多次修改和表演后，张然感觉可以了，就让黄圣衣和王洛丹排小品，刘一菲观察，并分析人物的贯串行动。
黄圣衣问道：“张老师，我们演什么？”
张然沉吟道：“中午吃饭遇到的那个揽客的姑娘还记得吗？圣衣，你演她，我演老板，丹丹演过路的，心悦演问路的。一菲，你注意看圣依的表演，看看她是怎么塑造这个人物的，看她演出人物的心理状态没有！”
简单的商议之后，表演开始。
“哥，你吃饭吗？”黄圣衣站在房间中央大声招揽着过往的路人。
这话刚说完，她往旁边一边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地跑过去，伸手往店里引：“哥，你吃饭吗？咱们家有鸡肉串，羊肉串，哎，哥！”
只有黄圣衣一个人在表演，但通过她的的动作，刘一菲和刘晓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有这样一个路人，而且能感觉到他正在离开。刘晓丽点了点头，张老师教出来的学生水平确实不错；刘一菲则是满脸的佩服，邓邓姐好厉害啊！
黄圣衣目送路人远去，脸上笑容不减，大声道：“您慢走，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
王洛丹上场，拿着手机撒娇道：“哎，你干什么去了？”紧接着又道：“我饿了！”
听到这话，黄圣衣马上跑过去，笑容可掬地道：“姐，到咱们家吃饭。咱们家有鸡肉串，羊肉串……”
王洛丹停下了脚步，不过没有理黄圣衣，继续对着电话道：“我不想吃串！”
黄圣衣一听这话，马上补充道：“咱家还有麻辣小龙虾，烤海鱼，烤扇贝，烤山货！”
王洛丹对着电话道道：“我不嘛！”
黄圣衣继续道：“咱家环境好，味道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没有我们做不了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王洛丹觉得吵，将身子转到一边，对着电话道：“你大点声，我没听着。”
“哎！”黄圣衣听到王洛丹这么说，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喊道：“烤海鱼，烤海鲜，烤扇贝，烤山货！”
王洛丹猛然转身，对着黄圣衣怒目而视。黄圣衣意识到人家不是跟自己说话，尴尬地笑了笑。王洛丹狠狠地她一眼，斥责道：“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啊，讨厌！”说完，她一边走一边对着电话道：“喂，你说去哪儿吃，我没听着。”
黄圣衣目送着王洛丹远去，不过还是道：“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姐！”然后她继续招揽客人。
这时，李心悦左走过来，左看右看，像是在找什么。黄圣衣一见，马上迎了上去：“姐，来咱家啊？咱们家有鸡肉串，羊肉串……”
李心悦打量了黄圣衣一下，问道：“对不起，我跟朋友约好了，你知道白水羊头在什么地方吗？”
黄圣衣犹豫了一下，往左边一指：“直走，50米就是了！”
“谢谢！”李心悦道了一声谢，顺着黄圣衣指的方向走去。
黄圣衣目送着李心悦远去，等她转过身来，却看到张然挺着老板肚，冷冷地看着自己。她意识到有麻烦了，马上转身，对着大街喊道：“吃饭呢，咱们家有鸡肉串，羊肉串，麻辣小龙虾……”
张然走过来，看着她，冷冷地道：“干嘛呢？往前走五十米！你给谁做事呢？”
黄圣衣低下了头，整个人十分局促，手脚简直不知道怎么放。
“把生意往外面推，你能行不能行？”张然指着黄圣衣，大声呵斥道，“我告诉你啊！你要是真不行，趁早给我走人！”说完，张然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张然的声音很吓人，黄圣衣她们倒是习惯了，刘一菲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平常笑嘻嘻的师父演起戏来竟然这么恐怖。
黄圣衣看着张然的背影怔怔出神，随即苦涩的笑了。
“鸡肉串，羊肉串，麻辣小龙虾，烤海鱼，烤扇贝，烤山货，哥，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黄圣衣眼睛有些红，但她强忍着眼泪，笑着大声招揽过往的路人。只是笑着笑着声音就带上了哭腔，紧接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表演结束。
刘一菲跳了起来，过去拉住黄圣衣的胳膊道：“邓邓姐，你演得真好，看到你哭，我都想哭了！”
张然笑着冲黄圣衣招招手，把她叫来过来：“这次演得不错，可以给你七十分。特别是当你好心指路被老板呵斥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你内心的委屈，你忍着眼泪用欢快的声音招揽顾客，可是喊着喊着眼泪就下来了。这个瞬间特别动人。我们观察人物就是要发掘这样闪光的东西，如果我们塑造人物的时候多一些这样闪光的点，那么人物就会真正的活起来！不过不足还是很多，首先你的声音清亮，太脆，而演的这个人是整天在街上拉客的人，她的嗓子应该是干涩的，然后就是动作不到位，很多细节没有抓住，你可以发掘得再深入一些。”
平常张然给大家评分60分都算高的，这次竟然给了70分。黄圣衣脸上的笑容顿时绽开了：“是，张老师！”
张然扭投看着刘一菲，道：“现在告诉我圣衣演的这个人物的贯串行动是什么？”
刘一菲道：“我知道，是拉客人吃饭！”
张然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在表演的时候，只要牢牢的抓住这一点，你就能理解人物的行为，也能够体会到人物的内心。”
刘一菲点头道：“恩，我知道她怎么想的了！”
张然双手一合：“我们现在演的只是一个小片段，找出贯串行动特别容易，以后让你们从剧本中找出贯串行动来，那就不容易了。现在不说这个，下面你们三个自己选一个场景来演，十分钟准备！”
练到晚上九点，刘晓丽让司机开车将张然他们四个送回了学校。
张然回到寝室，坐在桌子前沉吟了一下，拿起一张纸画了起来。那个关于飞行的故事他已经画了十年，画了几千张的稿纸，没事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画几笔。
快十二点的时候，张然接到了刘一菲的电话，她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道：“师父，我真的拉肚子了。不过我没出卖你，我说我吃了冰激凌拉肚子！”
张然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刘一菲“哎哟”一声，紧接着就响起咚咚的脚步声。他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馋嘴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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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冰糖葫芦
今天张然没课，一大早就来到了刘一菲家，准备带她出去观察生活。
不过刘一菲看起来状况不佳，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就这状态肯定是没办法带出去观察生活。
刘晓丽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给她说过多少次了，少吃冰激凌，她就是不听。结果昨天拉了一天整天的肚子，人都虚了，这回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
张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不是吃了冰激凌，是烧烤吃多了，当然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毕竟刘晓丽叮嘱过他，不要让刘一菲乱吃东西。他笑了笑道：“既然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练了，好好休息！”
刘一菲听到张然这么说，站了起来：“师父，我没事，可以去观察生活的！”
张然没有同意：“今天就不出去了，你在家里做元素训练，我也正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观察生活训练该怎么进行。”
从刘一菲家出来，张然一路盘算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刘一菲更好的观察和体验生活。刘一菲年龄小，人又比较单纯，太复杂的事不适合他，太费体力的她又干不下来。
到底让她做什么，实在是件麻烦事！
公交车在蓟门桥停下，张然从车上下来，往黄亭子路走。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凛冽的寒风中，一个蓝布衣服的老人迎面走来，肩上扛着一根稻草杆子，上面插满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张然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对啊，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冰糖葫芦！
当初在上戏读书时，张然的女朋友在体验生活阶段，扮的就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卖冰糖葫芦除了穿街过巷能接触不同的人，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在体验的生活的同时，能够练嗓子，这比做其他的强多了。
小贩的吆喝声，又被称为叫卖调，产生在广告事业不发达的旧社会，当时报纸少，广播也不普遍，更没有电视宣传媒体。早年市井叫卖是通过自编自唱的顺口溜，起到广告宣传的效果。其目的是强化视听感觉，以加深人们印象，使产品能够兜售出去。
各个地方的叫卖调都有本地的特点，比如魔都的叫卖调，多是沪语，高亢的吆喝，婉转的叫卖调，悠扬悦耳，好懂耐听。老北平叫卖调则突出了京味的特点，儿化音的大量运用，一气呵成吆喝出来的叫卖声，字、词、语句间透露出的鲜活，以及幽默、诙谐、好懂耐听的特性。
冰糖葫芦的叫卖调是其中比较有特点的一种，卖货的人穿街过巷需要拉长音，能够锻炼人的气息，锻炼声音的穿透力，能够锻炼咬字吐音。
刘一菲声音没有力度，没有共鸣腔，缺乏爆发力，台词一直为人诟病，练叫卖调正好能弥补她台词的弱点。
让刘一菲卖冰糖葫芦是上佳选择！
张然从包里取了十块钱递给老人：“大爷，来串冰糖葫芦！”
老人取了一串递给张然，又把零钱找给了他。
张然拿着冰糖葫芦一口咬下一颗，口感很脆而且不粘牙，酸酸的、甜甜的，一直沁入心底，由衷赞道：“老爷子，你做这冰糖葫芦的手艺好，入口酥脆，而且不黏牙，又酸又甜，味道真好！”
老人听张然这么说，显得非常高兴，连连点头：“这是糖熬得好，熬糖关键是熬糖的火候。欠火，糖出沫子，蘸出的葫芦成糊状，外表不透亮；过火，糖色重，入口稍带苦味，不受吃。熬糖要用铜锅，紫铜锅最好，以保证糖的颜色清亮不浑。”
张然饶有兴致地道：“没想到这熬糖还有这么多讲究！”
老人见张然感兴趣，就讲了起来：“不要看这冰糖葫芦是个小物件，做冰糖葫芦也讲究技巧，行家里手做出的冰糖葫芦干净漂亮，晶莹剔透，入口酥脆，不粘牙，掉在地上也不粘沙。熬糖、滚糖都是手艺活儿。手艺高超的师傅一斤糖能蘸出三十多串儿糖葫芦儿来。蘸好糖的葫芦儿拿出来，在板子上用力摔一下，啪的一声，放那晾着。凉了以后，冰糖葫芦儿的一边儿会有一个晶亮透明的大糖片儿，非常漂亮。”
张然本以为做冰糖葫芦简单，没想到这其中有这么多门道，笑着道：“你老人家果然是行家，做冰糖葫芦有些年头了吧？”
“今年已经六十了，卖冰糖葫芦有三十多年了！”终日劳作让岁月在老人的脸上刻下无数的痕迹，不过他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十足。
张然微微点点，笑着问道：“大爷，不知道您卖冰糖葫芦一天大概能挣多少钱？”
老人也是闲着，有人跟聊天，他也乐意：“一杆子大概有150串，大的2元一串，小的1元一串，卖得好一天下来有一百来块钱。”
张然想了想，小心问道：“大爷，这卖冰糖葫芦也不挣钱，你都这岁数了，干嘛还受这份儿累啊？在家享清福多好！”
老人笑着摇摇头道：“卖了几十年都已经习惯了，一闲着心里空落落的。这冰糖葫芦是传统老行当，年轻人已失去了对它的兴趣。我的两个孩子，他们不干这个，这个东西不养老，不养小，太吃苦了！你不知道，这么一杆冰糖葫芦要做两三个小时，天天等着卖，他们哪有这个耐心！”
张然看着老人，笑道：“大爷，我跟您打个商量，你这冰糖葫芦能不能多做一点，每天我在你这里拿100串，按市场价，2块一串。
老人一怔，随即打量了张然好半天，诧异地道：“小伙子，你要这么多冰糖葫芦做什么？”
张然笑了笑，解释道：“我是北电的老师，带了一个学生，这孩子家庭条件比较好，没怎么接触社会，我准备让她卖冰糖葫芦，体验一下生活，同时练一下嗓子，您老的嗓子就好，中气十足，穿透力也好，很远的地方我就能听到你的吆喝声，这有功夫！”
老人十分心动，这等于每天多赚一百块，点头道：“这个当然好，我每天多做一些就是了，不过小伙子，这卖冰糖葫芦挺辛苦的，现在的孩子娇贵！”
张然见老人同意了，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老人：“就是太娇贵了，所以才需要锻炼。大爷，这是三百块，两百是冰糖葫芦的钱，要100串大的，剩下一百麻烦您给我做一个稻草杆子，散的我没办法让孩子去卖！”
老人接过钱，放进口袋里，高兴地道：“这个没问题，我给你做一个新的！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
张然微一沉吟：“后天吧，不知道您老住什么地方，先带我认认门吧，后天早上我们好来取货！“
老人笑着点头道：“后天是元旦，过节人多，冰糖葫芦好卖。我家离这儿不远，你跟我走吧！”
张然跟着老人走了一趟，把地方认清楚了，从胡同里出来，张然琢磨了一下这事儿，觉得还是得给刘晓丽打个招呼。
张然打了个出租车来到刘一菲家，把这事给刘晓丽说了。
刘晓丽果然皱起来了眉头：“马上一月份了，都要下雪了，天气这么冷，外面冷风吹着，穿街过巷的容易感冒！”
张然态度严肃地道：“刘女士，这我就得说你几句了。我知道你关心女儿，疼爱女儿，生怕她磕着碰着，生怕她有个头疼脑热。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但你这样对你女儿真的好么？你女儿想当演员，一个想当演员的人这么点苦都不能吃，还怎么当演员？武打戏要吊威亚，要在空中掉几个小时，她演不演？下雨的戏，要在雨中淋几个小时，她演不演？室内戏，几千瓦的大灯开着，温度四五十度，她演不演？如果卖冰糖葫芦这种简单的生**验都不让她做，这个学生我没法教了！”
刘一菲见张然说不教自己，有点急了，拉住刘晓丽的胳膊，不住地央求道：“妈，你让我去嘛！你让我去嘛！我不会感冒的，你让我去嘛！”
刘晓丽对张然的指导能力非常信服，女儿这些天来进步她都看在眼里。刘晓丽也没一定不让刘一菲去，就是担心天气冷，害怕女儿会生病。
此刻，她见张然生气了，赶忙道：“张老师，你别生气，我没说不让茜茜去！”
张然见刘晓丽这么说，便笑道：“我没有生气，就是有点担心。我已经付钱定了100串冰糖葫芦，要是一菲不去卖，那冰糖葫芦可怎么办啊？”
刘一菲挥着小拳头，抗议道：“师父，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这个学生，原来你是关心冰糖葫芦，气死我了，哼！”
张然和刘晓丽都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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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卖冰糖葫芦的包子
早上九点，张然带着刘一菲来到卖冰糖葫芦老人的家，取冰糖葫芦。
老人见刘一菲粉雕玉琢，长相极美，跟画中仙女似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卖冰糖葫芦很辛苦的，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能行吗？”
张然点头道：“如果这么点苦都吃不了，她就没资格做演员。”
刘一菲也道：“爷爷，我能行的，我不怕吃苦！”
老人赞许地点头：“好，是个好孩子！”
张然从老人家里出来，肩上扛着一根很长的木棍，木棍顶端，用白色带子包着，上面插着一串串冰糖葫芦，一共一百串，看上去红艳艳的，甚是诱人。
刘一菲直勾勾地盯着那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漂亮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以至于出门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张然早已看透刘一菲的心思，知道这孩子馋了，选了一支色泽和质地颇佳的糖葫芦递到她的手中：“小馋虫，吃吧，吃完就开始卖啊！”
“恩恩！”刘一菲连连点头，纤手轻拈，樱唇微启，咬得冰糖葫芦“嘎巴”直响，颇有几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妩媚。
嘎巴声中，一串糖葫芦被刘一菲迅速吞下了肚，然后她的眼睛又往冰糖葫芦上瞄。
张然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掌：“喂，我们是来卖冰糖葫芦的，不是来吃冰糖葫芦的！现在开始卖了！你先喊一嗓子，让为师听听对不对！”
刘一菲揉了揉头，吸了一口气，大声吆喝道：“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张然对刘一菲的表现很不满意，教育道：“老北平叫卖又称货声，俗称吆喝，你喊的时候，得憋足劲儿，拉长音，隔着两层院子都能听见，人家才能出来买，吆喝既要有规矩又要有艺术性，瞎喊不行。在大宅门前吆喝，要拖长声，既让三四层院子里的太太小姐听见，又要透出优雅；在闹市上吆喝，讲究音短、甜脆、响亮，让人听起来干净利落，一听就想买。早些年北平城南城北的吆喝都不一样，有两个派系。就拿卖冰糖葫芦的来说，东南城的吆喝出来干倔，西北城大宅院多，小贩的吆喝优雅深沉，在王府井附近吆喝的多是小伙子，甜脆响亮。要吆喝得好，除了要有副好嗓子，还要有生活，叫卖艺术是真正来源于生活的。”
刘一菲听得目瞪口呆，对张然佩服至极，眼睛里都是崇拜：“哇，这么复杂！师父，你好厉害，懂这么多！”
张然自然不会告诉刘一菲自己也是现学的，高深莫测地道：“当然了，不然怎么能做你的师父，不然我们班上那群土匪怎么会服我！记住世事洞明皆学问，做演员的，要演一个人物就得抓住人物的特点，这个特点可能是外形上的，可能是动作上的，也可能是声音的。我们只有抓住人物的特点，才能把这个人物演好，明白吗？”
刘一菲连连点头：“明白，师父！这就是观察生活练习，我会好好努力的！”
张然露出孺子可教地神情：“现在咱们在胡同里，叫卖得拉长音。好了，我先喊一遍，你听听我怎么喊的，然后跟着我学！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等张然喊完，刘一菲吸了一口气，拉着嗓子喊道：“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喊完满脸兴奋地看着张然，问道：“老师，我喊得怎么样？”
张然点了点头：“气息很足，调子也是对的。不过你太用力，力气用得太满，久了会伤嗓子，记住用七分力。”
刘一菲吸满一口气，再次扯着嗓子喊起来：“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非常好，就是这样，就这么喊！”张然笑着鼓了鼓掌，把插满冰糖葫芦的杆子往刘一菲面前一推，“拿着，这是你的活，扛好了，边走，边喊！”
刘一菲握住稻草杆子，感觉很重，噘嘴道：“师父，你一点都不绅士！”
“绅士是什么，能吃吗？拜托，你现在就是一卖冰糖葫芦的，你看过哪个卖冰糖葫芦的会找人帮自己扛稻草杆子的？再说了，我是师父，你是徒弟，师父年纪也大了，现在是你干活的时候了！”张然咳嗽一声，捶捶自己的后背，一幅老态龙钟的模样。
“师父，你怎么老是装老年人啊？”刘一菲非常无语。
“我是老师啊，老师，老师，不老怎么能叫老师呢？”张然咳嗽一声，双手背在背后，悠闲的往前走，“行了，赶紧走吧！边走边喊！”
“师父是大赖皮！”刘一菲哼了一声，扛着稻草杆子追了上去，“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
胡同里响起了少女脆生生的叫卖声，很动听，像黄莺的歌声。
胡同里人少，半天也没一个主顾，不过张然并没有改变路径的打算，他让刘一菲卖冰糖葫芦不奢求她把东西卖掉多少，而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体验生活。在胡同里卖冰糖葫芦有一个好处，必须拉长调，这很锻炼人的气息。
在胡同里穿行了十多分钟，刘一菲终于迎来了第一笔生意。
一对年轻情侣手牵手走了过来，男子走到刘一菲面前，道：“老板，给我来两串。”
没等刘一菲动手，他就自己动手从草人上拔下一串，放到女友的嘴边，笑道：“来，咬一口，小时候你最喜欢吃这个了，看看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嗯！”女子兴奋的嘴开小嘴，就着男子的手咬下半个冰糖葫芦，眼睛微闭着细细品尝着。
“怎么样，好不好吃？”男子微笑着问道。
“真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冰糖葫芦了，你也尝尝看。”女子把男子的手推到他的嘴边。
女子推到男子嘴边的那个，是她刚刚咬剩的半颗，男子一脸的笑意，就咬了过去。
“怎么样，好不好吃？”女子一脸期待的问道。
“非常不错，这冰糖葫芦真地道，老北平味！”男子竖起大拇指道。
张然十分无语，心道你们俩在小姑娘面前秀什么恩爱啊，真是酸死个人了，他从稻草杆子上拔下一串，递道男子手里：“两串6块钱！”
“怎么这么贵？”
“我们的冰糖葫芦串大，味道好，是老手艺，味道可好了，真的一点都贵！”刘一菲微笑着把张然教的说辞讲了一遍。
男子看到刘一菲的模样微怔，随即从包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刘一菲，然后用胳膊碰了一下女友：“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知道要卖冰糖葫芦，刘晓丽特意给刘一菲准备了五十块零钱。刘一菲取出四块零钱，递给男子，笑着道：“谢谢，大哥哥！”
女友深有同感，这小姑娘太漂亮了，笑起来的模样她这个女人都觉得心动。当她注意到刘一菲扛着稻草杆子，旁边的张然却悠闲的站着，心生鄙视：“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妹妹扛冰糖葫芦，自己却站在一边？”
张然没有解释，看着刘一菲，等她解释。本来就是让刘一菲来体验生活，要是什么都自己来说，那到底是谁在体验生活？
刘一菲道：“他不是我哥哥！”
女子就更生气了：“男朋友就更不对了！”
刘一菲俏脸一红：“不是，不是，他是我师父！”
师父？男子和女子对视一眼，有些狐疑：“小妹妹，你为什么不上学，却在这里卖冰糖葫芦啊？”
刘一菲解释道：“师父是北电的老师，我跟他学表演，卖冰糖葫芦是观察生活练习！”
那对情侣就笑了起来：“难怪长这么漂亮，原来是学表演的，以后肯定会成大明星的！小妹妹你好好学，希望以后在电视上没看到你！”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
等那对情侣走远，刘一菲小脸扬起，得意地道：“师父，我卖掉两串了！”
“刚才表现很好，不过还需要继续努力！”
“恩，我会努力的！”
稻草杆子上有一百串冰糖葫芦，有十多斤重。刘一菲从没干过这种重活，两边肩膀换来换去的扛，到后来觉得肩膀有点疼，不过她并没有抱怨，也没有给张然说。
张然很快注意到刘一菲不住地揉肩膀，知道她应该是扛不动了，平常娇生惯养，能坚持这么久很不容易了，就把稻草杆子接了过去。
刘一菲顿时感觉轻松了，连叫卖声都轻快了不少：“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走了一阵，张然突然悄然拉了刘一菲一下，低声道：“等一下！”
刘一菲一怔：“怎么了？”
“没事！”张然皱了皱眉，有人在后面跟踪，为了免得吓着刘一菲，他并没有说实话，“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一下！”
“好的，师父！”刘一菲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的好奇。
张然扛着稻草杆子，大踏步的向拐角走去，然后将稻草杆子猛的指向一个穿着大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他一点不担心，自己手里的稻草杆子很结实，打起来绝对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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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偶遇
女人摆了摆手，用含混的声音道：“不不，你弄错了，我是路过，路过！”
张然觉得女人的声音耳熟，正想在哪里听过。刘一菲听到女人的声音，眼睛就瞪大了，跑了过来：“妈妈，你干什么呀，怎么穿成这样？”
刘晓丽见自己的伪装被女儿叫破，也就没办法再伪装下去，摘掉了墨镜和口罩，把脸露了出来，神情十分尬尴。
张然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刘女士，你这是唱哪一出啊，我还以为遇上坏人了呢！”
刘晓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张老师你见笑了，卖冰糖葫芦一整天都在外面跑，现在天气又冷，我有点担心！”
刘一菲觉得妈妈过分，不相信自己，气鼓鼓地道：“妈妈，我不会感冒的，我头上都冒汗了。你不要担心，回去吧，我要和师父继续卖冰糖葫芦！”
张然估摸着现在让刘晓丽走也不现实，建议道：“你妈妈也是担心你，她都来了，让你妈妈跟我们一起卖冰糖葫芦岂不是更好？”
刘晓丽有些傻眼了，这是什么主意？
刘一菲眼睛一亮，抱住刘晓丽的胳膊道：“妈妈。你跟我一起卖冰糖葫芦嘛，你跟我一起嘛！”
于是，京城的胡同里出现一个奇葩的组合，一个四十多岁的美妇，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一个十四五的漂亮少女，三人穿街过巷，再胡同里卖着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到了十二点，三人准备去吃饭，刘晓丽比较讲究，路边摊那肯定不行。张然就提议去岳麓山屋，有刘晓丽在，反正不用自己掏钱。
路程不远，公交车就三站。
公交车来了，张然先上去。女售票员看到他扛着冰糖葫芦笑着问道：“趁着元旦出来发财啊？”
张然笑了笑：“是啊，小本生意，要不来一串？”
售票员又问：“怎么卖的？”
张然就道：“男的三元，美女免费。”
售票员呵呵笑道：“是不是真的？”
张然随手取下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了她的手里。
刘一菲见张然就这样把冰糖葫芦送给了女售票员，噘着嘴嘀咕道：“师父大色狼！”
旁边一个小女孩见了，拉拉妈妈的衣袖嚷着要吃冰糖葫芦。张然弯腰下腰，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我这冰糖葫芦男生三块，美女不收钱，你是美女吗？”
小姑娘眨巴眼睛想了一下，肯定地回答：“是！”
张然又问：“那你哪里最美呀？”
小姑娘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蛋：“这里！”
车上的人都笑了，这小姑娘太可爱了！
张然取下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小姑娘：“来，小美女，这是你的！”然后又大声喊道：“免费了，免费了，还有谁要吃？”
一双双手伸了过来，转眼间张然便递出去二十余串。
满车厢里都是吃冰糖葫芦的，红艳艳的，整个车厢都有了一种节日的喜气。
张然很满意，大声道：“都吃着冰糖葫芦，怎么能不唱呢？大家一起唱吧！”说着他带头唱了起来：“都说冰糖葫芦儿酸
酸里面它裹着甜
都说冰糖葫芦儿甜
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
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
象征幸福和团圆
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
没有愁来没有烦
……
三站路很快到了，张然他们从车上下来，径直往饭店走。
谁知张然刚一进门，几个服务员立刻围过来，挡在他的面前：“出去！出去！这里不许卖冰糖葫芦！”
刘晓丽见张然真被当初卖冰糖葫芦的，忍俊不禁；刘一菲咯咯地笑着，抱着刘晓丽直揉自己的肚子。
张然十分郁闷，把稻草杆子往地上一杵，大声道：“我吃饭还不行啊，你们这是歧视，谁规定冰糖葫芦的就不能下馆子了？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服务员哪里肯定信，继续把张然往外哄：“别废话了，出去，出去！”
刘晓丽见张然脸沉了下来，怕他吵起来，赶忙道：“我们是一起的，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客人往外赶？”
服务员这才知道这个卖冰糖葫芦的跟旁边这对母亲是一起的，很是吃了一惊，这什么情况，卖冰糖葫芦的跟这对极品母女花是一起的？
心思龌蹉一点的就想，这卖冰糖葫芦的长得很帅，旁边这女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的富婆，这卖冰糖葫芦的不会是她**的小白脸吧？
这话亏得张然没听到，不然非把稻草杆子砸他们脑袋上不可。你才是小白脸！你全家都是小白脸！
张然他们三人正准备往里走，旁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张然？”
张然转头看去，发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向自己走来，女子戴着墨镜，看不清长相，不过张然还是认了出来，是张婧初。
“婧初！”
张婧初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漂亮的脸，白中透红的皮肤，高挺的鼻子，宝石一般的明亮的眼睛，嘴边露着微笑：“我远远看到好像是你，但你拿着这身行头，不敢确定，没想到真是你！”
张然拍了拍手中的稻草杆子，哈哈笑道：“最近改卖冰糖葫芦了，你最近还好吧？”
几个服务员彻底傻眼了，这卖冰糖葫芦的到底什么来头？这又来一个大美女！这家伙难道是传说中的鸭王？
“挺好的！”张婧初知道改卖冰糖葫芦是在开玩笑，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刘一菲母亲，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中年妇女倒也罢了，这女孩实在太漂亮了，“你们这是吃饭？”
“是啊，这是我学生刘一菲和她的妈妈！”张然介绍了一下刘一菲母女，又把张婧初向她们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这是张婧初，荣信达的演员。”
刘一菲不知道荣信达，但关心女儿未来发展的刘晓丽是知道的，这两年荣信达的《大明宫词》、《橘子红了》红透大江南北，是国内很能捧人的经纪公司。能加入荣信达，就说明这姑娘得到了李邵红的认可，有红的潜质。
张婧初和刘一菲母女简单的认识了一下，然后看着张然，道：“导演，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吧！”
“你们觉得呢？”张然到无所谓，转头征求刘晓丽的意见。
“那就一起吧！”刘晓丽也喜欢刘一菲多认识点人，笑着点头道。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张婧初一直想和张然套近乎。此刻有个好机会哪能放过了，连忙在前面带路。
四人要了一个包间坐下。
张婧初把菜单递到张然的面前，让他先点，然后又让刘一菲母女点，她又点了一菜一汤才停下，把单子送给了服务员。
“导演，你怎么扛着一竿子冰糖葫芦？不会是下部电影跟冰糖葫芦有关吧？”张婧初知道张然是个做事特别拼的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不是！”张然笑了笑，指着刘一菲道，“我带这个学生体验生活，你在中戏的时候，老师应该有让你们去体验生活吧？她的体验方式就是卖冰糖葫芦，不过她年纪太小，没有社会经验，我带带她。”
张婧初笑了起来：“我说呢，你这么一个大导演跑来卖冰糖葫芦，实在太奇怪了！”
刘一菲见张婧初一直称张然为导演，好奇地问：“婧初姐姐，你怎么叫师父导演啊？”
张婧初一怔：“茜茜，你不知道你师父是导演吗？”
刘一菲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不是老师吗？”
张婧初笑着道：“他是老师没错，但他也是导演，而且是很厉害的导演，上个月刚刚拍了一部电影叫《时间囚徒》，我是剧组的演员。”
刘一菲看着张然，噘嘴抗议道：“师父，你都没告诉过我！”
张然一摆手：“只是电视电影，有什么好说的？”
“导演，《时间囚徒》什么时候播出啊？听邵红姐说，这片子拍得可棒了，看过的都赞不绝口！”张婧初对《时间囚徒》很期待，这是她第一次当女主角，非常希望这部片子能够大红大紫。
“邵红姐她也看过了？”张然有些诧异，不过想想李邵红跟电影频道有合作，看过也就不奇怪了，“听岳涛说，安排在大年初一的晚上播出。”
“大年初一，那太好了，大年初一收视率肯定很高！”张婧初忍不住笑了，对她这样的新人演员来说，露脸很重要，“导演，这次在你手下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还有跟你学习的机会，只要能在你手下演戏，哪怕是个龙套都没关系的！”
刘晓丽不由看了张婧初一眼，这姑娘可真会说话，哪像我们家茜茜，是个傻丫头！
《爆裂鼓手》的女主角挺适合张婧初！张然对张婧初的印象也挺好，能够潜心体验角色，这样的演员很少，而且越来越少，不过现在投资的事没有落实，他不敢乱给别人承诺：“当然，我喜欢跟能够潜心体验角色的演员合作，有合适的角色肯定找你！”
“谢谢导演！”张婧初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往下说。有些话说多了，反而讨人嫌，适可而止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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