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沙中城TXT下载沙中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沙中城全文阅读

作者:假乐     沙中城txt下载     沙中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突然的深夜造访

    刚出锁玲珑的大门柳叶就对一旁的云游说道:“我坐星辰公子的马车回去”,柳叶说着就往上官星辰的马车走去,一到马车上坐下上官星辰就迫不及待的发问了:“请问少夫人有何事与本公子相商?”

    “你突然一本正经的,我还挺不习惯,不过也没有别的要事,也就锁玲珑的营生问题,我不太喜欢所玲珑净干些皮肉生意,我想把它弄得高档一点。”

    “哦?那少夫人有什么好主意?”上个星辰调侃道。

    “我想把锁玲珑的顶给拆了,然后建成一个露天的大舞台,日后便培训一批出彩的舞者,在上面起舞,那不仅可以吸引客人,画面也挺美的。”柳叶兴致勃勃的向上官星辰介绍自己的计划。

    “嗯,是挺美的,不过色食性也,能添加些娱乐的项目也是好的,可老本行却不能丢了,否则锁玲珑也就不再是锁玲珑了”上官星辰一脸坏笑地看着柳叶说。

    柳叶瞬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事就交给你了,反正锁玲珑你有一半,想必星辰公子你也不会拒绝的是吧?”

    “那是自然!”上官星辰俊眉一挑,不怀好意的向柳叶身边靠了靠:“不过这计划是少夫人提出来的,具体的还是得少夫人多指点,不如明日本公子把城里最好的匠人请来,你一齐到金萱阁来合计合计如何?”

    柳叶一听到上官星辰的话,刚想来气,可是想到那日在金萱阁遇到的红衣女子,柳叶的好奇心一下子便上来了,转口就答应了上官星辰的所求:“好呀,明日午后本夫人便往你的金萱阁跑一趟。”

    见柳叶一口答应了下来,上官星辰先是一顿错愕,然后嬉皮笑脸地凑近柳叶,坏坏地说道:“那明日我便在金萱阁恭候少夫人的大驾了!”

    “嗯,你好好准备吧!”柳叶假装嗲嗲地说道。

    转眼间马车就到了乐羽宫,马车还没停稳,柳叶便迫不及待地从里头窜了出来,上官星辰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向柳叶挥手道别,柳叶却假装没看见,连理会都懒得理会,一看见云游就假装很急切的吩咐:“呃,云游你明日派人到玲珑把花想容母女接到断星楼。”柳叶口里说着双脚却也不闲着,一溜烟儿的就往乐羽宫里跑,她可不想再跟上官星辰这个嘴里吃了三斤油的油腻男罗嗦,“时夏接回来了没有?”柳叶继续发问。

    “去接花想容母女的人早就安排好了,至于时夏她比少夫人早半个时辰就回到了乐羽宫”云游老老实实的回答。

    柳叶还没踏进萦木阁,疏月就远远地迎了上来,庄重地行了个礼后,故作紧张地说道:“少夫人,阁主来了,已在前厅候了你一个时辰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柳叶一脸问号地看着疏月,可疏月却很无辜地低下了头,柳叶也不做过多的询问,转身就往前厅走去,疏月和云游则紧紧地在着柳叶身后。

    “阁主,你怎么来啦?”柳叶一见着乌然的面就毫不客气地嚷嚷了起来。

    “你这火急火燎的性子,怎么就不能改改呢?”乌然少年老成的训斥她,柳叶望着他凌厉的双眼,突然不敢造次了,一脸委屈地说:“干嘛这么凶啊?这才几日未见,你就只顾着训斥我,也不晓得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你也不懂得怜惜怜惜我。”柳叶的话,让乌然顿时心感愧疚,是啊!他怎么就不舍得怜惜她一下呢?

    “乐羽宫的斋祭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你也该是时候回暮天阁将落下的功课给补上了”乌然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柳叶的话,但是对柳叶说话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柳叶轻轻一笑,一脸卖乖的靠近乌然:“阁主说的极是,等斋祭结束了乌娮定会日日到暮天阁聆听阁主的训诫,不过既然说到功课了,那我可不可以求阁主一件事?”

    “嗯”

    “是这样的,我选了北院的萧子归为嫡子,现在我想为他挑选一名德才兼备的师傅,我觉着阁主正合适,不知道阁主意下如何?”柳叶笑嘻嘻的说。

    只见乌然温文一笑,若有所思的说:“本阁主自授你文言教你识礼起便己然是你的师傅,若萧子规是你儿,我就不便再收他为徒了。”乌然看到柳叶一脸失望的小表情,实在是惹人怜爱,实在是不愿意让她太过失望,于是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过你若表现的好,我不妨让你亲自教他,他想学的你都可以学。”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连你们的字都还没有认全,我怎么教他?倒是小子归他聪明好学,学识早已经超我百倍,他教我还差不多。”

    “那依你的意思,你是不愿意了?”乌然欲擒故纵的说。

    柳叶马上反口否认:“怎么会?我虽然学识不高但是当个传声筒还是绰绰有余的,既然阁主愿意,那乌娮一定没问题,我们一言为定!等斋祭结束了,我带子归一起到暮天阁。”

    “我知道了,你往后处事得小心谨慎才是,凡事不可太过张扬了,锁玲珑那边的事,你能不沾手,最好就别沾手,这并非叫你胆小怕事,而是这里的观念与你所来的地方大不相同,若你的名节受损,你的威望也会随之下降的,到时候你想再以乐羽宫少夫人的名义去保住乐羽宫,那就不可能了”乌然语重心长的给柳叶分析其中的厉害。

    柳叶低着头,伤心的说道:“阁主,你知道了?”

    “嗯,我早该来看看你了。”

    “呜呜呜……”柳叶突然失态地哭了起来:“你才知道呀,我身陷囹囵的时候多希望你能来救我呀,可我等呀等,你就是不来,你可是我的娘家人,我出事了,你也不知道着急,现在倒好,才想起我来!”柳叶越说越委屈,最后还嚎啕大哭起来。

    乌然看见柳叶这个样子,既不去责备也不去劝说,只是默默的在一旁陪着他,直到她哭累了,平静了下来,才将紧要的事说与她听:“你深陷锁玲珑的事王肃雍已经帮你封了口,你自己也得谨慎些,让身边的人把嘴闭紧点,别把事情给说漏了。”

    “王肃雍?怪不得当日锁玲珑在场的人都全部出事了,原来是他!”柳叶努力平静下来,可说话间还是忍不住抽泣。

    乌然心疼的伸手轻轻拭掉柳叶脸颊上的眼泪,温柔地对柳叶说:“他这一次做到这般狠绝,也是为了你,你就算再不喜欢他的手段,也不应该去责怪他,有时候身不由己,迫不得已也是我们的无可奈何!”

    柳叶分明看到乌然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痛楚和不舍,此刻,她竟然有种想抱着他,安慰他的冲动,可很快她的理智将她拉回了现实。(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让人心生疑窦的红衣女子

    “本阁主先回去了,你且好好休息吧!沐浴完之后吩咐疏月帮你用上我带来的伤药吧!那药平和些,更适合你的体质”乌然笑着将装有药粉的象牙瓶子放入了柳叶的手中。

    “我送阁主出去吧!”柳叶说着就和乌然肩并肩的往门外走去,守在门外的疏月一看到柳叶和乌然走了出来,马上就很主动地迎了上去对柳叶说道:“少夫人,您有伤在身,还是让云游送你回去吧!奴婢帮您送送阁主。”

    “嗯,那请阁主慢走了。”柳叶屈膝行了个礼后就往萦木阁回去了。

    疏月掌着灯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为乌然领路:“阁主,您仔细点脚下,可别绊着了。”

    “除掉沈儇的名字后,名册便可以交给她了。”乌然冷冷的说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名册交到少夫人手上的。”疏月毕恭毕敬的对乌然说。

    “嗯,这阵子给她准备些清淡的膳食吧!”乌然贴心的吩咐。

    “是”

    疏月和乌然一前一后地从正门走了出来,一靠近马车,疏月将手中的灯递给马夫后,兀自提起裙摆先上了马车,一上到马车,先是把马车上的靠垫收拾了一番,然后熟悉的将藏在身上一早准备好的特制香囊挂在了马车的窗帘边上,这一系列动作既熟悉又利落,收拾完之后,疏月迅速地走下马车,为乌然安置好马凳之后又转过头去扶乌然上马车,确定乌然坐稳后便熟练地吩咐马夫赶马,见马车开始行动,疏月习惯性地向乌然所在的马车屈膝行礼,直到马车在她的眼前消失,方才起身。

    上官星辰为了迎接柳叶的到来,天没亮便开始张罗了起来。他吩咐人将金萱阁里里外外都重新打扫了一遍,又将阁内的帷帐都换成了素雅的黛绿色,除了让自家的厨子准备好膳食外,还把城中著名的美食都购置了一份,怕柳叶会无聊,还特地吩咐阁里的伶人准备了歌舞,仿佛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可就在柳叶到来之前,他得先把上官竟夕支走,这一阵子顾遥夜都在城里,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先让上官竟夕留在沙漠里避一阵子为好。

    上官星辰思虑再三后轻声问起了身边的护卫石易:“小姐可起身了?”

    “尚未”

    “让她即刻起来,动身往胡杨阁去。”

    “是”,石易收到指令后就迅速的与上官竟夕的侍女做了交涉,可偏生上官竟夕是个爱懒床的大小姐,侍女去催了好几次也不见她起身,弄得最后快到午后了她才出门,可她出门也不安安分分的,有马车和轿子不坐偏要自个儿骑个骆驼优哉游哉的往胡杨阁去。

    柳叶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前往金萱阁,而是足足提早了两个时辰前往金萱阁。因疏月要协助琼英夫人处理北院装潢的事宜,因此,这次柳叶只带了时夏和云游。

    也不知道今日是哪个糊涂蛋忘了将马车边窗的帘子放下,让柳叶一路吃了不少灰,时夏留意到柳叶时不时地用手绢捂嘴,于是赶忙起身,伸手想将帘子放下,可就在这时伴着“叮叮叮叮……”的清脆驼铃声,一位身着红衣,面带红色珠帘的女子骑着骆驼正慢悠悠的与柳叶的马车擦肩而过。柳叶的脑海里面瞬间浮现出了在金萱阁所遇到的那位红衣女子,两者一重叠,柳叶一醒神,马上喊住了马夫:“快停车!”

    时夏见柳叶如此紧张赶快掀开门帘子喊住了马夫:“马夫,赶快把马车停下来!”

    马车尚未停稳,柳叶就迫不及待地将头从边窗上伸了出来,她伸长脖子,努力地朝红衣女子离开的方向望去,坐在马夫旁边的云游见柳叶急急忙忙地叫停了马车,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于是迅速地跳下马车,谨慎地观察起了周围。当确认了没有危险后,才移步到马车侧面,细心的请示柳叶:“少夫人,请问有何事?”

    “调头,跟着那位红衣女子!”柳叶坚定地吩咐道。

    云游顺着柳叶的目光望去,确认了目标后铿锵有力地答了句“是”,然后就利索的坐回了马夫身边,帮助马夫调头跟踪起了红衣女子。

    经过了热闹的东市,绕过西市,穿过了民宅,最后马车跟着红衣女子来到了城门。由于马车目标过大若继续跟下去便会暴露,于是,云游将实情回禀了柳叶:“少夫人,看样子那位姑娘怕是要出城了,这边人烟稀少,我们马车又太过扎眼,而且马车在沙漠里行动远不及骆驼,我们是否还要跟下去?”

    柳叶听后断然起身下了马车:“你迅速到集市上找几匹骆驼,我们先跟上去,骆驼再跟上来也行。”

    “可是贸然的进入沙漠会不会危险了一点?”时夏担心的说道。

    柳叶轻轻一笑,自信地说:“他们都不怕危险,我们怕什么?”说着就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时夏见了也自觉地跟在了柳叶的身后,云游则独自一个人去集市购买骆驼,可是云游朝集市方向没走几步,便改变了主意转头往沈家去了。

    只见红衣女子身边的侍卫掏出一手令给城门的守卫看了看之后城门的守卫就恭敬敬的给红衣女子开了城门,柳叶稍稍侧头低声问时夏:“时夏你瞧见了没?要出城,可是要手令的,我们有吗?”

    “那还不简单,我们乐羽宫的腰牌可比那些个破手令好使多了”,时夏骄傲的从腰间解下一个吊有棕色吊穗中间刻鹰眼,周边附着角蝰的圆形木制腰牌在柳叶面前晃了晃,看到了时夏的腰牌,柳叶瞬间纳闷了,逸韵宫的腰牌是金子做的,颐正宫的腰牌是玉做的,可为何乐羽宫的却是木制的呢?这木制的腰牌看上去也忒不值钱了,柳叶一脸疑问地问时夏:“进乐羽宫许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们乐羽宫的腰牌,可为何我没有呢?”

    “你可是我们乐羽宫的少夫人,哪里用得着腰牌啊?”

    “可为何我看到上官流束和王肃雍都有佩带腰牌呢?”柳叶一脸不信地问时夏。

    “那不一样,公子们的佩玉是一生下来就由族长亲自给戴上去的,那是一个身份的象征。”时夏耐心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红衣女子的神秘面纱

    柳叶朝城门方向望了望着急地说:“他们已经出城门了,我们也得赶紧了,否则待会儿要给跟丢了。”

    柳叶说着就牵着时夏小跑往城门去,果然,时夏一把腰牌拿出来,城门的守卫就利索地放行了。柳叶和时夏顺着红衣女子前进的方向偷偷跟了上去,可柳叶本就是娇弱之人,连带着身上的伤痛尚未好全,因此在沙漠里才走了一小段路,双脚变重的像绑了铅球一般,任凭怎样柳叶也走不动道了,只好放慢脚步等云游了。

    云游到了沈家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趁无人的时候翻了沈家的围墙,到了院中直接到沈儇的闺房寻沈儇,沈儇看到突然从窗户跳进来的云游,先是一惊,然后欣喜若狂地对云游撒起了娇:“你怎么越发的胆子大了?大白日的也敢明目张胆地翻窗户进来,也不怕让人瞧见了。”

    “我也是出于无奈,我本想找沈老爷的,可听说他已经出城了,我也只好找你了,可否借我两匹上好的骆驼?”云游直接说明来意。

    沈儇知道云游不是专门来看自己的,瞬间就有些失意了,可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小失落,诚心诚意的答应了云游:“既然是你开的口,我岂有不帮之理,我即刻便叫人给你安排。”

    “沈老爷回来之后代我问候他。”云游笑着宠溺地伸手摸了一下沈儇的头,沈儇瞬间害羞地低下了头。

    云游牵着两匹骆驼根据时夏一路留下的记号跟了上去,很快便在光秃秃的沙漠堆里找到了累得走路一跌一撞的柳叶两人。

    在时夏的搀扶下,柳叶好不容易爬上了骆驼的背上,因为柳叶初次骑骆驼,云游担心柳叶的安全,所以只好让时夏陪她坐了。而云游则独自骑一匹骆驼跟着红衣女子所骑骆驼留下的脚印跟了上去。

    跟着脚印在沙漠里走了一段后,柳叶三人骑着骆驼来到了一片胡杨林,他们一行三人穿过胡杨林,在胡杨林的尽头出现了一处用石头砌成的宅子,宅子门口挂着刻着胡扬阁三个字的牌匾。

    “是这里了,那红衣女子定是进了这石头宅子。”云游一脸笃定的对柳叶说。

    柳叶疑惑的望着云游:“你是如何肯定她就在里面的?”

    云游笑着往胡杨阁旁边的棚子指了指:“少夫人可有留意到那棚子里的骆驼?”

    “那是红衣女子出城时的坐骑!”柳叶欣喜若狂的望着云游。

    “少夫人如何知道那是红衣女子骑的骆驼?”时夏不明所以的询问起了柳叶。

    “你看看那骆驼身上挂的铃铛是不是很眼熟?”柳叶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杨阁,小声的给时夏指明。

    时夏听了柳叶的话,眼睛不自觉的往那骆驼身上所挂的铃铛仔细瞧了瞧。

    “那铃铛的确很眼熟,在哪里见过呢?”时夏喃喃的说道。

    柳叶并未理会时夏的自言自语,而是偷偷的将身体往前挪了挪,小声的对他俩说道:“要不我们进去看一看如何?”

    “那请少夫人小心跟在云游的身后,我们试着上房顶观望一下。”云游顺着柳叶的意思建议了一下。

    “这怎么可以?少夫人并不会武,若不小心摔着了,那该如何是好?”时夏马上反对云游的提议。

    可柳叶一心想着搞清真相,压根儿也顾不了太多,提着胆就想着往前冲了:“没关系,我相信云游他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好我们两个。”

    “嗯,那就听少夫人的”时夏乖乖的点头。

    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跟在云游背后,走到墙边的时候,柳叶和时夏暂时躲在墙角,云游则先行去探听消息,不一会儿功夫,云游便返回为柳叶他们引路了。

    三人绕到石宅后方,云游一手抓住柳叶,一手抓住时夏,“嗖”的一下,向上一跃,便上了屋顶,落在屋顶的时候柳叶脚上不稳,身体前后晃悠,差点就掉了下去,云游看见了赶紧用手扶住柳叶的腰,等柳叶一站稳,云游马上把手从柳叶的腰上抽离回来。

    “你这该死的婆子,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抽死你!”

    听到吵闹声,柳叶三人迅速俯下身去,贴在屋顶上,偷偷抬头观望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只见红衣女子正拿着鞭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往死里抽打一个摔倒在地的老婆子,她每抽一鞭子,老婆子就痛得吖吖叫,嘴里还直喊着:“小姐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面对老婆子的求饶,红衣女子并未动容,手里的鞭子依然一鞭不落的打在老婆子身上。

    “是她?怎么可能?”时夏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认识她?”柳叶小声询问。

    时夏点了点头:“怪不得方才觉着那铃铛眼熟,这分明是竟夕小姐最喜欢的铃铛,可竟夕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官竟夕?”柳叶激动的不小心一打滑,把瓦片给弄下去了一片,瓦片落地的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柳叶三人的位置一下子便暴露了。他们一行三人来不及逃脱便被上官竟夕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我见过你!”上官竟夕指着柳叶说道。

    柳叶一脸疑问的望着上官竟夕。

    “在金萱阁里,你是我星辰哥哥带回来的,那时候你还在昏迷,我偷偷溜进房间看过你。”上官竟夕爽朗的说道。

    柳叶灵机一动,笑嘻嘻的说:“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可否先让我们下去?这屋顶太高了,我在这有点怕怕的。”

    听完柳叶的话,上官竟夕先是歪着头盯着柳叶想了想,然后眼珠子一转,挑着眉对一旁的护卫吩咐:“你动作利索一点,去给他们长一把长梯子。”

    “是”

    “不用了”,云游冷不丁点儿的搭了一句后,双手分别环着柳叶和时夏的腰,轻轻往下一跃,便迅速的落在了上官竟夕的面前。

    “好功夫呀,云游!”上官竟夕毫不吝啬的赞叹。

    “竟夕小姐是如何知晓在下的?”云游对上官竟夕行了个拱手礼后不解的询问。

    上官竟夕笑了笑:“除了我们逸韵宫的长夜,也就颐正宫的少焉和乐羽宫的云游有此等功夫了,本小姐说的可有错?”

    “竟夕小姐可真是冰雪聪明呀。”柳叶笑眯眯地望着上官竟夕。

    上官竟夕绕着柳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很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堂堂的乐羽宫少夫人,怎么会在我的胡杨阁屋顶上?我早就听闻少夫人你做事不按章法,行事也我行我素的,现在怎么又喜欢干起上房揭瓦的事情来了?”

    “看你说的,本夫人今日啊本是约了你星辰哥哥的,怎料刚到金萱阁便瞧见了你,你那一身红衣可显眼了,我们一时好奇便跟着来了,可又不敢贸然打扰,这才……”柳叶假装不好意思的说道。

    上官竟夕摆弄了一下她手上的鞭子,一脸生气地说道:“怪不得星辰哥哥一大早便令人收拾了金萱阁,还让人急急忙忙地送我到胡扬阁里来,原来是为了招待少夫人你呀。”

    “不过是有些要事要与你星辰哥哥相商而已,可我不明白上官星辰要招待本夫人为何得先把你送到胡扬阁?”柳叶试探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向来不喜欢我见外人,兴许是怕我又闯祸坏了他的事吧。”上官竟夕委屈巴巴的说道。

    “哦,你经常闯祸?”

    “才不是呢,本小姐乖着呢,自从病好了之后,我可是一直乖乖的呆在金萱阁里的,这生病之前闯过什么祸,我也记不得了。”上官竟夕赶忙解释。

    “可奴婢们都听说竟夕小姐你已经病死了,怎么现在却活生生的呢?”时夏这个直肠子张口便来,气的上官竟夕几乎是跳了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奴婢怎么说话的?本小姐好好的,你怎么可以诅咒本小姐呢?”

    时夏见状,吓得马上躲在了柳叶的背后,可怜巴巴的向上官竟夕求饶:“奴,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胡乱说话的”

    “好啦,你莫要生气,时夏不过也是人云亦云而已,你往后多出来走动,谣言便不攻自破了。”柳叶安慰的拍了拍上官竟夕的肩膀。

    “走动走动?别说现在星辰哥哥不让我见生人,即使他让我见了,我也不知道该见谁,更不知道能往哪里走动。”上官竟夕无奈地说道。

    柳叶不可置信地瞧了瞧周围:“你一个逸韵宫的小姐,怎么说也得有几个相识的贵小姐吧?即使没有,你一出来晃悠自然有人巴结上去了。”

    “相识的贵小姐?也许有吧!可我不记得了,我在一场大病中命算是捡了回来,但是以前的事却忘的一干二净了。”上官竟夕假装轻松地说,“不过往后我可以多与少夫人你走动走动不是?”

    “哼,你这鬼丫头,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在沙漠里危机重重,少夫人一番好意到本小姐的胡杨阁做客,若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所以我作为东道主理应送一送少夫人的”上官竟夕嬉皮笑脸的看着柳叶,说着说着还自来熟地挽起了柳叶的胳膊。

    柳叶本就有意将上官竟夕带回城里,听她这么一说,正好让柳叶顺着杆儿往上爬:“嗯,想必本夫人礼尚往来,让竟夕小姐到乐羽宫作做客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如果星辰哥哥要怪罪下来,少夫人到时可得帮衬着点儿竟夕哦。”上官竟夕迫不及待地说道。

    柳叶咧嘴一笑:“放心,有本夫人担着!”(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乐羽宫的来客

    “来人呐,看茶,等少夫人用完茶点后,我们一起回城!”

    面对上官竟夕的邀请,柳叶毫不客气地迈步向屋里走了进去。

    “阁主,乌娮出城了。”慕幽琴一脸着急地向乌然禀报。

    乌然悠哉游哉地翻动着手上的竹简,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她出城所谓何事?”

    突然的提问,瞬间让慕幽琴迟疑了,乌然轻轻抬眸望向慕幽琴,慕幽琴猛地心头一颤,双颊微红,不知所措的说:“暗卫回禀,上官竟夕没死,乌娮就是跟着他出的城。”

    乌然一阵沉默,缓缓的将手中的竹简放下:“派人为鹰王庙多添些香油钱吧,明日得空了,你替本阁主去鹰王庙一趟,替我问候一下一了大师。”

    “幽琴知道了,那避尘大师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慕幽琴温柔的问。

    “派人帮他把老宅打扫出来吧,这一次他怕是要长住了。”乌然一转念又若有所思地对慕幽琴说,“最近颐正宫那边借着大婚的当口正在大肆的搜捕懂音律之人,你且要当心了。”

    慕幽琴提起裙角走到乌然邻座缓缓地坐了下去:“请阁主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乌然轻轻一笑:“那日虽然沙暴猖獗,人们逃脱的也甚是慌乱,但是过程中也难免会有所疏漏,我们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慕幽琴认同的点了点头,深情地望向乌然,小心地建议道:“是否需要派人把颐正宫那边的人拦下?”

    “那倒不用,王肃雍他不是想听笃风曲吗?那你就费点心,将笃风曲的曲谱抄送出去,让乐师们都来为我们肃雍公子好好学一学。”

    “是,幽琴保证明日城里的乐师们人手一份笃风曲的曲谱。”

    黄昏时分,柳叶和上官竟夕一行人等骑着骆驼赶回了城里,按照约定,柳叶将上官竟夕带回了乐羽宫,他们进乐羽宫的时候并没有从正门进,而是偷偷从侧门走了进去,时夏贴心的吩咐下人将骆驼安置好,然后又亲自到厨房为柳叶和上官竟夕准备晚膳。

    柳叶则领着上官竟夕直接往萦木阁去了。进了阁内,云游很自觉的退在门外守着,留着柳叶和上官竟夕两个人说私房话。

    “明日我会派人告知你星辰哥哥你的消息的,今日你便暂且留在乐羽宫吧!”柳叶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小心递到了上官竟夕的面前。

    “可以先不告诉她吗?我想在你这多呆一些日子。”上官竟夕哀求道。

    柳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亲自去面对,何不把你的心中所想直接告诉你的星辰哥哥呢?”

    “若真是这般简单,那我就不会呆在金萱阁几年了”上官竟夕无奈的说。

    “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柳叶保证。

    “叩、叩、叩……”门被轻轻的敲响了,柳叶抬目望向门,只见时夏领着几个丫头,人手拎着一个饭盒就像串串一样,一个一个的走进来了,他们有秩序的将饭盒一个一个的打开,然后把菜一个一个的端出来,不一会儿桌子上面放满了饭菜。柳叶和上官竟夕落座后,时夏贴心的要为他们布菜,怎料两人拿起筷子便一顿狂吃,最后还忍不住用手抓着一只羊腿就咬了起来,时夏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柳叶和上官竟夕吃着吃着,突然抬头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狼狈的模样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进这个城里这么久了,你倒是最对我胃口的一个”柳叶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相见恨晚”上官竟夕也跟着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萦绕在了整个萦木阁。

    晚膳过后,柳叶吩咐时夏将上官竟夕安排在了萦木阁的侧院休息,自己则由云游陪着前往北院看望琼英夫人。

    “疏月办事还是挺周到的。”柳叶一踏进北院就忍不住赞叹起疏月来。之前的院子里空荡荡的,现在重新布置了一下假山,再在中间只放了一个大约八尺高,刻有倩女图的圆形浮雕影壁,原来孤寂的院落,现下仿佛一下子变得既神秘又端庄了。

    回廊上的围栏重新换了新的,连柱子也重新上了漆,那挂着的灯笼更是添置了不少,从前是总共才几个灯笼在那晃晃的吊着,现在五步一挂,灯火通明的,让人见了心情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抬头一望,那回廊的顶上经绘制了一幅幅五彩的人物画,一幅画便是一个故事,柳叶竟不知不觉间看得入了迷。

    一位恰巧经过的丫头,很识趣地迎了上来,规规矩矩的向柳叶行了个礼:“见过少夫人。”

    柳叶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模样长的挺伶俐的,举止也得体,可她身上却穿着下奴的衣裳,柳叶贴心的问了问:“你是新来的?”

    “回少夫人,奴婢今日才调来北院的。”

    “往后好好伺候你的主子”柳叶叮嘱道,

    “是,奴婢遵命。”

    “先带我们去见琼英夫人吧!”云游及时提醒。

    “是”小丫头害羞地应了句便低着头为柳叶和云游领起了路,不一会儿,柳叶和云游便来到了听风阁,琼英夫人正半躺在美人椅上细细地读着《素问》。

    “琼英夫人何时对医书起了兴趣了?”柳叶笑着说道。

    “不过是闲来无事拿来解闷罢了。”琼英夫人看到柳叶后迅速起身,小心地把手中的《素问》卷好搁放在一旁,然后向柳叶行了个半礼。

    柳叶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内挽起了鹅黄色的幔帐,一张秀有侍女图的曲屏将房间分成里外两处,内室窗下设案,案上铺满了竹卷和数十宝砚,各色的笔筒林立,笔筒内更是竖满了笔海;窗户的对墙上,挂了一幅《大漠孤烟图》,孤烟图的右侧则立了一个五尺左右的书架子,上面井然有序地放置了各种书籍。外室的对门则放置了一张软榻,软榻左边是美人椅,右边则放置了一个紫檀架子,上面放了大佛手、汝窑花瓶和玉如意等玩物,进门处还放了一张茶桌,桌上放了一套白瓷制成的茶奁和茶杯。

    “嗯,这才像样嘛!”柳叶看着房内的布置连连点头。(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上官竟夕和顾遥夜的重逢

    “可还满意?”柳叶一边询问一边坐在茶桌旁,拿起白瓷茶杯往里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了起来。

    “嗯,疏月费了不少心思”琼英夫人笑着说。

    “这样看来,你不仅对房子的装潢满意,对疏月也是挺满意的。”柳叶随意的说。

    琼英夫人一阵沉默后,慢慢的走到柳叶的身边坐下:“主持中馈之事任务繁重,我身边正缺一个可用之人,不知可否让疏月留在北院助我一臂之力呢?”

    柳叶思考再三,觉着还是应该为琼英夫人留一个得力周全之人,可是一时三刻也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只好将疏月暂时留在北院了。

    “既然你开了口,那就让疏月暂时先留在北院吧!”,柳叶往门口瞥了一眼亲昵地问道,“疏月呢?她不在你的跟前伺候,这会子又跑去哪里了?”

    琼英夫人温柔地答道:“她心细,这会子正陪着子归去灵堂给公子上香了。”

    上官竟夕拜托时夏为她准备了一身素衣,等婢女都散了之后便偷偷换上了,方才婢女送茶进来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灵堂的位置,趁着四下无人,上官竟夕便顺着婢女所说的路线,一个人开始往灵堂的方向找了出去。

    伴着身上银铃铛发出的清脆响声,上官竟夕步履沉重的来到了灵堂,大概是晚膳时间,灵堂内并未见有人守灵,上官竟夕迈着阔步走了进去,拿起案桌的一炷香,慢慢的靠近烛火点燃,然后一挥,把火焰熄了之后就举着香对着萧子穆的牌位拜了三拜,嘴里喃喃道:“听星辰哥哥说,我病重的时候是子穆公子你救了我,你出殡的时候我不能送你,现在我来拜祭你,也算是聊表心意了,你的救命之恩我虽不能亲自还你,但是日后少夫人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会竭尽全力的。”话毕上官竟夕把香慢慢的插进了香炉里。

    上完香后上官竟夕打算原路返回萦木阁的,可是不料自己竟迷了路,只能凭着感觉在周围乱逛了。

    顾遙夜用膳完毕后就独自一个人先返回灵堂,一路上夜色微亮,熟悉的“叮当叮当”的声音像一缕摇曳的丝带一样被微风吹送到顾遥夜的耳边,顾遥夜不可思议的停下了脚步,为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特意屏住呼吸,再一次认真地聆听那清脆的铃铛声:“叮、当、叮、当……”顾遥夜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循着那铃铛声走了过去,一个熟悉的倩影像奇迹般的在顾遥夜的眼前掠过。

    “竟夕!”

    顾遥夜不可置信地喊出了上官竟夕的名字,他像一只箭一样飞快地追了上去,可当他快要靠近的时候,上官竟夕却不知往哪走去了,一下子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就像疯子一般在乐羽宫内找寻上官竟夕的踪迹,可无论他怎么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上官竟夕的踪影。

    刚好经过的疏月亲眼目睹了顾遥夜的痴狂行径,她不甘的摸了摸戴在手上的佛珠,然后心思一沉,偷偷的从旁边的小道绕过去,抄了近道。远远的看到了上官竟夕,疏月的双目不自觉地便蒙上了一层厌恶和憎恨。

    “她居然没死!”疏月咬牙切齿的自语。

    等上官竟夕走近了,疏月就稍稍迎上去,假装凑巧碰见:“疏月见过竟夕小姐。”

    “你是何人?怎会知晓本小姐?”上官竟夕好奇地问。

    “她这唱的哪一出呀?居然说不认得我了?”疏月心想着便狐疑的望向上官竟夕顺着她的话说道:“奴婢是疏月呀,从前是子穆公子贴身侍女,现在是少夫人的近侍。”

    “哦,原来如此,你莫要见怪,本小姐大病之后便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大半,并不是故意要调侃你的。”上官竟夕解释道。

    “竟夕小姐言重了,今日小姐是少夫人的贵客,奴婢自然不敢怠慢,就让奴婢为竟夕小姐引路吧!”疏月假笑着说。

    “嗯,那就有劳了。”上官竟夕点了点头便跟着疏月走了。

    疏月为了不让顾遥夜和上官竟夕碰面,特意挑了一条偏僻少行的小道绕路回索木阁,路到一半尽是荒凉,上官竟夕不禁起了疑心,停下脚步不解地问:“刚才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条路的!”

    “夜里风大,奴婢怕竟夕小姐受寒,于是就选了这条近路”疏月侧身屈膝解释道。

    “如此甚好”上官竟夕并未追究下去,跟着疏月的步伐很快便回到了萦木阁。

    入夜,顾遥夜寻上官竟夕无果,思虑再三决定前去找柳叶帮忙,怎料还没到萦木阁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萦木阁方向走了过来,仔细一瞧,走在前面的是上官星辰,后面跟着两名侍女和两名护卫,中间则护着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由于女子面带珠纱,看不清面相,顾遥夜只觉着她似曾相识,可不巧红衣女子的面纱并未系稳,面纱掉落的一瞬间,顾遥夜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原来她真的没死!”

    那一瞬间,顾遥夜不顾一切地向她冲了过去。

    “竟夕!”

    顾遥夜一上来就激动地扯着上官竟夕抱在了怀里,上官竟夕吓得不停的使劲推开他。

    “什么人?竟敢胆大包天的占本小姐的便宜!”

    众人见了迅速做出反应,拉开了顾遥夜。

    “避尘大师,请你自重!”上官星辰冷冷地说。

    顾遥夜并未理会上官星辰,一直激动地推开众人想去牵走上官竟夕,婢女和护卫却一直阻拦他,顾遥夜一时激动便动起了武,僧衣衣袖一挥便打倒了一个,提脚一踢就又解决一个,另一个护卫想趁机冲过来袭击顾遥夜,顾遥夜只是稍稍一侧身就完美地避开了。

    他快准狠地解决完那些障碍后抓着上官竟夕的手就想往自己的身边带,怎料这时上官星辰出手了,玉扇往顾遥夜手环上轻轻一挑,两只牵着的手便被挑开了,顾遥夜也被甩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当他站稳之后再回眸,上官星辰已经挡在上官竟夕的面前,手里正若无其事地来回轻摇着玉扇子:“本公子都说了,请避尘大师自重,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这时上官星辰的脸冷得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让人望而却步。

    “这是我和竟夕之间的事,还请星辰公子让步”顾遥夜寸步不让的直逼上官星辰。

    “你是何人?竟敢对我星辰哥哥如此无礼?”

    上官竟夕此话一出,周围马上变得死寂一般安静,顾遥夜不可置信地望着上官竟夕:“我是谁?你居然在问我是谁?竟夕,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顾遥夜伤心的举步走向上官竟夕,却又再一次被上官星辰伸手给拦了下来。

    顾遥夜用力地推开上官星辰伸出来的手,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一计响亮的声音阻止了他们两人的武斗。

    “够了!三更半夜的你们都闹够了没有?”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收到消息正匆匆的赶来的柳叶,跟在柳叶身边的疏月看到上官竟夕和顾遥夜见面了,先是一惊,然后装作镇定的对柳叶说:“少夫人,夜深了,这点小事就交给奴婢处理吧。”

    “你觉着此时本夫人能安寝吗?”柳叶反问。

    “星辰公子深夜造访为何没有人禀告本夫人?”柳叶恼道。

    “奴婢想着少夫人劳累了一日好不容易才睡下了,所以才不让人禀报少夫人的。”疏月谨慎的解释。

    “星辰公子乃是贵客,他来了怎可不回禀本夫人呢?”柳叶看出了疏月的小心思便生气地责备了起她来。

    “奴婢知错了”疏月双膝跪地认错。

    “你先起来吧,下不为例!”柳叶见她跪着,顿时心软了。

    “是”疏月顿时松了一口气。

    “本公子说呢,少夫人怎么这么不守约?不赴本公子的约就算了,怎么还把竟夕也拐到乐羽宫了?”

    “今日失约之事本夫人很抱歉,至于其它的事明日再说吧,现在已经夜深了,你们都暂且先留在乐羽宫吧”柳叶建议道。

    “本公子就不劳烦少夫人了!”上官星辰赌气道。

    “上官星辰,你是故意气我的是吧?你明知道我身上有伤,今天又累了一天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你要走便自己走,总之竟夕要留下,还有你!自己身上还披着法衣,怎么就敢出来撩事斗非呢?马上给我回你的灵堂去。”柳叶对着上官星辰和顾遥夜嚷道。

    众人见柳叶动了怒,大气都不敢出。“咳咳咳……”上官星辰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后,妥协地说道:“既然少夫人盛情邀请,那我们就勉强在乐羽宫住上一晚吧!”

    “疏月,去帮他们准备房间吧,时夏帮本夫人送避尘大师回灵堂。”

    “是”疏月和时夏齐声应道。

    柳叶说完连眼角都不带看上官星辰一眼,过去拉着上官竟夕的手便先走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竟夕的去处

    次日,柳叶经过昨夜一番折腾后,直到响午方才起身,上官星辰一早就来到萦木阁候着了,顾遥夜更是一夜都在萦木阁外守着。时夏见柳叶贪睡也不去叫她,只是吩咐人将上官星辰和顾遥夜好生伺候着,疏月一早细心地为他们温了茶备了点心,亲自将点心为顾遥夜和上官星辰送了过去。

    将点心摆上桌的时候,疏月特意将一盘苦艾米糕放在了顾遥夜前面,马肉包子则摆在了上官星辰的前面,温了的清茶放在了顾遥夜边上,热的小酒则摆在了马肉包子的旁边。另外,疏月还备上了肉饺子、羊油松饼和羊肉丸子,上官星辰一边抓着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一边不时的啜口小酒,尝到了滋味便不悋地赞叹道:“疏月可真是好眼力呀,准备的这些吃食可真是对人胃口!”

    “星辰公子谬赞了。”疏月谦虚道,说完还不忘朝顾遥夜望了过去,她眼里那份爱意全然尽收上官星辰的眼底,顾遥夜仿佛也觉察到了疏月投来的炙热,他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反而是尴尬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上官星辰嘴里嚼着马肉包子还不忘笑眯眯的看热闹,看见顾遥夜刻意避开疏月,上官星辰便忍不住调侃起他来:“避成大师可别不领情呀,人家好意为你备下早点,你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多少也尝尝呀?”

    顾遥夜闻言也不反驳,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苦艾米糕便往嘴里送,一块米糕下肚后,顾遥夜便觉着眼困体乏,眼皮子眼看着就要合上了,疏月见状,忙上去扶着顾遥夜,嘴里关心的说道:“大师一夜未眠定然是乏了,奴婢派人送您回去休息吧。”疏月说着就唤来了两个下奴,扶起顾遥夜就往外送,顾遥夜想拒绝,却耐不住困乏的身子不争气的一下子就趴在了下奴的身上。

    顾遥夜被送走后,上官星辰开始冷笑起来:“看来疏月这些年在子穆公子身边,可没少学东西呀,连顾遥夜都能中招,本公子可得好好提醒提醒你的少夫人了。”

    疏月轻轻一笑胸有成竹的说:“星辰公子若是看不惯疏月的作派,方才为何不直接揭穿疏月?想必星辰公子和奴婢一样不希望避尘大师和竟夕小姐再有所瓜葛,只能当机立断的把事情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

    “你在米糕里动了手脚以为就能瞒得过顾遥夜吗?等他醒来你又该如何向他解释?”

    “星辰公子杞人忧天了,米糕里的东西无色无味,任凭避尘大师医术再怎么高明也定然不会有所察觉,何况这都是少夫人的意思,奴婢想星辰公子也会全力配合的,不是吗?”疏月翁声翁气的说道。

    “既然是少夫人的意思,那本公子自然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上官星辰狡诈的笑了起来。

    “那奴婢替少夫人谢过星辰公子了”疏月说完,屈膝向上官星辰行了个礼后就一脸阴险的转身离开了了。

    上官星辰望着疏月离开的身影,不禁冷嗤了一声:“乌娮身边留着疏月迟早是个祸害!”

    晌午,柳叶起身后也不去寻上官星辰和顾遥夜,洗漱完后直接派人接了上官竟夕过来,两人嘻嘻笑笑的就在萦木阁的小院上用起了午膳,得知柳叶起身,匆忙赶来的上官星辰看到这一幕,不禁抱怨了起来:“你既然已经起身了,为何不来找本公子?”

    “找你?找你做甚?难不成要本夫人自己作死,找你把竟夕给抓回去?更何况你现在不是自己来了吗?”柳叶没好气的说道。

    “星辰哥哥。”竟夕一看到上官星辰就乖乖的向他问安,可上官星辰却立刻端起了兄长的架子,沉着声对上官竟夕说:“用完午膳就即刻随我回去。”

    “怎么了?到底是我这乐羽宫太寒酸入不了你星辰公子的眼,还是本夫人招呼不周惹你星辰公子不高兴了?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要从我这乐羽宫出去?”柳叶故作生气的瞪着上官星辰。

    上官星辰被柳叶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瞪,顿时服了软:“你明知道我并非此意,你有何故要来冤枉我?”

    “你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让本夫人意思意思,在乐羽宫好好招待招待竟夕,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投机的,你就别饶了我们姐妹的兴致了。”柳叶觍着脸道。

    上官星辰欲言又止的说:“本公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实属无奈,若不是当年……”上官星辰话到嘴边,望了一眼上官竟夕后,又将话收了回去。

    柳叶觉察到了上官星辰的顾虑,于是很识趣地对竟夕说:“你难得到我乐羽宫一趟,总不能让你总呆在萦木阁吧?我让时夏陪你到处转转如何?”

    上官竟夕知道他们两人有事要谈,于是很识趣的问柳叶使了个眼色:“既然少夫人盛情,那竟夕就不客气了。”竟夕留下话后就阔步跟着时夏离开了。

    一看到竟夕没了踪影,柳叶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上官星辰:“你倒是好好给我说说,你这些年这般拘着竟夕到底是为何?”

    “本公子倒是没看出来少夫人是个爱管闲事之人”上官星辰俊眉一挑冷冷的说道。

    柳叶厚着脸皮,一脸亲昵地说道:“我倒不是谁家闲事都爱管的,只不过见你不辞辛劳的替我操持着锁玲珑,所以我才勉为其难的关心关心你嘛,况且你别的事我也懒得费心,那竟夕也是见我在你这说的上一两句话,这才求的我,竟夕那么可爱我又怎忍心拒绝她呢?你说是吧?”柳叶继续一脸讨好的嘴脸。

    上官星辰被柳叶的软哝细语这么一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竟夕是本公子的亲妹妹,若非情非得已,本公子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委屈呢?多年前竟夕被人暗中下了花子丹差点命送黄泉,幸得子穆公子出手相救她才捡回一条性命,可奈何下药之人做事极为隐秘,本公子几番探查也未能找到蛛丝马迹,为保竟夕无恙,本公子也只好对众人公布她的死讯,然后再把竟夕送到胡扬阁将养。”

    “即使找不到下药之人你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你能拘着竟夕一时,难道还能拘他一辈子?”柳叶愤愤不平的反问上官星辰。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吧?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竟夕身处险境而视而不见吗?”上官星辰大概也是没辙了,竟然对着柳叶说起了气话。

    柳叶没好气的笑了笑,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了一个法子:“你若真担心,本夫人倒是有一个两全的法子。”

    “什么法子?”上官星辰好奇的问。

    “我想到一个地方,既可以保竟夕安全,又可以让她获得自由,就不知道星辰公子可否信得过本夫人了”柳叶继续卖着关子。

    “若本公子信不过你,当初便不会出手救你了”上官星辰毫不犹豫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上官星辰的话,让柳叶脑子瞬间又想起了那天被救的情景,她碰着上官星辰的时候上官星辰并没有马上赶她下马车,反而为了救她不惜得罪古嬷嬷那一群人,可他上官星辰是什么人,一个掌握着城里大半黑活的流氓,他又怎么会轻易的去救一个被人追捕的陌生女子?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恐怕原因只有一个了。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认出本夫人了?”

    “出手相救,不过是为了还萧子穆一个人情罢了!”上官星辰料到柳叶所要问的问题,于是一脸严肃的把事情说白。

    “那这一次星辰公子可得又欠本夫人一个人情了,让竟夕先住在暮天阁吧!有乌然在,没人动得了她”柳叶笑眯眯的说。

    经过柳叶这么一提议,上官星辰马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脸:“那本公子就替竟夕谢过少夫人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颐正宫的喜帖子

    “嗯,知道劳烦了本夫人那就好好的把锁玲珑装潢的事办好,我还等着你大展身手呢!”柳叶说着顺手给他递了一块小肉饼。

    上官星辰接过肉饼迅速塞进嘴里后,又伸手进衣襟内摸出了一张图纸,随意的扔在了柳叶面前:“给,好好看看吧,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我再叫人改改。”

    柳叶拿起图纸摊开一看,图上所画的是锁玲珑的俯视图,这图画得极为仔细,柳叶看的也大概明白,只是其中一处标有红点的地方让柳叶好生疑惑:“这后院的书房和库房之间的红点所标记的是什么?”

    “这是我特意为少夫人新增的暗室,正好可以供少夫人处理锁玲珑的事务。”上官星辰笑着说。

    柳叶不可思议的望了上官星辰一眼:“想不到你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心倒是挺细的,既然你连此等小事都考虑到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好,本公子定会竭尽全力让少夫人满意的,这张图纸还是由少夫人保管着吧!我那儿还有一份抄底的。”上官星辰一边扇扇子,一边喝起了茶。

    这时,云游手里拿着喜帖子,迈着阔步,昂首挺胸的向柳叶和上官星辰的方向走了过来。

    “见过少夫人,星辰公子。”云游分别作了个供手礼后,将喜帖子双手捧到了柳叶面前,“回禀少夫人,颐正宫派人送来了喜帖子。”

    一听到是颐正宫的喜帖,上官星辰立马偷偷的看了柳叶一眼,柳叶和王肃雍的事他多少听说过一些,坊间传闻她本是要入颐正宫的,当时王肃雍连聘礼都下了,可不知为何,后来她却成了乐羽宫的少夫人,现在颐正宫那边王肃雍和长孙维叶大婚,又巴巴的给她下了帖子,这其中的故事还真是耐人寻味。

    柳叶看到云游手上的大红帖子,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剐一般疼痛,她蹙着眉假装若无其事地接过帖子,却也不见打开细瞧,只是将其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怎么是你送帖子过来,疏月呢?”柳叶故意转移话题。

    “疏月她,她……”一听到柳叶询问,云游便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她她她,她什么她,她正在陪着顾遥夜,你直说不就是了,支支吾吾干嘛?”上官星辰揶揄了云游一番后,又转过头去意有所指的对柳叶说:“疏月这丫头倒是机灵得很,不仅懂得审时度势,而且对乐羽宫的客人还特别上心周到的,这不,给本公子和顾遥夜准备了早膳后,顾遥夜便幸福的睡了过去!哈哈哈…”

    上官星辰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嘴快,却没有留意到云游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云游和疏月还有时夏三人,从小便在子穆公子身边伺候,感情自然要比旁的人要深厚些,因此,即使疏月有什么疏漏或者不妥的地方,他也容不得外人在此说三道四的。

    柳叶“闻”到了云游的**味,怕他死脑筋的对上官星辰不敬,于是很适当的反驳了上官星辰的说法:“星辰公子又何须大惊小怪的?俗语有云:哪个少年不风流?哪个少女不怀春?疏月不过是努力追求心中所爱而已,有什么不妥的呢?”

    “早就听人说乐羽宫的少夫人行事异于常人,没想到少夫人对下人也挺与众不同的。”上官星辰继续说道。

    “上官星辰你若再在这阴阳怪气的,你信不信我马上派人请你出去!”柳叶佯怒道。

    “息怒,息怒!”上官星辰嬉皮笑脸的对柳叶行了个拱手礼。

    “行了,别卖口乖了,你先回去休息,晌午的时候随我一同送竟夕去暮天阁吧!”柳叶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

    “恩,那本公子先走了,锁玲珑的事,我先替你安排下去,竟夕就劳烦你操心了。”上官星辰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临走的时候上官星辰经过云游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调侃了他一番:“若把你的功力分一半给你的脑子,本公子想你也不至于如此是非不分了!”

    云游一听脸马上便拉了下来,上官星辰走后,柳叶又细细地问起了云游:“按说乐羽宫还在孝期,颐正宫那边应该懂得避嫌的,怎么最终还是给我们送了帖子?”

    “回少夫人,这喜帖的确不是颐正宫送来的,而是长孙小姐的侍女其莫亲自送来的。”云游仔细的回柳叶的话。

    “那她还真是给本夫人面子!”柳叶一脸无奈的说道。

    晌午,顾遥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直守在他床榻的疏月,疏月细心的将温茶端到了刚醒过来的顾遥夜面前:“您请喝茶。”

    “不用了,我还有急事!”顾遥夜冷冷的拒绝了疏月后便急急忙忙地想下床穿鞋。

    疏月十分平静地望着顾遥夜,轻笑着说:“明日斋祭便结束了,这两天少夫人不得空,斋祭的事还需大师多费心。”

    “我知道了。”顾遥夜敷衍地应了疏月一句。

    “小公子已经在外面等候您多时了。”疏月知道顾遥夜醒后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找上官竟夕,于是,她只好费点心思请来了萧子归,果然,顾遥夜一听到萧子归在外等候,他手上穿鞋的动作便瞬间停了下来。

    “小公子来了?”顾遥夜细细的问了句。

    “嗯,小公子来接大师您去灵堂处理一些未了之事。”

    “好”顾遥夜不情不愿的应了句,他本是要去寻上官竟夕的,可现下被小公子这么一缠,他怕是要等到斋祭结束之后方才抽的出身来了。

    疏月目送萧子归和顾遥夜离开后就踏着轻盈的步子回到了萦木阁。

    “见过少夫人”疏月恭恭敬敬的向柳叶行了个礼。

    “起来吧!”柳叶心不在焉的说道。

    疏月起身,一抬眼就看到了案桌上放着的喜帖子。

    “少夫人,是否需要疏月提前为颐正宫备下贺礼?”疏月小心翼翼的试探。

    柳叶假装镇定地说:“不用了,离颐正宫大婚尚有半月有余,到时候再做决定吧!”

    到时再做决定?是到时候再决定去不去?还是到时候再决定送什么礼?疏月竟一时摸不清柳叶的心意了,可无论如何,这颐正宫的礼她是一定要想办法让少夫人送出去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竟夕入住暮天阁

    柳叶上下打量了疏月一眼,今日她着了一身水蓝色的卷云襦裙,小高髻上用小白玉片点成了一圈云纹,端正的五官在总是浅浅噙笑的嘴角下,显得不那么凌厉了。

    “记得上回去逛市集的时候,时夏特意在衣料铺子选了你最喜爱的花鸟纹料子,为你裁了件花纹襦裙,怎么也不见你穿过?”柳叶看着疏月,假装不解地问。

    疏月自然最爱是花鸟纹式的衣裳,可顾遥夜钟爱云纹,于是她便也跟着穿上了云纹,她浅浅一笑:“那丫头有心了,奴婢本想等她下月生辰的时候再穿给她瞧瞧的。”

    “也罢,云纹的也好看,等会儿你随本夫人一同送竟夕去暮天阁吧!”柳叶知道疏月若不亲自将竟夕送走,她是绝不会放心的,于是便吩咐她一同随行。

    “奴婢立刻去准备!”疏月迫不及待的要行动起来。

    柳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开诚布公的对疏月说:“本夫人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最好尽快弄清楚顾遥夜的心意,若他有意于你,我便早早帮你拿主意,若他无意于你,你便趁早死心,我也好帮你另做打算”

    柳叶的话让疏月好一阵沉默,她从来都知道顾遥夜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可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去靠近顾遥夜的,哪怕最后粉身碎骨,她也无怨无悔。

    “奴婢谢谢少夫人的关心,此事奴婢会有分数的”疏月脸上依然挂着浅笑。

    “好了,这左右说也是你的私事,我也不便过多干预,我们先出发吧,想必云游已经准备好了车马。”

    “是,奴婢为您引路”

    这一次去暮天阁,柳叶还细心地把萧子归也带上了。刚到门口,柳叶就像一个小欢雀一样,拉着小子归就蹦蹦跳跳的往天问楼走去,还没进门,柳叶便提着嗓子喊了起来:“阁主,我回来了……”

    听到外面有动静,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小门童,一看到柳叶一行人等,就乖乖的作了一个揖:“少夫人回来了,阁主正在莫雨阁小憩,你们先行在天问楼等候,乌是也即刻请阁主过来。”

    “那就劳烦我们的小是也了”柳叶调皮地说道。

    “少夫人请”乌是也说完,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等柳叶和上官星辰等人都进了门,乌是也一一上茶后才转身去请乌然。

    乌然一进门便看到柳叶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众人一看到乌然便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立马起身对乌然行礼,只有柳叶笑嘻嘻的像个小孩一般跑到乌然的面前卖起了乖:“一阵子不见,阁主又丰神俊朗了许多,你看,连皮肤都变得白嫩了,还有阁主今日的衣裳也分外的好看,不愧是我的男神,连品味都如此的高……”

    “娮儿几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如此夸张作大也不怕烂掉嘴巴”乌然一眼就看出了柳叶的小心思,知道她一反常态定是必有所求,于是故意吊一吊柳叶。

    “哪里,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你们说是吧?”柳叶一边说一边给竟夕和上官星辰打眼色。

    上官星辰敷衍的答了句:“你说是就是呗。”

    倒是竟夕爽朗,笑着打量起了乌然,眼前这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材修长,看上去温文尔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于是毫不吝啬地赞叹道:“少夫人所言不假,阁主的确很是儒雅。”

    “是吧是吧,还是竟夕有眼光”得到竟夕的认同,柳叶兴奋的向她点起了头,转而又迫不及待的把子归拉到了乌然的面前。

    “小子归,快来见过阁主。”

    “子归见过阁主。”小子归恭恭敬敬的向乌然作了一个揖。

    乌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子归的小脑袋,淡淡的说道:“往后娮儿就有劳子归照顾了。”

    此话一出,便立刻引得满堂哄笑。

    “是,子归定会谨记阁主的话,好好照顾母亲的。”萧子归一脸认真的保证。

    可柳叶却不依了,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乌然:“阁主,你搞错了吧?明明应该是我照顾小子归的,你怎么反倒说让小子归照顾我呢?”

    “依你这咋咋呼呼爱管闲事又爱闯祸的性子,自然是小子归照顾你了!”乌然笑着说。

    “那照你的意思,我不就连一个小孩都不如了吗?可即使如此,阁主你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吧!”柳叶继续嘟囔。

    “不知今日星辰公子到访,所谓何事?”乌然并未继续理会柳叶,反而询问起了上官星辰。

    上官星辰一本正经的向乌然作了个揖,然后伸手向上官竟夕方向示意:“阁主,我们今日冒昧来访,实在唐突了,这是舍妹上官竟夕,眼看她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可奈何见识粗鄙,实在难寻良人,于是便想将舍妹送至暮天阁修习,还望阁主收纳。”

    上官星辰刚说完,乌然还没来得及回话,柳叶就迫不及待地帮起了腔:“星辰公子说话客气了其实是我想着过几天便要回暮天阁修习了,于是便想找个人陪着,阁主,你不会连娮儿这么小小的请求也不答应吧?”

    “你知道我们暮天阁向来是不留外人的”乌然冷冷的说。

    众人顿时沉默不语,此刻,柳叶感觉到连空气也骤然变得冰冷了起来,她刚想开口劝乌然,岂料峰回路转,乌然话峰一转让事情有了转机:“不过既然娮儿你坚持,那本阁主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听风阁虽然偏远,但也是暮天阁的管辖范围,竟夕小姐住在那儿,既安全又清静,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竟夕谢过阁主,在暮天阁住下后,我定会循规蹈矩,绝不会给阁主添麻烦的”上官竟夕担心又被上官星辰带回去,于是一听到乌然松口答应收留,她便马上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阁主,娮儿的住处可有安排好了?”柳叶厚着脸皮问乌然,其实她是想趁热打铁一同搬去和竟夕同住,岂料自己早已被乌然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乌然笑着走到案前席坐了下去,众人也随着入了席。

    “你每日要过来天问楼修习,自然不宜住得太远,莫雨阁旁的寻云阁还空着,那边便安排给你了”乌然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是也,先带竟夕小姐去听风阁安置一下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便给添置上。”

    “是也知道了,竟夕小姐请。”

    “竟夕先告辞了”竟夕行了个礼,偷偷对柳叶眨了眨眼便跟着乌是也去了听风阁,上官星辰不放心,也一道跟了上去,柳叶本也想着趁机溜走的,怎料还是被乌然给留了下来。

    “阁主喝茶。”柳叶乖巧的拿起了茶壶,将茶倒满后,双手恭恭敬敬地端起茶盏送到乌然的面前,乌然伸手接过茶盏,缓缓的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后,淡淡的对柳叶说:“明日乐羽宫的斋祭便结束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后日便回暮天阁修习。”

    “知道了,这两日把乐羽宫的事都安排好后,我便回暮天阁修习,反正这阵子我也想清净清净”柳叶无精打采的说。

    “琼英夫人天生体弱,后又身染沉疴,如若没有必要还是让她少操劳为妙。”

    “放心吧阁主,我不过是让她帮忙照顾些乐羽宫的内务之事,累不着的,况且有疏月从旁帮衬着,出不了什么事的”柳叶拍胸脯的保证。

    “嗯,你知道分寸便好,不过还是请简寒得空多去乐羽宫照看为妙”乌然面无表情的说完后,轻轻侧身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沉香木盒,他把木盒轻轻地放在案桌上,沉香木盒没有明锁,上面只镶嵌了一个青玉虎头,只见乌然用手指按住虎头向右一拉,咔嚓的一声,木盒的盖子便松动了,随后乌然轻轻一掀,沉香木盒就打开了,一块浮雕着星形的方形石牌便展现在了柳叶面前,乌然轻轻地将石牌从沉香木盒中取出,递给了柳叶。

    “往后有了它,你在暮天阁行走会方便许多的。”

    柳叶接过石牌,仔细的上下摸索了一番后,一脸卖乖的望向乌然:“还是阁主知道疼娮儿,娮儿往后定会好好的在暮天阁修习,争取做个德才兼备的女子,保证不丢暮天阁的颜面。”

    “德才兼备本阁主倒不奢求,你只要安分守己便可”乌然不留情面的抨击柳叶。

    “是,我定会将阁主的金玉良言牢牢的记于心上,得空了呢,便会拿出来好好的警醒自己一番的。”柳叶厚着脸皮接过了乌然的话。

    “今日便不留你了”乌然说完后转过头去望了一眼在一边静静地呆着的萧子归,“他的学识比你高,若无必要,就不必日日来暮天阁报到了。”

    “嗯,阁主说的也在理,那就三日一报到吧,我们小子归也是需要些时间来消化消化知识点的,对吧?”柳叶说完便对着萧子归宠溺一笑。

    “阁主,竟夕有劳你费心了,请你务必要护她周全”柳叶满眼诚恳地请求道。

    “暮天阁内,我保她无恙!”乌然淡淡地放出了一句话。

    “如此足矣,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了。”柳叶说着就起身向乌然欠了欠身,萧子归也跟着作了揖,两人行了礼后就先行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坠崖的真相

    在回乐羽宫的路上,柳叶、萧子归和疏月共乘了一辆马车,柳叶趁机提起了琼英夫人所求之事。

    “琼英夫人刚刚主持中馈根基尚未稳固,身边实在需要一个得力的管事,她跟我建议要了你过去,不知你意下如何?”疏月一阵沉默后,双膝落地跪在柳叶的边上:“奴婢全凭少夫人做主。”

    “那辛苦你了。”柳叶说完后,疏月并未立即起身,而是从怀里取出一本折子递到了柳叶的面前:“这是公子多年来招揽的暗卫和细作名单,还请少夫人过目。”

    柳叶接过本子后,伸手扶疏月起身:“起来吧,你们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摊开折本大眼瞧了瞧,云游、疏月和时夏等人的名字都整整齐齐的列在了上面,还有许多柳叶不认识的名字需要疏月一一为柳叶详尽解说分析。

    “我认得的字有限,还是你给我说说吧!”

    柳叶说着又将折子递给了萧子归:“劳烦我们的小子归也帮忙念念。”

    萧子归接过本子一本正经的摊开看了起来:“不知母亲想知道哪一个?”

    柳叶被萧子归问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天知道,在这个本子上的字她总共也只能认全六个,可她也不好当着小孩童的面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随便在本子上指了一个。

    萧子归顺着柳叶指中的名字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言清人?”

    听着这个名字,柳叶一脸疑惑的望向了疏月。

    “回少夫人,言清人是长孙维天的宠妾,她的命是公子从人贩子的手里抢回来的。”疏月很有眼力劲的向柳叶说明。

    “然后呢?从火坑里把她救出来,又安排她进了另一个火坑!”柳叶不爽的质问。

    疏月大概是感觉到了柳叶的情绪变化,于是赶紧温言解释道:“少夫人莫要误会,言清人留在长孙维天的身边,全是她自愿的,公子从未逼迫她分毫。”

    “不对,萧青绾是萧子穆的长姐,他怎么会忍心安排另一个女人去和她的姐姐争宠?这好像说不过去吧!”柳叶直中要害的将问题提了出来。

    “少夫人果然洞若观火,我们大小姐下嫁长孙家,不过是被逼无奈而已,她出身高贵,下嫁长孙维天已实属委屈,公子又怎会再忍心让她沾手那些肮脏的事情?”

    “所以他便安排了言清人进去?萧子穆还真是煞费苦心呀!”柳叶冷嘲道,“先到这里吧!等有空了我再去见一见这些人。”

    被柳叶这般一顿奚落,疏月不敢再擅自搭话,只好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呆着。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乐羽宫,柳叶让疏月送萧子归回北院,自己则一个人回去萦木阁。疏月送萧子归刚回到北院,还没进门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阵阵求饶声,疏月心想大事不妙,于是急匆匆的便往屋内赶,一进门却没有看到如期的血腥场面,只有一个下奴可怜兮兮的跪在厅堂内。疏月一步入屋内,便觉着气氛不对,于是小心翼翼地领着萧子归向琼英夫人行礼。

    “见过琼英夫人”

    “孩儿敬请娘亲福安”

    “随你的母亲去见过阁主了?”琼英夫人冷冷地问。

    “回娘亲,孩儿刚从暮天阁回来”

    “知道了,坐下吧!”琼英夫人连眼角都不带看萧子归一眼,目不斜视的便吩咐了萧子归坐下。可即便如此,萧子归还是满心欢喜的在一旁坐了下来,疏月自觉地站到琼英夫人身侧,抬眼看到那正跪着的下奴,顿时觉着他有几分眼熟,尤其是他左脸颊上的那一粒大黑痣,可她还没想起他是谁,萧子归就惊诧的叫了出来:“你怎么在这?你不在东院好好伺候你的主子,怎么跑到北院来了?”

    “你认得他?”琼英夫人冷冷地问。

    小子归乖巧的点了点头:“他是东院的下奴,我在公子出殡的时候见过他,母亲坠崖的时候他还趁机推了疏月一把呢!”

    “小公子不说奴婢还不记得呢,经这么一提,奴婢倒想起了,那日是少夫人坠崖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可你倒是好运气啊,居然还活着!那个推了时夏一把的离院下奴已经被肃雍公子当场给剑杀了,若是让肃雍公子知晓你还活着,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呢?”疏月暗戳戳地威胁道。

    “他若真的怕死,就不会胆大包天的参与谋害少夫人了!”琼英夫人说着便随手将案桌上的拨浪鼓扔到了下奴的面前,下奴拿起拨浪鼓看了看后突然大哭着求饶起来:“琼英夫人,这事儿不关小儿的事,还请夫人饶命啊!小人给您磕头了,求你饶过小儿……”

    下奴说完就将头重重的往地板上磕了下去,可琼英夫人却依然不为所动,冷着脸的看了他一眼后不屑地说:“说吧!只要你把你们合谋谋害少夫人的事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我自然会把令郎完完整整的还回去,否则你就别怪本夫人心狠了!”

    “琼英夫人,你就饶过小的吧,小的若说了,小的也难逃一死呀。”那下奴旁敲侧击的与琼英夫人讨价还价了起来。

    “这你大可放心,你若老老实实说了,本夫人自有法子护你周全,你若有欺瞒,我定不会饶你”琼英夫人以退为进,以此引出下奴的真话。

    那下奴得到了琼英夫人的承诺,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毫不犹豫的便将事情和盆托出了:“出殡前长孙公子就私下找过我家主子商议大计了,可那时候我家主子还念着小主子有机会当上小公子,于是就没答应掺和进去,可后来主子发现被少夫人耍了,于是他气不过,就和长孙公子连起了手,在出殡回程的时候命人埋伏在雪山上,等到少夫人经过时便将雪球滚落,趁混乱的时候就对少夫人下手,可这事儿小的也没真的要想要掺和进去,小的,小的只是做做样子,推了疏月一把而已,还请琼英夫人饶命啊!”

    “行了,吩咐人先带他下去吧!”琼英夫人若有所思的吩咐,疏月端庄的向琼英夫行了个礼应答了一句“是”后就出去唤了护卫进来,护卫进来将下奴押出去后,疏月小心的请示起了琼英夫人:“敢问琼英夫人,此事可需告知少夫人?”

    “此事恐怕母亲早已知晓了,何须你再去废嘴多舌的?”萧子归笃定说道。

    “不可能,若少夫人早就知晓,她为何会毫无动静,任由这帮宵小胡作非为?”疏月一脸不相信的说。

    “少夫人不屑去理会这些细枝末节,是因为她诸事缠身尚未腾的出手去处理这等小事,可现如今不同了,既然少夫人让我主持中馈,那我就必定让她无后顾之忧!”琼英夫人说完沉思了一番后转过头去对疏月说:“即日起你派些护卫把东院给控制起来,没有我和少夫人的命令,谁也不可以随意进出东院!”

    “依琼英夫人的意思是要软禁东院了?”疏月再次向琼英夫人求证。

    “只是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老是给少夫人添堵而已!”琼英夫人冷冷的说。

    “奴婢知道怎么做了”疏月说完很自觉的行礼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梁上君子

    东院的下仆刚被抓进北院,萧墨就暗中收到了消息,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东院各处窜,仿佛迫不及待的在寻找什么东西,终于,他在后厢找到了正一个人玩得起兴的萧子青。

    “你个小子,让为夫好找啊!你母亲正在寻你,快随我回去见她!”

    萧墨说着便迅速疾步过去,将萧子青抱起往内室走去:“小六被北院的人带走了。”萧墨一边贴着萧子青的耳朵窃语,一边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周围。

    “赵简子遣史默、史默回、赵鞅安;赵简子遣史默、史默回、赵鞅安……”萧子青并未理会萧墨,反而一直傻傻的重复念叨着那么几句话,萧墨把话听仔细之后稍一沉思,片刻便心领神会的用手拍了拍萧子青的后背。

    “少夫人,您回来了?”时夏一看到柳叶就亲昵地迎了上去。

    柳叶笑着,朝时夏点了点头:“嗯,回来了,乐羽宫可有什么要紧事?”

    “琼英夫人把东院禁足了!”

    “嗯,大概是本夫人坠崖的事东窗事发了,那东院可有什么动静?”

    “那倒没有,他们像没事发生一样,既不吵也不闹,和往常一样”时夏细细的将事情说与柳叶听。

    柳叶神情散淡地望了时夏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这可不像萧墨啊,竟这般沉得住气。”

    “也对,依照他那急躁的性子,知道东院被软禁大抵会把乐羽宫闹个人仰马翻的,现在却这般安静,少夫人莫不是怀疑她背后有高人指点。”时夏笑着说道。

    柳叶思忖片刻,顽笑道:“那也并非不可能啊!”

    两人说着就回到了萦木阁,时夏贴心的帮柳叶洗漱后,又转身过去,熟练的铺起了床,柳叶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腰身后,懒洋洋的对时夏说:“明日派人去请青绾夫人回来一趟吧,怎么说她也是乐羽宫的大小姐。”

    “我的少夫人呀,你才想起来呢,疏月一早就安排好了,明天一早便派人去把大小姐接回来。”自上一次柳叶和萧青绾因为挑选小公子的事闹翻后,时夏等人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轻易提萧青绾,这斋祭的最后一天按理说萧青绾作为萧子穆的长姐理应到场的,可大家都怕惹柳叶不高兴,因此没有一个人敢提,时夏见柳叶亲自开了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夏铺好床后又取了一个铜制的圆型熏香炉,不知往里放了些什么香料,点燃后就往被子里熏,柳叶看见了,不禁眉头一皱:“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熏香的,你也别费那些功夫了,把炉子灭了之后,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来叫我就可以了。”

    时夏闻言乖巧的将香炉打开,轻轻地将正在燃烧的香料熄灭:“那奴婢先退下了,您早些入寝吧!”时夏行了个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房门刚合上,萦木阁的轩窗便迅速发出了一记声响,声响刚落耳,一缕熟悉的花香飘进了柳叶的鼻腔内:“我们风流倜傥的流束公子,何时变成了梁上君子了?”

    自锁玲珑一别,上官流束有一阵子不见柳叶了,因为无湘的死,柳叶一直耿耿于怀,对流束一直避而不见,她倒是沉得住气,可上官流束对她却是思念甚浓,为了见她连窗户他也翻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上官流束好奇地问。

    “在这物质贫乏的沙漠中用花做的香料本就弥足珍贵,寸两寸金的庸俗东西,也只有风流倜傥的流束公子爱用了。”柳叶毫不留情面地嘲讽了上官流束一番。

    上官流束对柳叶的尖酸刻薄毫不在意,走到柳叶邻座坐下后宠溺地说道:“本公子若是不来见你,你是准备一直就这样和本公子呕气下去吗?”

    柳叶瞪了上官流束一眼,黑着脸反问:“呕气?流束公子觉得本夫人会拿一条人命和你呕气吗?”

    看到柳叶真的动了气,上官流束只好暂且先哄着,于是温言细语道:“那不过是你从市集买回来的一个奴隶,你若真是在意,那明儿本公子再给你买十个补上,如何?”

    “可真是夏虫不可语于冰,在你的眼里一条人命竟是如此不值一提的!我今儿也不跟你废话了,你也别跟我在这顾左右而言他,你只需要回答我可否会给我一个交代即可。”

    柳叶见上官流束说话不痛不痒的,气的言语上又冷上了几分,而流束见柳叶始终不肯让步,无奈之下只好把自己的立场表明了:“白零露曾有恩于本公子,本公子又岂会因为一个低贱的奴隶而责难于她?更何况你我之间的感情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区区的奴隶吗?”

    “哦,既然你不忍心,那只好由本夫人自己亲自动手了,到时候还望流束公子莫要多管闲事才好!还有,这梁上君子做多了怕会有损公子的雅名,还请公子您日后自重了?”柳叶说话像冷水一样泼了上官流束一回又一回。

    柳叶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上官流束一眼,他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不过一个奴隶,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又何曾比得过一个白零露?面对柳叶的冷言冷语,被甩了脸子的上官流束,面子上更挂不住了,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更是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黑着脸别过头去,冷冷的说道:“今日你心情不佳,本公子不与你多说了,待过几日你的心情好转,我再与你相谈。”上官流束未等柳叶回话就推开窗纵身一跃离开了萦木阁。

    柳叶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起身把窗户重重的关上了。次日一早,时夏进来伺候梳洗,柳叶气哄哄地盯着那窗户说道:“时夏,你叫人把那窗户给本夫人给封上!”

    时夏顺着柳叶的目光望了一眼那无辜的窗户,一脸懵的说:“一大早的,你拿那窗户出什么气?大漠天气炎热,你若把那窗户给封了,莫不是想把自己给憋死?”

    “憋死就憋死,总好过被人给气死!”柳叶赌气的说道。

    “好、好、好,奴婢即刻命人给封上。”时夏没好气的说完后将放在铜盆中浸湿了的白绢拧干后递到了柳叶的面前。柳叶接过白绢,仔细的擦了一遍脸后又递回给时夏,时夏将白绢放回铜盆中,再将铜盆端至门外递给姜乙儿,等姜乙儿接过铜盆后,时夏再返回屋内替柳叶梳妆。

    因为是斋祭的最後一日,柳叶命时夏简单梳了一个高髻,除了别上一只白玉簪和一朵白色的绒花外再无过多修饰。时夏为柳叶换上一身素色襦裙之后,两人便往灵堂赶了过去。

    柳叶赶到灵堂的时候,琼英夫人和萧子归已经早早候着了,其他五院的人也陆续赶了过来,乐羽宫的奴婢和奴才都忙前忙后的为斋祭准备,可忙碌的人影中却始终不见疏月的身影,柳叶一时疑惑,便顺口提了一句:“怎么不见疏月的踪影?”

    “她一早便亲自到长孙家接青绾夫人了。”琼英夫人淡淡地说道。

    柳叶脸一沉,嘟囔道:“什么时候外出接人这点小事都让她如此上心了?也不知道好生在琼英夫人身边伺候着。”

    怎巧柳叶说的话虽小声,但也让琼英夫人听了过去,琼英夫人轻轻一笑:“也无妨,青绾夫人毕竟是公子的长姐,疏月上点心也无所厚非,亲自过去接她既给了青绾夫人体面,也周全了我们的礼数。”

    “你所说也并无道理”柳叶口中虽认同疏月的做法,可心中却不知为何始终疑团重重。

    “少夫人,斋祭的时辰快到了!”顾遥夜小心的提醒。

    “再等等吧!青绾夫人想必也快到了。”柳叶若有所思的说。(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东院的图谋

    疏月独自一个人坐在马车上,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昨日在玉楼小道上遇到萧子青的场景。

    黄昏时分,疏月偷偷到玉楼偷看顾遥夜,却不料看到顾遥夜整日整夜的对着手上的驼铃出神,疏月知道他又在思念上官竟夕了,看到顾遥夜对上官竟夕如此痴迷,她免不了又暗自神伤了。

    在折返的时候,疏月在隐秘的玉楼小道上遇见了正在独自玩石子的萧子青,萧子青突然出现在此处,疏月顿时心生疑虑。这条小道偏僻无比,就连是疏月也是在孩童时一次偶然帮公子捡蹴鞠的时候才发现的。

    现如今萧子青却无端端一个人在此玩石子,这不得不让疏月生疑,她本想视而不见的,可转念一想,东院已经被禁足,即使里头的人知晓萧子青丢失,想要出来寻找也是万万不能的,可若不把萧子青送回去,难保东院的人会借题发挥,明日便是斋祭的最後一日了,这乐羽宫是万万不能出现乱子的,权宜之下,疏月只好先把萧子青送回东院了。

    她缓缓走近萧子青,轻声细语地对萧子青说道:“奴婢见过小主子,时候不早了,小主子怎么一个人在此处?莫不是迷了路了?”

    疏月言语完毕,却久不见萧子青反应,他像与世隔绝一样,依然乐此不疲地玩着手上的石子,疏月不禁暗自取笑自己愚蠢,明知道那萧子青是个傻子,却还要跟他在这废话半天,想把他送回东院,直接上手不就行了。

    疏月虽然心里想着要速速把萧子青送回东院,可她自小在萧子穆身边耳濡目染的修养和规矩却不允许她造次,只见她笑盈盈的蹲在萧子青的面前,伸出双手哄道:“小主子,奴婢送您回东院可好?”

    这一次听到疏月的话,萧子青终于给了疏月回应,虽然只是双目无神,傻傻地重复念叨着:“回东院,呵呵呵,回东院,回东院…”

    但疏月权当是萧子青给了指令,笑着伸手将萧子青抱在怀里,便起身往东院走去。

    到了东院门口的时候,疏月本想将萧子青交给护卫便了事的,岂料萧子青像八爪鱼一样粘在疏月身上死活不肯下来,无奈之下,疏月只好亲自将他送进东院了。

    穿过拱门,绕过小山,走到回廊的尽头便是前厅。看到疏月抱着萧子青进来,萧墨脸上没有丝毫惊诧之色,一脸讪笑地望着疏月,仿佛疏月的到来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疏月姑娘,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萧墨狡黠一笑。

    疏月看到萧墨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他把萧子青放下,笑着对萧墨欠身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墨公子,方才偶遇小主子,奴婢便顺路将他送回来了。”

    “哦?那可真是有劳疏月姑娘了,那为表谢意,我送姑娘一份大礼,如何?”萧墨借故向疏月抛出了橄榄枝。

    疏月眼珠一转,意志坚定地开口拒绝萧墨:“萧墨公子说笑了,这本就是奴婢应尽之职,哪敢妄自人向你讨要奖赏?”

    “可若这个礼能让你离顾遥夜更进一步呢?”一阵稚嫩的声音从疏月的耳侧传了过来,疏月低头一看,原来声音的发出者正是萧子青。

    疏月一脸诧异的望着萧子青,方才同她说话的当真是萧子青吗?又或者根本是她自己幻听了,当疏月正在疑惑的时候,萧子青再一次发话了:“从前你偷偷爱慕顾遥夜却无法向他坦然,除了上官竟夕这个障碍之外,还有就是你那卑贱的身份挡了你的缘分,可现在上官竟夕已经全然忘记了顾遥夜,倘若这个时候你有了尊贵的身份,并且借机趁虚而入,那顾遥夜又怎会不对你刮目相看?”

    疏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黄毛小儿,他是萧子青吗?他是那个人人嘲笑的痴儿吗?不,此人说话条理清晰,又句句中肯,虽然不敢笃定他聪明绝顶,但肯定不是一个痴儿。萧子青仰目看到疏月满脸疑惑,不禁嫌弃的冷冷一笑:“萧青绾或许会是你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她愿意,乐羽宫多一位小姐,别人也不敢置喙什么。”

    疏月再一次低头望向萧子青,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

    “我想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专注于你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正理!”萧子青不屑一顾的打断了疏月的怀疑。

    可他的这一番话,让疏月不禁陷入了深思,这个黄口小儿本就机警灵敏,却一直装傻充愣的可见他的野心之大,可今日他的所言确是不假的,如果她真的想要与顾遥夜修成正果,那她的身份必然会成为她的一大阻碍,而萧子青给她的建议无疑是一针见血,既然东院主动向她抛出了橄榄枝,那她何不顺势而上,为自己多留一份保障呢?

    于是她开始打起了官腔:“人人都道东院的萧子青是一个痴儿,依奴婢看来小主子不过是大智若愚罢了!”疏月说完便浅笑望向萧子青,萧子青报以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懂得识时务的人才是值得他拉拢的人,疏月这个突破口,他果然是没有选错。

    “吹嘘的话姐姐就不必多言了,只望日后大小姐重掌乐羽宫之时,姐姐能帮忙多美言几句即可”

    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依萧子青的意思,他是想在乐羽宫这个铜墙铁壁的城堡中拉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阵营,而她不过是他的一个垫脚石而已,不过他却恰如其分的掐住了疏月的软肋,让她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做了萧子青的傀儡。

    “虽然说有了大小姐做依靠疏月所求之事会如虎添翼,可事实是现如今大小姐在长孙家都自身难保,她又如何能腾出手来对我们加以照佛呢?”疏月明摆着向萧子青讨要主意。

    萧子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提点:“她是我们乐羽宫的大小姐,既然她在长孙家受了委屈,那为何不让她回到自己地盘,让她自己做主呢?明日是斋祭的最后一日,姐姐何不亲自去接一接我们乐羽宫的大小姐呢?”

    疏月邪魅一笑,萧子青的话,当真是瞬间让她耳清目明。他说的不错,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会轻易的浪费呢?

    坐在马车上的疏月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疏月的小算盘

    到了长孙府邸,疏月起身稍稍理了理襦裙,掀开布帘,踏着矮凳下了马车,在一个小侍女的指引下从侧门进了长孙府,他们沿着一条荒凉狭小的石道来到了萧青绾的上初小宛,上初小宛位置不仅偏僻荒凉,而且简陋狭小,地方看上去还不及疏月她们在乐羽宫的住处。

    见到萧青绾的住处,疏月突然心头一计,仿佛之前的千头万绪一下子有了一个头,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疏月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绣棚前面刺绣的萧青绾,只见绣花针在她洁白细长的手上来回穿梭于锦帛上下,动作尽娴熟又细致。

    “夫人,乐羽宫的疏月姑娘来了。”小侍女小心翼翼的回禀。

    萧青绾并没有因为小侍女的话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更细心的凑近绣样看了看,疏月倒是很识趣的先向萧青绾行了礼:“奴婢见过青绾夫人。”

    萧青绾还是没回应,疏月猜想大概是上次选小公子的事让她有了芥蒂,于是很机灵的挑了她最在意的事情开口:“今日是公子斋祭的最后一日,少夫人特地吩咐奴婢来接青绾夫人回去。”

    果然,一听到是斋祭的事情,萧青绾手上刺绣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

    “知道了”,萧青绾缓缓起身,“映月,帮本夫人更衣。”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茶色襦裙,头梳反绾髻,约摸二十六七岁的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疏月姑娘请稍候,容许奴婢先为夫人更衣。”

    疏月欠身笑道:“有劳映月姑姑了。”

    半柱香后,萧青绾一身素衣出现在了疏月的面前。

    回乐羽宫,萧青绾身边只带了映月和两个小厮,临上马车的时候,疏月悄悄靠近映月附耳道:“映月姑姑,奴婢还有些斋祭的细节需要同青绾夫人细说,还请姑姑行个方便,稍作回避。”

    映月点了点头,很识趣的退到了马车边上,疏月笑着伸手扶萧青绾上马车后,自己也跟着坐上了马车,等马车驱动后,疏月小心地掀开窗帘,确认了映月还有随行的人员与马车的安全距离后方才安心的转过身来,微笑着对萧青绾说道:“夫人,辛苦您了!还有多谢您对我们少夫人的宽恕,您的宽容大量奴婢们会记在心上的。”

    “哼,依你的意思,选小公子的事是你们少夫人做错了?”萧青绾打心里就看不上那些三心两意之人,疏月本是子穆的近身侍女,可子穆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心安理得的做了柳叶的贴身奴婢,现下又借故讨好,一看她就是心术不正,试问萧青绾又怎会给她好脸色?

    疏月惯会察言观色,留意到萧青绾面露不悦,疏月就知晓自己太过急躁了,可现在她话已经说出了口,断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于是只好以退为进。

    “少夫人初进乐羽宫对乐羽宫的事宜尚未了解透彻,因此行事抉择难免会浮躁,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夫人见谅,若有可能,乐羽宫的大门还是随时会为您打开的。”

    “你此话何意?”

    萧青绾反复参透了疏月的话中意,这奴婢突然示好,必定是有所求,而且所求之事是乌娮替她办不到的,否则她又怎会死皮赖脸的相求?

    萧青绾虽然不喜欢疏月,但是如果能够借助她的手让自己摆脱长孙家,这样的好事,她倒不会介意,萧青绾柳眉倒竖,直勾勾的盯着疏月说:“莫不是有什么法子让本夫人重回乐羽宫?”

    疏月看到萧青绾上钩了,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可瞬间她又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脸真诚的朝萧青绾点了点头:“您是我们粤语红的大小姐您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若让少夫人知道您在长孙家受了委屈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萧青绾若有所思的看了疏月一眼,马车在蹄嗒蹄嗒地跑着,仓促有序的马蹄声像警钟一样提醒着她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她像判官一样审视着疏月,不屑地说道:“说条件吧!”

    早晨微弱的亮光在马车窗帘的晃动下,倔强地撒到了疏月的脸颊上,随着窗帘的一遮一掩,那幽暗的微光一亮一暗的在疏月的脸颊上跳动,让她那张原本明媚的脸一下子显得阴森起来。

    它将左右手相合至于腰间,然后单膝跪在了萧青绾的面前,低着头沉吟道:“奴婢斗胆请大小姐收奴婢为义妹”

    疏月的话像冷冻剂一样让马车内的空气瞬间跌至冰点,纵使萧青绾不说话,疏月也感受到了她的低气压正在向自己盖过来,萧青绾挑了挑眉,俯视着疏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以为乌娮进了乐羽宫,你就能东施效颦妄想麻雀变凤凰,区区一个奴婢,一个卑贱之身,居然妄想当乐羽宫的小姐,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疏月早就料想到萧青绾会是这种态度,反对,而且还是侮辱性的反对,这就像孤傲的荒漠永远容不下轻浮的汪海一样,高贵的小姐也同样容不下卑贱的奴婢。

    疏月抬起下巴,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萧青绾说道:“大小姐奴婢这样做不是为了权贵,更不是为了名位,奴婢只是为了求得那一份卑微的缘分而已,就像大小姐当年所求是一样的”疏月恰如其分的提起萧青绾心头疼痛的往事。

    果然,萧青绾一直凌厉的目光瞬间柔和了几分,大概是不被疏月看穿心事,她将目光移到了一直随马车颠簸而晃动的窗帘子上,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出嫁前。

    她不顾身份,穿上小厮的衣裳,带上男子的配巾,一个人偷偷溜进青锁坊,为的只是在出嫁前再看一眼上官流束。

    那天他穿了一身用金丝绣着暗底金雀纹样的墨绿锦袍,头上还带了一个精巧的琉璃小冠,手上一直把玩着羊脂狐狸佩玉。风情摇曳的微光洋洋洒洒的散在他的身上,让他更显得风姿神秀,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浊世翩翩的贵公子。

    坐在雅座的他太过于光彩夺目了,以至于在场的人都忘了观赏台上舞姬的舞姿,只顾于流连上官流束的神彩风姿了,而她萧青绾也不例外,双眼死死地盯着上官流束,哪怕是他的一个抬眸,一个浅笑,她都不愿错过,哪怕是他的目光从未从花断语的身上移开过。

    大概是她太过于失神了,所以才会让一个顽皮的孩童扯下了佩巾,一瞬间,她的青丝散落,女儿的身份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他害怕被人识穿乐羽宫大小姐的身份,于是立即起身追着那孩童想夺回佩巾,却不料慌乱中被人认了出来,有人大喊了一嗓子:“那不是乐羽宫的大小姐吗?”

    倾刻间,青锁坊的奏乐停了下来,翩翩起舞的舞姬也停止了动作,众人的目光都停格在了她的身上,她慌乱,她不知所措,整个人像一个无辜的孩童般傻傻的站在那等待众人的批判,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指手画脚,甚至有的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那凌厉的鄙视的目光就像涂了毒的冷箭一样箭箭狠毒。

    她是端庄的大家闺秀,在青锁坊这种纵情声色的地方被人围着指指点点,就感觉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围观一样耻辱。她试图从人群中逃脱出去,可此时此刻,她犹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闭着眼,随意就往了一个方向窜,顿时惹得满堂哄笑。这时一把温柔慵懒的声音,解决了萧青绾的窘境。

    “你怎么来了?也不等我亲自去接你?”说话的正是上官流束,此时的他,正如沐春风的看着萧青绾。如若不是她早知道实情,恐怕连她都会认为他们两个是早就约好的,萧青绾虽然知道上官流束是有意出手相助,可她却紧张的不知作何回答,一直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上官流束。上官流束慢慢地向她靠近,随之向她飘来的是一阵独特清幽的花香味,他用那洁白修长的右手,牵起她的左手,抬眸轻笑道:“走吧,这里太吵了,若你欣赏他们的舞技,本公子亲自请他们到乐羽宫为你表演便是。”

    萧青绾痴痴地望着他点了点头,魂不守舍的跟着他的步伐离开了青锁坊。如若当时她便向上官流束表明心迹,她的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如若当时乐羽宫没有四面楚歌,她的所求又是否会顺遂如意呢?

    她感同身受的低头看了疏月一眼,尔后又若无其事地举起右手摸了摸耳边的鬓发:“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先得帮我脱离长孙家,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乐羽宫”

    疏月得到相信萧青绾的应允,马上眉笑眼开,一脸奉承的说道:“大小姐请放心,此事奴婢早就替您想好了。”

    知道疏月有了主意,萧青绾的脸色立马好了许多,她伸出手去一边作势要扶疏月,一边柔声道:“先起来吧,这马车颠簸的厉害,若不小心跌倒了就不好了。”

    疏月闻言便弓着起身,照萧青绾的意思在马车内的一侧坐下,她沉吟片刻,胸有成竹的对萧青绾说:“三日后便是长孙公子的生辰了,还望大小姐定要给乐羽宫下一个赴宴的帖子,若少夫人亲眼看到大小姐在长孙家的境况,以她那悲天悯人的性子,她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奴婢再趁机加把火,您回乐羽宫的事说不定就成了。”

    萧青绾掩唇轻笑:“从前倒是本小姐小瞧你了,此事就按你说的办,长孙家那边的功夫我会做足的,至于乌娮那边就靠着你多打打边鼓了。”

    “还请大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突然示好

    萧青绾到了乐羽宫,柳叶等众人都准备妥当,一碰面,萧青绾率先迎了上去,柳叶等众人刚想屈膝行礼,萧青绾就先他们一步伸出手去阻止:“好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快开始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她说着假装不经意的撇了柳叶一眼,满脸疼惜的叹息道:“最近你辛苦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憔悴了许多,回头我让映月给你送些老参过来补补身子。”

    “奴婢回头便去准备。”映月垂首施礼以表示对事情的看重。看到萧青绾的突然示好,柳叶一脸疑惑的望向了琼英夫人,她们前些日子才刚刚和萧青绾因为小公子的事弄得不欢而散,怎么现在她倒像没事人似的对柳叶嘘寒问暖的,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可让柳好生惊恐呀,不料此时琼英夫人也正好一脸不解的看着柳叶。

    东院的萧墨看到萧青绾的态度突变就知道自己谋划的事情开始有了进展,双眼不禁露出了几分喜色,可萧子青却一如既往的卖弄着他的痴傻,一个劲儿的冲着萧青绾所在的方向傻笑。

    萧青绾见柳叶久不做回应,感觉到场面略显尴尬,于是侧过身去递给了疏月一个眼色,疏月将双手相叠放于腰间,稍稍弯腰道:“那就有劳映月姑姑多跑一趟了,奴婢们定会好好照料少夫人的,还请青绾夫人也多保重身体,切莫悲伤过度了。”

    疏月为萧青绾打圆场的做法,乍的一看倒也是无可厚非,柳叶只当他是顾全大局,但其实一旁的琼英夫人双眼却变得幽暗深沉起来。

    柳叶为了不让场面难看,只能无奈地开口应和:“娮儿多谢长姐关怀,斋祭的事已经准备妥当,还请长姐移步内堂。”

    萧青绾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随着众人一起走进了内堂,在顾遥夜的主持下,众人一起行了拜礼,而后依次上了香,痛哭了一阵后又烧了一些准备好的衣纸和经文,随着顾遥夜一起默哀了一阵后,又听颂了一些挽歌,最后一起简单用了一些丧宴,众人方才散了。

    “吩咐疏月送长姐回去了?”

    柳叶和琼英夫人并列着往北院方向走去,时夏等侍从则跟在了身后。金灿夺目的太阳早早就没了踪影,剩下的几抹残阳像被遗弃的黄巾带一样,无精打采的斜挂在云边上,丧宴结束后,众人都各归各位,方才宴会上喧喧攘攘的吵闹声也随之消弥,留在耳边的也只有那从沙漠上席卷而来的骤乱声,柳叶心事重重的开了口,可疾风来的突然,本就身子羸弱的琼英显得吃不消了,只见她用手帕捂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轻咳了几声。

    柳叶关心的轻轻拍了拍琼英的后背,琼英稍缓过来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既然是疏月亲自把人接来的,那自然就由她亲自送回去了。青绾夫人突然示好,不知道他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了!”

    柳叶伸手扶着琼英不缓不急的走着,双眼不知何时抹上了一份坚定,她轻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子穆不在了,我们本应该和长姐一条心共御外敌的,可她有意离心,那是我们所不能轻易左右的,既然她先出招了,那我们也只好耐着性子接招了。”

    “你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就千万得先想好应对之策了,她好歹也是乐羽宫的大小姐,无论怎样,情面还是得留的”。琼英说着话,还是不时用手捂住胸口,一张原本就瘦的蜡黄的脸,在她咳嗽了一番后,瞬间涨得通红。

    柳叶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长姐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此事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了,明日我便要到暮天阁修习了,可你的身子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样吧,除了疏月之外,我让时夏也多多留在乐羽宫帮你,还有简寒明日会过来一趟,你让他帮你好好瞧瞧,看看有没有法子把你这病根给拔了,也免得你老受这良药之苦。”

    琼英轻轻地摇了摇头,眼里不自觉地泛起了一层水汽:“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好与不好也拖到这会子了,也不急于这一时,简寒公子他贵人事忙,连公子出殡都抽不得空去送上一送,现下又怎会这般清闲来管我这个无关重要的人呢?”琼英的话让柳叶好一阵沉默,也难怪琼英会有所怨怼,早就听说这简寒和萧子穆从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两个人整日形影不离的,怎么萧子穆殁了,简寒却始终不见人影,现在斋祭一结束他便浮头了,这样又怎会不让人恼火?

    柳叶见琼英身子弱,也不敢再刺激她,简寒为她看症的事柳叶只好暂时搁浅。她转而从腰间取下一个蓝田玉制成的方形令牌递给琼英:“你不喜欢简寒,那我再另外给你寻个大夫即可,这病是万万不能拖的。这令牌你拿着,我不在乐羽宫的这段日子,你有了它便可以随意调动乐羽宫的守卫,这样办起事情来你也方便许多。”

    琼英接过令牌端详了一番,蓝田玉温润通透,一上手就能感觉到一股冰凉从手心直接泌到手背,仔细瞧,令牌中间复刻着玉箸体的“琼”字,四周则浮雕着五片拥有着强劲曲线花瓣包围着一束绵密花蕊的花朵。

    琼英用手指来回轻抚花朵,口里喃喃道:“这花我倒是不曾见过!”

    柳叶偷偷看了琼英一眼,见她有了兴致,于是细心的向她介绍起了令牌上雕花的来历。

    “这花名字叫木棉花,生长在温暖湿润的南方,你没见过也不奇怪,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琼枝。”

    “你就因为它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都有一个琼字,所以才把它刻在令牌上的?”

    柳叶点了点头,指着令牌上的琼枝说道:“这是我给你的令牌,自然是要有些属于你的东西刻上的,不过我为你选这花,不仅是因为它的名字,更是因为它的品格:倔强高傲,却又不可一世,我们都说这花是英勇的火炬,即使是离了枝头,没有了生命也依然保持着它最美的姿态,不折不挠!你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

    琼英听着柳叶的话,手指抚摸琼枝的动作早已停了下来,双眼却牢牢地盯着琼枝出神。她虽不再言语,但柳叶却看到她目光中的那一丝动容。他们相识的日子虽然浅,但柳叶仿佛已经将她看透了,对眼前这女子,它琼英除了折服,好像也只有折服了。

    “前面就是北院了,我还有一些小事要处理,也就不送你进去了。”柳叶望了北院一眼,转而转过脸来对琼英解释。

    琼英回过神来,将令牌收入怀中,略一沉吟,谨慎地说道:“虽然说乐羽宫有疏月和时夏在会更加稳妥,但是你身边没个体己的人也是都有不便的。”

    “所以说我得亲自去讨个人,有了她呀,我估计在暮天阁也不会太闷了。”柳叶微笑着说道。

    琼英微微颔首,满怀忧思地看着柳叶:“既然是要找个贴身侍女,那这得好好选选了,机灵聪慧什么的都不甚重要,人呀一旦过分机灵了,心眼便也跟着多了起来,贴身侍女最紧要的还是要忠心护主。”

    柳叶怎么听着琼英的话中有话?仿佛有意要提醒她什么,可又不直接言明,只是点到即止,这样她不禁乱了心神。

    “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柳叶说着又转过身将目光锁在了时夏的身上,时夏低眸沉思,自顾自暇,却又心不在焉,这个丫头心思单纯,方才柳叶与琼英的话让她听了去,若柳叶不明说,怕是她又要生闷气了。

    柳叶没好气的轻唤了时夏一声:“时夏,我们走吧!”

    “去哪儿?”时夏被吓得一个激灵,却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去找姜乙儿!”

    “原来少夫人相中的是那个贪吃的丫头,可这会子她不知道正躲在哪里偷吃呢!”知道柳叶要提拔的是姜乙儿后,时夏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言语中有些怨怼,但语调却明显调皮了不少。柳叶嘴角轻扬,笑意迷离,眼里闪烁出了几分笃定:“哦,可今日不一定哦,说不定她正在被人训得脱不开身呢!”

    “你是指顾遥夜?”琼英脱口而出,可从她的语气来看,她对此事也并未笃定。

    柳叶一脸赞许地望着琼英,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散:“还是我们的琼英夫人聪明。”

    “少夫人过誉了。”琼英谦虚的向柳叶欠身行礼,柳叶移步到琼英面前,伸出双手,轻轻将她扶起:“今日琼英夫人辛苦了,你身体要紧,先回去休息吧。”

    琼英微微一笑:“那少夫人请慢走。”

    柳叶报以她一记微笑,转身给了时夏一个眼色,时夏便心领神会的跟着(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夜会顾遥夜

    走过蜿蜒的小道,柳叶领着时夏上了飞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时夏便憋不住了:“少夫人,再走下去就是下宛了,萦木阁在上宛,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柳叶回头并用手朝着时夏的额头给了一记,一脸无奈的轻叹道:“你呀,方才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了?我何时说过要回萦木阁了?何况我不是说过要帮疏月的吗?”

    “奴婢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我又如何能知晓你的所想?”时夏嘟着嘴小声的嘀咕。

    “得了,我们要是不快点走,事儿就耽误了。”

    柳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落日的余晖早就没了踪影,天空变得澄明空灵,她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角往玉楼走了过去。

    远远的她便看到玉楼的小阳台上,两个人隔着案几相对席坐,虽然看不清长相,但那个人身形高大,最主要还是个光头,想必是顾遥夜无疑了,而端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头上顶着个双环髻,样子唯唯诺诺的,两人相对却并无过多的交流。

    柳叶两人疾步走进玉楼,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刚想作揖,柳叶就先一步开了口:“不必多礼了,引我们去见避尘大师吧。”

    “是”,小厮走在柳叶前面,柳叶领时夏上了楼,沿着小走廊,柳叶踏着小碎步走到了小阳台前,她提着裙角向上走了五步台阶便到了阳台上。看到柳叶,顾遥夜缓缓起身向柳叶行了一个合十礼:“不知道少夫人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背对着柳叶的姜乙儿,一看到顾遥夜行礼,立马吓得窜了起来,转过身来,一股脑儿的就跪拜在了地上,嘴上直喊道:“奴、奴婢见过少夫人。”

    柳叶直接一提起裙子席坐在顾遥夜的邻座,人刚坐下,一抬眼便留意到了内室里已经收拾好的细软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榻上。

    时夏在柳叶的左手边席坐后,小心地抓起茶壶的长柄,缓缓的将表面锃亮的墨黑小茶壶移到面前,轻轻地将茶注入柳叶面前的小黑釉盏中,时夏一系列动作既熟悉又细致,一切悄无声息的静悄悄地完成了。

    柳叶用大拇指和食指并着中指沿着小茶盏弧度夹紧,轻松地端起茶盏,将茶盏举到唇边后,她轻轻地启唇抿了一口香茗:“避尘大师连细软都收拾好了,是否准备启程回鹰王庙了?”

    顾遥夜闻言先是一顿错愕,然后从怀里摸索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柳叶的面前,他用他那迷离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叶,他的目光像揉着三月的微风般温柔又多情,悄无声息的就撩动了她的心弦,柳叶晃了晃神,心中暗道:“他可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啊!”

    “我想帮乙儿赎身,带她回故宅,还望少夫人成全。”顾遥夜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姜乙儿,仿佛在征求她的同意,姜乙儿却没有如顾遥夜所愿,她没有回应顾遥夜,反而可怜兮兮的望向柳叶,就像是在望向最后的曙光一般。

    柳叶轻轻一笑,故作轻松的将银票拿起来,心不在焉地看了两眼,叹息道:“看来我们的避尘大师是不打算回鹰王庙了!”

    柳叶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她若无其事地将银票对折整齐,然后放回顾遥夜的面前。

    她抬眸望向顾遥夜,顾遥夜一脸紧张,大概是害怕柳叶会拒绝放人,毕竟他的要求来的突然,柳叶不答应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柳叶非但没有为难他,反而是轻轻松松的就答应了他。

    “本夫人可以把乙儿的卖身契还给你,但是走与不走要由乙儿自己来决定!”

    此话一出,顾遥夜和时夏便齐刷刷地望向了姜乙儿,姜乙儿却在与顾遥夜目光相碰的一瞬间,心虚地低下了头。

    柳叶看到姜乙儿的反应就大约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她和顾遥夜虽为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自小并不在一处长大,感情自然也就热络不起来。顾遥夜此刻想带她离开乐羽宫,不过也是想让自己往后在城里无后顾之忧罢了,姜乙儿若跟他走,往后日子自然金钗布裙,锦衣玉食,但是从此她便成了真正的孤苦伶仃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感情,孤冷的心,试问从小便在乐羽宫长大的姜乙儿又怎会愿意轻易地跟顾遥夜走呢?

    柳叶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姜乙儿的脑袋:“乙儿不必害怕,你若想走便走,想留下便留下,没有人会勉强你的。”

    “真的?”姜乙儿抬起头,眨着无知的眼睛天真的向柳叶求证。

    柳叶温柔的笑着保证:“当然是真的!”

    “那乙儿想留下!”姜乙儿说话的时候愧疚的看了顾遥夜一眼,顾遥夜此时也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姜乙儿,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宁愿留在乐羽宫为奴为婢也不愿跟自己走,可是事实是她的亲妹妹的确亲口拒绝了他,可偏偏在少夫人面前,他必须保持风度,无法明目张胆地劝说姜乙儿。

    时夏得意的嘴角上扬,心里也暗暗的高兴:“乙儿好样的,我平时可真是没白疼你!”

    柳叶满意的朝姜乙儿点了点头:“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吧,往后乙儿就跟在本夫人身边伺候可好?”

    姜乙儿一听,高兴的猛点头,嘴上的阀门也关不住了,扯着柳叶的袖边就说:“那少夫人说话得算数,可不能反悔了。”

    “我是少夫人,说了便不会反悔,你准备准备,明日便来萦木阁报道,还有厨房给你留了点点心,你且先回去尝尝吧!”柳叶笑着哄道。

    姜乙儿一听说有点心吃,眼睛马上放了光,回了句:“谢谢少夫人”,然后又分别对柳叶和顾遥夜匆匆了行礼,然后便屁颠屁颠的离开了玉楼。

    顾遥夜无奈地看着姜乙儿的背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柳叶浅浅盈笑,伸手拿起茶壶,小心翼翼的往顾遥夜的茶壶注满了茶水:“你既然打算留在城里,想必已经做好了还俗的打算,那不知道你是否想过要成家呢?”柳叶小心的试探。

    成家?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顾遥夜不禁想起上官竟夕,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仿佛就在眼前,他满怀希翼的朝柳叶点了点头:“每个人都希望和自己心爱的人共结连理,我也不例外!”

    “那正好,我身边的疏月聪明敏慧,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介时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顾公子可有婚娶的意向?”柳叶乘胜追击,趁机为疏月提供机会。

    怎料顾遥夜连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多谢少夫人的一番好意,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还望少夫人莫要强人所难。”

    柳叶听后好事一顿沉默,得到了顾遥夜的答复,对于疏月的事,她怕是要另做打算了。她笑着对顾遥夜说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大师对疏月无意,那本夫人又岂会刻意为难你,不过疏月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不上心,那是你吃亏!”

    “不就是,疏月她温柔娴静,端庄大方的,哪里就比不上竟夕小姐了?”时夏不服气的搭了一句。

    柳叶没好气的给了她一眼,佯怒道:“大师面前,休得放肆!”

    被柳叶一顿训斥的时夏顿时委屈的嘟起了嘴,兀自气闷闷的就坐到一边去了。

    柳叶对着顾遥夜陪笑道:“是本夫人御下不严,让大师委屈了。”柳叶边说着边双手端起茶盏,示意要敬顾遥夜,顾遥夜笑着举起茶盏,回敬了柳叶:“少夫人言重了。”

    “大师明日便要离开乐羽宫了,离开前,我可否拜托大师一事?”

    “少夫人,请讲。”

    “琼英夫人久疾缠身,大师若方便,明日可否为她看一下诊?”

    听到柳叶的请求,顾遥夜顿时面露难色,他向来谨慎,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是绝不会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医术的,上次破例也是因为上官星辰开了口,看在竟夕的面上,他才出手救的乌娮。可现在倒好,乌娮把他当家庭医师了,动不动就叫他看诊。他若再轻易出手,那岂不是往后都得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了吗?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当机立断的回绝了为好,于是,他向柳叶举手作揖,婉转的开了口:“遥夜久不行医,怕是会耽误琼英夫人的病情,还请少夫人另请高明。”

    柳叶冷哼一声,一脸志在必得的望向顾遥夜:“得了吧,你别给本夫人打马虎眼了,你若不愿意,那本夫人只好让星辰公子亲自来请了。”

    顾遥夜差点被柳叶气的晕了过去,他真的不知道和乐羽宫的少夫人有什么仇,她这一会儿要把疏月塞给他,一会儿又逼他给琼英夫人看诊,现下又用上官星辰威胁他,本来上官星辰就反对他和竟夕的事,如若让乌娮再一搅和,那他和竟夕不就更无望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屈服在乌娮的“淫威”之下了。

    顾遥夜一咬牙一跺脚,生无可恋地对柳叶说:“这等小事,又何必去劳烦星辰公子,我明日一早便往北院去一趟就是了。”

    “嗯,那就有劳大师了。”柳叶满意的点了点头。

    话毕,柳叶右手撑着案几,左手拎起裙角,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后的时夏见状,慌忙的伸手来扶住了她:“这阵子辛苦大师了,若日后大师有任何难处,可以尽管向乐羽宫开口,本夫人定会竭尽所能,今夜疾风狂妄,叨扰了大师的清静,还望大师见谅,本夫人也就先回去了,大师自便。”

    顾遥夜优雅的起身,一言不发的躬身向柳叶作了个揖,等柳叶离开了,方才起身。(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言清人的花招

    次日,萧青绾身边的侍女映月独自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长孙府邸后厨后面的偏僻回廊上徘徊。她来回踱步,不停的左顾右盼,双眼谨慎的观察着周围。

    此处偏僻,通常往来的人不多,映月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像是在等什么人,果不其然,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小侍女行色匆匆的迎面走来了,映月一看见此人,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她缓步迎上去,两人确认过眼神后,互相假装不经意的擦肩而过,可就在两人擦肩的一瞬间,映月迅速的把怀里的便笺瞬间偷偷的塞到对方手里,小侍女接到便笺后,迅速地往怀里塞,完了之后她还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小侍女火急火燎的往稼轩阁赶,一路上还不忘谨慎的留意自己是否被跟踪,走进稼轩阁的时候,小侍女在前院遇到了正在洒扫的仆人,再往里便迎面碰上了送衣料返途的盈衣阁衣三尺,小侍女稍退一则,低头以示尊敬,等人都离开了,小侍女方才进屋。

    屋内,言清人身着云锦做的百褶月裙,随云髻上除了点缀了牡丹花钿,还插了一只金雀步摇;脖子上挂了一条颗粒均匀,色泽光亮的珍珠链子,双手手环上还分别带了两只金镶翡翠的手钏。小侍女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细细的挑选衣三尺送来的衣料子,她打算选一匹苏锦做一身新的襦裙,好在长孙维天的生辰那天装身。

    小侍女乖巧的向言清人屈膝行礼:“奴婢见过言姬。”

    言清人并没有看小侍女,手上一直不停地翻弄着案桌上的衣料子,她红唇轻启,慢里斯条的说道:“回来了?那边有什么吩咐?”

    小侍女并未作答,而是立刻从怀里取出便笺,起身走到言清人身边,恭恭敬敬的将便笺递给言清人,言清人起身接过便笺,轻轻摊开看了一眼后,接着若有所思的移步到香炉旁边,小侍女机灵的将香炉盖子掀开,言清人毫不犹豫的将便笺扔进了香炉里,她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便笺在香炉里燃尽,然后才重新坐回案桌旁。

    “公子在哪?”言清人问小侍女。

    小侍女一听见言清人询问长孙维天,言语马上变得吞吐起来:“公子、公子、公子他正在双韵楼,大小韵姬正在作陪!”

    言清人一听到长孙维天在双韵楼,整个脸马上拉了下来,双眼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厌恶之色,一阵沉默,言清人露出了一抹轻笑:“你派人去跟公子告状,就说青绾夫人的侍女以大欺小,在午膳的时候把后厨给占了,害的我无法及时进食,以至于胃疾犯了!”

    “可公子会信吗?”小侍女一脸担心的问道。

    言清人淡淡的轻笑,无奈的望向小侍女:“我说梦儿啊!你是在长孙府邸长大的,怎么一点也不了解你家公子的性子呢?若仅仅只是我的胃疾犯了,他自然是不会理会的,但此事一旦牵扯上了青绾夫人,他即使是不信,但也会毫不犹豫的插手进来的。”

    “公子,他就这般恨青绾夫人吗?”

    “恨吗?是恨她眼里从来都没有他吧!”言清人说完便朝梦儿挥了挥手以示意她行动。

    梦儿躬身作了个揖,便退了下去。

    晚上的时候,言清人命人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吃食,但她却迟迟不动筷子,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长孙维天果然来了,他一进门,梦儿就帮言清人做起了戏,只见她委屈的向长孙维天行了个礼,哭丧着脸说道:“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言姬胃疾犯了,连流食都吃不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言清人看见梦儿帮忙开了口,于是顺势举起右手虚弱的扶了一下额头,嘴里还半死不活地发出一声虚弱的**。长孙维天看到言清人一副弱不禁风的做作样子,顿时明白了她所谓的胃病犯了,不过是一个争宠的借口。

    他本对此小伎俩不屑理会的,但他却忍不住想借此好好羞辱萧青绾一番,于是他装出一副心疼怜爱眼前人的样子,匆匆上前,用手扶着言清人,关心的说道:“本公子的爱姬受委屈了,来,快让本公子好好瞧瞧!”他边说边用手捧起言清人看似苍白的脸,“还真是,看看这小脸都见瘦了!你放心,本公子一定会为你讨会一个公道的。”

    “哪哪就瘦了,不过是一顿没吃而已!他这虚情假意的模样可真够恶心人的!”言清人心里暗暗鄙视,但还不忘了要接着陪长孙维天演戏,她自责的对长孙维天说:“不,不,公子莫要责怪夫人,这都是言儿自己身体不争气,这和夫人毫无关系呀。”

    “爱姬不必为那毒妇开脱了,依本公子看,她就是看言姬你得宠,故意为难爱姬的,本公子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长孙维天说着激动的转过头去朝门口的方向怒吼了一声:“来人啊!将萧青绾给本公子带过来!”

    话音刚落,站在门外的随从即刻疾步走到门前拱手作揖道:“小的即刻到上初小宛请夫人过来。”

    随从离开后,言清人看到长孙维天好像很是生气,灵机一动,很配合的将手放到他的背后,轻轻的拍了几下,很识大体的劝说道:“公子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也切莫要和青绾夫人置气,明日便是您的生辰了,若青绾夫人伤心生气,不小心气坏身体,那不就没法出席明日的宴席了吗?”

    “那不正好,省的她给本公子丢人现眼!”长孙维天一脸厌恶的说道。

    言清人轻轻皱起眉头,眉眼间很是担心的说:“青绾夫人作为长孙家的女主人,若在公子生辰宴席上缺席,这一定会叫人笑话的,到时候不仅丢了公子的颜面,连长孙家的脸面也会保不住的。”

    “哼,依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性子,即使本公子不招惹她,她也未必会愿意出席明天的宴席的。”长孙维天自然是知道言清人的话中道理,可偏偏他与萧青绾一直都是形同水火,为了避开他,萧青绾还不惜以礼佛求愿为借口躲进了上初小宛,他又如何会指望她会顾全他的颜面?

    言清人拿起手帕捂嘴轻笑,眉眼间风情摇晃,她将身肢轻轻靠近长孙维天,娇气地嗔道:“要想让青绾夫人出席明日的宴席,那还不简单,只要公子给乐羽宫那边也下一张赴宴的帖子,那夫人的娘家人来了,她总得要出面应酬应酬吧?只要她一出席,哪怕只是一小会儿,那公子不就面子和里子都有了?”

    听完言清人的话,长孙维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宠溺的用手指点了一下言清人的鼻尖,很是满意的赞许起言清人来:“还是我的言姬聪明,本公子这就派人把帖子往乐羽宫送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768/ 第一时间欣赏沙中城最新章节! 作者:假乐所写的《沙中城》为转载作品,沙中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沙中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沙中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沙中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沙中城介绍:
误入沙中城后,柳叶曾几番逃离,可最终还是泥足深陷。权贵的互相角逐,爱恨的互相冲击,柳叶还是被推到了权谋的顶端,本以为就此迷失在这沙漠之中,他却成了她的救赎。沙中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沙中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沙中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