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张力性气胸
秦恩将橡胶管德另一头和注射器针筒粘在一起,随后,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放心吧,哥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相信哥哥好吗。”
“那......”小女孩本来想说要拉钩,但突然想到最近非常流行的flag,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抬头看着秦恩的双眼说道:“那叔叔要加油哦。”
秦恩点了点头,拿着瓶子顺着副驾驶爬到了车里的女人旁边。
“喂,你是做什么的!赶紧下去!”消防员看到秦恩没打招呼就爬了进来,干嘛阻止到。
“我是医生,看到他的颈静脉了吗,这是缺氧的表现,结合现在车祸以及现在的症状,可以判断出,他现在应该是出现气胸了,不给他紧急手术的话可能撑不到医院。”秦恩自信的说道,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从包里翻出来消毒用的碘伏棉球,戴上一次性无菌橡胶手套,直接用手拿着在他第二根肋骨下缘进行消毒。
之前制作小装置时用到了注射器,剩下的一根针头,被秦恩拿在手里,在第二根肋骨下缘,锁骨中线出,果断的一针扎了下去。
“嗤!”
一股强烈的气流从针头中喷射而出,还带着一些四溅的液体,想来应该是原本用来润滑和密闭胸腔用的。
一针下去,女人突然一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吓了旁边消防员一跳。
随后她缓缓吐气,就仿佛是刚刚溺水了一样,深深地呼吸几次后,女人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下来,秦恩见状用医用胶带固定住针头,同将注射器插在针头上,看到瓶子里每一次呼气时都会产生气泡后,秦恩将这个装置的用法交代给了消防员们,随后便不再打扰他们的工作。
小女孩看到秦恩从车子里出来,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之前的死寂被深深地藏在了眼底,刚刚的绝望也被埋藏在了内心的深处,他抬起头看着秦恩,期望从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想听到的好消息。
看到小女孩这样,秦恩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个v字的手势。
小女孩看到秦恩的手势终于松了口气,她往后退了一步吗,郑重的对秦恩深深地鞠了个躬,随后跑到了刚才蹲的地方,继续蹲了下去,等待着自己的妈妈被解救出来。
这只是整场车祸的冰山一角,远出的消防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了过来,正在对着一辆油罐车喷洒着水和泡沫,秦恩只希望油罐车别像电影里那样,动不动就爆炸,不过现在看起来,情况应该还算乐观。
这时赵凯从一旁走了过来,他之前看到了秦恩的举动,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去忙别的事情了,刚好赵凯这边事情忙完,秦恩也刚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累不累,工作强度和阿富汗比起来怎么样。”他抱着膀子看着秦恩蹲在地上收拾着刚才的器械和医疗垃圾问道。
“强度?和那里比起来,这里连强度都算不上,一天接诊100个患者,其中两成在来的路上死掉,两成因为缺乏药物或者没有血浆死掉。跟那里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我都有点不适应。”秦恩摇了摇头,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下一辆车走去。
赵凯本以为这种几年都不一定见一次的大型连环车祸,对医护人员的工作压力一定非常大,但没想到秦恩根本没把这种强度放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想到阿富汗那里的情况,到底是有多么糟糕啊。
赵凯心里想着,脚下却没停,他一直跟着秦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顺便在能帮忙的时候帮一把。
期间秦恩看到了乔曦,他正和另一名女医生抬着担架快步朝着救护车小跑而去,秦恩大概看了一眼,就知道伤员是双下肢骨折,而且很有可能是粉碎性骨折。
遇到这种粉碎性骨折,如果秦恩是在副本中或者在阿富汗,这两条腿肯定是保不住的,立马截肢才是最佳选择。
要是普通的骨折还能通过手法复位,或者用珍贵的钢钉固定,但这粉碎性的?一方面秦恩没有那种手法,令一方面,医院没有那种先进的器械。
连打钢钉的位置都找不到,怎么手术。
但换成这里,秦恩相信除了恢复期长一点外,他应该是能重新站起来的,而且是用原装的腿站起来。
秦恩用着他那高超的医术飞快的处理着伤员,那速度看的身旁的赵凯都目瞪口呆,甚至看时间长了都要揉一揉眼睛,不然眼睛花的厉害,什么都看不清。
周边的消防队也迅速的支援到位,背后贴着不同标识的消防队在受损的车辆中穿梭,迅速的将伤员救出来,同时在需要救援的时候只需要喊一句:
“医生!来个医生!”
秦恩便会寻声跑过去,迅速的处理伤情,这不,又是一个伤员,又是一声呼喊,秦恩条件反射的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一旁的赵凯也同样如此,秦恩看着他岁数挺大了,没想到体力还是相当不错,这让他大感意外。
来到现场,伤员已经被平放在地上,他的腿上插着一个相对比较大的玻璃碎片,或者说不只是腿上插着玻璃碎片,整个身上到处都是碎玻璃碴子,而且有的划破了皮肤,整个人就像是刚在血池里洗过澡一般,看着就吓人。
刚才的那个专家也是匆匆赶来,看到这种情况后,也是蹲在了患者身边进行着基本的检查,看看伤到了哪里。
秦恩看到后,蹲在了他的对侧,二话不说,抽出止血带就将他的左腿死死地捆住。
这次秦恩用的止血带不再是战场上发的那种,而是正儿八经医院的,那种卡扣式的,扣上之后一拉就行了,方便的很。
那名专家似乎是看秦恩不顺眼,看到秦恩连检查都不用检查直接上手后,嘲讽道:“年轻人怎么就沉不住气呢,连伤到了哪里都不看就上止血带,要是后面因为操作疏忽导致患者的这条腿缺血坏死,你担这个责任嘛?”
第211章 直升机营救
面对专家的质疑,秦恩直截了当的问道:“止血难道不是最先应该做的事情吗?难道还要等他血流干了再做?”
秦恩说完便没有在理会那名专家,而是专注于用【扫描】探查伤员身上比较严重的的出血点。
专家听到秦恩这么说,沉默了一阵后问道:“你是哪个医院的?”
“中医附一的”秦恩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中医附一出现过你这样的人,他们什么水平我还是很清楚的,要说中医方面我们肯定是比不上,但要是说起急救方面,那和我们医院的实力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专家直截了当的驳斥道。
“哦?那您老是什么医院的?”秦恩问道,顺便将伤员身上最后一个肉眼可见的玻璃碴子用镊子取下来。
“我中日友好的,急诊的,干急诊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他本来想说莽撞,但回过头仔细想想,这小伙子每个操作都带有很明确的目的性。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自信,不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瞎自信,而是真的对自己的水平抱有充分信心的自信,这让他十分好奇,他这身本事都是从哪里学的。
反正肯定不是他说的中医附一,因为那里没有跟年轻小伙子独立上手的习惯,之前可能有,现在要就被医闹的人给折磨没了,就是因为他们医院的高层比较怂,有人闹事就给钱了事,后来闹事的人越来越多,这个院长才被撤掉,但习惯却是很难改过来了。
“中日友好?那医院好像挺不错的啊。”秦恩想了想中日友好的位置,对那个医院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那是三甲医院,其他的就没有了。
“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子大的人。”他斟酌了一下,说道。
“胆子大?这不是应该做的吗?怎么就胆子大了,有那功夫早就救了一个人了。”秦恩不懂眼前的专家到底在怕什么,毕竟秦恩从来没见过医闹,从来没被病人寒过心,在阿富汗就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治好了病后回头捅自己一刀,但在这里......
那些人纯属是没事闲的......
“哎”听到秦恩这么说,那名专家叹了口气,自嘲道:“也许这就是我职称一直升不上去的原因吧。”
说完,从包里拿出绷带和纱布和秦恩一起给躺着的伤员进行包扎。
秦恩听到专家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不是,你一直说我做的不对,说我不应该这么做,那你倒是说我哪里不对啊,怎么就突然不说话了?
弄得秦恩一头雾水,当他看到他竟然不再旁观,而是开始做事了,这就更让秦恩不理解了,我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就剩送上救护车了,你怎么开始给人包扎上了,这时候不应该是为了防止伤员失血过多,而开始打上生理盐水吗?
包扎的工作等送到医院去都来得及,而且像这种伤员都不用排队,等车来了直接送上去就是了。
秦恩不是很懂的摇了摇头。
赵凯这时匆匆赶来,看到秦恩后急忙说道:“赶快跟我走,搜救队那里找到了翻下弯道的两辆车,听指挥部说,里面可能有很多重伤员,急需支援。”
弯道距离地面有差不多十米左右的落差,但并不是垂直的悬崖,而是有一段坡度。
如果车子冲出防撞护栏,不会直接头朝下的栽下去,而是会不断地翻滚直到能量耗尽或者到达坡底。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种都十分严重,如果没有系安全带的话,人可能会从破碎的车窗中甩出去,这样造成的伤害就更加严重了,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秦恩现在就是要去协助处理这样的事故,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但问题是,怎么下去。
赵凯仿佛看到了秦恩的疑惑,拍了拍秦恩的肩膀说道:“走吧,直升机来了,我们做直升机下去,哎对了,你坐没坐过直升机?”
如果是个普通人,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因为坐过直升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但秦恩是从阿富汗回来的,不能用常理去思考,所以问道。
“还真没有,坦克倒是坐过,直升机暂时没这机会。”秦恩摇了摇头,在指挥帐篷中补给了一下缺少的物资,除了常规的物资外,这次他特意拿了好几根血管缝合用的针线,以及很多颈托和夹板,最后才跟随赵凯前往直升机降落的地点。
穿过被撞的七零八落的小轿车,秦恩二人来到了一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理干净的马路上,一架小型直升机暂时停在道路中央,螺旋桨搅动着空气,掀起一阵灰尘,似乎就是在等秦恩的到来。
没有过多废话,两人弯着腰迅速登上了直升机。
没办法不弯腰啊,那风实在是太大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登上飞机后,直升机很快便起飞了,一旁穿着橘红色背心的救生员将耳机递给秦恩和赵凯,直升机机舱内噪音太大,不用耳机根本就听不到旁边的人在说什么。
带上耳机,赵凯看到秦恩正好奇的看着直升机内的布置,笑了笑,说道:“一会你要坐着那个吊篮下去,这个对讲机拿着,有情况跟我们说,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消防正在绕路赶过去,如果有重伤的就用对讲给我们说,到时候直升机会直接把人拉到医院去。”
秦恩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听到并了解了,同时心里也有些好奇,明明机组成员中有负责急救的人员,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下去,还有就是那个坡虽然陡峭,但并不是不能用绳降的方式直接排人下去,为什么只有自己要用直升机运送。
不过这些疑问暂时先留在心里,相信时间会给自己答案。
直升机的速度很快,在机组成员的帮助下,秦恩穿戴上锁扣,到地面后,只需要将锁扣解开就可以了,相当的方便。
第212章 浓妆艳抹的女司机
地面上,树木茂盛,杂草丛生,秦恩费力的在地面上朝着一个方向搜寻着。
在空中的时候,秦恩就已经利用高度的优势看到了事故发生的大概位置,现在秦恩正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
抬起头已经能看到被撞毁的防撞护栏就在头顶不远的位置,坡道上还残存着反光的玻璃碎片和残骸。
沿着残骸的方向搜寻过去,秦恩很快就看到了一辆整个车体已经严重变形的轿车,发动机的位置正冒着浓烟。
而现场不止有这一辆车,还有一辆车,车顶朝下,整个车子倒了过来,两辆车的距离并不远,目测五六米的距离。
看到这两辆车的秦恩快步,赶了过去,先大概看一眼车里乘员的情况。
还好这两辆车都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只有驾驶位有人,一男一女,倒栽过来的车里是女的。
两人都陷入到了昏迷当中,至于先救哪个.......肯定是先救倒过来的啊。
并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是因为她现在的处于头朝下的状态,这又不是练瑜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肯定是对身体不好的,不然人类为什么要进化成现在这种直立行走,要是长时间倒立对身体好,很难想象以后的人类会进化成什么样子。
透过破损的窗户,秦恩觉得从女人的打扮看出来,她应该是个有钱的人家,瞧那一身上下全是名牌的衣服,还有这辆车体已经严重变形了的三叉戟跑车,无一不在像外人炫耀着自己的财力。
但在车祸面前,这辆昂贵的跑车似乎并不能保证她在遭遇这场灾难时保证完好无损。
车门的门锁已经坏掉了,秦恩一用力便将车门扯开。
到悬着的女人整个身体都被安全带死死地困在座位上,她的头发倒悬着,双手朝下,其中右手小臂的位置有些变形,应该是车祸的时候撞到了哪里才断掉了。
她的脸是很典型的网红脸,高鼻梁尖下巴,脸上画着弄弄的妆容,现在可能是因为安全气囊的原因变得‘面目全非’。
高挺的鼻梁歪掉了,下巴还好,眼角有些开裂,妆全都花掉了,宛如一个从鬼片中走出来的恶鬼一般。
“这以后的整容手术估计要花不少钱吧。”秦恩猜测。
秦恩尝试着解开安全带的卡扣,但怎么用力都没法按下去,只能用剪刀剪断。
而剪断安全带也只能从卡扣的位置上剪,这样可以一口气将两根一起剪断,不然只剪一根的话可能会让她的身体一下子掉下来,从而遭受更重的损伤。
而且由于是头朝下的,所以如果掉下来的话,很大几率会损伤到头颈部,得不偿失。
保险起见,还是先给他戴上颈托,避免上述伤害的出现。
剪刀这种东西医疗箱里就有,十分的锋利,但是这种剪刀是用来剪组织用的,就是用来在手术时剪肌肉,筋膜这类的东西,所以刀刃很短。
低矮的车身让秦恩只能弯着腰进入到车内,他用肩膀抵住伤员,腾出来一只手把住她的两条腿,防止在剪断安全带的一瞬间掉落下来。
筷子一般细的双腿,突出的双髋,浓郁到刺鼻的香水味,让秦恩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外表已经达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秦恩皱了皱眉,尽可能的将这些负面的情绪压在心底,毕竟自己现在是医生,医生没有选择患者的权利。
“刺啦”随着最后一根安全带被割断,秦恩的肩膀一沉,随后慢慢的挪动出来,将女人平稳的放在地面上。
透过颈托上的孔,摸了摸她的颈动脉搏动。
许久后,秦恩终于长出一口气,好在还有搏动,就是搏动很微弱。
用【扫描】检查一番,秦恩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出血点不少,内脏的出血情况很严重。
难怪她的颈动脉搏动会如此微弱,现在很有可能已经陷入到了失血性休克的状态。
拿起插在腰上的对讲机,秦恩长按通话键,对着对讲机说道:
“这里是坡下救援的秦恩,听得到吗?”
“收到,这里是直升机救援,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下面两个人,有一个人已经失血性休克,怀疑脾破裂,肝门静脉出血,脑震荡,右小臂骨折以及若干外伤,你们什么时候能过来?”秦恩说道。
“很快,五分钟”直升机很快给出来答案。
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秦恩做很多事情了,比如先给她挂上生理盐水,滴速调到最快,尽快扩充她的血容量,其他急救的效果。
相信依靠直升机速度的优势,很快就能输上血浆,这点就不用秦恩操心了。
至于现场手术......说实话,这不现实,有那功夫不如给另一个伤员看一看。
而且秦恩以往现场手术都是迫不得已,患者被送往后方医院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甚至能不能被送到后方医院都是一个未知数。
现在只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最多十五分钟就能被直升机送到医院中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所以真的没有必要。
趁着直升机赶来的时间里,秦恩赶忙去看了眼另一辆车上的司机情况。
他的情况,秦恩只能说,和那个女人比起来好不到哪去。
车子是日产的,车体框架也是同样的严重变形,发动机还在冒着浓浓的黑烟,如果这是在游戏里的话,这车的耐久度已经红了。
就是说再撞两下就要爆炸了。
现实中,情况也差别也不大,往往冒烟就意味着发动机已经起火了,只是燃烧的还不充分所以才出现黑烟,一旦火势严重起来,车头起火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严重一点,火势蔓延到油箱还有可能引发爆炸。
为了让伤员尽快脱离危险的境地,秦恩从道具箱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在嘴上,不知道能起到多大的效果,但总比不戴要强的多。
按下安全带的扣锁,这次安全带顺利的解开了,不用再用剪刀费力的剪断安全带,而且幸运的是即使车体严重变形,伤员仍然没有被卡住双腿。
秦恩只是轻轻地用力便将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放到稍微远一点的位置,防止车辆突然起火爆炸造成二次损伤。
第213章 爆炸
男性司机从外表看起来伤情并不严重,但是秦恩通过【扫描】的视野下,随便一看就能看到很多内部的伤痕,尤其以上半身偏多。
颈椎骨折,胸腰椎压缩性骨折,肋骨多发性骨折,肺挫伤,甚至颅内还有几个出血点,由于秦恩没法计算接下里一段时间里的出血量,所以很难判断他的伤情会怎么转变。
出血是一会就靠着自己的凝血功能止住,还是会因为出血量过多而出现更严重的症状,这点秦恩暂时说不准,需要再等一会才会有结论。
这点就像是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一样,只不过这个时间短了很多。
在医院里住院观察是为了密切观察病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的变化,如果出现危机生命的情况就可以及时治疗。
如果在一定时间内,病情没有进展,那就说明情况尚可,如果迅速的恶化,那就意味着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如果是在医院,这位男性司机需要通过各种仪器的检查得出结果,才能判断出出血量的发展,但是现在,秦恩只需要用到他的外挂就能简单的判断。
直升机席卷着灰尘来到了事故地点的上空,救生员利用绳索带着担架下到地面上来。
由于地面上没有空旷的位置让直升机降落,救生员只能将女性伤员固定在担架上,用直升机吊着飞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
通过对讲,秦恩通报了另一名伤员的受伤情况,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好在事发地点已经确定,救援人员已经抵达了最近的地点,很快就会有人带着担架到来。
秦恩现在所需要做的大概只剩下好好的观察颅内还有出血点的男性司机了。
但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秦恩是不是忘了什么?
......
“轰轰轰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突然间响彻树林之间。
刚刚拉高的直升机受到气流的影响抖动了两下后,才恢复平稳,和担架一起挂在直升机下方的救援人员看到了脚下突然间冒起的大火球,瞬间惊呆了。
他之前就看到了小轿车在冒烟,只是秦恩没有说,救生员也没当回事,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爆炸才是啊,发生爆炸的大部分都是已经有明火了才出现的。
但这辆车到底怎么回事?
救生员一边用对讲机跟指挥部汇报最新情况,催促救援队伍赶紧前来,直升机将伤员送往医院后会马上赶回来支援。
......
赵凯坐在指挥部内,他刚从外面忙完回来,前脚坐在折叠小凳子上想歇歇,后脚对讲机便传来山崖下的事故地点发生爆炸的消息。
“爆炸?油罐车炸了?”赵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诧异的问道:“油罐车不是控制住了吗?我刚才还看消防堵漏来着,怎么就炸了?是不是旁边有人抽烟了?”
旁边的人听到赵凯这么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油罐车,你不是刚才还疏散人群来着吗,附近怎么可能有人抽烟,是下面的车子炸了。”
赵凯听到不是油罐车炸了,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下面?是山崖下面吧,秦恩不是才过去不久吗?车子炸了,秦恩那边没事吧?刚才还跟领导保证不会让他伤到一根汗毛,现在却让他陷入到如此险境当中,我这到底在干什么啊?。
想到这里赵凯坐不住了,他急忙拿起对讲,按下通话键,急声问道:“秦恩!秦恩听得到吗?”
对讲那边没有回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个频道上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自觉地将这个频道空了出来,去备用频道上进行交流。
但是对讲除了刺啦刺啦的杂音外,再无其他声音传出,这让赵凯心急如焚。
到底怎么了,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秦恩怎么了,是对讲掉了还是没电了,再或者是摔坏了。
赵凯心里希望秦恩因为这些其他因素导致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出现这些情况的概率实在是有点低,但他内心愿意这么相信。
十分钟过去了,对讲依然没有声音,赵凯坐不住了,什么都顾不上,随口将自己还没完成的任务交给旁边的同事交接一下,抄起一旁的一捆绳索边朝着出事的悬崖冲了过去。
甚至完全都来不及在意绳索的长度到底够不够长。
......
时间调回十多分钟前,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
秦恩配合救生员将那个女司机固定在担架上,正往回走的时候,冒烟的小轿车突然发生的爆炸。
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瞬间将秦恩推开,秦恩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辆重型卡车撞到了一样,整个人瞬间飞了起来。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你说多讽刺,秦恩上过那么多次战场,直面的炮击规模哪一个比这次的小,但秦恩依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断腿那次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
战场的危险程度哪个不比这次汽车爆炸高,但秦恩就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秦恩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当秦恩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天花板的灯光格外的刺眼。
“调那么亮干嘛?不浪费电吗?”秦恩抱怨道。
秦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自己瞬间飞了出去,最后看到的看是哪个被自己拖到安全地点的男司机,看到他没有没事后,秦恩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是医院吗?”秦恩猜测着。
他挣扎的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尤其是腿。
还好都完整无缺,甚至身上连一道新鲜的伤疤都没有。
但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无论是手背还是手臂甚至锁骨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针孔的存在?
如果自己是刚进医院的话肯定是要输液的,如果是住的时间长的话那更需要营养支持,还是需要输液。
但自己身上却一点这样的痕迹都看不到。
有点奇怪。
更奇怪的点是,自己的病房是不是有点太空旷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自己这一人。
说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些不太对,因为就在秦恩不远处还有一张床,看起来好像躺了一个人的样子,不过秦恩看不太清。
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任何手术或者输液的痕迹,秦恩带着疑惑光着脚走到了不远处的床头。
原本秦恩觉得床上应该是躺着一名和自己一样的患者,但当他看到床上的人时,瞬间被震住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他要用薄薄的被子蒙住脑袋。
不会闷吗?
带着一丝疑惑,以及九分的好奇,秦恩轻轻地先开了被单。
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了秦恩的眼前,让秦恩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卧槽!”
重要通知
辰候在这里要跟大家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关于更新方面的
不是太监,不是太监,不是太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是辰候下定决心要考研了
以后会每天抽出来一点时间写,攒一个月一发
熟悉我的人知道辰候是个学渣,毕业一年了,前天才刚刚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本来刚毕业的时候很颓废,因为政策的变更导致毕业清考没有了。
本来大四的时候还说的好好地有毕业清考,结果大五快考试了才告诉我们没了
最后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补考了四年的两科再次挂掉了
那时候家里也是一直在埋怨我,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认真学习,所以一直在自责。
过完年,疫情就来了,出不了门就天天在家打游戏,看小说
到后来游戏玩腻了,小说看得书荒了,所以就想着要不要自己写一本
写着写着签约了,写着写着上架了,写着写着挣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资
中间闹出来不少事情,但好在都过去了
回学校考试的时候,和考上研的同学交流,他们说研究生学不到什么,我真就傻傻的信了,而且直到一两个月前还依然相信。
最新我想通了,他们觉得学不到什么不代表我就学不到什么,我本来就是一张白纸,无论学了什么都是学到了。
所以接下来我要开始拼命的背书了,就是这几个月而已,死不了人。
更新会每天抽出来点时间来写,每月月底更新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
第214章 白色空间
一张秦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了秦恩的眼前。
这张脸正是秦恩自己
恐惧从秦恩的心中如同洪水溃堤般汹涌而至
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的脸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到底是哪?
两个自己的出现将秦恩之前的猜测全部推翻,这里肯定不是之前猜测的医院。
好在秦恩之前有过进入到不同空间的经验,他很快便将心中的恐惧压了下来,思索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同时寻找着出去的方法。
抬头看着天花板,光线刺激着秦恩的眼球,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时,一张画慢慢的浮现在了墙壁之上。
一张血红的画,上面画着一棵枯萎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树上挂着一根绳索,绳索的末端被系上一个绳套。
这幅画秦恩相当熟悉,上次自己陷入昏迷的时候进入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之中,那么以此推测,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是不是也陷入到了昏迷之中呢?
仔细检查一番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来的画,确认那里就是自己曾经进入过的地方,上次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的脑袋伸进绳套之中,随后才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墙壁上再次浮现出好几副新的画,秦恩乍一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区别来,画的都是炮弹洗地后的场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仔细观察一番,秦恩发现这几幅画还是有区别的,首先是画面上的人不同,这里的不同指的是他们穿的衣服。
毕竟画上的人也就小拇指甲那么大,想看出来到底是谁还是有些困难,只能通过服饰的不同来做区分。
当秦恩注意到画面上小人时,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些画都画的是什么,第一幅里面有穿着蓝色的军装,正在和对面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战斗着,在凡尔登呆了好几个月的秦恩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凡尔登的场景,没准画面往下移动一下还能看到自己救人的场景。
第二幅和第三幅画的小人打扮都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样的,前者的场景两侧出现了被炸成废墟的小楼,后者的边缘则是一处挂着攀登网的悬崖。
很显然,这些画面都是自己曾经去过的副本,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个以外其他的都是完成任务后返回的,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究竟该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中去?
秦恩狠狠地挠了挠头,头发都拽下来好几根,却怎么都没有头绪。
屋子除了两张床和一幅画以外再无他物,既然不是画上的问题,那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总没事吧。
说不准问题所在就在躺在床上的另一个秦恩的身上。
想到这里,秦恩双手抓住盖在另一个自己身上的被单,轻轻一用力便将被单掀了起来。
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了眼前。
秦恩不知道现在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毕竟自己以外人的视角看自己的身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下意识的朝着一个地方瞄了一眼。
“嗯,还在。”秦恩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长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秦恩为什么会产生心有余悸的感觉,明明不是自己的身体,他只是长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脸的另一个人。
况且这里只是另一个空间,是自己昏迷后进入的空间,很有可能和自己做任务的几个空间并没有什么根本上的不同,甚至很有可能和系统空间和道具箱都用的一种技术。
“技术?”秦恩恍惚一下,随后突然想到:“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一项技术技术?”
秦恩不解。
如果秦恩听到了系统刚刚激活时所发出的提示音的话,就应该稍有所悟,可惜,秦恩醒来的时候系统就已经附在了他的身上。
秦恩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一条多么重要的信息,甚至很有可能是破解系统来历的重要线索。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秦恩索性摇了摇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摸索起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身体。
四肢......正常
躯干正面......正常
正当秦恩打算将身体翻一下,方便检查后背的情况时,一条粗电缆突然出现在了秦恩的眼前。
电缆?秦恩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来无数个问号。
这电缆是干嘛的?秦恩皱了皱眉头,十分的疑惑。
而且这根电缆竟然接在后脑勺上,这让秦恩第一时间想到了科幻电影中出现的克隆人,或者是仿生人。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想下去,接在脑后的这根线有可能是负责传输记忆的装置,顺便还有充电的作用。
“所以躺在床上的人到底是谁?”秦恩不禁扪心自问,如果他是克隆体的话,那自己是什么?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幻境而已,只是因为自己科幻电影看多了而产生的梦境。如果是梦境的话,那这场梦也太过于真实,太过于清晰了。
“我到底该怎么才能出去!”秦恩狠狠地抓了两下头发,本来还打算再继续抓下去的,但看了眼手上刚被抓下来的几根头发,心情变得更加烦躁起来。
秦恩现在无意探究这里到底是哪里,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从这里出去,回到之前的世界中去,起码那里有自己认识的人,有自己熟悉的事物。而这里,除了一具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身体’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呼,哈,呼,哈,呼......”
恍白的灯光照映着这个狭小的空间,房间内不断回响着秦恩的喘息声,声波触碰到四周的墙壁上产生反弹,再次传入秦恩的耳朵中。
在某一个瞬间,秦恩甚至怀疑空间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活人,在仔细检查两遍后才发觉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
用力深呼吸两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这么做的效果是会让自己的心跳变得更快,耳朵变得更加炙热,没有办法的秦恩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这一坐,刚好碰到了一旁的电缆,连接在后脑勺上的插头一下子脱落了下来。
一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引力,将秦恩吸引而去,两侧的景色开始飞速后退,秦恩拼命挣扎着想要对抗这股引力,但一想到这有可能是将自己送回现实世界的引力,便放弃了对抗。
反正挣扎也不会有任何效果,不是吗。
一阵天旋地转后,秦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色和自己昏迷过去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警报声,秦恩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昏迷就苏醒了过来。
对讲机不断传来呼叫声,仔细一听才听出来原来是在呼叫自己,这让秦恩人不由得咧了咧嘴角,看来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嘛。
秦恩挣扎着翻了个身,仔细的摸索着自己的身体,检查一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随后又摸了摸躯干,没有摸到什么插在体内的破片,这才松了口气。
拿起对讲,按下通话键说道:“这里是秦恩,我没事,刚才晕过去了。”
“你可总算是有声了”对讲机那头的语气明显变得放松了许多,说道:“记得别乱动弹,救护车就在附近了,等到医院检查完再说,这方面你应该比我见的多,我就不再多说了。”
“好的,秦恩收到。”说完,秦恩放下对讲机,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起救援的到来。
......
当秦恩从房间中离开后,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变得黑暗,只剩下一个暗红色的指示灯在不停地闪烁着,而这个指示灯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内是那么的刺眼。
“03号机怎么回事?怎么又报错了?”一名穿着白蓝制服的光头男人看着手里的透明板子,皱着眉头问道。
“哎,机器老了,总是报错也正常,我这就过去看一眼。”说着抄起一旁的工具箱朝着03号机走了过去。
不多一会,这名穿着脏兮兮的维修制服男人便来到了出问题的地方,熟练的刷卡打开闸门,随后心不在焉的走了进去,边走边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扳手。
一个和棺材十分相像的机器出现在了维修工的眼前,他似乎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熟稔,轻车熟路的来到检修口。
大致检查一番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毛病,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抄起手中的扳手对着机器最结实的地方狠狠地来了一下。
“duang~~”
“滴。”
暗红色的指示灯瞬间转变成提示一切正常的绿色,维修工瞥了一眼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将扳手挂在腰间,提起工具箱便走了出去,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真是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才能换一批设备。”维修工抱怨道:“就剩下一个最基本的功能,训练效果肯定不如其他其他机器好吧,说不能还会有副作用,希望这机器别因为故障把他脑子给烧了,那真是白训练了,连钱都白花了。”他低声咕哝着。
房间内,被砸的坑坑洼洼的棺材一样的机器仍然在顽强的运行着,里面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反正肯定不是很大,如果仔细看的话便不难发现,他的左腿似乎有些畸形。
第215章 梦(七夕快乐)
一场意外让秦恩躺床上休息了一个多礼拜,好在内脏没出现什么损伤,最严重的伤情也就是个不算严重的脑震荡,这让秦恩头疼恶心了好几天,直到快出院的时候才恢复过来。
在自己上班的医院住院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虽然秦恩只上了几天的班,好歹医生里大部分都认识他,护士在互相打听一番后也都知道了秦恩这么一号人物。
刚开始几天还经常有不同的护士用各种借口来看秦恩一眼,时不时的还调戏两句。不过那个时候秦恩的状态实在是有点差,头痛恶心的厉害,根本就没心思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甚至实习生赵泉还因为没能给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同学插上尿管而颇为遗憾,直到出院的时候还嘀咕着,怎么就没做上手术呢。等到秦恩差不多恢复过来,这些护士除了每天打药以外也就很少来看秦恩了。
不过对于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秦恩也没帅到那种程度,最多就是自己觉得自己很帅,这些护士来看自己最多也就是好奇,毕竟工作这么多年很少会有实习生被救护车送进自己的科室里,这对她们来说算是枯燥无味的工作中的一种娱乐方式。
关于前几天的那场梦,秦恩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说那个真的是梦吗?有这么真实的梦?不管那么多了,就姑且称之为梦。
但如果不是梦还能是什么?幻觉?还是说自己不小心又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就像系统空间一样的那种?
想到这里,秦恩摇了摇头,将因为在系统空间里自己是可以靠想象来创造出物品,而那种梦却不能。
如果类似上次的那种梦真的和系统有关系,那梦的性质应该是类似于任务空间,而不是系统空间。
从系统空间进出只需要用意念,或者睡觉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进去了,等到想出来了或者是时间到了就会自己退出,是可以控制的,是主动的。
任务空间则是需要完成系统安排任务或者是隐藏任务才能从空间中出来,这种进出的方式并不受秦恩的控制,算是被动的。
而梦却和这两种有着惊人的差异,他的进入方式既不是秦恩主动进入的,也不是系统发布任务而进入的,反而两次都是陷入昏迷的时候才进入的,而且两次进入的空间都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昏迷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那么系统会不会也有自我保护机制,在宿主陷入昏迷的时候同样挤入到自我保护的模式中,那两次梦都是有次产生的。
但这种梦又是怎么产生的呢?梦会不会暗示着什么?尤其是在系统陷入到自我保护状态的时候,会不会透漏出一丝关于系统来历的情报?
秦恩冥思苦想许久都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他默默的叹了口气,收起手上的筷子,将外卖盒打包起来,装回到塑料袋中。
“吃饱了?”坐在一旁太阳光照不到地方,正玩着手机的乔曦听到声音变化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恩问道。
“还成,七八分饱。”秦恩摸了摸肚子砸吧砸吧嘴说道。
自从秦恩受伤住院以后,乔曦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望自己,不过多数都是给秦恩带饭,虽然有的时候科室的老师会请客吃外卖,但秦恩也是要脸的人,咱要是干了活,蹭老师一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但要是没干活就蹭老师的饭,秦恩还是觉得有些害臊,毕竟秦恩又不是没钱。
“七八分饱就够了,吃太饱浪费。”乔曦白了眼秦恩,顺手将充电线从秦恩的手机上拔了下来,插在自己的手机上。
“哎...我手机还没充完呢。”
“我电量都红了,让我充会儿能死啊,让我充个骑车的电。”
“骑车?你不是开车来的嘛?”
“没车位,停到商场的地下车库了。”
“商场?”秦恩想了想,总算是想到自己做公交车的时候路过的一家大超市,问道:“家x福?”
“嗯咯,一个小时5块钱呢,在等一会就要两个小时了。”乔曦瞥了瞥嘴说道。
秦恩知道乔曦家里和自己家差不多,根本就不差钱,但乔曦就是喜欢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省钱,也没见她逛街的时候说少买点东西,偏偏每次乔曦都要在这种小钱上抠抠搜搜的,让秦恩十分费解。
两人又聊了将近三十分钟,乔曦的手机充够了电,将外卖垃圾装袋,顺便将秦恩住院期间留下的垃圾一同打包带了出去,临走的时从包里拿出来一本书丢在了秦恩的床头柜上,秦恩看了一眼,顺手丢进了柜子里,他现在不想看书。
看着乔曦离开的背影,秦恩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爱叹气,难道是肝郁气滞?要不要找白老爷子开两副药试试,但一想到药可能很苦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道白老爷子,秦恩倒是很久没见过他了,好像从阿富汗回来以后就没见过,不过这是按照秦恩的时间来算的,毕竟他在这期间经历了一次副本任务,时间感官上和别人不太一样。
秦恩刚受伤住院的时候白老爷子就知道了这件事,据说是在电视上上看到的,不知道真的假的,秦恩在现场也没看到有记者之类的人物,不知道白老爷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秦恩有所不知的是,在出车祸的一瞬间,鼻子跟狗一样的记者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个大新闻,纷纷派记者来到了现场,只是由于大堵车导致这些记者到达的速度慢了许多,等记者到了以后,秦恩已经被送上救护车了。
那白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秦恩的受伤了呢?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记者都走的大路,有那么几名激灵的记者一路跟着救护车摸到了悬崖下方的事故地点,并在那里开始了直播,并且很巧的排到了被送上救护车的秦恩,只在眼睛上打了个码。
但这点码却被白老爷子一眼就看了出来,还特意打电话给秦恩确认了一下,得知只是有一点脑震荡后才放下心来。
顺便打电话让秦恩住院期间别忘了背书,等出院的第一天就要考核一番,老爷子还十分照顾秦恩的感受,毕竟是伤患就没让他自己回去拿书,而是让乔曦去探望的时候顺便带过去,这本书现在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头柜里。
秦恩盯着床头柜盯了许久,想到可能到来的考核,再次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把那本书拿了出来,靠在床边慢慢的看了起来。
第216章 考核
高三毕业的时候觉得世界上最苦最累的大概就是高三这一年了吧,等到学了医才发现,高三那点知识量算个屁,尤其是对于那些最后一个月才开始复习的同学来说。
重点?有点同情心的老师可能会给你画一点,考不考就另说,毕竟老师画的是重点而不是考点,而且你还没有任何理由对此表示不满,毕竟你没法保证以后从医,患者的病都恰好都是你背过的重点。
为此,平时不怎么努力的学生就要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背下来十多厘米厚的书,要是赶上内外科都在一学期,那一学期的书摞在一起可能比矿泉水瓶还要高。
全国医学院校每年期末不猝死几个人那都不算期末,猝死的人数和考试安排的密集程度成正比。
可以这么说,如果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那么从踏入医学院校大门的那一刻起,直至死亡,你都必须无时无刻的都在学习。
年轻的医生学习掌握前人总结出的经验教训,中年医生学习其他医院都在使用的,疗效更好的治疗方案,等这些都熟练掌握了以后就要在学习国际最前沿的技术,并尽最大可能在有生之年内将其完善成为一项成熟的技术,让后人去学习,去应用,在这个过程中发现瑕疵并予以纠正,完善。
医学就是这么一个学科,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需要无数的经验去堆砌,为什么?因为医学并不具有唯一性。
两个同样表现为发烧症状的病人,你能百分之百肯定他们的发病原因都是一样的吗?或许他们化验结果显示都是由于某个细菌或者病毒导致的,但临床中就是存在用了相同的治疗手段却产生不同效果的案例,而且这种案例数不胜数。
医生们需要不断地去总结经验教训,从一点点的细节中找到产生这种因素的原因,有些东西是书本上学不到的,需要自己亲自上手才行,这就是经验了。
但医学又和其他学科不同,因为医生的出错可能会导致患者的死亡,在古代可能允许医生不断地试错,从而找到一种真正能治好这个病的方法,因为对古代的百姓来说,有医生给治病已经很不错了,治死治活都看天命。
但现在不行了,现在医院死了个人都要焦头烂额摆平可能到来的官司,或者干脆不打官司,只为了讹钱,更有甚至为了医院的赔偿拒绝一切治疗,或者逼迫医生去治疗那些可能只有神才能治好的病。
医学的发展就像打仗一样,不死人,永远都不可能获得胜利。
一将终成万古枯,放在医学领域同样适用。
......
下午时分,黑压压的乌云从不远处缓缓袭来,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来气,走在路上的行人担忧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乌云,脚下的步伐变得快了许多。
今天是秦恩出院的日子,办完了所有的出院手续,交齐了住院费用后,秦恩一身轻松的走出了医院。
这个时候乔曦刚好在值班,也就没有时间来接秦恩回家,再说从医院到家业要不了多长时间,坐个几站公交车就到了,索性也就没麻烦别人。
出院前,秦恩接到了白老爷子的电话,让秦恩出院了就回诊所,一方面要检查秦恩最近的学习进度,另一方面就是要安排接下来要学习的内容。
好在不是突然袭击,秦恩能够提前几天好好地看书,但时间终究是不够的,毕竟那么一本薄薄的册子就看了整整两天。
没办法,文言文读起来实在是拗口,还有很多地方读好几遍都没法理解作者到底想表达什么,也许只有碰到一模一样的病例时才能够真正理解文中的意思吧,秦恩如是想到。
出院的时候潘主任颇为不好意思,这才刚来几天就给住院了,为此给让秦恩再回家休息一周,顺便连医疗费都打算替秦恩报销的,只不过秦恩拒绝了,毕竟咱也不差那点钱,给别人添麻烦总归是不好的。
雨终归是在秦恩回家到诊所之前下了下来,瓢泼大雨如同子弹一般打在公交车玻璃上,模糊了视线,挤满人的公交车内除了雨点砸在车顶上噪音外,静悄悄的。
秦恩并没有因为突然下来的雨而感到懊恼,相反他十分享受夏天的雨,那种能将一切酷暑都浇灭的大雨,似乎能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洗个干净,冬天的雨不行,太冷。
从公交车下来,一路慢悠悠的顶着大雨漫步回到诊所,里面的灯已经打开了,房檐下站着几个被大雨拍在半路的路人,看起来应该是刚下班打算回家的,秦恩见后没有驱赶他们,跟他们说了一句‘屋里有热水’后便自顾自的走进了诊所。
今天不是白老爷子出诊的日子,诊所里没有几个人,白老爷子和严天宇正坐在茶台前一小口一小口粗留着热茶,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仔细想想,其实严天宇挺不容易的,人毕竟是群居动物,总是一个人工作多少都会觉得无聊,要是赶上一天都没有客人来的话可能就要干坐在药房里呆一整天。
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以工作忙不过来为名义请老板招个员工了,但严天宇没有,好几个月来他依旧尽职尽责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反正秦恩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抱怨,光从这一点上来看,严天宇算得上是尽职尽责的光棍店长了。
“师傅我回来啦!”秦恩走进诊所,自然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烫了个茶碗,然后到了一碗茶,喝了起来。
“头不疼了?”白老爷子看到秦恩完整的回来后,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过这丝笑意被茶碗挡住,谁都没有看到。
“嘿嘿,应该好利索了,啥症状都没有了。”秦恩放下茶碗,看了眼白老爷子笑了笑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恩感觉白老爷子的颧骨较从前凸出了些许。
“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自己都说好了,那我可就要考考你了,之前也跟你打过招呼了,看看最近没怎么管你自学的怎么样。”白老爷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靠在椅背上说道。
一旁的严天宇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还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最怕的也是来自老师的考核,这可不是有考试范围的考试,不是单纯的知识点,而是真的要靠真才实学才能回答上来的,实用性更高的问题。
“哎,师傅您问吧。”秦恩无奈,只能心虚的挠了挠头,答应了下来。
本来秦恩还以为白老爷子会让秦恩口头上回答几个问题,没想到他竟然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卡片,递给秦恩。
秦恩定眼一看,只见卡片上写着一个病例,从笔迹上看应该不是白老爷子写的,更像是一个女人的笔迹,字体十分娟秀,且每个字之间的间隙就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甚至秦恩还发现其中相同的两个字竟然一模一样,反正秦恩自觉写不出来这样工整的字。
“看一遍了吧,说说你的思路。”白老爷子见秦恩看的入神,以为他已经将全文都看了一遍了,于是问道。
白老爷子根本就没想到秦恩看到字的一瞬间就溜号了,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内容上,直到白老爷子出声询问后才回过神来,仔仔细细的研究起卡片上写的病案。
【王某,微恶寒,腹痛喜按,痛时自觉有寒气自上下迫,脉虚弦。】
寥寥数字让秦恩看的直头大,看惯了医院里详细的病例,再看现在这种信息及其不完整的病案十分不习惯。
但这么几个字却将患者的主要问题完全体现了出来,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这个姓王的患者,因为肚子痛来看病,问诊后得知他痛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一股寒气从上面压迫下来,稍微有点怕冷,痛的时候按一下会稍微缓解疼痛。
大概是这样子。
这其中关键词就是有【寒气自上下迫】,但秦恩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伤寒论》中有关于这方面的描述,索性暂时放过去,没准分析完其他的这点就能想明白了。
首先有一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个王某肯定是有寒证,而且是虚寒。
寒证显而易见,再加上脉象有弦脉更能证明这个观点。
虚证则是根据腹痛喜按,因为虚导致的腹痛通常会有这种症状。
而与之相反症状腹满拒按,就是实证。
实证就要泻,虚证当然就是要补的。
再加上脉象有虚,这就更加能够证明这个想法的正确。
这样看来治疗原则大概就出来了,一方面要散寒,一方面要补虚。
“想明白没有?这应该很简单吧,怎么还要想这么长时间,再想一会儿患者就要走了!”白老爷子催促道:“你想的时间越长,患者对你的耐心就越差,信任感也就越差,照你现在的速度,患者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医生,再加上你年轻的外表,他们往往会比你更加急躁,所以现在,你到底要给这个患者开什么方子?”
“额......”秦恩尴尬的挠了挠头,试探性的回答道:“桂枝汤加减?”
“......”听到秦恩这么回答,白老爷子罕见的怒了。
“你就这么当医生的?”他指着秦恩吼道,声音大的让秦恩的耳膜都嗡嗡直响。
“写处方的时候你就写桂枝汤加减?是你的患者知道加减是什么还是说药房知道?或者说干脆连你都不知道加减到底是加的什么减的什么?给我仔细的,好好地再看一遍!想!怎么加,怎么减!”
秦恩从没见过白老爷子如此生气,以前自己开方子开错了,白老爷子会耐心的给自己讲解到底哪里错了,从四诊结果深入浅出的分析病情,直到找到病情的根源。
但今天,情况变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秦恩的回答并不能算错,为什么?
这就好比提问1+1=几的时候,你的回答是数字,这算错吗?只是回答的范围太过于笼统。
桂枝汤是什么?那时千古第一方,《伤寒论》第一个方子,由桂枝汤变化而来的方子能占小半本书,太阳病中的方子大部分都是由桂枝汤变化而来,有的诊所里的坐诊医生这辈子只会用桂枝汤,但人家能够根据患者的病情灵活的运用,从而治好了无数患者。
这个病案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太阳病,再加上之前溜号导致思考的时间过短,在白老爷子的逼问下随便回答了一句桂枝汤加减,谁知道竟让他生这么大的火气。
秦恩被白老爷子骂的满脸通红,自知自己的回答问题很大,没法反驳什么,只能低下头重新研究起桌子上的卡片。
《伤寒论》原文中并没有和在这个病案完全符合的条文,但提到温中补虚的方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建中汤。
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没回答上来,难怪白老爷子会发火,秦恩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方子定下来了,但具体每味药该用多少就更值得仔细研究了,患者腹痛的厉害,应该多加点白芍,至于其他的秦恩就不懂了,因为这东西需要很多的临床经验才能熟练掌握,而秦恩的中医方面的临床经验可以说是零。
颤颤巍巍的在一旁用铅笔写下小建中汤的组成,白芍的量没敢加太多,也就是从18克加到了20克,凑了个整,毕竟秦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加的这些药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白老爷子的表情,发现他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以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答案递了过去,还顺便十分狗腿的给白老爷子的茶碗里重新填满了一碗热茶。
本应该坐在旁边的严天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窗户旁边,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烟,脸上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的秦恩只想打人。
不行,打人是不好的,那就扣工资!
白老爷子看到纸上的答案后,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又冷下来脸训斥道
“这么简单的题要是再答不对,你以后就别说是我教的,我可丢不起那人。”说完他抿一口茶水,拿起手边的公文包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秦恩继续说道:“本来想让你明天跟我出诊,看你刚受伤没多久的份上放你一个礼拜的假,以后每周一三五七跟我去出诊,剩下时间你是想去附一实习也好,在家里睡大觉也好都随你,那个什么姓潘的副主任小严记得跟他打声招呼。
理论学的差不多总该多接触一点实践,要是外面人知道我白芷前的徒弟中医学的不如西医,不知道要怎么嘲笑我这个老头子了。
到时候你直接来附一中医门诊找我,顺便见见你那些师兄师姐,好好跟他们学一学,别再一天天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也要给自己订一个目标。
我今天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具体怎么样还要看你自己怎么做,希望你不要让你家的传承断在你这里。”
白老爷子说完,挥了挥手,没让秦恩送,自顾自的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秦恩坐在原处,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错,毕竟老爷子不知道自己有系统,更不知道自己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战场,这段时间学的东西都是为了在战场上保住更多人的性命才学的。
白老爷子看到自己懒散的一面时基本都是从系统任务里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真的是只想睡觉,但休息一段时间过后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空虚感会让秦恩一度觉得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以至于秦恩就这么日日夜夜的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直到现在秦恩都不知道系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单纯的培养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地医生?
仔细想想,自己似乎就是一个系统的提线木偶,系统安排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系统布置了一个任务自己就屁颠的屁颠的拼了老命去完成,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系统的认可,达到系统的认定标准。
甚至于彻底的摆脱系统!?
第217章
日子一天天虚度着,秦恩的每一天都和昨天过的没什么区别,白天和白老爷子坐诊,晚上回家尝试着呼叫几个朋友一起打游戏,叫不到人就自己娱乐一会儿,然后洗个漱上床睡觉,当然睡觉期间还要接受系统的教育,实际上也没什么别的东西,无非就是不断重复之前的练习,尽可能的熟悉人体各个部分中弹后的受损情况,并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做到又快又好。
当然,之前实习过几天的急诊也在这期间潘磊也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来看望过几次秦恩,但是都没有提让秦恩回急诊的事,看着他眼神几次躲闪秦恩还以为他是因为有白老爷子在旁边不好意思提,但几天后才知道原来是那天车祸后出现了一些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的纠纷。
简单来说,前一阵急救的时候秦恩不是救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司机嘛,当时秦恩的判断是内脏有出血,所以优先用直升机把她拉到了相对较近,同时还具备降落直升机平台的中医院,人救回来了,但由于中间发生过一次室颤,需要做除颤,于是医生当场把那名女司机的内外衣都剪开了。
而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当时的医生也不懂什么衣服有多贵,再加上情况紧急也就没有多考虑,一心为了救人,但当那名女司机手术结束醒过来后看到那件已经被剪烂了的衣服当场就火了。
嘴里说着什么诸如“你们知道这衣服有多贵嘛?”“你们知道这是我老公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嘛?”“你们赔的起吗?”之类的话,即便是事后秦恩听了别人的转述都觉得不爽。
怎么着?就您是贵族其他人都是土鳖呗,搞半天原来你的命还没有你衣服贵,这不是搞笑呢嘛。
当然这是秦恩自己的看法,作为当事者的女司机肯定不会这么想,她和她的家人才不知道她这条命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劲才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她只看到自己昏迷前是车祸,醒来就已经治好了,中间过程则被忽略掉了。
甚至医院和患者也是闹到了法院,结果怎么样还没有不得而知,反正网上是闹得挺欢,甚至还有类似剪破衣服知情同意书的图片流传了出去,内容大概就是急诊的时候如果因为急救需要而剪破衣服特此通知,医院不会赔偿损失。也因此引发网络上一片哗然,也就是秦恩平时不玩微博,也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才对此完全不知情。
虽然事后医院及时辟谣,证明医院并没有出台这一措施,流传出来的图片也是网游p的,但影响已经造成,只能靠时间来慢慢弥补。
潘磊之前好几次来找秦恩也并不是因为急诊缺人手想让秦恩过去帮忙;相反,潘磊是不想让秦恩去趟那摊浑水,毕竟秦恩是第一个结束到患者的人,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而那段时间秦恩在哪里呢,他在家里养伤,这也难怪白老爷子会直接把秦恩拉去他的门诊,他和潘磊大概有着相同的想法。
秦恩还年轻,无论是潘磊还是白老爷子都不想秦恩过早的接触这方面,以免这个好苗子过早的接触到了社会的险恶面而对自己的职业丧失信心。
但秦恩对这一切并不了解,甚至对于自己很有可能陷入什么样的旋涡中都一无所知,他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淡的过着。
直到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滴!系统试炼已开启,正在随机抽取当前世界任务,抽取中请稍后......】
【已抽取任务,任务地点:西班牙,任务难度:b+,请于1小时内进入系统查看任务简报。】
西班牙?秦恩听到这个地方愣了一下,西班牙发生的战争可多了,这次到底要去哪一场啊?这要是把自己传送到中世纪那乐子可就大了,到时候自己提着一把毛瑟步枪过去是要闹哪样。
任务难度倒是不高,和上次凡尔登比起来简单多了,这次的任务保住性命应该不会太难,但也不能大意,想当初诺德大叔不就是因为打了太久的仗,麻痹大意而丢掉的性命吗。
想到这里,秦恩也不再犹豫,刚好当前时间正是下午,索性进入到空间里看看任务简报,看看这次的任务到底有哪些,自己好利用剩下的时间查查资料,想想到底需要准备些什么,动作麻利一点的话一个小时勉强够用。
很快,秦恩熟练地闭上眼睛,进入到了那熟悉的白色空间中,打开任务面板查看起这次任务的任务简介。
【主线任务:加入国际纵队,寻找西班牙战场上的中国人,并在战后将他们带回祖国,每带回一人奖励经验+10000exp,100点积分,5点生命精华。】
【支线任务:救治伤员,每救治一名伤员奖励10点积分,伤员死亡则无奖励】
【注:道具箱可用】
任务说明倒是简单明了,但对于国际纵队,秦恩对此倒是知之甚少,只知道大概是二战前夕的一次内战,但这场远在欧洲的战斗又和中国人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中国应该饱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按理来说本应无暇顾及远在欧洲战场的战斗,而且秦恩从来就没听说国际纵队中有中国人的身影存在,那么系统为什么要发布把国际纵队中的中国人带回祖国的任务。
带着疑惑,秦恩从空间中退了出去,尝试着在网上搜索一些关于西班牙内战的信息,这不查不要紧,一查还真是让秦恩大涨眼界,本来两派因为政见不同而发动战争在历史上并不少见,但像西班牙左派这种战争打到一半自己人先打的头破血流的还真是少见。
不过对于这场战争中的中国人网上倒是没什么信息。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坐在电脑前的秦恩忍不住扶额叹息,自己要加入到这种内部纷争不断,注定会失败的丝毫没有前途的队伍,到底要怎么才能完成任务啊。
“只能尽可能的用自己医生的身份去寻找了,医院人员流动比较大应该会比较好打听信息吧,大不了到时候把他带在自己身边。”秦恩自我安慰道。
装备方面,防护措施肯定要做好,还是和以前那样,武器什么的塞进道具箱里就是了,再加上必要的野外生存需要的锅碗瓢盆以及压缩食品和水以外,医疗用品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反正道具箱就那么大,把边边角角都塞满就是了。
第218章 水手胡安
待所需要的物品收拾差不多,一切穿戴整齐,系统倒计时也逐渐接近尾声,再三检查确定没有什么疏漏后,秦恩没等倒计时结束便提前按下了空间中虚拟屏幕的按钮。
随着眼前一暗,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这次秦恩感觉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出来一般,甚至能模糊的感觉到自己的躯体仿佛就在不远处,慢慢远去。
......
封闭的舱室中,灯光忽明忽暗,狭小的舷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过的雷霆短暂的照亮外面的景象,雨水不停的冲刷着窗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再加上被暴风席卷而来的海浪连绵不绝的粉碎在船身两侧,使得轮船如同树叶一般上下左右的起伏不定。
“哎哟喂~”秦恩一只手扶着墙,两腿岔开微蹲,尽可能的让身体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另一只手使劲揉搓着额头,整张脸疼的挤在了一起。
刚刚秦恩就是被这阵剧痛弄醒的,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地上,而固定在地板上的床则在自己一两米开外。
“我不会是被甩出来的吧。”秦恩脑补着刚刚可能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本来好好地躺在床上等待自然苏醒,却没想一个浪拍过来直接把秦恩从床上甩了出去,而且还很可能是头先着地。
手掌按压着痛处,紧皱着眉头,秦恩大概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间,以及窗外的景象,大概判断出自己是在一艘船上,看了看狭小的舱室,大概判断出这应该不是什么豪华邮轮,在根据船体摇晃程度推测这艘船估计也不是什么大船,起码相对于现代的滚装轮渡比起来肯定是要小不少。
至于目前所在的位置,身处在这个时代,除了问船长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本来秦恩打算在巴塞罗那下船的,不过鉴于现在的情况,自己怎么打算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
“问船长吗?”秦恩咕哝着,脑子告诉身体确实应该问一问自己现在在哪,但身体却始终抗拒着,在如此糟糕的条件下,很有可能船长没找到先把自己身体弄伤了,所以应该回床上躺着,等风平浪静了以后再问也不迟。
雨水拍打着舷窗的声音夹杂着模糊的呕吐声和钢铁震动所产生的的嗡鸣不断传入秦恩的耳朵中,让秦恩一度没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最后索性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清空,重新躺回到床上。
但是就在秦恩准备重新躺回到床上,准备趁着这迷糊劲睡上一觉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秦恩疑惑的问道,这时候谁会来敲自己的门?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一串像是喝热水烫到舌头一般快速的西班牙语。
“先生,因为风浪太大,船长派我我来确认您的安全,顺便.......哎哟!”
前面说的什么秦恩并没有听太清,只听清水手说什么确认安全之类的话,随后伴随着一次船身严重的倾泻,门外水手的话被应声打断。
秦恩无奈,只得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起来,膝盖微弯,尽可能的让身体保持平稳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只见一名身穿雪白的水手服的水手正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材略微有些矮小,身材消瘦,枯槁而又蓬松的金发灰突突的撒乱的如同一堆茅草趴在他的头顶,借助昏暗的灯光,秦恩看到他的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双眼被眉弓遮挡呈现出一片阴影,让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眼睛。
看到秦恩的房门打开,水手赶忙扶了扶帽子,说道:
“啊,抱歉先生,我不小心滑到了。”
“没关系,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太清。”秦恩用系统附带的西班牙语问道。
“哦对了,我们距离拉克鲁尼亚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了,您想好什么时候下船了吗,船长说如果您还没想好就只能在法国下船了,顺便说一句,您的西班牙语说的真好,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外国人。”
“拉克鲁尼亚?那是哪里?”秦恩不由得疑惑,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应该从巴塞罗那下船,然后找机会混上火车前往马德里。
至于为什么选择巴塞罗那?纯粹是因为那里有着秦恩最喜欢的足球俱乐部之一,第二在马德里。
纯粹是在地图上看的熟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看到秦恩还在犹豫不决,水手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先生,提一个可能有些过分的请求,我的祖国正在遭受战争,我们的首都马德里也被叛军入侵,听说国际纵队正在招兵,我想请求您帮帮我们。”
说到这里,他那本被阴影遮盖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充满期盼的看着秦恩。
看到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秦恩不忍心拒绝,而他刚好也不想在船上晃悠下去了,于是点了点头,道:
“等船靠岸了记得叫我,我有些头晕,免得睡得太死错过了。”
“太好了先生,我叫胡安,胡安.卡洛斯,拉克鲁尼亚港有我的熟人,到时候您直接去港口对面的水手酒吧说是我的朋友就可以得到帮助,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祝您好梦。”
说完,胡安便扶着墙,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走进了黑暗走廊当中。
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秦恩关上了舱门,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水手酒吧吗,还真是简单明了的名字。”秦恩不由得感叹,“希望在那里能得到帮助,毕竟我对那里还是两眼一抹黑,现代的地图在那里可能用处不是很大,毕竟现代的路在这时候还不存在呢。”
回想起刚刚胡安的状态,那明显是一副营养不良的表现,和现代那种脾胃不和的营养不了不同,他的脸色不像正常人那般光鲜,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估计是从小吃不饱导致的。
而为了能吃饱饭,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大概就会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攥在手里,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第219章 水手酒吧
次日,风暴过后,一片祥和,阳光刺破乌黑的云层,照射在甲板之上,几束光线透过舷窗照在秦恩的脸颊上。
模糊中,秦恩似乎听到了胡安的声音,挣扎着眯缝着眼睛,用手遮住几缕光线,总算是看清弯腰站在面前的胡安。
“先生,先生醒醒,我们靠岸了,拉托鲁尼亚港到了。”胡安轻轻拍打着秦恩的肩膀,总算是将秦恩叫醒了,“先生,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在这里会停三个小时进行补给,我跟船长请了假,嘿嘿,一会儿我带您去码头对面的水手酒吧,和迭戈见一面。”
“迭戈?”秦恩疑惑,他十分肯定自己到这里后只听到过一个人名。
“啊,抱歉,迭戈就是酒吧的老板,在这附近还算小有名气,他肯定能帮到您。”胡安挠了挠那如同枯草一般的头发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该怎么去马德里呢,十分感谢你的帮助。”秦恩欣喜的说道,他现在可谓是身无分无,兜里确实有一些美元,但现代的美元在这时候使用估计会被认为是假币,人民币就更不用说了,有熟人的话应该会给秦恩带来不少的帮助。
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背包,主要作用不是装东西,而是为了防弹,秦恩在背包里塞了两块防弹插板,其他东西都被放进了道具箱中,也就谈不上收拾行李,直接背上背包在胡安的带领下走出了舱室。
一出船舱,一股海腥味混杂着烧柴油的味道便钻入到秦恩的鼻腔中,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一团团云朵,海鸥不知疲倦的一圈圈的在码头上空飞翔,除了地面上还没有蒸发的积水,完全看不出一丝经历过风暴的样子。
秦恩跟随着人群跳上码头,没想到船里的人还不少,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昨晚的风暴。
“昨天的那场风暴真是折磨人。”一个穿着还算考究的男人说道,“圣母玛利亚啊,我昨天晚上把昨天的早餐都给吐出来了,到最后都开始吐绿色的口水了,我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撑不过去了。”
“哦,快省省吧,胆汁而已,我昨天也跟你差不多,上帝,没想到海上的风浪会这么大。”一旁的同伴附和。
看着他们两人搀扶着在栈桥上挪动,抖得跟筛子一样的双腿,就知道他们两人昨晚一定不好过。
胡安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俊不禁:“昨晚的风浪确实很大了,先生您竟然没有晕船,看来您很适合做船长啊,等战争结束了,您买一条捕虾船,肯定会整很多钱,到时候我来给您当大副怎么样。”他笑嘻嘻的调侃。
秦恩倒是对买捕虾船没什么兴趣,随口附和:“放心,等我发达了肯定忘不了你,前提是我能活着从战场中走出来。”
“嘿嘿,先生您和我们这些贫民不一样,看您身上衣服的面料就算不是贵族,至少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家庭,到时候您花点小钱找几个和我一样的贫民,跟本就不用自己上前线。”胡安看了看秦恩身上的衣着再看了看自己的,羡慕的说道。
“我身上的衣服吗?”秦恩不解的拽一下身上速干面料做成的的短袖,好像是网上二十多块钱买的,下身则是牛仔裤配上运动鞋,怎么看怎么像个**丝,有什么好羡慕的,但秦恩也没有解释什么,毕竟自己确实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一件,我还带了很多,而且都很便宜。”秦恩随口说道。
谈话间,两人来到了距离码头不到百米的水手酒吧,酒吧整体是由木头打造的,除了门框上挂着一个‘水手酒吧’的小招牌以及门上挂着破旧的布满锈迹的铃铛外再无一丝装饰。
胡安一边喝秦恩说笑着,一边熟稔的推门走了进去,一股浓烈的劣质香烟和酒臭为扑面而来,让秦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嗨,迭戈老板,还是老样子给我来两份,顺便给你介绍个朋友。”胡安走到吧台前,用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桌面,笑嘻嘻的说道。
走进酒吧,秦恩四处观察了一下,意外的发现整个酒吧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是说没有座位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座位,所有人都举着酒吧或是靠在吧台和墙边,或者酒干脆站在地上和几人交谈,甚是奇怪。
“哟,是胡安来啦,我听说昨晚海上起了风暴,我还以为你今天到不了呢。”老板迭戈熟练的倒了两杯金黄色的啤酒,咚的一声丢在了二人面前。
“快尝尝吧先生,这里的啤酒可是很有名的,迭戈可是出了名的酿酒高手。”说完便狠狠的往喉咙里灌了一口。
秦恩很少喝酒,光看这啤酒起的泡沫就知道这就肯定不差,于是试探性的抿了一口,没想到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麦芽浓郁的醇香瞬间便在口腔中爆发,仔细品品还能尝出一丝丝甜意。
“嚯,胡安小子,你什么时候开始认识贵族老爷了,你瞧瞧那喝酒的样子哪像是喝啤酒的,简直就是在品红酒,我说你小子到底收了多少钱,想找我帮忙不得意思意思?”迭戈粗壮的手臂揽过胡安的脖子,悄悄的在他耳边说道。
听到这话,胡安一下子挣脱了迭戈的手臂,脸上笑嘻嘻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别胡说迭戈,要是平时没什么,但这位先生是要去马德里支援的,是来帮助我们保卫我们的祖国的,你不能这么说他。”
随后他又低声用迭戈听不见的音量补充说道:“而且,就算他是贵族老爷,也是站在我们一边的贵族老爷。”
一听到秦恩是要去马德里的,迭戈也收起了刚才的玩世不恭的表情,凝重的上下打量着秦恩,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中国。”
“我听说你们也在遭受***主义的侵略,怎么会有闲心跑到横跨半个地球的西班牙?”
“我也说不上来,心里想,就来了。”
“这样的话.......”迭戈揉搓着头上仅剩不多的头发思考着,随后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眼秦恩说道:“那从现在起,我应该称呼你为同志了。”
第220章 登车出发
同志,这个在秦恩看来颇具年代感的称呼,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被重新提起。
“当然没问题,这么说您也是马列主义的支持者?”秦恩特意没有提具体哪个党派,因为这里的党派实在是太多了。
“那时当然,全世界无产阶级应该联合起来,打到fxs,活捉弗朗哥,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共同抗敌,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我们的。”迭戈顿时激动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口水横飞,看起来像是在进行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
“你......算了”秦恩扶额,摇头叹息,你个小老板怎么就成无产阶级了,你这明明就是小资好吧,搞不好到最后你这小酒馆都得充公,闹革命闹得到最后一无所有。
但秦恩不能直说,外一给他惹急眼了不帮自己怎么办,连个接应都没有,难不成要靠自己的双腿走过去?别开玩笑了,那可是横跨半个西班牙的路程,要走到什么年月去啊。
迭戈完全没注意到秦恩满脸的纠结,继续着那激动人心的演说,酒吧里的客人们显然都已经习惯每天听上几遍迭戈的演讲,纷纷举起酒杯应和起来,气氛被推上了高点,就连站在一旁的胡安也受到了影响在头顶不断挥舞着拳头,嘴上高声呼喊着口号。
整个酒吧里似乎只有秦恩一个人靠在吧台旁静静的喝着啤酒,一语不发。
“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吗?”正当这些酒吧里的人被迭戈的演讲点燃热血时,秦恩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钻出来个人,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秦恩说道:“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让你对着些提不起兴趣,同志(重音)。”
“哦,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有些过于乐观了。”秦恩说道同时伸出手和面前的男人握了握说道:“我叫秦恩,来自中国,你呢同志。”
“路易斯.约瑟,来自美国,”那人说道。
男人穿着一身干净却略显肥大的黑色西装,即便是夏天他似乎也没有脱下来的打算,桌子上放着一顶黑色有帽檐的圆帽,一头略微有些粗糙的黑色长发随意垂落在两鬓,和一脸络腮胡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让秦恩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头发哪个是胡须,鼻梁和眉弓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高挺,那双给色眼瞳炯炯有神的注视着秦恩。
“能仔细说说吗,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过于乐观,我倒是觉得他们说的不错。”约瑟追问道。
“好吧,你读过马列的著作吗?你觉得迭戈他,哦迭戈就是演讲的人,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你觉得他算是无产阶级吗?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作为酒吧老板的他会是什么下场?”
约瑟显然不知道迭戈的身份,听到秦恩这么说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大概会被清算吧,听说苏联正在这么搞。”
“那作为一个始终支持革命的人到最后却成为革命的对象,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约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秦恩继续说道:“恐怕到最后人心会散,而他也有可能转而转投对他有利的势力,而想迭戈这种人,在这里恐怕不是少数。”
约瑟一言不发,低垂着头,秦恩的话不断的回响在耳边,就在这时迭戈结束了他的演讲,他激动的满脸通红,为秦恩续满了啤酒。
“这杯算我的。”他说道。
显然迭戈心情不错
“话说回来,刚才忘了问,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我是一名医生,水平还不错的那种。”秦恩毫不谦逊的举起酒杯说道。
“嚯!医生!”迭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欣喜说道:“太好了,前线的士兵正缺有水平的医生,那就好办了,我会找朋友带你直接去阿尔巴塞特,那里是国际纵队的大本营,也是医院的所在地,去马德里太浪费你的能力了。”迭戈热情的拍了拍秦恩的肩膀。
“能不能加我一个?”一旁的约瑟听到后赶忙问道。
待约瑟介绍过自己后,迭戈同样热情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了,仿佛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事。
随后两人被安排到二楼的一间客房中,由于胡安能出来的时间有限,毕竟他是个水手,总是要在船起锚之前赶回船上,和秦恩匆匆告别后便结了账,临走前秦恩给了他一件和自己身上穿的一样的短袖t恤,胡安自然满心欢喜,还不忘提醒秦恩买了捕虾船后别忘了自己。
在一名酒保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二楼的走上楼梯来到了二楼的客房。
“老板说,明天就会有人来接应你们,你们还算幸运,其他房客已经在这等了将近一个礼拜了。”酒保从约瑟手中接过行李箱微笑着说道。
“你们每周送一次人吗?”约瑟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人少的时候差不多两周才送一次,毕竟现在油不好买,能省一点是一点。”酒保回答,将约瑟的行李放在房间后便退出了房间。
房间还算干净,起码被褥是铺好了的,秦恩根本就不指望这里的被褥能洗换的多频繁,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有张床睡就很不错了,哪怕只是一张只铺了床单的硬板床。
约瑟显然累坏了,他应该也遭遇了昨天的风暴,看他一脸的颓样就知道,行李箱管都没管,鞋子也没脱倒头就睡了过去。
秦恩倒是没那么累,下楼点了一份简单的饭菜,要了点近期的报纸便消磨了这一天的时间。
翌日,天还没亮,门外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声音由远及近直到秦恩所在的房门前。
“起床了起床了,车子到了抓紧时间上车,我们要赶一天的路呢。”酒保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秦恩瞬间便清醒了过来,背起背包就要往门外走,临走前还拍了旁边睡的像条死鱼一般的约瑟一巴掌,约瑟睡眼惺忪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反应了两秒钟后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异国他乡的酒吧中,于是瞬间从床上弹起。
走出房间,秦恩这才注意到原来和自己同行的人还真不少,放眼过去怎么说也有个十多人将近二十人的样子,他们都是要去阿尔巴塞特的?
秦恩没有多想,主要是刚睡醒,脑子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身体机械的跟随者人群,从酒保那里领到一块又干又硬的黑面包当做早餐后,便依次排队登上了卡车。
第221章 怀疑
清晨的气温略微有些凉意,秦恩从包里(道具箱)拿出意见外套套在了身上,随着一声喇叭声响起,车子慢慢的驶出了酒吧。
乘客分坐在卡车两边,随着路面的起伏身体也跟随着晃动,两侧的景象从小镇慢慢的变成了山谷。
不多时,清晨的第一缕总算降临,越过卡车头照耀在秦恩的身上,让他那有些发凉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其他乘客同样眯缝着眼睛享受着这祥和的一刻。
忽然,不知是谁哼起了小曲,那曲调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车上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甚至是刻入骨髓。
渐渐的,一个人哼唱变成了两个人,三个人,全车人都被这曲调所感染,忍不住大声的唱了起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歌声有些杂乱,也有些跑调,但这些都不重要,当一共才不到二十人的车上,人们用十多种语言共同歌唱这首《国际歌》时,那种场面深深的震撼到了秦恩的灵魂。
上次有这种感觉时还是国庆的时候去北京看升国旗,热泪盈眶的和在场的所有人一起注视着国旗缓缓升起,并共同唱国歌的时候。
今天是第二次,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民聚集在此处,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他们就可以抛家舍业不顾一切的聚集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
仅仅是为了理想.......
秦恩当然也加入其中,声音响彻山谷,回声不断响彻在这片土地之上,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嘶吼着,哪怕喉咙嘶哑也不远停歇,就连司机也忍不住点了根烟哼唱起来。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太阳在不知不觉间爬到了头顶,卡车停在了路边,旁边有条小溪可以给众人那快要冒烟的嗓子降降温,顺便放松一下腿脚,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男人间的友谊有的时候真的很简单,一首唱不完的个,一个相同的理想,再说这只是单纯的站在一起撒了泡尿。
“瓦西里,苏联人”
这位身材魁梧的男人用那宽厚的手掌和秦恩使劲的握了握,随后将秦恩拉进怀里热情的狠狠地给秦恩来了个熊抱。
这让秦恩一度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一头熊给狠狠地抱了一下,就连一旁的约瑟也同样难逃厄运。
瓦西里说的是俄语,秦恩倒是能听懂俄语,但一旁的约瑟就完全不懂了,他甚至连西班牙语都听不懂,只是在来的路上突击学了几句类似于“你好”“同志”“再见”之类的日常用语。
无奈之下,秦恩只能当期了临时的翻译,但这并没有阻挡几人的热情,随后看到这里有人聊天,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反正没有一种语言能让大多数人听懂。
倒是有两个从英国来的和几个勉强会说英语的人聊的挺不错,但也同样磕磕绊绊。
这让本来热情满满的瓦西里有些气馁,只能和秦恩闲聊起来。
“秦,这些人说话你都听得懂吗?”
“差不多,平常交流肯定没什么问题,除非他们突然唱起诗歌。”
“啊,诗歌啊,就连我也听不懂苏联那些诗人唱的都是些什么,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加上他们那独特又催眠的唱腔就不行了,我甚至一听到他们开唱就想找个枕头躺下睡觉。”
闲聊中,秦恩得知瓦西里本是一名工人,也就是光荣的无产阶级,同样也是党员,年初刚入的党,他还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那才下发不到半年就已经有些褶皱党员证给秦恩看。
“你不是党员吗?”看到秦恩没有拿出红色的小本本,瓦西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吗,入党还轮不到我,有的是优秀的人排在我前面呢。”秦恩笑着摇了摇头
“上帝啊,通晓这么多国语言的你竟然连优秀都算不上,我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谁能比你还优秀了。”瓦西里简直难以置疑,他双手抱住脑袋惊叹道。
秦恩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在学校的时候经常挂科的秦恩可不就没资格嘛,要是连秦恩这种混子都能入党那才是真的没道理呢。
眼看着话题聊不下去,瓦西里尴尬的挠了挠头,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给秦恩递过去一根再次被拒,这让他的尴尬再次加深,无奈的瓦西里只能随意的张望起四周试图寻找新的话题。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瓦西里问道,他的余光刚好看到司机一边叼着烟,一边提着裤子回到了卡车上。
“阿尔巴塞特,听说那里是国际纵队的总部,我要去那里报到,你呢?”秦恩顺着瓦西里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样看到了司机钻进驾驶室,车门还没关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昨晚上才到这里,反正去一个能打仗的地方就行,你刚才说你要去阿尔巴塞特?那可是西班牙的东边啊,我们现在可是再西北边,坐卡车要坐多久你知道吗,更何况......”瓦西里陡然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我们现在的地方可是弗朗哥反动分子的控制区域.......”
秦恩大惊“你是说,我们现在在敌占区?那这些人?”他用隐晦的用眼神指了指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说道。
“包括你我在内的这些外国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但是本地人......”瓦西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话说到这里秦恩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等等,本地人,酒吧的老板是本地人,而在场的众人中唯一的本地人就只有......
卡车司机!
仔细想想太阳从车头的位置升起,说明车子正往东开,从方向上来说却是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就在于自己等人所处的位置是弗朗哥控制的区域,而一个右翼分子的控制区域里怎么会有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马列主义,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表演给秦恩看的?
秦恩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一路上看似合理的一切,从下刚船上的胡安、酒吧老板迭戈,酒保以及卡车司机。
而除了秦恩和瓦西里以外的其他人对此似乎都一无所知,仍然在畅谈着国际局势。
第222章 任务踪迹
“我们该怎么办?”秦恩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要不跑要不打,还有别的选择吗?”瓦西里深吸了一口烟,直到快烧到手指才将烟屁股丢在地上,一脚踩灭。
“跑?往哪跑,四周都是树林,钻到树林里确实能暂时活下来,但之后呢,我们身在敌占区,而且距离阿尔巴塞特可是有好几百公里的路程,光靠走肯定不行。唯一的选择就是在确定司机确实有问题的时候干掉他,我们抢车走。”秦恩摸索着分析道
瓦西里点了点头“不错,但是你也说了,那时好几百公里,我们现在整个西班牙的油料都被管控,我们去哪里加油呢?”
“哎,所以说还是要有一个当地的向导才行啊,不然我们真是两眼一抹黑,恐怕等我们走到了,那边仗都打完了。”秦恩叹了口气,顿时感觉前景一片黑暗,如果卡车司机真的如同两人猜想的那样是弗朗哥的人,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啊。
两人愁眉苦脸的笑声攀谈,卡车司机终于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脑袋伸出窗外对着还在空地上活动手脚的人们吼道:“赶紧上车,要出发了。”
人群稀稀拉拉的慢慢聚集在了车尾部,相互帮忙登上了卡车,秦恩坐在最里面,从道具箱里拿出一包提前准备好的香烟通过车窗递给司机,讨好的问道:“同志,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还要多久才能到阿尔巴塞特。”
“阿尔巴塞特?同志,我不知道迭戈怎么跟你说的,反正我只负责把你们送到奥维耶多附近的村庄,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司机皱着眉看着秦恩递过来的香烟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外面那层塑料包装。
好在秦恩出手及时缓解了他的窘境,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司机又给车上的兄弟分了分,随后又将一包新的丢在了挡风玻璃下面。
同时心里面也暗暗的问候了迭戈的家人。
司机接过烟放在鼻子下一闻,惊叹“嚯,你这烟怎么还有嘴的啊,而且这烟叶肯定是烤过的,西班牙可买不到这种好东西。”随后熟练的一只手把这方向盘,另一只手擦燃火柴,点燃了香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司机一脸享受的将烟雾使劲吸入肺中,随后缓缓吐出问道:“你是中国人?”
“是的,中国人,东方的那个中国。”秦恩回答。
“我前一阵车上也有一个中国人。”司机不断用方向盘调整着方向说道:“他的西班牙语说的可真是糟糕透了。”
中国人!听到这个词秦恩激灵了一下,汗毛瞬间立了起来于是赶忙追问:
“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叫什么?”司机又抽了口烟想了想,“他好像没说自己叫什么,我只记他是中国人,毕竟来这里的人大多数是欧洲人或者是美洲人,亚洲人还真是少见所以才记住的长相嘛......亚洲人长得好像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
“这样吗。”秦恩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打起精神,不知道名字不要紧,只要知道有中国人在就好了,一路打听下去总会有发现的,带着这样的想法,秦恩对这次的任务充满了信心。
起码开了个好头不是吗。
转过头去,约瑟正和两个来自英国的新朋友聊的正开心,没人可以聊天的瓦西里闷闷的靠在卡车车厢上发呆,时不时的瞄一眼秦恩,似乎是在抱怨秦恩怎么还没和司机说完。
看到秦恩结束了谈话,瓦西里赶忙凑过来问起刚刚谈话的内容,秦恩如实复述了一遍,但后半部分内容有些提不起瓦西里的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辆车竟然是朝着奥维耶多去的。
“我在报纸上看到那边的矿工正在为人民独立为奋战,去那里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一遍轻拍大腿说道。
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来到这里之前用a4纸打印的西班牙地图,背对着所有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北部海岸线附近找到了这座城市,毕竟这种卫星地图要到几十年后才会出现,现在被人看见难免会被问及,为了避免麻烦秦恩只能如此。
“这么说这个司机可能没有加害于我们的打算。”瓦西里思索良久,有些疑惑的说道:“那之前的那些不合理......哎,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大不了看他不对劲的时候一枪崩了他就是了,我们这么多人总不会连一个人都干不掉,那样的话还打什么仗,你说是吧秦。”
秦恩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除非他突然掏出一具rpg然后亲切的问一句“亲,对狙吗?”,否则正常情况下,这么多人,这么近的距离,人数的优势是绝对碾压的。
暂时消除怀疑后,秦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但必要的警惕性还是要有的,毕竟车子现在还是行驶在敌占区,被人埋伏可就不妙了。
一路上欢歌笑语,众人时而唱起国际歌,时而又有人唱起一些不知名的异国曲目,让在场的人们纷纷叫好。
中途,卡车没油了,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说着去找油便拎着把铁锹走进了树林,这让秦恩和瓦西里一度紧张了起来,瓦西里还把背包上的莫辛纳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压上子弹,躲在卡车后面,防止意外发生。秦恩同样做好了一切准备,还让约瑟不要离车太远,但后者明显没当回事。
好在司机最后扛着铁锹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桶油,身上也变得脏兮兮的,看起来应该是把油桶埋在了附近。
之后的路便十分的顺利,除了从远处突然响起的几声枪响让众人紧张了一下,便再无波澜。
直到第二天天色开始蒙蒙亮,随着卡车突然停下,秦恩等人从睡梦中醒来,而眼前的景象着实有些出乎秦恩的医疗。
在秦恩的想象中,一个据点怎么说也该是有几间用土夯的房子,再不济几顶帐篷也行,实在不行挖个山洞。
但眼前的是什么,一块即使打了无数个补丁依然有破洞的布,被几根原木支棱起来的住所,既不能党风,也不能遮雨,简直就是一个象征性远大于实际用途的棚子。
第223章 瓦西里的转变
除了秦恩以外,大部分倒是没什么怨言,纷纷从车上跳了下去,兴致勃勃的参观起他们的目的地,在这里他们甚至还看到有不少女同志,穿着简陋的衣服,头巾包裹着头发,在河边奋力的洗着类似纱布或者包扎布一样的东西。
这时一名穿着长筒靴,外面套着一件肥大的皮大衣,头戴大檐帽,帽子上还封着一颗红色的五角星,一身军人打扮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卡车的声音一路小跑从远处跑来,和司机热情的攀谈了几句后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大家都来这里列队!”打双手放在嘴边,希望这样能扩大自己音量。
人群稀稀拉拉的聚在了一起,中间总有人在挤来挤去,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过了许久才完成那歪歪扭扭的列队。
横不平竖不直,还是不要称其为队列比较好。
眼前似乎是军官的男人倒是没生气,他拍了拍手,随后紧紧握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等到人群稍微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
“好了都放松一下,随便找个地方坐,我们这里实行的是民主制,什么事大家商量着来。”说着便自顾自的坐在了一个弹药箱上人们先是有些诧异,不过看到这里的领头人都坐下了,其他人也就不再拘束,纷纷找了个自己中意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不过这句话是秦恩一种语言一种语言翻译过去的,到最后为了听秦恩的翻译,那些听不懂英语的人都聚集在了秦恩周围,不清楚情况的人来了没准还以为秦恩是这里的老大呢
男人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善于交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后才轻声说道:“看到那座山了吗。”他手指着西面的山脉,“没错,就是你们来的方向,那时就是战壕,我们的战壕,过了战壕,就是敌人的阵地,而且最关键的是,弗朗哥的军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不断小幅度点着头,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
“我叫维达尔,你们的上尉,我们是poum(马统工党),负责这片前线,对西方来说,我们是无政府主义者,我们和他们联合作战,共同打倒fxs,夺取工农革命的胜利。”
维达尔的语气舒缓,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听自己讲话很是欣慰。
“欢迎你们来到这里,这里是英语小分队,也就是说我们小队会用英语交流。”
“那不会英语的怎么办?”秦恩半举起手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慢慢学也行,我们这里有很多原来不会英语的朋友,他们应该能帮到你们,如果实在不行,想离开的话可以等待从医院来的开车,和伤员一起到后方,到了哪里再考虑去处。”
随后维达尔又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以及战况。从他的讲述中和双眼的观察中,秦恩了解的这里的大致情况。
总得来说情况并不乐观,虽然前线没什么太大的压力,连伤员都不会有太多,但武器弹药却是相当的缺乏。
不远处还能看到几名穿着和平民没什么两样的士兵正握着木棍教新人怎么持枪,远处的枪声也是零星响起,目光所及也没看到有火炮之类的重武器,从远处传来的零星枪响,一直都没听到有重武器的声音,也难怪维达尔会说弗朗哥的军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要是德国的轰炸机火炮什么的全都安排上,以马统工党的武器装备情况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
在短暂的商量过后,仅有以约瑟以及两名从英国赶来的同志明确表示会留下来,还有一名摩洛哥裔的厨子和两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留了下来。
瓦西里有些犹豫,找到秦恩问道:“秦,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在这留一段时间,找找那个司机说的中国人在哪,之后的话还是打算去阿尔巴塞特的国际纵队总部报道,说实话,我感觉跟着这些人没前途。”
“我总觉得的我是被骗来的,我在真理报上根本就没看到有任何关于马统工党的报道,谁知道是不是随便成立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人就会被出卖。”瓦西里眉头微蹙,不断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就好像随时都会有人会谋杀他一样。
就连秦恩都觉得他有些过于紧张了,于是安慰道:“放松点吧我的朋友,你可是带着武器来的,就这些妇女和破衣烂衫的士兵能对你怎么样。”
“不,你不懂,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也要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我的哥哥就是......”说到这里瓦西里突然停了下来,面露阴沉,似乎陷入到到了某种不想再回想的痛苦回忆之中。
听到瓦西里说的如此严重,如果不是被迫害妄想证,结合当前时间段,以及他来自苏联的信息,秦恩不由得猜测,瓦西里来到这里或许并不是他说的那样,很有可能他因为什么原因上了斯大林的肃反清单。
至于原因.......上肃反清单需要原因吗?
对此,秦恩也只能对瓦西里表示同情,生活在大恐怖时代一定相当的可怕吧,谁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因为某些怀疑而被带走,此后再也不见踪影。
秦恩伸手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想给予他一丝安慰,但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浑身激灵了一下,刷的站了起来,面带警惕的看着秦恩,双手微微颤抖着紧紧的握着那杆莫辛纳甘。
“难道你也是他们的人,你是来暗杀我的吗,难怪你会那么多种语言,上帝啊能不能不要再追杀我了,我都跑到这里了,你们却还是阴魂不散。”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哭腔,语气也不再平稳。
“放松点伙计,我可是中国人,那些人肯定不会收外国人的吧,更何况......”说道这里秦恩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那些人,就像一个正常人证明不了自己不是精神病一般,不管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因为精神病不会说自己是精神病。
“你看你没话说了把,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就碰到了个会说俄语的外国人,而且还带有莫斯科的口音,拜托了同志,我都跑到这里了,您回去就说没找到我行吗,我这有钱,我把身上所有的值钱的都给您。”说着便翻动着口袋,顺便还把随身携带的包裹丢到了秦恩面前。
秦恩只得苦笑连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叹口气,没有动一下瓦西里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而瓦西里似乎也暗中做出了某种决定,匆忙的将东西塞回口袋,急忙扛起行李朝着与秦恩相反的方向跑去。
秦恩转过头再看他一眼时,瓦西里已经跑远了,同时还保持着高度警惕,每当有人靠近他后,他都会下意识的躲避,连眼神的都不敢与之交汇。
那个之前热情似火,拥抱似熊的壮汉瓦西里,似乎一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一个见人就躲,尽一切可能降低存在感的,被恐惧吞噬的.......
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