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学生时代应有的浪漫与梦想》
开始时掌声有些零散。
接着响彻整个食堂。
方年习惯性的理了理衣服，不慌不忙的走上舞台，接过男主持人手上的话筒，恰到好处的站在了舞台黄金点上。
掌声刚好到达顶点。
站在台上的少年面带微笑，穿着休闲简约，青春的气息与略显沉稳的气质融于一身。
落在台下众人的目光里，让人觉得舒服。
“啪啪啪啪啪~”
“哇喔~”
更加热烈的掌声中，夹杂着一些女生的高呼声。
方年嘴角轻翘，轻呼一口气。
伴奏适时响起。
舞台侧面用投影仪投出歌词。
这是方年两辈子的人生中，唯一一次当众表演节目。
也是方年的一次心血来潮。
目光看向台下一千四百多位观众，方年心绪安宁，跟着伴奏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没有花，这刹那被破坏吗~”
“……”
17岁的嗓音，没有方年29岁时那么的醇厚，听起来怎么都有青涩，尽管特地带有些许的沧桑，但怎么都不会有原唱那么令人感同身受。
“在我呼吸声早已说明~什么都会用一生保证~”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后，方年弯腰道：“谢谢大家。”
“哗啦啦~”
如水声奔涌的掌声席卷整个食堂。
人群中。
柳漾目光盯着台上的方年，脸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
邹萱目光不时看向台上，更多的时候流连在周边的小姐妹身上，脸上带着得意与兴奋。
林语淙的目光从未看向台上，余光里面却全是台上的那道身影，大眼睛里面是一汪温柔。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人的不同眼神……
方年关掉话筒，站在一旁。
台下的大多数学生们不明所以，一部分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很快八中校长走上舞台。
拿了另外一支话筒。
“请各班班主任清点一下本班人数，所有离开座位的都喊回来。”
“……”
接着校长看向台下：“值此年月更替之际……”
“……”
“刚才方年同学的节目是我特地安排在压轴的，借着这次元旦文艺汇演的机会，学校请方年同学给大家做一次演讲。”
“……”
校长的话音落下后，台下响起了夹杂着欢呼声的掌声。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方年表演完节目不下去。
“这就是方渣男？叼得不行啊，又是唱歌又是演讲，光通告栏的公告我都看到他三次名字了。”
“感觉方年有点帅喔~”
“哪里帅了。”
“我觉得你要是能压轴表演节目，再演讲的话，也会变得很帅的。”
“……”
校长说完后，望向方年：“下面有请方年同学给我们带来演讲《学生时代应该有的浪漫与梦想》。”
在听到这个标题时，有些人已经明白，这次演讲将在棠梨八中历史上留下属于它的印记。
它是别开生面的。
从开场就与众不同的。
最终也将最贴近学生们的思想……
……方年再次站到舞台黄金点上。
目光扫过台下，面带微笑，语气平静的道：“在演讲之前，我先说两句题外话。”
“我刚才唱的歌跟我要演讲的内容，没有太多的关联，只是歌名跟演讲主题有些应景。”
“另外，我也想表现一下自己，整个高中都没独立登过舞台，今天这都可以说是圆梦了，也让我感觉到我正值青春。”
“……”
方年的开场白落在台下所有师生的耳中，就显得格外不同。
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完全有别于千篇一律的‘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这种开场。
“哈哈哈~”
台下传来友善的笑声。
不仅仅是学生群体，连教职工群体也一样，或多或少脸上都有些善意的笑容。
教职工们没有学生那么多的顾虑，交头接耳。
“难怪能考617分，这个学生各方面能力真硬！”
“你们还不知道吧，上次上级视察，他用几分钟时间讲解了李白的将进酒，让所有人都报以赞许。”
“我听说校长都因此能背下来这首诗。”
“听听看吧，这次的演讲稿很不错，兼顾了深度和广度。”
“……”
当然，学生群体中也会有窃窃私语。
“邹萱，这就是你哥？”
“嗯呐。”
“太叼了！我有点眼红。”
“带我一个，我也眼红！”
“你们眼红个鬼喔，平安夜那天不是还一起给他送了苹果？”
“……”
“大姐头，方年都演讲了，你怎么还不看。”
“哦。”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优秀。”
“我也不知道，就很着迷啊。”
“……”
“叼，这么轻松自然，学不了！”
“认真听，说不定听完你就能学会了。”
“你可能是想太多了。”
“……”
这次，方年是再次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给同龄的同学们分享一点阅历。
这篇演讲稿，部分内容取材于方年曾经看过的某位老教授有关于盛唐诗歌与盛世精神的演讲分享内容。
方年认为放在这个时间点，放在这样的场合，深度和意义很合适。
也得到了包括李东红等老师和校领导在内的认同。
方年清了清嗓子，掏出演讲稿。
“我想先给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
“……”
“有一个男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浪漫是在婚后去买菜，一个老太太卖青菜，他问多少钱一斤，老太太说5毛，男人就问四毛五卖不卖。
结果老太太卖给他了！”
“一出门男人就把自己骂了一顿，觉得为了五分钱斤斤计较，一点都不浪漫。”
“……”
一个小故事，令台下众师生报以一笑。
这更像是一种分享的形式，没有用那些口号化，格言化，大而化之的词语来强行深刻，反而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这个学生，有点出人意料。”
“这样的形式，更贴近学生群体，不知道后面怎么样。”
“应该不错的，否则的话，不会被放上台。”
“至少我对这个故事很有印象。”
“……”
而学生们的看法则五花八门起来。
“这也算演讲？我上去也会讲。”
“我觉得我上去我也行！”
“……”
“讲故事？”
“以前不都是讲讲大道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我觉得还行，反正我觉得有意思。”
“……”
方年接着讲了下去。
“另一个故事就是我自己。”
“从上高三后，我的成绩大幅提升，但最近，我总在唉声叹气，好像有说不完的愁绪。”
“如诗人辛弃疾所写，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发现不仅仅是自己这样，我周围的同学们也大多这样，仿佛大家一夜之间都被愁容给绑架了一样，没有即将成年的男子气概，也没有想象力，好像也失去了梦想。”
“就拿这次演讲稿来说，也是几易其稿……”
“……”
少年带着些许青涩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入坐在食堂里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也让听众们逐渐跟着演讲的内容思路往下走。
作为一个作家，方年很清楚应该怎样去勾引大家的兴趣。
用两个简单的例子，接地气的把大家的兴趣提上来，才能有之后的效果。
“哦呦，难怪有点意思，原来是几易其稿啊。”
“要是现场表演的话，那就真的叼，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了。”
“……”
“这个男生，不仅有那该死的温柔，还有那该死的魅力！”
“姐妹，我说我恋爱了，你信吗？”
“我也恋爱了……”
“……”
方年看了眼台下，接着说：“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好好的一个大男生，会变成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
“后来我发现，我的内心充满焦虑。”
“一些不知道什么鬼原因冒出来的后顾虑这些，让我一点都不从容，连考试都发挥得不那么如意。”
“……”
“我问过自己，也问过一些长者，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忽然觉得自己不浪漫？为什么我们年纪轻轻的会这么没有想象力，一点都不从容。”
“最后得到了答案，要没有后顾之忧。”
“……”
说到这里，方年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
“为了五分钱斤斤计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不浪漫是因为穷，不是没办法有谈情说爱的小浪漫，而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所有为的大浪漫。”
“我们为什么没有想象力，我觉得是因为不知道什么鬼原因的愁。”
“……”
“我们现在的年纪，以及所处的环境，大多不存在要养家的情况，我也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学生都会给足在学校的生活费用，几乎都不存在后顾之忧这回事。”
“……”
“不仅是没有后顾之忧，我们也没有生活的压力，有的只是学习上的压力。”
“但这种压力只要是适当的，就会激励我们更好更快成长的。”
“……”
“有时候我会想，等过个十年八年，我再回忆起高中生活，还会因为一些诸如所谓的情情爱爱，今天买不起饮料，明天没有游戏玩，后天没有小说看这些全都算得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焦虑，而充满压力吗？”
“我的答案是不会。”
“反而会因为没有用心学习，没有树立恰当的目标，没有去追求自己真正的梦想，而倍感遗憾。”
“学生时代是我们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候，没有养家的责任，没有需要挣钱的烦恼……”
“这是拥有对未来最充分的想象力，与追逐梦想的时候。”
“……”
“谢谢大家。”
第106章 告别2008
“啪啪~”
“啪啪啪啪啪~”
“哗啦啦~”
掌声从零散到热烈再到经久不息。
所有听众都不吝表达自己的热爱。
看着台上那位面带微笑的少年，众人心思各异。
或是赞赏，或是嫉妒，或是羡慕，也或是欣赏。
方年将话筒交还，余光扫过食堂时，刚好看到食堂门口关秋荷离去的背影……
回到台下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方年几乎是被众星捧月。
传入耳朵的悄声，甚至扰乱了方年听到的校长作总结报告的声音。
“方年，叼啊！”
“你语文真的太好了，一篇演讲稿里面用了好几首诗词。”
“有些还是我们没学过的。”
“真的厉害。”
“老方，牛逼！”
“……”
方年笑着应和几句。
为了便于被老师和学校认可，方年酌情加入了一些诗词串联，点明主题的同时，也带有劝学的性质。
‘浪漫’这个词，有时候会被狭隘的认为是谈情说爱里的专属名词。
好在尽管看起来在棠梨八中是很大胆的演讲标题，但校方最终还是给予了宽容。
或者说是最后的点题，有学校想要的意义。
总之。
掌声就是最好的褒扬，这辈子方年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的演讲，获得了很多的认同。
教职工除外，有一千四百二十七名学生听众。
在方年两辈子所有的演讲、峰会里，听众数大概算得上是前三的。
棠梨八中的元旦文艺汇演，从节目表演，到演讲，到总结报告，一共持续了三节课的时间。
宣布解散有序回教室时，第七节课下课铃声刚好响起。
周二174班第八节的课表安排有一节音乐课，往常都会成为语数英三门科目中的其中一门。
这次被李东红占用。
“方年的演讲大家都听到了吧，讲得很好，我认为是有必要仔细思考的。”
“建议大家抽时间找方年要演讲稿阅览。”
“……”
简单说了两句后，李东红话锋一转，再次老调重弹。
“方年的演讲很有道理，学生时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只需要用心读书，实现梦想……”
“他之所以用浪漫和梦想作题，是因为这两样东西，能更好的让大家对学习产生兴趣。”
“我一直强调，不要只读死书……”
“……”
第八节课就在李东红的训话中度过……
……放学后，方年在操场碰到了林语淙。
她先是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见方年一脸玩味的样子，林语淙哼了声，一甩短发，问道。
“方年，你学习成绩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会觉得有可能十年八年后会很遗憾。”
“难道你对现在的高中生活还有遗憾吗？”
听到林语淙带着困惑的语气问出的话，方年陷入了思考。
然后回答道：“可能还是会有的。”
“就好像考试，有的人喜欢对答案，对完答案后又想要再来一次。”
林语淙眨了眨眼睛：“那如果现在问你，你觉得你可能的遗憾是什么？”
方年想了想，认真回答：“没有好好留住2008年。”
“啊？”林语淙不明所以。
方年笑了笑，没解释。
认真说起来的话，方年其实曾经问过其他人这个问题，对高中有什么遗憾。
基本上可以归结为两类。
第一类：没有好好学习。
第二类：没有谈恋爱。
方年重返人生后，迫不及待的去弥补了第一类遗憾。
而第二类，方年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心动，更别说动心。
所以，带着答案回来的方年，站在阳历2008年倒数第二天的傍晚，看到了自己的遗憾。
2008年没有被他完全的好好珍惜。
走出校门的时候，林语淙又说：“马上要放假了，你决定好哪天去桐凤了吗？”
“元旦当天吧。”方年回答。
“有手机，迟一天早一天都没事。”
林语淙满足的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见状，方年忽然用调侃的口吻道：“忽然想跟你说一句有意思的话。”
“有人说，喝酒不要超过六分醉，吃饭不要超过七分饱，爱人不要超过八分情。”
林语淙：“？？？”
“想知道后一句吗？”方年笑问。
林语淙点头。
方年带着揶揄道：“大多数人经常都是喝醉，吃撑，再爱成煞笔，结局是吐一身，长一堆肉，被抛弃。”
林语淙：“！”
方年叹了口气，换了种朋友间聊天的口吻：“所以，不管是对谁，不要太满，失去了对方也失去了自己，不值得的。”
“尤其是像我这种人。”
林语淙沉默良久，最后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道：“我明白了。”
方年挥挥手，回往职工小区。
目送方年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林语淙咬着右侧内嘴，小声却认真的道。
“可是，我就想试试，一百分的喜欢你。”
“这样就算以后遇到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且莫名其妙让我可能心动的男生，就再也不可能分出一百分的喜欢。”
“跟你一对比，那些莫名其妙的心动，便会消失。”
“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心动，但我有办法拒绝动心。”
“……”
…………
…………
“荷姐，你今天去八中啦？”
推开门走进501，方年扭头看向在餐厅忙碌的关秋荷，问了句。
“嗯，去看看你演讲。”
关秋荷回答道。
“我还想之前你为什么说自己没兴趣，今天才发现，你在基层中学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存在，有些事情你不想，也会被安排。”
顿了顿，关秋荷认真道：“演讲很不错。”
“有那么点老少皆宜的感觉，也符合学校需要的积极向上……”
方年笑了起来：“可以了可以了，再夸要上天了。”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
“吃饭吧。”
方年应了声。
“……”
吃饭时，闲聊了几句，主要是关秋荷问，方年回答。
“你们学校是明天放假吧？”
“是的，已经下了通知，明天下午第六节课后放假，3号下午返校。”
“只放三天？”
“有三天就不错了，听说今年要上到农历二十八才会放寒假。”
“也是，很快就会离高考不足一百天。”
“……”
翻篇2008年后，高考就有一种迫在眉睫的感觉。
尽管方年已经基本确定高考分数考过复旦录取线没问题，但无法保证高考当天不会有小感冒之类的影响发挥。
所以方年一直在准备其它的方案。
遗憾的是，这个时候网上信息不够丰富，现在暂时没多少眉目。
刚好想抽时间去申城买房，方年寻思干脆一股脑解决……
……去学校上晚自习时，174班教室里比以往热闹得多。
大家都在讨论元旦要去做什么。
分为男生和女生两个群体。
“老方，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干嘛？”
“网吧玩呗。”
“……”
方年不明所以：“怎么个意思？”
“跨年啊。”李安南理所当然的说道。
方年：“……”
跨年的风气也流行到了棠梨？
在没有发生跨年踩踏等意外以前，跨年的活动这两年在大城市比较火热，动辄会有上万乃至数万人聚集。
但棠梨这种小地方，什么时候开始当回事了？
“通宵上网？”方年问了句。
李安南、王成、李军等人都点着头，七嘴八舌的说道。
“那肯定，又没钱。”
“要不然想去ktv感受一下的。”
“我还是初中的时候被人带着去过一次，好贵，要好几十一个小时。”
“我听说下午去便宜……”
“里面……是吧……”
“……”
ktv对棠梨八中的很多男生来说，都非常的神秘且充满诱惑力。
怎么讲呢，这其实是出于信息不畅导致的。
大多数时候，学校或者其它地方会把ktv和娱乐城放在一起说，消息传着传着，就都带了点颜色。
实际上是有区别的。
方年印象中自己应该是在2009年前后去过棠梨的ktv，除了价格跟大城市有得一拼，服务不咋的，设备不咋的等等以外，什么都没有。
方年没再参与李安南他们的话题。
倒是说‘跨年’这个词让他心中一动。
接着柳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方年，你明天会不会去通宵上网呀。”
方年看到柳漾脸上的期待表情，微笑着回答：“应该不去。”
柳漾略有失落，接着立马又看向方年：“那元旦会不会出去玩。”
方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会吧。”
“哦。”
“……”
柳漾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最后都收了回去。
方年没注意到这些。
认真说的话，方年对柳漾的态度和对林语淙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柳漾时不时傲娇一下，不那么令人喜欢。
相较而言，反倒是有点傻白不甜的邹萱，有时候还更知道进退。
所以方年能接受邹萱偶尔冒个泡的行为。
…………
…………
12月31号早上，在501吃过早餐后，方年抹了抹嘴。
“荷姐，今天下午直接回家了啊。”
关秋荷平静的点头：“好的。”
“单位提前放假，午饭回来吃吧。”
方年嗯了声。
下午第六节课后，李东红说了说注意事项什么的，宣布放假。
差不多是下午三点。
方年回到职工小区后，看到501的防盗门开着，便敲门走了进去。
关秋荷望向门口的方年，问：“放假啦。”
“嗯。”方年点头。
关秋荷收回目光看向电视，嘴上道：“路上小心。”
“好的。”方年再次点头。
带上门去502简单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职工小区。
数分钟后，方年鬼使神差的走进了梦幻网吧，见到了李安南一群人。
“你不是不来吗……”
“没事，我就随便玩玩……”
“……”
差不多三点半的时候，方年拨了个电话。
“妈，我今天不回来，明天顺便去桐凤买过冬的衣服，下午回家。”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林凤女士略作迟疑，最终同意了下来。
公历2008年的最后一天，方年待在很久没去过的梦幻网吧，开着电脑听着李安南他们换了好几个游戏砍砍杀杀。
跟大家一起吃了个炒粉当晚餐。
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方年离开网吧，背着包回了职工小区。
3单元501的灯还亮着，方年屈指敲响了501的防盗门。
第107章 两种青春
“咚~咚咚~咚咚咚~”
铝合金空心防盗门发出空洞的‘咚咚’声，在寂静的冬夜里回荡。
屋内，关秋荷谨慎的问道：“谁啊？”
方年没吱声，而是继续叩击防盗门。
“谁啊？！”
关秋荷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好片刻后，才有听到拖鞋耷拉地面的声音。
门内外陷入安静。
片刻后，关秋荷通过猫眼看到了外面站着的方年，接着拉开房门，没好气的嘟囔道：“你不是回家了吗？”
“不知道大半夜的，不说话吓人吗？”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年脸色带着一丢丢的尴尬，摸了下鼻子，小声解释道。
“路过网吧被同学喊去玩游戏，一不小心过了时间，没有回去的车了。”
关秋荷望向方年：“是吗？”
她才不信。
又是哄鬼的话。
棠梨的公共交通情况，她知道一点，冬天稍微晚一点，确实会没车。
但这种情况放在方年身上，怎么都觉得不合理。
若是关秋荷不知道方年有钱、办法还多的话，她差点就信了。
“什么游戏这么好玩，还会让你忘记时间？”
已经背着包坐到沙发上的方年认真解释：“先是玩的魔域，后来又一起玩地下城，接着还玩了黄金岛……”
“荷姐，还有吃的吗，有点饿了。”
关秋荷哼了声：“你脑子被游戏吃掉了，棠梨街上那么多的饭店，你不知道吃吗？”
“这么晚了，还要折腾我。”
“下面给你吃吧。”
方年连忙道：“不用不用，有酒就行。”
关秋荷也懒得拆穿方年的‘谎言’，走到酒柜旁，问：“想喝哪种酒。”
方年道：“那瓶金黄色的怎么样？”
“吕萨吕斯贵腐酒？”关秋荷问。
方年嘿嘿笑了声：“嗯，我关注它很久了。”
“行行行，喝！”
吕萨吕斯可能没有康帝贵，但经典年份也不会便宜。
“……”
贵腐酒的味道相较而言，是方年比较喜欢的。
其中尤以吕萨吕斯庄园的为最。
另一个名字能形容它的珍贵，滴金。
以方年现在的身家，也只能偶尔尝尝。
就好像生活很精致的关秋荷，大多数时候是不怎么喝酒的，因为喝一口少一口，补货成本太高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2008年正式进入倒计时。
关秋荷放下酒杯，望向方年：“我请了长假，打算去旅游，散散心。”
“什么时候走。”方年愣了下，但还是问道。
关秋荷回答道：“就这两天吧。”
“要不这样，你捎带我一程，我想去一趟申城，大概两天左右的时间，我寻思你出去旅游的话，申城比较好中转，去哪都方便。”方年神色一动。
接着解释道：“我想去买房。”
“也需要确保一定会被复旦录取，所以我想去申城看看，复旦的自主招生和保送门路。”
关秋荷蹙起眉头：“你不是说你现在的成绩已经可以稳过复旦分数线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得做两手准备，万一再碰到感冒怎么办？”方年笑道。
就算关秋荷不请长假。
方年其实也计划近期找个时间去一趟申城，事情越早解决越安心。
关秋荷略作沉吟，点头道：“也行。”
“那就3号晚上走吧，这两天我帮你联系一下。”
接着上下打量着方年，面露调侃：“是不是怕申城太大，自己理论经验丰富，去了以后就摸不着头脑，所以想喊我壮壮胆。”
方年一本正经的点头：“是的。”
他去过申城。
00年的时候就去过，那时候方正国和林凤在申城打过工。
方年去度过半个暑假的样子。
至于曾经去过的次数就很多了。
“当是我请你去申城旅游了，全程的基本花销我包了。”关秋荷大手一挥。
“当然，买房你自己来。”
方年适时露出欢喜的神色：“那太谢谢荷姐了，不会太麻烦你吧。”
关秋荷：“……”
棠梨没有钟楼，挂在客厅的钟表哒哒哒的指向0点。
方年率先举起酒杯，看向关秋荷：“荷姐，新年快乐。”
关秋荷笑着点头：“新年快乐，小方。”
“……”
关秋荷没有说谢谢，方年也没解释自己明明准备回家又折返的原因。
毕竟是活得精致的女孩子，即便是在棠梨，也是希望能有些跨年的气氛，而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两天其实关秋荷就隐约有些许的失落。
再加上连174班的同学都在琢磨跨年怎么过的事情。
方年一寻思，索性就留在了棠梨，给关秋荷一个小惊喜，陪她跨年。
有酒有菜，有伴儿。
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电视机不知道做什么的好……
……零点后不久，方年便离开了501。
次日一早，方年去501对付了一口早饭。
“我这请假了，以后你就得去食堂解决温饱问题了。”
关秋荷笑呵呵的道。
方年砸吧嘴：“这是最后的早餐呗。”
“怎么说话呢！”关秋荷瞪了眼方年。
“这是2008年，你能吃到的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
方年笑了笑：“说是这么说，就是这早餐有点对付。”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
顺便把501的钥匙留给了方年，讲说冰箱里有吃的喝的，厨房里有面条，可以自己对付一口。
…………
…………
离开职工小区后，方年穿过棠梨大街，拐过最后一道弯，前面是车站场。
背着小包的林语淙一眼就看到了方年，小跑了过来：“早啊，方同学。”
说话的时候，都恨不得用唱的。
天知道她在收到方年发过去的消息时，有多激动。
方年微笑道：“早。”
“吃早餐了吧？”
“吃了。”
“那走吧。”
上了从棠梨自己去往桐凤的中巴车后，林语淙终于忍不住哼起了歌。
方年狐疑的看向林语淙：“是有什么喜事吗，心情这么好？”
林语淙皱了皱鼻子：“没有啊。”
“我就开心，怎么啦？”
至少有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里，林语淙可以跟方年坐在一起。
这让林语淙很满足。
开心得冒泡。
数分钟后，车辆启动，开出棠梨，沿途走过乡镇，最终会抵达桐凤中心广场。
一路上，林语淙都很高兴。
偶尔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些有的没的。
方年基本上都会搭腔。
一开始还好好的，到后来，林语淙干脆连此地无银也不装了，满眼都是着迷的样子，令方年十分不解。
这怎么越说，还越满上的喜欢了是吧？
快到的时候，林语淙道：“你可以跟我拍两版吗？”
“行。”
“那能一起逛街吗？”
“行。”
“啊！开心死了！”
“别乐极生悲。”
到了桐凤后，林语淙也不大着急，讲说听方年安排。
方年道：“现在什么东西都没买，不用拿着大包小包，正好。”
于是林语淙就带着方年很快找到了她踩过点的大头贴照相馆。
这时，正好是大头贴花样比较多的时候。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美颜相机各种滤镜乱七八糟的。
但从未拍过大头贴的方年看着五花八门的背景，也有新鲜感。
两版一共有24张照片。
林语淙磨了一小会：“能不能每一张都跟我做一样的表情？”
“不能。”
“那每一张都做不同的表情？”
“这个可以。”
“……”
最后林语淙咬着嘴唇小声道：“那我可以亲你吗？”
“一脸油，你居然下得去嘴？恶心！”
林语淙小声咕哝：“小心眼小心眼。”
硬要说的话，方年觉得，也只有十七八岁的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让女孩子下得去嘴。
等过个几年后，脸上一定会开始有油腻出现，方年自己都看不过去。
磨成功之后，林语淙兴致勃勃的拉着方年开始拍照大计。
说起来慢，实际上也没花几分钟就拍完了。
等拉开大头贴照相机器的拉帘后，几双眼睛对上，都有意外的表情闪过。
“哥。”
“方哥。”
“林姐。”
“……”
气氛一时间有点小尴尬。
方年倒无所谓，笑着跟大家打完招呼准备走人。
邹萱忽然硬着头皮道：“哥，我们能一起拍一张吗？”
听到这句话，方年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两种青春交叠在了一起。
大家还以为方年要拒绝，所以邹萱的小姐妹就小声说道。
“方哥，你就跟邹萱拍一张呗。”
“是啊，也不会耽误时间的……”
“……”
这时，林语淙已经让到了一旁，头微微低着，短发遮住了半边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迎着邹萱从期待转为失落的眼神，方年微笑着点头：“可以啊。”
邹萱顿时瞪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吗？”
“……”
又多花了几分钟，一共跟邹萱拍了两张照片，邹萱自己凑齐一版六张后打印了两份。
方年拿了一份，顺便问了邹萱她们想拍多少版，提前买了单。
出了大头贴照相馆，林语淙才抬头看向方年：“我不是故意的。”
“啊？”
方年随口道。
“桐凤就这么大，碰见同学熟人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好故意不故意的。”
跟林语淙吃了午饭后，方年离开了桐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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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冲冲冲。
第108章 陆、陆薇语！（10更求订阅！）
2009年，1月3日，周六。
八中元旦假最后一天。
上午，方年骑摩托载着林凤和方歆去了维南外婆家。
方正国选择步行前往。
女士摩托车只能多挤下方歆这小不点。
过去的一个月，老方家周围大变样，新的杂屋盖完了，后面的护坡墙也弄好了，屋前的护坡墙在收尾。
比起以前，老方家也热闹了许多……
“外婆~”
还没从摩托车上下来，方歆就拖长着声音喊着坐在门廊前的老人。
有林凤在，午饭就不用方年上手。
元旦大小也算得上是一个阳历年过完，所以林凤特地从家里带了一只杀好的鸡过来。
老方家一家四口加上方年外婆，五个人四个菜一个汤。
鸡、鱼、肉、蔬菜，萝卜骨头汤。
标准的农村过节菜。
菜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这个萝卜骨头汤是林凤的拿手好戏。
从土里去拔萝卜到选取骨头，到份量，每一步都得是她亲自动手，否则炖出来的萝卜骨头汤就失去了那种鲜美的味道。
换个人用同样的步骤做出来，就算加味精，汤也不鲜。
方正国试过，方年也试过，都不够好吃。
但林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人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停下过，比起方年一个人过来，显然人多的热闹更能让老人开心。
“多吃点，学校里的饭都吃不饱。”
吃饭的时候，老人一个劲的劝大家吃。
饭后，老人又从卧房中拿出红色塑料袋包装的糖果。
“前两天去赶集，买了点糖，年宝你带着去学校吃吧。”
份量不多，大约半斤的样子。
老人也知道方年长大了，没那么爱吃糖。
方年笑着接过：“方歆，分给你一些啊。”
冬季糖果倒是不会融化。
但也不经放。
“……”
“外婆，现在也算是新年了，这些钱就是给您的过节费，我妈说等下去给你买几身衣服送过来。”
方年笑呵呵的递给了老人一个红包。
老人接是接了，不过嘴上还是道：“外婆就知道接你的钱，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难为你挂念我。”
“……”
下午一点，方年坐上车去大坪，没跟家里说要去申城。
一点半时坐上了前往桐凤的大巴。
在桐凤汽车南站下车后，方年很快就看到了风姿绰约的关秋荷。
出门在外向来精致的关秋荷吸引了许多的目光，几乎不费力气就能找到。
见关秋荷就背了个小包，方年不解。
“荷姐，你请长假去旅游，怎么才带这么些东西。”
关秋荷回答：“家里什么都有，搬来搬去做什么。”
方年笑了起来：“是，家里挺好的。”
目光故意扫向周围带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接着一本正经的道：“富家子弟。”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
方年也不知道关秋荷是想通了还是别的，原定计划旅游到春节前再回家，现在好像改了……
不多时，汽车检票发车。
出发后上了城际高速，一路上没有什么拥堵，约一小时五十分钟后抵达了省城汽车南站。
这时下午四点半。
关秋荷订的去申城的机票是晚上八点，时间算起来还是很充裕的。
下了大巴后，方年稍加思索，看向关秋荷：“荷姐，黄花机场有吃的吗？”
“应该有的，我没在这里坐过飞机。”关秋荷回答道。
最终还是决定先搭乘出租车去机场。
现在值机流程没有后世那么先进，那时国内部分机场都已经开始使用电子登机牌，提前个三四十分钟到就可以。
09年的话，提前九十分钟抵达是一个比较保险的时间。
这次路上比较拥堵。
三十公里的车程花了一个多小时。
到黄花机场时，天色已经基本暗了下去。
机场内只有那么几家饭店，随便对付了一口，便去了登机口等候登机。
“要吃颗糖吗？”
等候登机时，方年从背包中掏出一小袋糖果。
是方年外婆给的大白兔软糖。
关秋荷望了眼方年：“你还随身带糖果？”
“走的时候，我外婆给的，家里都不知道我今天不去学校。”方年回答道。
语气里面有满足感。
关秋荷拿了一颗，剥开尝了尝：“嗯，甜。”
眼神深处有些许的艳羡。
方年没注意这么多，他只是想分享一下自己对生活的满足……
7点30分开始登机。
关秋荷给买的是头等舱，可以优先登机。
方年故意砸吧嘴感慨：“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生活里的小享受，从来都是需要钱的。
没有延误，8点钟，飞机准时起飞。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在申城虹桥国际机场。
同样的冬季夜幕下，临近晚上十点钟的申城却仍旧不夜。
穿过成片成片的灯火阑珊，方年跟关秋荷抵达了金茂大厦。
这座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气的高楼，是申城地标之一。
关秋荷特地选了位于金茂大厦53~87层的君悦大酒店作为在申城的下榻处。
“怎么样，是不是到了申城，才忽然有一种纸上得来终觉浅的感觉？”
在位于54层的大堂登记完，搭乘电梯去客房时，关秋荷笑着问。
方年笑着点头：“对，申城我在00年前后来过，也多次从金茂大厦下路过，那时候从没想过这里面会有一家酒店。”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验生活的样子。”
应该说，两辈子方年都是第一次入住位于金茂的这家君悦大酒店。
关秋荷满意道：“那就好，我还怕花了钱你也没什么体验感。”
这次全程的旅途消费关秋荷提前买了单，包括头等舱的机票，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江景房等等。
算下来的话，两个人加一块可能也花不到三万。
方年最晚后天下午会离开申城回棠梨……
270度的落地窗前，方年欣赏着不远处黄浦江的夜晚灯火，感叹一句：“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没法想象。”
因为，距离黄浦江更近的，就是那创造了最高售价的天价豪宅，汤臣一品。
方年累死累活挣的钱，只够去买个厕所。
而且前世方年的物业中也没有汤臣一品……
…………
…………
一个晚上的休息，洗去了方年疲惫。
早上，方年在酒店自助早餐厅等到了关秋荷。
找了位置坐下后，关秋荷问：“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方年回答：“挺好的。”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关秋荷笑着看向方年。
方年略作整理，道：“其实事情挺多的。”
“正准备请你帮忙参谋一下。”
“这次来申城一共两件事，买房，确保复旦哲学系录取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
关秋荷眨了下眼睛，奇怪道：“你不在申城吃喝玩乐来一遍吗？”
“这两件事情我都提前帮你联系了熟人，主要取决于你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关秋荷之所以跟方年一起来申城的原因。
方年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先逛逛再说？”
关秋荷点了下头：“主要看你想法。”
“……”
最后，关秋荷以半个东道主的身份提议道：“这样，我们先走路去东方明珠。”
“差不多一公里，十几分钟就到了。”
“去东方明珠观光完，旁边就是地铁站，刚好坐地铁去南京西路步行街，回来的时候逛逛豫园，顺便去看房子。”
方年没什么意见。
尽管在他遥远的记忆深处，曾经不止一次到过东方明珠，但始终没有入内观光，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再之后。
从金茂大厦去东方明珠不远。
坐车和走路耗时基本一样，但堵着的感觉不会很好受，所以关秋荷才提议走路过去。
“……”
“感觉怎么样。”
显然，关秋荷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的带着方年登上第一个球体观光层，嘴上随口问道。
两辈子都是第一次来的方年适时的表达了惊喜。
依次登完两个球体，再下到塔座，去观摩足有六千平的申城城市历史发展陈列馆。
不知道为什么，方年从走进陈列馆后就有些心绪不宁。
尽管陈列馆陈列的城厢风貌、十里洋场、海上旧踪等80多个景点与数百件珍贵历史文物等等都有不同的风采；
但方年很是觉得意兴阑珊，心不在焉。
不过方年面上还是挂着微笑。
关秋荷也没有察觉到方年的不对劲。
离开东方明珠之后，方年松了口气，跟着关秋荷一起走进了陆家嘴地铁站，买票进站候车前往江对岸……
开往另一方向的列车进站报站时，方年掏出手机。
“薇语~”
一个女声从另一侧候车区响起，声音不大。
“薇语！”
接着是第二声加大了音量，引起了方年的注意。
接着女声喊道：“陆薇语！快点，地铁马上走了，要不等下一趟？”
方年寻声望去时，听到了另外一个女生的清脆应答声。
“来了来了！”
“没事的，你先上车！”
方年脸色忽然紧张起来，他甚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
目光也死死的盯向那个方向。
下一刻，一个女生出现，然后跑进车厢。
方年神色从紧张变成失望。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身影闯进方年的视线。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双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眼睛，一如曾经的干净清澈透亮，且黑白分明。
匆忙的睫毛掩映着狭长的眼角。
干净且看不出粉黛的年轻脸蛋上，小巧挺直的鼻子翕动。
方年也看到了那微张的嘴，甚至注意到微厚而红润的下嘴唇。
耳边似乎也传来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虽然脸比曾经更加年轻，但这就是方年魂牵梦绕的她。
这一刻，方年听到了自己极快跳动的心跳声，他无措且下意识的向列车前进方向的第一节车厢跑去。
“陆、薇…陆！”
嘴上紧张的呢喃。
“陆、陆薇语！”
‘嘟嘟嘟~’的关门警告声不断的响起，屏蔽门上的警示灯闪烁。
在方年眼睁睁的注视下，陆薇语飞快的冲进车厢。
门关。
方年呼吸急促的盯着列车启动，平日里所有的冷静消失，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举动。
在列车驶离前的最后一秒，方年看到了尚在跳跃中的马尾。
与曾经方年见到过陆薇语所有的头发模样都不一样，正值青春的陆薇语一头秀发束拢在身后，扎成马尾状。
下一秒，第一节车厢率先钻进隧道，接着呼啸的地铁运行声音淹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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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不过分的梦、房子（求订阅！）
这次突然的遇见。
方年和陆薇语的视线从始至终未曾有过交错。
心跳依旧强烈，身体仍旧忍不住颤栗，方年脑海中不断闪过刚过去的那短暂瞬间。
扎着马尾的陆薇语，比起头发散乱却不失形状的知性陆薇语，有方年关于青春时代所有的幻想。
这是每个男孩子青春期朦朦胧胧的幻梦中，那个永远想不起脸的马尾女孩……
“怎么了？”
关秋荷的声音把方年从幻想中扯回现实。
“刚才是看到了熟人吗？”
方年闭上眼睛，片刻后缓缓睁开，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的说道：“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顿了顿，方年接着又说：“我想，去试试能不能再次碰到。”
这时站台广播提醒：“……开往淞江路方向的列车即将进站……”1
关秋荷看着方年强装镇定，道。
“往张江高科方向一共只有5个站，花不了多少时间。”
方年的心绪逐渐平复下去。
他的思考能力也同步回到身上。
从陆家嘴往张江高科，包括张江高科在内一共是六个站。
申城这么大，却在陆家嘴碰上陆薇语。
方年猜测，陆薇语应该也是跟他一样，刚去东方明珠观光完。
那么往张江高科方向，最大可能的下车站点应该是科技馆。
科技馆也是申城的重要景点，5a级别的科普旅游景点，这样一来的话，范围便缩小了……
下一趟开往张江高科的列车进站后，方年跟关秋荷上了车。
列车准备启动时，方年掏出手机，有一点点信号，便试着拨通了记忆深刻的号码。
仍旧提示空号。
后世早就没人会主动记忆一串长达11位数字的电话号码了，但方年却在23岁时，将陆薇语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熟悉程度与自己的电话号码相同。
好在陆薇语也一直没更换过电话号码。
尽管方年的目光一直盯着车外，但沿途各站都没有陆薇语的身影。
在科技馆下车，出站时重新办理了补票。
最后挤进茫茫人海……
时间流逝得很快，临近中午时，方年面带微笑，道。
“荷姐，找个地方吃午饭吧，我请你。”
他放弃了这次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白费的努力。
从科技馆下车后，乌央乌央的人海中，方年根本找不到刚刚才熟悉的马尾陆。
有人说，不管人潮多拥挤，只要深爱，一眼就可以分辨出那个你爱的人。
这种话，从来都是为了渲染深情，讲给鬼听的。
事实表明，这种事情只在影视作品里面发生。
关秋荷看了眼方年，然后点头：“好的。”
在一家还不错的饭店坐下后，关秋荷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开口。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方年双手端着水杯，轻轻点头：“嗯。”
“没找到，你遗憾吗？”
“有，但不多。”
“我有个提议。”
“？”
“你可以试试找私家侦探等，你应该知道的，申城各方面都比较发达，很多东西不仅仅只是存在于影视作品中。”
“不了。”
方年稍加思索，还是拒绝了这个看起来有些诱人的提议。
他放下茶杯，看向关秋荷，嘴角翘起温柔的幅度：“我会自己找到她的。”
申城这么大，没有早一分钟，也没有晚一分钟。
刚刚好能让方年遇见陆薇语，然后错身而过，或许便是老天爷最美妙的安排。
因为这个时候，方年跟陆薇语没有产生过就任何的交集。
连‘你好’都没有……
至少方年这辈子第一次躺在浴缸中，那个不过分的梦，老天爷帮他实现了，他知足。
接着方年转移了话题。
“上午耽误不少事情，下午怎么安排？”
关秋荷眨动眼睛，没有选择追问这里面的故事，而是沉吟着开口。
“这样，饭后先去看房子，争取定下来，如果时间来得及，再去南京路逛逛，来不及的话，刚好吃完饭去看看外滩的夜景。”
事情这么定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关秋荷道。
“目前申城的房市比较惨淡，像今年……嗯，去年**月份标五万、七万的高档公寓或者是别墅，实际成交价下跌超过六成。”
“比较有名的高档公寓滨江花园5号楼，开盘价报7万5，无人问津。”
“普遍的观点认为，定价在5万以下才比较合适，这个楼盘的地理位置不错，成交均价可能会在2万6到3万2之间，面积也不错，160平起……”
方年笑着打断道：“荷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哪像能买得起这种豪宅的样子，只是想买个普通小区的大户型房子，最好是价格不超过一万五的。”
关秋荷略有意外：“你不准备贷款？”
“这个我也想过，我应该没有贷款的资格。”方年不想为了一套房子，搞什么灰色路子。
关秋荷眨了眨眼睛：“你……”
“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合理利用资源？”
方年就笑：“还是那句话，没必要。”
“我对房子的要求很简单，差不多就足够。”
“以后有机会再换也不影响，申城的房子出手还是很方便的。”
关秋荷便没再多说。
是，她可以当方年的担保人，甚至可以直接借钱给方年。
但这些都需要方年自己愿意。
如果硬要坚持的话，只会把两个人都弄得非常尴尬，那就是真的没必要了。
只要不足够有钱，买房其实都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尽管关秋荷说申城目前的房市非常惨淡，尤其是那些高档小区，一副亏本大甩卖的样子。
可方年却知道，这将是申城房价真正意义上的触底。
顶多到五六月会疯涨，不过届时这种高档小区涨幅空间却会很有限，反倒是普通小区，翻了倍的涨。
当然，要是资金充裕的话，方年也想买关秋荷提过的滨江花园。
虽然没什么投资价值，但江景豪宅，住起来还是舒服的……
…………
…………
饭后，方年先等来了一条银行入账信息。
到账特许转让费用：元。
方年：“！！！”
他赶忙切换qq，果然有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小破碗，11月15号上了推荐之后，后续截止到11月底的收入，在分成后已经转到了你的账户上。”
“听说效果还不错，不过后续的收益可能不会太高。”
时间是十几分钟前。
方年连忙回了消息：“怎么会这么多？这种推荐也太恐怖了吧！”
接着开个玩笑：“冬瓜哥，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再黑幕几次。”
一次推荐，加上半个月的收益，居然是.asxs.当月稿费的三倍左右。
而且分成比例可能还不一样。
着实恐怖。
冬瓜很快回了消息过来：“叫哥也没用，我估计你这本书顶多顶多可能再有一次机会。”
“我听说一开始设定了期望值，总之如果没达到预期，这种尝试都会暂缓。”
“听尖峰大说，是略超出预期的样子。”
方年：“这种捡钱的感觉太好了。”
冬瓜：“。。。。”
“其实我不知道你这部分的费用有多少。”
方年：“没事，我可以告诉你的，45万多点。”
冬瓜发了两个字：“再见。”
方年有点愉悦，接着跟关秋荷分享了这个好消息：“……这种意外捡钱的感觉真不错。”
关秋荷愣了片刻，没好气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有才华了不起！”
“……”
方年很一本正经的回答：“有才华当然了不起，这东西是抢不走偷不去的。”
“……”
关秋荷干脆不搭理这茬，直接道：“这里离滨江花园也就两三公里的样子，要不过去看一眼。”
……滨江花园同样位于黄浦江边上。
也属于陆家嘴金融区。
距离汤臣一品直线距离不过两公里。
其中5号楼是去年**月份新推出的楼王。
方年跟着关秋荷走进售楼中心，工作人员礼貌的接待了她们。
房市惨淡期，再好的房子都不好卖。
从沙盘上看了看，最终方年挑选了传说中的世茂5号中的一个楼层。
“女士、先生，你们看，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视线一望无际……”
“我们这几栋楼沿江弧形排列，前后错落布置，视线互不遮挡，户户都可以前观江景，后拥园景。”
“……”
售楼中心的接待女士显然背熟了这套说辞，说得很顺畅。
说完房子的优势后，问。
“女士、先生，你们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
方年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黄浦江。
有那么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对这套房子的观感不错。
最终方年只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多少钱？”
不管是买什么，最关键最本质的问题便是价格。
接待小姐道：“先生，您看的这个户型建筑面积是183平，总价570万，绝对是史上最低价，您知道的，我们这栋楼开盘价都要7万5。”
“买到就是赚到，错过绝对会后悔。”
方年很认同接待小姐的话，只是嘴上却只说：“哦。”
确实买到就是赚到。
算下来不到3万2每平。
方年也很想买，但这个价格，把他掏空都买不起。
最后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接待小姐还是一脸笑容的道：“先生您可以再多考虑考虑，欢迎您下次再来。”
方年应付的点头：“下次一定。”
出了售楼中心，方年面带调侃望向关秋荷。
“荷姐你还满意吗？”
关秋荷摆摆手，道：“我没有要看你笑话的意思，其实我很想你买下来。”
“我也很想买，申城的房价今年肯定会回暖的。”方年道：“但不管用什么方式买了这套房，压力会非常大。”
关秋荷点点头表示了然，然后打了个几个电话，接着上出租车去杨浦。
最后带着方年买了套大户型现房。
小区绿化和空气都不错。
建面145平，布局合理，四室两厅，满足方年的所有需求。
价格不到1万1每平。
这跟小区地处较偏僻的地方以及没有学区等因素有关。
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最终方年花了162万8千，当天就拿到了房本。
这种价格，让方年体验到了申城房价的触底层次。
在买房的过程中还听说了部分二手房成交价低于一万，有90多平挂90万成交的例子，而且还是地段好的小区。
就方年看来，可能用不了多久，整个申城的房价就会疯涨。
向均价两万元时代大步前进。
高档公寓的成交价也逐渐会回归正常水平……
1：09年时地铁2号线只开通到淞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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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逛、买、花钱、心情愉悦
半下午。
有微风。
方年拿着新鲜出炉的房本，砸吧嘴感慨一句：“到了申城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穷。”
“就这么个小本子，价值波动就很离谱。”
陪着方年折腾了半天的关秋荷笑着调侃：“我寻思凭你的本事，挣钱不难吧？”
方年认真的点头：“嗯。”
关秋荷：“……”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会让人憋气？！
“……”
扯了两句后，关秋荷看看时间，道：“还早，去南京路逛逛？”
“你在书里面写过不少申城的场景，好不容易来了是吧？”
方年欣然点头。
他从不排斥对生活品质的追求。
在申城，可以满足他现阶段对生活品质的全部追求，未来还会满足他对生活的所有追求……
……斜阳照在南京西路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路北侧有恒隆广场等大型商场，它们烙印着属于这个时代的痕迹。
南侧则是一联排的上世纪小洋房，痕迹沧桑，老旧且不洋气。
好像因此影响了底铺的生意一般，以至于门店客流极其稀少。
实则不然。
底铺多挂着字母标牌，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国际顶级名牌，多是钟表珠宝。
不过方年曾经常佩戴的手表品牌‘爱彼’尚未入驻。
至于这个系列，估计都还没出现在设计师的脑海中……
一旁的关秋荷开口道。
“你光看这边的话，有没有觉得跟棠梨没区别，建筑不高，墙体还有点脏兮兮的样子。”
方年抬头望了望四周，深以为然：“确实。”
“不过这里能稍微感觉到历史的厚重感。”
毕竟是上世纪的精致建筑，它的风格不是棠梨那种居民楼能比的。
看着这条购物街。
方年想起了曾经自己离开棠梨后，一度以为大城市里会有很多条高档购物街。
连成一片的临街店铺，什么样的品牌都有，琳琅满目。
比方说会跟桐凤的春园步行街那样，全是名牌。
当然，这里的名牌指的是方年曾经认为的诸如‘飞一般的感觉’、‘永不止步’、‘一切皆有可能’等运动品牌的升级版之类的。
可到城市后，方年却发现这样的购物街比较少见，要么就会是小商品市场。
而大牌基本上集中在商场里面。
那时候方年反而会怀念起类似于桐凤步行街的逛街感觉。
南京西路南侧，带给了方年这种感觉……
……一开始是关秋荷陪带着方年逛街。
南侧的那些大牌，方年瞜一眼就没去了。
基本都是钟表珠宝，不大适合自己的年纪，起步价上万，心仪的可能动辄十万数十万，又精贵且不经磕碰，带回棠梨也得是个祸害。
日后再说。
走进恒隆广场，方年带有目的性的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基本上都是小物件。
比如钱包这一类这辈子还一直没有过的东西。
然后，就变成了方年陪着关秋荷逛街，女人的购物天性被释放了。
甚至后来方年都故意调侃过一句。
“难怪你老撺掇我来这里。”
逛归逛，买东西时关秋荷还是比较克制的。
她基本不买没什么用只好看的东西。
也不买衣服包包鞋子这些。
所以并没有增加额外的行囊负担。
在路过某个品牌店铺时，关秋荷忽然顿住脚步，上下打量着一旁的方年：“你要不要试试这里面的衣服。”
“我觉得比较适合你，总不能逛一圈都是小物件吧。”
方年顺着视线看向店铺内，里面是一水儿的西服：“你确定说的是我？”
“我确定，男生这辈子是一定要穿一回西服的，别想你几岁这件事情了。”关秋荷直接决定道。
方年稍加思索，道：“好吧，试试看。”
其实曾经方年从24岁后，大多数时候，外套便都是西服。
虽然都是休闲款的。
一方面的原因是工作的性质不再完全局限于程序猿，有时候也需要去客户现场开会之类的，有这个需求；另一方面是合适。
“……”
方年试了好几套。
有正装系列，也有休闲系列。
最后买了两套心仪的，刷卡付账的时候，方年嘴上嘟哝一句：“棠梨冬天冷，怕是没机会穿。”
他倒不是心疼这两万多块。
毕竟是大牌。
纯粹是真的认为没机会穿，高中生谁上课穿西服去，沙雕也不这么做。
给方正国的话，码数又不合适。
关秋荷就笑：“不是半定制的，过了年还可以穿的。”
“万一下次学校再找你演讲是吧。”
“你这么一想，是不是就觉得很合适了，毕竟来一趟申城不容易。”
方年抿着嘴点头。
消费这件事情，它的自带属性就是令人愉悦。
尤其是在有这个消费能力的时候。
于是，方年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傍晚时分，关秋荷看向方年，问：“还有没有想逛的？”
方年摇头。
“那去吃饭吧，我约了人一起，是复旦招生办公室的，算是我大学的同学。”
方年道了声谢谢。
关秋荷摆摆手：“凑巧有这么个同学，能告诉你复旦的招生政策，注意事项，一些可能的方式方法。”
“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无非就是节约一些时间而已。”
方年连忙道：“如果我自己找门路的话，兜兜转转那可麻烦去了。”
主要原因是方年这次没计划在申城待多久。
关秋荷的帮忙会让正事加快进度。
“其实我觉得是你太想万无一失了。”关秋荷还是说了一句。
“以你现在的成绩水平，高考没意外的话，板上钉钉的复旦。”
这点方年是认同的：“我也认为是这样，不过多一手准备，心里有底。”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愿意浪费一些时间去准备两手。
比如刚重返人生时，打算写书，方年也是准备了两个创意和开头，还特地分别投递给了不同的站点。
即便现在，科幻未来的创意在电脑硬盘里落灰。
并不是说，每多出来的那手准备，方年都想要派上用场。
但，方年真不介意浪费这个时间。
总比到时候手足无措的好。
说实话，经历过一次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方年认同男人的这十年里有一生，因为他就是那样。
有过多少次手足无措毫无办法毫无退路的经历，现在就有多愿意提前浪费时间准备。
关秋荷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
…………
…………
晚上七点。
外滩附近的一家装修考究的中餐厅里。
方年和关秋荷边聊边等关秋荷的那位大学同学。
“你确定真不多待几天再回去？”
关秋荷脸色认真的问道。
“你上不上课问题也不大，又请了假，难得来一趟，还有好多地方都没去，下次来不一定有这种感觉了。”
关秋荷说得很有道理。
十岁、十八岁、二十岁，不同的年纪来到申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等今年高考结束后，方年考上了复旦，那时候就是在申城读书，算不上旅游了。
方年笑了下，一脸平静的道：“我对风景的定义是我来，我见，我拥有。”
这种平静语气里带着的装逼味道，让关秋荷很想打人。
“行行行，那看看明天上午随便走走，一会给你买午后的航班回去。”
关秋荷没多劝。
接着又说：“那饭后去看看外滩的夜景，再体验一下夜游黄浦江？”
这个方年没意见：“那敢情好。”
说话间，方年抬头看了眼饭店门口，服务员刚好引着一位客人往店内走。
他的目光顿了几秒。
然后才反应过来，在这个农历2008年还没过完的年代，这种看起来斯文的男人，还是很招女孩子青睐的。
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熨帖的黑色正装西服，连皮鞋都格外锃光瓦亮。
头发上还打了发蜡或者啫喱水之类的东西。
脸上的微笑也有一丝不苟的模样。
在未来，这类着装可能会被冠上其它的标签，诸如‘中介’、‘保险’、‘推销’等等。
因为大多数时候，这些行业的工作人员会穿得这么正式，且最容易遇到。
方年并无意打探这个男人的目标，只是略感有趣，正打算收回目光，却见男人脸上已经露出了喜色，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么巧？！”
方年眨了下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有趣的表情。
他也曾经是男人。
还是敢说懂男人心思的……
“小姐您好，您要等的客人来了，请问现在要点菜吗？”
服务小姐礼貌的问道。
关秋荷点头：“好的，拿菜单给我们吧。”
说着，关秋荷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你好，王师兄。”
被唤作王师兄的男人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柔与惊喜，道：“秋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王师兄请坐，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
关秋荷脸上虽然还是有一点笑容，但看起来就假。
接下来，关秋荷的介绍让这位王师兄脸色有点尴尬。
“方年，算是我的弟弟。”
“王洪海，算是我的大学同学。”
一直没做声的方年连忙起身，礼貌热情且主动打着招呼：“老王~叔，你好你好，我是方年啊，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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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直面扎心的真相（万更求订阅！）
装修考究的饭店里。
一张小圆桌旁坐着组合有点奇怪的三个人。
打扮斯文的年轻男人。
妆容精致成熟看起来起码有二十七八的女人。
面带微笑的清秀少年。
“啊，这？！”
王洪海不大的眼睛费力的睁成最大，脸上布满疑惑。
“方同学，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王哥就行，我也就是痴长你几岁。”
方年抓了下头发，脸上带着赧然改了称呼：“不好意思，王哥。”
他刚才纯粹是看戏，秃噜快了。
不小心想起了‘老王’，憋不回去后迅速改口喊叔。
“没关系没关系。”
王洪海连忙飞快的摆手。
“秋，关师妹……”
话还没说完，关秋荷飞快的递了菜单：“王师兄，先点菜吧。”
“……”
不只是方年看得明白。
关秋荷也看得明白，甚至一开始就猜到了这场景，所以才会特地去化妆。
好几次王洪海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都被关秋荷给委婉的打断了。
气氛一直不尴不尬的。
等上了菜之后，关秋荷干脆直接切入正题。
“王师兄，我这个弟弟想了解复旦的招生政策，主要是保送条件和自主招生规则这些。”
王洪海推了推眼镜，一脸斯文的说道。
“方同学是申城本地的吗？”
方年满脸微笑的回答：“不是，我是湘楚的。”
“湘楚啊……”
王洪海夹了筷子菜。
“那条件就比较多了。”
“首先保送的话，需要五赛省一，最好是国一，要是有国一的话，对口的专业就很稳当，其次是外国语学校保送，这个湘楚好像没有。”
“……”
“除此之外，一部分学校有推荐名额，参加我校的体验营，择优保送。”
“……”
王洪海还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能进入工作也没几年，所以说话也没打官腔。
当然可能也是别的原因。
总而言之，关于保送这个分类，说得很细。
但方年却发现，基本与自己无关。
棠梨八中是一个贫困县下属乡镇排名最末的中学，并不具备推荐保送体验营的资格。
甚至说，整个桐凤可能都没名额，或者顶多一两个名额。
接着，王洪海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今年的体验营10天后开营，明天下午5点截止报名。”
得。
直接没戏。
这个时候就算是非常规手段，也晚了。
先就不说方年的成绩还不能在桐凤排名第一，就说这么多的竞争者，谁都会倾向于熟悉的人选。
而不是方年这个忽然冒头的人。
保送这条路基本宣告堵死。
接着王洪海又介绍了自主招生：“自主招生的话，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我校是有不同类别的自主招生计划。”
“像文史哲学的……”
王洪海列举了一些招生计划。
这些计划就很有针对性，直接划定了不同的发展方向。
“不同的专业有不同的初试，基本上都可以通过电子邮件的形式完成，具体来说……”
“初试之后，需要在6月15号的样子来我校入营复试……”
“通过者必须要在报考的第一志愿第一专业填入对应的专业方向，否则我校原则上不予录取……”
“通过自主招生之后，酌情减分，一般来说会有部分省份只需要过该省一本分数线即可，湘楚的话，应该可以在提档分数线上减20分。”
“……”
方年小声呼出一口气：“谢谢王哥。”
保送基本没戏，自主招生的话，用处不大。
无非就是复旦的分数线640，他高考得考620才能过。
而且去走自主招生的路子很麻烦，文史哲学类需要一篇三千字的文章，这东西又不是写小说，其实还蛮难的……
闻言，王洪海摆了摆手，笑着道：“不用客气。”
接着问：“小方同学，你现在是理科生还是文科生，大学有没有想好的专业。”
方年回答道：“理科，哲学。”
“理科生选哲学？”
王洪海惊了：“严格的说，哲学是个文科类专业，不过我校还是招收理科生的，但名额不多。”
哲学其实算是个冷门专业，一般人不会上，甚至容易被调剂，这点倒是问题不大。
转来转去，方年忽然发现，通过高考的方式最简单。
这个时候，方年深刻的体会到了不同的环境差距。
如朱建斌一开始就说过的话，读书是棠梨这种小地方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而现在，一些事实很明白的摆在了眼前，其它的机会对棠梨出生的人来说，太难太难。
方年其实可以有盘外的办法上复旦。
比如缴纳一笔可观的赞助费什么的。
顿了顿，王洪海补充道：“当然，其实还有别的方式……”
……说完了正事。
按照常理来说，饭桌上应该是推杯换盏，你好我好大家好。
方年懂这些。
但心情不是太美丽，额外的也不好给‘王哥’当助攻。
关秋荷则摆出了平常的清冷模样。
但，这些都难不倒王洪海。
他吃了几口菜后，放下了筷子，细致的擦了擦嘴，喝了口水，接着才一脸微笑的开口。
“秋荷，我听你的朋友说，你在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就离开了申城，去了一个偏远的乡镇？”
“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我听说那个地方在地图上连个点都没有……”
“……”
语气很柔和。
总体来讲，是有那么点温柔绅士的感觉的。
关秋荷露了冷淡的笑脸：“劳王师兄关心，我过得挺好的。”
王洪海也不尴尬，笑呵呵的道：“关师妹这次回申城，是打算留在这里发展了吧？”
关秋荷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王师兄你误会了，我这次来申城是旅游的，顺便路过。”
“我在你说的那个地图上连点都找不到的小乡镇过得还不错。”
“哦，是吗？”王洪海一愣。
“就没想过要回申城发展？”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但也有小地方的坏处，交通闭塞，信息不畅，很难与主流社会接轨。”
关秋荷敷衍道：“我比较喜欢清静。”
“……”
关秋荷的敷衍，方年看得很清楚，他也不知道这两人之前发生过什么，无意探寻。
这家饭店的餐点不错，让方年胃口大开，不过还是很控制的只吃了个七分饱。
差不多时，关秋荷恰到好处的擦了擦嘴。
“王师兄，今天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再见。”
王洪海愣住了，接着连忙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好不容易见面，待会一起喝一杯？”
关秋荷矜持的摇头：“不了，晚上喝酒胃不太舒服。”
“那我送送你们。”
这时的王洪海很知进退，连忙道。
关秋荷挥挥手：“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要去外滩走走，吹吹冷风。”
“小方是第一次来申城，他妈妈拖我照顾好他。”
这时店里的服务员将关秋荷寄存的东西送了过来。
关秋荷接过后又说：“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王师兄喜欢喝什么酒，随便买了两支。”
王洪海愣愣的接过后，关秋荷带着方年离去……
走出去很远后，都到了外滩的人潮中，关秋荷才开口解释。
“一个朋友说王师兄刚好在复旦招生办工作，我想的是饭桌上可以聊聊一些明面上没有的其它捷径。”
“嗯，王师兄比我大三届，曾经追过我……”
最后关秋荷还是说了自己为什么表现这么冷淡的原因。
“……差不多就是这样……”
方年在心里替这个工具人默哀了几秒钟。
所以说，有时候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子忽然约你吃饭，可能不是想起了你的好。
而是你刚好是个合适的工具人。
这种真相，往往很扎心。
还好方年从未经历过，因为，他跟别人说喜欢的年纪是在高中。
再之后，就没再说过，先天不具备当工具人的条件。
闻言，方年带着困惑问：“其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花点时间直接去复旦招生办问也是一样的吧。”
关秋荷瞪了眼方年：“不是你着急明天要回棠梨吗？”
方年没好再说一句，‘明天上午去招生办其实来得及。’
女人的心思本来就不好猜。
更何况还是关秋荷这样化妆后，年龄都要差一轮的老女人……
不过得说一句，请王洪海吃饭还真不是毫无收获。
如关秋荷所言，饭桌上确实是会讲一些表面上没有的途径。
王洪海也说了些算是有建设性的意见。
比如在申城参加高考，这样分数线会降低很多，虽然这个大家都能想到，但操作手段还是蛮复杂的。
又比如一些比较内部，但过程比较折腾的方式。
“现在怎么打算呢？”关秋荷问。
方年耸耸肩：“基本都与我无关，那就冲刺高考啰。”
没有那手多余的准备，那就没有吧，谁还没有个一往无前冲冲冲的时候……
挤在外滩的人潮中，关秋荷笑着问。
“来外滩吹冷风的感觉怎么样？”
方年想了想，一脸老实的回答：“人太多，吹不到风，我只能听到喊浦江夜游，马上就走的。”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想坐船就直说。”
“我去买两张船票，你等等。”
十数分钟后，方年终于登上了轮船。
这个时候的申城还比不上后世的繁华，好在东方明珠等建筑物的灯箱照耀下，黄浦江起码不算是乌漆嘛黑一片。
“……”
不过要说有什么体验的话。
那就是，冬天的风，吹得还是很冷的。
尤其是方年连个围巾啊，帽子啊，手套啊，都没有。
反观关秋荷，围巾套在脖子上，能把耳朵都遮住。
双手套在一起，直接当手套用了。
还要嘲讽方年：“你们这些小男生啊，年纪轻轻的，就知道要风度不要温度……”
“看看，都冻成什么样了……”
“……”
次日上午，关秋荷带着方年去豫园逛了逛。
这座江南古典园林，始建于明代嘉靖、万历年间，占地三十余亩，绿化布局合理，植物配置得当，层次分明。
反正比夜游浦江的体验感好。
…………
…………
2009年1月5日下午，方年在虹桥机场告别关秋荷，带着一个小行李箱过安检登机回湘楚。
满打满算，这次申城行总共连48小时都没有。
两点，飞机准时起飞。
经过一番奔波，方年在湘楚省城汽车南站赶上了汽车。
目的地是棠梨下属的一个村。
隔三差五的，大清早会有一班去省城，下午四点多从省城回，具体的运营模式方年其实完全不清楚。
他之前只听说过，当时朱建斌去省城的时候也坐得这班车。
一开始他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刚好赶上。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
六点多，方年终于回到了棠梨。
在网吧街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对付一碗汤米粉后，方年回了职工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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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朝精品冲！
第112章 退路、新形象（求订阅）
今日小寒。
夜幕降临后，棠梨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有微北风。
方年拖着小行李箱走进职工小区3单元502。
将从申城买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除了两套西服以外，还带了一些可以用来送人的礼物，比如口红。
本来方年还想买香水的，不好带上飞机，就放弃了。
一般出远门时，方年习惯性会带一些小礼物。
是曾经在认识陆薇语之后不久，先养成，后发展成习惯的。
为了藏住自己的小心思，一直没局限于只给陆薇语带。
不过只要这个人不是陆薇语，方年就没有挑礼物的心思，看上什么合适就买什么。
“给方歆带了点新式糖果，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整理完东西后，方年呼出口气。
行李箱不大，没带多少东西。
尽管时间还很早，但方年略作收拾，便去浴室给浴缸放满水。
在申城度过的两个晚上，尽管酒店的客房里配有浴缸，但出于个人卫生习惯，方年没使用过。
再次躺进温水中，方年呼出一口气，发出舒服的轻哼。
“嗯~哼。”
感受水流滑过身体，方年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
“陆薇语，这次能遇到你，是我去申城的最大意外收获。”
“其实我害怕过我的重返人生里完全没有你……”
“……”
尽管连视线都未曾产生交汇。
尽管在那一刻方年知道，自己需要重新从让陆薇语认识自己开始。
但方年仍旧相信，有一些东西会刻入骨髓，刻入生命中。
陆薇语于他的意义并不仅仅只是前世遗憾那么简单。
方年也相信，下一次遇见会是真正的重逢……
“买房很顺利，连房本都拿到手了，距离复旦也只有几公里远。”
“只不过……”
“额外的这条通往复旦的路，彻底堵上了。”
想到这里，方年轻声叹了口气。
良久之后，方年从浴缸中出来后，冲了个澡，给自己泡好茶，去了书房。
南方冬天的冷，没办法硬扛，方年开了电取暖器。
比起关秋荷的精致，他更偏爱这种贴地气的东西。
如果不是不好通风，方年其实更偏爱实实在在的火炉子。
打开电脑，方年搓了搓手。
“算算时间，第一批50个比特币已经诞生了50多个小时，现在产出的比特币得一万多了。”
“要不先动手试试看挖的困难度……”
想到就干。
方年很快找到路子下载了比特币同步软件，接着在自己的电脑上运行起来。
当下的软件没有后世的那么繁复，就是很简单的操作，同步数据、按几率诞生比特币。
没有什么超频啊，监控啊，风扇速度控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效果非常不错。
大约是十数分钟后，方年就挖到了第一个比特币。
早期比特币其实没什么人玩。
方年甚至想办法访问了位于国外网址的比特币社区，几乎没什么活跃度。
连中本聪自己可能都没想过后来的价值会那么高。
按照推测，目前的价值大约在1美元1300个比特币的样子。
而且，大多数人会愿意要这1美元，而不是1300个看起来没什么卵用的比特币。
“等过一段时间后，再去比特币社区碰碰运气交易一点。”
最终方年决定下来。
事实上，如果他愿意的话，随后的这两年时间里，这台价值不高的电脑会帮他挖出来可能超过十数万个比特币。
因为直到2012年11月28日，比特币每十分钟诞生的数量才被减半为25个。
也就是说，现在每天总共会诞生7200枚比特币。
而会感兴趣的，大多数是一些无所事事的程序员。
这也是为什么在10年时，会有程序员那么‘大款’的花1万比特币买两个披萨。
有消息指出，早期参与挖掘比特币的大多数程序员手上持有数以万计的比特币。
毕竟一个月就会产出21万6千个。
目前比特币的私钥存储并不安全，是直接存放在电脑硬盘上的，而且不支持导入导出，但这个问题很快会得到解决，方年不打算干涉。
之后脱机存储会很简单。
总而言之，有很多人比方年更操心这些问题。
这是方年准备的第二条退路……
忙完这些琐屑的事情后，方年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窗帘发呆。
“加上买房，这次一共花了166万5千多点，银行卡上还有284万6832元。”
“是不是应该再干点什么？”
方年琢磨着。
去了趟申城后，他稍微有了一点点金钱危机。
手上的钱来得不算多简单，也不算多难，但买房还得扣扣搜搜，属实有点丢重生人士的脸。
后世让资产增幅的机遇也不存在。
后世的产业放到现在，也搞不起来，软、硬环境都差很远。
想了半天，最后方年嘀咕一句：“经济上先被动一手，距离高考还有五个来月，慢慢琢磨……”
他确实不会为了大富大贵的钱把自己搞得跟前世一样，那么累。
但方年从来不介意让自己的资产丰厚起来。
因为让生活变得惬意且享受，是需要用到钱的。
话说回来的话，方年也不急着马上就要一定想出办法赶紧挣钱。
高中就剩下最后不到半年，方年其实比较希望自己能有对青春的更深参与感……
…………
…………
6号早上，方年起床套上衣服一个人在小区院子里跑着。
冬天的清晨，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结片刻，再缓缓消散。
方年适当的放慢了跑步的速度。
以免后背出汗，反而容易引发感冒。
跑了半个多小时后，方年走回三单元。
掏出关秋荷留给他的501房门钥匙开门进屋，在餐厅厨房转了一圈，最后在客厅中央站了两分钟，接着看了眼冰箱等大电器后，转身离开锁门，回了自己的502。
“啧~忽然有一点理解荷姐小心眼的来源了。”
方年感慨一句。
原本他去501，是打算给自己下碗面对付一下早餐。
但到了冷清的501后，方年忽然没有任何兴致。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下又回到了曾经自己刚进社会上班的时候。
回到出租房后要么是打开电脑，要么是缩到床上，脏衣服什么的，基本上攒一堆才会收拾，更别说做饭这种事情。
偶尔会喜怒无常，连续有几年笑脸特别少。
中途换了几份工作，遇到陆薇语之后，一切忽然就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由己及人，关秋荷在棠梨举目无亲，语言不通，单位一杯茶一张报纸待一天，想出门随便对付一口吧，比比划划半天，别人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却始终没法明白别人的意思。
这样的状态下，谁都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自闭。
方年忽然来租房，关秋荷的多管闲事其实只是想多说两句自己能听懂的话。
产生一个叫做交流的状态。
再之后，方年这个礼貌的‘玩具’忽然做出失礼举动，关秋荷小心眼的毛病立马犯了。
报复之后，又意识到自己居然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立马时而刀子嘴时而豆腐心。
有时特别想释放自己的善意，偏偏尺度把握不怎么好，偶尔就成了多管闲事，代入一个家长角色。
接着发现方年有才华，有主见，表现较成熟，说的话就越来越多。
方年也记起，关秋荷在借钱给他炒股之前，也是刚好尺度没把握好，一副家长模样。
也让方年误认为自己碰到了一个真正的好人。
总之，两人的关系开始正常化，还是一个月前的那次长谈……
…………
…………
七点多，方年离开书房去客厅时，忽然顿住脚步。
接着方年愉快的决定道。
“2009年第一次去学校，给自己换个新形象。”
对着洗手间前的洗漱镜，方年抓了抓头发。
把左侧齐额角的发线分离得更加清晰一些。
换上了元旦当天在桐凤买的新外套，一件中长款羽绒服。
还好方年的身高差不多接近一米八，好驾驭衣服。
最后方年从眼镜盒中拿出来一副平光眼镜，茶色镜腿搭配稍不规则的镜框，刚刚好没有破坏阳刚的模样。
“还不错，没白浪费几千块。”
这眼镜是方年在恒隆广场买的，花了四千七百八，大品牌来的……
走出职工小区没几步，就碰到了林语淙。
“呀！”
林语淙看到方年后，惊呼一声：“你这次请假回来变帅了！”
“我就喜欢你这么诚实的样子。”
方年一本正经的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林语淙哼了声，一甩短发：“我当然知道。”
“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
“年前还打算请假吗？”
“应该没这个计划。”
“……”
一前一后走进校园，林语淙忽然道：“后天我生日喔~”
方年一挑眉，问：“几岁的？”
“十七。”林语淙回答道。
“我的生日特别好记住，1213。”
很明显是农历生日，于是方年故意道：“可惜是农历，记住也没用。”
不知道别的地方是怎么样，棠梨这边没人过阳历生日。
林语淙脸色一黯，接着又道：“没关系，我会提醒你的。”
张了张嘴，方年最终还是没说话。
“……”
方年也是第一次知道林语淙的生日。
在操场各走一边后，方年很快走进了174班的教室。
“哦呦，方年你这是去请假配眼镜了吗？”
“这个元旦假放的，怎么还把人家方年给放近视了。”
“眼镜镜片怎么这么大，不过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
方年一走进教室，就被同学发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带着扑鼻而来的青春味道。
仿佛不管是什么样子，174班里的同学都一直这么精力旺盛，一直这么活泼。
几天不见，又翻了个年份，李安南好像一下子就没之前那么呜呜渣渣了。
只是很意外方年的形象变化：“老方，你这是去整容了吧。”
“会夸人啦。”方年打趣了一句。
“……”
李安南最终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好奇：“眼镜哪买的，有点特别，像是电视里的一样。”
“给我看看？”
方年摘了下来，随口道：“随便买的。”
尽管是大品牌，但这东西用的是钛金，挺扛折腾的。
李安南拿着眼镜摆弄了一下，最后看向镜腿上的品牌名称。
边看边念叨出来。
“car~ti~er？”
“卡提尔？”
“这是个牌子吗？”李安南狐疑的问道。
方年没吱声。
将眼镜重新戴上去之后，方年心里不无玩味的想着，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感到孤独。
明明是一件相较于棠梨八中的普遍水平来说，很昂贵的奢侈品，却没人认得出来。
那种孤独，四舍五入都得等于世人皆睡我独醒了……
2009年，方年以新形象回到棠梨八中后，引起了174班许多同学的叽喳声。
里面有柳漾她们。
除此之外，柳漾一贯的在找不到机会单独说话时，会通过qq发消息表达自己的关切或者别的。
比如这次是关切：“是不是因为学习所以近视了呀？”
“……”
2009年，方年回到棠梨八中后，上的第一节课是语文。
听到的第一段话是李东红转达的通知，下周三、周四市里组织高三上学期的第三次联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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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破碗没飘，只是没有存稿了，所以现码，时间上来不及。
第113章 《听懂了没有》
“wuhoo~又要考试了。”
“虚服，考试的时间过得最快。”
“其实我还想要不多考几次。”
“……”
“听说这次高一高二的期末考试也在这两天，不过他们考完就该放假了。”
“不补课吗？”
“应该不补，我们也就多上几天课。”
“……”
高三的补课安排也已经出炉，如之前方年提过一嘴的那样，将在农历腊月二十八日结束，也就是元月23号。
距离现在是十八天时间。
换算一下，比以前上一整个月要舒服得多。
到了2009年的时间点，高三7个班的大多数学生该发狠的已经开始了，不想发狠的，也已经开始放弃了。
所以，宽松的两天考试，令大家都很愉悦，甚至都没顾忌这是课堂，交头接耳了几句。
李东红一敲黑板：“安静！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我一直说，高三了高三了，马上就是高考了！2009年了！同学们啊！要发狠还有机会！”
“不要浮起躁起！”
“高考是你们一辈子的事情！”
“……”
好好的课堂，一下就变成了李东红的老调重弹。
足有十多分钟，课堂安静到落针可闻之后，李东红才再次安排课业复习。
下课后，方年座位旁围拢了好几个女孩子。
“方年，马上考试了，帮我们补补数学吧。”
“就是就是，你次次满分，带带我们，说不定这次我们数学就多考一二十分了！”
“……”
除了带有一部分打趣性质的抱佛脚以外，像李雪她们几个就关心了另外一个问题。
“方年，这次你想要考多少分啊。”
“会不会冲刺全市第一。”
“对啊，跟我们说说呗，要是我们八中出一个全市第一，啧……”
“……”
方年微笑着应付几句。
事实上，他还真的想试试看能不能考到全市第一。
至少也表明自己其实是有能力进复旦体验营的不是。
虽然已经没资格了。
不过上次桐凤理综全市第一的分数是639分，按照高考几乎比平时多一二十分推算，非常稳定的清北选手。
方年距离这个分数还有二十多分的差距。
分数这东西，按数学满分150分算，从0分到100分比从100分到130分要容易太多太多了，更不用说最后那20分。
拿数学来说，中国大部分的人在高中阶段蹦不上131分。
从617蹦到640的艰难程度，对方年来说，可太超过数学那最后20分了。
因为方年有语文和数学两门，无法进步了。
柳漾也抽空找了方年：“方年，马上考试了，能帮我再补补课吗？”
“我想补语文。”
接着柳漾仰着脸认真的分析道。
“数学的情况我知道，往上太难了，理综也是，英语我有时候比你还厉害一些，所以就只剩下语文了。”
方年没拒绝，但也摆明了情况：“语文谈不上补课，因为这门科目的提分有一定的临场发挥因素。”
“比如作文。”
“所以基本上没法教你什么，只能说你平时多看看文章，多思考，当然，古诗词方面我可以稍微讲解一二。”
柳漾连忙点头：“好呀好呀。”
她虽然每个晚自习还会坐到方年前面，但能请教的问题越来越少，连带着交流都少了许多。
所以，小女生的心思也一样复杂……
……说起来方年个人很喜欢古诗词。
这就不得不说到‘浪漫’这个词了。
尤其是唐诗，盛唐诗。
那个时代，诗人们的浪漫，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比如说大诗人李白和其他两个男人的故事，简简单单九个字——
找仙人、采仙草、炼仙丹。
这里面还有杜甫对李白的崇拜、仰慕。
在这个过程中，杜甫便写出了总被提及的《赠李白》。
因为曾经方年有过极度焦虑、忧愁，最后的严重失眠，是以很向往那个时代男人们的从容与浪漫。
…………
…………
中午，八中的新食堂启用后，方年第一次走进去用餐。
与以前的老食堂相比，新食堂除了宽大以外，也比老食堂多了一倍的打饭窗口。
以前是四个，现在是八个。
再加上高一高二高三分批下课，拥挤程度下降了许多。
体验感有所上升。
甚至方年有注意到，比起老食堂秋冬四季从早到晚都需要额外电灯照明的情况来说，在新食堂用餐时，大多数同学的脸上都挂了笑容。
难怪有人说，幸福感来源于比较。
“……”
午饭后，方年走出食堂，‘凑巧’的迎面碰到了邹萱。
“哥。”
方年露了个笑脸，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请假是为了配眼镜吗？”
“差不多吧。”
邹萱仰着头看了几眼方年，最后咬牙道：“哥，你戴眼镜的样子真帅。”
说完不等方年回话，飞快的跑掉了。
方年：“……”
心里其实不无得意的想：“这新形象还挺受欢迎的。”
回到教学楼，伏在栏杆上养眼时，李安南凑了过来。
“老方，我能请教你一些事情吗？”
方年：“……”
不像以前一上来就叽叽喳喳的李安南，让方年还有点不适应。
“你说。”
李安南略作整理，显得有条理的说道。
“元旦通宵后，我在棠梨遇到了陈琪，顺便逛了街，根据你说过的，我大多数时候是倾听状态，没想到陈琪很……健谈。”
“她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没办法都记住，但很多时候都是在说这个不好，那个不是……”
“哦，还说过你演讲讲得很幽默什么的……”
“不过我想了几天，总觉得不大对味。”
方年眉头微蹙：“那这几天你们有多的交流吗？”
“不多。”
方年叹了口气，道：“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当你完全成为倾听者的时候，很容易给对方造成一个状态误解，因为每个人都有烦恼，所以有时候人会希望将自己的坏情绪宣泄出去。
以期得到对方的某种认同感。”
“但这样一来，就会让陈琪在想起你的时候，情绪会下意识的变坏，这很不好。”
“不管做什么措施，最好是让对方想起你的时候，都是快乐的情绪。”
“可以适当换换交流的方式，讨论讨论她本身，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大哥的状态。”
李安南眉头紧皱：“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方年想了想：“这种事情急不来，或者你可以适当拉开距离。”
“我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实际的机会教你。”
其实方年也不懂应该怎么解决。
他其实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无非是在小说里写过一些尴尬的恋爱故事，见过后世许多套路的人而已。
算算时间，两辈子加起来，是个快五十年的老单身鳖了。
最后方年语气认真的道。
“这次我去配眼镜的时候，很深刻的体会到了一句话，在棠梨这种小地方，通过高考获得高分去一个好大学，可能是我们改变自身命运的唯一机会。”
见方年的认真严肃模样，李安南连忙点头：“我明白了。”
李安南毕竟是方年上辈子唯一一个去请假参加过婚礼的朋友。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有时候中二，有时候沙雕，但未来也会忽然长大。
方年很希望他能有个比较好的发展……
…………
…………
临上课前不久，朱建斌从走廊过路去办公室，顺便喊走了方年。
“戴眼镜了？”
办公室里，朱建斌先笑着说了句。
见方年望着他，一副静等下文的模样，朱建斌好笑的摇头，直入主题。
“下节课是你们班的数学，第二轮复习已经完全结束，我想让你给大家总结一下高中数学知识。”
“这次我当学生，体验一下你讲课的氛围，怎么样？”
方年狐疑道：“这种总结，应该是您亲自上才合适吧。”
“这可说不好。”朱建斌就笑。
“你可别忘了，你是能给全校师生演讲的人。”
方年想了想，接着问：“一定要我上？”
朱建斌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我说实话，我是想学学你那种接地气的方式，你不管是讲课还是演讲，在切入点上都比较接地气，但也能将该讲的东西，讲到位。”
“学生们好像更愿意听。”
方年简单解释了两句：“其实这里面有好奇因素，对同龄人的一种好奇……”
见朱建斌一副你说我听的样子，方年干脆道：“行，我帮你上这节课。”
朱建斌将早就准备好的教案递给方年：“总结的范围都在这里面，一节课的时间讲不完，我跟你们物理老师换了个课。”
方年：“……”
“老朱，你什么时候能对你的学生坦诚一些。”
朱建斌认真道：“我一直都很坦诚。”
……戴了眼镜，方年再站到讲台上后，觉得自己还真有点像老师了。
习惯的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方年看向教室：“上课。”
“起立！”
班长李雪喊了起立后，174班的同学呼啦啦站起来，齐声道。
“老师好~”
坐在方年位置上的朱建斌是唯一一个没起身且意外的人。
早在之前那一周的代课时间里，方年便已经建立了自己的课堂纪律。
朱建斌脸上的意外表情还没收敛，方年便开始了讲课。
“这节课我来代替老师上，昨天老师已经完成了第二轮整体复习，今天总结一下，大家准备好课本。”
“我们先来看看函数……”
“函数是一个需要有想象力的知识点，我们讲过自变量、因变量这些……”
“……”
“比方说，这道题目，……”
“……”
坐在方年位置上的朱建斌听得很认真。
甚至比班上的所有学生都要认真。
还特地拿出了小本本记录。
方年看向台下：“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台下同学热烈的回应道。
没吱声的朱建斌：“……”
方年嗯了声：“好，下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更多的是激发我们的空间想象力……”
“我们经常讲，要换个角度看问题，这类题目就是这样……”
“听懂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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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冲！
第114章 林语淙想要生日惊喜(感谢‘春雪’白银)
下课铃声‘叮铃铃’响起。
方年适时结束讲课：“先上到这里，下课。”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同学问。
“知识点还没总结完吧，明天还是你上吗？”
方年笑着摇头：“不是。”
“啊？！那……”
没等同学们继续问下去，方年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下节课还是数学，老师跟物理老师换了明天的课，所以是在今天。”
“哦……”
听方年这么一说，同学们应声道。
下课后，朱建斌在走廊尽头点了支烟，脸上似有些困惑：“……”
方年没去凑这个热闹。
跟以往一样，伏在栏杆上放松眼睛。
王成、李军等人打趣了两句。
“方年，你是不是知道今天要代课，戴上眼镜后，有点像老师了。”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
“该说不说的，方年还是叼，我坦白，我嫉妒了。”
“我也是……”
“……”
第六节课上，方年带着同学们完成了总结复习……
少片刻后，数学组办公室。
方年站着。
朱建斌坐着。
方年没吱声。
朱建斌也没吱声，而是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着方年。
“啧，老师您有话请说，这么盯着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还是方年先忍不住，笑着开口。
朱建斌叹着气摇头：“上次听其他老师讲，我还没法想象是什么场景，这次才算是感受到，又理解年轻人的心思，啧……”
方年面露腼腆道：“老朱，夸的时候稍微委婉一点。”
他寻思，要是朱建斌也是重返人生的话，没准直接金牌讲师了。
其实说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曾经还是上班族的时候，方年经常需要给客户们讲解公司产品，有时客户点名要求必须有产品开发参与，多数情况下，这些项目是直接对接客户的信科部门。
所以，这算是方年被逼着锻炼的开始。
之后一朝暴富有了产业后，方年接触的圈子越来越广，好多推脱不掉的峰会、论坛，经常要做发言。
重返人生的那个上午，他都还在商务峰会上做了演讲分享。
讲个课，对他来说不算多难，至于接地气，就属于个人魅力方面了……
“虽然我知道我个人魅力很强。”
赶在朱建斌开口之前，方年补充说道。
这把朱建斌剩下的夸赞直接给咽了回去，飞快的挥手。
“赶紧走！”
朱建斌给174班的同学只留了一点缓冲时间，第二天也就是周三早上第一二节课，他把周四的数学跟今天的英语对调，二话不说开考。
嗯，用的刚好是方年那次被坑着做的最后一套卷子。
方年被‘剥夺’了答卷的权利。
还被‘剥夺’了留在教室里的权利，被朱建斌留在办公室答一套省训题。
据说难度对标的是国赛。
这也是朱建斌特地给方年准备的‘好处’。
方年表示很舒服。
…………
…………
1月8日，农历十二月十三。
林语淙生日。
早上，方年走进174班的教室后，就听到大家都在讨论。
“听说今天大姐头生日，你说我去送个礼物怎么样。”
有女生插嘴：“林语淙生日？你们怎么都知道？”
“八中现在好多男生都知道的，昨天晚上我们宿舍还讨论了一晚上。”
“她生日很好记，十二十三，听说180班基本上都给林语淙准备了礼物。”
“……”
大家看到方年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王成率先打破沉默。
“方年，林语淙生日，你要给她送礼物吗？”
“对啊对啊，送的话，帮我们代送一下行不行？”
“其实我也喜欢林语淙~”
“跟谁不知道一样，我敢说不只是高三，高一高二也很多人喜欢林语淙。”
“……”
李军直言了当的表明自己喜欢林语淙，一点没让方年意外。
应该说，这种事情在八中不怎么罕见。
还是高一时，高二高三无数男生给林语淙递过情书，表过白，也有一些被林语淙调戏过。
毕竟从高一就一直大姐头的人。
一直就很有排面。
林语淙不是那种每个男生梦里都会有的马尾姑娘，但的的确确又是八中很多男生心底的梦中情人。
她霸气。
她盛气。
她洋气。
她……
总之，她在八中有一种符号象征的味道。
只是令八中许多男生心碎的是，暑假补课时，林语淙忽然向方年表白，然后便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了。
尤其是后来大家也都知道了方年。
一次又一次的在刷新着大家对他的认知。
不少学生见过林语淙此地无银的模样，有不信邪的，也曾尝试过，但屁话都没讲两句，就在林语淙目光下败退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林语淙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
偏偏方年还是个‘渣男’，但凡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有一堆的女生围着……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方年摊了摊手，笑道：“我没收到过她送的礼物，所以没打算给她送。”
开玩笑的意味居多。
礼物还是打算送的。
但没收到过林语淙的礼物是真的。
原因很简单，林语淙一直没找到她认为合适的礼物，又不想跟其他人一样，所以没送过苹果，也没送过别的。
她其实很想送点别的，奈何差点没被方年揍。
“啊？”
“不会吧！”
“真的吗？”
“……”
方年的话语落下后，王成等人都愣住了。
“你生日的时候不是收到了很多礼物吗，林语淙没送？”
“之前圣诞节的时候你收到的苹果都够请所有女生一人一个了，也没有林语淙的？”
方年笑着点头：“林语淙确实没送过。”
闻言，王成、李军他们几个又凑在一起讨论起来。
“我们自己去送的话，林语淙会不会收啊。”
“应该会吧，只是可能不会拆开。”
“去年好像就是这样的，收到了三十多份礼物，一个都没拆。”
“……”
这个时候，方年手机连续震动起来。
是林语淙的电话。
方年滑动屏幕接通，笑问：“怎么了？”
听筒中传来呼吸声，方年又说：“生日快乐。”
那边还是没吱声。
只是呼吸声依旧清晰可闻。
好片刻后那边才开口说道。
“谢谢。”
“方年，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当做是男朋友呀。”
听到林语淙的话后，方年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全是渣男语录。
比方说：
女朋友是女朋友，宝宝是宝宝，宝贝是宝贝，你怎么想都没关系。
但接着方年挑了下眉，狐疑道：“你这问法有点奇怪。”
“这个不需要我同意，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寻思，你应该一直以来都这么想吧。”
听筒中林语淙的呼吸声变重了：“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这么问，今天你能不能把我当做是你的女朋友，给我一些惊喜。”
接着林语淙飞快的道。
“我有点紧张，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这是我在高中的最后一个生日，也是我成年之前的最后一个生日。”
“所以，我想要一点点属于少女的惊喜……”
方年稍加思索，道：“我先说一句，你都说出来要惊喜了，我答不答应，你心里就有了期待，有关于惊喜的那种出其不意的感觉就淡了许多。”
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今天是你生日，我想办法给你制造惊喜，这没问题，毕竟我们是朋友。”
“你也可以主观上想你想的，我管不着，但我主观上是不会想当做是你男朋友的。”
林语淙哦了声：“好吧，我明白。”
接着又道：“可，只要是你制造的，我都会觉得惊喜呀，所以没关系。”
方年道：“那也行吧。”
方年一丝机会都不会给林语淙放开。
他的意思很明确，林语淙主观上要怎么想，那都跟他无关，他管不着。
个人思想层面的事情，外人根本干涉不了。
举个例子，很多粉丝不仅仅嘴上喊自己的偶像老公，更是有无限幻想，这事情很常见，谁都管不着。
就好像粉丝爱得疯狂，想要替偶像与全世界为敌，那最后不是也管不着……
方年自己的思想上，是不会把自己当做是林语淙男朋友。
即便假装的，别说一天，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
开了口子，就收不拢，又不是演电视剧。
不过方年的确不介意以朋友的身份，给林语淙制造点生日小惊喜什么的……
电话挂断后，方年想了想，喊了句李安南。
两人伏在栏杆上，方年说道。
“今天林语淙生日，我以朋友的身份给她制造小惊喜，顺便教你。”
李安南狐疑道：“这有区别的吧。”
“本质上的东西，跟是什么样的身份，没有必要关联。”方年解释道。
“高中的女生，其实心思还没那么复杂。”
方年很快想到了一些方案。
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否定。
最后挑选出来的，是一个小方案。
没有那种——
‘我叫刘德华唱歌给你听’的大场面。
也考虑到八中的实际情况等等，决定下来之后，方年开始实施。
加上要教李安南，所以李安南就充当了无情的工具人。
按照方年安排的，满学校跑。
好在八中的校园不大。
即便是这样，也把李安南累得够呛，一上午的课总会迟到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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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惊喜？》（求订阅）
上午第四节课。
李安南迟到了十分钟。
回到座位后，李安南立马在qq上给方年发来了消息。
“都按照你说的准备了。”
“不过这个方式好像不适合现在的我，以后也不一定用的上。”
方年：“你可以先试试举一反三。”
李安南：“我试试。”
惊喜这种东西，要用心。
可是方年跟林语淙的关系一直被分得很清楚，只是朋友。
而且林语淙又是主动提出来的，这先天上就少了‘惊喜’的因素。
之所以方年要一个又一个的方案去否定，是因为他脑子里面能想到都是后世的一些套路，即便加以改变之后也不适合用在今天。
尤其是用在林语淙身上。
容易产生误会。
可以是朋友，甚至是好朋友，但不可以超越朋友。
讲什么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无非是自欺欺人，哄鬼……
“勉强可以算有点出其不意吧？”
方年心里想着。
本来这件事情如果他亲自去的话，应该不用像李安南一样那么的麻烦。
方年考虑到自己在八中的知名度，也考虑到自己去搞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林语淙的耳朵里。
所以才让李安南去当这个工具人。
这里面也不无表明自己意思的因素：
‘我们只是朋友，我不会为了你花太多心思准备惊喜，更不会释放给你错误的信号。’
当然，换做是邹萱又或者柳漾有这样的趋势，方年会用更直白的方式。
因为她们没有林语淙那么容易理解这里面的意思。
说曹操曹操到。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柳漾发过来的消息，大意是这样的：
“今天林语淙生日，你是不是让李安南去给她准备什么惊喜去了？”
“……”
柳漾用了五条消息，来表达这个意思。
“方年，今天是林语淙生日。”
“你们是好朋友，会给她送礼物吗？”
“李安南怎么总是迟到。”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安排。”
“是不是帮你去准备惊喜了？”
这就是柳漾不大讨喜的因素，她发消息和说话都比较纠结，犹豫，反复，扭捏。
以至于明明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表达意思，绕几道弯之后，意思其实没那么直白，还会显得不讨喜。
应该说，柳漾无时无刻不在表明自己的傲娇。
但又很矛盾，心里有时候想得是关心，说出来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偏偏这个时候方年又收到了邹萱发过来的消息：
“哥，林语淙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呀，有没有小惊喜？”
尽管邹萱有点傻白不甜。
但这两相比较，高下立判了。
不过两个人的消息方年都没回。
等下了课，消息自然会传开……
第四节课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说下课的声音都没落完，李安南就已经冲出了教室。
飞快的跑去了180班教室门口。
方年不慌不忙的走去了操场。
跟他一起去的，还有174班的王成、李军几个。
爬完最后一节台阶，方年看向操场一角的废弃乒乓球台。
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男生。
要熟不熟的。
有些一起打过篮球，有些见过面，但连名字都不知道。
方年走过去的时候，有喊方哥的，有喊方年的。
这些男生都比较紧张兴奋。
包括王成和李军他们几个。
对于高中生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从未体验过的‘禁忌’。
尽管方年在演讲中说过，他发现大家都没有了想象力；
但若是从人生不同的阶段来看，高中这个时间点，已经算得上是最有想象力的时候了。
所以，很多人在高中时候幻想过很多的事情。
在心里想的时候，不紧张，只有激动，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那种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根本没法避免。
比如第一次去通宵上网。
比如第一次表白。
比如今天。
许多喜欢林语淙的男生都幻想能有机会给林语淙送礼物，最好能有如同小说、影视作品里的惊喜。
然后，忽然有人说，帮他们实现这个幻想。
于是，他们来了。
有的搓着手，一副好像是天气冷所以哆嗦的模样。
有的双手揣兜，面色冷峻，想象着自己风度翩翩的模样。
有的走来走去，站立不安。
少有心情平静的。
方年只看了一眼地上的细沙凌乱不堪的模样，就知道在他来之前，这群人更紧张。
“谢谢你们帮忙，午饭后请你们喝可乐。”
方年面带微笑，平静的道。
熟悉或不熟悉的男生们七嘴八舌的道。
“方哥客气。”
“不用不用，互相帮忙。”
“对对对对，互相帮忙……”
“……”
方年做了个手势：“一起来稍微摆一下吧。”
“好。”
“……”
人多容易乱，还好大家都知道时间紧，加上方年有意无意的参与指挥。
一分钟就完成了。
然后方年给李安南发了条信息：“这边准备好了。”
少片刻后，李安南带着林语淙出现在操场旁。
看到方年之后，林语淙双手揣在羽绒服的兜里，笑着走了过来。
没等林语淙开口，方年便笑着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其他男生也跟着异口同声的道。
“祝你生日快乐。”
林语淙：“？？？”
她脸上已经冒出了问号。
一上午都没听到关于方年的消息，除了第二节课课后离开教室去了厕所以外，跟以前一样，什么准备都没有。
两个人的教室又不在一层楼。
因为今天生日，但凡下课就会有人给她送礼物，她也没空去方年跟前冒泡。
话又说回来，八中大姐头的排面不是开玩笑的。
林语淙的号召力很强，尤其体现在女生群体中。
比如方年打过的篮球赛，多数女生都是林语淙号召的。
所以，在她生日的时候，除了一些想送不敢送的男生以外，也有很多女生送礼物。
不局限于高三。
高一高二的都有。
本来林语淙有点失落，难道只是口头答应。
结果刚才碰到了李安南，心里立马有了期待。
然后就是现在这场景……
林语淙张了张嘴，满肚子的话到嘴边就成了两个字：“谢谢。”
脸上还是有微笑的样子。
不细看的话，跟之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方年观察比较仔细，看出来跟之前的区别。
毕竟他跟林语淙也算是熟朋友了。
心里小声哔哔了句：“还好我选择了这个方案，别让你误会起来就好。”
还是那句话。
林语淙喜欢自己，方年管不着。
但不能制造误会。
也不至于避如蛇蝎，当个偶尔会多说几句话的朋友，也不影响。
从头到尾方年都把关系分得很清晰，没有产生令人觉得暧昧的地方。
也不释放错误的信号。
还说过很多的毒鸡汤。
林语淙要偏偏一根筋，方年有时候也没办法。
“……”
方年微微一笑，道：“小林同学，大家给你准备了小礼物。”
“开心吗？”
方年说完之后，男生们让开了视线。
废弃的乒乓球台上，一共十七个礼物摆出了一个‘林’字。
然后，这些被喊过来的男生们一人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林语淙同学，小小的礼物代表我的情谊，愿你喜欢。”
“林语淙同学，愿你一辈子开心。”
“……”
“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
“……”
“祝你此生无忧！”
“……”
十七份礼物，十七个人，十七句祝福。
并没有方年自己的。
方年只是牵了个头，出了主意，帮一些不好意思送礼物的男生实现自己的想法。
顺便当成是集体给林语淙的惊喜。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口之后，方年就站到了一旁，没再吱声。
林语淙微微笑着，看向大家：“谢谢大家的礼物，谢谢大家的准备。”
“嗯……”
“这次的礼物我会拆开来的。”
“……”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林语淙的脑子里面有两个小人。
一个说，快，冲上去咬死旁边那个人。
一个说，还是打死他吧。
这算是什么狗屁惊喜。
亏她期待了半天，林语淙也没想到方年会用这种方式。
集体的惊喜，跟个人无关。
意思已经一清二楚了。
而且干脆连礼物都没有了。
再加上林语淙听到的消息，表明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方年都没有参与，只是牵头。
太敷衍了！
正在林语淙暗搓搓的咬牙切齿时，一旁忽然传来一道喊声。
“喂！”
“你们又在操场上搞什么鬼名堂！”
“都给我站着，别动！”
很快，喊话的人就走了过来。
是政教处的老师。
还是那个连续两次盯住方年的中年胖老师。
“怎么总是你们几个！”
胖老师看到方年后，冷哼道。
“说吧，又在这里搞什么鬼，是要打架啊，还是又要早恋？”
方年刚想开口，胖老师横了眼：“你别说话，你们说！”
本来就很不开心的林语淙昂着头道：“老师，学校是不让我们过生日吗？”
“我今天生日，他们送礼物给我，怎么了吗？”
中年胖老师哼了声，冷着脸道：“你们都是高三了，还搞这种东西做什么。”
“中午了该吃饭就去吃饭。”
“这次情有可原，就算了，下不为例！”
最后中年胖老师伸手指向方年，脸上的表情非常不满，喝道。
“尤其是你，别以为你是年级第一就了不起，每次学校有什么事情，一定就有你！”
“不要觉得自己读书狠，就想起自己蛮味！”
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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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个给砸的破碗。
ps：我说句话，政教处巡查操场的线我埋了很久了……
ps1：距离新书前十差不远了，冲一冲月票啦！
第116章 朋友、管不着、吉言
“不散了去吃饭！”
最后临走前，胖老师还不忘喝道。
“还在这站着做什么！”
大家稀稀散散的应了声。
中年胖老师横着眉毛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离开了这个角落。
方年抓了下头发，笑道：“大家先去食堂吃饭。”
“安南，你跟我一起去小卖部吧。”
本来勉强还算有点惊喜，被这个大家都喊‘胖子’的政教处职工这么一搅和，全没了。
换做其他人，估计会觉得自己丢了大面子，毫无尊严什么，当场恨不得跟这个胖子打一架。
毕竟这个时期的男生很在意这些，尤其现在还是在女生面前丢面子。
不过方年没这个想法。
胖子的突然出现，本来很让林语淙难堪了，跟胖子纠缠，只会让她更难堪。
最后即便是闹到政教处，吃亏的永远只会是学生。
像棠梨八中这样的学校，是永远不会有错的，就算是做错了，也只会将错就错。
不可能如电视里面演得那样，来个集体反抗，然后学校妥协。
基层中学，最不可能做的事情就是跟学生们妥协。
今天的事情如果一定要大闹一场，最后是所有人都会被通报批评，以及安排体罚，绝对会比上次抓早恋还会严厉。
本来在棠梨八中，体罚学生就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下蹲啊、俯卧撑啊什么的，总之管理办法一向简单粗暴，靠得就是高压。
谁来都是老老实实，怎么闹都一样，最后喊了家长，就成了学校与家长的双重混打……
最后方年望向林语淙，笑容平静道：“回家吃饭吧。”
说完之后，方年当先离开。
王成喊了句：“我帮你们打饭。”
“行。”
“……”
走出十几米到操场上后，李安南才试探着开口问：“老方，你是不是有点郁闷？”
“没有，别多想。”方年笑道。
“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李安南叹了口气：“政教处怎么忽然管得这么宽了。”
“这还是中午，就过来抓人了。”
“会不会是有人去告了老师？”
方年略作琢磨，笑着摇头：“不至于，看他来的方向就知道，他是刚好路过，我们这里人又多，估计是担心我们在打架。”
“可我感觉胖子在针对你。”
接着李安南肯定道：“这不是第一次了。”
方年摆摆手：“没必要瞎猜。”
说话间已经能看到小卖铺了，方年便转移了话题。
“你比较想要营养快线还是什么？”
李安南撇嘴道：“我早就不喝营养快线了，现在都喝茉莉花茶。”
“……”
说是给大家买可乐。
但不至于真的买二十瓶可乐。
方年跟李安南分别挑选了四种不同的饮料，营养快线、可乐、茉莉花茶、冰红茶。
都是常见的那种。
在学校小卖铺也是统一零售价，4元。
“要不要带两包槟榔？”李安南问了句。
方年随口劝了一句：“随便，但槟榔能少吃点就少吃点。”
李安南哦了声。
其实以前方年也喜欢吃，他是在高中毕业，去城市里硬是买不到以后，才慢慢的不吃了。
尽管有的人四五十岁了还在吃，也没见什么问题，但毕竟是对口腔有害的。
方年会好意的提醒一句，多的就不管了。
等两人去到食堂后，王成他们占了个长条桌，坐下20个人都绰绰有余。
李安南有眼力见的拿出饮料，吆喝一句：“自己拿嗷~”
午餐没什么好说的。
方年不想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其他不大熟悉的男生还沉浸在刚才自己参与的惊喜中。
偶尔说两句话，也带着喜色。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有意思，明明是给别人准备的惊喜，自己比当事人还更加惊喜，也就是所谓的感动了自己……
…………
…………
当天下午放学后，方年第一次主动等了林语淙。
好在林语淙很给面子的比他晚离开教学楼。
“等我的吗？”
林语淙脸色一喜，问道。
方年点头：“嗯，一起走吧。”
“……”
走出校门之后，林语淙打断了闲聊，主动道：“你是为了中午的事情吧。”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胖子可能是有点针对你，跟你没太大关系。”
方年笑了下：“毕竟让你的生日变得有点‘难忘’。”
“作为朋友，我有责任。”
“我听说棠梨的蛋糕不太好，所以没给你订蛋糕，去超市买点零食吧。”
林语淙挑了挑眉，愉快的答应了下来：“行。”
“我当做这才是惊喜。”
方年只是想简单的补偿一下。
都没花什么心思去想，女孩子不管几岁，都喜欢吃零食，于是就这么决定的。
走进棠梨街上那间大超市，林语淙轻车熟路的走进了零食区。
林语淙在货架上拿下来不同的零食扔进篮子，大多数是膨化食品，比如薯片。
“要回家吃饭吗？”
差不多的时候，方年问。
林语淙眼前一亮：“你要请我吃？”
“可以。”方年嗯了声。
一个大塑料袋装下了林语淙买下来的所有零食，一共是118块46，算118块5毛。
收银小妹不打算就这四分钱给任何说法。
在申城体验到了自己贫困的方年，有一丢丢的怀念后面总会到来的移动支付时代。
那时候别说四分钱，一分钱都可以精确，毕竟积少成多。
出于时间上的考虑，方年只好请林语淙恰粉。
短发的林语淙，不需要额外的皮筋扎头发，便可以埋头恰粉。
吃完之后，时间已经是六点四十了。
走出小餐馆，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去。
方年没帮林语淙提零食袋，边走边说：“本来给你准备了礼盒。”
“拿着很不方便，就拆了。”
“喏，给你的生日礼物。”
一个小布袋子，上面有松紧带，可以用来装一些小件货。
方年装了五只口红。
香奈儿的不同色号，有浅色系和深色系。
本来想买香奈儿的香水来着，好在即便是这个时候，香奈儿的口红外观也做得很不错。
林语淙拆开来看了眼：“你好喜欢送口红！”
“这次居然是香奈儿的？”
“省城没得卖吧？”
方年也没瞒着林语淙，道：“请假的那两天我有点事去了申城。”
“复旦？”
“算是。”
见方年不想多说，林语淙也没多问。
微北风吹过，将林语淙的短发吹起，也吹起了她的叹息。
“方年。”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做得更惊喜，比如刚才的口红，可以说成是去申城想起来给我带的。”
“但你没有。”
顿了顿，林语淙很认真的说道。
“我只是……想试试一百分的喜欢你。”
“就这么简单。”
方年想了想，道：“我有几句话想了很久，想告诉你，首先我的主观意识上，是会把关系分清晰。”
“跟之前说的那样，不要一开始就太喜欢一个人，会失去自己。”
“会容易成为没有尊严和底线地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有本书里管他们叫舔狗。”
“而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虽然你不是，但相较于最近，我其实更欣赏你一开始的喜欢，简单、大胆且直接了当。”
顿了顿，方年望向林语淙，用同样很认真的语气道。
“朋友会是一种更稳定、更持久的关系，倘若我们在一起，你可能会短暂的成为我女朋友，但我对你并没有爱情，所以这种关系不会持续太久，分手以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的。”
“那时候不只是你，我也会因为彻底失去你，而觉得遗憾。”
“我的青春里面，有你这么认真的喜欢，其实很让我开心。”
林语淙沉默了许久，直到进了校园，才忽然开口：“你管不着。”
“哼~”
接着大步走了。
望着林语淙的背影，方年笑了起来。
…………
…………
次日，周五。
第一节课是数学，朱建斌拿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
喊了上课后，面带微笑看向教室，道。
“周三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还不错。”
接着说了下去。
“只有19个人没及格，还有几个就差个几分。”
“我一直强调过，数学在高考的时候，是很可以拉开分差的，多努努力，有时候多几分可能就会过了重本线！”
“今天这两节课分析试卷，错误率比较高的题目会多讲两遍。”
“……”
“来领一下试卷。”
“……”
这次最高分还是朱鹏飞，134分。
柳漾121分。
不仅是方年看出来柳漾在数学成绩上潜力就这样，她自己也看出来了，不觉得有多意外。
倒是李安南有点让全班刮目相看的意思。
全班第四。
122分。
这里面的重要意义是，分数超过了柳漾。
对于174班的同学来说，柳漾和李安南的数学成绩，是一步步被方年带起来的。
所以在李安南领试卷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依旧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没有试卷的方年。
李安南嘴角都要裂开来。
才回到座位上，就被周围男生们的各式目光给包裹了。
等到下课后，王成、李军等人立马七嘴八舌的问。
“安南你这次抄了吧。”
“以前不是也就一百分左右的样子吗？”
“对啊，怎么忽然就第四了。”
“我怀疑你是抄的，赶紧老实交代。”
“……”
王成、李军他们越是这么说，李安南就越乐。
边高兴还边装模作样的道：“是，你们说的都对，抄的。”
他算是体会到了读书的妙处。
这种被眼红的感觉不要太好。
想着就看向了方年：“你们别光说我，老方考都不用考……”
“你尾巴翘起来了……”王成撇嘴道。
李军跟着撇嘴：“你也好意思……”
“……”
方年的数学成绩，在174班有很长时间不配拥有姓名了。
连带着大家都不想提。
以至于朱建斌算成绩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方年。
当然，用方年卷子讲课的时候，他心里可能会冒出两个字——“真香”。
……连续两节数学课后，方年主动去了数学组办公室。
“老朱，上次那套试卷结果怎么样。”
听方年问起，朱建斌回答道：“答案昨天晚上才传给我，我给你打印出来了，你自己对一下。”
方年连忙点头：“好咧。”
方年对答案的时候，朱建斌喝了口水，随口问道：“马上是这学期最后一次考试，你有没有打算去拿个市第一。”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的进步空间大大减小，估计会很困难。”
说着，方年对完了答案：“全对了。”
“忽然觉得可以试试冲第一……”
朱建斌做了个手势：“加油吧，你醒悟得太晚，错过了很多机会。”
“本来这个时候你可以不来上学了都……”
方年笑笑：“我也没想到自己有能力去试试数学竞赛。”
“不过这个不重要，因为我大学不想读计科或者纯数学。”
朱建斌挑着眉看了眼方年：“连这都知道？”
“也对，股票都懂，保送的条件这些，没道理不知道。”
“那就多努努力，争取高考拿个省理科状元，想选什么专业就选什么专业。”
方年回道：“借您吉言。”
“得多努力才是，跟我说什么可没关系。”朱建斌认真道。
第118章 ‘有人捷足先登’
第六节语文课，有一多半的时间是李东红在老调重弹。
试卷只是草草讲了讲。
因为语文有时候是一门比较奇特的科目，讲着讲着老师自己都觉得没内容了……
在第七节课上课前，高一高二同时结束了最后一门科目的考试，宣布放假。
这时，在不同楼层的高三班教室外走廊上，多数伏在护栏上的目光里面便写满了眼红。
放学后，方年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林语淙。
“这次考了多少分？”
林语淙抿着嘴一甩短发，骄傲的道：“哼，老娘下次就能跟你比分高低！”
“539，全校文科第一！”
方年面带吃惊看过去时，林语淙满脸都写满了求表扬，求夸奖。
于是方年眨了下眼睛，道：“原来你不是不会读书，你是不想读书。”
“你从全校倒数到文科第一，才多久？”
林语淙哼哼两声：“我跟你说，之前考八分，是因为我有把握我绝对能考八分！”
“我就是不想学，咋的？”
穿过操场快到食堂门口时，方年稍作犹豫，道：“考这么好，请你去外面吃个饭。”
“真的吗？”林语淙眼前一亮，睫毛忽闪忽闪的。
方年扫了眼林语淙：“搞得我好像会说假话一样。”
“……”
其时，棠梨街上只有两家酒楼，就是农村里上档次的，能摆开酒席的饭店。
但都不在主街上，距离遥远。
方年让林语淙挑了家小餐馆，点了一个牛肉，一个猪头肉，一个蔬菜，其它也没别的。
米饭不要钱，三个菜21元，份量十足。
好在方年和林语淙的饭量都还不错。
方年记得曾经那个2009年里，自己偶尔会出来吃，基本是用菜碗就那种海碗装饭，两碗才能够。
吃饭的时候，方年多嘴问了两句林语淙。
“你有时候不回家也没事？”
林语淙眉毛微动：“没回去我就发条信息给我奶奶，就她在家。”
“我爸妈常年不在家。”
这种情况，在农村并不罕见。
反倒是老方家的情况不常见。
一方面是方歆还小，另外就是方年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
方年对奶奶一点印象都无，因为他出生的前一年就去世了。
对爷爷的印象也淡得记不清相貌了，没办法，两辈子加一起得是三十多年前的记忆，再加上爷爷没留下遗照，酗酒突发脑溢血去世，一切都没来得及。
这也是方年小时候为什么会在外婆家上学的原因……
顿了顿，林语淙又补充咕哝一句：“年头到年尾只有一两个电话，打点钱应付了事。”
方年眉头微蹙，试探着问道：“你有个弟弟？”
“没有。”林语淙摇摇头。
方年便不再追问。
吃差不多的时候，方年手机震动起来，是李安南拨过来的电话。
“老方，你在不在学校？”
接通后，李安南着忙道。
“不在。”
“能快点回来吗？”
“什么事情？”
“有事情需要你帮忙，陈琪的。”
“行，等我几分钟吧。”
方年没多问。
之前的两天在考试，方年也只是听说李安南有了行动，但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有事？”林语淙问了句。
方年擦了擦嘴：“我得先走了。”
“哦。”
方年没拖泥带水，直接了当的走人。
从接到电话，到方年赶到学校见到等在校门口长阶梯旁的李安南，总共过去了九分钟。
正常步伐。
这在李安南看起来很是手脚麻利，一脸感激的道：“老方，太感谢你了！”
接着也不等方年开口，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下。
“前两天考试的时候，我按照你说的，让人给陈琪送了早餐，还有零食，今天下午她约了我。”
“不过她说要我带个同学，她也会带同学来……”
说着，李安南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短信给方年看：
“陈琪同学，你今天早上能不能不要去吃饭？”
“啊？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准备了早餐。”
“。。。。行吧。”
“……”
方年看得眉毛直跳，要不要这么直白的直男？
之后的短信倒是不令人意外的，都是直男模式。
方年看了几眼后，将手机还给李安南：“看起来进展不错，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要向她表白还是怎么？”
“我是这么想的，但我觉得今天还不合适。”
李安南按捺住自己的兴奋，道：“因为这次是陈琪主动约的我，我想，应该是对我有点意思。”
“现在天黑的早，所以约在了操场东边，离女生宿舍近，政教处应该不会去查。”
方年看了眼李安南：“地方是你提出来的？”
“嗯。”
“考虑得很仔细，应该有戏。”
可能陈琪就喜欢李安南这款直男也说不定？
把地点放在距离女生宿舍最近的操场东南角，确实能避免政教处的巡查。
前几天才刚被那个胖子搅和过。
要不是方年后来拦着，那个胖子家里玻璃估计得被砸掉。
高中生有时候头铁得很，方年是担心他们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别闹出什么大事情。
闻言，李安南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平头：“这个忙能帮吧。”
“我人都来了，肯定帮你，不过我顶多能帮你喊走她带来的那个女生，别的我什么都帮不上。”方年点头道。
无非是当个僚机的事情。
李安南嘿嘿笑了两声：“老方，太感谢了。”
“不过我们约的时间是六点半。”
“现在还有十几分钟，你再跟我说说，一会我该怎么表现。”
方年想了想，道：“该说的之前我都说过，最后再给你个建议，跟她说话的时候少用疑问句，多用肯定句。”
李安南摸着自己的小平头，表示不懂。
“举个例子。”
方年简单解释道。
“比如你刚给我看的短信里面，你问陈琪说能不能别去吃饭，是不是就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了，她答不答应都可以；
但如果你说，别去吃早餐！她基本上就没什么选择权，大多数情况都会同意。”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套路。
尤其是对女生来说，因为大多数女生，尤其是高中女生，有强势主见的不多。
别说女生了，连男生也一样。
很多人都有纠结症。
方年的话语落下后，李安南当时差点没跳起来，嘴上道：“老方，你真叼，懂得太多了！”
“我感觉你要是对谁有兴趣的话，她怎么逃得过喔！”
方年摆摆手：“这些是细节上的东西，说白了也无非是增加成功率的小手段。”
“真要看能不能追上，还得看她对你的感觉，你要尽量表现自己的优秀一面。”
方年接着又说：“除了这些小惊喜以外，偶尔适当的送一些礼物。”
然后望向李安南。
“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女生比较喜欢的是做得比说得好听。”
“我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要是还追不到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自己琢磨，烦我也没用。”
李安南把胸膛拍得咚咚响：“这次看我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安南开始有一丢丢站立不安。
一会双手交错，一会拍着手，反正就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方年看在眼里，却没吱声。
几分钟后，李安南眼前一亮：“来了。”
方年顺着李安南的视线看过去，陈琪果然带着一个女生走了过来。
腰肢扭动间，有那么些成熟风韵的意味。
仔细看了几眼陈琪的走姿，再看到被贴紧的牛仔裤死命分开的两条腿，方年在心中小声叹了口气。
是喜欢也好，喜欢上也罢，李安南都晚了一步。
“你们好。”
陈琪大方的打了个招呼。
李安南憨憨的跟着道：“你们好。”
接着陈琪看向方年，微微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道：“你好，方年，我是陈琪，很高兴认识你。”
“我们可以聊聊吗？”
方年眉毛跳起，道：“很抱歉，我没时间。”
他没想到陈琪居然是奔着他来的，飞快的拍了下处于愣神中的李安南：“安南，走了。”
李安南点点头，跟着方年转身离去，把陈琪和另一个女生留在了原地，在冬风中凌乱。
一路上，李安南未发一言，但双手时而捏成拳头，手臂上青筋毕露，显然在压抑内心的暴躁。
方年仔细想了想，最后冷静的问：“你有没有跟她多次提起我？”
李安南皱着眉头，回忆道：“很少。”
“不过她经常会提你的名字。”
方年叹了口气：“那就没必要生气了，她是故意的。”
“我想她在来见你之前一定在某个地方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然后才过来，之所以喊另一个女生的意思也是给你准备的。”
最后，方年平静的说道。
“不管你是喜欢，还是喜欢上，你都玩不过她。”
“这么说吧，你所向往的地方，有人捷足先登了。”
就这么一句话，便让李安南愣在当场：“啊？”
见方年点头，李安南压低声音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方年挑了下眉毛：“多学习，以后我告诉你。”
“哦~”李安南拖长着声音。
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李安南一下子就没那么难过了。
接着望向方年，好奇的问道：“这么多女生变着法子接近你，你就没点想法？”
方年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多，也就是个陈琪吧。”
“我想说脏话……”
好好的，脑瘫才会去对一些不熟的女生产生想法。
拿林语淙出来比较，方年都觉得亵渎。
就说青春靓丽的邹萱，就能甩这个陈琪好多条街。
顿了顿，方年认真说道：“还是用心读书吧。”
“我们在想法设法用小手段的时候，别人也会用小手段对付我们。”
还有一句话方年没说。
陈琪这一手，给了方年一闷棍。
他没生气，相反现在稍微有点感谢陈琪。
不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否则也不会连多待一秒钟都觉得厌恶。
李安南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双手抱在脑后，道。
“死心了，高中是再也不谈个鬼恋爱了，浪费心情！”
“到了大城市，我想要的模样，别人都有。”
“老方，还是你想得明白，谁来你都拒绝。”
方年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笑笑没吱声。
走进教室后，两人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如往常一样，李安南跟王成、李军他们凑到一块，吹吹牛逼。
晚自习上，方年跟往常一样拿出草稿纸写写画画，仔细看却能发现字迹潦草了起来，有一种心不在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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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飘了与曾经的回忆
深冬的深夜墨黑，星光黯淡。
幸在无风。
方年双手交错套进羽绒服的袖口，哈着气快步走回职工小区。
开门、开灯、换鞋、开电暖器，去浴室放水。
比温热更热的热水中，方年把整个人都埋进去。
“1、2、3……”
默数到第四十五秒时，方年脑袋划破水面，大口喘气。
未几，方年打开热水开关，任由浴缸里的水溢出，再通过地漏下水。
冬天水冷的快，方年需要持续的热度。
水声哗哗流淌，洗净方年身上的浮躁。
捏紧拳头曲臂，肱二头肌浮现，硬朗健壮。
“2009年，身强体壮，生活安稳啊……”
方年低声呢喃。
从棠梨乡下长大的方年，从小解渴都是用茶，可能这就叫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偏爱反思。
曾从泥泞中挣扎出头，却从未讨厌过身上的泥泞味道。
但在今天傍晚遇到陈琪之后，方年鼻翼翕动，却闻到了自己身上陌生的浮气。
连带着整个晚自习2小时50分钟里，他在心不在焉、强打精神、自作镇定中度过。
此时此刻，躺在浴缸中，方年终于让自己心绪安宁下来。
“生活总是这样，给我们一些小小的坎坷，让我们学会善于发觉啊……”
方年叹了口气。
他飘了。
是的。
飘了。
从元旦假期离开棠梨去申城遇冷，到考试遇冷，再到下午陈琪的反套路，点滴积累出来，方年终于有所察觉。
而现在躺在浴缸里听着哗啦啦水声的方年，一点点将记忆里的时间粒度逐渐细化。
“所以，其实在重返人生当晚，就滋生了膨胀吧……”
“……”
这差不多半年以来，有些事情是可以不发生的。
比如：房东大姐关秋荷。
租房是为了清净和码字，这谈不上飘。
清净于方年而言，确实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加舒适和享受。
认识处于自闭、小心眼、自我纠结的关秋荷，方年不觉得有什么。
但第一次进入股市前，被关秋荷几句话一说，自己态度随意的秃噜出一些事情，是第一次飘。
后来逐渐察觉到关秋荷的不对劲，以及多方照顾，为了急于还清人情，带关秋荷去炒股，这叫真的飘。
还人情的方式有很多种。
借助于并不完全可靠的外物来实现，除了自大，方年找不到形容词形容自己。
a股不是游乐场。
要不是关秋荷有自己的底线、判断、抉择，一旦因为方年参与产生了蝴蝶效应，那结果是很难预料的。
那时还在2008年，几百万是一笔很恐怖的财富。
“虽然也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才叫生活，处处都是意外，如果没有这些意外，也不会认识到真实的关秋荷，可是，我飘了难道不是事实吗？”
方年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我不再是曾经那个掌控着巨额财富的人了……”
方年明白这两次自己之所以在关于金钱的事情上飘得这么厉害，是因为有前世残留的影响。
因为潜意识深处还当自己是那个坐拥财富的人。
不大在意一些金钱上的事情。
反倒是重返人生的那个晚上，数着自己兜里不到一百元人民币时，算有点摆脱影响。
“陈遥……三个月了。”
方年念叨了一句。
“算了，他是个合适的小弟人选，最好他现在正在飘着吧。”
给陈遥的3万，是他经过分析判断好的一个数字。
但其实应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只不过方年选择最简单粗暴的，砸钱。
方年的思绪回到最近的事情上。
“复旦啊……”
“我是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连在桐凤都考不到第一，还想着保送、自主招生？”
“真不拿复旦当回事了？”
被大概意义上认同的中国高校分类是，清北与其它所有学校。
暂且不谈论对错。
方年是根据自己目的地和经验来选择的，复旦哲学系在申城是第一，就这么简单。
录取分数上，复旦不存在任何优势。
跟清北在湘楚的录取分数线几无差别。
所以，方年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认为自己具备优势，有让复旦这种名校高看一眼的资格？
如果不是关秋荷的面子，那位老王也没那么容易见到。
可能去复旦招生办会更容易一些……
至于最近的比特币，方年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飘。
凭什么认为论坛上的其它活跃用户会跟自己交易，既然他们都可以闲着无聊挖矿，就不能更闲得无聊就为了玩儿？
比特币发展初期，多少人因为更换电脑损失成千上万的比特币。
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所以凭什么要交易。
差那一美元两美元的啊？
想到这些，方年捂住脸，有感觉到羞涩……
“唉……”
好片刻后，方年又叹了口气。
有关于李安南。
出于让李安南成长的因素，方年干涉了太多李安南的决定。
除了读书这件事情以外，其它大多的都没有太强的必要性。
“尤其是我明明知道李安南这样的年纪，内心骚动得很。”
方年想着。
如果不是在篮球赛之前，方年有意撺掇。
李安南也不至于一定要将自己的暗恋变成失恋，再变成狗几把渣男。
明明方年清楚的记得，李安南曾经在高中时期根本就没有恋爱的苗头。
可偏偏却要引诱出他内心的‘狂野’。
虽然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遗憾，所以想让李安南回忆起高中时，没有那么多的遗憾；
但实际上却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尤其是那次没必要的通报批评。
这种大力干预别人人生的举动，方年现在觉得自己可能多少有点脑瘫。
“我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自大的？”
“……”
他在教李安南套路的时候，就已经很狂妄了。
再比如有些事情上的处理方式当时没问题，但在事后却有问题。
比如政教处的胖子。
几次三番的针对，跟9月1日开学当天，被方年几句话让他下意识轻巧放过不无关系。
这个连姓什么方年都不知道的胖子，并不是八中的老师，而是职工。
也就是说，他并不具备教师资格证。
往深里说的话，他是个失败且无能的中年男人，整天无所事事，说好听点叫上班，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混世魔王。
这种男人，他们喜欢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他人与社会。
怨恨世道不公。
怨恨现在的社会上再也没有了伯乐。
自己这匹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千里马，就这么的埋没在一所低级的、基层的、落伍的乡镇高中里。
网络时代的降临，还给了这类人更多的底气……
这也导致，方年被这个胖子几次三番的针对，通报批评一次，搅和林语淙的生日一次。
说真的，方年要不是怕高中生们冲动起来，脑袋里面缺根弦，他真不想拉着他们。
窝在一个八中当一个窝囊废，都不敢出去被社会毒打的人，其实很可怜。
这几次的事情，方年都拉上了李安南。
虽然方年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鬼魅力，这么多女生围着，最后让陈琪戏耍李安南。
但归根结底，这件事情也跟方年自己有关。
“凡事有因就有果。”
方年缓缓说出一句话。
这就是最近一连串事情不顺利的原因。
如果方年没有飘起来，没有自大，不会有李安南与陈琪的故事。
只有方年清楚，陈琪这一棍子砸下来，在自己身上到底有多疼。
说胖子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方年有又何尝不是。
到最后才发现，人家只是玩玩李安南，顺便想玩玩自己而已；
要不是觉得自己很叼，很高手，能有陈琪这一闷棍下来？
除此之外，自大导致了林语淙好好的生日被搅和。
导致自己考砸。
朱建斌或许也是看出来了点什么，所以才故意在数学试卷上，扣他一分。
给他提个醒。
考前还信心满满的要拿市第一呢，现在呢，往后倒蹦……
“我不是那个可以用钱解决很多麻烦的方总了……”
方年感慨了一句。
他想起了发生在记忆中没几年的事情。
那时候的场景与现在有很大的不同，但本质上都跟‘飘’这个字有关系。
一朝成为网文大神，版权大卖。
获得以前认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之后，方年其实还没多飘。
除了置办物业以外，方年都没去买豪车。
但紧接着觉得生活需要刺激，故意去结识了一些‘狐朋狗友’之后。
方年的生活立马发生了变化，飘到了天际。
搞party，砸钱，玩女人，满世界浪，连澳门都趟了一遍。
要不是脑子里面多少还有点脑子，方年都不觉得自己能全身离开澳门，也不可能有机会被陆薇语点醒。
后来更不会遇到贵人，借助时代风口让资产暴增数十倍，接手优质产业，成为‘方总’。
当时陆薇语没说太多的话。
只是讲说：“方年，姐姐我也想去体验一下奢侈的生活，带我一起！”
方年二话没说点头答应。
但看到陆薇语化身暗夜女王，澳门疯狂、酒吧用黑桃a洗手等等之后，方年才忽然醒悟。
陆薇语是直接用行动来告诉方年，飘起来的样子到底有多难看。
方年很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表示很羞耻。
在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陆薇语忽然送给了方年第一块手表。
爱彼皇橡系列的陶瓷款。
20万出头的样子，相较于陆薇语当时的身家来说，有点小贵了。
偏偏这块表好看是好看，但有个特点，不经磕碰。
就一次方年佩戴时不小心掉到地上，陶瓷圈直接摔坏，送去维修，报时要两个月以上。
这时已经是2019年了，于是陆薇语接着又送给了方年一块更贵的爱彼万年历，近六十万。
尽管这次相较于陆薇语当时的身家来说，依旧只是小贵。
但这次陆薇语多嘴说了句：“喜欢的话，别再送去维修了。”
这款表的表盘使用了蓝色砂金石，仿若在表盘上放进了一片星空，18k玫瑰金表壳，更好看，但也更脆。
万年历这个功能用机械实现，本就不太经得起磕碰，一不小心，就需要维修。
陆薇语说过之后，方年每日佩戴时多了份在意。
这也是之所以方年在重返人生之后，会有些怀念那款表，毕竟陪伴了两年之久，而且还是陆薇语送的。
想着想着，方年猛然‘唰’一下从浴缸中站起，没站稳‘嘭’一下摔进浴缸。
脑袋钻出水面后，方年脸上的笑容分外温柔。
“原来是这样！”
“陆薇语，你藏得好深！”
前世三年多的时间，加上重返人生的这半年，方年才终于想明白陆薇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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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愿有岁月可回首（求订阅！）
方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小声笑了两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陆薇语，原来你一直在那里。”
方年大松一口气。
刚才想着那块爱彼万年历时，方年也想起了戴这块表出去时唯一一次围绕在表上发生的一段对话。
被叫做方总的方年跟几个曾经的朋友一起吃饭。
开场大家伙就调侃方年，讲说这啊那的。
然后话题就到了表上，有人讲：“方总，你这跟咱穷哥们出门吃饭还戴这么好的手表，不怕磕了碰了？”
“对啊，爱彼这个新系列的万年历好看是好看，骚气也跟咱方总很搭，就是容易坏。”
“……”
虽说那几个朋友都调侃自己是什么穷哥们，但也就是一调侃。
爱彼这个品牌的辨识度，在喜欢表的男生群体中，非常高。
尤其是皇橡系列，看个外观就知道是爱彼，堪称装逼神器。
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就变成了朋友之间的调侃。
“嗨，你们还以为方总跟以前一样，买块三五万的表都精贵得不行，几十万洒洒水啦~”
“那确实，几十万而已啦~”
“……”
因为与陆薇语有关，方年也就没解释。
……陆薇语第一次送的是爱彼皇橡离岸陶瓷款。
辨识度非常高，戴出去有面子，跟那个时候的方年身家也很搭，但有一点，脆。
真就恨不得打一喷嚏，这表就坏了。
因为是陆薇语送的，方年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在一次佩戴过程中掉地上摔坏了陶瓷圈，后来花了两个多月时间维修之后，一直放在表柜中没再戴过。
第二次送的是系列万年历款，尽管网图看起来跟时尚品牌的手表一样，不过上手效果很好，雅致内秀，戴出去懂的都懂。
比起皇橡离岸陶瓷，这款更脆。
可能咳嗽一声，这表就坏了。
好在这次因为陆薇语说过那么一嘴，直到重返人生时，这表都没坏过。
现在方年才回过味来，陆薇语知道他喜欢戴表。
男人嘛，有好面子的一面。
是好表，又是陆薇语送的，方年不戴肯定不可能，戴了就指定会在出门的时候多一个顾虑。
虽然方年当时没品出来，但在那之后，他哪怕是去了热闹的场合，也很少起哄。
在方年印象中，打第一块爱彼以后，更是跟那些主动结实的什么‘狐朋狗友’断了联系，浪天浪地开趴什么的也无了，出门在外也温和了不少。
也因此才结实到贵人……
方年砸吧嘴，长叹着气道：“你藏在礼物中的柔情，我竟直到现在才发现……”
再回想起陆薇语说的那句话，方年才知道原来曾经不只是他把对陆薇语的喜欢埋在心底，陆薇语也是一样。
这让方年在申城与陆薇语擦肩而过之后，有过诸如：‘两人之间的灵魂羁绊还会有吗’之类的害怕，烟消云散。
没有羁绊那就重新去呼应上！
“或者，这辈子可以试试，谁先说出来？”
“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在这之前，方年与生活达成初步和解，能接受更多事情的发生。
这次因陈琪积累足够，从而引发的深刻反思，让方年意识到了自己的再一次‘飘着’状态。
心境也沉稳许多。
尽管陈琪只是说了句想要跟方年聊聊。
但这就像刮奖，看到‘谢’字，没必要再把谢谢惠顾四个字都刮出来。
方年毕竟是经历过人生的人。
如果方年所料不错的话，这件事情在他跟李安南这里完了，在陈琪那还没完……
察觉到身上的‘飘着’。
再意识到曾经陆薇语的深意与心意。
方年有被生活里无处不在的美丽温柔到。
这个晚上，方年坐到电脑前，打开《我的重返人生》这个文档，敲下了几个字：你好，陆薇语。
…………
…………
次日清晨。
方年迎着第一缕太阳在职工小区的院子里晨跑。
呼出的气，凝成水雾，久而不散。
“看来今天又是个艳阳天。”
七点多去学校时，朝阳已经撒满了整个大地。
冬日的暖阳吹散连日来的冷风。
连带着让方年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如同少年般温暖。
在路上凑巧碰到了林语淙。
林语淙好奇的问道：“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也是刚好来学校，不是掐点，纯粹是凑巧。
方年道：“昨天没什么事情发生。”
“哦。”
听到方年这么说，林语淙就笑了起来。
“难怪你看起来心情这么好。”
方年笑了：“你也会看面相？”
“那你说说看，我跟昨天有什么区别？”
林语淙双手背在身后，微昂着头，清了清嗓子：“且听我给你分析。”
“昨天你虽然也是笑脸，但脸上的笑容有三分敷衍，缺少阳光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接到的电话，摆明了是有不太懂的事情，明显有过疑惑。”
“今天我再问你，你却说没事，而且脸上的笑容比以前都更温暖了，所以，综上可知，你的心情很好。”
方年笑了起来：“不愧是文科第一。”
“……”
林语淙眨了眨眼睛：“那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是什么事情？”
“真没事。”方年回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方年才真正觉得自己有想扎根这辈子的感觉。
陈琪的事情，不管之后有什么，方年都不想再多深究。
连李安南都觉得没事了，方年不会自己去凑什么热闹。
也不会在潜意识里觉得，小小的棠梨八中，无非就是自己的自留地什么的。
“八卦一下都不行。”林语淙咕哝一句。
跺跺脚快走两步，很快就走远了。
方年也下了阶梯走进174班的教室。
“老方老方，有好东西。”
一进教室，李安南就发现了，飞快的道。
他们这些坐在后排的人，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早已养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
但凡有人从后门走进来，就能激发那种条件反射。
方年看向围着一堆的脑袋，走了过去。
“方年，这次还行吧，我找了很久的。”
王成看向方年，请教道。
“呦，叼啊。”
方年夸赞了一句，脸上笑容很正经的道：“大桥老师，永远滴神。”
“以前你跟我讲骑兵的战斗力就是比步兵强不少，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王成感慨道。
方年点点头：“就算是现代战争，骑兵也是王道。”
“其实有秘籍的，时间久了，能做到以步兵幻骑兵，就会上升到艺术的层面。”
“难道是有什么好处？”王成连忙问。
李安南、李军等人都张望向方年。
方年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收机器。”
“好处就是，面对艺术的时候，你不会有口渴想要喝营养快线的时候。”
王成这次的操作行云流水，可能是零点几秒就完成了返回操作。
同步的，周围的同学也都变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成恍然大悟：“懂了。”
路过的女生并不知道过去的那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发生过什么。
但还是插了句嘴：“王成，你也开始学习了？”
“方年真厉害！”
王成：“……”
李安南：“……”
其他人：“……”
之后，李安南凑过来道：“老方，你变了。”
方年：“啊？”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吧。
李安南小声解释道：“以前你总会提前走，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大家都误以为跟你没关系。”
“好几次都是这样，王成都快成了八中的种子大王。”
“但今天不一样，你主动提醒，还带着大家一起挨夸。”
方年上下看了眼李安南：“叼。”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观察力这么仔细。”
李安南立马昂头：“那可不！”
“……”
参与进同班同学们的日常生活中，是方年选择扎根进这段青春生活的表现。
以前方年几乎很少正面赞许李安南。
以至于，一个‘叼’字，就让李安南翘尾巴……
而这天听到的消息，也证明了刮奖这种事情，刮出‘谢’字就足够了。
差不多是第三节课快上课时，李安南急匆匆的找到方年，道。
“老方，我跟你说个事情，你别着急啊。”
没等方年开口，李安南几句就说完了事情。
“陈琪昨天晚上说了一些关于我们两个的消息，今天传扬开来了。
讲说明明是你方年想追她，故意通过我来搞什么惊喜……”
“……”
“总之说了很多话。”
“最后还说她跟她男朋友分手，是因为你通过我从中作梗。”
“你渣男的名声现在被闹得人尽皆知了，还好高一高二放假了。”
方年笑了下：“随她去，这件事情毕竟是我们先想了鬼主意，昨天下午又那么不给她面子，人家一个女生气不过说两句很正常。”
“你不在意就行。”
李安南撇嘴道：“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她把主要矛盾放在你身上，基本没我什么事。”
“这次我算是明白了你说的话，少说多做，我要不多嘴说到你，估计就没这事了。”
方年叹了口气，认真道：“安南，这事怪我，当初我只是随便说说，结果让你连续两次失恋。”
“啧~说这做什么。”
李安南很不以为意。
“既然你不在意的话，那就不管了，让她们传吧，难道能来咬你条卵。”
方年抿嘴一笑：“嗯。”
这话让方年忽然有了记忆，也就这两年还有人说，越往后越没人说了，毕竟是比较脏的骂人话，略等于嗦牛子……
……方年并不在意在这段高中生活里，他留给别人的印象是什么。
但他开始希望，这段高中生活能给自己留下些什么。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
愿有岁月可回首。
原本李东红说市联考的统分可能要下周一才出来。
结果下午时，统分结果就下发到了八中。
于是在第八节课上课前，李东红走进174班的教室，道。
“这次联考的统分结果出来了，学校安排明天上午第三节课在食堂进行高三年级的表彰大会。”
“互相转告一下。”
“这次学校有三个人上榜，具体的排名放学后李雪来我办公室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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