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何其难也
“轰，轰，轰！”
黑马堡北，马兰头城楼一带的三门65mm口径硝基胍火药驱动能高射炮，在进行完第一轮炮击以后。
炮手随即快速上弹，进行第二轮炮击。
这些火炮打出的都是以铁线蛛丝，混合铁炼木粉末，石棉，加上耐高温溶胶。
制模而成的流线型弹丸。
顶部镶嵌六道金刚石刀刃，作为击穿破甲核心件的实心穿甲弹。
出膛速度略微超过3倍音速，达到1230米/秒。
随着炮口处喷出超过20余米的长长火舌，伴随着一团团呈圆球形，巨大爆涌的黑色云团。
高射炮把一枚枚烧得火红的弹丸，打上天空，沿途拉出一道道暗红色的弹丸轨迹。
然而在强大的重力反拉下。
这些炙热的弹丸，即使是垂直发射，同时完全不计空气阻力，也只能打到12376米的理论高度。
而且此时炮口发射仰角，都在≥70度范围，加上沿途致密的大气阻力。
这些弹丸在达到接近9000米高度，就完全丧失了上升动能。
纷纷呈抛物线状向下坠落。
连龙群滞空高度的3/5，都没有达到。
“吼吼~”
“吼~”
“吼吼，吼吼吼~”
看到这无法理解的滑稽一幕，12头翼龙纷纷引颈长吼。
吼声里充满了对愚蠢人类不屑的嘲笑和鄙夷。
在15千米的微差上升气流中，继续保持着匀速‘一’字形形阵型。
朝南推进。
“轰，轰，轰！”
随着龙群和城墙距离的快速拉近，在北城墙的又一门65mm火炮，参与了无用的炮击。
“吼吼~”
“吼~”
“吼吼，吼吼吼~”
在龙群的嘲笑声里，编群毫无波澜的飞过黑马堡北城墙上空，进入黑马堡城区。
沿着三个巨大弹坑的定位指引，直扑中心内外城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检查火炮状态，检查火炮状态！”
在龙群越过北城墙线天空以后，马兰头炮群为防止减少了1/3火药驱动量的炮弹，落进黑马堡产生误炸。
纷纷停止无用的炮击。
“轰隆隆——”
“咻~”
天地间回荡着炮鸣的余波，以及弹丸在空中的尖啸。
15秒钟以后，
炮鸣的余波渐散。
那些在达到最高高度以后，无奈重新返回大地的65mm口径炮弹，因为自爆装置采用的是‘通过炮弹的旋转次数，来概略计时/数的惯性计数器’。
此时由于发射药减少了1/3。
这些炮弹在到达最高高度，然后高速坠落大地，炮弹的旋数都没有达到自爆条件。
在北面的山岭大地，山崩地裂般的炸起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
“吼吼~”
“吼~”
“吼吼，吼吼吼~”
在这个时候，从15千米高空传下来的龙群的嘲笑大吼，才嘹亮的传到大地。
那怪异而‘嚯嚯嚯’起伏，拉长了的吼声。
顿时让黑马堡北城墙65mm硝基胍火炮炮台。
城东北角望月山150mm绿晶能源驱动主炮台（1门）。
城墙正北10里，鸡啼山相控阵白晶射源雷达站。
东偏北震雷山65mm混合能源驱动炮台（1门），北偏东三波山30mm白晶能源驱动速射炮基地（2门）的炮兵，雷达兵们。
都是面红耳赤，满脸臊红，又羞又怒。
却是无可奈何。
此时别说减少了1/3发射药，就是满发射药，这些65铁炼木火炮都打不到15千米的高度。
“麻得，这仗没法打，真不如组织一个敢死队，老子第一个报名，绑上炸药，用人命堆它们的老巢，堆也要堆死这群扁毛畜生！”
黑马堡北城墙炮群指挥长柳天佑，恨恨的军帽甩到炮弹箱上面，望着南飞的龙群两眼冒火。
“没戏，先不说你去得了，你没见前天东区一枚凝固弹在5千米高度，都不能实现有效破甲杀伤，你抱着炸药就能成？你这炮群20门火炮留下6门，其余14门赶紧敦促撤下去。”
管控北，东，两空域防空的望月山炮台指挥使王东，也是满脸苦涩。
这仗真是没法打，能让人气得吐血，却是无可奈何！
“拉下去就有用？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本来就打不中，还让减少发射药！”
柳天佑的眼睛直勾勾渴望的望着王东。
“你别这么望我，我只是传达命令，你望我，我望谁去？”
王东一肚子的没好气。
——
黑马堡西北角，鹏王山。
在鹏王山的‘鹏头’，‘两翅’，一门150mm绿晶能源驱动主炮，两门65mm混合能源驱动炮，正在晶石履甲车的反向牵引下，等待依次下山，重新布防。
鹏王山主炮台指挥使沈剑云，两翅左炮长柳茳铁，右炮长汪兴，站在朝着一百五十丈深渊伸出的‘鹏嘴’飞岩上面。
举着望远镜，看着龙群在黑马堡腹地上空推进。
与之同时，在黑马堡正西十里迎客亭旁边，迎客山的3门，正南五里驻马山的2门，30mm白晶驱动速射炮。
也在马力的运送下，悄悄下山，重新布局。
“报！九鼎塔传来射源信号令，要求撤炮途中务求隐蔽，今天必须达到望月山防区。”
以后射源相控阵接收墙信号兵，跑过来大声陈述命令。
“也不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想的，这拉下去就等于降低了千米海拔，本来炮弹的穿透力量就不够。”
柳茳铁放下望远镜，急得冒火：“这次龙群似乎要集中轰炸内外城！”
“你要是龙，你会怎么炸？”
沈剑云一句话，把柳茳铁问得没了脾气。
“没事儿，城里已经几乎撤空，最多也就是些财帛损失；啧啧，恒少真是大胆啊，还有我那个表弟，这回居然也爷们儿了一次。”
汪兴举着望远镜，心里巴不得巨龙一弹炸平了九鼎塔。
这样不但炸死了柳茳楠这个小贱人，而且柳茳虎能够顺势上位，自己也可以取代汪刚，成为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
“在这么高的高度投弹，龙群的精度能控制在1里之内，都十分困难；这一点通过早晨那12个弹坑的距离偏差分布，就能得出来。”
沈剑云佩服的望着九鼎塔方向：“所以说假如真要留在内外城，除非龙群进行降层轰炸，精确的命中塔顶；不然，九鼎塔反而是被杀伤概率最小的表面露天目标。”
“够聪明！”
汪兴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别不服气，就是再聪明，敢主动站在上面的人就是牛批，我佩服。”
柳茳铁斜撇了汪兴一眼：“现在整个黑马堡六大家族，八百余黑马卫，一千三炮防兵，两百城防兵，可都在堡外环山看着这一幕；咱们黑马堡只要能熬过这一劫，在我大哥的率领下崛起，就是指日可待！”
汪兴冷笑。
沈剑云满脸阴云的默然。
这件事情说着容易，然而想要击退龙群，是何其难也！
第六十二章 暴躁树燃烧弹
黑马堡内城，九鼎塔。
“轰隆隆——”
炮弹的雷霆在天际隐隐滚荡。
“吼吼，吼吼吼~”
巨龙在高空咆哮。
这时候，在九鼎塔塔顶的众人，朝北凝望半天，眼看着龙群越飞越近，却没有看到有一枚巨龙携带的木石航弹，在大地爆炸。
塔顶众人的脸色，都开始发青。
按照前两次的轰炸习惯，这时候龙群的炸弹，就应该有在外城以外的荒地爆响才正确。
“昨天是试弹，早上那一波是定位，这一波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汪刚声音颤抖：“恒少，我怎么都感觉咱们这个九鼎塔，就是黑暗里的火把；——要是我是龙，不炸简直就是要犯强迫症啊！”
汪刚的话虽然说得语无伦次，不过众人都听得明白。
纷纷心悸的望向柳茳恒。
“其实你们这是陷入了思维误区，呆在这里，要远比内外城任何一处都更加的安全；这话也包括已经毁了的拔剑望月楼。”
柳茳恒显然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又开始满嘴大忽悠：“你们想想，这砸下来的炮弹除非准确命中九鼎塔，不然就是在旁边爆炸，也不会伤到咱们分毫。要知道这塔的下三层，可是用钢筋箍住岩石，——”
“话虽然是这个理儿，可是我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大火把，——还是太瘆人！”
汪刚的声音还是颤。
“怕死就别上来！”
柳敬学望着龙群逼近，以及打出的一枚枚注定无用功的炮弹，心里厌烦得要死。
听着汪刚没完没了的叽叽歪歪，就不耐烦的大声训斥。
“你吃火药了，招你惹你了？”
汪刚不属于炮防兵，又是汪家下一代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不吃柳敬学这一套。
“行了，别内耗了。”
柳茳恒看着从北面的天空中不断飞近的龙群，即使表面装得再镇定，也难掩内心的焦躁。
“——！”
就在这时，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在九鼎塔北面2里的内外城边缘的一处粮仓大院，就团起一道巨大的火球。
那炙热的火焰，甚至瞬间掩盖了东边天空双日的光线。
正在粮仓大院用牛马车疏散粮食的三四十名自由民，以及六大家族的几个粮仓管事，顿时成为灰烬。
于是同时，在火球翻涌上天的时候，大片密集的黄褐色火焰，在爆炸点汹涌扩展。
铺天盖地的遮蔽着沿途的一切物体。
“嗡——”
整个九鼎塔，都在‘嗡嗡’颤抖。
震得众人脚心发麻。
“轰隆隆隆——”
“咻~”
“呼呼——”
2.6秒以后，暴涨的热气流才把那磅礴的爆炸声，以及弹丸极速降层撕裂空气的超音速啸声，传了过来。
狠狠肆虐着众人的耳膜。
“这是木石炸弹？”
沈剑飞满脸的骇然：“这还是龙么！”
“——！”
又一团炙热的巨大火焰在众人的左边1.5里开外的一处花圃炸起，伴随着滚涌着烈焰的毒烟。
“咻——”
“轰！”
“——！”
又一团！
三枚航弹，均在4平方千米的内城轰然炸响。
炙热爆涌的黄褐色毒烟，在不到30秒的时间里，就覆盖了小半个内城。
九鼎塔，摘星楼，祭祖台，这三座建族，在云烟里载波载浮，伴着三朵巨大升空的火球。
极富美感。
“咳咳咳——”
“咳咳！”
即使九鼎塔有着百米高度，然而因为处于下风口，还是弥漫着大量的热力毒烟。
呛得这些罕有闻到这种刺鼻怪味儿的公子小姐，纷纷掩鼻咳嗽。
“是暴躁树炸弹！”
柳敬学今年近四十岁，常年沉浸于火炮研究，随即闻出了这毒烟的来历。
连忙大声的安慰道：“这烟没有什么毒副作用，就是辣。”
“真是类型多样，咳咳，比你们炮防兵的炮弹种类还齐全。”
听到这毒烟没有毒副作用，汪刚开始出言讽刺柳敬学，以报刚才被‘羞辱’之仇。
而柳敬学则是根本就不搭理他的挑衅。
目光不断的在那三处起火点，以及高空的龙群巡视。
而在旁边的赵大海，则是立刻拿下军帽。
在蒙蒙的毒雾中去拿茶水。
不过他的已经喝得见底，其余的杯子，赵大海一眼就看到了柳幽幽的只喝了几小口。
晶莹剔透的天然水晶玻璃口边缘，还留着浅浅的绯红色纹痕。
赵大海几乎不带想，就恶趣味的拿着柳幽幽的杯子，把帽子打湿。
然后，整个儿盖在脸上。
“呼呼——”
他在帽子里面大口呼吸，终于顺畅。
看到这一幕的汪刚，刘天阁，沈剑飞，柳茳楠，纷纷拿手绢，军帽。
用水打湿遮蔽毒烟。
柳幽幽看到自己的杯子已经见底，恨恨的瞪了毫无所觉的赵大海一眼，又不愿意用柳茳恒，柳敬飞的茶水。
就只能郁闷的忍着。
而柳茳恒，柳敬学，则是根本无视毒烟这种小事儿，仰头观察高空龙群。
“到现在为止，落三枚，都是这种暴躁树毒烟弹；难道今天全换炸弹了？”
柳敬学黑着脸猜测。
负责黑马堡救援的柳鹏年，柳鹏欢，对内外城不愿意离开的人群，下令都是挖掘一个土坑，在巨龙投弹的时候躲进去。
这样，那些炸弹只要不是直接命中，就不会有伤亡出现。
然而现在这种大范围扩展覆盖的燃烧弹！
柳茳恒和柳敬学两人对视一眼，嘴里都是直发苦。
“它们是要干什么？咳咳咳！”
“反向飞行？”
在柳茳恒和柳敬学失声的质问里。
12头飞龙，3头俯冲压低空层。
其余9头，则是在摘星楼上空，纷纷平飞掠翼变向，呈7个放射路径。
1212111，飞向‘井’字形的四个正中主城门，三个侧翼副城门。
“7个方向，它们是要轰炸城楼！”
柳幽幽说完这一句话，‘咳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炸呗，只要不是城里。”
汪刚用湿手绢加上撕破的袖子，严严实实的遮住脸，听着大嚷：“它们就是把城墙全炸翻，大不了让18万野民过来重建！”
“你也用手绢捂住脸吧，我这里有手绢。”
柳茳恒关切的拿出香喷喷的手绢，递给柳幽幽。
柳幽幽轻轻摇头，岔开话说道：“它们不会炸城墙，而是要炸毁城门。”
“那又怎么样，它们还能封死咱们不成？我轻松松的都跳着出去。”
沈剑飞不以为然。
“那马场的上千匹战马，堡内黑马卫，各大家的两三千匹战马，大量的牛羊熊，天量的粮食，牧草，火药炮弹，十几万支枪支子弹，各种陆行工程车，黑马堡百年累积的各种战略物资，怎么运出去？”
柳幽幽的话让塔顶一静。
在三十五年前，苜原王柳鹏山入侵九江天杀口天堑外，苜蓿花江沿江两郡十一县。
对当地城镇，富豪，官衙，进行了蝗虫般的杀戮掠夺。
而这些天量资源，到现在还有着七成，静静的封在内城六大家族的各个地窖，和黑马堡国库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柳敬湖倒行逆施，其余五家捏着鼻子跟着他的重要原因。
第六十三章 马有失蹄
黑马堡，东南西三面城墙。
马首，顺风，马蹄门，千里，驾雾五门。
在早上龙群进行第一轮定位轰炸以后，内城六大家族的核心人员，女眷和老幼。
就开始匆忙撤离黑马堡。
其实在昨天龙群投弹袭击，六大家族就开始了悄悄的秘而不宣的收拾准备。
贵重物品要么装车，大部分的则是拉进庄园的地道仓库封存。
并且派出核心弟子把守地道。
只等着龙群再袭，就顺势出堡，到各个家族子弟担任炮长，隘长的堡外基地躲避战火。
——
此时，
吴家核心两百余人，走正南顺风门，撤向五里隘口堡垒。
杨家核心近两百人，则是走偏南驾雾门，去了西南驻马山30mm晶石驱动速射炮基地。
柳家因为柳茳恒，柳敬山，柳鹏年，柳鹏欢。
这些人都在内外城。
核心家族人员就没有出黑马堡。
而是到了外城西南6里，近9平方千米的黑马水库，在水库边的树林自由民居，暂且安身。
刘家走正西千里门，去迎客山30mm晶石炮基地暂避。
汪家走西偏门马蹄门，去鹏王山右翅岭，汪兴的65mm混合能源驱动炮台躲避。
沈家走正东马首门，准备上震雷山65mm混合能源驱动炮基地。
只有还在整理废墟的马鬃门，以及因为处于龙群第一飞临空域的正北马兰门，偏北腾云门。
处于被各大家刻意避开的路线。
——
“咕噜噜~”
沈家车队11辆拉货牛车，33辆客货马车，61匹空骑优质战马，15辆晶石悬浮车，一支30人的家族护卫骑队。
组成了一个近300人的长长车队。
这时候车队已经出了外城13里，前面1里就是马首门。
这些养尊处优的沈家核心，男的打扮得轩昂帅气，女的则是花枝招展。
一路上叽叽喳喳，欢快笑语。
看着倒是不像是避难，而是去郊游山野。
“这个柳茳恒真是疯了，想死就去死，凭啥让咱剑飞跟着担危险？和他老子一个熊样，都是一对儿不可理喻神经病！”
沈长河的妻子柳氏，是赤龙山一脉柳敬海的亲姐，因为嫁鸡随鸡的原因，不得不和赤龙山柳江系断绝往来。
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始终对柳茳系深恶痛绝。
因为柳氏晕车，只能坐马车。
一大家子男女老少百余人，即使驾驶着晶石悬浮车。
也只能压着速度，慢悠悠的跟着飘。
“行了，你少说两句；——都什么时候了！”
骑在战马上面的刘长河听得烦躁，不耐烦的说了柳氏一句。
他倒不是怕女人这些话传出去。
第一，还真不容易传出去。
第二，第二柳敬湖这个人虽然在女人这事儿上面，非常愚蠢的不可理喻，但是并不是一个昏庸的人。
没道理跟还是他同父异母，而且没有任何权利的姐姐，一个老妇人较真。
“许他们做得，我还不能说一句真话了？就是当年父亲名震天下，占领大赵两郡十一县，逼迫着大赵摇尾祈和，他做得不对的也没说不让人说！”
坐在马车里面的柳氏，顿时拔高了声音不依不饶：“你就是胆小，做什么事都是瞻前顾后缩头缩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一辈子都是这回事儿了！”
沈长河气得脸色发青，握着马缰的手背青筋爆绽，微微发抖。
吓得四周的家族人员都是寒蝉若禁，装聋子和哑巴。
能拉开距离的车马，纷纷悄悄的和这辆马车拉开距离。
“咳咳。”
这时候，马车后面传来几声娇俏的咳嗽声。
沈长河连忙关心的朝后望。
就看到驾驶着一辆粉红色的晶石敞篷悬浮车，穿着‘v’字领口连衣裙，带着绿质水晶蚌镜片，披着一头大波浪的小妾沈云儿。
用眼神朝他连连哀求示意，‘不要争吵’。
“还是云儿懂事，知道在众人面前争吵，只能让我更失脸面。”
沈长河长吐一口气。
朝着沈云儿勉强的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哼，真是门没关好钻进来一条骚臭的狐狸精，早晚剥皮抽筋，活活打死！”
脑袋探出马车窗口，脸上的胭脂涂得跟一张鬼脸一样的柳氏，恨恨的收回脑袋。
嘴里骂骂咧咧的放下竹布帘子。
“柳家这两条花货，老的神魂颠倒的迷上了妖女，败了苜江原！小的迷上了架子比小姐还大，那骄傲劲儿我看了就想唾她一脸的野丫鬟，出息！还有那个妖女生下来的小贱人！——这个老头子也一样，也不看看都能当狐狸精的爷爷了，一把岁数你不要脸我还要。”
“看她那个骚——”
用着沈长河恰好能够听到的声音，继续的骂。
“昂——”
凄厉的防空警报声，突然响起。
然后，在众人的视野里，不到3分钟的时间里。
龙群飞来。
马兰门炮击。
龙群飞越黑马堡北城墙线。
炮击停止。
龙群投弹。
三朵巨大的火焰在内城方向冲天而起，巨大的黄褐色浓烟伴随着点燃的汹涌火焰，持续肆虐。
在看到九鼎塔无恙，柳氏一直惨白的老脸才变得稍微轻松一点。
嘴里大骂着柳茳恒，催促沈长河立刻派人，无论如何也要把沈剑飞带出内城。
然后，龙群突然变向。
其中2头气势汹汹的直扑正东马首门而来。
“出城，立刻出城！”
在沈长河的大喊下，沈家众人连忙上车。
朝着马首门逃去。
然而，只是冲了近不到1分钟的时间，在人群到达马首门不到百米的时候。
沈长河又突然大吼：“不要出城，分散，立刻分散！”
“聿！”
“咔嚓！”
拉着柳氏的双马，突然一头无故失蹄。
长鸣着折腿摔倒在地。
拉着的马车随即碾压上这匹折腿的战马，‘哗啦啦’的倾斜翻倒。
“聿~”
另一匹拉车的战马，在高速奔跑中，被拉得扬蹄而起。
“啊！痛啊！”
柳氏在车里被撞得头破血流。
“夫人，夫人！”
几个丫鬟，车夫，老婆子，都吓白了脸色。
“我要活活打死你们这群废物，长河，长河，我摔倒了，长河——”
在柳氏凄厉的哭喊声里，沈长河如同没有听到，拼命的驱马远离马首门。
“马神保佑！”
“轰！”
在沈长河的身后，大地如同巨龙一般的翻腾起来。
一枚1吨级金丝檀木石芯开花弹，在马首门前130米。
轰然爆炸。
把柳氏，马车，还有十几个没能逃远的人，车，马，弹离地面。
然后高速击杀分裂成万千碎片，被翻滚的爆炸云团瞬间淹没。
“姐姐啊~”
“夫人！”
在这一刻，沈云儿笑靥如花，沈长河红光满面。
“轰，轰，轰！”
与之同时，黑马堡东南西三处城墙上面的65火药动力炮群，纷纷在减少了1/3发射药的情况下，轰然炮击。
第六十四章 只是人群里看了你一眼
（下周有事，西瓜得挣钱吃饭，一天一更，抱歉。）
“顺风门，爆炸点距离350米，无恙；马蹄门，爆炸点在城墙以外300米，无恙；千里门，爆炸点60米，城楼地基部分隆起，门洞局部塌陷，——”
“三处燃烧弹落点，一处花圃，一处马车修理厂，一处十一号粮食库；除了粮食库正在用消防车灭火，其余两处放弃救援，建立隔离带让火势自灭。”
“三头巨龙高度，12010-12300米高度盘飞。”
“轰隆隆隆——”
在滚滚的炸响声里，九鼎塔塔顶的技术兵们，正在进行战损报数。
不过还好，这次龙群投下的都是常规的穿甲弹。
而且只有一枚损伤了城门。
不出意外的话，对于局部塌陷的千里门进行加急梁木支撑，就可以暂时维持城门的功能。
虽然这12枚航弹，搞得黑马堡鸡飞狗跳，狼狈不堪。
但是在柳茳恒看来，至少没有伤筋动骨。
“给黑马卫，马场传令，立刻把所有战马送出黑马堡！牛羊熊，也要批次运出，以免引发骚乱。告诉六爷爷，尽量驱使所有的自由民，把粮食，布匹，——疏散到堡里面各处，登记好数量，事后胆敢贪匿者，格杀勿论！——”
“三叔，炮弹，火药，炮膛降温润滑油，——，尽快朝城外各个炮台疏散，主要集中到望月山防区，——”
柳茳恒飞快的下达完命令。
看着那三头俯冲到12千米盘飞的三头巨龙，满意的朝着赵大海说道：“不错，这是它们的第一次主动降层；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还很遥远，——真是太惨烈了！”
赵大海这时候正拿着望远镜，遥望着马首门方向的爆炸团。
在爆炸过后，一辆歪斜的马车和周围的七八个男女，连着马车，两头战马，都成为了虚无。
还有四周一些没来得及跑远的人，不是被撕成碎片，就是满身红色的在地上翻滚。
虽然之前内城的爆炸，要远比马首门更加的血腥。
然而这是赵大海第一次通过镜头，清晰而直观的看到这幕人间惨剧。
不胜唏嘘！
听到赵大海为十几个人的死亡，居然一脸唏嘘的说‘惨烈’。
柳茳恒不禁哑然失笑。
“惨烈？不说染布房，修车厂，粮食库的爆炸，你知道两江原三年战役，死了多少人？再近一点，你是大楚人吧？”
这是柳敬学第一次开口和赵大海说话，听得旁边的几人都是微微诧异。
要知道这个火炮痴，根本很少搭理人。
今天除了柳茳恒，柳幽幽之外。
搭理的吴俊兵是‘在粉身碎骨和活埋里，我选择前者。再说进去，钻黑地道，那不叫防空指挥部，那叫躲命地老鼠，我还要脸。’
汪刚的是‘怕死就别上来！’
“算是吧？”
赵大海有些迟疑。
在盐碱地的草原夜晚，赵大海似乎具有了‘识字’的能力。
而刚才拔剑望月楼的溺水。
他得到了一个紧紧缠绕着手臂的竹根，而且右手五指能够放出恐怖的乳白色劲气。
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碎片。
以及也不知道完整不完整，一堆由一变万，柴火堆一样，密密麻麻的错乱堆积的细线条。
而且这些杂乱无章的密集线条，还有着一个及其拉风的名字。
‘拔剑式’
后面有一句后缀，‘拔剑四顾心茫然’。
所以在柳茳恒问赵大海生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报出了36年12月12号。
然后被惊奇的柳茳恒反推，说根据赵大海年纪的判断，只能是楚平王的年号。
从侧面印证了他应该是楚联邦的人。
“不要担心你的楚国身份，柳家，沈家，吴家先祖，就来自于大楚，和刘家，汪家，杨家发迹于九龙天杀口，最终拿下苜江原。”
柳茳恒看出了赵大海的犹豫，笑着开口安慰。
“十二年前，十五岁的楚皇子楚风，率领十万大楚水军攻伐云梦泽，坑杀九万大夏降军，咳咳咳！——强行迁徙两百万水民，不从者被屠戮百万；死这几个人，又算什么？记住，战场无仁慈，你要不想死，就必须设法让你的对手去死！”
柳敬学刚才也看到了马首门的惊变，更加认得那辆豪华的马车。
不是沈剑飞在场，他都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该。
臭婆娘！
“也正是大楚水军大败夏劲夫的铁甲水师，一把坑杀九万兵卒，才使得八王压力大减，到最后形成了今天这种藩镇割据的局面。”
柳茳恒猜测赵大海可能自小生活在穷乡僻壤，所以对所在国度大楚的事情知晓甚少。
就准备简要的讲两句，等待侍卫把调和好了的清洗眼药水端上来。
“龙龙龙！”
汪刚突然指着北面的天空，语无伦次的大跳起来。
除了傻了一样傻站着的沈剑飞，其余众人，甚至相控阵雷达兵，晶石射源信号传令兵们。
都纷纷朝着北面的天空望去。
只见在大约6-7千米处，水平位置的极高空，一团小小的阳光闪烁光团，正在进行着快速的降层。
在这一刻，
整个九鼎塔，处于诡异的寂静中。
“降层了！”
柳茳恒说得声音沙哑，全是颤音，眼睛里面更不可置信的巨大惊喜。
“居然——，真的飞下来了！”
刘天阁直勾勾的望着北面的天空，一脸的震惊。
而柳茳楠则是吃惊的望着天空中那团亮点，正在高速的俯冲降层。
转头望了赵大海一眼。
这是她人生里面，第一次带着挑剔的心态，认真的看赵大海这个她眼睛里面，鄙夷，不屑的野民。
入眼是一张扎着马尾辫，勉强还算英俊的脸。
笔挺的制式军装。
只是那背后高高的驼背，则是那么的不协调，顿时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感觉到柳茳楠在看自己，赵大海淡淡的望了她一眼。
随即转开目光，继续北望天空。
“咚咚，咚咚，咚咚！”
只是这一眼，柳茳楠整个脑子都被‘轰’的一下子引炸。
心跳加速，浑身颤栗。
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面。
蕴含在淡漠，平静，寒肃，
这些枯静冷寒的情绪下面。
则有着两线极其细微的，刀锋一般的凌厉。
在眸子里，炸出星星点点璀璨的寒芒。
柳茳楠这一生在苜江原，也见过不少的人物。
五大家主，她的父亲黑马伯，过来宣旨皮笑肉不笑的老太监，苜江城主赵敬元，赤龙伯柳敬海，——
她也见过父亲勃然大怒的时候，那狮子一般的眼神。
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细小，视若无物，却似乎无坚不摧的锋芒绽射。
刺激得她的肌肤，层层颤栗。
如同被恶虎盯住的小鹿，无力，也不敢挣扎。
第六十五章 总有特立独行的龙
“一个人的眼神怎么可能如此的凌厉，而且他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野民？一定是我看错了，这两天我都快疯了，神经衰弱，对一定是这样的！”
柳茳楠在脑袋‘嗡嗡’短路，回复思维以后。
第一个念头，就是极其荒谬的否认。
同时不由自主的眼睛再次去细看赵大海的脸。
下巴胡子拉茬，嘴唇有点厚，
柳茳楠俏脸火辣辣的自责自己，竟然丢脸的有点不敢直接去看赵大海的眼睛。
鼻子笔挺，眼睛——很平常！
也就是一张很平常的脸，一双也很平常的眼睛。
哪有什么锋利？
更别提什么凌厉！
“呼——”
柳茳楠的小嘴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红着脸蛋儿，羞怒的用银牙咬着自己软软的下嘴唇。
果然是自己看错了。
不然怎么可能？
一个野民，即使有一些好运气和小聪明，小算计，可他还是一个野民。
一副扶不起的羊大肠而已！
——
“好机会，好机会！这都不到10千米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汪刚，则是兴奋的大吼大叫：“揍它佬佬个锤子，打呀，打死它，一头顶两门神威大炮啊！”
“柳茳震，立刻传令北城墙，只能发射2/3发射药的穿甲弹，谁敢满发射药，发射凝固燃烧弹，以通敌叛变论处！通知其余各个炮台，没有联指明确的攻击命令，任何炮台不得擅自开火，违令者，杀！”
汪刚的话提醒了柳敬学，大吼着给360度晶石射源命令布列阵发射车，队长柳茳震下令。
“诺！”
柳震大声接令，双手在布列阵输入板上面，飞快的输入指令信息。
一道道白晶激发的能量射源光束，以着秒速，通过发射车的射源灯。
在塔顶2-3米高度，飞快的旋转一周。
把光学信号，逐一准确的打到远近各个炮位的光学接收墙壁面板上面。
这些由二级光转换星图激发白晶，而引起不同晶源振幅和频率的光束。
打在墙壁面板以后，形成不同色度和排列的信号标注圆点。
这些圆点有着大约15秒的光度滞留，以供信号兵翻译。
进行不算太复杂的远程信息传输。
“麻麻批，这老东西！——”
又一次被柳敬学狠狠打脸的汪刚，气得直翻白眼。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事儿的重要性，说不定就是黑马堡人龙空地大战的难得转机。
嘴上不敢吭声，在心里面狂骂不已。
“轰，轰，轰！”
而这时候，沉静了大约三分钟的马兰头门炮群。
在柳天佑的命令下，三门65mm口径的硝基胍火药驱动能高射炮。
再次响起磅礴的炮击。
长长的炮管吞吐着火舌，以着3发/分钟的速度，把一枚枚烧得通红冒烟的弹丸。
以着1230米/秒的超音速，打向天空。
“轰隆隆隆——”
“咻~”
炮鸣声以着390米/秒的音速，以马兰头门为圆心。
朝着四周的群山大地原野滚荡传递。
此时，在九鼎塔顶，望月山，鸡啼山，鹏王山，各处城墙段，逃跑途中的六大家核心。
五千余士族，两万自由民。
都纷纷放下手里的一切，停住脚步，望着马兰头门方向的天空。
那一团团升腾的巨大硝基胍火药燃烧黑烟球，以及弹丸超音速飞行，打出的音爆云轨迹线。
“开炮了，开炮了！”
“打死它！”
“这该死的扁毛畜生！”
“这天杀的恶龙！”
“居然真的引下来了？”
“就算引下来了，那又怎么样？12头，就算是能出其不意的打下来几头，只要有一头能进入超低空状态，所有的炮台都是玩完！”
“你就是一个杠精！”
“我怎么杠精了？我哪里杠精了？你说我是一个杠精，就证明了你才是一个杠精！”
因为这场地空战是人族生物和龙族的一次种族战争，不可能出现间谍，通风报信，走漏消息这些问题。
双方对对方的战术，战略意图的猜测和推断，只能建立在对对方的攻击行为和方式的剖析上面。
所以，柳茳恒就没有隐瞒赵大海的设计，除了自由民，其他士族都是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件事情。
才有了现在这各种注视的争论。
此时，在各种喊声里。
那团亮光一路俯冲，很快就到了9000米空层。
随即双翼刮卷，猛然压缩空气，迅速稳住空层。
而其余两头翼龙，在看到这头小一点的翼龙在停止降层以后，也都飞快的止住了下降。
在近10000米高度，盘飞长吼。
——
“吼！”
“吼吼~”
这时候，那九头完成对城楼轰炸的巨龙，都是顺势飞出黑马堡空域。
在群山之上的高空，进行着北方向的集结。
看到先前投放暴躁树燃烧弹，在12000米空层盘飞等待的三头翼龙，途经北城墙线的时候，突然下降高度。
纷纷长吼催促。
“咻~”
这时候，一枚以着75度仰角打上天空的65炮弹，在8900米高度完全丧失了上升动能。
开始以着近260m/s的水平速度，68.4m/s的重力加速度。
朝北下天空弧飞。
“吼！”
那头翼龙看到了这枚离它不远的炮弹，大吼着猛然俯冲加速。
随即追上弹丸，伸出左足朝下抓握而去。
“滋滋滋——”
这枚高速自旋的炮弹，在龙爪里蓬出大蓬的火焰，却因为自旋引爆装置远远没有达到起爆转数条件。
炮弹被这头翼龙轻松的固定俘获。
“吼吼，吼吼吼~”
“吼~”
看到这一幕，其余十一头翼龙纷纷长吼。
充满了对类人类爬虫的不屑鄙夷。
“吼吼吼吼吼——”
而这头翼龙在抓到这枚炮弹以后，更是像得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兴奋的在高空上下翻腾，连声长吼。
“嗖~”
然后把炮弹猛地丢上天空，飞上去，又用另一只龙爪稳稳抓住。
“吼吼吼吼——”
高高抛起。
在炮弹落下来的时候，用长长的尾巴卷住。
再次甩上天空。
玩得不亦乐乎，不断龙吼。
“吼吼~”
其余十一头翼龙，也是此起彼伏的长吼，嘲笑类人类的愚昧和渺小。
“瞄准，瞄准，放！”
“放！”
“轰，轰，轰！”
“咻，咻~”
而在马兰头城楼区域，三门火炮依然在以着3发/分钟的速度，进行着无用功似的猛烈的炮击。
近30名炮兵，包括黑马堡北城墙炮群指挥长柳天佑，管控北，东，两空域防空的望月山炮台指挥使王东。
都是满脸通红。
他们不是累得，而是看着高空那头巨龙反复玩耍着一枚打上去的炮弹。
心里面都是又羞又臊。
恨不得现在就能够找到一条地缝儿钻进去躲羞。
第六十六章 这种玩法
黑马堡，马兰头门北。
2.67千米水平，9千米空层。
这头翼龙在其余十一头翼龙，以及黑马堡2.5万人族，各异的神态注视下。
以及马兰头门城楼炮群，三门火炮‘轰隆隆’的持续炮击中。
自顾自的乐不滋滋。
上下抛飞，丢来丢去的玩着炸弹。
完全无视一枚枚打到附近空层，通体炭红的65mm炮弹。
玩了一会儿。
突然间，这头翼龙停止了继续丢炸弹的游戏。
而是把这枚弹体布满了伤痕的65mm炸弹，用尾巴卷住。
直飞向马兰头门上空。
“它想干什么？”
“这恶龙，没玩没了了是不。”
此时，在翼龙朝着正对马兰头城楼方向，南飞1千米以后。
马兰头门城墙的火炮仰角，必须达到90度以上。
才能使得弹丸在竖直方向，达到9千米高度的时候。
弹丸的水平位移，不远离城墙线北1.7千米，这个有效可能的触碰翼龙距离。
所以在此情况下，三门火炮都是不约而同的被迫停止了炮击。
惊疑不定的望着在9千米高空，这头离着马兰头门水平位置，越来越近的翼龙。
不知道这头该死的龙，又想玩什么花样？
17秒，
翼龙飞到马兰头城楼正上空。
9千米高度保持。
然后掠翼进行逆时针90度，东西方向变飞。
沿着黑马堡北城墙线走向，压速飞行。
从马兰头城楼，朝东途经顺风门。
直飞东北城角望月山方向。
“吼～”
这头翼龙在将要到达东南城角的时候，突然再次进行180度的变飞转向。
嘴里长吼着，开始进行着直线从东到西，沿城墙线的9千米高空匀速堆进。
此时所有火炮全部寂静，炮击的震荡波也渐渐消散于天际。
龙群，不解而好奇的在天空静默盘飞。
黑马堡2.5万人，则是迷茫而羞臊的近近远远的望。
都在纳闷这头翼龙，究竟想干什么？
或者，就只是单纯的耀武扬威，挑衅玩闹。
“吼吼吼吼吼～”
在离马兰头城楼大约还有300米水平的时候。
那头翼龙引颈长吼，平飞堆进的身体，突然进行竖立方向逆时针360度的大翻转。
“嗖～”
原本一直保持平衡，朝后拖卷着炸弹的尾巴。
此时如同一条舞圆了的长鞭，在高空带着尖利的啸音，极速打出一个完整的圆形残影。
进行了360度加45度的圆心角大甩尾。
“吼！”
然后在到达405度的这一瞬间。
翼龙尾巴卷着的炸弹被呈45度仰角，狠狠高速自旋的甩向更高的天空。
“咻～”
在炸弹的啸声里，翼龙继续西飞。
7秒以后，
这枚65mm炮弹以着168m/s的竖直速度，66m/s的正西水平速度。
重新下坠进入9千米高层。
而这头翼龙则是飞到交汇点，高高竖立的尾巴猛然下压这枚虚空中的炮弹。
“咚～”
这枚被玩得伤痕累累的炮弹，顿时被修正了速度矢量。
变成了纯90度竖直，沿重力线方向。
168m/s的下分解速度，也被加速到300m／s。
“嗖！”
带着弹啸朝着下面8871米的马兰头城楼轰去。
“吼吼，吼吼吼～”
“吼吼～”
看到这一‘奇景’，天空的龙群均是一愣，然后纷纷大吼狂笑。
“我去！”
“这是龙？”
“仗还能这么打？这还打个屁！”
“真是羞死先人了，被一头畜牲这么欺负。”
“开玩笑！”
而在北城墙，望月山，鹏王山一带，拿着望远镜捕捉到这‘神奇画面’的众人。
一个个都是看得目瞪口呆，震惊得头皮发麻。
仗居然还能这么打！
这仗，还能怎么办？
——
黑马堡，九鼎塔塔顶。
在翼龙用尾巴击，打修正了炮弹矢量以后。
因为距离和强大的重力加速度，这枚炮弹在高空中的轨迹极难捕捉。
所以整个塔顶众人一脸茫然。
弄不清楚这头龙，这会儿又想玩什么花样。
“这货，真牛匹！”
汪刚掏出一支云梦泽，叼在嘴里点燃：“玩吧，玩吧，呵呵，最好有种到天黑，不怕累死就行。”
“这龙的智力也太高了吧？咳，咳，这都赶上人了。”
刘天阁在拔剑望月楼被灌了不少的水，肺部又吸入了大量竹楼炸裂爆出的致密竹芒尘屑。
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这时候忍不住沙哑着嗓子，失色惊呼。
“哈哈，说得好像有些人的智力很高似的。”
汪刚笑着打趣着刘天阁。
“它可能是在投弹。”
柳幽幽突然说到：“以君之矛，破君之盾。”
“投弹？”
柳茳桓满脸震惊，迷茫的望着柳幽幽。
“啥子投弹，它哪来的弹？”
汪刚则是一脸发傻。
而刘天阁则是恍然大悟，脸色铁青的颤抖着嘴唇说道：“那它现在玩的是什么？”
整个塔顶瞬间寂静。
扑克牌一般的凝固着一张张呆滞的脸。
“我去它个——”
汪刚震惊的站了起来，满脸怒急的跳起来，张嘴就是连绵不绝的大骂。
各种污言秽语喷薄而出，简直让人叹而观止。
在这种污言秽里，14里水平的马兰头城楼爆起一团耀眼的光团。
看得九鼎塔上塔顶的赵大海，柳敬学，柳茳楠，柳茳桓，柳震，——
都是张嘴结舌。
“喔——，曹！”
这一暮就是赵大海也看得发傻。
吃惊的自语：“这还能这么玩，你～，特哥的这么叼，怎么不去修仙？”
“野民！”
此时，柳茳楠也被马兰头城楼团起的大团火爆焰球，给惊得娇驱颤栗。
想到这正是赵大海出的馊主意。
再脑恨于刚刚那莫名其妙的‘凌厉’眼神虚幻。
张嘴就不耐烦的训斥着赵大海：“你不是证明过你们野民脚下站着的是一个星球，不是乌龟驮着的么；还修仙？野民就是野民，一辈子摆脱不了你们愚蠢的眼界和局限！”
九鼎塔距离翼龙用尾部修正加速炮弹处，有着14里的水平，9千米的高度。
11.6千米的直线距离。
传递音波有着29.9秒的滞后延时。
炮弹下落，s=1/2gt^2-空阻。
16秒时间。
马兰头城楼到九鼎塔14里。
声波时间17.9秒。
合计33.9秒。
33.=4秒。
“吼！”
龙啸声传来。
“咻～”
1.1秒。
超音速的弹啸。
“轰！”
2.9秒，马兰头城墙的澎湃爆鸣。
“——野民就是野民，一辈子摆脱不了你们愚蠢的眼界和局限！”
城楼塌陷！
第六十七章 一弹之威
（今天到家，明天起恢复正常，一天两更；道歉了兄弟们。）
“轰隆隆隆隆——”
“吼~”
“咻~”
在那连绵的龙吼，凄厉的弹啸，磅礴的爆炸声里。
那枚65mm炮弹，在马兰头城楼闪耀着炙热巨大的爆炸光团，打塌了37.8米高度（海拔101~138.8米）的城楼以后。
却并没有停止。
那致密涌动着的高膨胀明亮色火焰热流，通过城墙木化玉墙砖的丝丝裂缝。
继续极速的狠厉撕裂，高速扩张。
只是在短短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就完成了对马兰头城墙整个的撕裂贯穿。
在这一刻，
马兰头城楼上空，
一道几乎呈现笔直轨迹状态，由65mm炮弹从9千米高空，极速下坠向城楼。
打出的淡透明色音爆云甬道。
一朵冉冉盛开着的，黑亮浓郁，加杂着一股股让人心悸，朝天翻滚着亮明色火龙的爆涌巨大地狱恶魔花。
那恶魔花下面，一株犹如火焰树在土壤里面的竖切面根须群一样的蛛网状亮色，蔓延覆盖城楼门两侧近200米墙体。
那锥心夺魄的尖利音啸。
随即，
轰然崩塌的马兰头城楼。
这声和光的协奏。
在这一刻猛烈迸炸，气势磅礴的是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从城楼上部，无数的巨石乱木，轰然而下，
尘烟瞬间完全遮蔽往，马兰头那高达137.8米，气势雄伟的城楼，以及东西两侧超过200米范围的高大木化玉城墙带。
“轰隆隆隆隆——”
巨大的如同千万雷霆一般的滚滚轰响。
在龙吼，弹鸣，之后。
以着马兰头城楼为圆心，朝着整个黑马堡的天空大地群山城镇原野。
滚荡覆盖而去。
震得整个黑马堡2.5万人群，发傻的看着这惊人一暮。
均是头皮发麻，满脸骇然。
“这是开玩笑吧？一枚65mm炮弹，什么时候居然也有着这么恐怖的爆炸力了！”
“31千克的穿甲弹，还不是金属穿甲弹！”
“这哪是一棵炮弹，这是打爆了一座军火库好不好！”
“就像前天那样？”
“你个破嘴！”
“轰隆隆隆隆——”
耳朵里面听着连绵不绝的爆响轰鸣，眼睛里面看着完全被滔天尘烟覆盖的马兰头城楼段。
整个黑马堡全部看傻。
——
九鼎塔塔顶。
“这枚炮弹，怎么这么厉害——，是咱们打出的65弹么？”
汪刚看得脸色发白，声音都结结巴巴。
“e=1/2mv2”
赵大海满嘴艰涩的口述动能定理，然后回头冷冷的看了柳茳楠一眼。
“再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
俏脸惨白，心里面蕴藏着无数怒火和颤栗的柳茳楠，看到前面站着的赵大海回望她。
小脸一凝，回瞪着赵大海的眼睛唾骂。
“贱人，就是欠一片大草坪，老子早晚整死你！”
赵大海心里怒骂，冷冷转回头，继续北望那淹没在尘烟里面的马兰头城楼带。
“不是动能的问题，你没见之前，咳咳咳，这些恶龙投放的炸弹，那么重的炸弹打出来的弹坑和效果，估计在击中城墙以后，咳咳——，也就是现在这个效果！”
刘天阁说得艰难：“要知道这只是一枚31千克的65弹，而且还是9高度！”
“风阻！”
柳敬学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一边低头在水盆里，用洗眼液清洗红肿的眼睛。
一边苦涩的说道：“之前龙群的投弹，投放的都是只是经过简单粗放雕琢的天然圆柱形木石炸弹，风阻系数大，估计最低也得0.6（幽灵星球空阻大于地球）。15千米投弹和9千米，甚至3千米高度投弹，极限速度都一样不会太高，最多能够达到1200米/秒。”
“咱们的65mm火药动能穿甲弹的风阻系数是0.08，你们想一想，它的触地动能会有多么的恐怖！总体动能就大约相当于龙群的高空木石炸弹。”
柳茳恒满脸晦败的说道：“这也是为什么，在龙群越过北城墙有效射击线以后，所有炮群停止了对内追射的重要原因；害怕炮弹自爆转数不够，落地爆炸！”
“怎么办，快让马兰头城楼停止炮击，不然今天这场空战，只是咱们自己的炮弹就能灭掉咱们自己。”
汪刚急得直蹦。
赵大海听了柳茳恒的话，深深的望了刘天阁一眼，心生疑惑。
“这些炸弹都是木结构，金属炸弹没有自爆装置，后面设计有铁线蛛丝编织的小降落伞，能把弹丸下坠速度降低到200米/秒以内。”
刘天阁知道赵大海是怀疑他昨天说得，‘昨天炮兵打出去的炮弹，晶石动力驱动的弹丸，都是金属材质，就是捡一个30mm口径的实心弹，也等于在地里苦苦刨食整整一年。要是捡到那几枚150穿甲弹，乖乖，那可是发了，人生从此改写！啧啧，不是面子搁着，还有任务，我都想去。’
脸上做出一副很僵硬难看的‘兄弟你居然不相信我’的笑容，给赵大海解释。
“真忒么的穷啊！”
赵大海实在是叹为观止的赶到无语，忍不住话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
“哼，你一个野民，这一辈子这是有幸进入黑马堡，才见过金属，之前估计你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金属这个名字；居然大言不惭的说黑马堡穷，哪个给你的底气和勇气？”
柳茳楠心里面还记恨着那个眼神，大声的训斥赵大海。
“八毛钱一斤。”
赵大海冷笑着看了柳茳楠一眼，心里面那个厌恶得简直都没法说。
“八毛钱是多少钱？又是你们屯子里面的土话，计算你们屯子里面的土特产。”
柳茳楠不屑的笑道：“估计把你们整个屯子卖了，都卖不出来你嘴里的八毛钱！”
“马兰头城楼两侧的两门65炮完了！柳茳震，立刻问一下王东和柳天佑有没有事情，让他们派信号兵过来报告战损。——炮击暂停。”
柳茳恒如同没有听到柳茳楠和赵大海的对话，向柳震下令。
“不要暂停，毁了两门么，其它火炮该下城墙的继续下城墙，该原地待命的继续原地待命，命令第三门，继续保持2/3发射药，进行炮击。”
听到柳茳恒的命令，赵大海立刻大声的提出反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而柳震则是完全无视赵大海的大喊，站在信号发射车的输入面板前，飞快的编写着柳茳恒的命令。
“一群懦夫，白痴，妇人之仁不足以谋大事的废物！”
看到这一次就连柳茳恒也卡白着脸色，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赵大海阴沉着大脸，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起来。
顿时，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六十八章 人族精于器
黑马堡北，马兰头城楼塌陷带东边缘，101米城墙上面，65mm口径硝基胍火药驱动能高射炮位。
“轰隆隆隆——”
“啪啪啪啪！”
“咚，咚，咚——”
“铛铛铛铛！”
在滔天的巨石倾泻声里，城墙上面二十余米宽的路基，无数的石块都在‘噼噼啪啪’的猛烈跳跃。
如同波浪涟漪起伏的水面。
此时，
在这致密浓郁，伸手不见五指的烟尘里。
这门距离塌陷边缘不到百米的65mm铁炼木高射炮的沉重底盘，正在不断上下颠簸着碾压石面。
那些摆放在火炮旁边的一箱箱炮弹箱子，零散竖立搁置的炮弹，则是在石块上面四散着弹跳滚动。
王东，柳天佑，以及其余八名炮兵，两个警卫兵，两个信号兵。
十四人都是双腿紧绷曲蹲，双手岔开撑地。
苦苦忍受着石块弹跳对手脚的猛烈撞击，在浓郁的尘烟里，努力的保持着平衡，防止身体触地
这时候，一段段乳白色的凝练光柱，倏然穿透浓郁的迷雾，不间断的疾速打在这门65火炮旁边，不断摇晃的信号源接收面板墙上面。
“指挥长，联指有命令过来！”
信号兵赵传兵在翻涌的浓雾里面，扯着嗓子大喊，因为分神，身体就一下子歪倒向城墙路基石块。
“闭嘴，你能接收到有效光源？老实趴好，”柳天佑在大雾里面，被震得满手的鲜血，狂吼斥责，“不想死的话！”
“咔嚓嚓！”
“噗呲——”
歪倒在地上的赵传兵，身体侧身正好撞击到一块猛烈跳起的千斤巨石，瞬间把他左侧身的一排肋骨全部砸断。
嘴里狂喷着鲜血，软绵绵的倒向路基。
“轰隆隆隆——”
超过150万吨的巨石，从百米高的马兰头城楼塌陷，狠狠砸向大地。
把周边的大地砸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麻得，这头恶龙都成精了，老子的左臂都骨裂了！”
在巨大的爆响声里，柳天佑朝着身边不到一米的王东大喊：“恒少这是怎么了，就算不打龙，满发射药炮击，至少炮弹会在高空自爆！”
“别抱怨了，虽然我还是看不懂，不过至少龙飞下来了三头；有什么话都给我憋着忍着，这算什么，才死几个人！”
在尘雾里面，王东一脸狂热的大喊：“爽！”
“码必，难怪你一个六大家族外的一个小门小户，能够坐上望月山炮台指挥使的位置；因为就是一个神经病！”
耳朵里听到在‘轰隆隆’的炸响里面，王东的激情大喊。
柳天佑强忍着左手骨裂带来的疼痛，大脸发白的暗暗怒骂。
“啊！”
一道惨叫声传来，不知道是哪个炮兵失去了身体平衡，倒在木化玉石头上面，被震得惨叫不止。
“咕噜噜——，咚！”
“咔嚓！”
“啊——，噗呲！——啊啊啊啊啊~”
一颗31千克质量的65mm炮弹，在路基上面四处滚动弹跳。
结果一下子撞在了一个炮兵的手臂前面，直接砸断了前臂手骨。
这个倒霉的炮兵则是凄厉惨叫着，在弹跳的路基上面翻滚，又被巨石二次三次——，持续撞击。
叫得撕心裂肺，垂死挣扎。
在惨叫声里，整个马兰头城门一带，方圆一里，都被高扬的尘烟遮蔽。
并且不断的朝着四周猛烈的翻涌奔流。
——
黑马堡，北城墙中部城墙线外空域。
“吼~”
“吼！”
在看到这一枚小小的，只有它们投掷的‘炸弹’重量近1/30的人族炮弹，在9千米高度被冥星儿投掷。
居然打出了如此恐怖的弹效。
15千米高空的其余9头翼龙，纷纷压飞空层，到达了10千米高度，和冥雅，冥日汇合，大吼着交流。
“吼~”（这就是人族的恐怖，他们精于器具！）
冥雅对着龙群长吼：“吼——”（而且这个小城，远远没有他们的雄城恐怖！）
“吼~”（只要他们一直愚蠢的炮击下去，就用他们的炸弹，消灭他们！）
冥山大吼着下达对策：“吼~”（不用再去搬运木石炸弹！）
“吼~”（人族爬虫虽然愚蠢而贪婪，可是他们也不是傻子，就怕不再炮击上当！）
冥峰大吼。
“吼~”（那就用木石炸弹继续炸！）
冥山递乜着不可一世的龙眸：“吼~”（直到把他们驱逐出这片山林和草原！）
“吼~”（不是驱逐，我要吃肉！）
冥暴大吼。
——
黑马堡，九鼎塔。
“一群懦夫，白痴，妇人之仁不足以谋大事的废物！”
在塔顶，随着大怒的赵大海，不管不顾的把这句话骂了出来。
整个塔顶，一片寂静。
只有从北面的天空中，传过来的城墙倒塌的持续轰鸣，以及柳震在发射车输入面板前，飞快的键盘敲击声。
所有人都发傻似的傻看着赵大海，——这个在昨天，才算是脱离野民身份的一个自由民。
哪个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塔顶这些身份尊贵至极的士族，说这种大胆妄为的话？
真是不要命了么！
“大胆！”
汪刚。
“掌嘴！”
柳茳楠。
然后看到柳幽幽居然没有行云流水一般的滑步过去，打烂这个野性难驯的野民的嘴巴。
柳茳楠就开始挽起袖子。
露出白生生的手胳膊，以及那条盘绕在她白嫩手臂的紫光电鳗。
打算要请自动手。
而赵大海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柳茳楠，汪刚的声音和动作。
只是盯着紧皱眉毛的柳茳恒。
“报告，指令发送失败。1东2炮位接收面墙位移巨大，无法实现有效传输命令！”
那边，柳震大声的汇报：“鉴于马兰头城楼塌陷阻隔，建议对1东3炮位进行指令传送，由其中转传递。”
柳茳恒这次没有说话。
远望着北面那处巨大的塌陷云，脸色扭曲的沉思。
“咔啪啪啪。”
柳茳楠俏脸冷笑着望着凝固站立，脸无表情的赵大海，示威似的握着白嫩细长的小手手指。
发出一串清脆的骨节炸响。
柳幽幽心里微微一叹，就准备错步拦住柳茳楠。
“茳楠，别闹了，这事儿让茳恒决定；还有赵大海，你以后假如不想死在你这张嘴上，就要学会说人话。”
柳敬学洗完红肿的眼睛，开口阻止柳茳楠。
“我也不是要伤他，我就是要在他的脸上打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柳茳楠冷眼看着赵大海，就要滑过去动手。
“你刚才说死这几个人，又算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
突然响起。
第六十九章 交换一招
这个突兀的声音，让众人惊诧。
就连想要动手的柳茳楠，准备拦截的柳幽幽，凝神沉思的柳茳恒，正在用热毛巾擦脸的柳敬学。
都是停止了各自的动作和意图，满脸惊讶的望了过去。
就看到胡子拉碴的沈剑飞，一张大脸黑里透红，眼睛喷火一般的死盯着柳敬学：“你手里拿着望远镜，当时正对着马首门，别说你没有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没有看到又怎么样，长着眼睛，我还不能看了？我就说今天风和日丽神清气爽，那又怎么样？”
柳敬学倒也光棍，冷笑着面对沈剑飞的质问。
“死几个人对你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因为那里面没有你妈！”
沈剑飞只是这一句话，在塔顶产生的震撼，要无限大于刚才赵大海不逊的大骂。
柳敬学的妈，就是苜原王柳鹏山的小妾，在柳鹏山中毒箭薨以后，自尽殉葬。
为整个苜江原的士族和自由民尊崇。
“剑飞！”
柳茳恒，刘天阁，汪刚。
“沈剑飞，你疯了！”
柳茳楠。
在这个时候，整个九鼎塔顶，除了柳敬学和沈剑飞两人，还没有第三个人注意到马首城楼前的那处爆炸，所吞没的人群。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均从两人简短的对话里，听出了里面的味道。
不禁齐齐骇然变色。
“你刚才对赵大海说，以后假如不想死在你这张嘴上，就要学会说人话。”
说话间，沈剑飞一跃高高跳起，朝着柳敬学扑去。
双手袖子在风里翻卷，露出两根用蟒皮绑在手臂上面，绿莹莹的骨刺状兵器。
手腕一抖，流畅抽出，倒握在双手虎口，
嘴里大吼：“既然你不会说人话，——”
“住手！”
“找死！”
“铛铛！”
在下一瞬间，柳敬学从腰间抽出一柄绿质细白纹路长剑，准确架住了沈剑飞双手扎过去的双刺。
兵器交接，发出两道清脆的击响。
“砰！”
而沈剑飞则是顺着这股反震之力，身体猛然高速旋转，微曲的左腿倏然暴涨，踢向柳敬学大开的胸膛空门处。
一脚把来不及用左手封堵的柳敬学，踢得离地倒飞而去。
“住手！”
柳茳恒，柳茳楠，柳幽幽，三人跳跃着站在倒飞的两人之间的空地上面。
柳茳恒更是气得脸色血红，震怒的斥责：“都什么时候，还在内耗！”
“咚，咚，咚！”
沈剑飞在九鼎塔塔顶的木化玉楼板上面，一连进行了三次翻滚，来到塔边又是一个鲤鱼打挺。
直接翻出围栏。
“刺啦啦~”
两根锋利的骨刺扎着坚硬的木化玉岩石，朝着百米高的塔底滑去。
“~”
柳敬学本来就不擅长于打斗，再加上眼睛红肿，武者段位又低于沈剑飞，武器更是差了一个等级。
硬是被沈剑飞这倏然一脚给踹的心肺翻涌。
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喷血出丑。
“柳敬青死了？”
柳茳恒走到柳敬学的身边，悄悄递给他一枚疗伤药丸。
柳敬学轻轻推开药丸，咽下嘴里的鲜血。
咧嘴笑着，低声沙哑着嗓子，如同里面含满了沙子说道：“终于死了，死得好！”
“这件事情，沈长河那里得有交代。”
柳茳恒眼睛被毒烟熏得红肿流泪，沙哑着火辣辣的嗓子说道：“沈剑飞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能有什么交代，说是一招打伤了我？我还得要脸。”
柳敬学摆手说道：“不然就只能就他恶劣的言语惩罚，最多也就是跪几天祠堂，对这个野狼崽子来说，就等于他平常的意志磨砺而已。”
“轰隆隆隆——”
“聿！”
说话之间，众人在‘轰隆隆’的轰响里面，听到战马的嘶鸣。
随即看到沈剑飞骑着一匹战马，从九鼎塔院子里面冲出，沿街直奔东部马首门而去。
“吼~”
在此时，群龙吼声震荡传播而来。
“降层了，”刘天阁突然震惊的大喊，“所有巨龙，全部都在降层！”
众人齐望。
只见原来在北城墙线外以北的15千米空层，盘飞着的九头翼龙，此时都在俯冲向下，进行降层飞行。
在这一刻，众人都是心跳减半，停止呼吸。
“轰隆隆隆隆~”
在渐渐减弱的塌陷轰鸣声里，这九头巨龙最终停止在10千米高度。
和之前那两头10千米高度的巨龙一起，在塌陷的马兰头城楼北水平2千米左右位置，龙吼盘飞。
而那头在9千米投弹的翼龙，则是不知不觉的又降低了数百米高度，沿着北城墙线，长吼挑衅。
“呼呼——”
黑马堡南边的群山缺口处，有浩荡长风吹来。
远远望去。
有阴云从东面的大海方向，漠漠西进。
“要变天了，是大雨！”
柳幽幽肯定的说道：“**层会在1.5-2千米高度聚集，——”
她伸出右手，五指面向东面，张开手指：“暂时风速6，应该还会加强，目测二十分钟以内，将会到达黑马堡东城墙一线。那时候，龙群将会停止攻击。”
在柳幽幽清冽的话音里，塌陷的马兰头城楼一带的浓密烟尘，被大风快速吹动，朝西飘荡而去。
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露出清晰的形态。
之间原本雄伟的马兰头城楼，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有一道近300米的废墟乱石带，二三十米高的堆积在大地上面。
废墟带两侧，是百米高的参差城墙。
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相框，露出了城墙外面的青山大地。
“嘶——”
众人皆是嘴里倒吸凉气。
“总体攻击效果大约1/3等于那头巨龙的直接撞击，不过，这只是一枚65弹啊！”
全天候绿晶射源相控阵雷达站站长柳敬志，是柳鹏山弟弟一脉，为人平时极为低调。
这时候看到北面打出来的弹效，也忍不住张嘴结舌的进行评估。
“窝曹！”
汪刚突然惊怒的大骂：“柳天佑他们这是疯了么，居然还敢开炮？嫌死得太少，活够了么！”
赵大海闻言朝着1东2炮位方向望去。
就看到一朵小小的云团，正在半截峭壁一般的城墙不远的百米城墙上面，冉冉上升膨胀。
众人连忙拿着望远镜，朝着那团炮口火焰云团上空搜寻。
随即就纷纷发现。
一道由于炮弹连续穿越音障，而形成的空气显形甬道云雾线，斜斜笔直指向北城墙线外2千米水平位置，10千米高度的11头巨龙。
第七十章 大雨将至
黑马堡北城墙，马兰头城楼塌陷带东60米。
1东2炮位。
“呼呼——”
狂风在百米高的城墙顶上呼啸，刮得碎裂的城墙路基上面飞沙走石。
“放，放放放放放！”
“轰！”
“咻~”
在这门飞快的用填石方法，重新垫平的65mm炮基底盘上面。
在望月山炮台指挥使王东，一连声激情的大吼声里。
这门65mm口径硝基胍火药驱动能高射炮的炮口，轰鸣着打出一条长长的火舌，爆涌着一团巨大的球状高温炙热云烟。
尖利的弹啸，甚至压过炮口的轰鸣。
直指北2水10竖位置的龙群。
“填弹，填弹，2/3发射药填装！柳天佑，你去3炮位，指挥同等炮击！”王东满脸火红的大吼，“10空层，10空层！它们下降了1/3的高度！”
“铛，咔嚓，”
“放！”
“轰！”
时隔16秒，第二枚铁炼木实心穿甲弹，被打上天空。
“吼~”
在第一枚炮弹打出去以后，在9空层的这头翼龙在天空中兴奋得直翻筋斗。
心里乐滋滋的想着人族果然是愚蠢至极。
同时俯视着长长的龙颈部，想要找到那枚炮弹打出的音爆云的轨迹线。
然而，随即发现这枚炮弹却不是打向自己，却是打向北面更远的龙群。
“吼～”（这些胆小的人族是怕我了，炸弹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冥星儿大吼，朝着北面的天空展翅飞去。
“吼～”（不要降层，让她玩儿）
在10空层保持的冥雅，大吼着阻止几头跃跃欲试，想要降层去捕捉炸弹的龙。
“吼～”
冥星儿在8.1空层，顺利抓到了这枚65炮弹。
在得意洋洋的吼声里，高速俯冲掠翼在7.8高度到达黑马堡北城墙上空，
抛射投弹。
然后马不停蹄的朝着下一枚炮弹处扑去。
“咻～”
“轰！”
这枚炮弹在空中拉出尖利的弹啸，最终在北城墙外三里的一处小山爆炸，瞬间摧毁了那个小山。
“咻～”
“轰！”
又一道地动山摇，炮弹在北城墙附近的一处小村庄边缘爆炸。
凶狠的力度，打击得四周大地翻腾，整个十几户的小村庄顿时离地而起。
“好，继续，哈哈！”
“这准头不错！”
看到这一幕，整个黑马堡远远近近的士族纷纷大喊。
“报告，联指有命今发送。”
因为赵传兵死于爆炸，只剩下一个人的信号兵，根本无法复位沉重的信号接收墙，只好向王东请示。
“你们继续炮击，——”
“击中了，击中了！”
王东的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听到一片欢呼，连忙抬头寻找，就看到在极高的空中，炸起一团耀眼的火焰。
那是65穿甲弹在弹头击中目标以后，引爆了尾部的起爆雷管，进行炮弹弹芯的加速，和弹体的自爆。
王东心跳加速的连忙举起望远镜。
手指飞快的调整着焦距，清晰捕捉目标。
却失望的看到那头翼龙已经离开了爆炸团，飞往下一枚正在升空的炮弹区域。
“轰！”
这时候，柳天佑奉命过去的1东3炮位，也开始了猛烈的炮击。
而从九鼎塔塔顶，每隔3秒。
就有一段段密集的乳白色光线段，射向歪斜的信号接收面板。
“继续炮击！”
王东大喊着，一边朝着1东2炮位30余米远的信号墙跑去。
“先把地面砸平，墙座复位到原来位置！”
王东嘴里大喊着，随手拿起一个铁炼木大锤，双手高高抡起，弯腰狠狠的朝着一块翘起的木化玉石块砸去。
“咚！”
锤柄传过来的震动，震得王东的双手发麻。
“轰~”
耳朵里面听到一道霹雳般的炸响，呼啸的热浪把他刮得如同滚葫芦一般，在高低不平的石块路基上面滚动。
“砰！”
一下子撞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面，撞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在他后面，1东2硝基胍火药驱动能高射炮的炮管，从中部猛烈炸膛，几个炮兵顿时被炙热的火焰烧成燃烧的火柱子。
在高速膨胀的气流里，离地而起，刮向各处。
“吼吼~”（笨蛋啊！）
“吼~”（这就是狡猾奸诈的人族？真是不是一般的愚蠢啊！）
这一次，别说整个黑马堡的士族和自由民，就是天空中的12头巨龙，都看得连连狂笑。
“停止炮击，停止炮击！”
而在1东3炮位的柳天佑，看到这能让人气疯了的一幕，双眼发红的大吼着下达停止炮击的命令。
拔腿就朝着1东2炮位跑去。
要知道他的小舅子刘天泉，就是2炮位的炮长。
真要是有了三长两短，他老婆还不得要和他拼命！
——
黑马堡，内城九鼎塔塔顶。
看到1东2炮位的猛烈炸膛，整个塔顶一片骇然。
“是连续低于20秒的高强度炮击，持续的火药膨胀和高温撕裂了炮膛。”
柳敬学黑着脸色，火冒三丈的说道：“他们的常识哪里去了？”
“龙群位置，11头在正北8.5水平，10.1高度，1头在8水平，8.3高度。”
装在塔顶的全天候绿晶射源相控阵雷达，得到的监控数据，不断的被雷达兵报数出来。
“8.3高度了！”
柳茳恒的声音里透着巨大的惊喜，望着赵大海说道：“剩下怎么打？”
“让1东3炮位继续保持2/3发射药炮击，违令者——”
赵大海望着已经停止炮击的1东3炮位，嘴里冷森森的说道：“杀！”
这句‘杀’字，落地有着铮铮的金鸣斧钺之音。
听得众人都是耳朵发凉。
“柳茳震，立刻传令3炮位继续2/3发射药不间断炮击，违令者，”
柳茳恒这一次没有任何的迟疑，森然说道：“格杀勿论！”
“哒哒哒，哒哒哒哒，——”
随即，命令被飞快的传递过去。
而这时候，王东还在昏迷不醒，柳天佑发疯似的在2炮位的废墟里面，徒劳的寻找着渴望的奇迹。
“轰，给老子狠狠的轰！”
1东3炮位的炮长杨仁海，这时候也是红了眼睛，大吼着下令：“真不知道都在神经什么，那就照死里神经！”
“轰！”
“呼呼——”
“咻~”
“轰！”
在不断的炮鸣声里，一枚又一枚的炮弹，在8空层被冥星儿轻松捕获，重新反投下大地。
炸得黑马堡北城墙线两侧，翻天到海，大地翻滚。
“吼~”
在看到在东面低空层有云层高速推向黑马堡，冥雅发出催促的大吼。
“吼！”
冥山跟进。
“吼吼~”
冥星儿放弃追逐下一枚炮弹，开始朝北攀升空层。
“呼呼——”
云层高速掠过，很快就遮蔽住了1东3炮位上面的天空。
炮击停止。
大雨将至。
第七十一章 拜把子不
无边的阴云从东面的大海上随风而来，随即笼罩着整个苜江原，大半个坠将山。
并且缓慢的朝着苜江城方向推进。
“咔擦！轰隆隆隆~”
“哗啦啦——”
不久，在滚滚雷霆和连绵闪电里，泼天大雨磅礴而下。
此时，已经是正午1时许。
黑马堡防空联指第一次扩大会议，正在进行。
联指总指挥柳茳桓，炮群总管事柳敬学，副管事柳鹏年，黑马堡临时民事总管事柳鹏欢，联指成员柳茳楠，柳幽幽，刘天阁，汪刚，赵大海。
望月山炮群指挥使王东，鹏王山炮群指挥使沈剑云，卧龟山臼炮炮长柳茳原，联指晶石射源车指挥长柳震，绿晶射源相控阵雷达长柳敬志，黑马堡北城墙炮群指挥长柳天佑，——
在塔外磅礴的暴雨里，整个黑马堡的防空指挥官们，都齐聚在九鼎塔三楼大会议室。
“虽然巨龙已经实现了降层飞行，不过就算是8高度，炮兵的任何武器都不能对其形成有效杀伤。”
沈剑云在柳茳恒宣布会议开始以后，直接一针见血的直指问题的核心：“这样的话，无论是15高度还是8高度，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炸毁了马兰头城楼，损毁3门火炮，19个炮兵，3个炮长，1个信号兵！”
柳天佑两眼充血，狼一样的恶狠狠的死盯着赵大海：“你是龙族的奸细吧？贱民！”
“天佑，你怎么说话的？”
柳茳原大声斥责着儿子：“你给我找一个懂得龙语的试试？”
大家都听出来了柳茳原的态度，也就是认可了柳天佑其余别的指责。
包括那句‘贱民’。
柳敬学带着眼镜的目光，冷冷看了柳天佑一眼：“如果你有办法，说出来！没有就闭嘴！心里怨恨，就给我滚出炮营！”
这下子，柳茳原和柳天佑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了。
柳敬志朝着柳茳原，柳天佑看去，示意自己的他战死大哥的儿子和孙子，不要出声争吵。
这时候，屋子里面猛然一亮，众人朝着窗外望去，好化解这时的尴尬。
就看到在一扇扇水晶蚌玻璃的窗户外面，枝枝叉叉的闪电，布满了天空。
众人沉默，
等雷声来。
“咔嚓！”
四秒钟以后，巨大的雷霆在会议室里面滚荡。
“啪啪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狠狠的打击着玻璃窗户，打得如同爆竹一样密集炸响。
“咔！”
赵大海面无表情的点燃一支野马山牌烟，把烟盒推向左边坐着的刘天阁。
刘天阁抽出一支，点燃。
“给我也来一根。”
坐在刘天阁左边的汪刚，突然拿起烟盒，满脸笑嘻嘻的抽出一支。
赵大海诧异的望了汪刚一眼，就对上了汪刚贱兮兮的眼神：“你小子牛匹，和我拜把子不，还有小刘，你搞不搞？”
赵大海看着汪刚，露出一副‘你忒么的脑子坏掉了？’的眼神。
“这货和柳天佑是生死情敌，本来事儿能成，结果被刘天泉请去喝花酒，呵呵，结果他就去了，喝高了就被找了一个新绾儿睡觉。”
刘天阁咧嘴而笑：“真是胆儿肥的傻货！”
看到赵大海还不明白，汪刚趴在刘天阁身上，大脑袋伸过来说道：“刘天泉就是柳天佑的小舅子，这下，柳天佑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哈！”
“轰隆隆隆——”
“啪啪啪啪啪——”
虽然有窗外的雷霆和雨点掩盖声音，不过看着汪刚那‘无声’的大笑，柳天佑气得恨不得现在就‘啪啪’两枪，结果了这一个卑贱贱民，一个无耻花货。
“姓刘，天字辈的？”
赵大海有些诧异的看着似乎没有见到什么‘悲痛，愤恨’之色的刘天阁。
“我堂弟，关系一般般，可毕竟是亲人；不过，这算什么？”
刘天阁咧嘴笑道：“三年战争，我父亲，哥哥，嫂子，弟弟，——呵呵，这点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大海，”
柳茳恒望向赵大海，脸上带着微笑。
赵大海嘴里叼着烟，站起来，走向会议室磁石粉末标注大白板，拿起一支头部包裹着薄铁皮的废剑竹枝，点了上去。
“百分之八十的火力，将集中在望远山一带，其余零星火力分布，要本着向望月山递进的走向层次。65铁炼木火炮，保持2/3发射药，实心穿甲弹；加速研究对龙鳞有着有效高附着效果的凝固燃烧弹。”
“臼炮拉上望月山副峰隐藏，一旦有翼龙进入5千米有效击杀高度，务求保证能够实现——”
赵大海顿了顿：“重伤落地！如果是击杀，则宁可放弃此次机会，不然等于前功尽弃！”
“哄——”
会议室里面一片‘哗然’，显然几乎都不认可赵大海的说法。
“通过今天的观察，在那头巨龙突然降层以后，其余两头立刻大吼着跟进，这就能说明很多的问题；比如，野兽也有亲情概念，而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赵大海大声压过外面密集的雨点打窗说道：“围点打援，这就是我们死中求活的唯一机会；而这个‘点’的捕捉，就只能靠臼炮实现！”
“野兽？”
因为没有大脸赵大海的柳茳楠，突然冷着俏脸对赵大海讥笑道：“知不知道，在龙的眼里，咱们人族才是卑微的爬虫，它们才是高等血脉的贵族！”
“你可以认为你自己卑微渺小，不过请不要带上我，你没有资格代表我！”
赵大海也冷声强硬的和柳茳楠怒怼回去，在一会议室变色之前大声说道：“恒少请我过来，不是和你们吵架的，想吵架，等打完了这场空战，咱们俩慢慢的吵。”
“噗嗤——”
汪刚猛地笑了出来，满脸捉黠的望着柳茳楠气得发红的俏脸。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七搅八缠的都在说什么？”
柳鹏年作为里面的年纪资历最大者，虽然名义上还是柳敬学的副手，其实在多年以前就是黑马堡炮群的总管事，在几年前才退居二线。
看到一群小辈不考虑事到临头的大难，却在杂七杂八的内耗，忍不住怒着训斥：“还是敬学那句话，有办法就说出来，没有就听别人说！”
顿时，柳茳楠的俏脸红的能够滴血，紧紧咬着下嘴唇恨恨的盯了赵大海那无害笑眯眯的大脸一眼，低下了秀首。
“我来说一句今天的空战，不要觉得可笑，这就是实实在在血腥的空战！1东2炮位为什么会炸膛？柳天佑，你给我一个解释！”
柳敬学黑着脸，大吼着发炸：“你的指挥长是怎么当的！”
第七十二章 大雨赵府
随着柳敬学的大吼，整个会议室都静了下来。
黑马堡铁炼木炮管的理论寿命是大于100发，不过在实际上为了人员安全，到了70发射击，就会把火炮分解，用作其他用途。
今天1东2炮位的发射量，绝对不会超过30发，所以炸膛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人为因素造成。
“当时柳指挥长接到我的命令，去3炮位监督，2炮位由我负责；在炮击途中我也知道他们在超频发射，却没有阻止，这件事故我担全责。”
脑袋缠着一圈儿纱布的王东，开口承担责任。
“炸膛并不是坏事儿，我个人认为，事后可以追责，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追责的时候。”
赵大海突然插话。
“不是坏事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柳天佑眼睛喷火的死盯着赵大海：“你知不知道炸死的七个炮兵身份，哪一个都比你尊贵百倍！”
“呵呵，在这个星系的这个星球的这片大陆，野民，自由民的命，就生当下贱，士族就天生高贵？那么请问，一千，一万年前，你的祖先，这万万年都是士族，不是那低贱的野民？”
“大胆！”
“混蛋！”
“掌嘴！”
这一下，赵大海等于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会议室里面的士族们，纷纷怒喝大骂。
“我说得难道是假话，如果真是万万年都是士族，那就不是我们这些低贱的野民；如果不是，那么，这么大的一个黑马堡，居然连一句实话，都容不下了么？”
赵大海怡然不惧，冷着脸对待。
“你说得是实话，可是就像一个人会上厕所方便一样，你不需要嘴里反复的提醒这是去拉屎。”
柳敬学的话，让会议室里面的士族们，纷纷脸色扭曲。
“不要再无谓的争论下去了，继续议题；此战成功，你大功一件，你也是士族，而且将会给予你足够的荣耀和地位。”
柳敬学的镜片里面透着森寒的寒芒，毒蛇一般的望着赵大海：“败了，死！”
——
“哗啦啦~”
“啪啪啪啪——”
“咔嚓！”
“轰隆隆隆——”
密集的雨点敲打着屋顶，外面的青石地面，以及院子里面的翡翠芭蕉，半池荷叶。
赵大海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着一个小丫鬟从竹管取水，打开晶石热水器烧水，然后倒进加了一种树皮内衬的泡泡树保温瓶里面。
给赵大海倒了一杯像是绿茶一般的香茗，躬身退出房间。
雨声急急，茶香在袅袅水汽里面幽幽扑鼻，赵大海打开关着的窗户，放进来满屋的雨声和水汽。
站在窗边，望着窗外。
小院清幽，大雨磅礴。
芭蕉碧绿，荷叶在雨中摇摆不停。
吸进鼻子里的都是满鼻子的新鲜空气。
让也闻了不少暴躁树毒烟的赵大海，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在中午的联指会议结束以后，因为大雨倾盆，巨龙也不会来袭。
柳茳恒宣布会议结束，并且要求各部其责，即使大雨也要尽快就位。
而联指人员，在暴雨停顿以后，只要是白天清晨6点到下午5点以内，必须到外城东桥头集合。
在望月山防御圈构建以后，九鼎塔的射源命令发布车，相控阵雷达，以及联指指挥部。
都将在望月山设立新的安放点。
这么大的暴雨，刘天阁，赵大海骑着自行车，回到六七里的卧龟山脚防空大院，根本就不现实。
骑车还不如冒雨地走。
刘天阁坐了汪刚的悬浮车，柳茳恒邀请赵大海还坐他的悬浮车。
然后就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一个悬着赵府匾额的侧门边放了下来。
柳茳恒下车和一个中年门子交代了几句，因为大雨，赵大海没能听到的话。
接着就被请进了这个小院落，入住在里面。
——
看了一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赵大海喝了一杯茶水。
感觉好饿，又倒了一满杯。
左手开始忍不住的反复摩挲着，在右前臂箍缠住七八圈的竹根。
这竹根看着累累竹节，似乎很‘拿手’，但是赵大海的右前臂和左手掌的触感里，却知道是温润顺滑如玉。
赵大海脸上神情复杂的用左手摸了很久。
这个他敢摸，可是对右手五指那五道凶戾的乳白色劲气，却根本不敢再走丹田经脉，运行出来。
在落水以后，他有着很多凌乱的碎片。
有上万玄甲步骑，巨大的舰群火炮对射，厮杀和屠杀，如花美眷。
还有这个运气的经脉走向，一副杂而无章的‘拔剑式’。
很多的东西，赵大海不知道真假。
可是右前臂这个莫名其妙的竹根，那夸张的五指劲气瞬间摧毁掉一座坚硬的废剑竹楼。
却是实实在在，真实的存在。
“咚咚。”
在磅礴大雨里，有敲门声传来。
“公子，”
是那个小丫鬟细细的声音。
“进来。”
赵大海把窗户关上，不然太吵了，说话根本就听不清。
“进来。”
于是，他又说了一声。
门被轻轻推开，那个小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朝着赵大海微微蹲身，站起来走到桌边放下食盒，打开。
顿时，饭菜的香气飘满屋子：“我父亲，就是那个门房，说恒少特地交代您还没有吃午饭。”
“这个——”
赵大海看着一喋喋从来没有吃过，让他直流口水的菜肴，脑袋里面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成者生于荣华，败者丧于虎铡！”
顿时感觉就是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也似乎是如同爵蜡。
“真的要是到了那一天，我也决不能坐以待毙！”
赵大海心里暗想，不禁想起了了那个拔剑式的起始一剑。
右手五指不觉微微抖跳，指心似乎有着丝丝缕缕的凉气淌溢而出。
垂下来被袖子遮蔽的右前臂箍住的这段竹根，蓦然好像活了过来，让赵大海如同做梦一般的在手臂微微游动。
“呼——”
吓得赵大海脸色发白，大口呼气，连忙掐断那种玄妙的气感。
刚毁了拔剑望月楼，还算有着巨龙投弹的掩护。
这要是再毁了这个屋子，那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公子，您慢用。”
这个小丫鬟微微蹲身行礼，然后悄悄退出关门。
屋子里面顿时静了一些。
赵大海坐在桌子边，拿起一对白玉质的筷子，倏然朝着前面的虚空快速一点。
嘴里低声说道，‘拔剑式’。
“叮~”
手里的两根筷子，在空中轻轻接触，击打出微微的清吟。
袅袅颤音。
第七十三章 冬凌花冠绝天下
黑马堡内城，城主府柳府。
江南小苑。
在5x6千米的黑马堡护城河环绕下，近22平方千米的外城，又通过一圈6米高的围墙，围绕着近8平方千米的内城。
说是内城，然而里面却并不拥挤。
倒像是一大片错落分布的休闲别墅。
六大家族，加上七八个出类拔萃的小门小户的核心人物，以及伺候的仆人，家族分属黑马卫小队护卫队。
总计近1千5百人，几十簇建族群落。
就散布在这8平方千米的湖水，花圃，珍稀树林，药园，草场之间。
显得非常辽阔而奚落。
而处于九层摘星楼和祭祖台的柳府，高墙大院占地近20万平米，尤其是经过了当年的三年战争以后，里面更是人烟稀少。
除了卫戍的黑马卫，柳府核心加上仆人，还不到两百人。
这也是为何在当年柳敬海能够在内城树林潜伏十几天，并且顺利击杀南宫月的重要便利。
此时，大雨滂沱。
柳茳楠，柳幽幽，两人站在小苑阁楼的二楼。
望着眼前的大雨迷蒙。
在城主府的高大围墙上面，透过泼天大雨，可以隐约看到身披玄甲，手持刀剑，硬弓，短枪的黑马卫。
还在不断的雨中巡逻。
内城原有3百黑马卫，外城2百，堡垒城墙以及各个城外炮台3百。
不过在柳茳恒下令清除黑马堡周边一带的野兽，建立安全区以后，内城只有近1百黑马卫执勤。
而1/3都集中在柳府。
不是防备这时候绝对在赤龙山看好戏的柳江家族，而是防止堡内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物。
三年战争，是六大家族内部的一次大撕裂。
甚至父子相残，至亲对战杀场。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可是这凝固的血迹，爱恨情仇，在时间的沉淀里，却是一日清晰一日。
犹如死火山下面不断积累的熔浆。
“我知道不只是赤龙山，就是这黑马堡里面的人，甚至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们，都恨不得我死。”
柳茳楠突然开口说道：“可是凭什么，我有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那个我素未蒙面应该喊妈的女人？”
“咔！”
柳幽幽微微皱眉，抽出一支细支点燃。
青烟袅袅，散于阁楼围栏外的大雨，凭栏远眺。
“我只听说这个女人叫做南宫月，一个很美丽很骄傲，二十岁之前就踏入玄级境界的武道天才，而且茶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女人。”
“在我的心里面，甚至没有这个女人真实的记忆，一切都是听父亲说得，还有那些画像，照片，那几段晶石摄影机的刻片。”
“她真的很美丽，眼睛里面都是拒人以千里的骄傲。”
“我生在黑马堡，长在黑马堡，可是现在他们却说我巴不得黑马堡毁灭，好去江南湖？我一辈子没有出苜蓿花江九龙天杀口，根本就认不得那里的一个人，我会巴不得去那个地方？”
“这几天，想着赵燕楚拿我的大江望月弓射龙，我就恨死了自己为什么不防备，为什么总要带着这张弓；我恨不得生吃了这个畜生！”
“他们凭什么还这么诋毁我？还讲不讲道理！”
“我甚至不得不装作很爱那个女人，因为我知道父亲对我的一切溺爱的基础，就是那个女人。如果我说不爱那个女人，对她没有记忆，我毫不怀疑父亲的愤怒和失望！”
控诉之间，柳茳楠泪流满面。
“咔嚓！”
雷声滚滚，电闪雷鸣。
柳幽幽看到，远远的被巨龙投弹荡平了西北外城一带围绕林那里，白茫茫的大水已经漫过了护城河的河堤。
朝着四周，以及那个巨大的弹坑涌去。
她感觉那水面上似乎有东西，就举起了望远镜。
随即看到一头狰狞的淡水蛇鳄，露着小半个脑袋和整个冰冷的眼睛，离开了护城河，朝着内城游来。
在以往的时候，每逢暴雨将要淹没河堤，外城黑马卫就会一连开启四道过滤水闸，把河水引向9平方千米水面的黑马水库。
现在整个外城的黑马卫全部抽离，根本没有人去处理这件事情。
“内城有6米围墙阻挡，外城可是全无防御，近4千人还有近6百人留守，况且整个黑马堡，2.5万人，除了炮兵，城防，黑马卫，其余出城的不到2千。”
柳幽幽放下望远镜，低声说道：“这条护城河，6米以上的成年鳄不下百条。”
“什么？”
柳茳楠对自己肺腑的话，居然引来好闺蜜加贴身丫鬟这种表现，顿时非常不满的擦着眼泪嗔怪说道：“幽幽，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么？”
“小姐，你的抱怨没有任何意义。”
柳幽幽把烟头按在窗沿放着的一个小水晶石烟灰缸，坐在椅子上面，穿着短裤的长腿，把汲着凉鞋的小脚架在栏杆上面。
用清凉的雨水洗着她白嫩的脚丫。
“在黑马堡，除了堡主，甚至整个苜江原，你呆在这里可有任何意义？当然，窥图你美色的人倒是不少；堡主其实目的很明确，你终将离开苜江原，逃离这个凶狠的泥潭。”
“可是我在这里长大！”
柳茳楠的声音有些尖利，发泄着情绪。
“那又怎么样？你完全可以当做一次向着繁华地的远嫁。”
“我不要远嫁，我一辈子都不嫁！”
柳茳楠俏脸通红，气得胸口剧烈的喘气。
“那就远游。”
柳幽幽的目光望向西北方向，隔着暴雨似乎能够看得很辽远：“听说王城的冬凌花冠绝天下，我总得去那么一趟，亲眼看一看，那些花，那些人，那些事，那些——”
柳幽幽低垂着秀美的眼睑，用着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墓和恨。”
“咔嚓！”
一道巨大的闪电从近1.8千米空中，直霹而下。
击中了不远九鼎塔塔顶的避雷针，打得火星爆溅。
“我去找大少爷，这些蛇鳄必须尽快清除；小姐，想不想去杀戮？杀戮以后，即使是针对野兽，你的心情也会舒畅很多。”
柳幽幽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没兴趣。”
柳茳楠直接拒绝。
柳幽幽站起来，准备下楼，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小姐你不要再针对赵大海，这个人，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的简单。”
“什么不简单，一个野民而已！”
柳茳楠先是不以为然，然后给惹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我怎么针对他了，一个野民值得我针对他？哼哼，就算我看他不顺眼，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混蛋，就是针对他了，那又怎么样？——自以为攀上了柳茳恒那个高枝儿，看他的得意劲儿！”
第七十四章 今生不踏一步沈家
“他不是得意，是本性使然的自信和掌控欲，甚至说，是长时间压制以后，稍微露出来的一点点的本性使然；——他的话，你没有听出来么？”
柳幽幽站起来说道：“小姐你的弓借我用一下，不需要箭簇；对付这些蛇鳄，普通箭簇就错错有余。”
“你小心点，听说里面藏着两头百年老鳄，还是我爷爷亲手放进去的；箭筒你带着，以防万一，不要省，安全最重要。”
柳茳楠把大江射月弓，还有重新补齐只有10支长箭的箭筒，递给柳幽幽。
同时右手腕抖了抖，不过紫光电鳗死活不解环离开。
然后问道：“什么话？还‘本性使然的自信和掌控欲’，幽幽你可真看得起他。”
“那么请问，一千，一万年前，你的祖先，这万万年都是士族，不是那低贱的野民？”
见到柳茳楠还不明白。
柳幽幽只好仔细说道：“同理，在他被捕获之前，肯定也不是大楚的野民。”
“自由民么，没听说他是来自什么屯；八毛钱一斤，哼，口气真大！”
柳茳楠不禁想起了上午在九鼎塔塔顶，赵大海这个瘸子驼背，锋利一瞥的眼神。
心跳不由微微加速跳了几下。
“一个大楚的自由民，居然看得懂大赵的文字；我都先不说他那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强势，到底来自哪里。”
柳幽幽的眼睛里面，闪动着莫测的光芒。
“难道他是大楚的士族？没道理啊，你不是查到他是大夏5年，在苜江城买得奴隶么？他要是士族，完全可以让大楚那边高价赎回；我知道了，——难道是他那边犯事儿了？”
柳茳楠顿时茅塞顿开，一脸跃跃欲试的就想去严刑拷打。
“这一点，很多人都心里有数，大少爷更是心里清楚，我估计这个赵大海也知道咱们心里有数；这一切——”
柳幽幽叹气说道：“小姐你知道就行，先不要轻举妄动，也别惹他了，一切等打完这场或胜或败的龙族空战再说。”
“能打赢么？”
柳茳楠一脸绝望的冷笑：“还是沈剑云说得对，15高度和8高度，甚至6高度，都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况且就算神威炮能重伤一头巨龙，剩下的11头飞下来，谁挡得住？围点打援，呵呵，别被巨龙在望月山一锅端！”
“也许能打赢。”
柳幽幽却是轻声说道：“但是一定会很惨烈！然而之后，他们怎么面对赤龙山火龙卫的进攻？”
“幽幽，你很反常耶！居然这么看得起这个野民。”
柳茳楠用手绢细细的擦拭着眼角和雪嫩脸颊上的泪痕，展颜捉黠一笑：“咯咯，这个野民要是整好了驼背和瘸子，倒是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小姐你想得真多，”
柳幽幽白了柳茳楠一眼：“假如按照你的逻辑，我完全可以说你俩是一对儿欢喜冤家，见面就吵吵吵。”
“呃——”
柳茳楠听了直泛恶心，连连朝着柳幽幽摆手：“好幽幽，我错了还不成，求求你别说了；刚吃得午饭。”
柳幽幽笑了笑，望了一眼远处大水弥漫的外城河堤，背着大江望月弓下楼离开。
“轰隆隆~”
天空乌云密布，雷鸣隐隐，大雨依然下个不停。
——
黑马堡内城，沈府祠堂。
“哗啦啦~”
“啪啪啪啪——”
“咔嚓！”
暴雨倾盆，从天空如同瀑布一般，朝着天井猛烈泼洒。
在数百平米的青石院子里，溅起无数密集的水花。
“姐姐呀，你走得真命苦啊，呜呜，——真惨啊，尸骨无存，呜呜，我的老姐姐啊，——”
在祠堂前厅，摆放着柳敬青的衣冠，沈云儿用手绢抹着眼睛，‘声声泪下’，一会儿干嚎几声。
不过那眼睛里面的笑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而在后面的祖宗供奉排位大厅里面，沈剑飞正笔直的跪在地上。
脸色木然得如同凝固。
“踏踏~”
在密集的雨声里，有脚步声传来。
脸色铁青的沈长河，在沈剑云，以及一群家族核心的拱卫下，走了进来。
“孽障！”
沈长河劈头盖脸就是大骂，上前就一脚踹向沈剑飞。
“啪！”
就在沈长河的脚尖就要触及沈剑飞的后背的时候，却被他猛然挥手，腿手交击，打出一道强劲的声响。
“大胆！”
“混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真是一头孽障！”
顿时，大厅里面各种怒斥。
沈长河惊怒的感受着左小腿外侧那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几乎麻木了他整个左腿的霸道劲气，震惊的低诧：“玄级？你突破了！”
屋子里面顿时寂静下来。
除了陡然变色的沈剑云，其余的族老，实权核心，都是一脸的惊喜。
现在在整个苜江原，在三十岁之前，除了柳茳虎，柳江天，就是柳茳恒也不过是武者八段。
而整个黑马堡，假如不算沈剑飞，玄级高手也只不过只有四人。
柳敬湖，汪大年，柳茳虎，吴家老祖母。
假如沈家能出一个玄级，而且还是只有二十七岁的玄级，会给黑马堡带来何等的震撼。
将改写柳，汪，吴，杨，刘，沈，赵。
这七家的排位。
听到沈长河的询问，沈剑飞一动不动，笔直跪立。
“你们都出去，记住，此事不得声张，至少在这场危机明了以前，绝对不能声张。”
沈长河的眼睛里面露出野心的兴奋色，沉声叮嘱。
随即，众人退出屋子，关上了沉重的木门，把大半的雨声都阻挡在外面。
“你到玄级了？”
沈长河再次询问。
不过声音已经完全缓和，带着罕有的温和亲情。
“在九鼎塔顶，”
沈剑飞的声音极其沙哑，如同满嘴都是沙子：“我看到了母亲出城，然后平整的大路，一等的良马，马腿就断了。”
“是你做得吧。”
“你在说什么浑话！”
沈长河顿时满脸铁青，两眼喷火的大吼：“你说说你在说什么——”
“你沈家的列祖列宗都在这里看着！”
沈剑飞突然拔高了声音，恶狠狠的大吼：“妻子不要了，祖宗的脸也都不要了么？”
沈长河闭嘴，喘着粗气。
“轰隆隆隆~”
屋外，雷声滚滚。
“你不是喜欢柳茳楠么，你母亲在世，是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等七七一过，我去给你提亲。”
“不用了，我今生若娶此女，万世为猪狗！父亲，”
沈剑飞喊了一声沈长河，然后朝着前面的排位‘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头，磕得青石地板‘咔嚓’炸裂。
站起来。
“今生不再踏进沈家一步，至此，恩断义绝！”
“轰隆！”
沈剑飞直接撞碎巴掌厚度的沉重金丝檀木木门，在大雨里面，扬长而去。
第七十五章 气阻富贵山
赵大海吃了这顿很晚的午饭以后，无聊的环顾这间卧室。
一床一桌四椅，一梳妆台一衣柜一衣架，笔墨纸而已。
他特地照了照镜子，梳妆台的玻璃镜，后面贴着一层近海银梭鱼鳞熬制的胶质，清晰度几乎已经不下于赵大海记忆里的铝粉镀镜。
“咔。”
赵大海看了看镜子里面，这个有着一张英俊的脸的驼背。
点起一支烟，站在窗前。
看着雨打芭蕉，翻浪荷叶。
发了一会儿呆。
望着门边墙壁上面，挂着的乌色皮革雨衣，还有一把伞，就决定出去在雨中漫步，看一看这个内城。
随即，赵大海拿着雨衣，开门，走出去，穿上雨衣，进入大雨。
“啪啪啪啪啪啪——”
密集的雨点，打在赵大海的雨衣上面。
炸得直响。
有着隐隐的推劲，从上往下使力。
在赵大海的记忆里，地球雨滴的风阻系数是0.08，在这个星球即使大气近地密度大一些，估计区别也十分有限。
所以雨点从1.5-2千米高度砸下来的动能，就非常可观。
之前赵大海坐柳茳恒的悬浮车的时候，晶石能量输入几乎被推到极限，而且车速被压得只有6米/每秒。
更别提敢打开副翼，进行骚包的省晶能源的滑翔。
对比着之前在拔剑望月楼，悬浮车的轻盈流畅，就可以知道‘ghost farm’星球雨点的强悍。
这个赵府的院子并不大，赵大海顺着青石小路出了这个偏院子，就来到了主院。
居中一株苍天大树，笼罩着大半个院子。
无数密集的雨水从树叶的间隙里，层层落下，最后从近十米高的底层树叶树枝，‘哗啦’而下。
在院子的南头，就是大门，侧门，门楼。
那父女三人，正在门楼里面说着话。
“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那个看着近五十出头，一脸忠厚的门房，看到赵大海，满脸笑容的站起来。
赵大海站得月亮门，距离大门门楼大约有40米。
在磅礴的大雨里面，这并不大的声音，却如线一般的凝聚而来，清晰落进赵大海的耳朵。
就像在静静的院子里，只离着赵大海一两米，恭敬的低声说话一样。
“这是一个高手，难怪这么大的院子，就这三个人。”
赵大海心里想着，下意识的也想运气说话，陌生而微微涩滞的气感瞬间从丹田一路上涌。
“不能说。”
这个念头在赵大海的脑袋里猛然醒悟，他要是也这样，岂不是暴露了他也是一个‘高高手’？
虽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怎么解释这些诡异的事情！
“嘶——”
然而，不等他散气，这股热流就来到了他的肩颈一带。
被死死阻隔，撞击着猛然炸开。
顿时如同捅了一竹竿的马蜂窝，无数剧烈的刺痛，在赵大海的驼背里面炸起。
气感消失。
然而只是这不到三秒的存留，就让赵大海疼得如同被敲骨榨髓，浑身汗湿透，全身肌肉簇簇发抖。
牙齿‘嗒嗒’乱响。
“你麻匹，你麻匹！”
赵大海脸色卡白的暗骂咆哮：“你麻匹个孙子扒拉！”
——
柳府，摘星楼。
地下实验室。
在一个近百平米的密闭房间里面，几台大功率的晶石驱动电扇，正在‘嗡嗡’的朝着地上抽风。
同时负责把干净新鲜无毒的外部空气，等量置换进来。
在房间里面，三排铁线蛛丝绳子上面。
挂了几十片残破的龙鳞。
这些龙鳞，都是这几天，在马鬃门废墟搜寻的收获。
龙鳞下面，摆放着一个个石英坩埚（二氧化硅），瓷坩埚（氧化铝，二氧化硅），刚玉坩埚（氧化铝含量超过95%以上），石墨坩埚，碳化硅坩埚，——
还有两个小小的镍坩埚，银坩埚。
此时，这些龙鳞正被涂抹着各种不同的液体。
有得液体还在燃烧。
冒着五颜六色的烟，不断滴落在坩埚里面，被随即灭火。
而且在旁边的一组白色长条桌子上面，也摆了十几个容器，里面都放着龙鳞的残片，浸泡着各种液体。
有得还用树油灯加热。
十几个黑马堡的研究人员，身穿全封闭的无尘服，带着气罩，正在对这些龙鳞进行燃烧剂附着，龙鳞化学溶剂浸泡熔蚀，物理破甲，等一系列各种实验测试。
而在旁边的一个小休息室里面。
柳茳恒，柳敬学，柳鹏年，柳鹏欢，以及实验室的负责人柳敬书。
都在心急的等待。
到现在为止，已经试验了几十种常规的燃烧凝固弹配方，却依然没有找到一种能够很好的对龙鳞实现有效黏连的浑浊液。
也没有找到一种有效软化，甚至熔蚀龙鳞的化学药水。
更没有得到一种能够轻易破甲的合金材料。
“赵燕楚那一箭，究竟是什么？白绿蓝三种利刃都实现不了交换破甲，难不成这鳞片还能是紫色材质？”
刘鹏欢发着牢骚。
“就是紫质，一种中品紫质材质。”
柳敬书突然开口：“当年赤龙山拿走了黑马堡仅有的几件紫色器具。所以一直没有对比的肯定，现在基本可以认定，这些龙鳞就是紫质材料。”
柳茳恒，柳敬学，柳鹏年，柳鹏欢，四人都满脸震惊，火热的望着小屋水晶玻璃门外面，那些鳞片。
“龙骨呢？”
柳鹏欢早就想换一根拉风的拐杖，好取代他手里这根三百年废剑竹包铬镍钢合金龙头拐杖。
“除了龙鳞，其余的都没有所得，有一些疑似骨屑，韧性很强，但是材质介于白绿之间。在发掘中，发现了极高温度的熔蚀岩石液化凝固现象，应该是龙鳞材质差层太大，所以保留了下来。”
柳茳恒继续说道：“而且爆炸引起了巨大的膨胀气流，我们怀疑会有很多的龙鳞被风吹散到望月山各处山林，所以这几天一直命令大量自由民出城搜寻。不过还没有报告所得。”
“这场大雨下来，形成山洪最终注入苜蓿花江，就更加的难寻了。”
柳敬书一脸的遗憾。
“别忘了，这只是一头撞击的残破的龙；这样的龙，天上还有12头。”
柳茳恒眼睛闪烁，说得一脸的火热。
大有赵大海曾经的那个时空里面，赢了公馆姑娘，输了工地干活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