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以后再也不死机
山并不大,树木稀疏,又是接近京都,众人都有些松懈……
咻!
突然,一支利箭疾射而出,直指陆基所坐的马车。
紧接着,便是上百支利箭,如蝗虫般飞射而来。
“护驾!”
杨剑大喝,将马所批麻袋抡圆,挡下数支箭矢,为其他人争取到了足够时间。
其他锦鱼卫忙打马上前,利用马匹和自身所带圆盾抵挡。
奈何箭矢太多,大部分被挡下,仍有几支射穿了车厢板。
听到喊声,陆基立即将杜妍溪护在了怀中。刚将她抱住,一支利箭便射向了他面门。
电光火石,都来不及害怕,陆基就被撞了出去。
“啊!”
痛呼声起,陆基稳住身形一看,常晶后背中箭,整个朝他扑了过来。
慌忙伸手将人接下,又是几支利箭穿透车厢。常晶闷哼一声,竟推着陆基狠狠撞向后面的厢板。
杜妍溪被带着也往后撞,三个人的重量,本就不厚的车厢板顿时稀碎。
嘭嘭两下,常晶压在了陆基身上,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陆基被吓的呆若木鸡,竟半响没能将她推开。
“快去救殿下!”
陆瑾的马车在后面,见私兵们只顾护着自己,赶忙下令让他们去救储君,自己拉着雪梅殷雨晴躲到了车厢侧面。
私兵们见状,留下两人护着主子,其余的都打马冲了过去。
一轮箭雨过后,雪地里冒出几十号人,居高临下发起了冲锋。
这些人都是白衣蒙面,离得又远,在雪地里根本看不出来。
私兵将陆基和杜妍溪救下,见锦鱼卫都被围住,立即又打马折了回去。
“快放信号!”陆基魂不附体,脸上一片铁青。
若不是带着常晶,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他是不想带的,拗不过杜妍溪,才会把她带上。
这一路,常晶都带着面纱,又有意避开陆瑾,所以到了这会儿,陆瑾都只以为那是杜妍溪的婢女。
“你的人知道穿云箭?”陆瑾取出火折子吹亮,虽然是疑问,手上却是未停。
咻!嘭!
烟花爆开,陆基惊魂未定:“再放!他们虽然不知道,但肯定会派人过来查看。”
“这样也行?”陆瑾又拿出一支:“万一不来,难道还要坐以待毙?薛锐高舍,你们绕道前去报信,快啊!”
两个留下的私兵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道:“少爷身边不能没人,我去,高舍留下!”
说完不等陆瑾开口,也不骑马,借着车厢掩护跳下路基,躲躲藏藏,却是十分迅捷。
“这样下去,不等援兵到来,那些人就能杀到面前。让他们都回来,将马车围在一处……咳咳!”殷雨晴伤势虽然好了些,但依旧无力。
陆瑾忙从车厢里扯出被子,打马慢慢靠近前面的一辆,合在一处组成简易防线。
私兵和锦鱼卫有了依托,渐渐站稳脚跟,那些埋伏者见状回撤,之后又是一轮箭雨落下。
“都给我躲到后面来!”陆瑾大喊,私兵和锦鱼卫忙撤回车厢背后。
那些利箭只能射穿一面车厢板,这一轮毫无建树。
“别急着冲出去,等他们过来。大家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援兵马上就到,只要抵挡小半个时辰,死的就是他们!”
对手数倍于己,冲动只会徒增伤亡。
陆瑾透过车厢间的缝隙观察,等到敌人离近到丈远,这才挥手让私兵和锦鱼卫冲杀。
埋伏者虽然也有武艺在身,但明显不是一个级别,否则也不会来那么多人,还需要远程攻击作为辅助。
锦鱼卫和私兵都是身手不弱,这一反击,立即又是十数条人命横尸当场。
对方首领也见到了烟花,见状又是一轮箭雨打击,之后便将所有人都压了上来。
混乱中,陆瑾扒起便宜大哥的外衫:“他们要杀的是基哥你,换衣服,装死躲进车底,千万不要出来。”
陆基不肯:“堂堂一国储君,怎能装死避祸?”
“那不是咱皇家传统么?”陆瑾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太祖能穿女子衣服躲在寡妇家中,先帝能装疯躲过允皇软禁……”
“你装死算好的了。”
陆基哑然。
貌似,他们老陆家还真有这遗传史。
太祖陆元,还只是一名先锋将军的时候,被人埋伏全军溃败。
为躲避追捕,换女子衣物,躲进寡妇家中。
跟人家生了一子,名陆圭,就是如今的平王……
先帝陆隶,在太祖死后想回封地起事,被允皇监禁。
装疯卖傻,允皇信以为真,将其放虎归山……
当今这位,就是陆基的老爸,据说也曾装成公公,躲避寒王迫害!
想当皇帝,哪个不是忍辱负重?
装死算好的了!
陆基没了心理负担,穿上陆瑾的外衫,麻溜钻进车底。
“那你们?”
陆瑾已经在三女身上抹血了,还找了几支断箭让她们夹在手臂下。
这敷衍的!
不过乱做一团,也没人会细看真假。
“撤!”陆瑾大喊一声,带着锦鱼卫和私兵往来时方向狂奔。
那些埋伏的人没有骑马,呜啦啦追了一段,本想放弃,却见陆瑾他们停了下来。
“那些马已经脱力了,大家不要放弃……”
蒙面人首领见状,忙鼓舞士气再次追赶。
陆瑾带着众人,晃晃悠悠,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倒下。
马也确实是累了。
一直在赶路,之前又冲锋了几次,都打着响鼻。
可毕竟是四条腿,走的也比后面的人要快。
又过一里地,来到一个斜坡上,陆瑾下马,只带着人往前跑。
“他们的马,呼呼,已经载不动,呼呼,人了。再、再加把劲儿!”
蒙面人首领,已经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近在咫尺,怎么能够放弃?
几十号人你拉我拽,比难民都要不堪。
好不容易来到半坡处,有人发现了不对。
“大人,那是,什么?”
首领抬头,坡顶,陆瑾和私兵锦鱼卫们,推着雪球哈哈大笑。
那些雪球,每一个都有人高。
“不好,中计了,快跑!”
首领惊骇欲绝。
晚了!
陆瑾已经把面前的雪球推了下去。
私兵们也把雪球推了下去。
还有锦鱼卫那十几人。
窸窸窣窣,雪球滚落并无惊人响动,却是越滚越大。
一人高的雪球,追上蒙面人已经又胀大三分……
嘭,嘭嘭……
“仔细看清楚啊,谁的雪球撞倒的人多,人间天上会所银卡一张……”
第62章 都怪那个臭家伙
陆瑾瞪着眼珠子扫视全场,感觉在玩雪球大战埋伏者。
和植物大战僵尸如出一辙!
只不过游戏里滚的是土豆,他滚的是雪球……
那蒙面人首领,身手还算不错,连滚带爬,成功躲开了所有雪球。
还有十来个手下,全凭运气。
“陆基!落在本公子手里,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首领不甘的撂下狠话,怨毒的目光扫过坡顶……
狠话撂完,自然是灰溜溜的走人。
转身,蒙面人首领噗通跪在了地上。
黑压压全是锦鱼卫!
“根本少斗!啊哈哈蛤!给我拿下!”陆瑾大手一挥,锦鱼卫凛然不动。
“拿下。”陆基拯救了这尴尬的场面。
“臣等叩见储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震天,把陆瑾吓了一跳。
看来自己这大哥是拜对了……
“免礼平身,指挥使何在?”陆基一脸怒意:“本君回京,便遇到此事,尔等难辞其咎!”
一个阴鹜中年单膝跪地:“微臣罪该万死!还请殿下准许微臣,戴罪立功彻查此案!”
苏公公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殿下受此大惊,你还想戴罪立功?你这指挥使是做什么吃的?”
“三天,查不出幕后之人,你这指挥使也不用做了!”陆基挥袖,转身面向另外几人:“一定要将她救活,否则提头来见。”
这几个人穿着灰色朝服,上面刺的都是各种药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太医似的。
“殿下,那姑娘伤的不轻,还请快些回宫才是。”
为首的太医躬身请命。
常晶挡箭的画面犹在眼前,陆基听完急道:“还等什么?起驾回宫!”
陆瑾在外面大喊:“哎哎,基哥!又特莫重色轻友!”
还好杨剑等人……
“哎哎,你们去哪儿?还有没有人管本少啦?”
那些带陆基出逃的锦鱼卫,低眉顺眼归队,哪还敢跟他搭话。
没辙,陆瑾只能带着私兵跟着,像是俘虏。
直到快进城门,陆基才想起自己这结义兄弟,忙派了苏公公来请。
气的陆瑾咬牙切齿。
还得帮他安置外室。
杜妍溪可不敢进宫,倒是让常晶给抢了先。
好在陆茂在京都也有别院,陆瑾便带着人住了进去,一番安顿,已经是夜半时分。
累了几天,陆瑾倒头就睡,结果刚迷糊没多久,就被雪梅给生拽了起来。
“雪梅乖乖,今晚不做了,等养足气力再说!”
陆瑾眼皮打架,说着头又杵在了被子上。
“少爷您……宫里来人了,陛下有旨让您觐见!”雪梅又羞又恼,在陆瑾腰上掐了一把。
“什么?”陆瑾顿时惊醒,很快又没了气力:“三更半夜的见我,这陛下莫不是傻子?”
当谁都像你……雪梅可不敢乱说:“少爷慎言,已经卯时三刻了呢。”
“那又如何?”陆瑾尽由着雪梅收拾,连手都懒得抬一下。
“点卯,自然是在卯时,您可快些的吧?那可是陛下。”雪梅将他打扮立整推着出门。
“聪明,原来点卯是这么来的。”陆瑾看看天色,黑漆马虎。
皇帝呐,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别院大堂,一个小公公正在搓手等候,见到陆瑾,连招呼都没打就拉着他出门。
“哎呦我的大少爷啊,陛下都该等急了您快些!”
说着已经上了马车,小公公快马加鞭就往皇宫赶。
“公公高姓大名?阿嚏!烦公公深夜来请,有劳有劳。”
陆瑾姿态放的很低,撩开帘子跟人家搭话。
京都不比基地市,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卖了,打好关系,以后肯定有用。
“不敢,咱家姓马。少爷还是回车厢吧,着凉了奴才可担待不起啊。”
公公脸上焦急,头也不回的劝了一句。
“不碍事,公公在外面赶车这么辛苦,本少又怎能安心躲着?”陆瑾笑道:“这就是皇宫?还能进马车的么?”
马公公跟守门的御林军交接完,重新坐上马车说道:“别人不能,您可是例外,就是子爵大人进宫也没这待遇呢。”
“您认识家父?那就可好了,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事还请公公多多关照啊。”陆瑾说完下车,将一张银钞拍进他手中。
“这怎么使得?”马公公要推辞,见有大公公从奉天门出来,忙低声道谢保证:“少爷有事尽管吩咐,一会儿见了陛下,切记不可直视。”
陆瑾还要再为,从长阶上下来的大公公已经开口:“殿下可是清河子爵府大少爷瑾?”
“正是本,呃,在下。”陆瑾回答完暗喜。
我也是殿下了!
肯定是基哥给力,少不得再让几个美女……
“小本子,自己去敬事房领二十板。”大公公鼻孔朝天:“瑾少爷可是让咱家好等啊?”
原来马公公叫小本子?名字倒是好记。
马本,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管了,本少想拉拢的人也敢欺负,活腻歪了。
“慢着!公公要惩罚他,是觉得自己比陛下还要大喽?”
陆瑾一脸笑意,眼神却有些冰冷。
“你!”大公公气急:“红口白牙行诬陷之事,果然是清河子爵之后。咱家身为内宫副总管,惩罚不作为的内侍,与陛下何关?”
说多错多,陆瑾已经听出不少东西。
首先,这个副总管,肯定与便宜老爸不对付。
其次,马本得罪过他。
最后嘛,少不得要把他踩死,省的看着恶心。
“呵,与陛下何关这种话都敢说,还不是妄自尊大?
陛下让人请我,都没说什么等候多时的话,你一个内侍总管,还是副的,谁给你的权利在此叽歪?”
陆瑾这话声音够大,奉天殿中文武百官都能听见,脸上俱都露出惊诧。
副总管,可也是皇帝身边的近侍,他们巴结都来不及……
这个清河子爵府少爷,果然是个傻的。
“父皇……”陆基想辩解几句,好为自己的把兄弟开脱。
不了龙案后的那位摆手,只能把话都咽回腹中,暗自祈祷陆瑾别太过火。
“咱家管教下属,何错之有?倒是你,在宫中吵闹不守礼数,没有半点儿家教。倒也怪不得你,有个那样的爹,言传身教。”
大公公那一脸鄙夷,就连瞎子都看的出来。
陆茂的爵位是买来的,又不惜大把银子进贡讨好皇帝,多的是人看他不顺眼。
这大公公便是其中之一。
只因,陆茂出手阔绰,却从未给他送礼。
第63章 借题发挥驱首辅
甚至打赏都没有过……
副总管,上有苏公公下有小本子这样的,陆茂犯不着啊。
你这不上不下,给少了不行,给多了,子爵府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
于是乎,就被记恨了。
当然,陆茂是不在乎的,现在,陆瑾更不在乎。
敢给自己下马威,马都给你埋了。
“那是,我爹言传身教,将来我也学他教导儿孙,不像某些人,倒是想教,没那本钱!”
陆瑾说着,眼睛不停往人家腰间扫视,似笑非笑。
“你!牙尖嘴利,竖子不可理喻!”
“公!头重脚轻,横鞭难以觉悟。”
噗!
副总管吐血。
骂人不揭短,他一公公,最在意的,就是已经没了的东西。
偏偏手里又拿着拂尘,陆瑾这句不但应景,而且指桑骂槐,真有够毒!
“哎呀呀,马公公您可得给我作证啊。吟诗作赋本为消遣作乐,这莫不是碰瓷来啦?”
陆瑾居高临下:“有钱就是苦恼,谁都想不劳而获讹诈本少,防不胜防!”
副总管看他那得意的样,噗的又是一口老血。
奉天殿里那位,一脸漆黑……
讹诈?防不胜防?
这个臭小子……
不就是每年几十万两银子,填了小半个国库,至于吗?
堂堂一国之君,给你脸呢!
“传。”龙案后的皇帝,黑着脸吐出一个字。
“父皇,贤弟不是那个意思。”陆基忙低声解释,无力的很。
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在基地市,可没少听陆瑾吐槽。
在还没表明身份的时候。
这小子……还得靠他啊!
“侄儿拜见皇伯父,祝皇伯父盛名永在,天下太平!”
陆瑾只是拱手作揖。
盛名永在,天下太平?
龙案后那位,目光如炬。
他现在想的念的做的,不就是为了这些么?
皇伯父,脸皮倒是比他父亲都厚!
“放肆!朝见陛下,居然不行三跪九叩大礼,该当何罪?”
皇帝还在犹豫怎么开口,就有人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
陆瑾抬头一看:“我去,又是你这老不羞!”
这满朝文武,除了常坤,也没人会这么迫不及待了。
基地市之行,他们父子狼狈出逃,还被好一通追杀,差点儿连小命都给折进去……
大殿之上,还是论公为上。
常坤目光烁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大不敬之罪,可也是能抄家灭门的呢。
“陛下,此子纨绔成性难当大任,储君殿下提议之事,老臣认为有待商榷!”
常坤不理陆瑾,而是说起别的事来。
未尝没有心虚。
在基地市,他们父子可是吃了暗亏……
“臣附议!”
“我朝从未有此先例,臣也附议!”
“附议附议……”
几乎所有人,都拱手低头。
也有一部分并未开口,工部尚书等……
“父皇,近年来,各国使臣来朝,贡品日趋敷衍。瑾乃清河子爵大少爷,我朝谁不知其家丰?
有他主事,那些番邦肯定难再弄虚作假,恳请父皇相信儿臣,擢升他礼部外侍郎之职,为国效力为君效忠……”
“等等!谁要做什么礼部外侍郎?基呃,殿下怎可擅作主张?”
打断储君的,居然是他力荐的陆瑾。
百官哗然。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陆瑾居然不愿意。
还真是个傻子!
“贤弟你!”陆基着急,顾不得群臣异样的眼光,快步走到陆瑾面前:“说好的有福同享……”
“有难我当呗。”陆瑾翻白眼:“可我没说要做什么官啊?枪打出头鸟,基哥不会不知道吧?”
“你也没说过不做。我都已提议,你才说不做,打谁脸呢?”陆基低声求道:“就当帮哥哥一回,可否?”
两人嘀嘀咕咕,朝臣竖起耳朵也没听个明白,有人又忍不住了。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陛下,此子目不识丁,遑论四书五经。如此纨绔,若任礼部外侍郎,岂不是有辱国体?”
常坤上前一步,那架势,恨不得跳到龙案之上……
“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为四书,诗书礼易春秋谓之五经。常大人难道不知?
也是,成天研究七谋八略,忘了也是可以理解滴~!”
陆瑾说完,百官赶忙捂嘴低头数蚂蚁。
能爬到首辅之位,常坤手段自是不差,七谋八略肯定都是通透……
陆瑾是在嘲讽他只会阴谋诡计呢。
“你!鼠辈上天平,竖子何以为伍?”常坤气的面红耳赤。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陆瑾一脸不屑。
两人一问一答,都是诗经所出。
常坤说的是,你个老鼠一样的小人,我们怎么和你共事?
陆瑾则答,老鼠都知耻,你一个大人物却没有,连知耻心都没有,不死干嘛?
齿,通耻,有齿,也是知耻的意思。
常坤之前笑话陆瑾不知道四书五经,便想用其中之言讽刺他。却不知道陆瑾这段时间勤学苦练,正好记下了这么一段。
读书,真的是管用!
陆瑾早已下定了决心,现在更是坚定不移。
变强,才能掌控命运!
龙案之后,那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浅淡,眼中却有激赏。
清河子爵府大傻子,与京都方家才女齐名……
更何况还叫自己一声皇伯父,陆茂又年年上贡。
本来,知道陆基与其厮混,还去逛楼子取乐,他都想让人去砍了这纨绔子弟。
又怕闹的父子不和,这才下旨训斥,限期让陆基自己挽回声名。不想,还捞了贤名。
一人饿死,储君扶棺……
真是好大的胆子,害得他直跳脚。
但很快,基地市百姓歌功颂德的报纸就摆在了案头……
那时,他便对陆瑾起了好奇。
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混不吝的!
但绝不傻。
想到此,这位轻咳一声,大殿中吵闹声顿消,落针可闻。
“此事再议,朕累了,散朝!”
说完,百官叩拜,刚要退,却又听到一句……
“瑾儿留下。”
瑾儿?
百官心里顿时风起云涌……
常坤原本就已经有够难看的老脸,阴云密布!
能让皇帝称儿的,能有几人?
除了子嗣,唯一。
看来,又被那位说对了,再怎么削藩,这天下还是姓陆……
出了宫门,车夫照例询问:“侯爷,是回府么?”
常坤愣了愣:“外使驿馆!”
侯爷这个称呼,也只有府中老人会这么叫了!
为了削藩,主动请撤,可还是不得圣心。
第64章 真想多抱一会儿
陆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常坤一拳砸在座椅上,生疼!
这边,百官散去,龙椅之上的那位才起身。
两个小公公上前,战战兢兢的扶住他,额头已然见汗!
原本,这是副总管的差事……
陆瑾三步并作两步,拉着陆基冲到龙案前,一左一右抢了内侍的工作。
他早就听说这位天生残疾,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
现在看来,只是左腿有问题。
“皇伯父小心,过几天,侄儿给您做副义肢,保证让您健步如飞。”
不愧是万金之躯,真重!
陆瑾笑的贼贱。
因为行动不便,陆炽很胖,非常对得起自己的姓氏。
“义肢?”陆炽笑道:“早听闻贤侄擅工,这义肢又是何物?”
“这个,还容侄儿卖个关子!”陆瑾陪着笑脸:“皇伯父既然知道侄儿擅工,为何非要我去礼部?去工部不是更能替您和基哥分忧吗?”
说到正事,陆炽抬手捏额头。
“礼部无可用之才,只能委屈贤侄将就了。具体事宜,还是你们俩兄弟自己商量。”
这是报复自己卖关子?忒也小气!
陆瑾可不敢说,和便宜大哥一块儿把皇帝扶到书房,奏折堆积如山。
礼貌告退,陆瑾忍不住问道:“皇伯父每天都要批阅那么多奏折?”
“这不过其中一部分。”陆基叹气:“自打父皇登基,每日就寝,从未超过三个时辰。”
“啧啧,比百姓都忙。”陆瑾越发绝了当皇帝的念头。
就算送给他都不当。
“百姓自顾生计都已是艰难,父皇肩负江山社稷,其辛劳可想而知。为兄不经同意举荐贤弟,也是不忍父皇太过劳累,还请贤弟见谅才是。”
陆基说着,抱拳作辑。
“我去……”陆瑾抬脚就踹:“是兄弟还说这种话!”
陆瑾当然不敢真踹。
两人一路追打,看的那些内侍宫女,直忙着趴在地上找眼珠子。
“别跑!看我的四十二码麻布鞋……”
陆瑾追到宫门口,一个穿着金绣锦雉官服的中年拽住了他。
“停下停下,哎呦我的瑾大少爷,这可是皇宫!”
中年一脸要哭的样子,倒是和刘齐有些相像。
特别是那衣服,松松垮垮套在竹竿上一般,凭添几分,落魄。
就是落魄,这官服本是上好丝绸所织,面料考究刺绣精美,赢是被他穿出了丐帮长老的气势。
“这位大人有何指教?”陆瑾不认识他,只能收敛形骸,礼貌的拱拱手问道。
“出去再说!”中年拉着他往外走:“瑾少爷啊,以后可不敢在宫中打闹,跟储君殿下就越发不可了。要是被那些御史看到,少不了被参一本。”
这是为自己好呢!
陆瑾眼珠一转:“您是工部尚书路远路大人?小侄见过大人,多谢大人提点。”
“不敢不敢!”路远慌忙摆手,陆瑾可是皇帝陛下的侄儿,在自己面前称侄,不是要老命么?
“大人是在此等我?”陆瑾冲跑远的储君招手,跟招家里宠物似的。
“年前子爵大人来京,特意关照下官,说少爷元宵节前会来说亲,让下官做个引见,可是让下官好等,还以为您耽搁了呢。”
路远姿态放的很低,一点儿二品尚书的架势都没有:“参见储君殿下。”
“路卿免礼!”陆基摆手:“本想让贤弟去工部的,奈何礼部……贤弟不是要做义肢么?不如咱们边走边说。”
路远惊喜,赶忙伸手前引:“下官的马车就在前面。”
陆基率先,三人上了马车,路远取了个蒲垫子坐在外侧。
“那礼部外侍郎到底是做嘛的?”陆瑾懒得搜索,好不容易充了点儿电,他不想消耗在这些问题上面。
最近忙着学习,联网电脑的电量消耗可是不小。
又只剩下百分之六了……
陆基扶额,路远脸直接垮了。
连外侍郎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咳咳,这个,礼部外侍郎,专职接待外使,若有需要,也出使各藩属国。”路远忙解释。
总不能让储君,为了这鸡毛蒜皮的事情开金口吧?
“那是几品?”陆瑾又问。
“呃,从四品。就是还没到四品,比五品高……”路远怕他再问这种傻问题,详细解释。
惹来陆瑾白眼!
还没个基地市知府品级高……用得着说那么仔细吗?
也就比弼马温强点儿……
陆瑾不知道的是,章朗,乃京中外调,还是皇帝亲自任命,可不是只做知府那么简单。
“从四品是小了点,贤弟先将就一二,等处理完外使来朝之事,为兄再替你请功擢升。”陆基赶忙画出大饼,就怕人家不吃。
可这话,听在路远耳中就有了不同意味。
难道这瑾少爷真有贤能?储君和陛下可从未行此荒唐之事……
“外使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来进贡的?”陆瑾既然答应,就得先做足功课。
被自己人笑话没什么,把脸丢国外可就不好了。
常坤不愿自己上位,就是拿这当说辞呢。
做好了,等于是狠打常坤的脸啊!
隔山打脸,本少喜欢!
“和往年不同,除了早已称臣的句丽、东盈、安南、琉球、真腊等之外,蒙国也派了使臣前来,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陆基冷笑:“这蒙国,便是前朝余孽所建,说是来朝,野心昭昭。”
这些陆瑾倒是清楚,陆朝本就是推翻蒙人统治建立的,两边可以说是不共戴天。
现在的蒙国,虽然被赶出中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旧强盛。
要说他们来进贡称臣……
傻子都不信。
先帝刚驾崩没多久,就派了使臣,这其中之意,很是耐人寻味……
先帝虽然留下了个烂摊子,但其雄才大略,可都是真打出来的,否则怎么可能万邦来朝?
特别是这蒙国,本就与太祖仇深似海,更是受到重点照顾。
打的找不着北!
当今天子继位不过几月,一直死撑的蒙国就要进贡啦?
哪来这么大的馅饼?
陆瑾心里已经有底,正好车架到了工部衙门,便随着路远前去参观。
朝廷六部,工部最大。
这是指衙门占地面积。
在朝堂上,工部是最说不上话的。
看看路远就知道了,给瘦的哟!
“这是我们的冶炼坊,那边是锻造坊……不知瑾少爷想要什么样的铸件?”路远殷勤的介绍着。
“等会儿我把图纸画给你,怎么没见你们的红衣大炮?”陆瑾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说不定能把造出枪来。
第65章 带伤去演苦肉计
不改变历史,拿来保护自己人总可以吧?
“炮工坊在城外山里,瑾少爷想看,咱们改天再约。”路远恭恭敬敬的回答。
“行吧,那就先做义肢。”陆瑾往一间屋子走去:“拿纸张来,还有碳条。”
路远忙应下,请陆基一起进门,这才转身去找陆瑾要的东西。
正好,这间屋子是做弓弩的,陆瑾便一样样的研究起来。
弓弩虽说是冷兵器,但其初始原理却与枪支是一样的。都是靠压力发射,所用材料不同而已。
工部也帮锦鱼卫提供武器,这屋里大到城弩,小至袖箭应有尽有。
陆瑾就看上了一支小巧的,通体寒光闪闪,只有巴掌大小,拿起来一试,居然能在三丈远射穿木板。
只是这东西装填比较麻烦,除了事先准备的一箭,想再发射就得手动上膛。
陆瑾觉得可惜,便用联网电脑搜索起改进方法,等路远送来纸和炭,削尖了将弩机图纸画了下来。
“这是针弩?”路远当然认得:“可这东西,和我们做的不一样吧?”
陆瑾另拿一张纸来,开始画给皇帝做的义肢图纸。
“用两根弹簧,机轮转换,凹槽加倍,使其弹射针匣中事先装填好的弩箭,减少装填时间。”
路远拿起图纸皱眉:“这样可行?”
陆基笑道:“做出来不就知道了么?若是真能连发,今后装备大军,谁敢与我大陆朝叫嚣?”
“这有什么,等过几天去炮工坊,改进一下红衣大炮,那才是真正的杀器。”陆瑾不以为然,弓弩虽然不错,又怎能和枪相比?
“狂妄!”一个大胡子走进房间,光线都被遮挡大半。
“红衣大炮乃工部十数年研发铸造,威不可挡,你一个弱冠之人,居然敢说改进?简直狂妄至极。”
路远慌忙摆手,示意大胡子少说多做。可人家连正眼都未瞧他,径自走到桌前,一把扯了陆瑾画好的图。
“放肆!”陆基气的拍桌子,那可是他父皇要用之物……
见储君发火,路远吓得慌忙跪地。
“殿下恕罪,此乃炮工坊烟知事包响,红衣大炮便是他所主造。对瑾少爷不敬乃是不知高厚,万请勿怪啊!”
说着,路远去扯包响。
“无妨!”陆瑾摆摆手:“包响,名字倒是如雷贯耳,可做出来的东西,就差强人意了。”
包响知道是储君殿下,黑着脸也跪了,听到这话又想炸毛。
“不服气?”陆瑾笑了笑:“我且问你,这红衣大炮笨重难行,是不是能减少分量?所用铁球伤敌有限,是不是能改进?”
“减少分量,炮膛过热便崩,常识都不知,空口白牙大放厥词谁人不会?”包响怒起,路远都拽不住。
陆基想骂,却见陆瑾再次摆手,冷哼一声甩袖表示不满。
“那是因为你铸炮用的生铁,若是用钢,再轻十倍都不会炸。”陆瑾重新画图,一点儿都没生气。
搞技术的,没点儿倔脾气,也很难钻研的进去。
这就是为什么,有本事的都牛气的原因。
“钢?”包响当然知道,百炼成钢,可这钢炼出来都成型了,打造刀剑盾牌倒是可以,炮管如何焊接?
陆瑾也想到了这点,自顾自的说道:“生铁能够铸模具,钢也可以,你们炼钢的技术不到位罢了。”
“真的?”包响一脸求知欲:“那该如何炼制?”
“如今大多用炒钢法得到钢材,但这样的钢是半液态的,其坚韧性不够,而且难以焊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直接将铁水变成钢水,用来铸造炮管的吗?”
当然想过,可谁能够做到?
这个时代,能够将铁水炼制出来就算厉害的了,还想炼钢水,怎么可能?
加上用炒钢法炼制出来的,已经能够满足大多数需要……
没人会去研究这些。
红衣大炮,在这个时代就算是非常超前的东西了。
只是,在见过飞机坦克的陆瑾眼中,不值一提。
也就仗着自己是穿越而来……
“我们也曾试过,但无论炼制多久,所得还是铁水。”路远接过话头,作为工部尚书,对这些还是了解的。
“那是因为方法不对,燃料也没用对。”陆瑾已经画好图纸,活动着手脚说道:“你们炼铁用的是石炭吧?”
“是的,石炭火力比柴火更足。但即便如此,也无法炼制出钢水。瑾少爷可有办法?”路远说话,要比包响中听。
“先把义肢做出来,等我有空,教你们建造高炉转炉。”陆瑾看看天色:“不是还要赏花灯么?吃了饭也差不多了吧?”
这个时候吃什么饭啊?
包响要拦,被路远狠狠瞪了一眼。
得罪了瑾少爷,还想不想炼钢做更好的炮了?
包响只能忍。
不过以他的脾气,估计是忍不了几天的……
三人换了衣服,先去酒楼吃饭,文质彬彬,看着像是吃谢师宴。
“聚贤楼乃京都第一酒楼,最有名的就是海产。贤弟初次进京,为兄这地主若是不好好款待一番,今后就真没脸求你帮忙了。”
陆基笑容满面,带着人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怎么没人?”
正诧异,楼上叮铃咣当,小二连带掌柜慌慌张张冲下来。
“不迎客不迎客,今天歇业……一帮蛮夷、野人,呸!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怡绿院叫几个姑娘来……”
那掌柜一脸衰相,欲哭无泪。
陆基请客,人家不接待,顿感颜面大失:“本君又不曾少你银钱,想店大欺客,本君看你是想关门了。”
小二匆匆出门,那掌柜的看三人气度非凡,忙作辑赔礼道:“客官恕罪,不是小的不想接待贵客,实在是不得已啊!”
“怎么回事?”陆瑾开口问道。
“唉,还不是那该死的东盈使臣。这帮烂人,也不知哪里听到消息,知道小店**海产,天天都来祸祸。
再这样下去,关门事小,老朽怕是要死在京都,客死异乡了啊!”
掌柜的悲从中来,几十岁的人了,居然吭哧吭哧的哭了。
还不敢大声嚎。
一听是东盈使臣,陆瑾顿时气不打一处。
那八年侵占就不用说了,关键是都投降了,居然死不悔改,还弄个神厕供奉战犯……
“你先别哭,这帮吃多了鱼虾脑残的做了什么?放心,本少乃是新任礼部外侍郎,专管这些外邦来使。”
脾气上来,陆瑾哪还管它别的,恨不得现在就把楼上的人捏死,再率军把东盈岛给平了。
第66章 未来丈人送请柬
掌柜一听赶忙行大礼,却被晕跪的陆瑾扶住,坐下来嗑噎着说了经过。
原来,这掌柜的名叫沈元昌,本是沿海福州人氏。因为有个兄长沈元彬进京任职,便举家搬了过来。
因着有门路,又有兄长关照,便开了这聚贤楼。
原本还挺红火,谁知沈元彬得罪上官被下狱,掌柜使尽家财,都未能将其救出。
后来对方放话,除非他肯将酒楼转让,否则沈元彬永远不可能获释。
酒楼,是沈元昌一家老小,唯一的经济来源。可自己的亲哥哥,又不能不救。
还没等他考虑好,给对方答复,又遇到了这帮烂人。
东盈使臣每天都来,嚣张跋扈,吓走了客人不说,动辄就是拳打脚踢,店里的小二都只剩那么两个了。
而这时,沈元彬得罪的上官,居然再次放话。说是酒楼生意萧条,想救沈元彬,还需一万两银子作为打点费……
沈元昌悲从中来,越说越气。
明摆着是强取豪夺。
“你大哥的上官,到底是谁?”陆瑾也是咬牙切齿。
“大人就别问了,只要您能把这些烂人赶走,小店恢复生意,就是对小的最大恩赐。小的定给您做长生牌,日夜为您祈福……”
沈元昌不敢说,人家出于好意帮他已是不易,可一个礼部外侍郎……
可别连累人家。
陆瑾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嫌自己官儿小呢。
“这位乃当朝储君,今日便是微服私访调查民情,你只管说来,储君定会替你做主。”
陆基也气,便也说道:“掌柜不必担心,皇城脚下,容不得这些腌臜之人。不管是谁,本君都会一查到底!”
沈元昌依旧有些犹豫,可想到自家大哥……
豁出去了!
“小的大哥,上官乃是都指、挥使,锎世子……”
嘭!
这回是陆基,拍了桌子。
锎世子,本名陆锎,乃是寒王陆煦长子!
寒王虽然夺位失败,却没有受到太多苛责,只是被遣回属地。
这陆锎,却因为在最后关头,倒戈易阵,而被皇帝封为了都指、挥使。
在自己老爸夺位即将失败的时候反水,要说其中没有龌龊,三岁孩子都不会信。
但这是政制,表明寒王已经服软,宫中那位便没下狠手。
心软,也是老陆家的遗传。
于是,陆锎就留在了京都,位极人臣!
陆瑾自是想到了这些,摆摆手示意他淡定,面向沈元昌道:“如此,掌柜的不如将酒楼卖与本少,早日脱身为宜!”
听到这话,沈元昌浑身无力!
一丘之貉,怎么能相信这些官啊?
没出虎口又入狼窝,都惦记自己的酒楼,没活路了啊!
听到陆瑾也想买自己的酒楼,沈元昌心里,一万头的糙泥码呼啸而过。
“你们……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混蛋,老夫跟你们拼了!”
沈元昌红着眼就要去拿菜刀。
“十万两,基哥你觉得怎样?”陆瑾老神在在。
十……万两?
沈元昌再次愣住。
他这酒楼位置是不错,可连买地盖楼加装修,也就三万左右,每年也就赚个万把银子……
“贤弟喜欢就行,钱不是问题。”陆基笑道。
“那好,我没带那么多钱来,劳烦基哥先垫上!”陆瑾说完转向沈元昌,不堪陆基已经发黑的脸色。
虽然他是储君,可十万两……
有是有,得勒紧裤腰带了!
“掌柜的也知道对方不好惹,本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帮你救出令兄,外加十万两银子,买下这酒楼,如何?”
陆瑾说完,沈元昌忙不迭的点头。
这样的好事,他做梦都不敢想啊!
“不过,你要保证海鲜能够准时运来,当然,运送海鲜的费用另算。你可以回老家专门做海产,只要保证新鲜,本少有多少要多少。”
做生意,陆瑾可不敢马虎,都快破产了呢。
跟便宜大哥说没带那么多,其实是没有。全陆朝各处家业都需要流水银子,抽调不得啊!
盘子铺那么大,每年才赚二十几万,陆瑾想到这个就牙疼。
整顿家业已经势在必行,就从京都开始!
“大人放心,只要救出兄长,小的就是把命丢了也不会误您大事!”
这个时候,好话都不要钱。只要能救出哥哥,沈元昌命都能……
呃,除了命,都能舍得。
“地契房契!”陆瑾伸手,眼睛却是看向陆基。
储君殿下轻咳一声,想反悔怎么办?
最终,还是败在了陆瑾炽热的目光下。
“来人,拿这玉牌,去储君府取十万两银钞……”
“不敢有劳,小的亲自去领!”
沈元昌麻溜将地契房契交给陆瑾,跟着一直暗中护卫的锦鱼卫离开了酒楼,竟是连客人都不顾了。
“放心,三天就能还你。”陆瑾说着就往楼上走。
现在,这里是他的地盘了,怎么可能让那般鱼籽胡作非为。
要是有调料,陆瑾都能把他们生吃了!
嘭!
一脚踹开雅间门,陆瑾冲进去,拎起一个小胡子,抡起巴掌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八尬!什么的杆活?”
屋里七八个东盈烂人,剩下的被吓了一跳,有几个直接亮出了倭刀。
“都给我听好了,本少礼部外侍郎陆瑾,专职负责料理你们这些咸鱼臭虾。刚刚是不是你们,在本少的酒楼里吃霸王餐?”
陆瑾推开已经鼻青脸肿的那厮,一只脚踩在了面前的矮桌上。
“贤弟!”陆基在后面看的傻眼,这会儿才堪堪回过神来。
“瑾少爷,您怎么能打外使?这会引起两国纷争的!”路远急的冒汗,那一脸衰样又扯了出来。
“那不正好?贵部的红衣大炮,不是缺地方检验吗?我看东盈岛就不错。明天我就上禀陛下,拉上炮把那个小岛炸了。”
陆瑾嘿嘿冷笑,示意两人都不要慌。
红衣大炮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炸沉东盈岛,他就是吓唬这些烂人罢了。
听到这话,路远想了想,觉得也对,就连陆基也微微点头……
他们只听说东盈是个很小很小的岛屿国……
天朝上国的迷之自信。
“大人恕罪,我们的,不是吃霸王餐的杆活!”
坐在主位的一个小辫子赶忙跪伏在地,红衣大炮的威名,他可是才听说不久!
至于实物,连陆朝都还没有几人见过,更何况他们这些外邦使臣。
其实,各国都没少派人去查。
有去无回,锦鱼卫可不是吃白饭的。
第67章 君臣同心挖大坑
于是,红衣大炮的威名越传越玄乎,简直可与后世弹头核媲美了都。
不过也差不多,要知道,这时代陆朝可是唯一研制出炮的国度。
“不是你们?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陆瑾起脚就踹:“还敢叫姑娘来酒楼赢乐,污染我大陆朝的风气……不行,本少忍不下去了,现在就进宫去见陛下。”
小辫子顾不得疼,一把抱住陆瑾的脚嘭嘭磕头:“大人饶命,上苍有好胜之德,大人好心好报,求网开一面!”
陆瑾也不是真个就要去灭了人家,假意怒哼一声道:“看在你成语没用错的份儿上,本少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这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湖里嘛噶!”小辫子喝了一声:“大人借一步说话!”
其他烂人忙扔掉倭刀,陆瑾依旧一脸冷峻,跟着小辫子来到窗前。
“大人,这是我们大,呃,小岛上特产的珍珠,大大的一颗。”小辫子隐晦的将东西递给陆瑾:“只要大人,既往不咎,我们还有多多的好处。”
入手微沉,陆瑾瞥了一眼:“还没拳头大……”
“有喜,有喜,拳头大的有喜!”小辫子谄媚笑道:“大人是外侍郎,还请多多美言几句,今后贡品,大人的先挑。”
“你这是想收买本少?”陆瑾假怒,心中可是乐开了花。
这个小辫子识趣,少不得要多压榨一番。
“误会!”小辫子啪的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我滴,汉语的学不好,大人见谅。意思意思,大人勿怪。”
“嗯!看你这么上道,今天这事就算了。再有下回,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红衣大炮的厉害!”陆瑾挥手,赶苍蝇似的命令:“滚吧!酒钱留下。”
小辫子哪敢不从,将腰间袋子放下,带着手下点头哈腰,狗撵似的赶忙离开。
“贤弟,好歹也是使臣,你这样……”陆基有些担心。
“嘿嘿,不是使臣我还不收拾了呢。”陆瑾将那颗珍珠抛给便宜大哥:“陛下的冕,龙珠也该换了。”
握着沉甸甸的珍珠,陆基只能苦笑。
貌似那龙袍帽子上的,确实没有这颗大啊。
“那你也不能动手,若是那些东盈使臣告到父皇那里……”陆基仍旧有些担心。
“他们不敢的。”陆瑾哈哈大笑:“基哥是不了解东盈人那贱皮子尿性,打的越狠,他们越是听话。若做了让步,他们反倒嘚瑟。”
“对付东盈人,简单粗暴才有效。讲道理,不存在的。”
陆基还想再说,之前去楼子里叫姑娘那小二折了回来。
“掌柜的?人呢?三位是?”
陆瑾摇摇地契房契:“以后本少就是这聚贤楼的东家,叫我瑾少爷。你去荣欣路清河别院,把那边闲着的都带来,以后就是这里的掌柜。”
小二张大嘴,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这就是掌柜啦?
可我还没把老掌柜女儿拿下啊?
“咳,不想做可以走人,给你三个月工钱算遣散费。”
陆瑾话说完,刷一声,小二移形换影没了踪迹。
留下一帮莺莺燕燕!
“这位公子……”领头的姑娘直抛媚眼。
“贤弟,这不合适,还是让她们都回去吧。”陆基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路远还在呢!
“来都来了,又不缺那三瓜两枣的……哎呀,小姐姐真大……”
陆瑾已经被团团围住,眼里只剩团团!
是谁刚借了十万两银子去的?
陆基扶额:明天早朝,要怎么面对御史的弹劾啊?
在陆朝,御史有闻风奏事之责。
也就是说,不需要证据,道听途说也能弹劾朝中大臣。
包括储君!
找证据,那是锦鱼卫的事情,御史才不会管。
而且闻风奏事是无罪的,就连皇帝,哪天无故不上朝都会被指着鼻子骂。
头疼!
陆基头疼,路远就是如坐针毡。
他还得带陆瑾去相亲的,这么多美女,还相个锤子?
“官人,人家就喜欢您这唏嘘的胡渣子……来喝一个嘛!”
年轻貌美的姑娘热情大胆,路远只能半推半就。
男人呐!不分老少都一个德性……
吱呀!
开门声很轻,又进来两个美女。
路远没来由觉得冷,一众莺莺燕燕,俱都鸦雀无声。
陆基甚至不动声色推开了挂在身上的姑娘。
“来了?李烁呢?”陆瑾起身,对左右包围自己的姑娘说道:“一会儿继续,输了可是要罚的哦。”
那几个姑娘想笑,感觉后背发凉。门口的美女,寒目深深!
冷哼一声,殷雨晴转身下楼,雪梅跺跺脚赶忙跟上。
陆瑾有些尴尬,关了门趴在栏杆上喊:“东西掉了?”
殷雨晴怔住,转身斜眼看他。
“你的醋瓶子。”陆瑾追下楼:“逢场作戏嘛,你还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
“是吗?”殷雨晴冷笑:“刚刚是谁说喜欢大的?”
“咳咳……”李烁等人扭头,东张西望,耳朵竖的像鬣狗。
“基哥。”陆瑾对出卖储君,已经习惯成自然:“他府里尽是些大家闺秀,憋坏了都。来来来,看看我新买的酒楼,京都第一……”
说着,陆瑾牵着殷雨晴和雪梅往后院走,视线转移加话题转移,揭过一页……
“不用装修,挂上灯笼放了炮仗直接开业……你们夫君是不是很厉害啊?”
陆瑾带着两女转了一圈,回来,路远和陆基已经在一楼喝茶,那些姑娘当然是不在了。
“这么个酒楼就要十万,你还真是有钱没处花。”殷雨晴很不感冒。
作为侠女,她对这些是不太懂,但也能看出这酒楼买亏了。
“知道什么生意最赚钱吗?”陆瑾自问自答:“独门生意!看着吧,三天之内,我要让全京都的人都来消费。”
对此,殷雨晴倒是没有反驳。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天知道又要玩哪一出。
十来个私兵很快忙活起来,路远几番催促,陆瑾却是无动于衷。
眼看华灯初上,路远再也顾不得看殷雨晴的脸色,生拉硬拽拖着陆瑾离开酒楼。
“放手!路大人你快……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要是被那些漂亮姑娘看见,本少上哪儿找媳妇儿去?”
刚出门,陆瑾就甩开了路远,一脸嫌弃。
路远急啊:“元宵灯会就要开始了,方姑娘肯定已经上街,你就不怕她被别的才子拐跑喽啊?”
陆瑾撇撇嘴:“真那么容易被拐走,娶回家也是在本少头上种草。真有那才气,一会儿肯定要来这儿,又何必去找?”
第68章 红衣大炮假威力
路远有些愠怒:“人家京都第一才女,凭什么送上门来?就凭你这几个怪模怪样的破灯笼?”
聚贤楼上,挂着几个陆瑾设计的灯笼,十二生肖,都是卡通版的,与这时代做的大相径庭。
“什么就破?你做一个试试?”陆瑾不乐意了:“再说,元宵会重点是这个吗?”
“是是是,重点是猜灯谜……”
“又错。”
“那是什么?啊?”
路远真是有些恼了。
“是看美女帅哥……哎呀,您就好生陪着储君殿下,就算不成,我爹也绝对不会怪你,更不会短了资助……”
人家毕竟是为自己好,对此,陆瑾还是很感激的。
这世上,能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不多,即便是为了钱。
好说歹说,陆瑾才把路远劝上楼,私兵们也都完成了各自的工作,天也黑了!
“放!”陆瑾一声令下,十二个灯笼下面,都掉下一块大红绸子。
灯笼本就做的奇特,加上老长的十二块红绸,很快就将过路的游人给吸引了。
“爹,我要那个猴子灯笼!”
“好可爱的兔灯笼,要是谁能送给我……”
“那是虎?哈哈哈,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猫……”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中,陆瑾烧包登场,站到用桌子垒成的高台之上。
“诸位!聚贤楼原掌柜因家中有事,已经将酒楼转卖与本少。值此元宵佳节之际,小店隆重开业,还请诸位互相转告,多多捧场!”
没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有热闹看就有人扎堆,陆瑾说完,下面的人轰然应声,倒是没有冷场。
“谢谢谢谢!”陆瑾拱拱手继续:“大家看到了,这十二个打灯笼下面都有谜语,猜对谜语,除了能得到灯笼,还能得到聚贤楼的会员卡。”
这回没人应了,他们连什么是会员卡都不知道。
不要紧,陆瑾自会解释。
“这个会员卡有三种,金卡、银卡、铜卡,都是用相应材质制作。有了一张,哪怕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把卡卖了都能吃顿好的!”
“哈哈哈……!”
众人大笑,又都有些期待,只觉得这年轻人幽默,更是不愿离开。
“金卡可以在本店七折消费,银卡八铜卡九折,办理会员卡的,每次前来还能获赠美味小吃一份!”
同样的套路,之前开会所陆瑾也用过,这就是一招鲜,吃天下。
反正没人会拆穿。
“猜对一个,铜卡一张,猜对两个,则是银卡,三个以上,金卡奉送!”
哗然一片,游人彻底沸腾了。
相应材质做的,银卡,金卡……
就像是陆瑾所说,就算身无分文,只拿着卡,也能吃顿好的!
就算是铜卡,凭借能九折消费和获赠免费小吃的用处,也能卖几十文钱!
一定要猜对……
“一月共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田,下有长川流,一家有六口,两口不团圆!”
“有水可种荷,有土可种谷,有人非你我,有马走天下……”
“这也太难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字谜,但猜出来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陆瑾看人家抓耳挠腮,不免得意万分。
联网电脑搜出来的谜语,哪能那么容易让人猜出来?
要不是能搜到答案……万幸!
陆瑾越来越喜欢自己的万能金手指了。
“贤弟,那个二小姐,打的到底是什么字?”陆基研究半天,也没能瞧出个所以然。
“基哥刷脸就行,又不需要会员卡,就不用费神猜了。”
陆瑾不肯说,却有人大声说出了答案。
“本公子来对,那羊灯笼下,二小姐打一字,是为姿!”
一个翩翩公子,款款越众而出,单手负立,怎一个潇洒了得。
陆瑾起身,脸上露出诧异,随即了然。
女扮男装这种套路,实在是,太刺激了……
连个胡子都不粘,真当自己傻么?
陆瑾似笑非笑看着来人,已经确定对方身份。
方晚秋,京都第一才女。
瞥了一眼路远,这家伙,居然装模作样喝茶水。
也是,刚刚急的冒火,这会儿方晚秋真的来了,不装,岂不被陆瑾笑死?
“公子好才智!”陆瑾笑道:“二小姐,次女,乃姿。不过一张铜卡,想必公子也看不上眼。”
方晚秋不置可否,用手中扇子点鼠儿灯:“一月共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田,下有长川流,一家有六口,两口不团圆!用!”
众人细细思量,俱都发出惊呼。
两个月字,合在一起不就是用?
上有可耕田,下有长川流。川上田,也是用!
一家六口,底下两口不团圆……
每一句都能猜到,可就是猜不出来!
奇哉妙哉!
“再对一个!”
“金卡,会什么来着?”
“金卡会员!再猜一个!”
围观的那些人,自己猜不出来,也希望有人能得到金卡。
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方晚秋环顾谜面,眉头微颦。
这些谜语,都是非常难的。想她饱读诗书,却大半都猜不出来……
呃,是大多数。
除了刚刚这两个,其余的,她也不知道答案。
陆瑾笑了,这要是全猜出来,他可就没得玩了。
“公子肯定还能猜出来,不急,请过来喝杯水酒,慢慢思量便是。”
陆瑾发出邀请,示意李烁把花灯摘下来。
“这?”方晚秋有些为难,看向身后几人。
“就差一题,方姑、方兄但猜无妨,我们也逛累了,正好歇歇。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有人招呼,大家才想起这是酒楼,吆五喝六进门点菜。
突然爆满,已经荣升为掌柜的杨华旭又做回了小二!
好在私兵们也都勤快,雪梅拉着殷雨晴去后厨帮忙,这才没得罪这众多财神。
方晚秋还是和同伴一桌,只是挨着陆瑾他们,侧身相对。
“这些字谜,不知是何人所出?”方晚秋落座后,有些迫不及待。
媒人路远,她自然认识。
清河子爵府瑾少爷,更是如雷贯耳。
是真像被雷劈了一遭。
堂堂京都第一才女,居然和个傻子齐名。
最可恶的是,清河子爵听说两人齐名之后居然上门提亲。
哪来这么大脸?
才女和傻子,哪儿般配啦?
要不是拼死抵抗,以性命相挟,已经掉进钱眼里的父亲方裕仕,早就把她打包卖了……
方晚秋想起这些就心塞。
“游戏之作而已,不必较真。”陆瑾笑容满面,一脸得意。
方晚秋转身,撇撇嘴,冲自己身边一个公子哥使眼色。
第69章 最多能嚣张十年
一个傻子,能出这么高深的谜语,谁信呐?
肯定是花钱买来的。
公子哥是方晚秋一个远房表亲,名叫曹乐恒,也是个举人,刚到京都,想提早前来准备秋试。
知道方晚秋被逼着和一个傻子相亲,曹乐恒便陪同前来了,其实心里,也是有着诸多算计。
这时代讲究亲上加亲,表哥表妹的特别方便……
方晚秋才名远播人又漂亮,而且家中富庶,曹乐恒很难没有想法。
表现的机会到了!
曹乐恒咳嗽一声:“能出此种谜面,想必尔等对解谜也很擅长。本公子也有一题,想请教请教。草上飞,也是打一字。”
“来,基哥,为了庆祝开业,满饮一杯。”陆瑾根本不理会他。
尔等?你全家尔等。
要不是方晚秋在,不想在美人面前失了风度,陆瑾能拿四十二的棉布鞋抽他。
蔑视谁呢?知道在跟谁说话不?
只想招凤,特莫引来一只浪蝶,少不得要灭之。
陆基隐约猜到他的想法,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三十不出头,尔等等等。”
三十不出头,是个谜面,答案为‘正’。尔等等等,是说你连尔等都不如,还得往后排好几等。
这是在讽刺曹乐恒,正主在这儿呢,你算什么东西。
陆瑾竖拇指点赞,古文什么的,他实在是捞不清啊!
“你!哼!”曹乐恒好歹是个举子,多少有些学问,怎么会听不出这暗讽的话。
只是,他的目标在陆瑾,只有让陆瑾颜面扫地,他才有机会亲近美人……
“这么简单的谜面都猜不出来,也好意思说外面的是自己所作?假于人手,等同弄虚作假,方兄不必再猜了,就算拿到金卡,恐怕也是落人圈套。”
曹乐恒冷笑,不过是个出了名的傻子……
“知道简单,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陆瑾咂咂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莫不是有人烟花,丢掉孩子养大了胞衣?”
噗噗!
路远憋得面红耳赤。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也是‘早’字的谜面,和草上飞一样。
陆瑾不但以谜解题,还损了曹乐恒一把。
真是,太坏了!
曹乐恒气的头顶冒烟:“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嘭!
陆基拍了桌子。
居然敢作诗咒骂陆瑾,这个曹乐恒简直该死!
“基哥,淡定淡定。”陆瑾拦住要发飙的结拜大哥:“区区小人,何必动怒?作诗而已,谁不会啊?”
劝完,陆瑾看向曹乐恒:“寡廉鲜耻装腔室,大言不惭妇勃溪,枉读诗书炫才气,驾鹤西去跪山栖。”
曹乐恒咒他死,陆瑾全还了回去。
大体意思是,不知廉耻装腔作势,只会像涴洗衣服的女人那样搬弄是非,读了书就来卖弄……
最后一句,更是将曹乐恒比作某桧,祝他死了也跪在山前!
何其毒也!
喉头一甜,曹乐恒扶住桌子摇摇欲坠……
才名远播的方晚秋怎会听不懂,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这还是别人口中的大傻子?
若陆瑾是大傻子,她们这些人算什么?白痴还是脑残?
这讽刺诗,短短瞬间,就连她也作不出来!
“曹兄!”另外几人惊呼,扶住要倒的曹乐恒。
“啊,我还有一首。”陆瑾,又在联网电脑上搜到了更贴景的。
“够了!”方晚秋起身:“瑾少爷高才,方某受教。我们走!”
“哎哎,听完再走啊,死了我送棺材!”陆瑾颇为惋惜,浪费电了呢。
噗!
曹乐恒终是吐了血,吓得其他人赶忙逃离。
太可怕了,猜谜作诗竟然也会吐血……
“启禀殿下。”一个锦鱼卫匆匆进门:“陛下招您回宫赏灯,还有,外侍郎大人。”
陆基起身:“糟糕,居然忘了回宫!都是你,一天事儿多。”
陆瑾恬不知耻:“那你觉得爽不爽啊?”
愣了愣,陆基哈哈大笑。
跟这便宜兄弟厮混,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他是储君,这种欢快时光,注定不会长久!
逃避不了就享受!看陆瑾螃蟹似的率先而行,陆基嘴角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元宵节,宫里也是要团团圆圆的。
家国天下,所以御花园中,也不只是皇帝那一家子。
三宫六院,文武百官,诰命夫人,连那些外邦使臣居然也在。
“早知道就带雪梅她们一起来了。”陆瑾有些不满。
“可别,那些个巧笑倩语的,心肠不定多黑,带坏了弟妹,你又要来怪我。”陆基说完冲皇帝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跪,还是不跪?
这对陆瑾来说是大问题。
储君都跪了,自己要是不意思意思,难保不被诟病。
可他真个不愿意啊!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皇帝穷的还要自家赞助……
算了,毕竟是长辈,就当提前上坟!
“侄儿拜见皇伯父!”陆瑾最终还是跪了。
“免礼平身。”陆炽兴致不错,要是知道这贤侄心里所想,估计当场就得驾崩。
“贤弟?”陆基起身,见便宜老弟还直挺挺跪着,赶忙伸手去拉:“父皇恕罪,瑾贤弟他晕跪,怕是有些不适。”
“晕跪?嗤!听过晕船晕车,这晕跪可是稀奇。”
皇帝身边,一个黑蟒袍金腰带的开口,满脸不屑。
“他就是锎。”陆基小声介绍后,面向那人:“锎弟久居京都,难免孤陋寡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若四处走走,回你南州看看?”
这是赶人了,陆锎气的脸红,却只能忍着。
没办法,谁让人家才是储君呢?
明面上,他现在与寒王势不两立,回去,那不是找抽呢么?
“基儿所说,不无道理。”陆炽居然赞成,对这个亲侄子的态度可见一斑。
夺位失败就转投,真当皇帝是白做的么?
寒王父子有何居心,陆炽可是一清二楚。
当初陆煦迟迟不肯离京,最后谋划起事,现在可好,还在自己身边安个钉子。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们为何晚归啊?”陆炽明知故问,他派的锦鱼卫去找两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
这京都之中,哪家夫妻打架,怕是都瞒不过他。
陆瑾立即想到了其中关键,立刻上前,将有人欺压百姓,无故收押下属强取豪夺之事,绘声绘色给讲了一遍。
“那沈元昌走投无路,已经将聚贤楼卖给侄儿。皇城之中陛下眼底,那幕后主使居然敢做这种事情,摆明是不给皇伯父面子,往咱皇家脸上抹黑啊。”
第70章 说服皇帝改祖制
陆锎撇嘴,你算什么皇家?再差一辈都出五服了!
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混账!”陆炽拍案而起,不明就里的内侍宫女文武百官,呼啦啦跪了一地。
“陆威何在?”陆炽怒喝,一个黑脸汉子越众而出,复又跪倒在地:“微臣,恭请圣命。”
陆瑾一看,哟呵,还是熟人!
就是在京都城外接储君,没理陆瑾那位。
居然也是老陆家的,这其中要没隐情,打不打得死,陆瑾都不会信。
“给朕彻查此案,不管何人主使,一律严惩!”
陆炽动怒,陆威却是一头雾水。
什么案?哪来的案?莫非是这傻子?
清河子爵对自己那么支持,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保下陆瑾?
身为锦鱼卫大头头,陆威难啊!
正犹豫,陆瑾再次开口:“皇伯父,这幕后主使就在面前,您大可以当堂对质,不必麻烦威皇叔了。”
此言一出,陆炽陆威都是面色一紧。
清河子爵那厮,真把老底都交给他了?
这可是皇家密辛……
唯利是图的奸商,说好的不能外传,居然告诉一个晚辈……
陆瑾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指向陆锎:“抹黑皇家之人,便是他,寒王世子,五军都指、挥使司长,锎!”
“胡说八道!”陆锎没想到会与自己有关,赶忙跪下喊冤:“皇伯父明察,此人分明是栽赃陷害,侄儿有您荫蒙,怎会与平民争什么酒楼?”
“还敢抵赖,那沈元彬可是你治下侍郎?因何下狱?你敢说你不知道?”
“沈元彬,确是侄儿下属,怎么他下狱了?”
“嚯嚯!”
周围百官,看陆锎有如白痴。
下属被关进牢房,作为上官你居然不知道?
是有多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这个五军都指、挥使,是该换个人了。
连百官都露出怜悯之色,陆炽又怎会放过这机会?
他可是早就想把陆锎,踢出朝廷栋梁的队伍了。
省的把栋梁都给蛀空。
“这与此案何关?那酒楼,侄儿真的不知情啊陛下。”陆锎都要哭了。
“掌柜名叫沈元昌,你手下侍郎之弟,你说无关?”陆瑾无尽鄙夷。
也是,连下属被投狱都不知情,还指望他能知道啥?
这才是真傻。
“彻查世子府,明日早朝,朕要详细奏章。”陆炽知道这些就够了,斜眼瞥了下陆锎:“身为上官不体恤下属,身居高位玩忽职守,你请辞吧。”
“皇伯父!”陆锎哀嚎一句,最后只能颓然应是。
就算他真是被冤枉的,与强取豪夺没有关系,这都指、挥使也肯定是保不住了。
而这,都是拜陆瑾所赐!
怨毒的看向始作俑者,陆瑾从鼻孔里嗤了一声。
轻蔑,就是看不起这种人。当了表字还想立牌坊,哪来那么大脸?
陆炽不想再看着白痴,叫来苏公公,脚步竟轻快不少。
如何将包藏祸心的陆锎踢出去,一直都是这位的心病,陆瑾此举,可是解了他顽固旧疾。
怎一个轻松愉悦了得?
“看什么看?比你帅的多了,嫉妒的完吗你?”
皇帝一走,陆瑾可就不客气了。在心里腹诽弄死自己?谁给你的狗胆?
“你!陆瑾,本世子和你势不两立!”陆锎红着眼拽紧拳头,疯狗一般叫嚣起来。
“呵呵,你问问,谁想和你站一块儿?奉劝一句,别自视太高。我要是你,早夹着尾巴逃了,脸皮真厚!”
百官赶忙与陆锎保持距离,像是怕得传染病似的。
一个无权无职的世子,哪有陆瑾这新贵重要?
“我,我跟你拼了……”陆锎抡拳要打,被早已虎视眈眈的锦鱼卫瞬间压制。
陆瑾走过去,伸出手拍着他的脸笑:“我就喜欢你这样子,气的要死,拿本少没辙!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让百官噤若寒蝉。
就连常坤,也是低眉顺眼不敢去看,生怕引火烧身……
“大人真是威风,实在是,这个滴杆活!”
见陆瑾过来,小辫子东盈使臣竖起拇指,赶忙送上彩虹屁。
一幕一幕,他可是都没错过。
这外侍郎大人,大大滴得宠,要是搞好关系,说不定能把红衣大炮制造方法搞到手……
要是能把贡品也省下……
“用得着你说?”陆瑾白了一眼:“哪个是蒙国使臣?本外侍郎在此,有点儿礼数没了?”
众多使臣侧目,看向一个穿着皮大氅的壮年,暗自庆幸!
蒙国使臣要倒霉了!
所有人都这样想到。
“见过外侍郎大人!在下李倓布都,添为蒙国使臣。早知大人玉树临风,果真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大人真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我去!
所有使臣跌倒: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蒙国使臣……
说好的蒙国血性呢?弯刀呢?肯定是个假蒙国人!
“李倓布都?你是汉人?”陆瑾皱眉,虽然他知道陆蒙不和,可人家那么上道,也不能太嚣张跋扈了啊。
“家父姓李,乃是先帝护卫,后征战之中被俘,获母青睐,一直都想回归故土,不料……唉,不提也罢。”
李倓布都叹气,一副痛惜不已的惨样。
真是闻着动容。
只有陆瑾,似笑非笑。
先帝驾崩才几个月,最早与蒙国开战,也才隔了二十年,哪个护卫生下儿子有这么大的?
哄鬼呢么不是?
撇撇嘴,陆瑾笑道:“既如此,李使臣不若留在京都,完成父愿为国效力,本少也保你个外侍郎之职如何?”
李倓布都一愣,拱手行礼:“那就多谢大人提携了。”
摆摆手,陆瑾转向别的使臣,没了和他说话的兴致。
老狐狸一个,找机会来点儿狠的,看你还敢油腔滑调……
“啊哈,南诏啊,你们那儿的水果可是最有名啦。改天去我府上,本少正打算开个水果捞……”
“哎呀呀,你们琉球还没灭呢?小心,啊哈,过几天再说!”
“你是真腊国人?瞧这黑的哟,本少赶制几批防晒油,保证物美价廉……”
得,陆基都插不上话,倒是让他找到了打通外国商路的机会。
和使臣们敷衍一番,陆瑾看看没啥显摆的机会,便告辞出宫想回去睡大觉了。
这一天,累的可是不轻。
陆基命人相送,可巧遇到马本小公公,陆瑾便让他提了灯笼,朝着宫门方向而行。
“那副总管没再找你麻烦吧?以后谁敢动你,就打本少名号……”
第71章 都怪本少心太软
陆瑾和马本吹着牛,转过一堵宫墙,迎面跑来一个白衣女子,两人咣就撞了个结结实实。
来不及喊疼,陆瑾便被扑在了地上,那白衣女子整个叠在了上面。
嘴对嘴……
“别跑!敢咬本宫,给我把她拖回冰宫……”
几个宫女嬷嬷追了上来,最后面的华裳女子一脸扭曲。
正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身上猛地一轻,那白衣女子已经被人拎了起来,陆瑾顿时怒不可遏。
“住手!朗朗乾坤,呃,黑灯瞎火一帮女的在宫里横冲直撞,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皇伯父,有没有储君殿下?”
那白衣女子奋力挣扎,趁着宫女嬷嬷愣神,躲到陆瑾后面抱住了他。
瑟瑟发抖。
陆瑾都能感觉后背像触电,脑海中的显示屏,电量居然涨了一点。
和殷雨晴或者雪梅,都是要努力半宿才能涨百分之一二,这白衣女子只是抱着他,居然就充电了?
这可是继任紫韵后,陆瑾遇到的第二个充电宝啊!
说不得要拿下!
打定主意,陆瑾拍拍白衣女子的小手:“别怕,有本少在,没人能把你怎样。”
白衣女子缩手,低声道了句谢,几不可闻。
“笑话!你是何人,敢管本宫闲事,信不信让父皇抄你满门?”
华裳女走近,叉腰怒斥,肩下两团颤颤巍巍……
滴溜!
显示屏又被充了百分之一的电!
陆瑾细看华裳女,居然是个绝色,加上那吸睛的团团,比任紫韵也就差了一丝媚态!
后宫佳丽,果然又佳又丽,随便一个都是极品!
便宜那老瘸子了……
不对,她刚叫皇帝什么来着?
“你是?”陆瑾不由雀跃。
真是公主,他也可以亲上加亲!
陆茂和皇帝已经快出五服,他和这公主就不必说了。
隔了五代,血缘肯定是没问题的!
“本宫乃玉衡公主荨芊,识相的就把那贱婢给我送回冰宫,否则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居然还是个刁蛮的主!
少不了收拾一番,让她知道啥叫养成!
一下遇到俩充电宝,以后再也不会死机了,爽!
“别怕,跟着我,看本少怎么收拾了她。”陆瑾安慰一句:“公主真要下官送回宫去?”
“废话,还不快给本宫过来?”荨芊露出得意之色,优越感超然。
陆瑾拉着白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就得罪她了?”
“奴家奚蕊,乃是先帝之时进宫的秀女。可惜时运不济,才进宫先帝便……原本住在遗妃殿,天寒地冻,想找些炭,谁知会被公主撞见!”
奚蕊小声说完,低眉顺眼,手却无力挣脱,脸红如霞。
也是个漂亮美女!
给皇帝选的,怎么可能差的了?
年纪轻轻就成了寡,真是可怜!
陆瑾不知道的是,奚蕊这种,连寡都算不上。
因为一进宫皇帝就驾崩,宫里的人都将她们视为不祥,除了遗妃殿是哪里都不许去的。
她们也不敢出来,直到死。
确实有够悲催,但这时代就是如此,皇权大过天。
好在先帝驾崩至今,也就短短数月,否则遗妃殿里的秀女,不死也肯定会疯了。
“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相信我。”陆瑾拉着奚蕊进冰宫,也就是荨芊所住的地方。
虽然不敢奢望,但听到这话,奚蕊还是有些动容。
这几个月里,已经有不少秀女行事诡异,她怕自己也会变得一样……
真的能出去吗?
怀疑,但又止不住的期待,奚蕊目光烁烁,想将陆瑾的样子刻进脑海之中……
“你可以滚了!”荨芊进门,见陆瑾还在,挥手像赶苍蝇。
“滚么?本少没学过,还请公主示范一下。”陆瑾嘿嘿冷笑。
“大胆!”一个嬷嬷开口呵斥,陆瑾转身就是一脚。
连带着后面几个宫女,都被踢得跌出了门去。
“瑾少爷不可!”马本急道。
“给我堵住门,有人进来,唯你是问。”陆瑾将门砸上,转身就朝荨芊扑去。
对待这种刁蛮任性的,就一个字,揍!
不打女人?不存在的。
打轻点儿就是了。
被吓到的荨芊公主转身就跑:“混蛋,你敢以下犯上,本宫要让父皇……啊!你敢打本宫?哦,住手!混蛋……呜呜,本宫要你满门抄斩……”
“还敢嘴硬?告诉你,本少乃是清河子爵府瑾大少爷。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本少进贡……还来!”
敢动手,陆瑾就不怕她去告状。
一下接着一下,专挑肉多的地方!
马本和奚蕊已经傻了,死死顶住大门,急的汗泪齐下……
要是知道还有这茬,他们铁定不会跟着来啊!
怒打金枝,九族都不够砍的。
“服不服?叫老公!皮痒就是欠收拾!”
里屋,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陆瑾不知道做了什么,但那清脆的响声,却是久久未停……
“老公!本、呃,人家不敢了啦!”
荨芊公主衣衫褴褛,水汪汪的大眼,嗤啦嗤啦直冒电。
一开始被陆瑾打,荨芊心里那个恨啊。
恨不得杀了陆瑾碎尸万段,再涮羊肉般将其生吞.
只是后来……荨芊满脸娇红!
这个坏蛋,专打那几处……还不轻不重。
从未有过的异样升起,之后便只能求饶。
“少来这套。”陆瑾也是披头散发:“现在,出去安抚下人,敢传出去自己想想后果。”
“哦!”荨芊乖乖起身,套了一件长裙盖住狼狈。
堂堂公主,被一个纨绔子弟打了,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而且那种感觉.....荨芊从未有过。
陆瑾打的不重,荨芊很快来到殿门前,急急交代几句又折了回去。
可惜,太好奇的马本和奚蕊也跟了来,荨芊只能端坐一旁,乖的不能再乖。
“瑾少爷?”“大人……”
陆瑾摆摆手:“没事了,以后就是自己人。荨芊公主,你去找陛下要人,把他们留在身边伺候,听到没有?”
马本和奚蕊都被吓了一跳。
命令公主,这,公主会答应?
“知道了啦!”荨芊脸上又飘起晚霞:“那你?能不能,也来冰宫伺候?”
嗯?这是把自己当公公了?
早晚让你哭爹喊娘……
“想什么呢?本少乃是礼部外侍郎,是做大事的人……还有,以后不许跟其他人玩游戏,特别是男人。”
陆瑾不得不认真交代,这公主,傻的都成花痴了。
“那你要答应我,每天都来和我,玩游戏。”荨芊拽住陆瑾的衣袖,撒娇。
第72章 接待使臣饱私囊
吧嗒!马本和奚蕊下巴脱臼。
公主,莫不是被打傻了?
居然还有人求着挨揍……
“说了要做大事,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最多三天一次。就这样,你们俩留下,本少困了。”
陆瑾说完,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倒像是被打了一回。
再看荨芊公主,满面红霞手杵腮帮……
没眼看了,这都是什么世道?
那些宫女嬷嬷,目送陆瑾顶着昂处离去,俱都脸红不已。
难道公主已经被……好福气啊好福气!
受苦的陆瑾要是知道她们所想,说不定真会祸乱宫闱。
只可惜,联网电脑不能看透人心,他只能火速赶回别院找人救急。
荨芊那任君采摘的模样,挑火的很啊!
殷雨晴伤势还未痊愈,陆瑾只有一个选择……
雪梅倒是硬气,使出浑身解数,直到快天亮了才昏睡过去,像散了架一样。
睡到快午时才醒,就去找殷雨晴告状。
“姐姐,咱们还是多个帮手为宜,少爷他……姐姐有武艺在身都勉强,可现如今……雪梅实在是吃不消了啊!”
殷雨晴叹气,对于陆瑾,也是爱恨交织。
男人不能说不行,可太强,也是祸害……
“那位方姑娘,不是已经见过了吗?实在不行,你就吹吹枕风,让他先娶了人家过门吧。”
“那怎么能行?姐姐先进的门,未来子爵府大房,雪梅只认姐姐。实在不行……算了,以后再说,我还得去休息会儿,要不晚上……”
看着雪梅远去,殷雨晴喃喃自语:“难道真要学那任紫韵,修习水融心法。”
水融心法,乃原圣教教主不传之秘。
后来圣教与陆朝太祖决裂,心法一分为二。
任紫韵修行的,乃是外篇,殷雨晴手中,则是内篇。
只是修习这门心法,要求很高,绝心绝性,远非常人可以忍受。
别看任紫韵那般风稍,实则,心若坚冰……
殷雨晴面冷,心却是热的!
如果没有遇到陆瑾,她练了水融心法也罢,可现在,怎么舍得?
可不学,又难以承恩……
左右为难,最后,殷雨晴还是放弃了修习水融心法的打算。
都怪那个臭家伙……
“阿嚏!”陆瑾抹鼻子:“再不让路,本少就不客气了。也不打听打听,本少是什么人,拦阻本少就职,想死不成?”
这都快冻死了,一般看门狗居然敢不放自己进去,陆瑾怎能不火。
他也不想想,早朝之后就做贼似的开溜,人家苏公公,这会儿还在宫里找他传圣旨呢。
没带圣旨就来赴任,怪得了谁?
“何人在此叫嚣?”
一个穿着鹌鹑刺绣官服的走了出来。
见到此人,守卫躬身行礼。
“你是何人,为何身穿绯服在此叫嚣?”
陆朝官服三种颜色,一至四品为绯色,称绯服,五至七品青色,八和九品则为绿色。
其上刺绣,文官以仙鹤为尊,之后是锦鸡、孔雀、云雁、鹌鹑、鹭鸶、黄鹂、蓝鹊、画眉和翠鸟。
武将则以兽分,狮子、虎豹、彪等等。
所以只要看到官服,就能分清品级。
而现在,陆瑾所穿正是四品绯色云雀官服,问话的却是青色鹌鹑。
“本少,礼部外侍郎,瑾,来者何人?”陆瑾做足架势,负手而立。
“礼部外侍郎?可有吏部文书佐证?”
“没有!”
“可有圣上旨意带宣?”
“这个,还需要圣旨?”
陆瑾是真不知道,朝堂上,那些官一个个咬文嚼字,听的他差点儿睡着。一听到散朝两个字,那还不比昂比昂声消失?
“没有吏部文书,又无圣旨带宣,身穿官服招摇撞骗,来啊,给我拿下!”
鹌鹑冷笑,那守卫队长却有些犹豫。
“秦大人,他若真是新任外侍郎?”
“本官只认吏部文书陛下圣旨,这里是礼部,事事必尊礼法!”
秦鹌鹑打断队长:“拿下!”
“我看谁敢?”陆瑾火了:“你一个五品尚正,居然敢以下犯上,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谁在府衙外面吵吵闹闹?”
又一个倨傲声音传来,一顶官轿落地,常坤挑帘而出。
秦鹌鹑颠儿颠儿的跑下台阶,像公公伺候主子一般,伸手让常坤搭住。
“恩师,不知道哪儿来的骗子,没有文书不带圣旨,居然冒充外侍郎招摇撞骗……”
常坤看了陆瑾一眼:“这不是新任礼部外侍郎瑾大人么?休得胡言。”
“听见没?一帮狗眼看人低的。”陆瑾顿时又拽了起来。
“这是为何拦阻外侍郎啊?”常坤明知故问,之前,秦鹌鹑刚解释完。
“没有吏部文书,没带圣旨!”秦鹌鹑高声喊道。
“哦?不好意思了瑾少爷,什么凭证都没有,本首辅也是爱莫能助啊!”
常坤说着走进门去:“都看好了,要是让骗子闯进来,全部问责。”
守卫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继续挡着门。
陆瑾眼眸微深,脸色越发冰冷。
这个常坤,是要和自己死磕到底了!
意料之中,只是这般做派,不像以前的常坤。
原本老谋深算,轻易不会与自己直接对擂,现在,又是凭着什么?
没让陆瑾等太久,苏公公亲自捧着圣旨,来到了礼部衙门。
“哎呀喂我的瑾少爷,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知不知道这位是谁?”
苏公公下轿,看见雪中陆瑾,慌忙跑了过来。
“不怪他们,没见还给本少撑伞呢么?”陆瑾接了圣旨:“让陛下有个心理准备,本少上任,有些人可就要倒霉了。”
“陛下说了,放手施为,有任何事都可以找威大人。”苏公公说完作辑:“咱家还得回去伺候着,就不打扰瑾少爷了。”
“还真有一事,烦请公公带句话,让威叔查一下,常坤最近都跟什么人见过面。”陆瑾也拱手:“有劳了。”
苏公公眼神微凝,点点头转身疾走,竟是健步如飞。
陛下,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呢!
陆瑾举着圣旨进门,守卫忙跪迎。
看在他们也是听命于人,又给自己撑伞的份儿上,陆瑾并未苛责。
礼部和内阁共用一片府邸,隔成南北两院。
有了圣旨,陆瑾没有先去礼部。常坤敢戏耍他,这仇不报,哪有心思做事?
来到内阁议事殿,那秦鹌鹑正在摆弄火盆。陆瑾一看,顿时计上心头。
“常坤!”陆瑾猛地一声大喊将圣旨掉下:“首辅大人何在?”
第73章 喜事差点变丧事
秦鹌鹑被吓了一跳,火盆又烫,手上一轻,火红的梨炭全撒在了圣旨上面。
“啊!我的任职圣旨!”陆瑾惨叫,撕心裂肺。
秦鹌鹑见状,顾不得其他赶紧去抓圣旨,只是为时已晚,那圣旨已经被烧了几个窟窿!
“你!毁坏本少任命圣旨,该当何罪?”陆瑾将罪证抢到手里,哭丧着脸,嘴角却在上扬。
以陆朝那严苛的律法,这秦鹌鹑不死也得脱层皮。
听到响动,正在议事的几位重臣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瑾侍郎为何来此,不知道扰乱内阁议事是何罪么?”常坤冷声喝问,官威十足。
“本少刚得圣旨,着急前来向常大人禀告,谁知他,哼!定是先前在门口,拂了秦大人的面子,可你怀恨在心,也不能毁本少前程啊!”
陆瑾张开圣旨:“陛下,侄儿对不住您啊!”
嚎完,余光打量那几个土埋脖子的大臣,心想怎么还不来劝。
“瑾少爷,呃,外侍郎莫急,圣旨并未全部损毁,您可是陛下钦点的礼部官员,谁敢质疑陛下?”
一个白胡子开口,剩下的赶忙声援,那常坤却是黑着脸来到秦鹌鹑面前。
啪!
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陆瑾听着都感觉牙疼!
“恩师!”秦鹌鹑急的跳脚:“是他吓唬我,下官这才失手打翻火盆的啊。”
“我怎么吓唬你了?说啊?”陆瑾哭天抹地:“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要找陛下告你。”
“你问我恩师在哪儿……”秦鹌鹑说完才惊觉不对。
“只是问你首辅何在,居然就烧毁圣旨,莫非是心怀鬼胎不成?陛下,侄儿枉负圣恩,这就以死谢罪,您的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说完,陆瑾真个就往桌子上撞,不过,撞的是靠近几位重臣那边。
怕这些白胡子重臣手脚慢,拉不住啊!
又不是真想寻死,还没活够呢。
“瑾侍郎不可!”
难为了几个老大人,七手八脚的拖住陆瑾。
“秦焕,你毁坏圣旨该当何罪?”
“毁人前程居心叵测,留他不得。”
“本官这就进宫面圣……”
秦鹌鹑,哦,就是秦焕,颓然倒地,祈求的看向恩师常坤。
他和章朗一样,也是常坤的门生,而且更受青睐。
否则,常坤也不会将其留在身边,提携重用。
可此时,常坤转身负立,竟是半眼也不看他。
拳头却咯咯作响。
秦焕可是他培养多年的心腹,如今,怎么能救?
都是这该死的大傻子!
常坤冷眼相看,陆瑾脸上,果然是半点儿眼泪都无。
虽然名字与主演谐音,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真不能怪他。
哭,笑都忍的够辛苦了哭个锤子!
“来人,将秦焕拿下,送刑部法办!”
又是最先开口的那老大人,陆瑾记得他叫杨睢安,乃是先帝起事时候的肱骨之臣,当今这位登基,也是有着从龙之功。
毫无瓜葛,陆瑾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就能骗过这些重臣。只是,除了常坤,他们之中肯定还得选个首辅……
都是老狐狸啊。
守卫冲了进来,将秦焕死狗般拖走,还要取陆瑾手中圣旨。
这个可是证据来的。
“没了圣旨,本少如何上任?刚刚在门口,首辅大人可是只认圣旨不认人呐!”
陆瑾等守卫带着圣旨离开,才换上痛不欲生的样子。
“还有这等事情?”杨睢安看向常坤:“首辅大人莫不是耳背,没听到早朝时陛下钦点?若真如此,那就请大人进宫,再求一份圣旨吧。”
常坤脸皮直抽,他就知道,陆瑾的目标是自己。
可再求一份圣旨,他哪有那胆儿?
当今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勤政,耽搁他批阅奏折,少不得挨顿训斥。
更严重的是,让那位知道自己刁难陆瑾,肯定有失圣心。
若是平时,还能慢慢想办法缓和,可现在……
常坤心虚起来。
“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就不必再去打扰了。早朝时众位都在,本官亲自陪同瑾侍郎赴任,想来汤德兄会体谅一二!”
汤德乃是礼部尚书,在一道门里当差,平时对常坤还算客气。
毕竟是首辅,这点儿面子,常坤自信还是有的。
杨睢安等人一听,觉得还算妥当,常坤又是他们上官,只能转过来劝说陆瑾。
“本少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看几位老大人面子,就勉为其难吧。唯有今后尽心办差,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了啊!”
给几位重臣卖个好,陆瑾掸掸莫须有的灰,这才作辑告辞出门。
常坤黑着脸跟在后面,目露凶光!
要不是没到时候,他真想一脚踢死这个纨绔子。
“首辅大人?本少头一回来,还不识路,有劳大人前头引导!”
陆瑾像是背后有眼,出了门便不再前行。
恨的要死,常坤脸上却丝毫不显,甚至努力扯扯嘴角,伸手像下人一样往前指引。
哈哈一笑,陆瑾也不管这老狐狸怎么想,大刺刺又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子。
常坤呃,当朝首辅给自己引路,只这一点,就够吹半辈子的……
礼部所在的北院,首辅常坤,卑躬屈膝,带着一个年轻人满院子溜达……
礼部官员指指点点,常坤一张老脸,漆黑如墨。
“瑾侍郎,本首辅还有要事,还请快些接了官印为宜。”
“我那边真耽搁不起,请快些去接官印罢?”
“陆瑾你别太过分……”
几次三番,常坤终于耗尽耐心,咬牙切齿就要死磕!
“哎呀,常大人这是何意,您不带我去中堂,四处溜达,本少还以为您在带我熟悉礼部的工作来着!多谢常大人啦!”
陆瑾嬉皮笑脸,现在还不是时候。打蛇不死反被毒,他要动常坤,肯定是一棍解决。
在中堂等候多时的汤德,见两人过来赶忙正襟危坐,但又浑身不舒坦,没等常坤陆瑾到门口,赶紧起身相迎。
他这礼部尚书做的憋屈,内阁就在旁边,大事小情都得汇报,不时的就被常坤训斥两句,整一个龟孙摆设。
“首辅大人亲自,下官有失远迎!瑾侍郎可是让下官好等,快请里面叙话。”
就连对下属,都不敢摆半点儿架子,可见汤德有多害怕。
“不必了,快些交接外侍郎官印,本首辅还有要事。”
常坤冷冷命令,指气颇使。
“是是是!”汤德忙将陆瑾的官印取来:“有瑾侍郎相助,礼部今后必能蒸蒸日上,还请不要枉顾圣恩才是。”
第74章 求学不是求功名
陆瑾接了东西笑道:“承大人吉言,本少今后定当鞠躬尽瘁,发挥礼部职能,斩断越俎之手。”
斩断越俎之手?
汤德额前冷汗,唰一下就出来了。好在常坤怒哼一声没有理会,转身耷拉着老脸走了。
“咳咳,别管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免骄纵。”
陆瑾还没说什么,汤德倒是安慰起他来。精辟简练,深得某个纨绔之心!
“大人高见!”陆瑾投桃报李:“这种人迟早摔死。不管他了,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办公室?”汤德回味了一下:“这说法贴切,以后倒是可以沿用。想不到瑾侍郎刚赴任,就能立下如此奇功。”
“啊?”陆瑾傻眼。
怎么就奇功了呢?我啥都没做啊现在?
“瑾侍郎有所不知。咱们礼部,主司礼法教化,轮试科举,庆典祭拜之类朝务。办公室三字,言简意赅,贴合妥稳,势必要普及天下,这还不是奇功?”
汤德抚须微笑,那模样,跟捡了宝似的。
一个办公室就奇功,那要是把以前知道的都搬来……
算了,改变历史进程这种高难度的大事情,还是给不怕死的来做!
“多谢大人教诲,下官也是得大人的指点,才会灵光一现。”陆瑾彩虹屁织造的混若天成,汤德喜不自禁,亲自送他前往办公室。
外侍郎专门负责接待来使,因此有单独的小院办公。又因需要互译官员,因此人数不少。
汤德一一介绍,又将陆瑾提出的办公室宣扬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回去写奏折。
推广新名词需要皇帝下旨,这可是他露脸的大好机会……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陆瑾开始接手自己的工作。既然答应了陆炽父子,他就不会尸位素餐,这是原则问题。
做生意,最讲究诚信!
骨子里,陆瑾和他的便宜老爸是一路货色。
“刘尚正李尚正,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鹭鸶青服的急急闯了进来,看见陆瑾一身绯服,顿时啜啜的不敢再喊。
“什么事?”尚正刘义守起身:“这位是新任侍郎大人,程监事有话但说无妨。”
听到这话,程监事赶忙行礼:“下官程祖英,拜见侍郎大人。那蒙国使臣,将雅黛斯大人给扣下了,说是要雅黛斯大人陪酒弄乐……”
嘭!
另外一个尚正,名叫李达先,拍桌而起就撸袖子:“反了他……呃,侍郎大人,蒙国使臣欺人太甚,下官请命去平了这帮野人。”
陆瑾都被吓了一跳,倒是很有血性,做文官真是浪费!
不过现在倒是能用,当下便往外走:“刘尚正看家,其他人跟我上,敢在我大陆朝地盘上闹事,本少剥了他们牛皮。”
众人赶忙追上,那刘守义哭笑不得:这哪像是礼部的,分明是地痞无赖作风……
陆瑾才不管那么多,来到大门口,叫上那帮知错能改的守卫,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驿馆而去。
外邦来朝,都是住的驿馆,蒙国实力靠前,住的自然离皇宫最近,倒是离礼部衙门不远。
来到蒙国使臣住处,陆瑾让守卫先把那些蒙国士兵拿下,自己带着李达先和程祖英,直接冲进了驿馆大堂。
嘭!
李达先踹开门,看见同僚被人抱住顿时眼红。
“打啊,愣着晒吊啊?”
陆瑾更直接,冲上去就是一个勾拳,把搂着雅黛斯的青年撂倒,美女入怀!
听名字就知道雅黛斯是女的,没想到还是个混了血的大美女。
要不是人家反击,陆瑾真想多抱一会儿。
“别打了!那是我蒙国三殿下!”李倓布都伸手来拉,肚子上挨了重重一脚,紧接着就是四十二码的棉布鞋,鞋底。
“狗汉奸,还不如个妇道人家……不是说你哈。”陆瑾一只手,仍旧拉着雅黛斯。
“本王跟你……哦!”
那蒙国三殿下,敢要撂狠话,雅黛斯一个撩裆腿,顿时弓下腰惨呼起来。
这种造型,不来个膝顶都对不起他。
陆瑾猛地抬膝,三殿下顿时满面开花涕泪交加……
正想再给几下,一把雪亮的弯刀削来,陆瑾本能伸手推开雅黛斯,正中人家心口!
他绝对不是故意的,都怪雅黛斯太大……
混了血的美女,果然不同凡响!
滴溜滴溜,联网电脑充电百分之二!
货真价实一个顶俩……
心神一颤,弯刀已经划破陆瑾肩头,停在了他颈动脉上。
“吃力咕噜,停!”
弯刀的主人,一个九尺壮汉怒喝,乱做一团的众人纷纷各自聚拢对峙。
“有种砍了本少!”陆瑾疼的龇牙咧嘴,强忍疼痛和即将出眶的眼泪。
实在是,太特莫疼了。
“达布牙,住手!”李倓布都爬了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雅黛斯翻译道:“他们不敢动手,大人莫怕。”
嗯?我怕了吗?我那是疼!
陆瑾再次拉住人家的手:“没事的,本少敢来,就不怕死,更何况是为了你。”
雅黛斯本就比较白,这会儿脸上升起红云,更添几分妩媚!
滴溜滴溜!联网电脑再次充电百分之二!
这哪是充电宝,直充也没这么快啊!
陆瑾越发下定决心,就算是后院失火,这混了血的大美女也得拿下!
“你们,胆敢动本少的人!”陆瑾冷眼看向那个三殿下,杀意森然!
陆瑾是真起了杀心。
冲冠一怒为红颜,大抵如此……
虽然雅黛斯还不是他的红颜,但很快就会是了!
为了金手指,为了充满电,值!
“误会啊侍郎大人!达布牙,噜嘟嘟!”李倓布都上前,将那九尺大汉推开:“我们只是请雅姑娘吃饭,真的没做别的。”
“呵,我想请令堂吃饭,你若同意,今天的事儿本少就当没发生过。不就是开战吗?尽管放马过来。”
“你要战,那便战!”
掷地有声,雅黛斯看向陆瑾的眼神,越发炽热。
李倓布都脸色苍白,额前冷汗密布。
虽然,他们这次前来,并不是真心上贡。但知道红衣大炮的存在后,就不得不想想开战的后果了。
红衣大炮,一直被陆朝工部雪藏。
但据可靠消息,这利器,就是用来对付骑兵的!
蒙国之所以能够强盛,靠的就是铁骑。
虽然还没见过红衣大炮的威力,但若失去这唯一优势……
开战,就是找死!
“蒙路力度咕噜……”那个三殿下一脸狰狞,雅黛斯想翻译,却被陆瑾摆手打断。
第75章 以诗骂人的祖宗
听不懂,难道还看不明白?
陆瑾冷笑:“很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我们走!”
说完,不顾李倓布都跪求,礼部众人跟着陆瑾离开。
“大人,您受伤了,我去宫中请御医……”李达先这会儿才知道后怕,也是有够迟钝。
他也不想想,新任外侍郎,第一天就出事的话,后果谁来承担?
“不必了,你们回去,给各国使臣派发请柬,明天早朝让他们宫外等候。陛下那里,本少亲去请旨!雅黛斯,本少失血过多,需要有人帮扶,你随我来!”
说完,陆瑾半靠在人家身上。
倒也不全是装的,你挨一刀试试?
雅黛斯红着脸,想给陆瑾包扎一下。
“别,让陛下看看这些蒙国人有多狂妄……”
陆瑾制止,那位一心想休养生息,恢复大唐盛世,若是不肯支持自己,岂不白挨一刀?
就这样,陆瑾带着一身的血,来到了皇帝书房,密谋许久后,才去找御医治疗。
“大人的伤口有些深,需要将养至少十日,老夫开几幅药,让尊夫人早晚换置,切记不可太过用力,以免伤口又裂。”
太医院的院首,何武寿亲自抄刀,替陆瑾诊治伤势。
“这么久?”陆瑾皱眉:“不如缝合一下,本少还有皇命在身,实在是耽搁不起啊。”
“缝合?”何武寿吃惊:“像缝衣服一样?这,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女朋友……呃,这样吧,您差人去趟本少别院,接一个叫杜妍溪的姑娘,她懂缝合。再麻烦您通知储君一声,有劳了。”
陆瑾想着两人也有几天没见了,有意安排。
当然,治伤是重点,便宜陆基和杜妍溪了!
何武寿虽然不信,但陆瑾如今在皇帝面前红的像火,便存着好奇去派人传话。
“雅儿,你怎么会混进礼部做互译郎的?”
闲着无事,陆瑾便想和雅黛斯增进一下彼此了解。
雅黛斯一地疙瘩,这个上官,还真是,呃,与众不同!
别人初见她,都是如同见鬼,就连礼部主客司的同僚,也都避之不及。
唯独他,看自己的目光充满霸占的意味……
能不嫌弃自己已是难得,还想……
雅黛斯已经不是小女孩,二十过五的她,怎会不知道那种目光代表什么。
只是,从未有人敢对她这样,都把她当作异类妖物……
“家父乃是瓦剌府守备旗总,负伤退养京都,因着救过尚书大人,临终前便替奴家谋了互译郎的差事。”
雅黛斯想起家中杂事,不免有些难过起来。
因为取了一个异族,雅黛斯的父亲备受排挤,连基本的抚恤都没得到,最后郁郁而终,留下了孤女寡母。
而她母亲,相貌比她更异,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家中躲藏……
身为女子,雅黛斯也想像别的那些一样,学女红摆乐器,万千宠爱。可现实,逼的她不得不抛头露面,赚取月俸养家糊口。
异样的目光,雅黛斯还能承受,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孤独,差点儿将她逼疯。
她就像是海中孤舟,无主,也无根……
现在,朦朦胧胧,雅黛斯仿佛看见了港湾……
“那令堂,应该不是蒙国人吧?”陆瑾拉着人家的手,没皮没脸。
好在雅黛斯也没抽走。
“下官母亲,乃沙国人,一直往北,数千里外。”雅黛斯有些黯然。
身为子女,父母是谁无从选择,她能做的,也只剩下颐养陪伴。
心里也未尝没有过抱怨,但母亲,已是她唯一亲人。
“一会儿去看看伯母,呃,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明天怎么样?”
陆瑾是觉得,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不易。而且他现在想和雅黛斯更进一步,丈母娘路线不容有失。
“不行!”雅黛斯突兀起身,随即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忙不迭的解释道:“家母喜静,还请大人见谅。”
“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瑾,或者少爷。”陆瑾挑眉,倒是没有降怪。
他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在这个时代还能见到老外,稀罕着呢。
“贤弟~谁那么大胆……哈哈,你们继续,本君进错门了!”
陆基风风火火,一进门,却看见色弟又在把姑娘……
“行了,我们又没做啥。”陆瑾叹了口气,他还想再问些事情的。
“参见殿下。”雅黛斯行的官礼,身上也是官服。
“快快免礼,你是,礼部互译郎雅,雅什么来着?”陆基看向便宜贤弟。
“雅黛斯!”陆瑾有气无力:“自己人,用不着拘束。”
呃?
雅黛斯低头,怕白眼翻上天去。
这可是储君,一句自己人,您倒是真不客气。
“瑾少爷!殿下!”杜妍溪也到了,院首何武寿亲自相迎,给足了面子。
其实是想偷师!听到陆瑾说杜妍溪懂缝合,何武寿心痒啊!
“来了?”陆基想牵手,僵在半空。
他不是陆瑾,没那么厚的脸皮,还有外人在呢!
“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单聊,本少还疼着呢。”陆瑾不满道:“杜姑娘,我赶时间,还得去工部呢。”
“对对对,治伤要紧,姑娘可需要人打下手?”何武寿一脸讨好,就差没直接求了。
“准备麻沸散和烈酒白布,手术工具我都带来了。”杜妍溪脸红了一下,打开布包不去看陆基。
“嚯!”何武寿倒吸凉气,只是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动脚了。
“不用麻沸散,直接缝。还得去帮陛下做事,命苦啊!”陆瑾哀嚎,扭头去看便宜大哥。
为了你们家,本少可是挨了刀啊!
有点儿眼力见没?有点儿补偿费没?
这会儿,他就不是老陆家的了,都出五服了呢!
“贤弟受苦了!”陆基眼中水光流转:“放心,贤弟所做,为兄誓死不忘,这就去找父皇请封……”
请封,是陆基能想到的,最大奖励。
钱,陆瑾不缺,皇帝还需要清河子爵府赞助呢!
美女?貌似也不缺,听说荨芊都被打服了……
皇家穷啊,除了封号,啥都拿不出来!
“等等!基哥这是拿我当外人呢?”陆瑾叫住便宜大哥:“请什么封?本少是图这么?为了皇伯父,为了陆朝百姓,就是再挨几刀本少也绝不皱眉……”
“啊,疼疼疼……”
杜妍溪一脸歉意:“忍着点儿,不是不皱眉么?”
“我没皱眉,喊疼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