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这茶喝不下去
程八爷拍了拍宋子轩的肩膀，道：“子轩，今儿的事儿办完了，你就是我程八的人，在渡门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
宋子轩自然听得出程八爷口中的意思，这是最后给他敲了一鼓，告诉他千万别办完事不认账。
“哈哈，八爷您放心，您店面什么时候起，我人什么时候到，哪怕是一间狗食馆，我也保证帝王炒饭卖得出去！”
“好，痛快啊，老弟，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感觉相见恨晚，不过狗食馆不行，我程八手底下至少四五个狗食馆，这做帝王炒饭的地方，我说什么也要弄个像样的店面，放心吧，我包你三天之内可以上班！”
宋子轩一笑，点了点头。
“今晚彪子和雷子跟我去，大亮，你们去几家店收钱，记得对好账，少一分八爷剁了你！”程八爷吩咐道。
“明白，八爷您甭管了，晚上我把钱和账给您送家去。”
程八爷点点头：“走，去红月楼！”
随后，几人走出红林歌厅，临出门的时候，宋子轩还感觉得到被一些中年女人盯着看，多少有些不自在。
桑天烁道：“我去，这些老娘们看到咱们这岁数的，多半犯花痴了吧？”
闻言，张彪笑道：“哈哈，老弟你还真别说，这些老娘们平时都伺候岁数大的，猛地见你们这种小鲜肉，估计倒贴钱都想睡！”
“呕……得了吧，想想就恶心，八爷，您这里该换换血了啊！”
程八爷笑道：“哈哈，子轩和我要是干成了事儿，八爷弄个大歌厅，弄一堆二三十岁的小妞，给你们玩儿个够！”
桑天烁没接话，心想你也就这点品味了，二三十岁……要是整个三十多岁的，小爷哪还来得兴致？你们这些老东西能玩儿个够才对。
不过宋子轩却是明显感觉到了程八爷的变化，从刚见面到第一次聊天，再到今天在大食代见面，程八爷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彻底改变，不仅答应了自己和柯三爷谈判，还称呼自己为“子轩”、“老弟”……
他自然明白，这所有的原因都来自于利益，而越是这样，就越要用利益牵着程八爷走，一旦失衡……恐怕自己将面临被动。
毕竟一帆风顺程八爷会对自己亲近，一旦利益失衡，恐怕第一个翻脸的就是他！
出了门，几人便上了程八的别克商务，由于晚高峰的拥堵，近一个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宋子轩发现周围一片欧式建筑，也就是因为渡门市的历史原因，近代曾为多国租界区，所以洋文化十分丰富，也留下了很多西式建筑，这一片便是非常集中的欧式区。
而在一片欧式建筑的边上，一个中式建筑赫然而立，十分显眼。
建筑为一个三层阁楼，青砖青瓦建成，房顶为人字瓦顶，边缘有石兽雕刻，门窗为红绿色，也保留着原有的古香古色，屋檐之下亮着黄色灯链，灯光不强，但足以引人注目。
一层二层之间的青砖之上挂着两米长的黑色匾额，上有金漆行书三个大字：红月楼！
霸气！宋子轩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他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何人所题，区区三个字，却有着磅礴之势！
红月楼门前左右两边立有石台灯，足以照亮门前的区域，至于牌匾之上没有因为时代而加装任何灯箱，保留着原有的韵味。
雷子走近前按了一下门铃，大概半分钟的时间，门被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是一个穿着中式西装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十分精神。
“请问您有预约？”
程八爷近前：“是，我和红姐约好了。”
“哦，原来是八爷啊，您请吧。”那人见到程八便马上认了出来，开门将几人请了进去。
走进红月楼，宋子轩眼前一亮，这红月楼虽然只是个阁楼，没有庭院，但这一楼却装成了一个室内的庭院。
鹅卵石铺成一条主路，走起来并不硌脚，两旁绿草繁花、石桥流水显然是精心打造，一处水上石磨缓缓转动，泛出淡淡的白烟，轻柔缭绕。
不知哪里的音箱放着舒缓的古筝，再配着这清幽的绿植环境，简直让人静心凝神。
一楼的尽头有木质楼梯，看起来十分古老，但走起来很结实，没有丝毫的晃动，宋子轩判断这或是翻新重修过，要么就是仿旧的，不过看木质应该并非上等红木，仿旧的可能性大。
二楼的装修十分简单，白墙灰边，除了走廊里会有几盆绿植、门上会有包间的名字之外，便再没有了什么装饰，朴素、淡雅。
西装男带着五人走进了一个包间，包间大概一百平大小，近门两米的位置有一个偌大的红木屏风，屏风上内嵌白玉，玉石浮雕巧工、生动。
宋子轩一眼便看出这屏风是上等紫檀，恐怕光这屏风便价值不菲了。
屏风后，红木沙发、茶几，虽然比不上这屏风，但也是大红酸枝的材质，加上如此大件家具，自然也是几万元的品质。
茶几上，茶已经沏好，此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主家算计好了八爷来的时间，这份心便够细了。
“八爷您坐喝杯茶，稍等下红姐就会过来的。”
程八爷点了点头：“有劳。”
随后，那男人便走了出去。
雷子看了看这里的环境，道：“八爷，这里可真够气派了啊，这么一比，那些大饭店、大酒楼都显得俗。”
“行，你小子有进步，有的时候高雅要比富贵更气派，你们多学着点吧，”程八爷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袖子，露出自己一指粗的金手链，“哎，还是素雅好啊。”
宋子轩看着周围的环境，心想，怪不得这红月楼在渡门市有这样的地位，光是这样的小楼，恐怕在全渡门也仅此一个了，再加上这样精心的布置，这些家具看似淡雅，却价格昂贵。
等了大概五分多钟，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留着短发，整齐地向后背起，身上穿着一袭白色旗袍，露出的胳膊如同白嫩鲜藕，旗袍上绣蓝花阔叶作为点缀，看起来素雅得很，更是将完美的身段衬托出来。
虽然这女人长得很美，但光是这短发和微笑中带着的气势，帅气明显压过了温柔。
“八爷，您久等了吧？”女人微笑间红唇泛出光泽，中性的美立刻偏向了柔和。
程八爷起身道：“呵呵，红姐，我们等了不久。”
见八爷起身，其他人也是站了起来，这也是基本的礼貌，只不过宋子轩没想到她就是红姐，桑天烁说李曼红四十多岁，可现在看起来，却说是三十岁也不过是刚刚够到的样子。
不过看那出众不俗的气场，宋子轩还是相信她就是这里的老板，红姐。
“八爷，您尝尝我这今年的新白茶，要是不合口味，我给您换。”
程八爷一笑：“哈哈哈，红姐你太客气了，一进屋我就闻着这茶香，白茶好啊。”
说着，程八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宋子轩却是纳闷，虽然他还没有尝，但闻味道便知这泡的是信阳毛尖，可为什么红姐会说成白茶？
是她不懂茶……还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又是为什么……
看到八爷喝茶，红姐不禁一笑：“行，八爷，三爷这会儿已经来了，您休息一会儿，我带他们到包间来。”
“麻烦红姐了。”
红姐离开后，张彪道：“八爷……这女的就是红姐啊？卧槽，太带劲儿了吧？”
“是啊，八爷我说句不该说的，刚才这娘们坐在你身边的时候，我都有反应了……”雷子接着说道。
程八爷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俩老实点，这不是咱的地面儿，这红月楼里随便站出一个都是人物，不过……话说这娘们是有味儿，香啊……”
说着，八爷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迷离。
宋子轩和桑天烁对视一眼，都是笑了笑。
很快，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来的不止是红姐，柯洪涛和她并肩走了进来，而且走进的时候有说有笑，看得出，不管深浅，两人有点交情。
将柯洪涛送进包间，红姐便离开了。
柯洪涛先是抱了抱拳：“八爷，好久不见啊，最近可好啊？”
“哈哈哈，劳三爷惦记着，过得还凑合，不过……可比不了三爷您啊，这红光满面的，最近肯定是顺风顺水！”
“这哪的话，我柯三儿就是混饭吃的，哪比得上八爷您，不过说起来快一年没见了，想不到今儿您约我啊。”柯洪涛说着，走向了红木沙发。
见他走过来，雷子和张彪马上起身让出了一个座位，柯洪涛落座后，带着的几个小弟全部站在了身后。
刚一坐下，柯洪涛边注意到了对面的宋子轩，目光立刻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先前他还是真不知道程八爷为什么约自己，不过看到宋子轩，也就都明白了。
哼，我说怎么不约饭不约酒，偏偏约在这红月楼喝茶，原来……是来保人来的。
“三爷，咱们哥们平时在外面都不容易，也该享受享受，我这才把你约到这红月楼，喝喝红姐的新白茶。”
柯洪涛一笑：“茶是真香，也是好茶，不过……八爷这突然约我，不说个因为什么，我这喝不下去啊！”
说完这句话，柯洪涛的目光射向了宋子轩，同时露出一抹冷笑。
而程八爷也看得出，似乎自己的来意已经不用解释了，他柯三儿心里明镜儿似的。
第六十二章 面子
程八爷打量着柯洪涛，同时又看了看他身后带着的几个小弟，这些小弟一个个强壮精神，应该都是贴身的人物。
尤其是其中一个留着平头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站姿无比挺拔，双目直视前方，一眼便能看出是纪律部队出来的人物。
呵呵，这柯三儿……手底下是真有材料啊。
与此同时，宋子轩也注意到了这些，他双眼一直在打量那个平头的人，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五官长得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就剩下四个字，专注、严肃！
“三爷，您这话说的，咱哥俩见面……还搞什么目的？没目的，我程八就不能请你喝个茶了？”程八爷说着，给柯洪涛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若是别人递茶，柯洪涛未必给面子，但是八爷给的，他还是接了过来。
“呵呵，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八爷也学会绕弯子了，今儿要是纯喝茶，我可就喝了，喝完我就走，我那聚贤庄这会儿可是正忙着了。”
说起聚贤庄，程八爷心里就来气，柯三儿、程八在别人看来是城东、城西实力差不多的两位爷，但他心里知道，就因为这个聚贤庄，让柯洪涛的实力直接超过了他，甚至是压倒性的。
而这个聚贤庄之所以能够立起来，凭的就是当初东西交界的那个旺铺，要是知道这个结果，当初就是拼了，他程八爷不会放手，但现在讲已经晚了。
“哈哈哈，三爷真是大忙人了，喝杯茶都这么赶落，”程八爷喝了口茶，将茶杯缓缓放下，然后拍了拍宋子轩的肩膀，“三爷，一件小事，我这位小兄弟呢……好像跟你有些误会。”
“误会？”柯洪涛看向宋子轩，笑了笑，“没有啊，我一进来就看到宋子轩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三爷！”宋子轩点头和柯洪涛打了个招呼，脸上的微笑淡定无比。
柯洪涛摆了摆手：“没误会，我和宋子轩这几天正商量着合作呢。”
闻言，程八爷心里有了底，有柯洪涛这句话，基本可以肯定宋子轩就是帝王炒饭的厨师，他今天只要帮了这个忙，应该就可以开始准备发财了。
“三爷，呵呵，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程八把三爷您请过来，就是想说这件事，我这个小兄弟呢……不想合作了。”
闻言，柯洪涛反应倒是十分冷静，他笑了笑，旋即看向宋子轩：“不想合作？宋子轩啊宋子轩，我以为你跟我说三天期限是真的考虑考虑，原来是找八爷这棵大树来了。”
程八爷眼珠一转，笑道：“所以啊，我今儿请您喝杯道歉茶，三爷您也别跟他计较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话说完，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程八等着柯洪涛的回话，而柯洪涛则是微笑地靠在沙发上，没有开口，至于……其他人自然连话语权都没有。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近半分钟，还是程八爷先开口道：“三爷，成与不成……您给句话，我程八等着呢。”
“哈哈哈，八爷，不好意思，刚才走了个神！”
说着，柯洪涛站起身来，倒背着手在房里走了几步，最终走到了宋子轩的面前。
宋子轩抬头看向他，目光没有闪躲，同时甚至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程八爷只觉背后抖了一下，这宋子轩着实令他意外，先前和他聊的时候就显得格外成熟稳重，而此刻更是显出一般人没有的心理素质。
要知道，放眼渡门市被柯三爷盯着还能坐得这么稳的人并不多，他程八就算一个。
“小子，有你的啊，这算不算摆了三爷一道？”柯洪涛冷笑道。
宋子轩闻言侧目看了看窗外，道：“三爷这话不在理儿，我没答应过三爷什么，只不过不太想以那种方式合作，您的意思总不会是……您三爷一张口，我宋子轩就必须答应吧？”
听到这句话，柯洪涛心里真的有些火了，毕竟宋子轩不仅违抗了他，还当着这么多人顶撞！
他瞪起眼睛，抬手指向宋子轩道：“哼，小东西，你拿三爷当什么了？”
他这么一指，桑天烁当即起身，直接挡在了宋子轩面前，目光的交汇中，桑天烁怒目而视，目光中虽然没有宋子轩那份沉稳，但却更加强势。
不过就在桑天烁动的一瞬，原本站在柯洪涛身后的平头男单手撑着沙发背，一跃而过，直接来到了柯洪涛的身旁，扬手便抵住了桑天烁的胸口。
相比之下，其他手下虽然也是个个壮实，但速度慢了不少，都是绕过沙发跑过来的。
见状，雷子和张彪也要动，不过八爷回头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两人立刻停了下来。
而此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看在了宋子轩的眼中，对于桑天烁他竖起了拇指，不管事朋友或是徒弟，他绝对到位了，但对程八……宋子轩心头一冷，看来万事靠自己才是真的，旁人靠不住！
桑天烁冷眼瞪向了平头男：“带着你的脏手滚开，别碰小爷的衣服！”
那平头男如同没听见，两眼冷冷地看着桑天烁，直到柯洪涛摆了摆手，他才将手放了下去。
“小子，我跟宋子轩说话，没你的事儿！”柯洪涛看向桑天烁道。
桑天烁旋即退了半步，微微扬起头：“今儿谁敢动我师父一个指头，我就算把红月楼掀了，也得办！”
这狠话一放，柯洪涛和程八心里都是一哆嗦。
不得不说，桑天烁这句话气势强得令人震惊，放眼渡门市恐怕没有哪个人敢这么说，毕竟红月楼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
不知这小子有着什么背景，还是纯粹一个愣头青胡说八道呢……
见状，程八爷站了起来：“呵呵，三爷何必这么大火气？生意就是这样，合得来就合作，若是合不来就算了，毕竟在江湖上还要有个和气，您说呢？”
柯洪涛看了一眼程八：“八爷您说得对，不过看来这次……我柯三儿输了，您这是还记着上次旺铺那件事呢？”
程八爷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柯洪涛肯定是以为程八爷为了报仇，才私底下联系的宋子轩，给柯洪涛直接来了一个截胡。
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程八爷也不在乎柯洪涛怎么认为了，拿到帝王炒饭自己就能翻身，甚至在渡门餐饮界都可能摇旗，到那时候他还会管他柯三儿怎么想？
“三爷，过去的事儿就算了，今天宋子轩跟了我，您这面子……得给！”
“哈哈哈，好一个面子得给，”柯洪涛仰头大笑，旋即瞪向程八爷，“那我柯三儿的面子又怎么说？八爷，现在我感觉真的很没面子，你说怎么办？”
听到柯洪涛这么说，程八爷心里其实乐开了花，心说柯三儿啊柯三儿，你逼也有今天？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次好事儿也该落在我程八头上了！
“哎呀三爷，您的面子怎么会没有？”说着，程八爷端起茶杯，“我替我兄弟敬您一杯，就算道歉了，今天我程八低个头，这面子有了吧？”
说罢，程八爷一饮而尽，道：“三爷，这事儿行不行？”
柯洪涛这个气啊，替你兄弟？这宋子轩怎么就成了你兄弟了，哼，这是摆明了跟我显摆了！
柯洪涛耸肩冷笑一声坐回了沙发，摸了摸自己的壶盖头，道：“程八，今天这面子……三爷不想给，你看怎么办？”
这话说完，在场的气氛彻底紧张了起来，几个小弟相互看了看，似乎都意识到了事情要变得严重。
先前柯洪涛和宋子轩再怎么冲突，程八爷都可以打圆场，但现在他将矛头直接指向了程八爷，显然是没打算和平解决了。
程八爷的目光变得冷了起来：“柯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还不明白？你程八是不是最近两年过傻了？老子没打算给你面子，这件事也不会算了！”
程八爷猛然瞪起眼睛，抓起茶杯便扔向了地上，起身道：“妈的，你这是给脸不要了？”
见状，柯洪涛也是站了起来：“那就看看这脸是谁不要，程八，你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回家也掂量掂量，要是跟三爷玩儿，三爷能玩儿死你！”
这话说的不假，如果说两人原来实力相当，那么这两年柯洪涛的发展明显压过了程八爷。
“是吗？柯三儿，你以为你起了大饭庄就牛逼了？今儿八爷就教教你做人！”
说着，程八爷便迈步向前，相比之下他足比柯洪涛高了半头，不过在他迈步一刻，柯洪涛身后几个手下全都站到了他的身前，当然，这一次张彪和雷子也走了过去。
此刻变成了宋子轩坐山观虎斗，他冷静地看着两个人，无论是性格、行事风格都在他脑中盘算着。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李曼红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改变，看得出，这女人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这样的场面在她看来简直是小意思。
“呵呵，三爷，八爷，这是什么意思？在我的红月楼怎么还生气了？是不是我李曼红哪里做的不够好？”
李曼红说完，几人愣了一下，柯洪涛笑道：“红姐招呼的很好，只不过……今儿的聚会有些多余！”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我看今儿我多余给你脸！”程八爷冷声道。
“好了，二位爷，你们火气太大，”李曼红看了看二人，“隔壁还有大人物谈事情，你们给红姐个面子，先回吧！”
闻言，宋子轩细细地盯着李曼红，这红姐的面子到底有多大？他跟程八、柯三说话的口气根本不是商量，那分明就是命令！
第六十三章 交换条件
听到李曼红这么说，柯洪涛和程八都是点了点头。
“红姐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柯洪涛说着，看了一眼宋子轩，“小子，山不转水转，我不相信咱们没有再见面的时候，走了！”
说完，柯洪涛便带着几个小弟走出了包间。
而后，程八爷也带人离开，正要走出门，李曼红道：“桑公子。”
桑天烁停下脚步：“呵呵，红姐，你还认得我。”
“当然，所有红月楼的客人我李曼红都不会忘，”李曼红看着程八爷几人已经走出去，说道，“桑公子，我红月楼随时欢迎你和你的朋友来喝茶，不过……红姐劝你一句，少和柯三、程八这种人来往。”
桑天烁闻言点了点头：“知道，红姐，事出有因，身不由己。”
李曼红闻言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宋子轩，道：“宋先生，你的炒饭真的很棒，不过越好的东西越容易惹来一身麻烦，好自为之。”
宋子轩一愣，没想到李曼红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按说自己不曾自我介绍，就连柯三、程八二人也应该没有和李曼红提及自己，可他居然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李曼红不简单，红月楼更是不简单！
“谢了，红姐。”宋子轩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李曼红的表情却没什么波动，点点头便走出了包间。
离开红月楼，几人便上了别克商务车，程八爷坐在后排，有些乏累地呼出一口气，这样的场面，几乎每个人都是绷着弦儿，自然会有乏累感。
雷子回头看了一眼，道：“八爷，不会有事吧？用不用我打电话叫兄弟们过来？”
程八爷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事，开吧，他柯三儿也是这么想的，在红月楼这里动手，除非他不想混了。”
“八爷，您说……为什么就没人敢在红月楼这里动手呢？”雷子问道。
“呵呵，来红月楼的都是什么人？燕京、渡门的名流，有的是官，有的是集团老总，在红月楼可以说谈什么都安全，你说这地方给他们赚了多少钱？谁要是敢在这里闹事，不就等于和这些大人物作对？找死！”
雷子点了点头，旋即启动了汽车，正要开，便见旁边一辆黑色七人轿驶离，程八爷道：“柯三儿他们走了，对了彪子，得手了吗？”
“放心吧爷，早就办了。”
闻言，宋子轩一愣，得手？难道程八爷这次来还办了其他事情？
正想着，就见张彪伸手递给了八爷一个物件儿，别人没看清，可宋子轩的眼睛却贼着呢，那是一块翡翠！
或许他也看不清那翡翠雕的什么，但光凭玻璃窗外的光线他足以判断那翡翠的种水极佳！
八爷接过翡翠在手里捻了几下，笑道：“人都说他柯三儿爱物件儿，我对这些玩意儿就不感兴趣，还不如金子看着过瘾。”
“哈哈，八爷，这是个什么东西？”雷子问道。
程八爷拿起来看了看，微微皱起眉：“也看不出来，应该是个狮子吧……”
他看不出来，可宋子轩却看出来了，那是一个足有鸡蛋大小的翡翠貔貅，这距离不足以看出雕工，但种水相当不错，冰透冰透的。
“有人说他柯三儿靠着这玩意儿带来好运气，以前做事儿靠它，打牌靠它，现在餐饮买卖也靠它，呵呵，八爷今儿就断了他的运气！”
说着，程八爷降下车窗就打算将翡翠貔貅扔出去，这会儿车子正走在河边大道，这一扔可就铁定沉河底儿了。
就在他要扔的一刻，宋子轩道：“八爷，您慢着点，能不能给我看看？”
“嗯？兄弟你懂这个？”
“呵呵，看着玩儿，觉得有意思。”
接过貔貅宋子轩仔细看了看，这简直就是一块市面上难得一见的极品，通体冰透，连绵都很少，基本上达到了玻璃质地，雕工精细得生动无比，堪称大师工艺。
貔貅身体为正阳绿色，肚子很大，貔貅本为招财之物，肚子越大也代表财越大，而额头处有一抹紫色，结合本身的冰种也便成为冰紫色，寓意鸿运当头或者紫气东来，都是吉利的象征。
翡翠讲究看种看色，而这一块是典型的种水和颜色都到极佳的那种，种水通透，颜色不仅正，而且都附在了最该存在的部位，可以说是大自然的天工加上匠心的雕工！
看着这貔貅宋子轩是越看越喜欢，他看向程八爷，道：“八爷，这个……能送我吗？”
闻言，程八爷一愣：“嗯？按说无所谓，反正八爷也要扔的，不过……你不怕柯三儿万一发现了会找你麻烦？这玩意儿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宋子轩笑道：“不怕，我觉得这个挺好看，就放家里摆着。”
八爷摆了摆手：“随你，拿去吧，反正柯三儿的运气算是断了，以后……哈哈，兄弟，就剩下咱们哥俩发展了啊。”
“八爷放心，和您说过的我都会兑现。”
宋子轩也懒得说再多，他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手里的貔貅上，这小东西可谓无价，毕竟这样好的料子加上雕工在市面上难得一见！
桑天烁一直不语，直到车里安静了下来，他才凑到宋子轩耳边，道：“师父，你捡了大便宜了。”
宋子轩自然知道，一听这话都没绷住露出了笑容，他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桑天烁小点声音。
“师父，你觉得这玩意儿值多少钱？”桑天烁坏笑道。
宋子轩微微皱起眉想了想，其实以他对物件儿的了解，可以判断出这块翡翠的价值，但价值和价格是两样东西，价格可是要根据市场而定的，这一点宋子轩并不了解。
他摇了摇头：“不清楚啊，我觉得这是个稀罕货，怎么也得几千块吧？但是还未必买得到那种。”
桑天烁使劲憋着没笑出来，低声道：“师父，最少六位数……”
闻言，宋子轩都愣了，六位数？那就是十万起了？
“我的天，一块石头而已，这么贵？”
“师父我说你是远古时代的吗？这年头大家生活水平都好了，什么最值钱？奢侈品啊，翡翠可不是石头，是宝石，宝石啊，而且这块种水这么好，当然要破六位数了。”桑天烁解释道。
宋子轩缓缓点头，手不自觉地将貔貅抓得更紧了一些，虽然拿了八万的月薪，但他似乎还没适应手里有点钱，握着十几万的货，当真有点紧张。
程八爷直接将宋子轩送回了家，临下车，他道：“兄弟，今儿的事儿过后，柯三儿很有可能再找你，所以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宋子轩自然也是想到了，柯洪涛今天明显放了狠话，他没打算放过自己。
“听八爷安排。”
“好，明儿开始我每天会让雷子负责接你，同时车上会有至少两个弟兄，负责接你从大食代回家，以后则是接你到我们的店，再送回家，相信他柯三儿还不至于大动干戈。”
宋子轩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八爷了。”
“别跟我客气了，以后就是自己人，总之你小心一些，实在不行就住店里去。”
“呵呵，放心吧八爷，我还不至于这么胆小，其他的就按您说的安排！”
程八爷走后，宋子轩也让桑天烁离开了，直接去了方景之那里。
陪老爷子喝了两盅，宋子轩便去看菜谱了，方景之靠在榻上看了看宋子轩，道：“你小子就这点潜质了，看了这么久……还看不懂第二道菜。”
“爷爷，您说这菜谱原来的主人看懂了第一篇用了四年，这第一篇是多少道菜啊？”宋子轩问道。
“第一篇？呵呵，你看懂了再问我，但他的确用了十一年学菜谱，最终学会了五道菜。”方景之道。
“十一年五道菜？爷爷，那就算这菜色再完美，也没法做大厨啊，毕竟不可能只卖五道菜吧？”
“你小子懂个屁，五道菜可是要堪比一个菜系了，这个……你以后就懂了。”
宋子轩微微皱起眉，想着老爷子的话，或许这菜谱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深奥，想到这，心里就有些着急，毕竟这么久了不仅没领悟第二道菜，甚至连帝王炒饭之后的所有内容都看不太懂……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口袋里的翡翠貔貅，温润冰凉的感觉在手中循环，当真舒服。
方景之侧目看向了他的手，虽然貔貅没有拿出来，但当他把玩到口袋边缘时，还是露出了些许，看到那料子，方景之当时眼睛就睁大了。
“小兔崽子，拿了宝贝还不给你爷爷看看？”
宋子轩一愣，赶忙将手又揣了进去：“啊？什么宝贝？没、没有啊……”
方景之一笑：“小兔崽子，跟你爷爷装傻充愣，你还嫩了点，好物件只要到了你爷爷视线里，哪怕就看见一个边儿，都跑不了，快点，给爷爷展一眼！”
宋子轩见老爷子当真看出来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笑道：“爷爷，这绝对是个好物件，您要看行，您得把那个凤纹炒勺给我？”
“哟？跟我讲条件？开什么玩笑呢，你小子信不信我把菜谱给撕了！”
说着，方景之坐了起来，宋子轩赶忙道：“别别，这老爷子，说急就急，这样行不行，嗯……咱来个交换条件，嘿嘿，我给您看看，您也给我看看。”
看着方景之好像思考的样子，宋子轩道：“嘁……小气劲儿，老头儿这可就没劲了啊！”
“行，你让爷爷??，要真是个物件儿，我给你小子展一眼。”方景之一笑，说道。
第六十四章 最强班车
听老爷子这么说，宋子轩马上笑了出来，喜欢玩意儿这一点他的确被老爷子耳濡目染了，但他现在做了厨师，当真对老爷子口中的稀罕厨具更加感兴趣。
方景之将翡翠貔貅拿在手里，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拿起凑近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
“真是个玩意儿啊，以前人叫老坑，不过现在不多了，色儿也不错，可惜没有电把儿，不然爷爷能??里面估计更美。”电把是地方土语，也就是手电筒。
“您这就够意思了，八十多岁还能看翡翠呢？”宋子轩一脸夸张的表情道。
方景之瞥了他一眼：“少跟爷爷放屁，看都是次要的，一模爷爷就知道这是哪个场口的料子。”
“对，要不说您老人家圣明呢，嘿嘿，爷爷，我考考您，您猜这翡翠什么价儿？”宋子轩笑道，也是拿刚才桑天烁的话考考这老爷子，他敢打包票，老爷子在家这么多年，说不出正价！
“价儿？”方景之一笑，“这块儿玩意儿应该得六位数了。”
闻言，宋子轩一愣，这些年物价疯涨，任何东西的价格都成倍变化，老爷子怎么能一语中的？
“六位数？您赏脸给个数！”宋子轩道。
方景之笑了笑，拿手比划了个“2”的手势：“二十万起，小子，你捡漏了！”
“捡漏？您怎么就知道我捡漏？我花的要是比二十万多呢？”
“哈哈哈，你小子脸上现在还挂着一个穷字呢，还二十万……二百我都不信！”
方景之当真一语道破，在宋子轩心里所想，这块宝贝要真是几千块，他未必舍得买，二百块还差不多。
他虽然懂，但当真做不到大方，这当然也取决于童年经历，从小到大，宋子轩穷怕了，至少在现阶段有了钱，还真舍不得这么花。
“行，爷爷，真有您的，下次我给您带个电把儿您在好好看看，”说着，宋子轩带着一脸笑容凑近了方景之，“那个……您现在是看完了，您看是不是……”
方景之看着宋子轩，不禁笑了一声：“行，爷爷给你展一眼！”
说完，老爷子起身，宋子轩赶忙搀着他走到了一旁的柜子前。
柜子是花梨木的，前面描金大花纹，背后披灰，是方景之在七十年代收的柜子，据他说这柜子的年份能到明朝。
当然，对于这一点宋子轩也从没质疑，毕竟只有真正的好玩意儿才能保留得住这么多年。
不过方景之并没有从柜子里拿出什么宝贝，而是拿了一个铜钥匙出来，那铜钥匙很长，前面有两个齿，后面手把是圆的，看起来便是十足的年代感。
随后，方景之关好了柜门，拿着钥匙走出了屋子，方景之的小院儿不算很大，但里面除了厨房厕所也有三间房，其中一个房间堆放着各种木质的书架、高矮柜和床。
这里面宋子轩倒是进来打扫过，每次他都很细致地擦拭上面的灰尘，他还注意到墙角有几个瓷瓶，里面装着几十副字画。
而另一个屋子宋子轩却是没进去过，老爷子常年挂着铜锁，宋子轩曾问过，老爷子也是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此时，方景之正是走向了那间屋子。
走到屋子门口，他停下了脚步，道：“孙贼，门口等着，知道吗？”
“好嘞爷爷。”宋子轩虽然经常和老爷子开玩笑，但从不会没大没小，而且对于老爷子的吩咐，他是从来都听话的。
方景之走进屋子，开灯一刻，宋子轩可以从门缝里看到昏黄的灯光，不过他也没有凑近，毕竟这是方老爷子的**。
大概二十多分钟，老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五六十公分长的盒子。
盒子并非名贵的木质，而是布面，表面有一些地方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白底，不过饶是如此，仍挡不住宋子轩的期待。
“爷爷，怎么这么久啊……”
“废话，老子不得先欣赏欣赏我存的那些个玩意儿？”方景之白了宋子轩一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接过去？”
“哦哦。”
宋子轩近前接过了盒子，到手一刻发现分量当真不轻：“嚯，真够重的啊。”
“废话，真正的好厨具，哪个是轻的？”
方景之说完，走回了屋子，而宋子轩也是抱着盒子跟了过去。
宋子轩将盒子放在桌面上，用手轻拂掉表面的浮土，打开盒子一刻，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敬意，算是对早年间厨师的敬意吧。
盒子打开一刻，宋子轩便立刻被那扑面而来的历史厚重感震撼了。
这厚重感并非来自于炒勺质地或重量，而是那不知多少年代岁月积淀出的深沉。
宋子轩本以为这凤纹炒勺是个炒锅，没想到是炒菜所用的勺子，长度约么45公分上下，通体银白色，手握处雕刻着如同羽毛般的纹路，在炒勺最尾端有一个凤头，显然和炒勺是一体的，并非拼接上的，毕竟那时候也没有电焊技术。
炒勺手感细腻却带着沧桑感，表面柔和、冰凉，凤羽之处可以防止滑勺，尤其是那凤头，简直栩栩如生，双眼目光锐利，带着专属于凤凰的霸气与尊贵。
“爷爷，这真是个勺子啊，我还以为是咱们一般用的大炒勺。”宋子轩道。
方景之拿起手把紫砂壶喝了一口，道：“没错，在厨师界对于这些厨具有几种说法，有的叫炒锅和炒勺，有的叫炒勺和炒铲，但都是名字罢了，这凤纹炒勺说白了也就是炒铲。”
宋子轩闻言点了点头，面对这么美的炒勺，他自然懒得去纠结厨具的名字。
他拿起炒勺掂了掂：“这炒勺真有分量，爷爷，这样的炒勺用久了不会累吗？”
“一个厨师，对体质的要求几乎超过了厨艺，毕竟长时间掌勺，没有体力的话再好的厨艺也是白搭，而其中臂力和腰力当然是最重要的了。”
“那是不错……可是用轻一点的炒锅炒勺最起码可以省点力啊，能省何必浪费。”宋子轩道。
方景之笑了笑：“傻小子，你用没用过秤？就是卖菜、卖水果那种？”
宋子轩想了想：“用过啊，小时候我经常去胡同口卖菜的那里，我还玩过他们家的秤。”
“秤呢都是要先量出秤板的分量，然后用总重量减去秤板的分量，才是货的真实分量，对不对？”方景之问道。宋子轩点点头：“没错，不过爷爷，现在都用电子秤了，可以直接去皮，也就是量出净重。”
“道理是一样的，但你要记得，去皮的皮首先要先秤出来分量，如果皮一两，那么总重量就会减去一两，哪怕一斤也是这样，但如果重量微乎其微……那怎么减？”
宋子轩沉默了几秒：“我明白了爷爷，如果没法减就不准了，就好像炒菜，如果你不能清楚地了解自己锅、勺的重量，就不可以算出火候的最佳时机！”
“没错，小子够聪明，每个人用自己的炒勺炒菜可以炒出美味，换了锅很有可能就差几分，因为他不够了解，也不能判断到底多大的火、爆炒多长时间是最好的，但说到了解，锅越重越容易把控，这在厨师界也被叫做压手、跟手。”
“跟手我倒是听说过，以前杨老板给张奎换了个炒锅，张奎就说那新锅非常跟手，很好用。”
“就是这个道理，锅如果跟手，炒菜就是个享受的事情，但若是太轻，则毫无感觉，炒菜都会变得没什么意思了。”
宋子轩缓缓点头，体会着老爷子说的话，不过手却不曾离开凤纹炒勺，无论是那沧桑的质地，或是那传入手的冰冷感，他恨不得现在就点燃火焰，将锅烧热，让凤纹炒勺再富当年风采！
当年这凤纹炒勺在雍正年间，火遍了厨神江湖，而现代……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度辉煌。
“爷爷，这锅是银的吗？”
“傻小子，怎么会是银的，银制品可以当做一些器皿，但不可以直接接触火焰，那样就化了，这是墩铁！”
“墩铁？那是什么？属于铁吗？”宋子轩问道。
“墩铁的锻造来源于隋，类似钢，却有铁的特性，按现在话来讲它既有丰富的铁元素，但硬度却大于铁，而它的颜色并不是你说的银，而是白！”
宋子轩认真看着手里的凤纹炒勺，其实说之为白并不过，他点点头：“爷爷，这墩铁很稀少吧？我都没听过。”
“呵呵，由于墩铁硬度高，脆性也就高，若是硬击不会变形而是会断裂，从出现之后基本上就为厨师界所用，到后来由于锻造手艺的失传，也就绝了，我想现在这墩铁厨具……应该不会超过三件吧。”
闻言，宋子轩睁大双眼，方知手里的这把炒勺如此珍稀，如果说起价值，在他看来这要比那翡翠貔貅更加珍贵……
祖孙俩又聊了一些，方景之便将炒勺收起，休息了，宋子轩也便离开，不过脑中却都是凤纹炒勺，那厨具确是他见过最美的炒勺了。
转天一早，宋子轩简单洗漱出门，正准备去公交站，便见胡同口停着一辆面包车，开车的人正是八爷的手下雷子！
见到宋子轩，雷子招了招手：“宋爷，这边！”
他这一喊，面包车门被拉开，从上面依次走下了六个人，宋子轩都愣了：“雷子，这……什么意思？”
“八爷给你的班车，以后我专门送您上下班，上车吧，”说着，雷子朝后面喊了一句，“你们利索点，保护好宋爷！”
“是！”几人同声道。
宋子轩都看傻了，算上自己和雷子，这车上居然有八个人，这……就送一个人的班车还超载，真算的上最强班车了……
第六十五章 亲爹都信不过
“雷子，这车上人太多了吧？”
宋子轩看了看这本就不大的面包车，要不是后面写着“五菱之光”四个字，他还真不认识这个牌子。
“宋爷，这是八爷吩咐的，人不多您不安全，快上车吧。”
宋子轩一脸尴尬，不过还是上了车，他坐在最后排的位置，紧接着，其他六个人都相继上了车。
不得不说，八爷手下的小伙子还真是壮实，一个个看起来打底都是一百八十斤以上，每个人上车，宋子轩都能感觉车子摇晃一下，同时，心脏都跟着哆嗦一下。
五菱之光后面一共两排，说是六个座位，但这些壮汉上来根本就坐不开，一排也就够坐两个半人的，而宋子轩也从刚才舒坦坐着，变成了被两人夹在中间。
由于两边的人都壮实，他几乎是两腿夹紧，肩膀耸起，两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
宋子轩心想：这哪是去上班啊，简直就是春运啊，太遭罪了！
所有人都上来，从外面看五菱的车身明显下沉了一些，车轮胎都瘪了一块，不过雷子似乎也适应了，加大了油门，只见车子才缓缓移动，慢慢驶离。
听着车子启动时发出的嗡嗡响，加上车身明显抖动，而随后开在路上左右摇晃的样子，宋子轩不禁尴尬地吸了一口气，自己刚才竟然就是车上的一员、
时间尚早，宋子轩先是去路边吃了个早饭，抽了根烟，才惬意地走向酒楼。
不过他发现吃个早饭的工夫，酒楼前站了七八个人，而且这些人前后站得很整齐，好像是在排队似的。
他好奇地走到队尾，拍了拍最后一个人的肩膀，道：“大哥，你们这是排队吗？”
“是啊，排队吃饭。”
“排队吃饭？”宋子轩都愣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刚九点……
大食代九点上班会做一些准备工作，十点半开门，十一点正式营业，这才刚九点就有人排队了？难道是周朋他们决定做早点了？也不对啊，如果是早点这个时间又太晚了。
“排队吃饭？是大食代有酬宾活动？”宋子轩又问了一句。
这会儿那男人正忙着拍照，宋子轩可以看到他排下了大食代的正门招牌，还拍了现在排队的人，正准备发朋友圈，所以听到宋子轩的话，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不是，就是排队吃饭。”
宋子轩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不过偷瞄那男人手机，还是看到了朋友圈的内容。
“大早起就来大食代排队，现在吃一份帝王炒饭太难了，我提前两个小时来才排在第八个。”
看到这条朋友圈，宋子轩露出一丝不理解的表情，这也太疯狂了吧？为了吃一份炒饭，这么早就来排队？要知道现在马上就冬天了，这大早晨怪冷的……
不过又一想也不稀奇，去年在渡门市有一家卖煎饼的铺子火了，队伍从早排到晚，后来店家决定改成24小时营业，谁知道大半夜四点队伍都是长长的。
这或许就是餐饮界的扎堆效应，这个店去的人越多，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光顾。
相比之下，虽然帝王炒饭是限量供应，但意思是一样的，甚至更加明显，一些食客当做奢侈品来炫耀，同时也就做了推广，引起了好奇甚至是攀比，虽然价格高，但你有钱都吃不到，所以也就形成了提前排队了。
“呵呵，大哥，你们真行啊，就为了这家的帝王炒饭啊。”宋子轩笑道。
“这有什么？昨天朋友圈都刷炸了，有人说准备组团来买，这炒饭本来一天就二十份，再组团别人更没得吃了，你是不知道，这帝王炒饭太火了。”
听到这话，宋子轩心里暗爽，毕竟这位大哥可不知道，他面前的人就是帝王炒饭的厨师。
不过在暗爽的同时，宋子轩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手里的力量更硬了，在今后，无论是对林天南或是程八爷，他完全可以拥有更高的主动性！
你为难我？好办，我不会再炒帝王炒饭，损失的是你！
因为现在不仅是帝王炒饭的味道好，最关键的是……火了！
一个菜品做好很容易，但做火却难如登天，尤其是以高价菜火到提前排队……
但现在的宋子轩显然已经做到了！
说完，宋子轩绕过了队伍，走进了酒楼，由于酒楼每天会有值夜班的人，所以也会在九点以前先开门，当然，这时候还没营业，客人是不能进去的。
看着宋子轩走进，那排队的男人道：“靠，原来是这酒楼的工作人员，那还问我？”
“哈哈，这路人也够没劲的，估计就是为了让你说炒饭火，他也好爽一下。”排在前面的人笑道。
“有什么好爽的，饭又不是他炒的，他也不是老板，这酒楼就算火了，他也是一个月拿三四千的工资，估计就是个服务员！”男人嗤了一声道。
“也说不定，这或许是帝王炒饭的厨师呢？”
“他？别扯了，你看他才多大，估计他连给人家厨师擦鞋都不够格呢！”
这话说完，队伍里不少人都是笑了起来。
此时，大食代前厅后厨都忙碌着，服务员擦桌椅、整理菜单、饮料等，而后厨则是忙着蒸米饭和各种食材准备。
唯一清闲的依旧是宋子轩和桑天烁，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喝着水……
虽然李涛几人依旧不爽他们，但最近的形式是连郑辉都不管他们了，李涛也不敢说什么。
很快，到了营业时间，李涛道：“行了，大家准备吧，省得菜单过来再抓瞎。”
李涛刚说完，就听到传菜机里出纸的声音，他笑道：“你看怎么样？有的忙了。”
“有的忙就是有饭吃，哈哈，我准备凉菜去。”
几人正准备忙起来，老吴拿着单子道：“嗯……宋厨师，帝王炒饭，帝王炒饭，帝王炒饭……”
“老吴，你他吗有病是吗？结巴什么，说后边的，我这等着呢！”李涛吼道。
“不是结巴，帝王炒饭、帝王炒饭、帝王炒饭两份，都是帝王炒饭啊。”老吴一边说着，一边往下缕着单子。
闻言，几人都是愣了，这才刚开门啊，没一分钟就有人点餐，居然……都是帝王炒饭！
宋子轩则不紧不慢地起身：“天烁，拿米饭去，还有鸡蛋。”
“好嘞师父，我估计咱快下班了吧？”说完，两人都是默契地笑了。
李涛这个气啊，好像自己跟个小丑似的……
如桑天烁所说，饭店开门这一波，就直接点了十八份帝王炒饭，而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最后两份帝王炒饭也已经有食客点了，不到中午十二点便已售罄。
看着其他厨师慢慢开始忙碌起来，桑天烁笑道：“师父，你说咱们好像和这个后厨都不在一个节奏上啊。”
“行了，就别得便宜卖乖了，没什么事儿就下班得了。”宋子轩说着，开始清理灶台。
桑天烁也赶紧过来帮忙：“本来就是啊，人家的生意刚开张，咱们这都卖完收工了。”
宋子轩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也是暗暗激动，这或许是帝王炒饭爆单最快的一次，而且他相信这只是个开始，今后也许会长时间这种状态。
正清着灶，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程八爷的来电，宋子轩不禁露出笑容，这程八爷当真是上心了。
“八爷！”
“哈哈，子轩老弟，接的这么快啊，这会儿你不是该正忙着吗？”程八爷的笑声从电话中传来。
“八爷您这是挤兑我啊，呵呵，怎么着您今儿有什么吩咐？”宋子轩也客气了一句，说道。
“咱们兄弟谈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今儿看了两个商铺，想问问你老弟的意见。”
宋子轩暗笑，这都成兄弟了？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儿担不起，毕竟八爷可是要比他大了二十多岁了，叫叔叔还差不多。
“八爷看得起，您说说。”宋子轩道。
“两个店铺都在城东区，你也知道，八爷就这儿熟，一个在唐口这边，是我自己的店，现在是卖烧烤，生意一般，一个是程林路，一家火锅店。”
“这些地点我倒是不熟，八爷不然您定了就得了。”宋子轩道。
“那怎么行？咱们哥俩的店怎么能我一个人结束，这样吧，等你那边下班，我去接你，咱们一起看看。”
宋子轩一笑：“八爷，那您现在就过来吧，这边帝王炒饭已经卖完了。”
“啊？什么？这才几点啊，我去老弟，这帝王炒饭真的火了，你弄得老哥哥心里直痒痒，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别克商务车上，程八爷坐在后排微眯着眼睛，手里揉着两个铁球，偶尔发出相撞的声音。
雷子道：“八爷，宋爷那边生意真是火啊，这刚到中午，二十份炒饭就卖完了啊？这可不是普通的炒饭，是八百九十九块钱一份啊。”
闻言，程八爷笑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道：“再火……也不是他的店，以后等他跟我合开了餐馆，才是自己的。”
“那是，八爷，咱们也是要打个翻身仗了吧？”雷子说道。
程八爷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前排副驾的张彪，道：“彪子，一会儿你先下车，我们走了以后你进去看看帝王炒饭是不是卖完了。”
“明白，八爷，您的意思是……宋爷有可能骗你？”张彪说道。
程八爷一笑，双手抱在脑后往后一枕，道：“骗……说不上，但得防着点他吹牛，这年头……就算是亲爹我都信不过！”
第六十六章 二虎吵架
将灶台清理好，宋子轩便和桑天烁走出了后厨，毕竟他们也没有其他工作，所以其实卖完二十份，清好了灶，也就可以下班了。
看着二人这么早就走出来，周朋道：“呵呵，这就下班了？不一样……刚中午就下班了，这工作上哪找去？”
闻言，桑天烁道：“妈的，就你嘴贱是吗？我们干完了当然下班了！”
周朋耸了耸肩，掰弄着手指头，道：“所以说啊，这就是特权，人家拼死拼活干一天，有人就干一上午……呵呵，真不知道这种特权能维持多久。”
“你他吗管得着吗？你看你那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掰手指头，”桑天烁说着便啐了一口，“我呸，真他娘的恶心，师父咱离他远点，我怕那娘们气儿传染。”
“你……你说谁呢？”周朋指着桑天烁说道。
“谁像娘们我就说谁呗？”桑天烁嗤了一声，反指周朋道，“诶我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一男的，整天说话细声细语的，站在那还夹着腿，闲了就摆弄手指头，你自己就不恶心？你爹妈知道你这样吗？”
周朋瞪起眼睛，喝道：“你给我滚，桑天烁你信不信我开了你！”
“开啊，有本事你就开，我还怕你没那权力，当个破几把经理真拿自己当人了？”
“行，小子，有你的，我保证你会后悔的！”周朋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大食代。
他当然不会下班回家，但至少这会儿他得躲着点桑天烁，这家伙嘴太损……
见周朋走了，宋子轩道：“天烁，你嘴太狠，好歹周朋是经理，给他留点面子。”
“我呸，就讨厌这种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来第一天看他为难你我就不爽，师父，以后这事儿你甭管，我怼死他！”
桑天烁单手搭在前台上，说道。
“喂，手拿开，压着我的票了！”柜台后面的罗丽丽说道。
桑天烁赶忙抬手，道：“丽丽，我看周朋平时跟你也总瞎逗楞，怎么样，我给他来一顿解不解气？”
罗丽丽扫了桑天烁一眼，露出一个巨敷衍的笑：“呵呵，谢谢啊。”
“切，笑得那么假，”说着，桑天烁走进了柜台，“丽丽，你说你咋那么好看，嘿嘿，我就喜欢你这小嘴儿，真好。”
罗丽丽使劲白了他一眼：“吧台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啊，要是丢钱了就找你！”
“哈哈，随便，能和美人儿呆上一会儿，赔多少钱都认了。”
闻言，罗丽丽浑身哆嗦了一下，不得不说，听到桑天烁叫她美人儿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一次也不例外……
“喂，你该干嘛干嘛去行不行？没看到我在算账呢？”
“看到了，我就喜欢你认真的样子，嘿嘿，对了丽丽，你有没有男朋友？”桑天烁问道。
罗丽丽转头瞪了他一眼：“有，我男朋友又高又帅又有钱，你跟他比起来就是一天一地，行了吧？”
“啊？你这么高看我？哈哈，我是天对不对？”
罗丽丽也是无语了，转过头干脆不看他，这家伙嘴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她也是没法算账。
一旁宋子轩也是醉了，这家伙平时见美女倒是没什么，可每次一见罗丽丽就变成了花痴猪，也是没谁了。
桑天烁正在罗丽丽身边腻乎着，只见酒楼大门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女孩身穿一身红呢子半大，领口露出白色衬衣胸前的大花边，下身穿着黑色厚丝袜，衬托着双腿的纤细。
头上的一顶黑色贝雷帽更是显得新潮，这一身日系卡哇伊装扮倒是和那张俏美的小脸儿很是搭调，再加上黑色的卷发搭在双肩，确是能引得不少回头率。
“咳咳……”见女孩子走进门四处张望，宋子轩赶紧轻咳了一声，同时敲了敲吧台的桌面。
不过此时桑天烁满眼都是罗丽丽，也是没有注意，只见那女孩看到桑天烁在罗丽丽身边殷勤的样子，小脸儿立刻就怒了，她嘟起小嘴，快步走了过来。
“桑天烁！你在干嘛！”
这一声……绝对是吼！
如果刚刚周朋的扬声大吼和她比起来，显然周朋更加像个女人……
桑天烁显然被这一声吼愣了，听到这声音一刻，他似乎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谁，此刻头都没回，但恐惧感已经爬满了他的表情。
罗丽丽也是吓了一跳，她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一脸尴尬道：“你……您……点餐？”
“点餐？我才不稀罕吃你们这的东西，哼，你是什么东西？这么年轻就勾搭别人的男人，你不害臊吗？”
闻言，宋子轩感觉喉咙都紧了一下，心里立刻涌起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儿是桑天烁的私事，自己不便过问，对，没错……
不过宋子轩虽然这么想，罗丽丽可不会，被女孩儿这么一吼，她当真急了。
“你说谁呐？我都不认识你你在这满嘴喷粪，神经病是吗？有病去看病，没病提前吃点药预防！”
罗丽丽这么一喊，桑天烁浑身都哆嗦了，要是一个窦珊珊在那喊叫作害怕，可现在罗丽丽也加入，两个女人对着喊，那阵势可真恐怖……
“哟？说你怎么了？就是你，他是我男人你知道吗？你还在这勾搭他，呸，真不要脸，你个狐狸精！”听到罗丽丽还口，窦珊珊似乎更来了情绪，指着罗丽丽大骂道。
桑天烁使劲抓了一下罗丽丽的手，虽然那手感说不出的细腻、柔滑，可此时他也来不及享受了，只是紧张地对着罗丽丽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招惹窦珊珊。
不过罗丽丽哪理会，一把甩开了桑天烁的手：“滚开，你摸我手干嘛！”
说完，她看向窦珊珊：“你才是狐狸精呢，你看你这一身穿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装嫩是吧？你以为穿成这样我就看不出你四十多岁了？我劝您有钱还是买点护肤品吧，别卸了妆吓死谁，还有，他是你男人是吧？哼，你也就配这样的了，快拿去，我科不稀罕！”
桑天烁都蒙了，平时罗丽丽乖巧伶俐的，可要是急了一点也不输窦珊珊啊，这会儿他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大食代，而是菜市场，看着两个泼妇对骂……
“你还说我？哈哈，我看你才是整容的吧？真实年龄到底多少？敢不敢说？要不然怎么会躲在这饭店里勾搭男人？什么玩意儿，骚狐狸！”窦珊珊的话越说越难听了，倒是和这一身卡哇伊服装极度不符……
“哈哈哈，我就骚了怎么样？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还说我？他就是喜欢我，因为我年轻，他早把你这个老泼妇玩腻了，我劝你赶紧去整容吧，要不一辈子没人要！”
“你……”窦珊珊指着罗丽丽，显然真的急了。
“我怎么了？哈哈，我就是喜欢他，桑天烁好帅啊，你喊他试试，你看他敢过去吗？”
罗丽丽说着，直接靠在了桑天烁的肩头，手还挽着他的手臂，当然，她挽得是相当用力，桑天烁要是真过去，她可丢大人了。
桑天烁只觉一阵香味扑鼻，罗丽丽这小妮子真是太香了……
“你……桑天烁你给我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听到这话，桑天烁吓了一跳，不过手臂被罗丽丽紧紧地拉着，真没辙。
罗丽丽笑道：“哈哈哈，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棒，你让她去死啊，看她敢不敢死！”
宋子轩在一旁听着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女人……当真不能招惹啊，要是火起来，真比男人还厉害。
就在这时候，宋子轩接到电话，八爷说已经到了，他道：“天烁，人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桑天烁感觉这就是救命稻草，一把挣脱了罗丽丽，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奶奶，我还有事，咱们下次再说啊……”
话音落，他拔腿就跑，那速度……兔子都是他孙子……
两人冲出大门就上了程八爷的别克商务，桑天烁道：“开车，快！”
“怎么了兄弟，这么急？”雷子笑道。
“别问，江湖救急，赶紧开车！”
八爷跟张彪使了个眼色人，张彪马上会意下了车，旋即车子启动，离开了大食代门口。
而就在车子离开一刻，桑天烁分明看到罗丽丽和窦珊珊都是追了出来，这两人吵架是因为他，她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桑天烁。
桑天烁擦了一把汗：“我去……命悬一线啊，这他吗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吵架简直就是俩母老虎啊。”
“哈哈，该，看你以后还沾花惹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次遭罪了吧？”宋子轩笑道。
“哎呀，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师父，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妈的吓死我了，我先缓缓……”从车窗看着慢慢远离那两个女人，桑天烁终于呼出了一口气，靠在了车座靠背上。
程八爷见状笑了笑：“哈哈哈，男人嘛，免不了玩几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小子有前途。”
桑天烁捂着眼睛摆了摆手：“行了您别逗了，吓死我了……”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不过虽然刚才情急，宋子轩还是注意到了八爷和张彪的沟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兄弟，咱们先去程林路那家看一看，是个小二楼，他家火锅干的似乎不太行，也打算转让，然后再去看八爷我自己的那家店。”程八爷道。
宋子轩点了点头：“听八爷的就行了。”
“嗯……兄弟，我这么想，反正这件事已经定了，咱们先给店起个名字怎么样？”
闻言，宋子轩想了想，微微一笑：“八爷，叫……尚雅苑怎么样？听起来清雅。”
程八爷皱起眉沉吟了片刻：“是挺清雅的，可是一个饭馆叫这个怪怪的，老弟，我想了一个你听听，咱们做生意就是图发财，干脆叫发财饭店怎么样？”
宋子轩睁大眼睛一愣，连不在状态的桑天烁都猛地睁开眼，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同时点了点头，没错，这名儿还真像他程八爷起的……
第六十七章 发财饭店
听着这名儿，宋子轩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
在方老爷子的熏陶下，再加上从小喜欢看各种书籍，宋子轩自然喜欢雅的一些东西，可程八爷说的还没错，开饭店就是为了发财，只不过这名儿……也太直接了。
“八爷，这名儿……能不能再婉转点？”宋子轩道。
闻言，桑天烁当即笑了出来：“哈哈，八爷真性情啊，发财饭店……还不如叫赚钱饭店。”
“诶……赚钱太直接了，其实我已经婉转了，要不……”程八爷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老弟，叫黄金饭店怎么样？”
宋子轩当真要吐血了，他摆摆手：“得了八爷，我觉得发财饭店挺好的。”
听这话，八爷点了点头，往后一靠露出了微笑：“哎，和你们有点文气的人接触其实挺累的，我这名儿真是想了一晚上，叫什么好呢？我琢磨半天，叫发财饭店，又体现了目的，又不会太俗。”
噗……
宋子轩和桑天烁心里几乎都是一句话，您还能再俗点吗？
宋子轩笑了笑：“天烁，你说咱俩就这么走了，那两个女的……不会有事吧？”
虽然是两个女人，但刚才吵架的架势那叫一个猛，绝对不输男的，这一点宋子轩还真有些担心。
“随便吧，眼不见为净……”
既然已经离开大食代了，那边战火再怎样桑天烁也不管了，反正也看不见，也不想提。
中午的车流并不大，大概二十多分钟车子就慢慢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宋子轩才知道这火锅店是个二层小楼，他点了点头：“八爷，这里倒是不错，如果装修一下，应该有点意思。”
“是啊，不过老弟，我也等不及了，咱们先开业，装修的事回来再说行不行？”
见宋子轩不语，程八爷笑道：“你放心，我保证从第一天开始慢慢装修，白天营业，晚上连夜装修，你看怎么样？一个礼拜达到你要的效果。”
闻言，宋子轩点点头：“行，咱们进去看看。”
走进饭店，宋子轩看了看环境，算是比较破旧的，周围的白墙都已经显得有些脏了，地面也是老式的地板革，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翘起了角，桌椅并不成套，零散有几桌客人，桌面上的食物可以说也是比较低档。
宋子轩走向正前方的楼梯，楼梯踩上去已经有不稳的感觉，不过可以看到有铁丝绑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故，但这样的楼梯显然是会给整个饭店拉分的。
“八爷，这家店恐怕不能直接营业，装修不能省。”
程八爷抓了抓自己的光头，道：“哎呀老弟，你打算怎么装？要是简单的三五天可以办了，要是时间长了……那要等多久才能营业啊。”
宋子轩笑了笑：“想要做起来就不怕等几天，不然……恐怕就是再好的厨艺也救不了这个环境，这些破桌椅也全都要扔掉，我先去二楼看看。”
说完，宋子轩走上二楼，二楼是木板结构，宋子轩判断这原本就是个木板楼，这么多年来，店主也没有翻新，地面上的木板已经糟了，不仅有些发软，而且显得特别脏。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二楼竟然有五六个包间，这倒是个收获，毕竟要做特色店，包间是少不了的。
虽然是午餐时段，但显然这家馆子的生意很差，一楼零散几桌，二楼包间全空着，当然，这并非因为宋子轩看到了每个包间都没有人，而是因为二楼静得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宋子轩推门看了看包间的结构，大概十平米左右，里面是老式装修，弥漫着不知累积多少年月的烟熏味道，很多地方墙皮都已经脱落，地毯上污迹满处，而且净是烟头烫过的痕迹。
他摸了摸桌面上的浮土，几乎直接划出了一道尘土痕迹。
看到这环境，宋子轩摇了摇头：“这要是不收拾，恐怕没法开张了。”
不过正打算转身离开，宋子轩的目光却落在了包间角落的一个柜子上，柜子高在七八十公分，灰色的表面已经斑驳不堪，柜门上的铜拉环上堆积着不知多少年的泥垢，表面看起来就是个足以扔掉的破柜子。
但正是这破柜子，吸引了宋子轩，他快步上前摸了摸木质表面，表皮看起来灰灰的，但却很滑手，好像附着了一层蜡质在其上，应该是木质自主反油所造成的。
再看斑驳的地方，有的地方露出木质底色，这底色不是寻常木质的白黄色，而是橘红色，看起来也有些深沉了，偏暗紫。
宋子轩抬手将柜子搬动，笑道：“真有分量，还真是小叶紫檀的柜子，这么老的成品料……可真不多见啊。”
说着，宋子轩想起了方景之那个明代的柜子，若是比起来虽然年代不足、个头也更小一些，不过却是千真万确的真品，在现在这个年代，光这一点就真不容易了。
随着收藏家们将各种宝贝藏到自己的仓库或者博物馆，市面上的假货便层出不穷了，遇到一个真品如同大海捞针。
看着眼前的柜子，宋子轩说不出的激动，恨不得马上将他搬回家，不过现在肯定不行，毕竟这柜子还属于这家火锅店。
随后，他走下楼，此时程八爷正在和这家火锅店的老板交涉着，显然见宋子轩有意向，八爷也是赶紧谈，毕竟现在的状态是他要比宋子轩更着急。
火锅店老板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很胖，不到一米七，黝黑的脸上泛着油光，不过头发却是向后背得整整齐齐。
“黑油儿，你最快要多久能把店腾出来？”程八爷道。
叫黑油儿的老板皱了皱眉：“八爷，您这要的也是太急啊，我这些东西总得处理是不是？”
“那肯定，你这些破家具八爷全都不要，这次八爷要开的是高档餐馆，自然得要最好的东西。”程八爷道。
黑油儿一脸为难道：“八爷，这店您要盘我肯定不敢收转让费，可东西您也不给我折价还让我自己处理，真得给我些时间。”
“那给不了，这样吧，今儿你就把东西全都拉走，晚上就别营业了，明儿我带人过来准备装修。”程八爷说话依旧霸道，显然是让黑油儿马上就带着东西滚蛋。
“这……”
“没事，这些东西我们全收了，说个价吧。”
没等黑油儿说完，宋子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说道。
闻言，八爷一愣：“嗯？兄弟这怎么茬？不是都不要吗？”
宋子轩一笑：“八爷，咱们也别难为黑油老板了，毕竟要想赶紧接手，也得相互体谅，黑油儿老板，你说个价吧，合适我们就全收了。”
闻言，黑油儿也是露出笑容：“宋爷您敞亮，我这楼上楼下所有桌椅、吧台还有后厨的东西全都不拿走，您一共给两万块钱。”
噗……
“两万？你他吗怎么不去抢，黑油儿，你找死是不是？”
“不、不是啊八爷，您看，这些桌椅加起来十几套，每套不得几百块钱？后厨的操作台、煤气灶、油烟机和各种厨具，大厅里和每个包间都有空调的啊。”
“那也不行，一共五千，干不干？”程八爷说道。
听这话，宋子轩和桑天烁都觉得尴尬，这些破桌椅其实真不值钱，但光是那些空调、厨具加起来也得一万多块了，其实黑油儿要两万也是公道价。
可程八爷这么一砍就是四分之三，可真够狠的。
“八爷，您这跟抢一样啊，我这些空调就多少钱啦？”
程八爷皱起眉道：“你欺负八爷不会算数？你这些二手空调才值多少钱？大厅两个，包间五个，七个空调也就是不到一万，再加上厨具你说多少钱？这些破桌椅我们都不要！”
听到这句话，宋子轩赶忙道：“这样吧，黑油儿老板，我们一共出一万五，但有一点，今儿您就腾出来，这店里的东西除了钱和私人物品，全都不能拿走。”
黑油儿想了想，其实一万五他真有点亏，不过自己的生意也不怎么样，程八爷要是接手也给自己止损了，而且自己要是再不同意，恐怕八爷也真该来横的了。
“行，就按宋爷说的办！”
程八爷耷拉着眼皮，显然还是有些不情愿：“黑油儿，你宋爷这是给你脸知道吗？现在给我把店腾出来，雷子，跟他签合同！”
“好嘞八爷！”
雷子和黑油儿弄着合同，程八爷将宋子轩拉到一旁：“兄弟，这价给高了，刚才你不该插话的，我五千绝对能拿下。”
宋子轩当然知道，可要是那样，桌椅全部要，楼上的那个矮柜恐怕也就没了，他自然要拦住。
“呵呵，八爷，咱们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而且现在出也是好兆头，为了以后.进，至于炒饭……您就放心，包在我身上，以后有的是钱进来，何必在乎这么点？”
听宋子轩这么一说，程八爷才算放宽了心，毕竟对于帝王炒饭他是绝对有信心的，人家大食代那边已经火爆了，他还会怕这边不火？对他来说，钱已经就在眼前了，就等着自己去够。
“行，老弟，那就听你的，便宜了这孙子！”程八爷白了一眼黑油儿，说道。
宋子轩也是笑了笑，正在这时，电话响起，看到是孙守文的来电，宋子轩不由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现在……轮到你们找我了？
第六十八章 救命之恩
宋子轩走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孙先生，我是宋子轩。”
“宋先生，打扰您了，我只是想问问您最近工作的情况，在大食代还算习惯吗？”孙守文说道。
闻言，宋子轩一笑，上来嘘寒问暖？呵呵，恐怕这未必是正题。
“还比较习惯，谢谢您关心了。”
“嗯，那就好，主要董事长对您也比较担心，怕您有什么不方便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让我给您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事情吗？哪怕生活中的事情也可以。”
听到孙守文这句话，宋子轩便明白了对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了，这是要问自己柯三儿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那就劳烦您替我感谢林董事长了，我这边没有任何的问题。”
“哦……哦是这样啊，那就好，董事长也就放心了，宋先生，有任何困难您可以直接联系我，能解决的我这边肯定会尽力。”
“好的孙先生，那真是感谢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要先休息了，今天下班早，我打算睡个午觉。”
“好，那就不打扰了，您歇着。”
挂了电话，宋子轩笑了笑，对方这是打算主动帮自己解决问题了？
其实他并不是排斥林天南，而是这件事的确让他有些寒心，要是林天南真的帮他解决柯三儿的无理要求，他不仅会知这个情分，也会死心塌地在大食代干，可林天南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那就是在他最难的时候提出要求，而且还是跌破他原则的要求。
这种事说好听了叫讲条件，说不好听了就是趁火打劫，这又和柯三儿有什么分别？
“兄弟，这边合同已经好了，对于装修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宋子轩想了想：“还是八爷做主吧，二楼几个包间装得清雅一些就好了。”
“行，那我就拿主意了，尽快开张！”
在宋子轩看来，这店都已经叫发财饭店了，也没必要装得有什么清雅，倒不如大众化，不然反倒是不伦不类。
不过又一想，宋子轩道：“对了八爷，能不能今天把钥匙给我一个，我想随时过来看看，要有什么新想法我就和您提。”
闻言，程八爷自然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道：“行啊，黑油儿，先给我兄弟一把钥匙，你这有富余的把？”
“有的八爷，备用的还有好几把，等您正式开张，再换锁就行。”
说着，黑油儿给了宋子轩一把。
宋子轩这才算放心，毕竟他要是想拿走那箱子，自然不能同着八爷他们。
其实收藏物件儿就是这样，没有对和错、骗和诚实，因为你一旦说了，那物件儿就未必是你的了，比如现在，如果他告诉八爷、黑油儿他们，这柜子一定不会落到自己手里。
所以，这种事没有错、没有骗，比得就是谁沉得住气，谁能装！
众安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林天南拿着手里的烟斗，想放到嘴上抽一口，却最终放了下来，他双眼看着前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守文啊，你说……这宋子轩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孙守文站在一旁叹了口气，心里倒是觉得林天南这次太自信了，他习惯了被众人追随、追捧，却忘了宋子轩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有着自己的个性、脾气，更何况，他是个行业中的龙凤。
“董事长，也许宋先生自己解决了问题。”
林天南缓缓摇头：“宋子轩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啊，但至少现在他还不具备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恐怕是有人伸手帮忙了。”
“有人帮忙？董事长，您觉得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餐饮界的大亨？毕竟宋先生现在是业界红人，恐怕有的是人愿意这个时候出手。”孙守文道。
闻言，林天南轻笑一声：“不会，如果他愿意求那些人，也一样会愿意求我，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渡门市的人，这人有能力帮他解决这件事情，但也需要宋子轩的帮助。”
“互助？或许您说得对，以宋子轩的性格，不会去求人，更不愿意接受什么条件。”
林天南缓缓点头：“守文，你说我……这次是不是走错一步棋？”
“嗯？董事长，您也没必要这么说，毕竟和我们的生意比起来，大食代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可有可无。”孙守文道。
林天南闻言摇头而笑：“守文啊，你看的是点，但我看的却是面，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想，一家大食代的收入是这样，那么如果以点连线组成面，那么收入将会有多可观？”
“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呵呵，我们是做地产的，但做地产的风险太大，不仅与官方接触，还有和银行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一步走错就是大错，但餐饮不一样，我自己投资自己承担盈亏，风险也只不过是赔些钱罢了。”
孙守文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地产行业的风险……不是仅仅钱这么简单。”
“所以宋子轩的出现让我真的想转行了，而且大食代的开局算得上完美，可我还是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忽略了大食代的核心，没有宋子轩的话，大食代每月的流水会减少几十万，而且没有帝王炒饭的带动，其他收入肯定也会下滑，我当初如果不急于让他答应我……或许我今天不会这么紧张。”
“紧张？”跟了林天南这么多年，孙守文从来没有听他说过紧张，这真是破天荒头一次了。
“没错，就是紧张，今年年初的时候，丰州的那个项目差点丢了我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大不了不做了少赚三千多万，但现在……我真的很紧张宋子轩。”
此时的林天南已经全无前几天的自信，脸上的紧张甚至已经流露了出来。
而此时孙守文也已经听出了意思，在林天南眼里，宋子轩的价值已经远远高于了三千多万的资产。
这当真让他心里一震，林天南看人一向很准，这个年轻人……居然在十几岁就让林天南对他有了这样的评估。
当晚，宋子轩躺在家里，手里盘玩着新到手的翡翠貔貅，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旋即拨通了桑天烁的电话。
“怎么了师父？有什么指示？”即使电话另一边明显嘈杂，满是震撼的音乐声，桑天烁的声音依旧十分严肃。
闻言宋子轩笑了笑，还指示……这桑天烁说话就是夸张，不过从他成为自己徒弟到现在，一直十分尊重倒是真的，对于自己的话，他从没有不听过。
“天烁，你哪呢？那么乱啊？”
“啊？一言难尽，师父你是不是有事找我？要是有事我马上就到！”桑天烁道。
宋子轩不由皱起眉，这家伙听话是真的，但要不要这么夸张……
“嗯……你方不方便帮我叫辆车？”宋子轩道。
“师父，还叫车干嘛啊，我有车，我现在开过去就行，你等我啊，马上到你家！”
桑天烁说着就要挂电话，宋子轩赶忙道：“别忙，你的车够不够装下一个柜子？”
“柜子？”
“是，高**十公分，宽度在五十公分左右！”
桑天烁笑道：“哈哈，师父你太小看你徒弟了，放心吧我马上到。”
说完，桑天烁便挂了电话，不过宋子轩却是有些纳闷，这家伙这么晚在外面而且都是音乐声，显然是和朋友们在聚会。
可一接到自己电话他不觉得为难或者扫兴，反而来的还这么迫切……
不一会儿，桑天烁的电话拨了过来，说已经到胡同口了，由于宋子轩家的胡同很窄，车子也只能开到那里。
走出胡同，宋子轩便看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桑天烁正降下车窗和宋子轩招着手，而看到副驾的时候，他便明白桑天烁的情绪为什么是那样了。
此时副驾驶坐着一个女孩子，正是窦珊珊！
看到宋子轩走出胡同口，窦珊珊赶忙下车，道：“师父，你来啦，我坐后面去，方便你们聊天。”
闻言，宋子轩一脸尴尬，道：“额……你不用叫我师父的。”
“那怎么行？你是天烁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啊，师父您上车。”
宋子轩也是无语了，转头再看桑天烁，更是一脸无奈，不过无奈中的那一丝求救，也被宋子轩所捕捉。
“今晚你们去玩了？”宋子轩道。
“是啊师父，天烁太忙了总不陪我，今晚难得跟我去酒吧玩儿一会儿。”窦珊珊抢着应道。
“嗯……天烁，不然先送珊珊回去吧，咱们一会儿要去洗浴中心找程八爷，还要研究新的菜谱，估计得到天亮了。”
桑天烁闻言，将手放在下面暗暗竖起拇指：“哦这样啊，珊珊，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那好吧，我明天一早要去店里看账，不过你们也别太晚好不好？我会担心的。”窦珊珊到。
“放心吧，我们很快！”
桑天烁说完，脚踩油门，一路狂奔将窦珊珊送到了家，看着窗外的高档小区，宋子轩也能看出这窦珊珊的身家不简单。
当窦珊珊的背景远离，宋子轩打算和桑天烁说去火锅店，不过他还没开口，就见桑天烁猛然转过身，直接跪在了座椅上。
“师父在上，今天的救命之恩，徒儿没齿难忘！”
宋子轩都看愣了：“至于吗……”
第六十九章 你才找死
车子再度启动，桑天烁明显松了口气，刚刚窦珊珊在车上的时候，他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
“师父，咱去哪儿？”
“白天那家火锅店，能记得路吗？”宋子轩问道。
“放心吧师父，都在脑子里呢，”桑天烁自信地说道，旋即从收纳盒里拿出了一支烟点燃，“师父，你是不知道，这开车的人特别记路，走一遍就能记着。”
宋子轩点了点头：“不过平时你也不开车，也算是我连累的。”
“哈哈，师父，这么说就没劲了，有时候和你坐坐公交聊聊天真的挺好的，其实我原来生活就是每天喝酒唱歌，但想想没什么意思，和你在一起的确可以学东西。”桑天烁道。
“学东西？我没教你什么。”
“未必是厨艺，做人也一样，无论是在大食代还是外面，师父你的人品好，这点我桑天烁认定了！”
听到这句话，宋子轩心里暖暖的，亦师亦友，说的便是他和桑天烁吧。
“对了天烁，这窦珊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没有细致地给我讲过。”
闻言，桑天烁咬了咬嘴唇，不禁苦笑：“其实……窦珊珊是我未婚妻。”
宋子轩闻言都愣住了，未婚妻？至少在他面前，桑天烁根本就是个长不大的人，虽然比自己还大上几岁，但实际上和古小宝都不分上下……
“你……未婚妻？这么说，人家窦珊珊根本就不算缠着你了，要是这样你真不该跟罗丽丽再瞎逗了。”
桑天烁闻言不语，但表情看得出十分纠结，宋子轩也没有再开口，毕竟他并不了解这件事。
许久，桑天烁开口道：“师父你知道，我家是做酒店的，我父亲同时也是南关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的教授，而窦珊珊是我父亲的学生。”
“所以……她是你父亲认定的，而不是你？”宋子轩问道。
桑天烁点点头：“算是吧。”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这样对你和珊珊都不好，彼此浪费对方的时间。”
“或许是吧，不过……”桑天烁苦笑一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弹到了窗外，“我没有办法，我爸是认定了窦珊珊，而窦珊珊也认定了我，再加上那一晚……”
“那一晚……你们到底……”
“师父，我真觉得没有，毕竟我喝那么多，说句难听的见了女人都没反应，又怎么能做？可是窦珊珊说我只要不和她在一起，她就会告诉我爸，说我……那个她了然后抛弃她。”
宋子轩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桑天烁显然不敢违抗他爸的意思，而窦珊珊又一心热情想要和桑天烁在一起，这事……当真不好办。
“看来除了让窦珊珊对你死心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宋子轩道。
桑天烁点点头：“是，可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不死心，我说也说了，甚至说了绝情的话，可就是不管用。”
“不能尝试在一起？其实珊珊这女孩儿也不赖，虽然平时有些闹，但看得出她很紧张你，也听你的话。”
“那有什么用？我不喜欢她。”
“你喜欢罗丽丽？”宋子轩也算是打了个岔，毕竟车里的气氛随着桑天烁的情绪变得有些压抑了。
桑天烁点了点头：“是，我想追罗丽丽，但窦珊珊这边……哎，师父，要不我离家出走吧。”
宋子轩白了他一眼，没再理。
很快，车子停在了火锅店门口，还没下车，宋子轩便看到黑油儿从店里出来，同时身后还有几个人，他们搬着几个箱子，应该是店里工作人员的私人物品，毕竟他们约好了，其他的东西要留给程八爷。
桑天烁正要下车，宋子轩按住了他：“等等，等他们走远了再说。”
“怎么了师父，我们还怕他们发现？”
宋子轩一笑：“怕任何人发现，你等会儿吧，一会儿给你看个宝贝。”
随后，宋子轩和桑天烁便静静地看着黑油儿几人搬东西，不过很快，他看到火锅店里出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杰哥！
而桑天烁也是一眼认出，喊道：“我曹，是那个家伙，师父你看，还认得那人不？他跟黑油儿认识？”
宋子轩微微皱起眉，杰哥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死死盯着店门口进出的人，有的搬着纸箱子，有的则拿着包裹，到是没什么奇怪，不过当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矮柜出来，宋子轩顿时睁大了双眼。
那分明就是自己看中的矮柜，他没想到黑油儿虽然答应了，但居然晚上偷偷搬走，他不知道这和杰哥的出现有没有关系，但要是再不过去，恐怕柜子就没了。
“天烁，下车，我们过去！”
“好！”桑天烁问都不问，便跟着宋子轩走了下去。
这会儿，黑油儿正组织着几个工人将东西搬上面包车，见宋子轩二人走过来，当时就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笑容。
“宋爷，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呵呵，来看看店面儿？”
宋子轩扫了那些搬上车的东西一眼，笑道：“呵呵，我要是不来，怎么看到黑油儿老板违反约定呢？咱们可是说好了，除了你们的私人用品，其他的都留下，八爷也是答应给钱了，没错吧？”
宋子轩说话间，双眼不停地看着周围，他发现那个矮柜并没有搬上面包车，而是搬向了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啊？这……”
黑油儿正为难着，另一旁传来了一个声音：“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小子，还认识我吗？”
“呵呵，当然认识，打过我的人，我不会忘。”宋子轩说话间所露出的目光严肃无比，甚至瞬间在气场上压过了杰哥。
桑天烁笑了笑：“我们怎么会不认识你？对了，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那一拳吗？爽不爽？”
闻言，杰哥立刻怒道：“我怎么会忘？我现在的鼻子都是垫的，小子，这笔账……得算算吧？”
“哈哈？算算？算就算咋了？我怕你？”说着，桑天烁便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宋子轩见状赶忙道：“呵呵，账可以算，不过……事儿得先说清楚了，黑油儿老板，你答应八爷的事儿还记得？”
黑油儿一脸为难道：“这……宋爷，我店里的东西都留下了啊，我们拿的都是账本、瓶瓶罐罐这些……”
“那个箱子呢？我分明在二楼包间里看见过，你现在搬走……不太规矩吧？”宋子轩指着正要搬上车的矮柜说道。
“哦哦，您说这个啊，这是今天杰哥来找我说要买下来，我看这个东西也没用就卖给他了，我也不知道您要啊。”黑油儿赶忙解释道。
宋子轩自然不会全信了黑油儿的话，不过这柜子他是一定不能让人搬走的。
“既然说了东西要都留下来，当然少不了桌子椅子柜子，下午签了合同，东西就已经是八爷的了，你现在卖八爷的东西……不合适吧？”
“啊？我真没这意思，是杰哥说家里缺个小柜子，给我三百块收了的，我要知道八爷要我怎么也不能卖啊，”说着，黑油儿看向了杰哥，“杰哥，要不这柜子我不卖了，钱退你行不行？”
宋子轩这么一说，黑油儿真有些怕了，毕竟他可不愿意为了三百块钱得罪了八爷，以八爷的能量就算他真不在城东区了，也一样会找他麻烦。
杰哥微微扬起头：“退？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钱给你了东西就是我的了，今儿这柜子我准拿走！”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把柜子留下了？呵呵，你应该知道，这柜子是程八爷的！”
这时候宋子轩也只能这么说了，杰哥是个混混，不拿大混混压他是不会交出来的，更何况现在杰哥的人也在，他和桑天烁肯定不是对手。
“你少拿程八爷压我，我老实告诉你，这柜子不是我要的，是柯三爷要的，黑油儿，你好好考虑吧，三爷给你三百块是看得起你，不然……后果你自己想！”
听到这话，黑油儿整个人都呆住了，也不知道上哪说理去，自己也没干嘛，居然得罪了渡门市的两大混混，这招谁惹谁了。
宋子轩缓缓点了点头，同时拿起手机放在身后盲打了起来，不得不说，要是个触屏手机，他还真未必能做得到。
“呵呵，你这话应该去对八爷说，在这吓唬黑油儿算什么本是？我还告诉你，别忘了这是城东区，不是城西！”
“哈哈哈，小东西，几天不见你是牛逼了不少，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了，上次那个家伙救了你们，这次你们没那么好命了，今儿这东西老子得带走，而且你们俩我也一样要教训！”
说着，杰哥手一挥，身后几个小弟便走了过来，一个个瞪起了眼睛，那叫一个凶。
桑天烁第一时间挡在了宋子轩的面前：“沙比，别吹牛逼，我看谁敢先上，我废了他！”
桑天烁这么一说，对面的人当真愣住了，毕竟他那身材和架势本来就很猛，尤其那句谁先上就废了谁，弄得几人谁也不敢先上，生怕当那个被废了的角儿。
就这么愣了近一分钟，杰哥吼道：“妈的，犹豫什么呢！都给我上！”
杰哥这么一喊，小弟们才迫于压力冲了上去，桑天烁的确猛，但四五个人一起上还是有压力的，宋子轩也不管会不会打架了，跟桑天烁一起冲了上去。
杰哥冷笑道：“妈的，跟三爷抢东西，找死是吗？”
就在杰哥刚说完一刻，就听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人喊道：“妈的，敢动宋爷，你才找死！”
第七十章 这人不能留
这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是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八爷的手下张彪带着至少十几号人走了过来，在这夜晚，本就不宽的街道，好像瞬间被这十几人填满了。
杰哥几人全都看傻了，这半路杀出来的人显然要比他们的人多了不少，一个个站在那，都不敢动手了，只有桑天烁打急眼了，顺势给了一个混混一拳，紧接着扑了上去将那人压倒。
张彪的人也在这一瞬间冲到了杰哥几人面前，张彪喊道：“妈的，先干他们！”
张彪这一声，身后十几个小弟全部冲上去开始动手，拳脚相加间痛叫声不绝于耳……
由于两边的人根本悬殊，一分多钟，张彪的人就解决了战斗，除了跑了两个混混，其他的人都被他们按住了，包括杰哥也是一样，此时按在地上，使劲挣扎却没有用。
“秦新杰你要疯是吗？连宋爷都敢动！”张彪喝到。
秦新杰也正是杰哥的大名，在道上走，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而张彪知道却是有原因的，因为秦新杰以前就是八爷的小弟。
后来因为管理台球厅不善被人砸了，被八爷直接赶走了，后来转投了柯洪涛，饶是如此，由于他毫无头脑也不被重用，充其量就是借着三爷名声继续厮混。
“我不认识什么宋爷，张彪，我是三爷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把我松开！”
秦新杰大喊着，张彪却冷哼一声：“什么三不三爷的，老子不认识，在城东区地面儿上，我就知道我们八爷当家！”
“是吗？但渡门市但凡在道上走的都知道，八爷这几年可不行了，三爷的风头早就压过去了，张彪，你要是识相就别为难我，不然我就敢把事情闹大！”
“笑话了，你还能怎么闹大？让八爷和三爷开干？秦新杰你别吹牛逼，你还没那力度，你就算在柯三儿手底下，也就是条狗！”
其实张彪说的不错，正因为柯洪涛根本看不上秦新杰，所以他才格外珍惜这次机会，要是这点小事儿再办不成，恐怕柯洪涛那边也一样不要他，到时候他在外面厮混都没有靠山了。
“哈哈，我是条狗，可你呢？你凭啥在程八手底下混？还不是因为你那点小偷小摸的本事，说出来都丢人，我呸！”
张彪闻言立刻就火了，他最擅长偷盗，程八爷也是看上他这一点才这么器重，但偷盗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本是，这么多年也没人揭过张彪的短，秦新杰这么一说，他是真急了。
“妈的，给我抽他，我让他嘴贱！”
张彪说完，就有个小弟走上去左右连抽秦新杰大嘴巴子，秦新杰倒也够狠，虽然表情十分痛苦，但愣是没叫出声来。
“宋爷，我来晚了，害您挨了几下吧？”张彪转头看向宋子轩，说道。
“不晚，我才给你发信息，没想到会这么快。”宋子轩道。
张彪点点头：“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秦新杰发生冲突？”
宋子轩想了想，道：“咱们白天和黑油儿约好了，店里的东西除了私人物品全部留下，我这会儿正想来看看点，琢磨一下装修的事儿，谁知道看他们搬走那个柜子，柜子虽然不值钱，但这事儿可坏了规矩了！”
宋子轩自然是故意这么说，将事情的严重性都归结到黑油儿、秦新杰坏了规矩，对于柜子却是轻描淡写，只说了一句不值钱，当然，这也是他的目的。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这柜子一会儿我拉走扔了也不能给他们拿走！”
“没错，宋爷你这话说得对，什么都能让，但就是不能坏了规矩，”张彪说着看向了黑油儿，“妈的，黑油儿你是活腻歪了吗？答应八爷的话也敢反悔？”
“我……彪哥我真没想那么多，我看那柜子都破了，杰哥要就给他了……”
“废什么话，你没听宋爷说吗，这是规矩，就是破了也是我们八爷的，轮得到别人拿走？”说着，张彪看了一眼秦新杰，“臭要饭的，破柜子也要，旧拖鞋你要不要？”
“彪哥我错了，这事儿还请您和宋爷别告诉八爷了。”
宋子轩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愤怒道：“黑油儿，你今儿这事儿做的有点过分了，你想我们不告诉八爷也可以，转让费变成一万！”
“什么？还要压价？不是说好了一万五？”黑油儿一脸为难道。
“哼，可你做的事儿对得起八爷吗？今儿这事儿我定了，八爷少给你五千！”
闻言，张彪在心里暗暗竖起拇指，宋爷就是宋爷，真够仗义，这个时候先想到的是八爷的利益，这兄弟……八爷没白交啊！
“宋爷说的就算，这事儿我作证，你要是不听，我们就告诉八爷！”张彪马上附和了一句。
宋子轩这个乐啊，这真是名利双收了，名，这事儿张彪肯定传到八爷耳朵里，他的名声自然会好了，利……这柜子的价值就不用说了。
宋子轩和张彪都放话了，黑油儿也不敢不听，毕竟这事儿要是真传到八爷耳朵里，他铁定没好日子过了。
随后，宋子轩便让桑天烁将柜子搬上了车，桑天烁的车也是宽敞，放在后座空间还是很大的。
张彪道：“宋爷，秦新杰他们怎么办？”
宋子轩走上前，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家三爷，这柜子是我们八爷的，所以以后也就别惦记着了。”
秦新杰抬头瞪了宋子轩一眼：“小子，真想不到你跟了八爷，呵呵，也好，这件事闹起来你就知道三爷的实力了，我保你后悔！”
闻言，桑天烁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秦新杰的面门上：“妈的，就你话多是吧？我让你说！”
说着，又是一脚，秦新杰只感觉自己新做的鼻子再一次塌了下去，心里这个恨啊，不过当真没办法，刚才自己人多，可以嚣张，但现在明摆着是人家人多。
“行了张哥，这事儿交给你了，我先撤了。”
“放心吧宋爷，走您的，我会处理好。”
看着桑天烁驾车驶离，张彪才放了秦新杰，毕竟这事儿他也不想闹大，不放他也不能怎么样。
桑天烁一路将宋子轩送回家，并且帮他把柜子搬了进去，道：“师父，你不是说扔了吗？”
“扔了？这矮柜至少到前清，你舍得扔？”宋子轩笑道，说着，他拿了一块半湿的布开始擦拭柜子表面。
桑天烁闻言一愣，走上去看了看：“啥？师父，这是古董啊？”
上一次宋子轩要了柯三爷的翡翠貔貅，桑天烁倒是懂一点，毕竟翡翠是当代奢侈品，他这种家世懂得翡翠并不稀奇，但古董……可就并非人人都懂了。
“没错，前清的矮柜，应该是民间货，不过看做工也不是寻常人家，应该是大户才会有的。”
“可是看着……太破了，清朝人真惨啊，有钱人家才用这种柜子。”桑天烁笑道。
“这东西得擦，得养，等我擦完你再看。”
宋子轩用湿布擦完，表面的灰尘和泥渍便褪下了不少，露出里面的本色，再加上湿布的原因，颜色立刻有些发红头了。
“哟，师父，还真是这么回事啊，这什么木头的，值钱吗？”
宋子轩一笑，又拿了一块干布开始擦，道：“檀香紫檀，俗名小叶紫檀，产自印度，这料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
桑天烁想了想：“小叶紫檀值钱我倒是知道，我爸还有一串手串，每天带着，就是小叶紫檀的，这么大个柜子，应该值死钱了。”
“呵呵，我就是喜欢这些物件儿，至于价格……还真不太了解，其实如果收藏，就不要以转手卖出去为目的，因为那样就不是收藏了，而不以卖为目的，知道价格也就不重要了。”
桑天烁点了点头：“师父雅兴，我是没有这心气儿，看这些东西还不如攒一台电脑，换一辆车来得痛快！”
宋子轩闻言笑而不语，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并没有雅俗之分，桑天烁这么想也正常。
桑天烁这才注意到宋子轩家的环境，本想开口，但憋住没有说，毕竟这里太小了，他很难想象在他眼里这么值得尊敬的师父，竟然住着这么小的平房。
……
城西区，知心堂洗浴中心。
浴池里，柯洪涛将两手搭在池壁上，仰着头微微晃动，颈椎时而发出“喀拉”的声响。
一旁的女人只围着一条浴巾，轻柔地为他捏着肩膀，而柯洪涛的手也在女人的大腿上滑动着。
“这么说……你是办砸了？”柯洪涛说道。
秦新杰一脸歉意：“三爷，我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了，要不然我今儿非灭了宋子轩不行。”
“说这些理由有什么用？我的柜子呢？”
“这……被宋子轩拿走了。”秦新杰道。
柯洪涛微微眯起双眼，手掌在女人的腿上狠劲一掐，女人疼得倒抽了一声，不过强忍住没有喊出来。
“宋子轩，又是这小子，看来我的貔貅丢了以后……运气是不太好啊！”
说完，他站起身，女人赶忙拿起一条浴巾为他围上，柯洪涛呼出一口气，朝着一旁使了个向外摆动的手势，大力马上会意，一把拎起了秦新杰的衣领便朝着外面走。
“三爷，这事儿不怪我啊三爷……”
“三爷，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大力一巴掌掴在秦新杰的脸上，秦新杰当即被一巴掌打蒙了，浴池这才安静了下来。
“三爷，这个宋子轩就是上次你请来的年轻人吗？”女人趴在柯洪涛的肩膀，柔声道。
柯洪涛微闭着双眼点了点头：“这小子不识趣啊，而且还和程八合作了，看来……这人不能留了！”
说完，柯洪涛双眼猛然睁开，瞪着前面一处犯出腾腾的杀光。
第七十一章 奶奶好
看着柯洪涛的表情，他身边的女人都感觉到一丝冰冷，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
“三爷，您这是……”
柯洪涛没有理会，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惨叫，他也知道是大力正收拾秦新杰呢。
柯洪涛和程八爷不一样，程八爷有了钱就爱耍钱、买金饰，而柯洪涛喜欢物件儿，道上也有不少人知道，柯三儿收藏了不少好玩意儿。
这次的柜子他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逮到个节骨眼可以趁机拿下，没想到却被秦新杰干砸了，虽然这事儿是宋子轩拦的，可他现在只能把气撒在秦新杰的身上。
很快，大力走了进来，道：“爷，胳膊打断了，用不用给个两千块钱让他看病去？”
“哼，不给，我那柜子都给我整丢了，还他吗找我要钱？让他自己去看！”柯洪涛一脸不屑道。
“好的。”
大力正要转身出去，柯洪涛道：“对了大力，你把那个方瑞叫来，然后……你也来一下。”
“知道了，爷！”
很快，大力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剑眉虎目，留着平头，皮肤有些黑，穿着迷彩裤、黑色短袖打底衫，显得十分精神。
而最关键是他的站姿，笔直站立，两手放在身后，纹丝不动。
这正是那天柯洪涛去红月楼见程八爷时带着的保镖，也就是宋子轩一直盯着的平头男。
“爷，您叫我！”
柯洪涛看向身边的女人：“你先出去。”
女人很识趣，立刻站起身走了出去，虽然只裹着一件浴巾，但无论是大力还是方瑞，都不敢直视，毕竟不管柯三爷如何看她，但在这里，她相当于大嫂。
女人离开之后，柯洪涛看向方瑞，道：“方瑞啊，来我这多久了？”
“回爷，十七天！”
方瑞的回答十分准确，好像他的站姿一样，一丝不苟。
柯洪涛缓缓点头：“这么快啊，都半个多月了，我记得……你是从特种部队退伍的是吧？”
“是，不过部队名称是机密，爷，我不能说出来。”
闻言，柯洪涛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小子，我又没问你，来了这段时间还适应吗？”
“爷，挺适应的，而且伙食也很好。”
“嗯……那就好，对了方瑞，我想问问你在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
说着，柯洪涛停顿了几秒，旋即深吸了口气：“有没有开过枪？”
“有的，爷您是想问有没有杀过人吧？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击毙过，数字已经数不清了。”
柯洪涛点了点头，起身走向方瑞，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真不愧是血汉啊，看来这次的任务非得你去才行了。”
闻言，方瑞皱起眉：“爷，您的意思是……叫我杀人？”
“呵呵，怎么？不敢？”柯洪涛侧目看向了方瑞，目光中多少有些质疑。
而方瑞看到柯洪涛的眼神，立刻扬起了头：“没什么不敢，退伍之后选择了这个行业，就不怕手上有血，爷，您要我杀谁？”
柯洪涛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走回浴池边儿上坐了下来，道：“那天我们在红月楼见到的那个人。”
“宋子轩！”方瑞立刻答道。“没错，小伙子，你的记忆力非常好，怎么样，有难度吗？”柯洪涛问道。
方瑞轻笑了一声：“如果连那种人都有难度，爷您真是开玩笑了。”
“好，这事儿办成了，三爷每个月给你加两万！”
“谢谢爷，您放心吧！”方瑞说话间始终挺胸抬头，无不透着纪律部队的素质。
“嗯……那就这样，有什么需要你跟大力提，他会满足你，然后要选好时候，最好不被人知！”
“爷，我懂！”
“好，你去准备准备，先去吧！”
“是。”方瑞转身便走出了浴室。
大力走近前道：“爷，您真打算做了宋子轩？”
“哼，不做……留不得，这个年轻人现在已经体现出潜质了，而且又投奔了程八，我不尽早做了他，恐怕日后程八就会做了我，又或者……”
说着，柯洪涛倒吸了一口气：“他宋子轩有实力做了我，我都信，所以这样的角色要么为我所用，要么……还没出世我就要做掉他！”
柯洪涛说话间眼中的杀光再次显露出来，而大力也是明白，爷真是要杀人了，上一次他弄出人命，也是这样的眼神。
“爷，方瑞新来的，会不会……不太稳？”
柯洪涛一笑：“要的就是新来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我也不怕他抖出去。”
“嗯？爷，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万一他要是被怀疑……”
“呵呵，有什么可怀疑的？谁又会怀疑一个死人！”柯洪涛微微眯起双眼，道。
“死人？”
“没错，大力，这件事……最后还得落在你身上。”
大力想了想：“爷，您的意思是……让他先做了宋子轩，咱们再做掉他？”
柯洪涛缓缓点头：“没白跟我，能自己悟出来了，大力，这件事……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放心吧爷，我知道怎么做，事情肯定不会闹大的。”
“呵呵，带把枪，方瑞这小子愣头愣脑，有点功夫的。”柯洪涛道。
“明白，您就等我信儿吧。”
……
深夜，宋子轩依旧没有入眠，这一次倒不是辗转反侧，而是看着心爱的柜子，实在没有睡意。
他用干布将柜子里外擦了一遍，虽然表面上看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但在他看来，细微的变化都足够让他欣喜。
“真美啊，而且是原木，现代的漆皮工艺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
宋子轩看着柜子，美滋滋地自言自语道。
“嗯……垃圾，垃圾……”
一旁的桑天烁打着瞌睡附和道。
“嗯？你怎么还没走？”宋子轩这才注意到，桑天烁还在自己家。
“师父，您从头到尾没给我机会道个别啊，”桑天烁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困死了，我今儿干脆住你这儿吧。”
“什么？你住我这算怎么回事？回家睡去！”宋子轩一边说着，一边将矮柜往墙角搬。
“怕什么，你又不是女的，咱俩大男人住咋了？”桑天烁说着，便往床边走。
宋子轩放下柜子跑上前拦住他：“你……你赶紧回家，别住我这啊……”
不过他也拦不住桑天烁，那家伙也真是困极了，像个死猪一样直接栽倒在床上，很快，喘气就变得粗了起来。
看着桑天烁，宋子轩也是没辙了，这家伙几乎横在床上，看来今晚只能打地铺了。
不过他正打算搬被褥，就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猛然转过头，看到是母亲韩蓉走进来，当时就愣住了。
“妈，你怎么回来了？”
韩蓉看到宋子轩，露出了会心一笑，不过宋子轩却马上感觉到不对劲，韩蓉的笑容里好像带着些委屈，甚至在强忍着不哭似的。
他睁大眼睛，缓缓走向前，目光中尽是关心和紧张：“妈，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韩蓉使劲摇了摇头，旋即走进了屋里，看到桑天烁趴在床上，她也没多问，坐到了餐桌旁的凳子上。
毕竟是亲妈，虽然不承认，但宋子轩怎么能感觉不出？
他缓步上前：“妈，不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你说话啊妈。”
宋子轩从小被母亲带大，姐姐宋一楠去了兰源市打工之后，更是母子相依为命，对他来说，自己被欺负无所谓，如果妈被欺负了，那就是天大的事！
宋子轩连续几句的逼问下，韩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虽然的确在强忍着，也没有哭出声，但即使捂着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妈，您倒是说话啊，光哭不急死我了？”宋子轩看到母亲哭，声音也变得小了一些，只觉得鼻子发酸，自己也想哭。
见韩蓉的眼泪止不住，宋子轩先是起身直接走向了床边，一脚踹在了桑天烁的屁股上。
“别睡了，起来！”
桑天烁猛地坐了起来，美梦被突然惊醒，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周围，大口喘着气。
“咋……咋了，师父……”
“我妈回来了，你先回家吧。”
“哦，”桑天烁迷迷糊糊地应道，旋即走向韩蓉，直接半鞠躬，“奶奶好。”
韩蓉都愣住了，旋即看向宋子轩，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上来就叫奶奶……
宋子轩皱了皱眉，抬脚朝着桑天烁的屁股就是一脚：“别跟我妈贫气，赶紧走吧。”
桑天烁被这一脚也是踢醒了，他看了看韩蓉：“师父，奶奶……哭啦？你气奶奶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走不走？”宋子轩说着，就把他往外推。
桑天烁也只好朝外走，道：“那我走了师父，你别气奶奶了……”
宋子轩也懒得理他，将他推出去就关上了门，旋即走回了母亲身边，蹲下身子道：“妈，到底怎么了？是我姐气你了？”
韩蓉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摇头道：“没事，小二，妈看到你就好了，刚才那人是谁啊？”
“哦，我徒弟，您走了这段时间，我工作变化挺大的，还收了个徒弟。”
韩蓉点了点头：“那就好，可千万别胡来，有份稳定的工作不错，而且人家老板又给开了这么高的工资，你稳着点。”
“妈您放心吧，我就关心您怎么了，您嘴里说没事儿可分明哭了，到底怎么了您跟我说说行吗？”宋子轩急切地问道。
韩蓉看着宋子轩，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第七十二章 这事儿不算完
韩蓉深深呼出一口气，旋即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道：“小二，妈不是跟你说了，你姐在兰源处了个对象吗？”
“是啊，可是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你听着啊，这次我去看她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你姐姐住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那房子装修的特别好，很多摆设都挺贵的，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对象给她租的房子，我一听就不对，就劝她想清楚，可你姐那脾气你也知道，我根本拦不住。”
宋子轩闻言想了想：“您是说……我姐被人包了？”
“你说话咋那么难听，那可是你姐，不过妈就觉得这事儿不对，你说谁搞个对象上来就租房的？我看到衣柜里有男人的衣服，就知道他们肯定住在一起了，不过我去这些日子，那男的也没出现，就是偶尔和她打个电话。”韩蓉说道。
“人家给您腾地方了，妈，时代不一样了，婚前住在一起的有的是，这您和我姐生什么气啊。”宋子轩说道。
韩蓉摇了摇头：“不是那么回事儿，开始没什么，可后来好像那男的不乐意了，就跟你姐吵架，我看到闺女哭了，就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在那哭……”
闻言，宋子轩皱起眉：“这么严重啊，那男的骂她了？”
韩蓉点头道：“虽然我没直接听见，但那男的打电话好像挺激动的，声音也大，我从听筒里能听出带了不少脏字儿。”
“我曹，他骂我姐？”宋子轩显然不乐意了，心里也开始憋火。
“哎，昨儿晚上我叫你姐跟我回家，但她不乐意，我说不听就决定今天自己回来，她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我看不见心也不烦，可谁知道昨儿晚上……”
说着，韩蓉的眼泪就往下落：“昨儿晚上那男的喝多了回来，进门就给了你姐一个嘴巴子，我上去拦，他也骂骂咧咧的，我心想我这闺女怎么就这么没骨气，站在那让他欺负？”
“什么？他……骂您了？”
宋子轩瞪起双眼，两个眼睛都瞪出了血色，双全紧紧攥着，对他来说，什么事都好说，但欺负了母亲，就是彻底跌破了他的底线！
见宋子轩的反应，韩蓉也有些后悔说了：“小二，你别激动，也没什么难听的话，毕竟他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行，没大没小，不知道怎么和长辈说话吗？他没有妈是吗？还是家里没有女人？”
宋子轩猛然站了起来，说话间，韩蓉明显看到他的身体都在发抖，在她印象中，将宋子轩带大到现在十八年，都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这么愤怒过。
“小二你看……妈不想跟你说的，你看你，你急什么啊。”
“他骂我妈我还不急？混蛋玩意儿，这事儿绝对不算完！”宋子轩攥紧了拳头咬牙道。
他从小生长在城西区李庄的老区，这里的人虽然没钱，但也算淳朴，母亲跟谁都是客客气气，在门口名声也好，可现在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骂，他当真是气急了。
韩蓉瞪了他一眼：“行了儿子，妈跟你说完也舒服多了，你别生气，晚上吃了没有？”
“没呢妈，这几天没吃您做的饭，我都难受死了。”宋子轩忍着怒气对母亲说道，毕竟他知道韩蓉心里已经够委屈了，他也不想母亲再担心他了。
“行，妈给你做点，咱们娘俩也来一把时尚，吃个宵夜！”韩蓉笑道。
宋子轩笑了笑：“宵夜算什么时尚，对了妈，您等会儿。”
说着，宋子轩从床下拿出了一个纸包，打开以后便露出里面一沓沓的现钞。
韩蓉都看傻了，这么多钱，她已经太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了。
“小二，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的工资啊，一共八万，我因为一些事花掉了一些，这里是七万九千块钱，妈您拿着。”
其实宋子轩几乎没怎么花钱，这段时间他花的都是公交车费，这一千块钱还是因为给王承庸老爷子付了一份帝王炒饭的钱。
“可……可是还没到月头呢，怎么就发工资了？小二，你没骗妈吧？”韩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宋子轩，说道。
其实韩蓉出身不错，要不是为了和宋子轩的父亲在一起，也不会离开家庭。
但之后的十几年，当真是习惯了贫苦，这么多钱……头一次见。
“我还能骗您啊，老板提前发了，您就拿着吧！”
韩蓉这才点了点头：“行，那妈就先帮你收着，等你娶媳妇儿时给你。”
“您给我干嘛？您留着就行。”宋子轩说着，靠在了床边上。
“傻小子，你娶了媳妇儿不得过日子？哪有过日子不花钱的啊。”
宋子轩一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暖暖的，似乎这一刻才是他最享受的时候，等着妈妈做饭给自己吃，可以在妈妈面前肆无忌惮地坐着、躺着。
“不过小二，你可得好好给人家老板干活儿，这么多钱呢，你不能辜负了人家。”
“呵呵，知道了妈，您赶紧做点吃的吧。”
“德行，你这臭小子，都当厨师了还喜欢吃妈妈做的饭？”
宋子轩笑道：“那可不，我干什么都喜欢吃您做的饭！”
韩蓉闻言一笑，笑容似乎甜进了心里，先前的委屈、气愤也顿时消减了几分。
宋子轩靠在床头，心里暗想着，其实他近些日子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的合作关系都存在于利益基础上，就好比林天南，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提条件，这件事……他永远忘不了。
所以虽然母亲的说法并没有错，他应该给老板好好干，但当他看清了这江湖上的利益关系……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理所应当了。
林天南的确在他最需要钱的时候聘请了他，但这份关系是相互的，他也给林天南赚了不少钱，甚至是翻了几倍，所以在这个角度，大家算是互不相欠。
如果说除此之外的是感情，那么在林天南趁火打劫的时候，感情也就尽了！
不过当晚，宋子轩还是感觉到了温暖，吃着妈妈做的饭，睡着了都踏实，因为家里有妈。
但亲妈被欺负了，宋子轩当真不能就这么算了，心里也在盘算着，准备亲自去兰源一趟。
转过天，宋子轩按部就班去大食代上班，不过心情却是有些影响，毕竟亲妈受了委屈，他每想起来都会喘起粗气。
见到宋子轩的异常，桑天烁将锅刷好放回灶台，道：“师父，你今儿怎么了？情绪不太对啊。”“没什么，干活儿吧。”
“干什么活儿？今儿帝王炒饭已经卖完啦。”桑天烁道。
“是吗？这么快……几点了？”宋子轩喘了口大气，问道。
“还不到十二点半，师父你到底怎么了？以前出了多少份你心里可是有数的。”
宋子轩砸了咂嘴，叹气道：“没事，那咱准备收拾吧，回家歇着。”
宋子轩正要起身去清灶，桑天烁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这是怎么了啊，你从来没有这样过，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出来的？”
其实宋子轩也想吐槽，有些事其实说出来会舒服些，可多年的性格这样，他并不喜欢外人知道自己的家事。
“说了没什么怎么还问？你很闲吗？去陪窦珊珊不好吗？”宋子轩有些控制不住声音，大声说道。
桑天烁也不示弱，瞪大眼睛吼道：“你喊什么？我是你徒弟，也是你朋友，难道有了事情你就是憋着？跟我说说不好吗？你这样容易没朋友你知道吗？”
“我……我怎么着不用你管，乐意留下就留下，看不惯你就走！”
宋子轩喊了一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一旁李涛等人都蒙了，平时这两个人几乎天天干什么都一起，宋子轩说话斯文低声，桑天烁虽然愣，但从来都是对宋子轩言听计从，今儿是怎么了？这两个人还能吵起来？
看到这，其实郑辉、李涛他们心里是乐呵的，毕竟从心底他们看不惯宋子轩，包括郑辉也是一样，他对宋子轩态度好完全是因为孙守文给他派了偷师帝王炒饭的任务，当然，这任务执行的也不顺利。
桑天烁看着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也觉得没面子，更觉得宋子轩莫名其妙，今天突然就吼自己，他迈步便追了出去。
“宋子轩我告诉你，今儿我是好心问你，怕你有心事，你要拿我这么不当回事，还想赶我走，好，我尼玛走，以后就当不认识！”
桑天烁大喊了一句，旋即就走出了大食代。
一旁的罗丽丽都看傻了：“我去，这家伙怎么了？今儿吃枪药了？”
只有宋子轩明白，其实吃枪药的是自己，今天莫名其妙对桑天烁发脾气，其实……他还真是好意。
想想自己的态度的确有问题，宋子轩还是追了出去。
桑天烁也的确没走，走出大食代没几步就停了下来，觉得自己态度不好，想回去和宋子轩再说句话，但又不好意思，索性站在这点了根烟。
不过这时宋子轩也追了出来，站在桑天烁身后，道：“诶，怎么不走了？”
“关你什么事？我有心事。”桑天烁没好气道。
“心事？呵呵，说来听听。”宋子轩道。
桑天烁回头白了他一眼：“不说，谁让你刚才不告诉我的，那我也不告诉你。”
闻言，宋子轩不禁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倍儿三八，什么都好打听。”
“是吗？嫌我三八？没事，反正你已经赶我走了。”桑天烁说着，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
宋子轩笑道：“行了甭来劲了，我跟你说说。”
听到这句话，桑天烁猛然回头：“那你快说，到底咋回事？”
第七十三章 渡门食汇
看到桑天烁这好事儿的样子，宋子轩也是无奈，你说这看起来一米八左右的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爱打听事儿？
“主要因为这是家事，我不太乐意说，不过……”宋子轩想了想，笑道，“和朋友说，或许还可以。”
听这话，桑天烁心里美滋滋的，表情立刻变了，笑呵呵道：“家事？是不是奶奶的事儿？昨儿我看你把她气哭了！”
闻言，宋子轩皱起眉：“你别一口一个奶奶行吗？昨儿你一叫把我妈吓一跳，知道的咱俩是师徒，不知道的我妈以为我领养一个成年儿子呢。”
“哈哈，这都是小问题，别在意，到底咋回事啊？”
宋子轩一笑：“给我根儿烟，你真八卦。”
点燃了一根烟，两人坐在大食代门口的台阶上聊着天，宋子轩也把事情说了一遍，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和外人说，不过他朋友不多，桑天烁算是其中一个，吐槽一下……也的确舒服了一些。
“我尼玛……那个狗东西敢骂我奶奶？小爷尼玛弄死他，师父，你等我订个票，咱俩杀兰源去！”桑天烁气愤道。
看着他好像比自己还生气的样子，宋子轩瞥了他一眼：“你激动个屁，我还没说啥呢。”
“废话，那是我奶，马勒戈壁的狗东西，我非上他家骂他亲妈一顿才解气。”桑天烁骂道。
“得了吧，我打算趁着八爷那边还没装修完，和郑辉请个假，去一趟兰源，把我姐带回来，毕竟那人这事儿都能做出来，我不可能让我姐跟他。”宋子轩道。
“说得对，别说以后结婚了，这种男人就是跟他多待一天都恶心，什么素质，狗比！”
“你行了啊，满嘴脏字儿。”
“那种男人还能对他文明？就欠卷，师父，到时候我跟你去。”欠卷也是渡门当地话，就是欠骂的意思，卷街也就是骂街，相当于有些地方的方言说喷。
“快打住吧，我就想把我姐劝回来，你要去了非闹出乱子不行！”宋子轩道。
桑天烁道：“我不闹行不行？师父，你让我去吧，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在也好点啊。”
宋子轩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刚才对桑天烁的确有些过分，也不想拒绝他。
当天下午，宋子轩和桑天烁就去了火车站，不过由于当天的票已经没有了，只买了转天下午的，加上车程，估计到兰源也快天黑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肯定是要去的，这次给母亲气成这样，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不可能看着不管。
宋子轩心里也做好了准备，这时候姐姐也是在热恋期，才这么痴迷那个男人，哪怕挨打挨骂都忍着。
所以姐姐很有可能不跟自己回来，但无论怎样他也一定要劝，他不可能容忍能跟自己亲妈骂骂咧咧的男人成为自己的姐夫。
聚贤庄四层的茶社里，柯洪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老钟，田先生他们说几点来？”
“爷，四点，这会儿还早呢。”一旁的老钟回道。
“你说这渡门食汇应该是每两个月一开的，可这才一个多月，怎么就提前开了？”
“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爷，你一向对渡门食汇比较重视的。”老钟说道。
“没错，参加渡门食汇的都是渡门市有些分量的爷，不仅可以联络联络关系，有时候真有不错的资源，而且这些爷……都不是善茬，认准了脸，以后不至于得罪错了人！”
“您说得对，”老钟说道，“爷，您这几天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柯洪涛摆了摆手：“不忙，今儿……没见大力啊。”
“大力出去办事了，说是您吩咐的，我也没多问，还有，今儿秦新杰来过，不过按您的吩咐，没让他进聚贤庄大门。”
闻言，柯洪涛哼了一声：“那头野猪，除了有蛮力什么都没有，见我做什么？以后他只要来聚贤庄，就说我不在，不让他进来。”
“这……他要是来吃饭……”
“呵呵，老钟，你是真的老糊涂了，有钱为什么不赚？那就让他进来，算账时再多算出一些。”
“明白。”
正聊着，柯洪涛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大力的来电，旋即朝着老钟摆了摆手，后者马上走出了房间。
“大力，事情怎么样了？”
“爷，宋子轩和他那个朋友一起去了火车站，买了两张明晚到兰源的车票。”
“去兰源？他们去兰源干什么？”柯洪涛问道。
“这我不清楚，这些都是方瑞跟出来的，不过爷，我认为这是个机会，如果从兰源下手，咱们就省心了。”大力说道。
柯洪涛缓缓点头，大力说的没错，如果能在外地干掉宋子轩，然后再把方瑞做掉，那么这件事和他就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呵呵，好啊，方瑞怎么说？”
“要经费，路费和住宿费。”
“好，给他，连餐费一起，翻倍地给他，只要这件事办了，三爷我也就没什么顾虑的了，这个宋子轩绝不能留！”柯洪涛道。
“明白了爷，我明天会跟他们一趟车去兰源，其他的事儿您就甭操心了，我会处理好！”
柯洪涛挂了电话，自语道：“去兰源……莫非是搭上了兰源市的关系，要在那边也发展一下？呵呵，无所谓了，反正……你小子是到头了，跟三爷叫板，三爷就送你一程！”
说着，柯洪涛双眼瞪了起来，双目中泛着冷冷的杀气。
在这时，传来几声敲门，柯洪涛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进来！”
只见老钟走了进来，同时还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身穿一身中山装，但穿的并不板正，胸前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里面白色的秋衣。
“呵呵，田先生，不是说四点吗？您这么早就到了。”柯洪涛赶忙起身道。
被叫做田先生的男人笑了笑：“急着见三爷啊，没打扰您吧？”
“哪的话，您能来可是我柯三儿的荣幸啊，来，坐，”柯洪涛看向老钟，“老钟，拿茶叶。”
“是，爷！”
两人落座，柯洪涛道：“田先生啊，我记得离渡门食汇还有半个多月，怎么这次提前了？”
在渡门餐饮界，渡门食汇算是个大事件，但并非所有餐饮商家都知道，原因很简单，这是一个纯粹地下界的聚会。
能参加渡门食汇的商家、老板，基本上都是渡门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说白了不仅开了餐饮，同时手底下有着不少混混，所以他们并不算是纯粹的商人，半商半地下，也是众所周知的。
渡门食汇每两个月举办一次，也是这些所谓的爷聚会的机会，他们相互聊聊业务，不仅在餐饮方面能有交流，有时候也能发展一些地下交易，而这些大多数就是违法的生意了。
“呵呵，这不是帝王炒饭闹的吗？连燕京那边都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我们渡门这边肯定不能放松，我和黄爷他们沟通了一下，决定提前开渡门食汇！”田先生说道。
“哦？这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咱们这次的主题就是帝王炒饭？”柯洪涛问道。
“没错，只不过……是要分利，黄爷说了，如果让燕京的那帮人过来分了这杯羹，咱们渡门市可就丢大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你三爷应该懂吧？”
柯洪涛想了想，道：“不知田先生想怎么分这杯羹呢？”
“哈哈哈，柯三爷您这句话问的倒是有些意思了，既然是分当然是平均分了，所以明天的渡门食汇……只有五个人参加！”
“什么？开什么玩笑，往常可至少是二十多人参加的。”
“不错，但黄爷觉得人多眼杂，嘴也杂，所以……这次只叫上了能担得起这件事的人，明晚八点在红月楼，三爷千万记着。”
闻言，柯洪涛缓缓点头：“明白了，您放心，我柯三儿一定到！”
柯洪涛心想，恐怕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正要分的这杯羹，他柯三儿早就试过了，面对宋子轩他早已失去了耐心，这次恐怕要让所有人失望了。
不仅渡门，甚至燕京，想得到帝王炒饭这杯羹的人，在明晚之后……都要打消这个念头！
当晚，宋子轩照常来到方景之家，帮老爷子收拾了屋子，又把衣服给洗了。
宋子轩从小做家务，这些事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这几年老爷子的起居也都是他照顾的。
晾好了衣服，他来到床前，道：“爷爷，我明后天可能不过来了，您老喝酒悠着点啊。”
“哟……小子，翅膀硬了，不想要你爷爷了是不是？”方景之半眯着眼睛说道，声音似乎比曾经更加苍老，而且话语中也体现着一股子弱势。
这句话说的宋子轩心里一酸，他微笑道：“怎么会呢爷爷，我得伺候您一辈子啊，只不过这两天我要去兰源一趟，没法过来看您。”
闻言，方景之缓慢地点点头：“哦……这么回事儿啊，去看你姐是吧？”
“嘿老爷子你真神了，您怎么知道的？”
“我？你妈妈来我这聊天的时候说过啊，去吧，你们姐弟也有日子没见了，不过出门记着把菜谱带上，省得耽误了学。”方景之道。
“什么？菜谱？您……让我拿走？”这确实让宋子轩愣住了，毕竟老爷子可是规定过，只允许在家里学菜谱内容的。
第七十四章 开房
方景之瞥了一眼宋子轩，目光柔和而深邃，不知多少阅历才能堆积出这么沉稳的目光。
“傻小子，你有前途，但能有多大的前途，就要看你的天赋了。”
闻言，宋子轩心里彻底感动了，他双眼含泪：“爷爷，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努力。”
方景之一笑：“努力有个屁用，你见过哪一行的翘楚靠的是努力？”
这话说的宋子轩一愣，问道：“靠的不是努力？难道靠的是不努力啊……”
“天赋，小子你记着，天赋大于一切，天赋要真是那块材料，闭着眼睛都是人精，但要是天赋不够，再努力也不过是平庸之辈！”方景之说话间表情十分严肃。
“这……爷爷，这也太过于片面了吧？还是有不少成功人士是靠努力拼出来的。”
“哈哈，可你见过那个顶端的成功人士是靠苦力一样的拼搏？一个天赋顶得上十个努力，这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你靠努力打拼了一生，自以为成功了，但你终究会看到一个人，他付出比你少很多，但成功得比你更加璀璨、耀眼，这就是天赋！”
方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宋子轩彻底没话了，好像并不觉得对，但又不知道怎么样反驳的结果，但细想一下，老爷子说的好像还真的是事实。
这个世界上，不乏成功人士，但最耀眼的必定是天赋者，这也就是上天的眷顾吧。
“爷爷，那……我就把菜谱拿走了啊。”
“回的时候别忘了捎一瓶兰源白干儿就行。”说着，方景之靠回了榻上，眯起了眼睛。
“得嘞，我给您搬一箱都行。”
这对于宋子轩来说绝对是好事，能够随身携带，平时只要有空闲，也就可以学习菜谱上的东西了。
不过考虑到最近帝王炒饭的高调，他也怕引来一些麻烦，还是决定找个地方印上一份，随看随印且不多印，这样即使丢了也不至于心疼。
离开方景之家以后，宋子轩就在门口打印店印了两篇儿，这两篇儿主要就是他看不懂的那部分，至于前面已经领悟的和后面的内容，他并没有印。
这样的话就算丢了，哪怕被同行捡到，他也很难看懂，毕竟没前没后，几乎毫无逻辑。
晚上，宋子轩回家吃完饭就拿着菜谱看了起来，至于转天要去兰源他也并没有告诉韩蓉，毕竟他知道韩蓉肯定会拦着他，他也不想母亲担心。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刚到中午帝王炒饭就售罄了，这一天宋子轩自然也不用请假了。
随后他和郑辉请了转天的假，郑辉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宋子轩现在在大食代的价值还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也只能客气地批了。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不批，宋子轩也要走，索性还不如免了一场冲突。
下午三点多钟，宋子轩和桑天烁便坐车来到了火车站，这趟列车算是很空，毕竟这也不是逢年过节，而且还是工作日，乘客并不多。
找到位置，桑天烁就赶忙坐下，将自己身上大大的背包拿了下来：“哎呀，终于可以歇一下了，这包真沉啊。”
看着桑天烁，宋子轩一笑：“咱们就去一两天，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师父，你可不知道，这叫打发时间神器！”“嗯？打发时间？你带的啥玩意儿，不是衣物吗？”宋子轩问道。
桑天烁一笑，一边从包里掏，一边说道：“带那玩意儿干嘛，我才懒得背，你看，牛肉干、鸡腿、卤蛋、饼干、薯片……”
宋子轩都看傻了，桑天烁的包装的满满的零食，这会儿往外掏，一张桌子都装不下，堆成了小山。
“这……咱俩吃？”
“是啊师父，你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坐飞机的，只坐火车，但火车时间太长，我能吃一路的。”
宋子轩也是醉了，点了点头：“你还真是个吃货啊。”
“师父，这牛肉干好吃，你来点儿？”
“不饿，你自己吃吧！”
桑天烁笑了笑，将食物都摆好，起身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去洗个手，回来开吃！”
火车启动，宋子轩看着窗外，他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坐过火车了，上一次好像还是跟姐姐去爬山，说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对于他来说，饭店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几乎充斥了他的全部，离开渡门去外面走走，也没有这种想法。
很快，桑天烁走了回来，不过宋子轩马上发现他的神态有些变化，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
“师父，我觉得……不对劲，我刚碰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桑天烁一脸谨慎地说道。
“这我能猜得到吗？说！”宋子轩白了他一眼，道。
桑天烁起身看了看前后车厢，道：“还记得上次柯三儿来大食代找你吗？有个人跟我交过手，你说我不是他对手，就是那个。”
闻言，宋子轩微微眯起双眼想了想，当时在大食代的画面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我记得……柯三儿管他叫大力！”
“对，就是大力，师父你记得就好，我刚才从厕所出来看见他了。”桑天烁道。
“你确定？”
“当然，这趟车本来就没多少人，我绝不会看错，不过他看到我之后马上就转身了，我小心跟过去，但到了下一节车厢没发现他。”
宋子轩倒吸了一口气：“柯三儿的人……肯定不是偶然！”
说着，他睁大了眼睛，这或许是他现在最紧张的事情，毕竟在渡门他和程八爷合作就是因为需要庇护，柯三儿的实力可不是他宋子轩能抗的。
但到了这火车上，哪怕到了兰源，也就没有了程八爷的保护，自己岂不是沦为了俎上鱼肉？
“天烁，恐怕我们得小心点儿了，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咱们直接回渡门！”
桑天烁点点头：“行，到时候打车回去都行，不坐飞机就行！”
说完，桑天烁便开始吃各种零食了，宋子轩也没理会，看着窗外，心里盘算着现在的处境。
好在这一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三个小时以后，车子平稳停在了兰源火车站。
宋子轩也没有再找大力的身影，毕竟如果对方真的是跟着自己到兰源，肯定会掩藏好，他想找也找不到。
宋子轩没有直接去找姐姐宋一楠，而是按照她上次给韩蓉的地址，打车到了附近并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
毕竟这么晚了，那男人要是在家事情会比较麻烦，他还是希望可以直接劝动姐姐，跟那个男人断了然后回渡门。
走近酒店，两人正登记，桑天烁便闹肚子要去厕所，宋子轩笑了笑，这家伙估计是在火车上吃多了，这会儿遭报应了。
刚登记完身份证，宋子轩就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人穿的倒是像样儿，一身灰色西装，长得也精神，怀里的女人更是妖艳迷人，这都入冬了，还穿着一件皮短裙，露着底下一双大白腿。
“老公，你答应我给我买那双限量版的鞋哦！”女人嗲声嗲气地说道。
男人笑着在女人屁股上掐了一把，那手指按进皮裙去一大块，可见这屁股的弹性十足。
“才三千多块钱，我肯定给你买啊，不过你得听话，好好伺候我，听见没有！”男人说话间透着一股霸气，看得出他是多想现在就征服这个女人。
“切，你个变态，每次都要求人家回答你那些问题，不害臊！”女人娇羞地说道。
“哈哈，那才刺激啊，宝贝儿一会儿我让你说啥你就说啥。”
女人脸一红，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好啦好啦，都依你。”
说着，宋子轩分明看到女人的手还伸向了男人的大腿，那白嫩的手掌在上面一转，只见男人浑身都抖了一下。
宋子轩差点没蒙了，这两口子也太放的开了吧？不过他心里自然明白，这两个人肯定不是真正的两口子，不然何必有家不回来这找刺激？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那登记的女服务员都脸红了，赶紧给他们房卡让他们上楼了。
很快，桑天烁也走了回来，解决了大问题，明显状态好了一些，两人这才乘电梯去了房间。
一进房间，桑天烁就直接栽倒在了床上：“唉呀妈呀，坐一下午车就是累啊，师父，给我扔根儿烟！”
宋子轩丢给了他一根，道：“今晚睡觉轻一点。”
桑天烁马上会意：“明白，放心吧。”
刚说完，桑天烁双眉一皱，紧接着就朝着墙壁靠了过去，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
“我曹，师父，直播啊，这旁边正嗨着呢。”
宋子轩白了他一眼：“你耳朵有问题是吗？我在这都能听见，你还至于贴着？”
“哎呀，可以听得更真嘛。”
……
“小宝贝，我是不是你老公？说，是不是！”
“不是，我不认识你，你在绿我的老公！”
“你喜欢我吗？喜欢我绿你老公吗？”
“我太喜欢了，就绿他，快绿他，我爱你……”
听着这些声音，宋子轩也是醉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有钱人都这么玩儿？看来有钱人都变态……
不过可是把桑天烁乐坏了，他大笑道：“哈哈哈，我曹这也太会玩儿了，真刺激，师父你快听啊，怎么还叫爸爸了，哈哈哈……”
宋子轩白了他一眼，毕竟没交过女朋友，这会儿真有些难为情，假装渴了走到一边拿起矿泉水喝了起来。
不过水瓶子还没放下，就听到有人拧动了门把手，而且他分明看到门把手在这一刻……转动了！
第七十五章 杀人夜
虽然隔壁翻云覆雨，而且各种浪声不断，但终究隔着一道墙，再真切也比不得房门被拧动的声音。
宋子轩听到门把手拧动一刻，桑天烁也是警觉了起来，他警惕地看了宋子轩一眼：“师父……”
宋子轩扬手示意他别出声，同时点了点头，二人缓步走向了房间门。
不过下一刻，门把手却没有再被拧动，之后便没了声音。
两人严肃地对视了一眼，桑天烁低声道：“师父，这不会……不等半夜就下手吧？”
“不知道，也许是其他客人走错了，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
宋子轩说着，从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门前空无一人，不过正打算离开，宋子轩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从猫眼里可以看到，对面白色的墙上有一个黑点，类似于炭黑的颜色，而黑点正下方几十公分元的地方，有一个刚抽完的烟头，之所以说刚抽完，是那烟头虽然被踩灭，已经没了火光，但却还是有一丁点青烟向上冒着。
他微微皱起眉想了想，这说明刚才的确有人从这里经过，不仅拧动了门把手，还把刚抽完的烟头丢在了墙上，弹射到了地上，用脚踩灭之后刚刚离开。
“师父……没人吧？”
“没有，不过应该是有人来过，”宋子轩沉着眉毛想了想，“这样吧天烁，如果真是那个大力，我想咱俩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能来硬的。”
“不能硬的……那就软的？咋软？”桑天烁问道。
宋子轩沉默了片刻，道：“现在关灯睡觉，不过咱们要时刻保持警惕，而且……最好不要睡着。”
“不要睡着？师父，这都坐了一下午火车了，我现在都困得要死！”
闻言，宋子轩拍了拍桑天烁的肩膀：“委屈一晚上行不行？等回了渡门，给你放假睡几天。”
其实宋子轩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毕竟不仅是他自己，就算桑天烁也不是大力的对手，那壮如牛的家伙要是真冲进来，今晚可就真噩梦了。
此时，渡门红月楼。
今天的红月楼格外冷清，大厅里除了穿着西装的服务人员偶尔走动，便没有了其他人。
不过饶是如此，后厨却依旧忙碌着，两个小姑娘端着托盘正走向二楼，而托盘上摆着各种精美的点心和茶品。
李曼红站在楼梯口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小周，你去迎宾，我补个妆。”
“是，红姐。”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几辆轿车相继停在了红月楼的门前。
红月楼门前的车位是专属的，所以都是有着遥控地锁，地锁很根据探测车牌而自动解锁，而这些车牌也都是提前被红月楼输入的，外车来了无法停泊。
三四个人一波，有说有笑地走进红月楼，他们轻车熟路，直接上了二楼，走向某个包厢。
刚到包厢门口，便见李曼红迎了过来，今天的李曼红穿得格外贵气，一身暗红色的平绒旗袍，配着一个黑色真丝锦绣的披肩，将雪白的胳膊遮住了一半，娇柔而不失贵气。
淡妆之上红唇点缀，嘴唇上泛出微光，显得出奇的动人，微笑间眉眼舒展，朱唇上勾，风情早已经数不尽。
“几位爷，真准时啊，快请进吧，茶水点心已经给您上了。”李曼红微笑走上前，得体地说道，给人一种想得而不到，想触摸而不及的感觉。
“哈哈哈，红姐还是那么周到。”
“不仅周到，好像还更漂亮了啊。”
李曼红笑道：“姜爷您过奖了，快请进。”
李曼红的尺度拿捏得很好，这些年经营红月楼，不知多少男人把她当做梦中情人，甚至想重金猎食，但她却永远保持着最好的距离，让人爱而不得。
红月楼每个包间都有着自己的名字，都很雅致、大气，而今天李曼红为几位爷安排的则是最大的包间，名叫彩云飞。
走进来的三人身后都是跟着一到两个小弟，几人落座红木沙发，小弟则都是站在了身后。
“柯三爷，咱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最近生意大火了吧？”一个穿着棕色唐装的男人说道。
男人头发花白，显然岁数要比柯洪涛大上一些，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说是拿着，因为也就是个派头，走路时根本不会拄着。
“哈哈，姜爷您挤兑我是不是？谁不知道咱们几个人就我的生意不行，不过您倒是过得滋润，这黄杨木的拐杖不便宜吧？”柯洪涛笑道。
“三爷好眼力了，这拐杖的确不错，这么一根整的木料没有瑕疵，关键这工是真不错，这是我专门找小龚定做的。”
闻言，柯洪涛又盯着那拐杖看了看，小龚是渡门市有名的手工活儿大师，叫小龚其实也年逾六旬，打几十年前就被人这么叫，也就成了名号。
但口里说小龚，真见了面，这些爷也得喊人家一声龚大师，毕竟这手艺已经称得上名家了。
“还真是小龚的活儿，姜爷您这次大发了啊，没个十万八万下不来吧？”
“哈哈哈，我一个老哥哥认识小龚，五万块就给我做了。”
听到这句话，柯洪涛心里暗笑，你个老傻帽，小龚的手艺雕这拐杖的龙头都是无价的，五万块……肯定不会是本人所做，毕竟这种大师都有很多徒弟，谁知道是哪个徒弟随手雕的。
正聊着，门被推开，李曼红再次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柯洪涛见过的田先生，而另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长款盘扣风衣，手上带着黑色手套，一头黑发向后背起，虽然脸上些许皱纹，可却没有一丝白发。
见此人走进，坐着的人全部都是站了起来，一个个抱拳拱手，好一个恭敬。
“黄爷，您来了。”
“黄爷！”
黄爷微笑点头向几人示意：“不好意思了几位爷，黄某人来的稍晚了一些，大家久等了。”
“黄爷您客气了，我们也刚到。”姜爷抱拳道。
柯洪涛笑道：“前后脚而已，再说黄爷做的都是大事，我们等等怕什么，黄爷，请吧。”
黄爷一笑，走进包间，落座在了几人故意留出的正坐上：“柯三爷还是这么会说话，气色不错啊。”
“托黄爷福，这渡门的餐饮还是得黄爷关照才能做得大，做得长久！”
黄爷闻言摆手笑道：“三爷言重了，其实今天找几位爷过来的目的，想必各位爷知道了，田先生提前和大家都见过面，那咱们就开门见山。”
说着，黄爷对身后小弟招了一下手，小弟马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同时分发给了在场的几位，而且让柯洪涛的意外的是，这份文件也发给了李曼红一份，显然黄爷把她也算做了今天聚会的人之一。
“这是我搜集所有关于帝王炒饭的资料，几位爷过过目，然后咱们细聊！”
黄爷说完，点燃了一根雪茄，抽着烟看了看几人，气场显然是在场所有人中的上位者。
……
房间里，宋子轩双眼看着天花板，虽然有些疲倦，但并不敢入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危机离他们很近，虽然没有出现，但……很快就会出现了。
不过桑天烁的呼噜声却是从躺下那一刻就开始了，到现在不曾停止。
宋子轩本想喊醒他，不过又一想，毕竟坐了一下午火车也疲惫了，而且如果那个大力真的出现，这些鼾声也容易让他麻痹，以为他们都睡着了，索性也就没有叫醒。
旁边屋子也安静了下来，刚才两轮的战斗结束，这会儿是彻底没了动静，许是睡着了。
宋子轩听着墙上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强撑着即将耷拉的眼皮，不知多久，困意终于侵袭了大脑，双眼缓缓闭上。
不过就在闭眼的那一刹那，喀拉一声……
那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宋子轩猛然从初睡中醒来，这一瞬他感觉无比的精神，浑身的细胞都充斥着警觉。
他缓缓起身，光着脚慢慢走到门前，他知道，如果那个大力真有些打手的素质，穿上鞋走过去，很容易就会被对方发觉。
趴在门上听了几秒，旋即小心翼翼地看向猫眼，和刚刚一样，外面根本没有人。
宋子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也可能真的太过紧张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转身走回去躺下时，赫然发现，漆黑的房间里被光线照进，窗帘无端被拉开了一条缝，而一个黑影正站在窗帘前和宋子轩对视着！
黑夜中，虽然看不清长相，但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线还是可以看出轮廓，宋子轩马上确定了这个人不是大力，但……却也很熟悉。
“是你？”宋子轩微微扬起头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那黑影似是意外，道。
宋子轩微微眯起双眼：“柯三爷的保镖。”
“好眼力。”见对方认出，方瑞只说了三个字。
“你跟了我一路到兰源。”
方瑞冷笑：“为了杀你，三爷说了，你……不能留！”
宋子轩紧皱起了眉，不过片刻便眉头舒展，轻笑道：“果然是个杀人夜，但是我敢说……你不会杀我。”
说话间，宋子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
就在宋子轩话音刚落，另一张床上的桑天烁突然睁开双眼，如猛虎般朝着方瑞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