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场误会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闹?”
济世堂大厅乱作一团的时候,忽然从后门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
众人循声望去,很快安静下来,病人们齐声打招呼道:“林神医!”
在场的医生更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师父!”
陈宇抬眼望去,只见进门的是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神态自若,身穿长衫,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林远山,宁海十大神医之一,济世堂的主人,林婉怡的父亲……
阅读完脑海里的信息,陈宇有些震惊,神医的风采果然不一般。最关键的,他居然是林婉怡的父亲!
这样有名望的人,一生行医,肯定救过不少大人物,其势力可想而知。老年得女,必定对幼女宠爱有加,陈宇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爸,有人欺负我,说我是庸医!”林婉怡趁机摆脱魔爪,委屈的倾诉道。
陈宇并没有妥协,不卑不亢的辩解道:“你看错了病,难道我的说有错吗?”
林婉怡气呼呼的反驳道:“你根本不是医生,有什么资格说我误诊?那名小朋友得的分明就是腹胀气!”
“不对,是肠梗阻!”关乎到小豪的病情,陈宇毫不相让的回击,把林婉怡气得直跺脚。
在场的人几乎全部偏袒林家,七嘴八舌的表态道:“师父,我们相信师妹,师妹心地善良,秉承您老悬壶济世的医德,不会骗人!”
“林神医,我们也相信林小姐,是那臭小子挑衅在先,不懂装懂,哗众取宠,太欺负人了……”
林远山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捋着胡须,自嘲笑道:
“我都退休了,在后院养养花挺好的,结果你们还是不让我消停!也好,我就活动活动,评判一下你们两个谁对谁错。先说好,错的人要给赢的一方道歉,不许反悔!”
“我同意。”陈宇颇为惊奇地点头,没想到林远山荣誉满身,早已功成名就,说话还是如此平易近人,不偏颇,没架子,难怪深受爱戴。
“哼,我才不会输!”林婉怡倔强地努嘴,她始终觉得陈宇是在无理取闹,就是为了污蔑自己。
林远山含笑点了点头,几步走到小豪面前,将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肚子上。
小家伙感觉肚皮暖洋洋的,疼痛减缓了不少,哭声也变小了。
陈宇瞳孔一缩,摸一下就能减缓疼痛,光凭这一手,便不负神医之名!
林远山的大手在小豪的肚皮上摸索片刻,又摸了摸小豪的脉搏以及手指,沉声道:
“指纹青紫,脉滑数,肝脾质稍硬,但未扪及结节或包块,右腹鼓胀突出,按之软……取我针来!”
他没有马上公布输赢,而是先为小豪治病,在陈宇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大师就是大师,有些细节,伪君子是装不出来的!
“师父,请。”一名年纪五十多岁的老者,恭恭敬敬递来一盒银针。
林远山接过银针,刷刷刷五针,动作麻利,丝毫看不出老态,分别扎在小豪的天枢、大肠腧、足三里、中脘、合谷五个穴位上。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般,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银针已经扎好。
小孩子最怕打针,片刻后,小豪竟然停止了哭声,因为肚子不疼了,反而浑身上下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哗啦啦!”包括陈宇在内,在场所有人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几针下去,就缓解了病人的痛苦,效果立竿见影,这才叫神医!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人家真有这个本事,不服不行!
“谢谢,林神医太谢谢您了!”邓阿姨没想到林远山能亲自给小豪治病,激动的连声感谢。
“不客气!”林远山淡然一笑道:“小朋友患了功能性肠梗阻,一次不能完全治愈,明天再来扎几针稳固一下,平时多注意饮食,不能吃凉的和辣的。”
“什么,真是功能性肠梗阻,师妹误诊了?”在场的中年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相信林婉怡误诊了。
要知道,林婉怡自幼学医,天赋远超同龄人,并深得父亲林神医的倾囊传授。
她的起点比一般人高太多,现在的医术完全不逊于这些中年师兄,即便如此,竟然还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子。
在场的病人们心情复杂,对他们来说,医生误诊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然而没人谴责,都异口同声的表示支持谅解。
“没关系,林小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看错一次病很正常,不叫事!”
“没错,林小姐宅心仁厚,医德高尚,大家有目共睹,哪怕偶尔看错一次,也是我们的福气……”
若换在其他医院,医生看错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早骂起来了,但林婉怡不禁没挨骂,还受到了褒奖。
陈宇不禁为之动容,谁也不是傻子,能够深得民心,说明林婉怡实打实的付出了,拥有超高人气,并非全无道理。
“看来是我错怪她了,不是庸医,一时失误而已!”陈宇自我检讨,因为孤儿院拆迁的事情,他的心情不好,难免对外人说话会有火药味。
“我……”林婉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羞红,口罩都遮挡不住。
林远山训斥道:“婉怡,是你学艺不精,造成的误诊,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不准再出错!即便你是女儿身,也要说到做到,快点给人家道歉。”
“对,对不起!”林婉怡低着头,不情不愿的道歉。
陈宇心中也没什么火气了,光是林神医的豁达和严谨,便叫人佩服,教出来的徒弟和女儿也差不到哪去,笑着说道:
“林小姐,不必给我道歉,一场误会而已,我也是为了小豪的健康着想,言辞有些过激,希望你不要计较。”
林婉怡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庸医,简直是对她这种,本着救死扶伤为宗旨的医生的极大侮辱,难以释怀,冷哼一声,并没有领情。
陈宇哑然失笑,无奈摇头,一时口无遮拦,把这位美女医生给得罪了。
在场的医生和男女病人们,纷纷发出不屑的声音,敢欺负心地善良的林小姐,臭小子,休想让我们给你好脸色!(未完待续)
第32章 姐看病
等给小豪拔掉银针,陈宇和邓阿姨再三感谢,抱着小豪离开。
林婉怡有些嗔怪道:“爸,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林远山正色道:“什么里人外人的,错就是错,幸亏你没扎那个小孩子的建里穴,否则要出大事!当年教你肛肠科的知识,你嫌脏不愿意学,整天三心二意,怎么样,被人揪住错误了吧?”
林婉怡感觉一阵羞愧,父亲说得对,要是她当初学习肛肠类知识认真一点,不至于分辨不出腹胀气和肠梗阻的区别。
问题是,当时正值妙龄的青春少女,整天被一个白胡子老头逼迫,必须熟记各种各样烂掉的肛肠形状,那画面不忍直视,谁愿意学!
林远山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若名叫陈宇的青年,单靠眼睛看,就诊断出小男孩的病情,说明他‘望’和‘闻’的功力远在你之上,你可要努力,不能被超过呀。”
“什么,他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林婉怡大吃一惊,她可是天之娇女,骨子里心性高傲,说什么都不能被一个无名小子超过。
从今天晚上开始,认真研究肛肠类知识,务必要把自身的不足之处补全。
林远山的嘴角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他很清楚宝贝女儿表面心性恬淡,骨子里却高傲的很,正好借陈宇刺激一下她,让她的医术更进一步……
另一边,陈宇抱着小豪,一路听着邓阿姨的唠叨责备,返回孤儿院。
见小豪回来了,病情得到控制,不哭不闹了,孩子们都围拢上来,拉着他玩耍去了。
邓阿姨去忙活洗菜做饭,陈宇和高大奎则是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家……
转眼第二天早上,陈宇抱着迷迷糊糊的小豪,再次来到济世堂复诊。
济世堂刚开门,因为时间尚早,暂时没有病人,药店的医护人员正在忙忙碌碌,有的打扫卫生,有的核对药品,迎接今天的病人。
他们看见陈宇上门,一个个面露不屑,从鼻子里发出冷哼,理都不理。
陈宇暗自苦笑,看来自己得罪了林婉怡,算是把整个济世堂连医生带病人都得罪了。
他扫视一圈,发现柜台里坐着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正捧着一本金元时期著名的医学家李东垣,所著的《脾胃论》看得津津有味。
林婉怡,二十五岁,宁海医大毕业,神医林远山的小女儿……
若不是脑海中浮现的信息,陈宇都不敢认,这位美女居然就是昨天和自己吵架的女医生?
昨天从始至终,林婉怡都戴着口罩,当时生气的陈宇还恶意猜想,这女人一定长得奇丑无比,满脸麻子,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可没想到,她长相格外出众,五官精致如同无可挑剔的艺术品。
黑色的长发扎成干练马尾,皮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一双清澈如水的美眸,令人着迷心动。
她的气质脱俗,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灵动,仿佛圣洁的白衣天使,静静看书的样子美如画卷,赏心悦目,让人不忍打扰。
“我找昨天的小姐姐看病!”小豪稚嫩的喊道。
林婉怡被惊动,秀色可餐的美好被打破,抬头看见是陈宇,无暇的俏脸上立即浮现怒容。
“哼!”她显然余怒未消,重重的合上书本,起身要走。
“林医生请留步,昨天是我不对,我也是为了小豪的健康着想。”陈宇急忙叫住,指着小豪说道:“林神医让我们复诊,这种小事不必劳烦他老人家,请林医生帮帮忙!”
为了无辜的小豪,林婉怡停下脚步,瞪着陈宇,冷冰冰的道:“我不是庸医嘛,你现在信得过我了?”
“误会,误会,我一时口无遮拦,错怪了你,请你原谅!”陈宇有些尴尬道。
林婉怡冷哼一声,出于医生的责任,还是让陈宇把小豪放在病床上,掀开衣服,露出小肚皮,进行针灸治疗。
因为知道了小豪的病症,对症施针对林婉怡来说毫无难度,神态专注认真,下针又稳又准。
陈宇为了救治昏迷不醒的周妈妈,最近晚上一直在研究针灸,从林婉怡的手法,以及准确无误的刺中穴位,就能看出确实有两下子,绝非庸医。
小豪放了几个毒气弹,又好转许多。
陈宇一阵欣喜,感谢道:“林医生,谢谢你不计前嫌,救治小豪,为了弥补昨天的错误,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
见识到了林远山的医术后,陈宇觉得应该跟这对父女搞好关系,从他们身上学习一些针灸手法,早日救醒周妈妈。
他有一双神奇的眼睛,什么病都能看得出来,也知道治疗的方法,唯独不会亲手治疗,只能干着急。
自学针灸,进展实在缓慢,若有老神医在旁指点一二,他相信肯定能事半功倍,早日唤醒周妈妈。
然而,陈宇请吃饭的话,落在林婉怡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冷淡的拒绝道:“我没时间!”
昨天她戴着口罩,陈宇对自己凶巴巴的,今天露出本来的容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邀请自己吃饭,肯定是起了色心。
之前她不遮掩容貌坐诊时,济世堂每天的生意都十分火爆,总有一些没病喊疼的青年男子来捣乱,以看病之名趁机搭讪搔扰,给她造成很大困扰。
所以在工作期间,她才会戴上口罩,遮掩容貌,杜绝那么狂蜂浪蝶。
就在这时,济世堂门前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辆路虎揽胜,‘嘎吱’一声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焦急的喊道:“林老神医在嘛,我是文物局局长许明辉,有重病请他救治!”
闻言,林婉怡赶紧戴上口罩,迎了出去,说道:
“不好意思孔局长,家父已经收针隐退,不再给人治病。你有什么顽疾,可以告诉我和众位师兄,我们都深得家父真传。”
许明辉急得满头大汗,哀叹道:“既然如此,请你们看看犬子的怪病,可还有救?”
说着,晴天白日之下,他竟然从车里取出一把硕大的黑色遮阳伞,然后打开车后座,领出一个浑身包裹严严实实的纤瘦青年男子……(未完待续)
第33章 奇怪的病人
那名男子浑身上下黑衣黑裤,长筒皮靴,头戴鸭舌帽,脸上套着黑色面罩,就连本该果露在外的双眼,也被大大的墨镜遮挡住了。
总之,他全身没有一处皮肤露在外面,能凭体型看出是个青年男子,已经实属不易。
许明辉撑着遮阳伞,将儿子领进诊所,提出要求道:“林小姐,有没有四面无窗的隔间,不能见阳光,咱们去里边说话。”
林婉怡一头雾水,世界上还有对阳光过敏的怪病?
不过她还是依言照做,将专门用来治疗‘男言之隐’的小隔间打开,带许明辉父子进去,检查病情。
与此同时,陈宇交完医药费,正准备离开。
小豪捅了捅他,天真无邪的问道:“那个大哥哥穿得那么厚,不热吗?”
“小屁孩哪来那么多问题,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就行了。”陈宇不以为然,随便扫了一眼。
他认为有林老神医在,来的人不管什么怪病,一套神针下去都能好转,自己没必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可是仅仅瞥了那名显瘦青年一眼,陈宇猛然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
他将小豪放下,难以置信的摇头自语道:“怎么可能,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怪病?”
根据读取的信息提示,青年名字叫做许梦龙,文物局局长许明辉的独子,古董世家许家的嫡孙。
让陈宇好奇的是,许梦龙身患全球十大罕见疾病之一的朴啉病,俗称吸血鬼症!
患上这种病,最害怕阳光照射,只能经常生活在比较阴暗的地方。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等五部门联合,制定了《第一批罕见病目录》,卟啉病便被收录其中。
转念间,陈宇决定不走了,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观看。
这种怪病,林婉怡应该治不好,但老神医林远山或许能救治。
能够亲眼目睹神医和怪病的交锋,对急于提高医术的陈宇来说,必将受益匪浅!
“啊!”陈宇走上前,正琢磨着用什么办法进门看看时,隔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林婉怡像是见到鬼了一般,仓皇的跑了出来,跟门外的陈宇撞了个满怀。
秀发擦过鼻尖,幽幽的香气扑鼻,撩人心扉,娇躯柔软,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让他有了短暂几秒的享受。
林婉怡满脸惊慌,顾不上骂陈宇流氓,挣脱以后,飞快向后院跑去,呼喊道:“爸,你快出来看看,药堂来了个奇怪的病人!”
许明辉并没有责怪林婉怡身为医生,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因为他早习惯了,叹息一声,重新关上了昏暗的隔间房门。
趁着关门的空档,陈宇目光如电,瞄向正在躲闪光线的许梦龙。
“卧槽!”难怪林婉怡会被吓得失声尖叫,胆大如陈宇,看见摘掉面罩的许梦龙真容,都不禁惊呼一声,心脏剧烈起伏。
许梦龙皮肤惨白,仿佛体内没有一滴血液,脸上有些地方出现了浮肿,精神萎靡,十分吓人,仿佛生活在黑暗中的瘾君子。
时间不大,林远山带着惊魂稍定的林婉怡,快步走进药堂,招呼道:“徒弟们,都过来,跟我一起联合诊断!”
在医学界,一旦遇到比较罕见的怪病,老师就会召集学生旁观,增长他们的眼界和经验,顺便当场传授治疗方法。
几个中年医生放下手中的工作,全部围拢过来。
陈宇心念一动,真诚的恳求道:“林神医,我也想增长眼界,请让我跟着进去看看吧?”
林婉怡已经从惊慌中摆脱出来,不悦地看着陈宇,怄气道:“你又不是济世堂的医生,有什么资格观察我们的病人?”
旁边的中年医生们也帮腔道:“就是,谁知道你个无赖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身上消毒了嘛,让你进去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陈宇讪讪一笑,没有说话,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林远山才是真正的决定性人物。
林老神医短暂思量几秒,点头道:“好吧,你也跟着进来吧。”
他知道陈宇‘望’和‘闻’的功力十分了得,让这样一名年轻人开拓一下眼界,也算是自己为医学界做出的小小贡献了。
陈宇连声道谢,把小豪拜托给负责看守药堂的医生,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房门关上,只剩一盏昏黄的灯光照亮,原本电灯挺明亮,为了防止儿子被强光照射,许明辉特意在灯上糊了一层纸。
进来的所有医生,包括林远山在内,都将目光聚拢在了许梦龙身上。大部分人都只是听说过朴啉病,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患者。
许梦龙连黄昏的灯光都害怕,整个人蜷缩在病床的角落,好像惊恐无助的孩子。
许明辉见到林远山,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哀求道:“林老神医,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只要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老神医终究是见过世面的,短暂的惊讶后,很快恢复正常,皱眉问道:“许先生,令公子除了不能见光,还有什么症状?又是怎么引起的?”
许明辉重重的哀叹一声,回答道:“梦龙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半年前,突然得了这种怪病。起先皮肤苍白,食欲不振,上吐下泻。
原以为是缺血,我找医生给他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经过一段时间调理后,不仅没好,反而更加严重,开始恐惧强光。
他只能整天待在家里,不敢出门,整个人也变得烦躁不安,不爱说话,白天睡觉,晚上才四处走动。
后面的几个月,他的形象大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与之相伴的是,他的贫血极度加剧,药物早已不管用,必须去医院定时输血,如果不输血就会……”
“怎样?”林远山的大弟子,头发花白的王翰林追问道。
许明辉颓然回答道:“不输血,他会表现出对鲜血的强烈渴望,严重则会……咬人。”
闻言,众人情不自禁的望向许明辉胳膊上两道深深的牙印,倒吸一口凉气。饮血,难道跟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未完待续)
第34章 我有治疗办法
问明情况,林远山伸出手,搭在了许梦龙的脉搏处。
在场的医生们却变得非常紧张,他们都是林远山的徒弟,生怕许梦龙犯病,咬师父一口。
许梦龙虽然模样恐怖,但意识清醒,并没有做出攻击性的举动,表现的胆怯紧张。
号完了脉,林远山沉吟半晌,总结道:“许公子患的是朴啉病,脉搏微弱,身体发凉,严重缺血,皮肤异常,患有炎症性水疱。消化功能异常,肠胃不适,精神焦虑,情绪忧郁,烦躁不安,神经递质分泌紊乱!”
许明辉像是看见了希望,连连点头道:“老神医说的一点不错,病症全对,您有什么办法能够治好犬子吗?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许局长,林某一生以治病救人为本,能诊治的病症,定会全力以赴,只不过……”
林远山抚摸着胡须,一脸尴尬道:“说来惭愧,我活了七十有六,妄称神医,包括许公子在内,生平也仅见过两位朴啉病患者,并没有解救之法。我只能开几味中药,缓解一下许公子的病情。”
他在中年的时候,曾见过一名朴啉病患者,但是不知道如何救治,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患者死去。
因为这种病极其罕见,之后林远山再也没遇到过,即使想研究治疗的办法,也没有患者配合。
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一名,依旧无能为力,心里很不好受。
他赖以成名的‘五阳神针’,虽然号称能够起死回生,但是有一个前提,需要明确对方的病情,知道从哪下针。
但许梦龙的病不光看上去诡异,同时患有多种并发症,血液方面、精神方面、消化系统方面、皮肤方面,综合在一起,更加难以治愈。
林远山又不是那种为了保住神医名号,就胡乱下针,最后随便应付一句已经尽力而为,没有医德的医生,所以治不好,也实话实说。
他的话一说完,全场震惊,比初次见到许梦龙的骇人模样,还要震惊。
对林婉怡和众位弟子来讲,林远山在他们心中,就是医学上的神明,没有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他无法治愈的顽疾。
可是今天,他老人家也遇上了难题,感觉匪夷所思。
大弟子王翰林开脱道:“朴啉病世间罕有,被国家收录为《第一批罕见病目录》,估计整个医学界都没有治愈的办法,师父他老人家不能治,也在情理之中。”
“师兄说得对,世界上千奇百怪的疾病数不胜数,很多病都没有治愈之法,不能怪我父亲。”林婉怡也宽慰道。
林远山摆了摆手,长叹道:“不用安慰我,不能治就是不能治,老夫惭愧啊!”
一直默默旁观的陈宇,暗暗竖起大拇指,赞叹老神医果然品德过人,即便可能砸自己的招牌,也敢于承认。不像那么庸医,不懂也得装懂,糊弄病人。
同时,他也很震惊,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自己却只看一眼,就得知病情和治疗方法了!
之前,陈宇仅仅知道窥探万物信息的慧眼很厉害,如今对比之下,才知道厉害到了如此程度。
他也算彻底认清了,神医毕生苦学,不如自己惊鸿一瞥,只要一看,世间所有的隐秘都无所遁形!
许明辉已经绝望,抱着许梦龙,潸然泪下。
“我一辈子不知保护过多少文物,为国家做出无数贡献,结果却要承受丧子之痛,世道无眼,苍天不公啊!”
他的哭泣充满了悲恸绝望,在场每一个人不禁为之动容。
其实,许明辉带着儿子去过不少大医院,主要看的是西医,都束手无策。本以为中医还能有一线希望,结果连林老这样的神医都不能治,令他彻底绝望。
林婉怡也有些眼圈发红,轻声安慰道:“许局长,请你不要绝望,我父亲虽然治不好,但天底下还有很多名医,或许他们有办法。”
“林小姐说得没错,不能放弃希望,我知道朴啉病,见过治疗方法,不妨可以试试!”
陈宇看着许明辉悲痛欲绝的样子,起了恻隐之心,既然自己能够看出治愈方法,便不能坐视不理,目睹白发人送黑发人。
此言一出,林远山的徒弟们先是一阵错愕,而后看陈宇的眼神充满了怒火。
“我师父都治不好的病,你敢说知道,真是滑天下之大谬,不怕被笑掉大牙!”王翰林第一个站出来,怒气冲冲的喝斥道。
“我记得你小子,昨天当众承认没学过医术,还敢来招摇撞骗,恶心人,赶紧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们报警了。”
“你才多大,我们学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也敢大言不惭,要不要脸……”
其他医生也吩咐怒喝,陈宇吹牛的话,简直是当面打林远山的脸,想踩着师父神医的名头上位,让他们如何不生气。
林婉怡也气得不行,敢在她父亲面前卖弄,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单单这一点,就令她对陈宇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不屑的冷哼,都懒得理睬这种跳梁小丑。
许明辉虽然伤心欲绝,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对陈宇也充满了不信任。他见过太多这种大言不惭,口无遮拦的人了,而且这么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都闭嘴!”林远山制止住众人的呵斥,平静的询问道:“小伙子,你知道什么治疗方法,又是在哪见的,说来听听?”
陈宇感激的看了老神医一眼,还是老人家明事理。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异能,否则非被拉去当小白鼠研究不可,转念说道:“我曾在一本残破古籍上见过。”
“残破古籍,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敢胡编乱造,人命关天,你承担的起责任吗?”王翰林鄙视道。
众位医生也纷纷附和,再次对陈宇群起而攻之,都觉得他不靠谱,必须维护师父的名誉。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得确见过,针灸加药物治疗,还请林老神医配合我施针,如果无效,我宁愿一命赔一命!”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陈宇实在看不惯被这些少见多怪的医生瞧不起,斩钉截铁的说道,目光坚定。(未完待续)
第35章 踏着老神医的名头上位
看着陈宇坚毅的目光,又说出一命赔一命的话,言语间流露着强大的自信,令人为之动容。
“这话说得有骨气,如何针灸,我愿意配合!”林远山已经七十六岁,人老成精,从陈宇的表情神态,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作伪。
凭他看人的经验,看不出陈宇有半点说谎的迹象,并非信口开河,选择了相信陈宇,若真有效果,也能弥补自己多年的遗憾。
王翰林急忙劝阻道:“师父,您不能听他信口雌黄,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您老的名头……”
林远山不悦的打断,义正言辞道:“我行医只为救死扶伤,要虚名有何用。我无数次的告诫你们,不要贪图虚名,要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无论有多大的成就,都要不忘初心,你们难道忘了吗?”
老爷子几句训斥,他的这些徒弟们不敢再说话,纷纷对陈宇投去愤怒的目光,都是这小子花言巧语,说得师父上当。
若治疗无效,害师父的名誉受损,绝对饶不了这小子!
林婉怡却是心头一凛,她也怕老父亲的名誉受损,但老爷子的话如同暮鼓晨钟,响彻她的心间,让她想起老父亲的谆谆教诲。
老爷子正是因为不图名利,所以才受万人尊敬,有了如今的威望和名誉!
陈宇更加佩服,尊敬的说道:“林老神医,我以性命担保,我说的方法绝对有效,保证不会让您的名誉受损。”
林远山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看向许明辉父子,询问道:“许局长,不知道你可否愿意拿令郎一试?我研究了一辈子针灸,不管小陈说的对不对,都不会让令郎有事。”
许明辉信得过林远山的医术,针灸只是扎穴位,如果哪个穴位有危险,不扎就是了,儿子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即便他一百二十个信不过陈宇,但有一线希望,也不想放弃。
“我愿意尝试!”看着父亲投来的目光,一直沉默的许梦龙也开口了,嗓音嘶哑。“与其苟延残喘,过着连太阳都见不到的日子,我宁愿去死,你们随便试!”
许梦龙自从得了怪病后,过着人不人鬼不鬼般的生活,早被折磨够了,甚至动过轻生的念头。他想死的心都有,又何惧尝试治疗。
得到许明辉父子的同意,林远山从身上掏出相伴一生的针盒,即便他对外宣称退隐,也是针不离身。
针盒打开,露出里面银光发亮的二十五根银针。
二十五针,取五五之数,五针为一组,对应五阳,即心肺脾肝肾。二十五针全部用出,号称能逆天改命,起死回生。
许明辉亲自给儿子脱掉上衣,露出惨白瘦弱的身躯,许梦龙躺在床上,闭目等候命运的裁决。
一切就绪,陈宇眸光闪烁,沉声说道:“第一针,头顶百会穴,三十度角向下斜刺一寸半!”
林远山虽然年事已高,但平时调养的很好,耳不聋眼不花,下针稳健,不偏不倚,并灌输道家内劲。
“第二针,脑后风池穴,用捻转刮针手法,直刺半寸,留针五分钟!”
“第三针,喉侧天鼎穴,常规刺入,不留针!”
“第四针,胸顶神藏穴……”
陈宇根据脑海中提示的信息,按照一种中医史上,从未有过针灸穴位组合,指挥林远山,从上到下,针扎许梦龙的周身大穴。
即使林远山怀疑这种全新的穴位组合能否起到作用,但眼下箭在弦上,他没有精力质疑,只能用尽浑身解数,期盼奇迹能够发生。
他的五阳神针,需要配合道家内劲,相辅相成,内劲通过银针传进体内,用来刺激穴位,损耗巨大。
不多时,林远山额头冒汗,拿针的手微微颤抖,但他极力保持平稳,拼尽全力,也仅能在许梦龙身上,同时扎下十七针。
当陈宇说出第十八个穴位以后,林远山都会拔出最前面的银针,再行施针,需要留针时,急忙抓紧恢复。
如果功力不足,还想强行突破使出第十八针,林远山将会承受反噬,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林婉怡很清楚老父亲的这个秘密,担心的手心冒汗,一脸紧张。
所有人屏住呼吸旁观,房间里也陷入安静,只有陈宇满脸严肃的指挥,时间也在一分一秒过去。
将近一个小时后,陈宇提高声音道:“最后一针,足底涌泉穴,养五分钟再拔出!”
林远山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咬紧牙关,刺在了涌泉穴处。扎好之后,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眼前发黑,险些栽倒。
守在旁边的林婉怡早有准备,急忙扶住。
林远山有气无力道:“不碍事,只是耗光精力而已,人老了,不中用了。陈宇小友,见效了吗?”
只见许梦龙之前惨白渗人的皮肤上,多了一些血色,精神也恢复了许多,整体好转不少,效果明显,有目共睹。
陈宇凝神观察着许梦龙,读取信息,欣喜的说道:“有起色了,续命最少半年。若想彻底根治,需要配合药物治疗,必须找到最为关键的血灵芝。”
林远山拼了老命,施展道家内力和五阳神针,进行针灸,从里到外修复了许梦龙大部分的身体机能。
卟啉病造成的精神、消化、血液等方面的症状,短时间内,将不会困扰许梦龙了。
唯有一点,卟啉病的根本原因,血红蛋白合成障碍,必须通过服用血灵芝,兼之针灸辅助,方可扭转。
林远山不顾脱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搭在了许梦龙的脉搏处。
诊断片刻,他的脸上浮现兴奋的笑容,开心的像个孩子。“有效,真的有效,心跳变得有力了,续命半年不假,我终于找到治疗朴啉病的方法了。”
没人怀疑老神医的诊断结果,旁边一众医生看陈宇的眼神,都充满了震惊。
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朴啉病,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说中了治疗方法,这怎么可能?
若传出去,陈宇将踏着老神医的名头上位,前途不可限量!
许明辉激动的热泪盈眶,若不是儿子身上还有银针,他早扑了上去,转身紧紧抓住了陈宇的手,声音颤抖的感激道:
“小神医,太谢谢你了,你是我们许家的恩人,无论你要什么报酬,我都答应,说吧,想要什么?”(未完待续)
第36章 交换条件
林婉怡惊讶之余,看陈宇的眼神,露出异样的神采,没想到他的方法真得有效,他又是怎么准确记住这么多穴位的?
昨天老父亲还说,陈宇在望闻的功力上超过她,她还不服气。结果,陈宇连她父亲一起超越了……
面对许明辉的感谢,陈宇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恰巧知道朴啉病怎么治而已,其实没帮上多少忙,劳心劳力的是林老神医,你应该感谢他才对。”
许明辉闻言愣住了,心生羞愧。不久之前,他还误会陈宇乱出风头,其实是想攀上许家的高枝,结果人家根本不求回报,这令他更加感激。
“若不是你提供治疗方法,我儿子也不可能看到治愈的希望,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许某铭记在心,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时却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王翰林插嘴道:
“许局长,请恕我直言,即便血灵芝对许公子的病情有帮助,但是天下难寻,因为血灵芝已经灭绝。”
王翰林始终对陈宇存在偏见,不想被陈宇抢去师父的风头,甚至觉得陈宇说出绝迹的药材,纯属自己编的,必须揭穿。
“什么血灵芝已经灭绝了?”听闻此言,许明辉如遭雷击,心情从兴奋的高峰瞬间跌入谷底。
但随后,他的目光又变得格外坚毅,哪怕走遍世界各地,也一定要找到血灵芝,救治许梦龙!
许家乃是真正的古董家族,势力强大,钱财无数,相信砸下重金,就算找不到绝迹的血灵芝,也能找到替代品。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林远山身上,恭恭敬敬的道:“多谢老神医救命之恩,以后还得麻烦老神医给我儿子继续针灸治疗,我必有丰厚的诊金奉上!”
林远山摆摆手,虚弱的说道:“许公子还没有治好,我无功不受禄,等他治愈,再谢我也不迟。”
他治病价格公道,但相对于诊金来说,更在乎攻克疑难杂症的成就感,好不容易又遇上一名朴啉病患者,又找到了针灸方法,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许梦龙也穿戴整齐,满怀感激的对林远山和陈宇再三道谢后,包裹的严严实实,跟着许明辉离开。他的病有所好转,但没有痊愈,依然怕光。
林远山休息片刻,多少缓过一些劲儿来,看陈宇的眼神充满了赞赏,笑呵呵的问道:“陈小友,你是否愿意将治疗朴啉病的针灸方法,转让给我?我出高价收!”
陈宇眼前一亮,转念回答道:“愿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翰林等医生都面露怒意,很想喝斥陈宇不知天高地厚,师父出钱收他的针灸方法,是他的荣幸,居然还敢提条件。
“你想要什么条件?”林婉怡抢先问道。
“很简单,传授我正宗的针灸,我愿将治疗朴啉病的针灸方法,免费送上。”
朴啉病天下罕见,陈宇留着针灸方法也没用,还不如换取一些实惠,早日救醒周妈妈。
然而,在林远山这种救死扶伤的医生眼中,一套治疗疑难杂症的针灸方法,重比千金,没想到陈宇仅换取了学习针灸的机会。
同时,他也非常好奇,陈宇不会针灸,怎么知道的治疗朴啉病的方法,难道真的只是在古籍上看到的?
他捋了捋胡须,笑容满面的答应道:“好,你的条件我答应,基础针灸可以让婉怡教你,等你学有所成,我再传授你高深的针灸。”
林婉怡对陈宇还心存芥蒂,很是不情愿,但老父亲答应了,她反对也无效。
事情定好,陈宇带着小豪,告辞离开。
回到欢乐屋孤儿院,院里乱糟糟一片,邓阿姨和高大奎正忙着将东西打包,懂事的小朋友也跟着帮忙。
陈宇急忙加入其中,顾不上吃午饭,众人总算收拾好了所有东西。
下午,高大奎叫了几个一起打工的朋友,又租了两辆货车,将所有的东西装车,搬往新租的大院。
小朋友们第一次来新家,他们都是孩子心性,很快将离开家园的不开心都抛在脑后,在院子里玩耍起来。
看着宽敞的院子,古香古色的房屋,环境要比孤儿院好,邓阿姨也非常满意,连声夸奖陈宇和高大奎有本事,能租到这么好的地方。
当她询问起院落租金时,陈宇和高大奎相视一笑,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谎称三千。
实际上,在这处宅院捡漏一件青花正月水仙怀,相当于免费白住二十多年……
晚上,邓阿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孤儿院的乔迁之喜,兄弟俩推杯换盏,和孩子们吃喝的很开心,暂时忘却了被人赶出家园的烦恼。
因为忙到了很晚,陈宇和高大奎都没有走,留在新家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陈宇,便被高大奎叫醒了。
“睡睡睡,起床啦,跟我去收破烂!”
陈宇舒展着懒腰坐起身,不悦地瞪着高大奎,心说我堂堂总资产上千万的富豪,还要去收破烂,开什么国际玩笑!
高大奎振振有词道:“孤儿院周边的住户都要搬迁,肯定有大量不要的废品,多好的赚钱机会,咱们快去捞上一笔!别跟我提什么破杯子,你不卖,它就一文不值,你还是个穷光蛋!”
陈宇一阵心塞,合着这家伙还想着水仙杯的事情呢!
没办法,青花十二月花卉杯都攒三个了,他暂时不想卖,为了制止高大奎这种‘罪恶’的思想,只好妥协,答应道:“走走走,收废品去!”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陈宇骑着三轮,跟在高大奎的摩托三轮后面,来到孤儿院附近的老城区。
街道上到处乱糟糟的,家家户户都在搬家,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车辆川流不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集市。
乔六的凶名实在太过响亮,竟然没有一户人家提出反对,全部同意在三天之内搬走。
毕竟他们可不想正在家睡着觉,忽听‘轰隆’一声,全家老小就被推土机碾成肉泥了。
陈宇对收废品已经没有了兴趣,说不定能趁着搬迁,捡一些大漏,这才是他来的真实目地。(未完待续)
第37章 又捡大漏
陈宇和高大奎花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收了不少废品,倒手卖出去的话,也能赚一笔小钱。
但陈宇想捡的漏,一件没遇上,很是不甘心。
这个过程中,他们遇上了不少乔六手下的混混,挨家挨户的催促搬迁,态度蛮横,气焰嚣张。
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些混混扬言今晚十二点之前不搬走,拆迁时砸死了,概不负责。遇上一些抱怨的住户,轻则怒骂,重则拳打脚踢。
看着这些人,拆迁户们都恨得咬牙切齿,背地里咒骂不已,但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经过一栋老式居民楼时,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身材佝偻的老人要卖废品,喊住了高大奎和陈宇。
两人跟着来到四楼,只见客厅摆放着一大堆用不着的破烂,东西是不少,可没有几件值钱的,多数都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高大奎皱着眉头,用手翻了翻,说道:“大爷,看你不容易,这一堆五十,算我义务帮你清理垃圾了。”
老人也没指着这些废品能卖多少钱,因为年老体衰,懒得收拾,点头道:“行,全拿走吧!”
高大奎交过钱,招呼陈宇戴上手套,挑选起能卖钱的东西。
陈宇大致扫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将一些生活垃圾扒开,从中找出一卷画轴,小心的展开后是一张将近一米多长、六十公分宽的画卷。
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串信息:清末画家任伯年所著《荷塘鸳鸯图》,稍有破损,影响价值,估价八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他的心头一阵欣喜,这趟没白来,终于让我捡到漏了……
旁边的高大奎也凑了过来,好奇的打量几眼,不懂装懂的点评道:
“这画的啥玩意,脏不啦叽的,几只破鸟和几片破叶子,连颜色都没有。画周围全是褶子,还沾了两粒米饭,很明显不值钱呀!”
没文化真可怕!陈宇白了高大奎一眼,他毕竟捡过几件上百万的大漏了,心里高兴,表面却保持着平静,问道:“大爷,这画你多少钱买的?”
老头咧嘴露出不剩几颗牙齿,笑道:“没花钱,我老伴生前从农村娘家带过来的,这画不值钱,挂墙上瞧个新鲜。现在我要搬儿子家去住,用不着了,就当垃圾掉。”
“大奎,咱们抓紧搬吧!”陈宇点点头,不再多言,将画收好,继续若无其事的干活。
时间不大,能卖的废品都收集起来,整理好。
二人拍了拍手,打算离开之时,陈宇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将身上的所有现金,趁老头不注意,塞进了他的衣服包裹里。
古玩这行有铁的规矩,按理来说,因为眼力不行被捡漏,买家不必追加一分钱的补贴。
但陈宇心软,觉得老头一个人生活不容易,还是偷偷给了两千多块钱,算是仁至义尽。
扛着废品下楼,装上三轮车,高大奎靠在车旁,抽烟休息。
陈宇则拿出那幅《荷塘鸳鸯图》,仔细欣赏起来,用审美的眼光观察,这幅画的艺术水平立即升华了不止一个层次。
只见四只鸳鸯游戏于荷田之中,荷叶硕大如盆,素雅的莲花仿佛散发着幽香,花鸟鱼交融一体,欢脱自然,富于生气。
笔与笔之间的留白,起到了透气和清醒视觉的作用,斑驳迷离,实非功力深至不能轻达此境。
鸳鸯的造型古奥生动,运笔凌利,细节处收拾稳当,简练传神,无处不在彰显任伯年独特而高超的技艺。
画面以水墨为主,所以在不懂行的高大奎眼中,才会觉得脏不啦叽的。
“边缘破损,但丝毫不影响整体美观,真是一幅好作品!”收回目光,陈宇长长出了口气,欣赏大师的作品,总能让人沉醉其中,忘记呼吸。
这时,高大奎重重拍了一下陈宇的肩膀,打趣道:“拿个毛笔瞎瘠薄涂抹,这样的画我一天能弄好几百幅,别看了,走吧!”
陈宇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小声说道:
“你懂个锤子,你要是能画,就不用捡破烂了。这是清末绘画大师的真迹,价值百万!”
高大奎吐了一口烟雾,不屑道:“忽悠,接着忽悠!什么雨露锦和水仙喂鸟杯,都让你碰上了,现在又捡一幅名画,你以为是你谁啊,幸运女神的亲儿子,还是财神爷的亲孙子?”
没办法,咱有慧眼,就是这么吊!
陈宇有些得意,没理会高大奎的轻蔑,觉得很有必要跟他普及一下,万一他以后也能遇上,起码不会错过。
陈宇指着荷塘鸳鸯图,解释道:“这幅水墨画风格明净淡雅,简逸温馨,正是任伯年晚期的作品。
虽然任伯年出身贫寒,读书不多,画作中蕴涵的文思较乏,缺少一丝画外余音,但比起笔法、墨法、结构,他的画技巧更为丰富,称得上当世前几!”
“再看落款,任伯年本名任颐,他的画作落款非常有特色,字数不多,不题诗词,只写上款、纪年、籍贯、署名和作于何处而已。
其次,他三十八岁以后,将‘颐’字写成草书,也是辨明他画作真假的一个重要根据……”
陈宇侃侃而谈,高大奎听得一愣一愣的,经过陈宇的提示指点,详细讲解,最终他一个大老粗也发现,这幅画除了破一点外,真是少有的精品。
他咽了口口水,难以置信的问道:“咱们……咱们又捡漏了?这画值多少钱?”
陈宇抱着肩膀,笑着确认道:“没错,比冰魄玉露锦还贵,能卖到一百万左右!”
不久之前,高大奎还对这幅画作十分鄙夷,确信能卖一百万,急忙从陈宇手中抢了过来,一点不嫌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捧起来就亲,兴奋的大呼小叫。
“哈哈,发财啦,又是一百万,咱们要当有钱人啦!”
陈宇一惊,急忙堵住他的嘴巴,骂道:“你疯啦,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不能露富,知道不知道?”
高大奎的嗓门大,一惊一乍的呼喊,立刻引起了街上人们的注意。
“你们发什么财了?说来听听!”去孤儿院,蛮横通知搬迁的那个长发青年,正好路过,叼着烟,上前询问道。(未完待续)
第38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长发青年名字叫蔡坤,身后跟着四个打扮流里流气的青年,满脸邪笑的围拢上来,盯着高大奎手中的画卷,明显不怀好意。
高大奎心里一沉,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了,一声呼喊招惹来了乔六的手下,还不是善茬。
“那幅画值一百万?拿过来让老子看看!”蔡坤一脸的蛮横,态度嚣张。
他并不觉得一副破坏价值百万,但正闲的没事,既然遇上了,顺便看看,找点乐子。
“又不是啥值钱的玩意,我乱说的。”高大奎急忙将画收了起来,他知道只要递出去,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老子要看你的破画,是你的荣幸,不给也得给,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蔡坤不悦的喝骂道。
“这画真不值钱,哥几个还是别看了,要不我给你们每人买盒芙蓉王,就当是赔礼了,我现在就去。”
高大奎对乔六心存忌惮,不想跟这些混混发生冲突,表面讪笑,打着买烟的幌子,找借口开溜。
蔡坤脸色一沉,觉得高大奎越不让看,越有猫腻,何况一再不让看,数落了他的面子,更加恼火。
他用力将手中的香烟扔在了地上,飞扬跋扈的骂道:“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看定了,给我抢!”
跟随的四个青年立刻散开,将刚准备开溜的高大奎和陈宇,包围在了当中。
陈宇本来就看这些人不顺眼,还这么横,简直欺人太甚。
他的脸色一沉,从高大奎手中接过画卷,强硬的回应道:“这画是我的,凭什么让你们看,你们也不配!”
“又蹦出来一个找死的,谁的裤门没拉紧,把你露出来了?敢跟老子耍横,你还太嫩,给老子打,狠狠教训一顿,顺便把画抢过来!”
蔡坤已经认出在孤儿院见过陈宇和高大奎,觉得这两小子根本没什么势力,打了也白打,气焰更加嚣张。
他们虽然表面上是拆迁人员,实际都是道上的混混,本来就蛮横无礼,岂容两个无名小卒在他们面前撒野。
旁边的四名混混面色不善,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相继动手。
由于高大奎身材魁梧,不太好对付,他们果断选择了群殴相对较瘦,拿着画卷的陈宇,琢磨着先打倒一个,再对付另外一个。
因为孤儿院强制搬迁,没拿到任何赔偿,陈宇心中憋着一股火气,无处发泄,正好有人送上门来,又恰恰是乔六手下的狗腿子,当然不会客气。
他的眸光一闪,敏锐的捕捉到四人的攻击动作,轻巧的避开,同时将画卷塞在后腰,腾出手来进行还击。
陈宇虽然身手普通,但是有了眼睛异能辅助,预判敌人出手的轨迹,提前躲避,三拳两脚下去,将围攻的四人全部击退。
“居然敢还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蔡坤没想到陈宇有两下子,被四人围攻还占据了上风,也加入了战团。
陈宇以一敌五,浑然不惧,挥舞拳头迎上。对付这些地痞无赖,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比他们更强更狠。
“麻的,动我兄弟,找死!”高大奎跟陈宇情同兄弟,岂能看着陈宇被打,冷不丁出手,扬起沙包大的拳头,砸向其中两个混混。
有了高大奎的帮忙,陈宇打的更加轻松,一记断子绝孙脚,放倒一个,又是一拳将一个混混的鼻子打破,转眼只剩下了蔡坤。
蔡坤暗自吃惊,五个打两个都打不过的话,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他的眼中露出阴毒之色,下了狠手,抡起拳头,恶狠狠的打向陈宇的脑袋。
陈宇快速侧头,看似惊险的避开,实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同时用尽力气的一拳,打在了蔡坤的腹部。
蔡坤惨叫一声,身不由己的弯下了腰,陈宇趁机抓住他的长头发,膝盖抬起,连撞几下。而后又是一脚,将蔡坤踹翻,仰面摔倒。
高大奎仗着体格强壮,力气不小,将另外两个混混也打倒在地。
这场打斗也吸引了附近拆迁户的围观,一个个都觉得大快人心,摆手称快。
“画卷在这儿,你们还看吗?”陈宇举起画卷,语气极为嘲讽,用实际行动告诉高大奎,一味容忍是没用的,恶人还需恶人磨!
“不看了,我们错了!”其中一名瘦弱青年,颤声回答。
“没骨气的东西,闭嘴!”蔡坤怒骂一句,挣扎着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道:“有本事别走,六爷就在附近,等他过来,要你们好看!”
“滚吧,不管谁来都没用!”陈宇冷言冷语,打心眼儿瞧不起的这些社会的渣滓。
五名混混互相搀扶着,落荒而逃,去找在附近督催搬迁的乔六告状。
高大奎紧张道:“乔六真来的话,没咱们的好果子吃,快走吧!”
陈宇摇了摇头,冷笑道:“咱们行得端做得正,有什么好怕的,让他尽管来,正好我还想会会他,多要点拆迁补偿呢!”
高大奎不禁错愕,劝说道:“你傻了吧,乔六人多势众,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然而,无论高大奎怎么劝,陈宇死活不走。他忍让过一次,没保住孤儿院,已经在心里发誓:要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不能再任由欺辱!
时间不大,前呼后拥的乔六,带着一票人手,气势汹汹的赶到,四周的拆迁户如避蛇蝎,躲了起来。
乔六平时猖狂霸道,与宋家合作后,更加有恃无恐。
被几十人团团围住,陈宇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冷冷的与乔六对视。
高大奎的脸色异常难看,四五个杂碎,还能对付,可是面对二三十号人,无异于找死。
何况乔六亲自带队,他俩不被打个半死,今天的事情决不能善了。
高大奎挤出一丝笑脸,赔礼道:“六爷来了,其实是一场误会,那几个兄弟的医药费,全部由我们负责,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出马……”
“放屁,你们刚才还不是挺狂嘛,有种别怂!”
蔡坤立在乔六身侧,狐假虎威,转眼如三孙子般,点头哈腰的搬弄是非道:
“六爷,他们身上有一副价值百万的名画,我们就是想借来观赏观赏,他们不仅不让,还动手偷袭,对您不敬,恶意辱骂,一定要好好教训!”
乔六重重的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问道:“画呢?”(未完待续)
第39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古画被乔六盯上,一百万肯定保不住,高大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张很常见的破画而已,值不了十块钱,入不了六爷的法眼。”
“放屁,你之前还嚷嚷那幅画值一百万,就在那小子手里!”蔡坤瞪眼怒骂,指了指陈宇。
陈宇知道藏不住,将《荷塘鸳鸯图》拿了出来,硬气的说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们没资格看!”
“靠,在六爷面前你还敢狂,真是不知死活,简直没把六爷放在眼里!”蔡坤完全的诠释了什么叫狗腿子,跳着脚怒骂道。
乔六看似没有生气,玩味的冷笑道:“你小子有点胆色,不过你的能耐用错了地方,在我面前是条狗,都得夹起尾巴做人!还敢打伤我的兄弟,把那幅画交出来,当做赔偿,还能让你们少受点皮肉之苦。”
宋家老爷子要过大寿,乔六为了巩固和宋家的关系,必须得有所表示才行。可是他不愿意大出血,便宜的东西,老爷子又看不上。
正好,一副价值百万的名画,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虽然还不确定名画的真假,先搞到手再说。
陈宇针分相对的反击道:“你手底下,也只配养几条夹着尾巴的狗而已,狗咬人在先,我凭什么赔偿?”
这句话把乔六的手下全骂进去了,在场二三十个混混全都满脸怒容,撸胳膊挽袖子,只等乔六一声令下,把这个口无遮拦的愣头青打成残废。
高大奎悄悄拉了拉陈宇,示意他说话注意点,好汉不吃眼前亏。
“很久没有小人物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小子伶牙俐齿,敢在我面前猖狂,会死的很难看!交出古画,跪下求饶,留你一条狗命!”
乔六压根没把陈宇放在眼里,觉得带这么多人来,收拾一个愣头青,实在掉价。
蔡坤狐假虎威,叫喊道:“狗东西,赶紧磕头道歉,把画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眼看几十号人摩拳擦掌,马上准备动手,高大奎急得不行,低声劝说道:“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命最重要,咱们认栽吧!”
“我敢留下,就没想过认怂!”陈宇并非莽夫,这种场面已经预见到了,打算擒贼先擒王。
他最大的仰仗还是一双慧眼,能看穿常人的举动,有自信在这群混混动手之前,制住乔六。
不过引来麻烦的起因,是因为捡漏百万古画,引起了蔡坤等混混的怀疑和贪心,这个祸端不解决,后续还会有麻烦。
“实话告诉你们,这幅画是清末画家任伯年,所著的《荷塘鸳鸯图》,真得价值百万……”
陈宇的话,令现场一片哗然,百万足够这些混混奋斗十几年,每人不眼热,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抢夺。
“不过你们这群杂碎,根本没资格碰!”话音刚落,没等混混开抢,陈宇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只听‘咔嚓’一声,陈宇硬生生将《荷塘鸳鸯图》撕成两半,扔在了地上。
在场几十号人,包括高大奎和乔六在内,全部倒吸一口冷气,大呼可惜。
这可是百万名画,说撕就给撕了?字画受损,价格会大打折扣,断成两截也不值钱了。
为了杜绝众人抢夺的念头,竟然把画撕了,好狠的小子!
陈宇语气森然的继续说道:“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撕毁了,也不给你们!”
乔六的眼角直抽抽,一百万即使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这小子竟能做到如此决绝!
陈宇的这番举动,无异于当众打乔六的脸,令他勃然大怒,挥手吩咐一声:“一起上,给我灭了他!”
二十多号人摩拳擦掌,破口大骂,更有甚者四处找趁手的家伙。
眼看就要打起来,陈宇抄起三轮车的上一根铁棍,准备先下手为强,控制乔六。
“小宇,你先走,我豁出命去拖出他们!”就在陈宇刚要冲出去之时,高大奎一把抓住了他。
高大奎虽然忌惮乔六等人,但跟陈宇情同手足,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把心一横,豁出命去了。
而且这件事的祸端,全是因为高大奎口无遮拦的一嗓子,暴露了古画的价值,他心存愧疚,说什么都不能让陈宇受伤害。
陈宇暗叫坏菜,机会稍纵即逝,被高大奎抓住,失去了擒住乔六的最好时机。
但他不会责怪高大奎,感动道:“好兄弟,我自有办法脱困,你先走!”
“我不走,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高大奎彻底豁出去了,抓起了两根铁棍。
眼看一场以多打少的战役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声清亮的娇呼:“都给我住手!”
那声音委婉动听,就像百灵鸟,却夹杂着强烈的怒气。
陈宇听着声音耳熟,抬眼望去,一道靓丽迷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居然是宋妍。
她一袭白裙,长发披肩,五官精致无暇,身材窈窕曼妙,恍若天仙一样。
一众混混也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发现是个美貌如花,赛过明星的大美女,都猥琐怪笑起来,目露银邪的光芒。
“停下,先不要动手,都给我让开!”
乔六毕竟在帮宋家做事,认识宋妍,赶紧上前,恭敬的打招呼道:“宋小姐,您怎么来了?”
听闻是宋家小姐,周围的混混慌忙收敛目光,都满脸陪笑,点头哈腰,连老大乔六都得看宋家的脸色行事,他们更不敢造次。
宋妍没有理睬乔六,直接穿过人群,来到陈宇面前,见陈宇毫发无伤,长长松了口气。
没能帮陈宇达成保住孤儿院的条件,她心存愧疚,想到今天是搬迁的最后一天,特意来看看孤儿院的情况,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等到了之后,才发现欢乐屋孤儿院已是人去楼空,给陈宇打电话也没人接,她询问路人,却听说乔六正在带人打架。
宋妍知道乔六是堂哥的狗腿子,不想让他败坏宋家的名声,赶来制止,没曾想围攻的竟然是陈宇。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两个人,难道不感到害臊吗?”宋妍扭过头,气冲冲地质问,多亏来得及时,否则很可能发生流血事件。(未完待续)
第40章 狗永远是狗
“宋小姐,不能怪我,他们两个打了我的兄弟,拒不赔偿,还出言挑衅,我们是在讨回公道!”乔六明目张胆地颠倒事实,说起谎话脸不红不白的。
“哼,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嘛!”宋妍明显不信,向陈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实话实说,我是不会放任他们欺压良善的!”
陈宇大致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宋妍听得瞪大了美眸,低头看着撕成两截的荷塘鸳鸯图,惊呼道:“一百万,你就这么给撕了?”
她的心中一阵波动,对陈宇的感觉再次变得不一样。即使性命受到威胁,依然不卑不亢,这样的男人真的很有骨气。
“乔六,这件事情,请你给出合理的解释。”宋妍转身再次逼问,语气平静,但却冷若冰霜,豪门大小姐的气场可不是吹出来的。
乔六没想到陈宇居然会和宋妍认识,不服的抗辩道:“画是他撕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的手下意图夺画在先,你又不辨是非,以多欺少,仗势欺人,难道不应该道歉吗?”宋妍冷冷的训斥道。
陈宇不屑道:“一群咬人的狗而已,我不需要他们的道歉!”
“臭小子,你说谁呢!”乔六也被骂成了狗,勃然大怒,恨不能当场将陈宇大卸八块。
宋妍却挡在了陈宇面前,冷冷的道:“当着我的面还想动手,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信不信我回去禀报爷爷,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六被骂的一点脾气没有,讪讪地闭上嘴巴。一个小丫头片子,他倒不怕,关键是宋妍身后的家族,宁海市的庞然大物,根本得罪不起。
见老大如此,四周的混混更是噤若寒蝉,尤其和陈宇发生冲突的蔡坤五人,脸都绿了,两腿抖如筛糠,心中求爷爷告奶奶,宋小姐千万别收拾自己。
连乔六都自身难保,何况他们几只虾兵蟹将,别提下场会有多凄惨了。
好在宋妍懒得理会他们,将乔六痛骂一顿后,愤愤的喝道:
“你这种人,只会辱没宋家的名声,不配为宋家办事,回去后我会告诉家中长辈,解除与你的合作!陈宇,我们走!”
说完,她抬腿离开,没人敢阻拦。
高大奎眼珠转了几转,嘿嘿一笑,将残破的画卷捡了起来,紧跟宋妍,推着三轮车走出人群。
乔六满腔的怒气,但不敢对宋妍发火,等陈宇经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下次没有宋小姐,我看谁还救得了你!”
陈宇停下脚步,铿锵有力的反驳道:“狗终究是狗,数量再多,永远当不了狼,只会欺软怕硬而已。”
乔六恨得握紧拳头,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他在道上以狠辣出名,今天居然被个无名小卒辱骂,不打死打残,白在道上混了。
但他也不是白混的,知道什么该惹,什么人不能惹,眼下宋妍护着陈宇。若把陈宇打了,招架不住宋妍的怒火,他只好暂时忍气吞声。
等陈宇和宋妍走远,蔡坤挥舞拳头,不忿道:“六爷,太特么欺负人了,生的可以忍,熟的不能忍!等哪天那两个小子落单,我带兄弟们……哎呦!”
“啪、啪!”话没说完,蔡坤挨了重重的两记耳光,乔六的义指是纯金打造,十分坚硬,在这家伙脸上留下一道血槽。
乔六气的七窍生烟,如果宋妍所言为真,他很快就会被宋家,当狗一般踢开。没了宋家这棵大树,他的势力将大打折扣。
原本以为能傍上宋家的大腿,没曾想,好事儿被一个收破烂的给搅和黄了。
陈宇的那番话,更是乔六他大动肝火,自己在道上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那小子居然不怕自己,还敢出言羞辱!
乔六盯着左手那根金晃晃的断指,咬牙切齿道:“小子,敢羞辱我,你的下场会很惨!”
另一边,三人走到僻静处,高大奎将撕成两截的荷塘鸳鸯图,交给了陈宇。
陈宇看了一眼,脑海信息提示:清末画家任伯年所著《荷塘鸳鸯图》,严重破损,影响价值,目前估价三万到五万之间。
破损可修复,修复方法为……
修复严重破损需要的材料有……
脑海中浮现修复的办法,陈宇又惊又喜,只不过其中提到专门修复古字画的胶水,市面上基本买不到。
宋妍不知道陈宇再想什么,但看着撕坏的古画觉得可惜,眼前一亮道:“咱们宁海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的院长,谭佑年教授是古玩修复专家,也是宋家的专职古董顾问,我可以带你却找谭教授修复!”
“还能修复啊?一百万不能白扔了。”高大奎兴奋的咧嘴大笑,催促道:“你们快去吧,我一个大老粗,就不跟着掺和了。把这车废品卖掉,回家避避风头。”
陈宇得到信息提示,自己就能修复这幅画,但不好意思拒绝宋妍的一番热心好意,点头同意道:“行,那就麻烦宋校花带我走一趟吧。”
他一个普通学生,一不送礼,二没势力,很难接触到院长级别的校领导。若没宋妍引荐,连门都进不去。
走之前,高大奎特意压低声音,在陈宇耳边嘱咐道:“兄弟,宋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又是富家千金,似乎对你有意思,你可要把握机会,早日拿下!
有朝一日,你能‘嫁’入宋家,当上豪门姑爷,咱哥俩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啦!”
“靠!”陈宇满脸黑线,什么损友,撺掇自己去当小白脸!
不过话说回来,能吃上宋妍的软饭,估计无数男性都想挤破脑袋。
高大奎嗓门比较大,压低声音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实际上他的嘱托,全部被宋妍听见了耳朵里。
冷艳如冰的宋家千金,不禁俏脸微红,和陈宇相处起来,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马上中午了,陈宇提出请宋妍吃饭,她没有拒绝。
两人去吃了法国料理,陈宇还是第一次吃西餐,表现的有些拘谨。
吃饭过程中,陈宇表达了谢意,并诉说了欢乐屋孤儿院的搬家。
宋妍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是一个勇气、骨气、责任、担当与爱心兼备的好男人,哪个幸运的女孩能嫁给他,一定是天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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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为院长解惑
吃完饭,宋妍开车带陈宇,来到阔别几天的宁海大学,那辆火红的法拉利488所过之处,沿途总能响起惊呼。
光是一辆车,多少人两辈子都买不起,何况车上还坐着一个他们十辈子也娶不起的校花女神。
“宋校花好美,一袭白衣,仿佛画卷里出来的仙子一般!”
“就是,感觉我都恋爱了……那是谁,怎么手里还拿着两条抹布?”
“我靠,考古系那个收破烂的陈宇,他有什么资格跟校花走在一起?”
陈宇衣着普通,手里拿着两截满陈旧的《荷塘鸳鸯图》,和白衣袅袅的宋妍,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他不屑的扫了一眼路人同学,自己不比谁矮一截,凭什么不能跟宋妍走在一起,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家伙。
宋妍习惯了被人瞩目,并不在意,不会理众人惊诧的目光。
她轻车熟路带着陈宇,走进校领导办公楼,敲响了‘历史文物学院院长’办公室的房门。
办公室里面一尘不染,两面墙壁的展示柜上摆满各种古玩,很像是一个资深古玩收藏家的珍宝阁。
一张红木的办公桌前,并肩坐着一名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和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两人愁眉不展,盯着桌上一副有些残破的字帖,唉声叹气。
老者正是院长谭佑年,抬头见是宋妍,露出慈祥的笑意问道:“妍妍,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名叫侯亮平,是考古系的教导主任,素来以铁面无私著称,在学生中的口碑不是太好。可他有真才实学,是谭老院长的得意门生。
宋妍礼貌的打招呼道:“谭院长,侯主任,我有个不情之请,陈宇同学的一幅字画严重破损,希望谭院长能够帮忙修复。”
“实在不凑巧,我和亮平正在修复这幅汉郃阳令曹全碑的拓本,遇上点难题,你们先坐下等等。”
谭佑年作为宋家的古董顾问,已有十几年之久,几乎是看着宋妍长大的,对她关爱有加。
至于陈宇,谭佑年根本没功夫理会,说完又低下头去,和侯亮平继续探讨修复的问题。
陈宇撇了撇嘴,若非不好拒绝宋妍的一番心意,我才不会找人来修复字画。你们瞧不起我,那就别怪我打脸了!
紧接着,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曹全碑,嘴角上扬,露出会心笑意,轻咳一声,询问道:“请问谭院长,侯主任,你们在修复的哪个环节遇到了问题?”
思路被打断了,谭佑年不悦地皱起眉头。
侯亮平则生气的怒斥道:“你是哪个系的,懂不懂礼貌,没看人家宋妍同学都不说话,你跟瞎掺和什么?我们都搞不清的问题,说了你能听懂?”
陈宇暗暗咂舌,不愧是教导主任,说话真冲。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不紧不慢的说道:“曹全碑,东汉时期重要碑刻,立于东汉中平二年,1956年移入陕熙省熙安碑林博物馆保存。
它是汉代隶书的代表作品,以风格秀逸多姿和结体匀整著称,为历代书家推崇备至,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眼前这个,虽为拓本,但也是唐代流传下来的老物件,完全修复好以后,至少价值六百万。”
陈宇说完,侯亮平愣住了,历史学院还有这么知识渊博的学生?
谭佑年眼前一亮,推了推老花镜,夸赞道:“你说的不错,没上手就能看出是唐代的拓本,眼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换作谭佑年自己,若不上手,在旁边看几眼,都不敢说能看出来,看陈宇的眼神充满了赞赏,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陈宇谦虚道:“院长过奖了,我还知道一些修补字帖的方法,但是不敢在二位老师面前班门弄斧。”
“无妨,说来听听。”陈宇展露出来的见识与谈吐,让谭佑年起了爱才之心,是块好苗子,哪怕说错,也值得表扬。
陈宇侃侃而谈道:“修复字帖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缺纸补纸,少墨添墨,全凭一个‘巧’字。
纸张材质、尺寸要把握好;墨的调配,浓密与颜色,这些都要把握好,否则修复起来,难过登天。”
“哼,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尽是些书本上的知识!”侯亮平冷哼一声,不屑道。
“行啦,书本上的知识,历史学院能一字不差背下来的学生,也没有几个,这位同学基础知识很扎实,值得称赞。”
谭佑年相对来说平易近人一些,但他的脸上难掩有些失落。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好的办法,真是可惜了这幅名贵的曹全碑拓本。
陈宇瞄了瞄办公桌上准备的纸墨,一眼了然,继续说道:“纸没问题,二位老师,是否在墨的方面陷入了死胡同,无论如何调配,都和拓本上的字迹有色差?”
“你怎么知道?”侯亮平大吃一惊道。
谭佑年又是眼前一亮,给了个鼓励的眼神,示意陈宇接着往下说。
陈宇大大方方的讲解道:“古人研墨,用的乃是天然溪泉之水,来自于天地的馈赠,没有污染,纯净透亮。
而现代人用水的呢?全是更加方便快捷的自来水,虽然自来水饮用无碍,研墨却有弊端。
自来水厂通常使用氯气对天然水源进行消毒,里面的氯气,和泉溪之水自然而然产生分别,水都不同,我们又凭什么要求墨色相同呢?”
听他一说,谭佑年和侯亮平对视一眼,有种‘我怎么没想到’的惋惜感。
二人齐齐点头,异口同声道:“不错,我们大意了,用的是办公室蒸馏水,和泉溪之水不尽相同,还有吗?”
陈宇用手指着桌上新墨,说道:“墨的本身也有问题,古人用墨,乃是天然原矿出产,而这些墨水是人工制造,里面包含很多不太纯净的化工原料。”
“啪!”谭佑年猛地一拍桌子,将宋妍和侯亮平吓了一跳,兴奋的喊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色差,原来是这样!小陈同学,真是太谢谢了!”
说着,谭佑年主动上前,抓住了陈宇的手,爱才之心溢于言表。
宋妍看陈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异样的暂时,连院长这种专家都攻克不了的难关,竟然被陈宇三言两语解决了,真是厉害!
“砰砰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后,走进来一名打扮油光水滑,但脸上有两块淤青伤痕的男同学,赫然是赵家俊。
赵家俊一眼看到了陈宇,怒气冲冲的喊道:“你已经被宁海大学开除了,没资格来我们学校,败类,赶紧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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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也要举报
听闻自己被开除,陈宇觉得荒唐,讽刺道:“赵家俊,你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我什么时候被学校开除的?你的梦里?”
侯亮平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色道:“同学,你叫陈宇对吧?家俊说的是真的,你今天上午已经被教导处开除,只是还没来得及通报全院!”
“亮平,怎么回事?”谭佑年不悦的问道,心里恼火,陈宇的眼力学识过人,学校难得出这样一个好苗子,怎么能开除呢!
侯亮平义正言辞的回答道:“老师,陈宇同学旷课近一周的时间,无视校规校纪,还在教室里公然殴打同学,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被热心同学举报,足够开除了。”
陈宇用脚丫子想也能知道,所谓‘热心同学’,除了赵家俊,还能有谁。
跟我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宇扫过赵家俊和侯亮平,从两人身上读取到一些信息,嘴角勾起冷笑。
赵家俊一脸小人得志,添油加醋道:“侯主任说得没错,我脸上的伤就是陈宇打的,还打了吴阳等人,散播谣言,污蔑我的名誉,全班同学都可以作证。”
被陈宇坑了三百七十万,几次受辱,颜面丢尽,赵家俊还被自己的老爹暴打一顿,恨得咬牙切齿,恶气难消,所以想到用卑鄙手段。
仗着父亲和侯主任私交不错,他偷偷送给侯亮平一件古董,并举报陈宇,让侯亮平将陈宇开除。
他一直在等待,等什么时候陈宇回到学校,当面通知陈宇这个噩耗,狠狠羞辱,以报当初的一箭,不对好几箭之仇。
今天陈宇坐宋妍的车来学校,影响比较轰动,得到消息后,赵家俊第一时间闻着味,找来了。
没等陈宇反驳,宋妍气愤道:“你脸上的伤,是被你父亲打的,我可以作证,还敢污蔑陈宇,要不要脸?”
赵家俊有些哑口无言,眼看大仇得报,激动之下忘记了宋妍还在场,他被父亲打时,宋妍全看见了。
谭佑年本来想硬保陈宇,现在有了宋妍作证,更有理由了。
他沉声怒斥赵家俊道:“以宋妍同学的身份,肯定不屑说谎,你污蔑小陈,搬弄是非,还在院长办公室大呼小叫,实在可恶,记大过处分一次。”
赵家俊顿时一脸懵逼,陈宇还没被处理呢,自己怎么被记大过了?真是日了狗了!
“亮平,立刻马上撤销对小陈对开除决定!”谭佑年又沉声吩咐道。
侯亮平为难道:“老师,陈宇确实破坏了校规,造成了恶劣影响,不开除恐怕不妥吧?”
谭佑年一拍桌子,霸气的喝道:“难道我这个院长,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小陈的表现,你也看见了,惊才绝艳,多好的苗子,凭什么开除?”
训导学生凶巴巴的侯亮平,在老师谭佑年面前,浑身紧绷,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小声嘀咕道:“他旷课、打人,都是不争的事实。”
“侯大主任,你没听见宋妍同学的证词嘛,小陈是被污蔑的,你是怀疑宋大小姐说谎,还是包藏祸心?”谭佑年语气变冷道。
听见老师讽刺地叫自己‘侯大主任’,侯亮平差点吓的跪下,颤声道:“老师,我错了,我同意撤销对陈宇同学的处分,马上去办!”
赵家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诡计,被谭佑年三言两语揭过去了。
他不敢质问院长,只能向侯亮平求援,指着陈宇,不服气道;“侯主任,咱们之前……”
“闭嘴!”侯亮平急忙喝斥打断,狠瞪一眼,生怕赵家俊说漏嘴。“院长已经下令撤销对陈宇的处罚,你有什么意见,都得保留!”
赵家俊听出了侯亮平的言外之意,让他不要乱说,而且整个历史文物学院都是谭佑年说了算,有院长力保,谁也动不了陈宇。
他气得吐血,又无可奈何,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暗自咒骂不已。
“侯主任,我也要举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宇,忽然开口道:“我要举报赵家俊向你行贿,礼物是清晚期红木毛笔,价值过万。”
此话一出,如同放了一颗炸雷,令赵家俊和侯亮平都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满眼不可思议。
赵家俊送礼时,没有外人在场,自认为做的很隐秘,陈宇又是怎么知道的?
谭佑年也是老人精了,看两人的表情,已经有了猜测,怒斥道:“好啊侯亮平,你敢收受贿赂,有没有这种事?”
“我……”侯亮平支支吾吾,在老师面前不敢说谎,又不敢承认。
“没有,我没送过,陈宇你别含血喷人。”赵家俊回过神来,急忙否认。
“闭嘴,我没问你!”谭佑年是真怒了,双眼喷火,再次质问道:“侯亮平,你到底有没有收受同学贿赂,如实回答,否则被我查出来,解除师徒关系。”
他一步步成为院长以来,始终以身作则,两袖清风,收受同学的贿赂,实在有违师表,让他如何不怒!
侯亮平吓得身体发抖,如同没脸见人般,脑袋低垂,辩解道:“老师,我确实收了赵家俊送的一支毛笔,不能算贿赂,只是学生的一片心意,我马上退还。”
听闻侯亮平亲口承认,宋妍惊愕的看向陈宇,真被他说中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
“若不是赵家俊有求于你,怎么会送价值过万的重礼?你不敢承认,还想开除小陈这样的人才,校风都被你们败坏了,也不配为师!”
谭佑年治学严谨,对于自己的弟子更是严加要求,越说越激动,怒不可遏道:“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正好文物局有一批古董需要修复,罚你去修文物一年,改过自新。”
谭院长一句话,侯亮平教导处主任的职务被剥夺,还被罚去修复文物,处罚相当严重。
但侯亮平不敢说半个不字,懊悔道:“老师,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甘愿受罚。”
这次本是来羞辱陈宇的,结果陈宇啥事没有,侯亮平反而搭进去了,旁边的赵家俊彻底傻眼。
堂堂教导处侯主任都被开除,他这个屁大点的学生,被惩罚的岂不是更严重,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发抖,不知所措。(未完待续)
第43章 妖孽级天才
处理完侯亮平,谭佑年又转头看向赵家俊,威严十足的喝道:“还有你,搬弄是非,私下行贿,全校通报批评,留校察看,若敢再犯,扣发毕业证。”
一旦扣发毕业证,赵家俊四年大学就白上了,没有毕业证,除非在自家店铺打工,否则想进入古玩相关行业,根本得不到认可。
赵家俊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态都崩溃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恶狠狠的瞪了陈宇一眼,如同跳梁小丑般灰溜溜的离去。
活该!看着赵家俊吃瘪离开,陈宇一阵爽快,对付这种卑鄙小人,就应该狠狠教训,以牙还牙。
至于侯亮平混丢了教导处主任的职务,纯属无妄之灾,不过他收取赵家俊的好处,想开除陈宇,陈宇也没必要客气,自己犯下的错误就得买单。
侯亮平没脸待下去了,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的走出办公室。
谭佑年也觉得颜面无光,有些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谭院长,您别生气,没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陈宇急忙上前安慰,能严惩自己的弟子,可见这个老头人品没得说,他心中的尊敬油然而生。
“他们两个串通一气,本就该受到惩罚,谭院长不必自责。”宋妍也劝慰道。
“是我教徒无方!”谭佑年重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调整心情道:“小陈,你是来修复字画的是吧,我现在就帮你修。”
“谭院长,您老先休息休息,我自己修吧,您可以指导指导我!”陈宇本来想自己修复,顺便练练手,磨不开宋妍的好心好意,才来的。
他也知道谭院长现在的心情不好,正好自己动手。
谭佑年点头道:“桌子上有现成的工具,你动手,我在旁边指导!”
陈宇还是第一次修复古玩,不过有眼睛异能的信息提示,只要下手稳点,没什么难度。
他将两截荷塘鸳鸯图翻转到背面,仔细拼接在一起,用小刷子和修复古玩专用胶水,小心翼翼地涂胶、粉刷。
由于每完成一个步骤,脑海中信息提示都会刷新,所以他并不担心没有头绪,动作开始有些生涩,随后越来越熟练。
谭佑年在旁边看着,本想指点,却发现根本不用他开口,陈宇每一步都做得很好。
而且他能看出陈宇是个新手,动作不够熟练,后面却愈发得心应手,如同变成了老手。
这令他彻底震惊,除了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之外,实在找不出太好的词。
将近半个小时后,陈宇直起身来,揉着发酸的腰,高兴道:“大功告成,谭院长,您来看看,哪里还有不足之处?”
这三十分钟的表现,谭佑年全看在眼里,此时画卷撕裂的断口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被撕开过。
他止不住的称赞道:“好,非常好,修复如初,根本看不出来,堪称完美,哪怕是我修复,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修复古玩,不光需要一双巧手和丰富的理论知识,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大心脏。
毕竟动辄几十上百万的东西,搞砸一个步骤,满盘皆输。压力实在太大,导致修复这行人丁稀少,整个宁海,也找不出几个修复高手。
而陈宇年纪轻轻,第一次居然就能完美的修复如初,着实令人惊叹,不可思议。
宋妍虽然不懂修复,但看着陈宇一系列动作,也大吃一惊。
鉴宝眼力过人,修复也这么厉害,古玩方面的造诣也太深了吧,都快赶上成名的专家了!
谭佑年已然忘记了开除弟子侯亮平的不快,看陈宇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赞赏,真是一棵好苗子,一定要勤加培养,将来的成就肯定能超越自己。
他有意考验陈宇,笑容满面的问道:“小陈啊,你会装裱吗?”
“我可以试试,以前没装裱过。”陈宇点头答应道。
经过装裱的书画,牢固美观,会延长生命力,也更加便于收藏和布置观赏。
古人云:古迹重裱,如病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手而毙,正是此理。
谭佑年不知道陈宇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以他修复的水平,装裱也应该差不到哪去,赞许道:“你尽管尝试,我看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陈宇再次带给谭佑年极大的震惊。
陈宇先用纸托裱在鸳鸯图背后,再进行镶边,然后安装轴杆成版面。托裱画心、镶覆、砑装三个步骤,被他操作的淋漓尽致,滴水不露。
很快,陈宇提起一副崭新的画卷,说是崭新,所言一点不虚。
《荷塘鸳鸯图》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连先前在垃圾堆受到的摧残,少许的残缺与漏洞,也被复原如初。
假使任伯年就此复活,看见这幅作品,也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百年风霜已过,怎么自己的作品,依然和刚创作出来时一样!
陈宇再定睛细看,又得到了全新的信息:清末画家任伯年所著《荷塘鸳鸯图》,经过一次粘合装裱修复,无明显破绽,目前估价一百万到一百一十万之间。
价值还提高了!陈宇心中大喜,脸上发现欣喜的笑容,一百多万又回来了!
宋妍一直在旁眨巴着如水美眸观看,惊叹不已,这家伙都亲口说没有修复经验,结果第一次便如此圆满。
除了天赋异禀、魄力过人,宋妍一时想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形容陈宇了。
“小陈,你的修复装裱水平,都赶上我了,说你以前没练过,绝对没人性,简直是妖孽级天才!”谭佑年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夸陈宇好了。
只有他这样的内行,才能清楚的认识到陈宇的天赋,到底有多高,陈宇才二十出头,就能达到他苦学四十年的水平,堪称恐怖。
宋妍更是震惊,她对谭佑年比较了解,宁海市顶尖的修复大师,居然夸陈宇是妖孽级天才,若传出去绝对惊掉一地下巴。
谭佑年又笑呵呵的问道:“这副《荷塘鸳鸯图》,你准备怎么处理?”
陈宇想了想,收藏没有必要,毕竟是和大奎一起发现的,水仙杯自己留下了,这幅画按理该分给兄弟一半。
打定主意,陈宇说道:“打算卖掉,可一时没有好的门路,院长如此问,是否愿意帮忙引荐?”
“聪明。”谭佑年夸奖了一句道:“我有个朋友,他们单位最近正在大批量收购古玩,价格绝对公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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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宋妍站起身说道:“既然画修复好,我也该走了,家里还有点事。”
陈宇知道宋妍回去,是要通知家族长辈,解除跟乔六的合作。他感激道:“宋大小姐,多谢你帮忙,以后有需要,我一定全力报答。”
宋妍点点头,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亲近了不少,没必要虚伪的客套。
目送宋校花离开,陈宇转头询问道;“谭院长,您要带我去哪里卖画?”
谭佑年解释道:“文物局最近正在大批收购古董,我带你去看看,顺便开开眼界。”
陈宇估计卖给文物局,价格可能会低,心里并不愿意,他可不是土豪,但谭佑年推荐,又不好意思不去。
出门坐上老院长的车,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文物局。
谭佑年是文物局的常客,带着陈宇畅通无阻,走到处长办公室门前,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跟一名中年男子,围绕一尊巴掌大小的青铜雕像,小声地议论。
陈宇扫了一眼,老者的基本信息浮现在脑海:李青山,六十三岁,文物鉴定处处长,临近退休,谭佑年的故交好友。
不用读取中年男子的信息,陈宇也认出了,赫然是许梦龙的父亲,文物局局长许明辉。
许明辉和李青山聊的专心致志,没注意到进门的二人。
“李处长,这尊青铜羊造型古朴,有战国时期的风韵。两种鉴定方法,我们也尝试过了,轻刮铜锈不掉,用手抚摸边缘处,有‘范铸法’留下的范痕,应该是真的。”
只听李青山叹息道:“寻常方法是鉴别不出来,但我玩了一辈子古玩,直觉一向很准,看见这尊青铜羊的第一眼,便觉得是假的。可惜左看右看,找不出破绽。”
许明辉皱起眉头,一时没有应声,他是古玩世家出身,见过的古董数不胜数,也有同样的直觉,觉得这尊青铜羊有古怪。
可邪门的是,他跟李青山鉴定了半天,都没有找出作伪的有力证据。
这尊青铜羊是一位爱心人士捐献的,日后要送到博物馆进行展出,若是赝品上交,闹出笑话,一来文物局的面子上挂不住,二来许明辉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只能让父亲过目了。若连老爷子也看不出来,整个宁海,乃至全国,恐怕就没几个人能看出来了……
“咦?陈小神医,谭院长,你们怎么来了?”突然,许明辉余光瞥到了门口站着的二人,仔细打量认出了陈宇,又惊又喜。
见到老朋友,李青山也站起身来,朗声与谭佑年说笑。
两人的心情好了不少,暂时将棘手的青铜羊放到了一边,许明辉对陈宇这个救治宝贝儿子的恩人,格外热情。
落座后,谭佑年则暗自好奇,许明辉为什么对陈宇这么热情,还一口一个小神医叫着,陈宇是考古专业的,怎么变成神医了?
再说年纪轻轻,也当不起神医啊!
看许明辉拉着陈宇聊的兴起,谭佑年插不上嘴,只好将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知道陈宇是来卖画的,许明辉为了报恩,爽快的说道:“这幅画我以私人名义买下,陈小神医,你开个价吧!”
陈宇惊喜之余,有些汗颜,画卷还没展开,你就要买,不怕是一幅垃圾吗?
他将画卷打开,讲解一番,报价道:“荷塘鸳鸯图,市场价卖到一百万不成问题,但我跟许局长也算朋友,愿意少要一些,八十万吧!”
“不成!”许明辉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道:“这幅鸳鸯图保存完好,将来升值空间一定很大,我愿意把以后升值的差价一并补给你,出八百万。”
“八百万?”陈宇没忍住惊呼起来,要不是不熟,他真想摸摸许明辉的脑袋,问他没发烧吧,开价八十万的东西,你要花八百万买下?
入行一段时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买家愿意为卖家着想,提前补偿升值差价的。
旁边的谭佑年和李青山也是一脸懵,平时挺精明的许明辉,今天怎么犯傻了?
“没错,我愿意八百万收,画是我的了,银行卡号多少,我给你转账。”许明辉掏出手机,表情严肃,压根不是在开玩笑。
别看许明辉当局长的工资不高,但许家是古玩世家,家大业大,区区八百万,他真不放在眼里。
陈宇也算明白了,许明辉是在报答他为许梦龙续命半年,并开出血灵芝药方的恩情。
他可不想承受这种恩情,猛地将鸳鸯图卷起,拒绝道:“不好意思,许局长,我不卖了!”
许明辉一阵错愕道:“怎么,嫌我出价低,那一千万?”
对他来说,儿子的命是无价之宝,能救梦龙脱离痛苦的恩人,开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谭佑年和李青山更懵,连他俩都心动了,若画是他们的,肯定抢着卖。
谁知,陈宇依旧摇头,挺直脊梁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多少就多少,我不会利用你的感激牟取暴利,我不是那样的人。希望许局长能尊重我,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卖家。”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许明辉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一千万不是一个小数字,陈宇竟然不要,由此可见,他愿意出手救治许梦龙,的确不是因为想要趁机接近许家,只是在尽一位医者的本分。
许明辉对陈宇的好感,不知提升了几个层次,他再次向陈宇索要荷塘鸳鸯图,并站在一个真正买家的角度审视一番,笑道:
“这回我看仔细了,是任伯年的真迹,我出一百万,小神医愿意跟我交易了吗?”
“当然。”陈宇满意点头,欣然收下转账,至此,他的银行卡余额已经近七百万了,距离他修建孤儿院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谭佑年对陈宇的赏识,也提升了不少,暗自点头赞许。
卖画的事情一完,李青山便拉着谭佑年,邀请道:“来来来,老谭,你是大学教授,文化人,帮我们断一断这尊青铜羊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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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针鉴真假
陈宇的目光看了过去,他早注意到了那尊青铜羊,也辨明了真假。
但出于礼貌问题,老院长没发声之前,当晚辈的绝不能喧宾夺主,便没有多嘴。
谭佑年捧起青铜羊,只见羊身两边有三条交绕的虎头龙,羊背前半部对称饰一对长尾凤,羊背上也有一对连身尖冠尖喙的凤,凤旁边各有一只狼形走兽。
他仔细观摩半天,先是抠了抠铜锈,又摸了摸范痕,最后喃喃自语道:
“青铜羊器身及臀部的锈蚀,略显干涩漂浮,纹饰稍显繁乱,虽然可疑,却没有破绽,真假难断。”
许明辉和李青山对视一眼,苦笑道:“我们也有同样的疑惑,看着像真品,却有可疑之处,又不能断定是假的。”
“小陈,你有什么看法?”谭佑年已经对陈宇非常重视,并起了收徒的念头,主动询问道。
“我觉得是假的!”陈宇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青山是第一次见陈宇,不知道他的深浅,但这么年轻,眼力肯定一般。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说教道:“小伙子,有自信是好事,可话不能乱说,连我们都断定不出来,你又凭什么说是假的?”
许明辉皱了皱眉头,跟李青山有同样的想法,但没说出口。
“我当然能证明!”陈宇露出一丝笑容,走到鉴定工具箱前,取出一根毫针。
“你想干什么?”李青山急忙阻拦,战国青铜羊虽然是捐赠的,没花钱,若断定是真品的话,至少价值千万,万一被这个毛头小子破坏了,咋整?
“证明它是假的,如果我的判断有误,愿意照价赔偿。”陈宇镇定从容,透着强大的自信。
谭佑年见识过陈宇妖孽级天赋后,对他的能力非常信任,又见他异常自信,在旁鼓励道:“小陈,你尽管尝试,不要有后顾之忧。”
李青山不满的瞪了一眼谭佑年,纵容毛头小子乱来,出了事,你个老小子也跑不掉。
陈宇得到允许,抬手将毫针刺入了青铜羊铜锈部分,几十毫米左右,解释道:
“古铜锈非常坚硬难以刺入,而那些用胶水粘合的锈,不但容易刺入,松开手后,针还会被里面的胶水含住掉不下来,究竟如何,一看便知。”
说完,他松开了手,见仅仅刺入不到一厘米的毫针,竟然被铜锈留了下来。
“小陈,你怀疑锈有问题?”三位鉴定专家一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恍然大悟。
不过很快,李青山提出了新的疑问:“仅此而已,是不是太草率了?或许是你用力过猛,刺得太深,又或许是青铜羊结构疏松,本身就有问题?总之,一根针的去留,很难服众!”
陈宇点了点头,平静道:“别急,这只是开始。”
随后,他点燃酒精灯,拔出毫针,烧至火红,再次刺向青铜羊……
“噼!啪!”青铜羊的铜锈赫然响起了炸裂的声音,还冒出了缕缕味道刺鼻的青烟!
这下三位专家彻底不淡定了,他们知道,古铜锈一般不易燃烧,只有树脂制造的胶水的结晶,在高温下会发生炸裂、熔化、燃烧,并且冒烟,能闻到刺鼻的塑料烧焦的气味。
被热针烫过的部位,里面流出少许熔化的胶状物,紧跟着又很快凝固,根据热针的形状形成一个半圆槽。
陈宇适时补充道:“古铜锈是天然生长的矿物结晶,在高温下既不会熔化,也不易燃烧,更不会有异味。只有抹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证明,这尊青铜羊是一件仿品,上头的锈,是移植锈!”
“果然锈有问题,咱们鉴定不出来的东西,居然被一个晚辈后生找出症结所在了!”三名专家心情复杂,实打实的输给一个晚辈,滋味可不太好受。
李青山更是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之前还质疑陈宇,这么快就被打脸了,还是个后辈,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发现问题,为了得到确实的佐证,陈宇在许明辉的允许下,放下毫针,拿起一柄专门用来取铜锈的小刮刀,刮掉青铜羊表面一块铜锈。
他招呼三人一起观看铜锈下面露出的皮壳,说道:
“锈下面露出的直接是铜色,而真正的古铜锈下面,一般是黑褐色或是银白色的氧化膜。很显然,这是个赝品,不配称之为国宝!”
“啪啪啪!”许明辉、谭佑年、李青山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齐齐给予陈宇热烈的掌声。
后生可畏啊,他们二十出头的时候还是懵懂学徒,而同样年纪的陈宇,却能为半截埋土的他们解惑,用区区一根针,鉴别青铜仿品的真假。
他们突然想起一句豪气冲天的话语,生子当如此。
三人围住陈宇好一通表扬,搞得他合不拢嘴,都有些飘飘然了……
谭佑年弯腰去摸取下的那块铜锈,感受片刻,轻叹道:
“这移植锈竟然是从其它古铜器上取下真锈,用特定胶水粘合在造假的青铜羊上,难怪我们只看表层的锈迹,会被蒙蔽、打眼。”
正是因为胶在里面,‘真锈’在外面,三位专家才会看不出来。否则对他们这种级别的大师来说,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他们马上就能发现。
许明辉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询问道:“陈宇不是会医术嘛,怎么鉴别古董也这么厉害?”
谭佑年得意道:“小陈是我们学校考古系的人才,鉴别古董自然有一手。”
考古的会医术,许明辉怎么想,都觉得这两个职业完全不搭边。
他忽然想起,陈宇说过治疗朴啉病的方法,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原来是学考古的,这也就解释的通陈宇为什么会从古籍上发现了。
“唉,不对呀。”李青山没听两人的谈话,疑惑道:“小陈,对方是个造假高手,而胶藏在真锈夹层中。除此之外,再无破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宇当然不会说出眼睛的事情,嘿嘿一笑,搪塞道:“可能是我比较年轻,眼神儿好使吧。”
他随口一说,倒没什么,可在三位专家,尤其谭佑年和李青山听来,却十分的难受。
人呀,老了,眼睛花了,古董都鉴定不出来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谭佑年琢磨着自己也快退休了,见识过陈宇的鉴宝水平,更是起了爱才之心,开出丰厚的条件,询问道:
“小陈,你对古玩鉴赏和修复的天赋都极高,愿不愿意毕业后保研,让我做你的研究生导师,学费全免,并且每年给你申请不低于十万的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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