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5章 东洋武学博大精深?
“嘶！”钟良的话一说完，整座宴会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甚至因为冷气全被吸走了，宴会厅的温度都有明显上升。
人们实在是太震惊了。
震惊的不是培养风速圣者需要耗费多少资源，而是在于钟良的语气。
钟良这是在……求三浦悠阳？
怎么可能？
他可是钟良啊！
满门忠良的钟良，更是华夏古玩行的脊梁！
脊梁怎么能弯？怎么能向外国人服软？
不光是在刚才，乃至今天白天的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钟良也始终对三浦悠阳毕恭毕敬，礼遇有加。
早有人感觉到不正常了，一开始人们自我安慰，那只是钟老对外宾有礼貌而已。但现在，钟良这副祈求的语气，人们实在想不出安慰自己的话术了。
难不成，钟老怕三浦悠阳，真的怕到了这种地步吗？
近百年来，随着钟良享誉国际，三浦悠阳也名声大噪，这两位顶天梁青年时代的那点事，早不算什么秘密了。
钟良是三浦悠阳的手下败将，是三浦悠阳青年时代成名之战的垫脚石、背景板，乃全世界的共识。
原本一个在华夏，一个在东洋，虽有传说，但两人基本不见面，也无妨。
直到此番三浦悠阳入华，被邀请做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的特邀荣誉评委，人们才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钟良在三浦悠阳面前，真的太卑微了。
卑微得不像是钟良。
陡然间，在场有不少良心尚存的硬骨头，内心升起了浓浓的绝望感。
连钟良都不敢得罪三浦悠阳，足见三浦悠阳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敌人如此恐怖，我们……是否还有胜算？
而那些早就向三浦悠阳毛遂自荐的软骨头，一个个都快憋不住了。
三浦悠阳越强，他们这些软骨头就越舒服。
别问为什么，这叫叫奴性。
外国爹越强，他们越过瘾，也甭管外国爹认不认他们这些好大儿。
在钟良的衬托下，一直大口大口骂三浦悠阳的纪篪，还有屡屡拼上性命也要竖中指羞辱三浦悠阳的陈宇，形象一瞬间变得伟岸了。
幸亏还有这一老一小，硬骨头中的硬骨头。
要不然，光是钟良恳求三浦悠阳的这副口气，便不知要导致多少人崩溃。
如果没有纪篪和陈宇做表率，怕不是钟良话音刚落，好多硬骨头也会被吓成软骨头，开始考虑与东洋人合作的事宜。
纪篪阴沉着老脸，没有开口说话，没有像往常一样，破口大骂钟良。
陈宇亦无言，面部表情只有轻蔑和决绝，他还在视死如归地竖中指。
“这……”三浦悠阳怔了征，瞅瞅纪篪，瞅瞅陈宇，大脑飞速运转。
最终，三浦悠阳决定给钟良面子。
毕竟钟良给他面子已经给足了，这里好歹是钟良的地盘，该适可而止了。
重要的是，经过刚才一番交手，他已经摸清了风速圣者风子凌的底。
得到的结论是：资质平庸，放虎归山，毫无威胁。
其实，能成为圣者，哪怕是天材地宝硬砸出来的圣者，也绝对惊才绝艳，是天赋足够凌驾于无数武者之上绝顶奇才。
风子凌便是这样一位天才。
事实上，纵观全华夏，武道天赋比风子凌高的，也不多。要不然的话，那么多资源，也轮不到灌进他的体内。
但在三浦悠阳那里，风子凌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低级货。
人比人得死。
即使同为圣者，三浦悠阳的天赋，也能来回碾压风子凌八十遍。
三浦悠阳的圣者境绝巅战力，可不是资源灌出来的，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三浦悠阳是毋庸置疑的红尘第一圣者，先天之下第一人。
人家三浦悠阳此番入华，不就是为了面见道一老乌龟，冲击先天之境吗？
三浦悠阳的目光停留在梦幻般的先天境界，红尘中的武者，哪怕是圣者，也难入他的法眼。他明白，纵使不废风子凌，风子凌有生之年也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何况今日风子凌还惨败至此，必将留下终生的心魔梦魇，再难有寸进。
既然如此，卖钟良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好！”三浦悠阳很爽快地答应了，漫不经心地拱手道：“钟良前辈，您都开口了，作为晚辈，我三浦决定不再追究，让这位风速圣者全身而退！”
“哎呦，太好了！”钟良受宠若惊般，不胜欢喜道：“谢谢你，谢谢你，三浦君，多谢你大人有大量！”
“不客气。”面对卑微的钟良，三浦悠阳尾巴翘起来了，摇头晃脑道：“这位姓风的小家伙，年纪才六十岁出头，在圣者境中算是年轻人了，他仍有无尽的潜力有待开发。如果他再想寸进，等我有空了，会指点他修行。”
“毕竟我们东洋武学，冠绝世界，刀法，武士道，忍术等，博大精深！”
此话一出，陈宇恨不能把自己两根中指全拔下来，塞进三浦悠阳嘴里。
陈宇听了只想呕吐。
谁给他的勇气，在武道祖宗面前装长辈？
博大精深？这四个字是形容你们东洋的？
三浦悠阳这话，无形中恶心了无数人，更是对风速圣者风子凌的奇耻大辱。风子凌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意识，一听这话，当场愧疚地晕死过去了。
风子凌觉得自己给华夏武学抹黑了，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在昏迷的黑暗中，他意识海里浮现出无数个恶魔，将他一次又一次地撕碎、吞噬。风子凌的道心濒临毁灭，只因三浦悠阳的一句装比。
至于四周的那些旁观者，一个个鼻子发酸，心情无比沉痛。
自打东洋武士会入华，狠狠冲击了华夏武林的自信心，好不容易陈宇挑起大梁，明里与武状元家族配合，暗里与老狐狸配合，打赢了比武，杀了东洋武士会的威风，长了华夏武林的志气。
可自从三浦悠阳入华……攻守异形，一切又都不同了。
三浦悠阳这块骨头太硬，别说陈宇、温元武、老狐狸，就是纪篪都啃不动。是，纪篪敢大骂三浦悠阳，三浦悠阳不敢打纪篪。
但……纪篪就敢打三浦悠阳了？
现在，钟良更是卑微到了极点。
无法想象，九十多岁的三浦悠阳，客场作战，硬凭一己之力，一个人，压得全华夏武林抬不起头！
第2236章 雪上加霜,乱上加乱
三浦悠阳碾压击败华夏圣者风子凌，钟良面对他又卑微地近乎恳求。
宴会厅里，不知多少人眼前一阵发黑，仿佛前方无尽的黑暗即将汹涌而至。他们想象不到，能让硬了一辈子的钟老都折腰，三浦悠阳究竟何等强大？
更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有所察觉，隐约知晓三浦悠阳此番入华与三屠中的屠斩脱不开关系。东洋武士会和杀手组织勾勾搭搭，更是几乎不算什么秘密了。
两相结合起来……未来的路，还能见到光明吗？
“哈哈！”三浦悠阳爽得不行，比过年还高兴。
钟良对他这么软，无疑是给他长了天大的面子。
至此，三浦悠阳心底越发赏识和认可钟良了。当然，这所谓的‘赏识’与‘认可’，其实更像一种瞧不起。
因为钟良是个软蛋，所以他的顾忌可以更少。
甚至他在考虑，找个机会，要不要与钟良密谋一番，一起联手，把纪篪那条老狗做掉？反正钟良与纪篪龙虎相争，关系恶劣，也是人尽皆知。
就算钟良不会答应与纪篪自相残杀，他跟钟良密谋一番，互相摸摸底，也方便为他入华后的布局，拿捏好尺度嘛！
至于陈宇……三浦悠阳生气归生气，还真不觉得陈宇算多大威胁。在他眼中，陈宇不过是一只拍不死的蚊子，烦人，但并不致命。
三浦悠阳风光得意，钟良则不胜感激，示意钟情推着轮椅，送他到三浦悠阳身前，拉住三浦悠阳的手，一个劲道谢，满口都是友谊长存。
场面过于窝囊，在场的好多硬骨头皆呼吸困难，红了眼眶。
而那些软骨头，一个个抬头挺胸，美得不行，仿佛是在炫耀：看，我多有先见之明，刚才是第一批向三浦先生自我介绍的，我以后必将前途无量！
华夏古玩行的脊梁卑躬屈膝，这耻辱的一幕，必将被历史铭记。
有一些人心中已经升出了大逆不道的想法：想给钟良送点钙片。
在这至暗的时刻，却有三个人表现极度反常：纪篪，陈宇，老狐狸。
纪篪一百万个瞧不上三浦悠阳，正常情况下，钟良这副德行，他早跳起来，跑过去揪钟良脖领子了开骂了。
普通民众或许不知道，但很多官方高层都知晓，纪篪和钟良，两个加起来二百多岁的老头，经常在会议上互相指鼻子问候对方老娘，还抡鞋底子互扔。
这次，纪篪没有，表现很平淡。
陈宇的态度也与纪篪有异曲同工之妙，天底下就没有陈宇不敢骂的人。而这一次，陈宇眯缝着双眼，也没什么表态。
而老狐狸，身为徒弟，跟在钟良身后，乖巧得像一只小鸟，不停打哈欠。
今天老狐狸忙活了一整天，累够呛，这个时间段有点倦了。
此时老狐狸只想睡觉，对钟良和三浦悠阳之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纪篪，陈宇，老狐狸。这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了解钟良。
纪篪和老狐狸不必说，一个跟钟良斗了一辈子，一个追随了恩师一辈子。
陈宇则被冠上了‘年轻钟良’的名号，只需要代入自己，他就能大致明白钟良下一步想干什么。
钟良想干什么？
笑脸给够了，姿态做足了，是时候该露出獠牙了。
钟良还拉着三浦悠阳感谢呢，晃动三浦悠阳的手臂，磨磨唧唧没完没了。
“三浦君啊，国仇家恨什么的，是客观事实，谁都无法否认。但毕竟新时代了嘛，你人品不错，我还是觉得你同我之间，能有更多的合作。”
“想必白天你也接到通知了，西边变天了，咱们在东边，需要齐心协力，才能携手共进，一起抗下西边剧震带来的冲击。”
“三浦君啊，谢谢你，听说你昨晚住的酒店，死了一个人？”
三浦悠阳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钟良前一秒还在说谢谢，下一秒，就问起了三浦悠阳死人的事。
其实，对他们这个级别的顶天梁来说，死个人，根本不叫事儿。
他们这些老家伙，一辈子惊涛骇浪，哪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说居住的酒店死了一个人，就是一边吃饭，一边看砍头，他们的食欲也不会受影响。毕竟年轻的时候，比这更惨烈的事件，也都习以为常，看累了。
三浦悠阳变脸的原因在于：他不知道这件事。
他根本不知道昨晚居住的酒店，死了一个人。
钟良知道的事，他不知道，这就造成了信息差。
一旦有了信息差，钟良就可以无限篡改这件事。
如果钟良不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大可不必讲出来。
但钟良讲出来了。
图穷，匕见。
软了一天的钟良，终于掏出万分凌厉的一刀，径直往三浦悠阳命门扎去。
一弹指，宴会厅气温骤降，无论刚才的软骨头还是硬骨头，此刻皆瑟瑟发抖，如坠冰窟。
他们发觉，他们正亲眼见证一件天大的事。
华夏古玩行的话事人，对东洋武林的话事人，出招了。
之前钟良卑微，人们只感受到绝望。
现在钟良进攻，人们却被无限的恐惧所笼罩。
欧陆大变天，远在东方的两大国际名人，钟良和三浦悠阳也掰刀了。
雪上加霜，乱上加乱。
最近国际风云变幻，网上常有人说又来了一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眼下，不仅官方层面，在场的众人也见识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超大变局。
赔着笑，赔着笑，钟良就让三浦悠阳笑不出来了。
漫长的沉默过后，三浦悠阳面色冷如冰霜，嗓音生硬如铁。“钟良前辈，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懂。”钟良摇头笑道：“总之你记住，昨晚在你酒店死的人，身份很重要，重要到他死了，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钟良的脑袋都要保不住。”
“你说说，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就偏偏死在你三浦君住的酒店里了呢？”
“这届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盛况空前，我钟良豁出去老脸，邀请了各个领域的老哥们，乃至老前辈们，来给我撑场面。事后他们被陈宇气跑先不提，在那之前，昨天晚上，我将他们分批安置在了不同的酒店。”
“他们都没出事，怎么就三浦君你住的酒店，死了一个人呢？”
第2237章 博大精深的代价
三浦悠阳深吸一口气，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冷冷问道：“所以呢？钟良前辈，你跟我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你怀疑是我杀了人？”
钟良反问道：“我有说过是你杀的人吗？”
“只不过，死者的身份太重要了，我钟良也不是万能的，脑袋上顶了天大的压力，迫于形势，不得不查啊！”
“我仅仅是好奇而已，怎么偏偏就你三浦君住的酒店，死了个人呢？”
三浦悠阳冷哼道：“兴许是吃饭噎死的，兴许是想不开自杀，总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钟良前辈你也不会不辨是非，不讲证据就诬陷我。”
“更何况……”三浦悠阳发狠道：“你也没有那个能力让我蒙冤！”
这话狂是狂，倒也是事实。三浦悠阳好歹是国际名人，没有铁板钉钉的证据，任何人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是这样的。”钟良表示认同，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哦对了，前段时间，我‘无意中’发现了你们岛国官方某些重要人物，在生活作风和经济情况上，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于是我趁热打铁，亲自出面，向他们施压，想要追回岛国国博里那几件，华夏出去的海外流失国宝。”
“他们被我逼得没办法，已经开始筹备国宝归还事宜了。”
三浦悠阳咬牙道：“他们的糟烂事，与我何干？”
钟良不理他，自顾自说道：“问题是，任何一国，国博的宝物，都具有‘镇国’的象征意义，岛国国博里的东西也不例外。”
“尽管那是你们抢过去的，但毕竟现在摆在你们的国博里。”
“要是归还了，岛国官方那几个重要人物，势必被民众口诛笔伐，被政-敌冠上‘削弱国运’的罪名，严重影响仕途。”
“而如果不按照我的要求办，我哪天梦游，不小心公布出去点劲爆新闻，他们的仕途同样保不住。”
“所以吧，岛国官方那几个重要人物，横竖是死，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必他们早已恨我钟良入骨了。”
“巧的是，几乎同一时间段，你三浦君，岛国第一高手，秘密入华了。我还听说，那几位受制于我的岛国官方重要人物，是你三浦君的好朋友。”
“昨晚酒店里死的人身份重要，他是我邀请来的，他死了，如果凶手却没被捉拿归案，我钟良的项上人头也保不住。如此一来，岛国官方那几个重要人物身上背负的压力瞬间消失，他们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也不用归还我们的海外流失国宝了。”
“三浦君，你理一理，逻辑通顺否？”
钟良拿另一件事，严丝合缝地论证三浦悠阳的杀人动机。他把三浦悠阳’秘密入华‘的事，和‘避免岛国国博的宝物被追回’扯上了关系。
听到这些，陈宇心潮澎湃，险些脱口而出，喝一声‘好’。
陈宇再明白不过，上层的世界，没有巧合。
钟良所讲述的一切，大概都是钟良精密设计过的。
甚至很有可能，岛国官方那几个重要人物所谓的‘生活作风和经济状况上的小问题’，都是钟良暗中推动，引诱他们上钩的饵。
钟良做这一切，只为了今天，往三浦悠阳脑袋上扣屎盆子。
对三浦悠阳这个级别的人物，想随便找个由头就把他干掉，显然不现实。
但利用这个屎盆子，把三浦悠阳限制住，让他动弹不得，沦为一颗废棋，这才是钟良的真正意图。
要知道，三浦悠阳的战力太猛。他已入华，如果不限制住他，让他放开了手脚干，让他肆意跟杀手组织合作，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昨晚酒店死的那个人……
毫无疑问，钟良弄死的。
死的那个人是谁？身份真的很特殊吗？真的重要到如果不查出杀人凶手，钟良也会跟着人头落地吗？
不重要。
或许是真的，或许那个人身份真的很特殊。
但不耽误钟良弄死他。
死者甚至有可能是好人，但也不重要。
只要能把三浦悠阳限制住，钟良不计代价。
他可是连最宠爱的曾孙女钟情，都能抛出去做局的人。
钟良还坐在轮椅上，拉着三浦悠阳的手。
两人始终保持着刚才钟良向三浦悠阳表达感谢的姿势。
钟良正色道：“三浦君，影响实在过于恶劣，连我钟良明天都得去接受调查！那座酒店里每一个人，全跑不了！所以……三浦君，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如果证明你清白无罪，我钟良必将亲捧厚礼，向你鞠躬道歉！”
三浦悠阳自然也能判断出钟良想要限制住他的心思。
事实上，钟良邀请他来当什么劳什子‘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特邀荣誉评委’，就是要找个由头，限制住他。
本以为总决赛结束，可以告一段落，三浦悠阳能去找屠斩洽谈一番了。
哪成想，又出了这一档子莫须有的事。
钟良摆明了是不想让他自主行动，非要把他死死按住，才算罢休！
三浦悠阳怎么可能从命？
“接受调查？”在耐心被消耗殆尽之前，三浦悠阳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礼貌的语气。“钟良前辈，我再重申一遍，与我无关，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你都说了，那个人身份特殊，那么想来，他身边的高手护卫不少。酒店里的各种精密的高科技仪器，也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敢保证，现场不会有一丝一毫我出手的痕迹，因为我根本没出手！”
“不。”钟良纠正道：“三浦君，正因为死者身边的护卫太多，酒店的高科技仪器太多，却没有任何凶手的痕迹留下，你才可疑。”
“纵观偌大个京城，昨天晚上，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那些护卫和高科技仪器的，恐怕只有你这个岛国第一高手，天下第一圣者了。”
“毕竟你也亲口说了，东洋武学，博大精深嘛！”
“你们东洋武学都博大精深了，难道还不许我们研究研究，仔细调查一番？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是否做到了无形杀人？”
“放屁！”三浦悠阳暴怒，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一甩手臂，想扯开钟良的拉拽，拂袖离去。
但他发现，他甩不开钟良的手。
第2238章 一巴掌结束战斗
三浦悠阳被扣上莫名其妙的屎盆子，暴怒不堪。他已经做好打算，拂袖离去，量钟良不敢真跟他撕破脸，安排高手阻拦。
毕竟钟良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也只是打着‘怀疑’的旗号，没有证据。
退一步来讲，阻拦又如何？
他三浦悠阳九十年无败，大不了杀出去就是了。
总之他受够了，不想跟钟良这个阴险的老东西多说一句话。
而他做梦都没想到，他连一步都没迈出去。
钟良先前拉住他的手，他此刻想甩开，甩不开。
三浦悠阳肝胆皆寒，呼吸为之停滞。
他可是圣者！
天下第一圣者！
先天境界之下的第一强者！
数十秒便摧枯拉朽击败华夏圣者风子凌的最强圣者！
但是他，竟然甩不开钟良的手！
钟良文武兼修，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钟良能打，谁心里都有数。钟良要是不能打，他也活不到今天。
可钟良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武者，许多人心里便没有数了。毕竟钟良那些辉煌事迹，也没有直播过，都是经由别人口述的。
最普遍的推测，无外乎钟良鼎盛时期，是个强悍的圣者罢了。
而最近十几年，钟良深入简出，永远坐着轮椅，料想是由于过于衰老，身体机能大幅下滑，从圣者境掉出去了。
钟良被小他十多岁的三浦悠阳，无争议击败过。
这件事同样不是秘密，不过为了避讳，鲜少有人提及。
总之，最普遍的猜测，是钟良龙精虎猛时，尚且打不过小他十多岁的三浦悠阳。如今钟良都坐轮椅了，武力值更没有商讨的必要了。
此时此刻以前，三浦悠阳也一直认可这种推测。
可以说，他这一辈子，都没瞧得起过钟良。
钟良再猛，也终归是他的手下败将。钟良越猛，越能衬托他三浦悠阳。
也正因为他瞧不起钟良，觉得钟良对他示好，对他服软，是理所当然。
直到现在，什么都变了。
三浦悠阳内心中某处骄傲的组成，顷刻间崩塌了。
甩不开钟良的手，深深刺痛了三浦悠阳。
“你！”三浦悠阳变色，回首望钟良，只见钟良风轻云淡，由无数个褶子组成的老脸，毫无悲喜可言。
“咳咳！”钟良的演技浑然天成，这时候还不忘咳嗽两声，卖个惨。
“放开！”三浦悠阳大吼一声，这次施展了全力，非要抽身而退不可！
他顾不上后果了，如果钟良再不松手，两条胳膊都会被崩碎！
刚才他没用力，这次他全力以赴，他倒要看看，怎么回事儿？
两秒后。
三浦悠阳停留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钟良，纹丝未动，还紧紧拉着三浦悠阳的双手。
“三浦君，请你给我个面子好吗？算我求你了。”钟良委屈巴巴，哀求道：“事情真的闹得太大了，你就留下来接受调查吧，不然不好收场！”
三浦悠阳的苦胆都在颤抖，胆汁被疯狂分泌出来，满嘴尽是苦涩。
见了鬼了。
不，此刻在三浦悠阳的眼里，钟良比鬼还要恐怖。
三浦悠阳一辈子不知杀了多少人，从来没有冤魂敢来找他报仇，敢近他的身，他一辈子睡眠质量都挺好。
而这次，钟良做到了连鬼都做不到的事。
钟良近了他的身，还让他动弹不得。
三浦悠阳没怕过鬼，但他这次怕了钟良，怕了他的手下败将。
怕了他一辈子名声的垫脚石。
刻骨的恐惧迅速蔓延，随后引发了三浦悠阳极端的情绪。
“砰砰砰！”如同放鞭炮一般，三浦悠阳周身外放的真气轰鸣炸开，他浑身的骨骼更是‘咔咔’作响，五脏翻江倒海般摇晃不止。
三浦悠阳疯了一样，直接透支生命潜能，透支寿命。
“八嘎！八嘎！八嘎呀路！”三浦悠阳极尽扭曲，放声嘶嚎，狠命挣脱！
短短时间内，他豁出去了老命，无数次尝试挣脱钟良的束缚。
全部以失败告终。
三浦悠阳又惊又怒，毫无形象可言。
正当他打算动用更强的绝招，宁肯断绝自己的先天路，也要恢复自由身时，钟良松开了他的手。
钟良还给他自由了。
可惜，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因为钟良把自己的手腾出来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钟良挥掌的速度慢得可以，慢得别说是人，蜗牛都能躲开。
偏偏，三浦悠阳就是躲不开。
陈宇熟悉这种感觉，他刚刚经历不久。
这是独属于强者的气机锁定。
我把你锁定了，你就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想躲？没门儿！
陈宇被三浦悠阳锁定时，同样动弹不得。
而这种气机锁定，有个前提：只能用来虐菜。
三浦悠阳打陈宇，叫虐菜。所以先把陈宇锁定了，一巴掌打死，懒得磨叽。毕竟陈宇就算拼上吃奶的劲儿，也挣不脱。
这算一种降维打击，同级之战并不适用。
同级的武者，就算双方有差距，也不至于让人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气机锁定，只能用来虐菜。
钟良的气机锁定了三浦悠阳，也是在虐菜。
很显然，钟良的武道境界，比三浦悠阳更高。
三浦悠阳是先天境界之下的第一圣者，比他强的……
只能是先天了。
钟良是先天。
陈宇早就通过老狐狸的一些消息，外加自己的推测，猜出来了。
但亲眼见过以后，仍是感到无比震撼。
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磅礴伟力。
三浦悠阳有多强，宴会厅里每个人都知道，能让陈宇动弹不得，能数十秒击败同为圣者的风子凌。
正因为三浦悠阳强无敌，此刻钟良的行为，才更令陈宇觉得梦幻。
钟良打三浦悠阳，先天打圣者，连轮椅都不用下。
一巴掌，就能结束战斗。
是的，钟良只用了一巴掌。
一切都结束了。
“啪！”轻飘飘的一道响声传来，钟良的巴掌落到了三浦悠阳脸上。
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一掌，宛如挠痒痒，实际效果，却惊天动地。
“砰！”三浦悠阳仿佛被大炮轰了，整个人都翻滚着横飞了出去。
从宴会厅的这一头，飞到了宴会厅的另一头，整个人嵌进了墙里。
第2239章 圣者如狗
钟良连轮椅都没下，轻飘飘、慢悠悠一巴掌，直接把三浦悠阳扇飞了。
“砰！”三浦悠阳的矮小身躯如同炮弹，整个人砸进了墙里。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见证了什么时，三浦悠阳又从墙里爬了出来。
“哗啦啦！”三浦悠阳钻出墙洞，摇摇晃晃起身，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墙皮和砖屑，看上去丝毫无损，连块皮都没擦破。
三浦悠阳好像没遭受什么重创，还能立即起身，便是最好的证明。
“嘶！”而眼尖的陈宇，这时已经汗毛炸立，大口倒吸冷气了。
三浦悠阳的眼神……
空洞，浑噩，毫无光彩可言。
一代宗师三浦悠阳，神情木讷，哪里还能瞧见不久前的意气风发了？
“唔！”下一弹指，三浦悠阳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咔嚓！”如同打碎玻璃的声音，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畔。
破碎的声音，源于三浦悠阳的身体四周。
他的真气领域，破碎了。
独属于圣者、肉眼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真气领域，破碎了。
真气外放，是入圣境武者的绝活，能将真气释放于体外，做到杀人于无形，更可以令真气每时每刻围绕在身体四周，形成真气领域，极大增持自己近身作战的能力。
风速圣者风子凌所过之处，掀起的狂风，便是真气外放的体现。不过由于规模宏大，不能持久，仅仅适用于突袭暗杀。
不像三浦悠阳的外放真气，覆盖面积小，消耗少，扎实得很，能二十四小时自主防护。
三浦悠阳被砸进墙里，却毫发无损，正是真气领域保护住了他的肉身。
也是最后一次保护了。
钟良一巴掌，没伤三浦悠阳的肉身，却击碎了三浦悠阳体外的真气领域。
三浦悠阳看似没受伤，实则稳扎稳打九十年的武道根基都被打残。
更致命的是：他九十年不败的神话，被钟良一巴掌终结了。
根基受损，本源造创，心魔陡生……
短时间内，天崩般的打击，压垮了三浦悠阳的神智，因此他才浑浑噩噩。
从现在开始，三浦悠阳，再也不是圣者了。
钟良把他从圣者境，打了下来。
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天下第一圣者’三浦悠阳了。
现在的三浦悠阳，只是一个神志不清，道心临近崩溃的蜕凡九重天武者。
化神，炼气，蜕凡，入圣。
蜕凡境界的武者拼尽全力，无外乎是想追求入圣。
现在可倒好，天下第一圣者都被人打回凡境了。
钟良再度让人们见识到了先天强者的浩瀚伟力。
在真正的先天强者面前，所谓高不可攀的圣者，其实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常说圣者之下皆蝼蚁，眼下再瞧，原来圣者，也是蝼蚁。
陈宇摇头，忍不住感慨。时至今日，他这个妖孽中的妖孽，竟还是太弱。
在先天面前，圣者如狗。
可陈宇还知道，先天强者中，也还有‘至强者’的存在。古武家族中，只有至强者才有资格前去参战，普通先天强者只能留下继续苦修。
料想，相比起‘至强者’，普通的先天，又是一群蝼蚁。
陈宇真想瞬间达到‘至强者’的层次，解开一切谜团，知晓一切真相。
再看向三浦悠阳，陈宇不禁替他感到悲凉。
一辈子的不败神话，到头来，竟成了笑话。
三浦悠阳选择入华，本就是为了突破圣境，迈入先天。
哪成想，来了钟良的地盘，先天的坎儿没迈过去，反倒搭上了圣境修为。
客观来说，如今的三浦悠阳是蜕凡九重天，陈宇依然打不过他。
但很显然，他在陈宇眼中，已经不算什么致命威胁了。
理论上，三浦悠阳仍然有重新回归圣者境的可能。
问题是，理论有用吗？
在此之前，三浦悠阳理论上，还大概率成为新一代先天强者呢。
如今，他能否活着回到东洋，尚且是个问题。
打断陈宇沉思，以及宴会厅里众人瑟瑟发抖的，是钟良。
钟良舍弃了假装多年、病恹恹的形象，轻盈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老眼里再不见丝毫浑浊，彻底变回了陈宇初见他时的样子。百岁老龙的双眼，如同少年般清澈，凝神细看，然又能望见日月星辰，浩瀚苍穹。
“三浦君，缓过来了吗？”钟良一步步迈向三浦悠阳，彬彬有礼地询问，好像刚才那一巴掌不是他打的一样。
三浦悠阳仍很呆滞，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巨大的情绪冲击，令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钟良也不管他如何，象征性询问一番后，便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三浦君，何苦呢？”
“何苦想不开，来我的地盘撒野呢？”
“你踩着我钟良的名声扬威，踩了一辈子，我不跟你计较。”
“反正我在华夏，你在东洋，咱俩之间相隔一片海，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会掉块肉。”
“可是你来了。”
“并且你没拿我钟良当人，你动身入华，没跟我钟良沟通，反倒跟我钟良发誓要除掉的三屠勾勾搭搭。”
“你惹怒了我。”
“我给过你机会，我对你百般恭敬，万般谦卑，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如果你懂礼数，给我面子，说不定我也会给你面子，事情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毕竟，和你撕破脸，谈不上什么稳赚不赔的上上签。”
“可惜，你没有抓住机会。”
“既然如此，我只能……亲手消灭你这个巨大的威胁！”
“至于当年你的扬名之战，追着我满大街砍……”钟良笑了，露出长辈关爱晚辈的慈祥笑容，伸出手拍了拍三浦悠阳的头顶。
“傻孩子，那时候你还年轻，完全搞不懂状况。”
“你只知道你在追着我砍，殊不知，在你身后，还有二十名西洋圣者，追杀了我大半个地球，从西洋追到东洋，我的追随者为了掩护我，战死九成。”
“我承认，那个时候的我，打不过二十名圣者，所以我只能跑。”
“懂了吗，孩子？”钟良抬起三浦悠阳的下巴，颇感惋惜道：“从来都不是你追着我打，是二十名西洋圣者在追着我打。”
“那时候你只是一个天资不错的孩子，我能看得见你身上蕴含着无穷的潜力，舍不得抬手把你干掉。”
“所以我只能无视你，任由你狐假虎威，和二十名西洋圣者一起撵我。”
第2240章 无法亦无天
钟良把三浦悠阳从圣者境打了下去，还摸他头，告诉他残酷的真相。
从来都没有什么无敌的三浦悠阳。
从他扬名之战开始，便注定了，一切都是一场乌龙，一个天大的笑话。
钟良称呼他为孩子，更是比凌迟还残忍的羞辱。
原来在钟良面前，从始至终，三浦悠阳都只是个孩子。
不光年龄上，比钟良小了十几岁。天资上，武道境界上，心境上，他都只配给钟良当晚辈。
三浦悠阳回过神来了，双膝跪地，捂住老脸，掩面痛哭。
这是一场无声的痛哭。
三浦悠阳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却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痛苦，令他连一点哭声都发不出来了。
这样的情绪，无论如何，都难以发泄出来。
佛说，一场空。到头来，三浦悠阳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存在的意义，甚至都被否定了。
跪在钟良脚下，三浦悠阳哭得像个孩子。
他的道心崩碎，如今蜕凡九重天的实力，恐怕只能发挥三成不到。
换言之，在三浦悠阳的痛苦有所消缓前，陈宇也能打得过他了。
人类，皆具有共情的能力。
眼见三浦悠阳这般模样，近乎深入灵魂，深入骨髓的哀婉，谁不动容？
陈宇不动容。
三浦悠阳哭得越惨，陈宇嘴角笑容越浓。
大喜大悲，大惊大怒，皆是武者的禁忌。
情绪波动越剧烈，武道水平越是难以发挥出来。
陈宇抓准了这一点，料定这个状态的三浦悠阳打不过他了。
既然如此，那他可不客气了。
任谁都没有预料到，陈宇迈步上前，越过钟良，揪起三浦悠阳的白发，扒拉掉他捂面的双手，抡圆了胳膊，照着三浦悠阳被泪水浸湿的老脸，就是一顿响亮的大嘴巴子。
“噼里啪啦！”陈宇左右开弓，间歇不停，连打了三浦悠阳几百个嘴巴。
不得不说，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圣者，号称最接近先天境界的男人。纵使九十岁高龄，其肉身强度也足以令无数武者仰望。
陈宇把手都打肿了，可三浦悠阳除了嘴角破碎，流了点血外，基本没啥严重状况出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真要论起来，这几百个巴掌打下去，是陈宇亏了。
比较痛感，肉身强度远不及三浦悠阳的陈宇，是更疼的一方。
陈宇当然知道自己更疼，但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是面子问题。
打脸，是全世界通用，对一个男人而言，最无法忍受的羞辱。
属于是国际通用手势‘竖中指’的升级版。
陈宇打不过三浦悠阳时，竖中指。短暂能打过时，就照脸上招呼。
有人觉得这是小人行为，但陈宇不这样认为。
这个世界上，只有好人，和敌人。
三浦悠阳属于后者，所以陈宇不会心慈手软。
陈宇把三浦悠阳打懵了，也把在场所有人打懵了。
钟情美眸瞪得溜圆，俏脸的表情转换那叫一精彩。
钟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无法评价陈宇这种人。
说陈宇是小人？问题是，打不过三浦悠阳时，陈宇也没怂，顶天立地。
说陈宇不是小人？睚眦必报，不是小人行径，又是啥？
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毫无激情、一直昏昏欲睡的老狐狸龇牙咧嘴，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小畜生，你可真特娘畜生，咋跟我师尊一样畜生捏？”
旁人或许不知，但这种事，老狐狸见多了。
也就是这些年他师尊岁数大了，搁他师尊年轻那会儿，恐怕陈宇都排不上号。陈宇想痛打落水狗，扇三浦悠阳嘴巴子？不好意思，你得排队！
敌人跪了，必须得让钟良先羞辱一顿！
好死不死，这次老狐狸脱口而出，让钟良听到了。
“嗯？”钟良白眉倒竖，扭过头，冷冷质问道：“小狐狸，你敢这么评价你师尊？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几十年没挨鞭子，皮痒痒了吗？”
“我滴个老天爷！”祸从口出，老狐狸当场‘嘎’一声，两眼直翻翻，险些当场晕厥过去。他厚颜无耻，曾经没少给钟良惹祸，那执行家法的滋味……
老狐狸浑身抽搐，哀嚎道：“快，小钟情，快掐我人中，我要嗝屁了！”
别看老狐狸在外面身为大馆长，一本正经，在他师尊钟良面前，永远是个孩子，是师门里的活宝。
钟情满脸黑线，钟良也难得被逗笑了，摇头笑骂道：“小狐狸，你呀，多少年了，就没有个正经的时候。”
老狐狸不敢多说，心里却抱怨道：“还不是跟您学的……”
正如老狐狸所言，钟良只是上岁数而已，论起‘畜生程度’，比起陈宇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钟良根本不会阻止陈宇撒气。
事实上，钟良近距离观看，看得津津有味，暗呼过瘾。
同时钟良也在感慨岁月不饶人。
但凡他年轻个几十岁，身上没背负这些光环，还能轮得着陈宇？
他早第一个冲上去拿脚狂踩三浦悠阳的脸了！
三浦悠阳拿钟良的名头，装了一辈子的逼，怎样折辱都不为过！
钟良不阻止，早就懵圈的三浦悠阳可就遭罪了。
陈宇扇完大嘴巴子，感觉不过瘾，竟然真的像钟良心中所想那样，一脚把三浦悠阳踹倒，用脚底板，疯狂碾压这位曾经天下第一圣者的脸！
陈宇吓的在场不知多少大人物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收敛？
拿脚踩三浦悠阳的脸，搁在二十分钟以前，全世界七十亿人，谁敢想？
但陈宇却这么做了！
他向众人告知，什么叫真正嚣张到了极致，无法亦无天！
三浦悠阳道心崩碎，毫无还手之力，被踩脸羞辱，一心只想求死。
他被钟良羞辱就算了，连陈宇这只苍蝇都敢对他大不敬！
最可怕的是，现在他的心境，连陈宇都打不过了！
如此，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甚至可以想见，如若他苟活，未来将会面对什么。
一世英名，当然无存，活得像个小丑。
“好了，小陈，住手……住脚吧！”倒是百岁纪篪，出言制止了陈宇。
陈宇做了钟良想做却碍于身份，不方便做的事，犹如钟良附体。
纪篪最看不惯钟良，因此皱着眉头出言劝诫陈宇。
第2241章 新的篇章
“差不多得了。”纪篪瞧着陈宇极尽羞辱三浦悠阳的样子，宛如钟良附体。而除了钟良，纪篪又不烦别人。因此他看不下去，制止了陈宇。
“好嘞。”陈宇很尊敬纪篪，感激他的赏识，给面子地住脚了。
从陈宇抬脚这一刻起，华夏、东洋岛国、欧陆西洋、乃至全世界的格局，都拉开了一个崭新的篇章。
白天，钟良知晓欧陆大变天。晚上，钟良就开始了他的布局。
应对欧陆大变天，钟良只有一个诉求：尽量置身事外，多捞好处。
怎么捞好处？
狠揍隔壁东洋。
东洋人的亲爹是西洋人，准确来说是m国人。
而m国的亲爹又是欧陆人，只不过近百年来m国强大了，把曾经的欧陆亲爹反过来变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欧陆大变天，同根同源的m国各方势力必不可能置之不理。
m国各方势力向西参战，就无暇顾及他们东洋的好儿子了。
东洋暂时被亲爹抛弃，成了留守儿童。
钟良不揍他，揍谁啊？
东洋国博里那些华夏海外流失国宝，钟良可是眼馋了一辈子，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讨要、追回。
好不容易机会来了，钟良非要连本带利，把东洋国博搬空不可！
当然，追回海外流失国宝只是最主要的一个因素。
在此过程中，钟良还会往死里打压东洋各方势力，让他们疼，消停几年。
大家互利共赢，好好做生意，商量着来无所谓。
但他们非要搞事情，还打着武学交流的旗号，派遣东洋武士会入华，协同三屠、协同杀手组织，暗杀绑票、掘墓盗坟这些事，可没少干。
钟良下定决心要收拾他们，于是乎，三浦悠阳成了牺牲品。
三浦悠阳的脸被打烂了，其身后统领的，以东洋武学界为首的各方势力，也跟着毫无尊严可言了。钟良的‘东出’布局，取得了开门红。
不光如此，钟良废掉三浦悠阳，还有别的意义：震慑。
震慑敌人自不必多说。
钟良还想震慑国内潜伏的敌人。
钟良明摆着告诉那些看他不爽的组织和势力：我还没老糊涂呢！谁敢跟我装比，把我惹急了，别怪我掀桌子！
今天过后，那些和杀手组织勾勾搭搭的老牌豪族们，会消停不少。
这就是钟良想要的稳定。
以华夏古玩行为核心的各个领域稳定了，才能一致对外，东出夺宝。
揍完了隔壁东洋，欧陆西洋的局面料想也该明朗了，介时钟良还会考虑，如何调转枪头，西进搅局。毕竟西洋各国的国博里，华夏国宝也不少。
欧陆大变天的动静实在太大，为了维稳，钟良都亲自下场展露实力了，由此可见，接下来的世界格局，有好戏看了。
钟良的‘东出西进’之策，注定会给未来的国际形势再添上几分精彩。
照目前来看，钟良宣布亲自下场，他先后通过昨晚的大清洗，和今天的废掉三浦悠阳，强势压制了一切不稳定因素。一场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钟良才是真正大取得获全胜之人。
“哼！”看钟良不爽的纪篪冷哼一声，很不给面子地，不等钟良把逼装完，一挥手，带领自己的徒子徒孙，扭头就走。
对于这种局面，老狐狸早已见怪不怪了。
老狐狸活了一把年纪，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几乎没见过钟良和纪篪这两对老冤家冲彼此笑过。
陈宇亦挠了挠头，在心底暗自揶揄道：“局势稳定，眼下唯一的‘不稳定因素’，恐怕就是看钟良百般不顺眼的纪老了吧？哈哈！”
不过，这只是取笑。
陈宇看得很透彻，知道钟良和纪篪之间的关系如何。
彼此恨得不得对方去死，却谁都离不开对方。
事实上，两个百岁老家伙之间，有着十足的默契。
就拿昨晚钟良强行发动的大清洗来讲，纪篪不是愤愤不平，指责钟良滥杀无辜，连他曾孙女的未婚夫都给宰了吗？
乍一听，确实是钟良不讲道理。
仔细一琢磨……那可是纪篪曾孙女的未婚夫，类比之下，相当于钟良曾孙女钟情的未婚夫。若没有纪篪默许，饶是钟良，能说杀就杀？
这压根是两个老家伙之间心照不宣的一场戏！
纪篪恐怕早就知道他曾孙女的未婚夫不干净，但不想伤了曾孙女的心，更不想背上‘大义灭亲’的名声。于是，钟良替他把事办了。
事后，纪篪指着钟良的鼻子，嗷嗷骂几句，不痛不痒。
想到此，陈宇颇感有趣。两个老家伙，私人恩怨浓厚，百般对着干。然而真到了事关大义之时，两人又默契得宛如一体。
不得不说，能有这样一位搭档，会为人生增添不少别样色彩。
“咦？”陈宇正出神沉思时，余光里三浦悠阳的动作，吸引住了他。
陈宇发现，头发凌乱、双目涣散、一脸死气沉沉的三浦悠阳，在被钟良和陈宇联手羞辱后，一度发出痛彻心扉的无声哭泣，这会儿他好多了。
恢复了部分清醒的神智后，三浦悠阳颤颤巍巍将双掌交叠在一起，瞄准自己的额头。
他想死。
他一辈子的辉煌与荣耀，都成了一场空，到头来甚至被陈宇踩脸。
他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干脆想一了百了，结束这个笑话。
对于三浦悠阳想自杀这件事，钟良连看都不看，陈宇则满眼冷漠。
也好，他自己死，省得事后向外界编造理由了。
三浦悠阳交叠双掌，瞄准自己的脑门，瞄了足足五分钟。
一开始，他情绪过于激动，手抖得厉害。
到后来，他两手稳如泰山，一抖不抖，目光也变得坚定了。
因为对他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马上就要解脱了，马上就要远离尘世的喧嚣，听不见未来的嘲笑声了，显然是一件好事，当然不需要抖了。
三浦悠阳目光愈发坚定，求死之心愈发决绝。
他随时，一巴掌就能拍碎自己的天灵。
而在下一弹指，令陈宇惊讶地是，三浦悠阳放下了双掌。
他放弃了求死。
“唰！”一抹寒芒迸射，陈宇瞬间瞳孔倒竖！
这一刻，在陈宇心中，三浦悠阳才是一位真正的圣者。
不屈的圣者！
第2242章 不屈的圣者
三浦悠阳放弃自杀，反倒得到了陈宇的认可。
谁不知道，活着比死了好？
能好好活着，谁会主动求死。
然而，这一逻辑，并非永远适用。
在某些情况下，死了，确实比活着舒心。
三浦悠阳便正在面临这种局面。
眨眼间，他就从一名无敌的圣者，变成了滑稽的小丑。
如果他死了，今后一切的非议与笑谈，他都听不着，不用面临压力。
如果他不死，走出这个宴会厅，他会变成全世界人民心中的大傻比。
堪称从天堂堕落到地狱。
死，能解决一切问题。活，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且尊严荡然无存。
饶是这般，三浦悠阳仍然选择，活下去。
勇敢面对今后注定会出现的一切轻蔑和鄙夷，活下去。
他已下了狠心，要重回巅峰，活出第二世，凭自己迈入先天，报仇雪耻。
这种情况下，选择活，比选择死更难。
三浦悠阳选择活，做出了一名不屈圣者应该做出的选择。
天生大才，安能自毁？
“轰！”一股强者的气息，一种强者的气质，重新回来了。
三浦悠阳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不需要任何人开导，拾回了崩碎的道心！
顷刻间，他的道心坚定如铁，他的意志万劫不移。
全回来了。
此时此刻，三浦悠阳是全天下最强大的蜕凡九重天武者！
距离重回圣者之境，只差一步之遥！
“嘶！”陈宇禁不住倒吸冷气，刚想竖起的中指，硬是收了回去。
江山代有人才出，毫无疑问，三浦悠阳，是一名惊世大才！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堪称毁灭性的打击，被他生生抗住了！
老龙钟良俯视三浦悠阳，同样眸绽异彩。
三浦悠阳的表现，也把钟良给惊住了。
三浦悠阳秘密入华，还敢跟钟良装比，导致被废，绝对是一步臭棋。
但如果没有这步臭棋，钟良敢笃定，三浦悠阳五年之内，必入先天！
钟良竟狠狠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多亏三浦悠阳走了臭棋。如若不然，五年之后，东洋出了一名红尘先天，将影响极深！
亲眼目睹三浦悠阳的心境变化后，钟良内心第一想法就是：此等绝艳之才，不能留，必杀之！
而三浦悠阳接下来的表现，彻底堵死了钟良的一切借口。
三浦悠阳跪伏在地，向钟良叩首，谦卑道：“钟良前辈，晚辈知错，您教训得好，令我幡然醒悟！”
“钟良前辈，三浦在此，我哪儿都不去，愿留下来接受调查。”
“如果能够证明，昨晚酒店那人死于我手，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决定忍辱负重的三浦悠阳来了一招以退为进，主动往钟良的大网里钻。
他都这么说了，钟良还能找什么理由杀他？
还是那句话，三浦悠阳是国际名人，东洋无论如何都会死保他。
如果没有铁证，贸然杀他会有大祸。
刚才钟良废他，可以说因为他拒绝接受调查，钟良对他的惩罚。
现在人家明确表态愿意接受调查了，反倒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在调查过程中弄死他？手段太低级。
事实上，三浦悠阳一旦被调查，还得好吃好喝供养他，且安排人二十四小时防止他自杀。
他要是死在调查过程中，必将成为华夏理亏、震动国际的大案。
已经不是圣者的三浦悠阳，却成了比之前更加棘手的烫手山芋。
钟良想了想，亲自弯腰将三浦悠阳扶起，笑呵呵道：“不用了，三浦君，经过我深思熟虑，觉得你人品有保障，肯定不是杀人凶手。”
“算了，算了，一场误会而已，你尽管自行离去，我派小狐狸送你。”
老狐狸迈步出来，朝三浦悠阳略微施礼，亲自送他离去。
思前想后，钟良还是决定放虎归山。
光是废掉三浦悠阳，后续注定出现的一系列风波，都够钟良处理一阵了。
若是再杀了三浦悠阳，风波更大，会极大牵扯钟良的脑力和精力，反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纵使三浦悠阳的品性再不凡，也终归不再是什么天下第一圣者了。
只要不是圣者，他的威胁程度便直线下滑，甚至不需要钟良出面料理了。
虽然钟良没有明说，但陈宇懂得，钟良这是把三浦悠阳甩给他了。
钟良杀三浦悠阳，事情大到不得了，也不太好解释。若陈宇弄死三浦悠阳，则完全不用向任何人解释，因为陈宇不是官方人员。
到时候，如果陈宇临近圣者境，宰了三浦悠阳，属于是‘民间纠纷’。
民间纠纷，跟钟良说得着吗？你们东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别找我。
而当东洋真来找陈宇报仇时，钟良又会暗中出手阻拦……
总之，没有人，比陈宇更适合弄死三浦悠阳了。
当然，不是现在的陈宇。
现在的三浦悠阳只有蜕凡九重天，也远不是陈宇能够撼动的对手。
陈宇只是有了一个不太遥远的目标，有了进一步修行下去的动力。
至此，三浦悠阳的事告一段落，钟良走下坐了十几年的轮椅，暴露出先天强者的恐怖实力，震慑群雄，图谋西进东出，成了全国古玩大会的最终赢家。
陈宇作为当届全国古玩大会头名，庆祝晚宴搞成一团糟，没有丝毫牌面。
但陈宇也肯定算不上输家。
总决赛结束，晚宴结束，接下来，便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环节了。
陈宇将获得头名独有的奖赏，接受钟良的点拨。
“走吧，爱惹事的混小子。”钟良走过来，轻飘飘一脚踢在陈宇屁股上，语气平淡道：“跟我出去走走。”
以往每届，这个环节都激动人心，人们不知道与钟老交谈结束后，会否诞生一位人中之龙。而这一届的点拨环节，尤为扣人心弦。
大家想看看，宁出走欧罗巴也不接受钟良招安的陈宇，前途究竟如何？
谈话结束后，会诞生一位年轻的幼龙，还是抬出一具名为陈宇的死尸？
一切的答案，尽在今夜揭晓。
陈宇亦呼吸困难，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了。
因为接下来的谈话，他被允许向钟良无限提问。
陈宇和钟良，一言不发，肩并着肩走出宴会厅，准备游湖赏月。
刚一出门……“我擦，好大的乌云啊！月亮呢？”
第2243章 陈宇的愿景
以往每届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都是在中秋之日，钟良会在晚上和当届头名，来到这片豪华酒店庄园的大人工湖里，游湖赏月。
这一届由于种种变故，被无限推迟。今天这个日子，离中秋还早着呢。
不是中秋也就罢了，看不见满月，哪怕你出来个残月意思意思也行啊！
今天可倒好，别说残月了，一大片乌云，连月亮带星星，全给挡得严严实实。抬头望苍穹，乌漆嘛黑，连根毛都没有。
陈宇忍不住腹诽，以往的古玩大会头名，月圆无瑕，寓意前程无限光明。
轮到他来当这个头名……举世皆暗，哪里能看得见出路？
钟良办了这么多届全国古玩大会，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颇为尴尬。
不过，遵循惯例，两人还是溜达来到了人工湖边，准备登船。
万籁俱寂，唯有蝉鸣。
整座酒店庄园，外层有重兵把守，内部的所有人，全部不允许出门。
可以说，钟良和陈宇二人，拥有无限的自由度，也不担心被谁窃听。
湖边停放着一艘普普通通的小木船，船身里摆放了茶酒和一些点心。
陈宇迈步登船，小声嘀咕道：“这还登个锤子船？赏月？赏乌云吧！”
“咔嚓！”仿佛听到了陈宇的抱怨，小木船宛如通灵，兀自发出响声。
紧接着……
“哗哗！”小木船开始漏水。
刚一步踩进船里的陈宇，双脚瞬间被淹，他满脸懵逼，整个人惊呆了。
陈宇困惑地望向钟良，希望他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的慧眼四目相对，场景一度极为尴尬。
“咳咳！”老龙钟良也有面红耳赤的一天，臊得不行，吭吭哧哧道：“这个……实不相瞒，这艘小船，是我七十岁时，亲手打造的。”
“乃至这一整片酒店庄园也是，我七十大寿时，曾考虑过归隐，这一片酒店庄园便是我的归隐之所。这座人工湖，也是我授意挖的。”
“我真的归隐过小半年，在这儿居住，自己闲情逸致造了一艘小木船。”
“后来局面突变，敌人强势反扑，小狐狸压不住，没办法，我才复出。”
陈宇总算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合着这艘小船，是钟良七十岁时亲手打造的，距今……快四十年了！
世界上有这艘小船的时候，还没有陈宇呢！
这艘小木船比陈宇岁数还大，雨打风吹，会突然漏水，也不足为奇。
至于为什么没人维修……
当然都怪那该死的官-僚主义。
钟良亲手造的船，谁敢维修？你什么意思？说钟老手残，连船都造不好？
钟老不是人，是神！神怎么可能会犯错？神造的船怎么可能会有故障呢？
你敢擅自维修，你什么意思？是何居心？谁授意你这么做的？你是不是想抹黑钟老的造船手艺，从而否定钟老是位全能的圣人的光辉形象？
钟良日理万机，哪儿有心情惦记一艘小木船？
他不授意，下面的人不敢妄动，于是一拖，就拖了近四十年。
乍听起来，这件事挺离谱。
事实上，新闻上，这种事有的是。
最经典的一个案例，是某木土项目负责人，由于他负责的项目出现了一些问题，只要他签字动工，事态就会扩大，上级就会知道，严重影响他的仕途。
于是，这位负责人，拖了十四年没动工，害无数企业、工人，倾家荡产。
陈宇轻盈一跃，从即将沉没的小木船上跳到了岸上，并动用元气烘干脚。
两人相顾无言，尴尬万分。
谁他妈能想到，不光没有月亮，连游湖的小木船也沉没了！
说陈宇是最悲催的一届全国古玩大会头名，一点都不冤枉。
好在陈宇和钟良都是足够厚脸皮的类型，尤其是钟良，干脆当做无事发生，提议道：“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去那边的小凉亭走走。”
陈宇点点头，与钟良并肩，曲径通幽，走向林中古典精致的小凉亭。
再没什么尴尬的意外发生，钟良开口说起了正事。
明明承诺陈宇可以无限提问，钟良却先问起了陈宇问题。
钟良问道：“小家伙，你为什么反我？”
“呵呵。”陈宇冷冷一笑，答道：“我想，刚才那艘四十年没修过的小木船，便是最好的答案。以小见大，它能映射出你是如何统御华夏古玩行的。”
钟良眯起眼睛，继续发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陈宇不假思索，掷地有声。“我想要……清一色。”
“能否细论？”钟良搓搓手，难得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接下来，足足半小时的时间，陈宇侃侃而谈，一吐胸中藏了许久的宏伟目标与抱负，并声称，他将建立一套完备、公平的华夏古玩行新秩序。
而要实现陈宇的目标，只有推翻钟良如今固有的这一套。
钟良为人，就如同那大禹。足够伟大，也足够自私，钟爱权力。
钟良对以京城任家为首，诸多古玩豪门大族暗中制假贩假的纵容……
任家垮了，因为他们触犯了钟良的底线，给三屠当狗。不然的话，陈宇想凭一己之力就把任家连根拔出，怕是不太可能。
钟良之所以纵容任家，只因为任家是京圈四大家族之一，地头蛇，得到他们的支持，钟良行事会更方便。
事实上，直到今天，最大的造假贩子任家倒了，巨大的造假圈子，还在。
说那些造假贩子买通了钟良，属实有点冤枉钟良了。
个中的原因十分复杂，或许钟良也想拔除他们，却有心无力。或许钟良只是想借力打力，利用造假圈子背后的保护伞们，与他想消灭的敌人狗咬狗……
但无论原因怎样，残酷的事实就是：在钟良御下，造假圈子根深蒂固，已经拔不掉了。这里面牵扯太多，钟良本人都不行，遑论他毫无威望的继任者？
如果给陈宇机会，陈宇第一个干掉的，就是这个造假圈子。
说天下无假，那不可能，神也做不到。最起码，陈宇要让那些黑心烂肺的造假贩子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古玩行的运行方式非同一般，单品价格太贵，且真品具有升值空间。
老百姓砸重金买了赝品假货，最终家破人亡的血淋淋案例，还少吗？
第2244章 满心皆赤诚
古玩行的造假圈子危害巨大，陈宇想除掉它。
怎么除掉？做钟良的继承人就能除掉？
显然不能。
钟良本人都除不掉，遑论毫无威望可言的钟良继承人？
因此，陈宇的想法是，既然遵循钟良固有的老路解决不掉问题，那他干脆把桌子掀了，彻底打碎钟良几十年的全盘布局，重新制定规则，重新开始。
这么做的代价便是：钟良几十年白玩儿……
否定了钟良制定的规则，等若否定了钟良几十年来存在的价值。
反了钟良才能解决问题，合着他才是最大的害群之马呗？
不久前，三浦悠阳存在的价值被钟良一巴掌否定了，三浦悠阳道心都碎了。若让陈宇肆无忌惮，砸了钟良耗费毕生心血建设的一切，钟良怎么肯？
你耗费积蓄，又搭工又搭料，几天几宿不睡觉，在自己村头好不容易盖了栋茅草屋。结果隔壁村傻小子二话不说，过来‘咣当’一脚把茅草屋踹碎了。
你啥心情？
遑论钟良付出的，远比建设区区一栋茅草屋要多得多，他连自己最喜欢的大儿子钟杰都搭上了。
除了造假圈子的问题，还有别的。
例如那些由古时门阀士族演变而来的老牌豪族，一个个野心勃勃，与三屠勾勾搭搭，手脚不干不净。
对老牌豪族们的解决办法，也陷入了僵局。
一团乱麻，钟良对老牌豪族们，只能压制，却无论如何做不到连根拔起。
陈宇想的也是，既然你钟良的旧规则解决不掉，那我就换新规则。
再然后，便是经典的，钟良一生最大的失误了。
钟良给予当年的超级情报部门天大特权，让超级情报部门的成员们知晓太多绝密情报，更让他们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三屠这种野心膨胀的怪物，与杀手组织随之诞生。
钟良依然也处理不掉三屠和杀手组织。
陈宇还是只能推翻钟良之前的一切方案与路数，换新的。
最后，便是钟良迷恋权力，任人唯亲。古玩行最强的一股势力，便是钟良一脉，人皆国之栋梁，前途无量。
往好了说，人才集中在一起，好管理。坏处却是……鸡蛋摆在一个篮子里，一旦被渗透，整个古玩行，连根都要烂了。
钟良处理不掉造假圈子，处理不掉老牌豪族，处理不掉三屠和杀手组织……谁知道，他面临的阻力中，有没有他这一脉中的叛徒？
钟良一脉是钟良的手脚。
如果钟良一脉暗戳戳阻拦钟良本人，钟良又能办成什么事？
武屠灭丁毅教授，是老狐狸的大徒弟，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陈宇选择做钟良的继承人，便是要连钟良一脉一同继承的。
钟良自己都整顿不了钟良一脉，遑论陈宇？
所以，陈宇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钟良一脉，无论忠奸，全灭了。
消灭一切旧的，全换成新的。
这也是陈宇和钟良最大的矛盾点所在。
若让陈宇上位，陈宇要灭了钟良一脉！
钟良又怎么肯？
隔壁村的愣头青傻小子，不光要拆你房子，还要杀你后人，杀你全家。
换成谁，谁能答应？
钟良从来不是什么至圣至善的人，打倒他之前，休想让他净身出户。
就好比大禹，你穿越过去，问大禹，你爱炎黄华夏吗？毋庸置疑，大禹一定爱。但是你再问大禹，你愿意为了炎黄华夏，继续推行禅让制吗？
大禹一定砍了你的狗头。
爱九州，炎黄华夏，和大禹爱权力，并不冲突。
钟良亦是，钟良爱黎民众生，爱华夏古玩行，但他舍不得自己的心血。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清一色’啊！”
听完陈宇慷慨激昂的陈词，钟良闭上眼睛，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按照他几十年的布局来走，有太多的问题尾大不掉。
他至今仍没有退位归隐，除了没有合适继承人外，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不得不处理他这一路走来，留下的诸多隐患、烂摊子。
让陈宇砸了他建设的一切，不破不立，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就好比乐者家族，斗乐一战，陈宇砸了乐者家族‘斯文在兹’的牌匾。
没了斯文，乐者家族锋芒毕露，不再摆什么艺术家的清高，疯了一样，全族砸锅卖铁，投身进了浮沉浩瀚的商海。
乐者家族，堪称陈宇插手的，不破不立的典型。
出于公心，出于对华夏古玩行的爱，出于对天下黎民的爱，钟良真的在认真考虑，考虑陈宇提出的构想的可行性。
良久，钟良睁开眼眸，淡淡问道：“若放给你，你保证一定能赢吗？”
“我……”陈宇刚想脱口，说我保证，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敢保证。
按照钟良的老路走，固然问题重重，解决不掉。但总体而言，华夏古玩行能稳得住，总体呈现上升态势发展。
若陈宇来个一锅端，注定举世皆敌。
造假圈子背后的保护伞、老牌豪族、三屠和杀手组织、乃至陈宇笃定要全灭的钟良一脉……这么多人，一起对抗陈宇，陈宇能赢吗？
不说陈宇能不能赢，请问，陈宇能稳住吗？
若在陈宇治下，华夏古玩行连稳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上升，谈什么发展？
不破不立，在‘破’和‘立’之间过程中，稍有不慎，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满盘皆输，沦为历史的罪人。
当年前酥联，问题重重时，也决定不破不立，来个休克疗法。
结果失败了，偌大个帝国，世界一极，分崩离析，化作历史的尘埃。
陈宇不怕做什么罪人，但他怕他毁了华夏古玩行。
说实话，如果陈宇笃定，拍着胸脯硬挺，说他保证能赢，保不齐，钟良会给他机会。但陈宇不敢保证，什么都不敢保证。
钟良问他，认真考虑他的愿景，是出于公心。
陈宇回答，不敢保证一定赢，也是出于公心。
一老一小，两个传统意义上不择手段、卑鄙无耻的阴谋家，满心皆赤诚。
钟良的路，能基本维稳，缓慢上升，却问题重重。
陈宇的路，举世皆敌，成则成，不成，必死无疑。
两条道路交汇，注定没有完美的答案。
第2245章 封存的双眼
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落幕后，在这个没有月亮的不平凡之夜，陈宇和钟良单对单谈话，乍一开始，便陷入僵局。
两个彼此时代的最妖孽之人，在两条道路的抉择上，找不出任何办法。
良久的沉默后，这个话题只能暂时告一段落，揭过不聊。
钟良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是陈宇的回合。
诸多的谜团，陈宇将在今天知晓答案，钟良会对他知无不言。
不过，陈宇的第一个提问，颇有些超出钟良的预料。
陈宇伸出手掌，淡淡道：“把你当年为了救治你长子钟杰，前去古武家族求来的先天药方告诉我。”
钟良愣了愣，慧眼接连闪烁几次，才总算明白陈宇的意思。
陈宇用情极深，这是打算救活温雅。
他长子钟杰埋骨多年了，那张需要以鲛人泪为主药的先天药方，对他来说早已沦为废纸一张。
钟良没有藏着掖着，回忆片刻，伸出手指，在陈宇的掌心刻画。
陈宇用元气仔细感应，一字不差地记住了这张晦涩、繁复到堪称反人类的先天药方。
药方已经到手，回去可以直接丢给华夏医疗协会研究。现在的华夏医疗协会，早已被陈宇收拾得服服帖帖，莫敢不从。
温雅复苏有望。
唯一麻烦的，是主药鲛人泪。
相比起当年钟良倾尽全力，走遍全球四大洋，也寻不到鲛人泪，陈宇面临的境况相对而言要幸福得多。
鲛人泪就在粤省胡家。
只要想办法，让粤省胡家乖乖把鲛人泪送给他即可。
但，粤省胡家凭什么把价值重大的鲛人泪白给陈宇？
花钱买？陈宇敢倾家荡产买，粤省胡家肯卖给他吗？
抢？偷？这种招数，对付一般势力还行，对付粤省胡家，根本不可能。
粤省胡家本就名声在外，今日总决赛斗宝一战，胡君杰跟陈宇对砸神器，乃至最后宣告落败，手里仍有底牌。此等运数逆天，又不差钱的家族，跟他们玩硬的，大概率自讨苦吃。
别的不说，粤省胡家花钱雇一万个武者，追杀陈宇一百年。
就算杀不死陈宇，也能活活把陈宇累死、饿死、烦死。
玩软的？谋合作？
不好意思，此时此刻，粤省胡家全族上下，正在积极与燕正卿联络。
一旦陈宇和钟良谈话结束，局面明朗，两家马上动手。
胡君杰是个君子，输得体面，也给了陈宇足够的尊重。
却不代表粤省胡家会放过陈宇。
粤省胡家为了拿这个冠军，数年前便开始准备，只等着助胡君杰一飞冲天。结果陈宇可倒好，碾压狂胜，让粤省胡家所有的部署付诸东流。
粤省胡家恨不得把陈宇剁碎了喂狗。
这种情况下，若陈宇死皮赖脸登门求合作，还要求他们交出鲛人泪……
当人家傻吗？
想拿鲛人泪，硬的，软的，全行不通。
陈宇有一个大致的计划，但计划缺少最为关键的一环。
所以，这便是陈宇向钟良提出的第二个问题。“粤省胡家……”
“呵呵。”钟良摇头笑了笑，无奈道：“你个混小子，一点规矩都不讲，你们之间的事，只要不太过火，我基本不会插手。”
“不过事先答应过你无限提问，那我就跟你透个底吧。”
钟良勾勾手指，示意陈宇附耳过去，密语一番。
“果真？”陈宇的眼睛登时亮了，惊喜万分。“竟有这等隐秘？”
钟良正色强调道：“这只是一则八卦秘事，并不涉及粤省胡家的核心利益，不存在我帮过你。至于你能否根据这则秘辛，与粤省胡家握手言和，那就不干我的事了。”
“我明白。”陈宇郑重点头。
事实也的确如此，钟良并没有坏规矩，出手拉偏架。他只是跟陈宇讲述了一桩粤省胡家的往事，可以看做是街坊邻里互相八卦、扯老婆舌。即使陈宇知道这则秘密，也不会为他在今后的三方混战中，建立起任何优势。
先天药方讨来了，陈宇图谋鲛人泪的计划关键一环也补全了。
再然后，该问问那些，困惑得让陈宇成天成宿睡不着觉的超级谜团了。
“你的眼睛……”陈宇用自己的慧眼，直视着钟良的慧眼。
老早以前，他就大致猜测出，钟良拥有和他差不多的眼睛了。
今天中午在厕所和钟良史诗级碰面，更加证实了陈宇的猜测。
陈宇无限好奇，所谓‘慧眼’，到底是什么？
那颗完全看不透、先后为钟良和他激活慧眼的玻璃球，又是什么？
“关于这个。”钟良对陈宇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倒是钟良的回答，很令陈宇意外。“我能说不知道吗？”
钟良感慨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很多事，真的说不明白。”
“至于我与慧眼结缘的最开始……”钟良苦笑道：“其实和你差不多，堪称莫名其妙。当年我年幼时，全族被灭，仅我一人幸存。逃出去后，我成了个流浪的乞丐，整天扒垃圾堆找吃的。偶然一次，我挖出了这颗玻璃珠。”
钟良掀开长袍，露出挂在腰间杏仁大小的玻璃珠。
“自此，开启了我不平凡的一生。”
“你得到慧眼的时间不短了，你也应该明白，慧眼可以升级。”
“不过根据我对你的观察发现，慧眼的基础能力大同小异，皆是堪破世间万物的信息，有一定对机缘的捕获能力，以及对未来的推演能力。”
“而慧眼升级之后的强化能力，却因人而异。”
陈宇知道，钟良是在说他的‘血瞳’。
料想钟良并没有‘血瞳’的能力，但钟良有别的强化能力。
关于慧眼的谈论，并没有到此为止。
钟良知道的事实只有这么多，但秉着‘言无不尽’的原则，钟良还是将心中的大致猜想，分享给了陈宇。
“我怀疑，是某位古代大能，将其能力封存进了这颗玻璃球里，留给后世的有缘人。”钟良分析道：“那种伟力，绝对远在先天之上。虽然很难理解，却还是有迹可循。‘气’这种神奇的东西，你体内不是也有吗？”
陈宇眯缝着眼睛，沉声道：“你的猜测是……你的玻璃珠子和我的玻璃珠子里，封印着古代大能左右眼提炼出来的‘气’。在咱们两个有缘人得到玻璃珠后，里面封存的‘气’被释放出来，灌入你我的双眼，从而激活慧眼？”
第2246章 至关重要的古人类之战
钟良猜测，他和陈宇得到的两颗玻璃球，是某位古代大能，将双眼中的‘气’提炼出来，封存进玻璃球里。
有缘人得到玻璃球，在特定条件下激活，‘气’被释放出来，灌入有缘人的眼中，自然而然，激活了‘慧眼’的异能。
这种推测很玄，却有极大的可能性为真。
钟良忍不住笑道：“如果我的推测无误，咱俩的四只眼睛加起来，便是当年那位古代大能的左右眼。并且，那位古代大能，是华夏人。”
“因为继承他双眼能力的有缘人，你同我，都是华夏人。”
这毕竟只是钟良的一句笑谈，大概在古代大能那个年代，还没有国家的概念，大多是血脉部族，各自为战。
陈宇没理会这个，反而抓住了另一个关键点，提问道：“你同我的年纪，相差近一个世纪。看似遥远，实际上，在时间长河中，却是紧挨着的。”
“那位古代大能双眼的传承，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一百年重新问世？”
“其背后……意味着什么？”
钟良抚须道：“观察你相当长时间后，我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当然没有答案，不过我自圆其说，又猜了一个大概。”
“即，你和我的眼睛，都具有俘获机缘、短暂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我尚且如此，遑论这双眼睛原本的主人，那位古代大能？”
“定是他料到你我所处的这个时代非同凡响，才决定把玻璃珠封存到你我的年代，让你和我分别诞生出慧眼。”
陈宇凝眉。“你和我的时代……非同凡响？”
钟良的时代不凡，陈宇承认。风起云涌，波澜壮阔，诞生过无数英雄史诗，钟良的传说，更是一大批英雄史诗中，最为耀眼者。
而陈宇的时代，也就是现在……完完全全的太平盛世，海清河晏，全世界范围内，偶有纷争，却也是极小规模，不会动摇华夏根本。
既然那位古代大能选择把慧眼的能力送给陈宇，说明他确实推演出，陈宇所处的当今时代不凡，需慧眼出世，搅动风云，力挽狂澜。
那位古代大能，到底推演出了什么？
那位古代大能，他是谁？
陈宇所处的这个时代，究竟有何不同？
有什么使命，需要这个时代的‘慧眼者’陈宇去完成？
一瞬间，陈宇满嘴苦涩，肩膀上的压力陡然重了起来。
莫名其妙，凭空出现一个担子，压得陈宇喘不过气来。
钟良见状，安慰道：“小家伙，不必如此。以上所述，皆是猜测。”
“到底有没有那所谓的古代大能，尚且还是个未知数。”
陈宇的心稍宽了一些，却仍是颇为沉重。
他原以为，向钟良无限提问，能得到一切谜团的答案。
哪成想，越问越迷糊，越问谜团越多……
陈宇总算明白庄子的那句话了，‘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冷静了一会儿，陈宇想起了什么，追问道：“慧眼的问题掰扯不明白，先不谈了。我想知道，天底下，究竟有多少像你我这样的奇人异士？”
钟良没有糊弄，诚实地回答道：“相比起普通人，奇人异士的数量几乎可以少到忽略不计。但总体而言，奇人异士的数量，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我手下，我的敌人们手下，皆有很多奇人异士，能力非凡。”
“你可能不知道吧？”钟良随**了个猛料。“你以为纪篪那个老东西，能跟我平起平坐，是因为他努力学习，刻苦用功？”
“嘶！”陈宇倒抽冷气，颤声怪叫道：“你是说纪老，他……”
陈宇万万没有想到，纪篪，华夏古玩行的猛虎，竟也是一位奇人异士。
只不过，纪篪的能力并非在于眼睛。
钟良摊手。“我说了，奇人异士的数量比你想象中还要多，有一些，咱们的慧眼能看出来。还有一些，并不弱于慧眼，让你咋看也看不出来。”
连纪篪都不是正常人，这再度刷新了陈宇对世界的认知。
也让他剩下的提问，显得更加有必要性。
陈宇呼吸急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非正常人类’的存在？”
关于这个问题，钟良给出了明确的回答。“基因，血脉。”
“你不要以为，大家都是人，所以大家都应该一模一样。”
“事实上，地球从古至今，诞生过不只一种人类。”
“有智人，有直立人、有弗洛里斯人、有尼安德特人、有梭罗人，有丹尼索瓦人……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很多种人类模样差不多，所擅长的能力，却天差地别。”
“咱们这一类人，叫‘智人’，顾名思义，身体较弱，智慧较高，比较懂得团体协作，制造工具，发展科技。”
“最终，各种人类互相攻伐，外加地球环境不断变化。除了最强大的智人外，地球上所有的人类，全灭绝了。”
“我想说的是：如今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是智人。然而，在诸多古人类互相攻伐、互相抢占资源时，也难免出现姻亲关系，产生血脉融合的现象。”
“换言之，今天的智人，或许体内流淌着部分直立人的血液，或许体内流淌着尼安德特人的血液，亦或者是别的古人类血脉，但至今尚未考古发现。”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诸多古人类中，智人的智慧最高，身体却几乎是最弱的。”
“难保某些体内流淌着其他古人类血液的智人，在某一代，新生儿血脉觉醒，其他古人类的能力显现，发生基因变异，从而诞生了所谓奇人异士。”
陈宇总结道：“归根到底，就是基因突变呗。”
“哈哈！”钟良大笑道：“可以这么理解，毕竟这种论调并不罕见。”
“我之所以跟你扯这么多关于古人类的话题，是想告诉你：我钟良穷尽一生的探索、研究，发现数千万年前的古人类之战，至关重要。”
“甚至后世的一些问题，都是当初古人类之战遗留下的。”
“什么？”陈宇惊了，没有悟到钟良竟是这层意思。
钟良不是一般人，他鲜少直接参与做科研，但很多专家学者的科研成果，都是第一时间上交给钟良过目的。钟良知晓的，比任何人都多。
他说古人类之战至关重要，绝不可能有假。
第2247章 幕后黑手,菲尼克斯
陈宇向钟良先后提出慧眼之问，奇人异士之问，得到了两种猜测。
慧眼有可能是某位古代大能封存到当今时代的。
奇人异士的基因突变，引出了古人类之战之谜。
陈宇有种想哭的冲动。
尼玛……为啥越问，问题越多捏？
向钟良提问之前，陈宇的迷惑程度在一千点。
向钟良提问之后，陈宇的迷惑程度直逼一万。
比上数学课还痛苦，越想认真听课，发现不会的问题越多。
即便这般，陈宇还是要继续问下去，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
陈宇问道：“三屠，屠城，屠斩，屠灭，以及他们所率领的杀手组织？”
三屠的诞生，堪称老龙钟良一生最大败笔。
他颇为些难堪，却还是哀叹一声，回答了陈宇的问题。
“关于他们为什么诞生，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当年我想好好拾掇拾掇那些由古时门阀士族演变而来的老牌豪族们，于是创立超级情报部门，网罗天下好手，给予他们无上特权，让他们敞开了查。”
“查来查去，品尝过权力滋味的三屠，野心膨胀，应运而生。”
“三屠手里捏着天量的绝密情报，他们左右逢源，两头讨好，一边迷惑我，一边把那些情报作为筹码，与野心勃勃的老牌豪族们谋合作。”
“等我幡然醒悟，为时已晚，三屠早已根深蒂固。”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跟三屠和他们创立的杀手组织斗，成效甚微。”
陈宇摆手。“这些我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陈宇很好奇，就算让三屠赢了，又如何？他们能走上台前，自立为王吗？
显然是不能。
见不得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得光。最好的情况，无外乎是扶持个傀儡。
而仅仅是扶持一个傀儡，根本与他们的付出与投入不成比例。
钟良又是一声叹息。“说实话，三屠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幕后黑手的意图。”
陈宇一阵哑然。
这个幕后黑手，陈宇大致知道。
有时候，会被提起。有时候，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没人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总之他的规划与三屠高度重合。
有人怀疑三屠中的老大屠城，便是幕后黑手。
也有人怀疑，幕后黑手是单独存在的。正是他，当年利用了钟良的错误，在钟良创立的超级情报部门里，蛊惑了三屠的诞生。
钟良缓缓讲述道：“一切的祸患的源头，都有利于归咎于这个至今无法证明存在的‘幕后黑手’。”
“三屠来无影去无踪，就够厉害了。饶是如此，我仍掌握了大量有关三屠的情报。而这个‘幕后黑手’，在人世间，没有丝毫痕迹。”
“至于如果他真的存在，他的真实意图……”
顿了顿，钟良告知给陈宇一个惊天秘闻。“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是英文‘不死鸟’的意思。
不死鸟永远不会死，即使被强敌击败，也能浴火重生。
西方的不死鸟，和华夏神话传说里的凤凰有相似之处。
于是乎，华夏就把单词‘菲尼克斯’，翻译成了凤凰。
实际上，西方的不死鸟和东方的凤凰，是有些许差异的。
陈宇满头雾水。“菲尼克斯？什么意思？”
钟良沉声道：“站在三屠身后的，一个国际杀手组织。”
“嘶！”陈宇又是一抽冷气，浑身猛地打了个寒战。
幸亏他和钟良未曾遵循惯例，游湖赏月。要不然，陈宇激动的这一下，足够令那艘破破烂烂的小木船侧翻，俩人都得进水里游泳。
陈宇失声惊叫道：“你是说……三屠创立的杀手组织，是国际杀手组织‘菲尼克斯’的下级？”
钟良摇头。“我可没这么说。三屠的杀手组织，与菲尼克斯关系密切，屡屡联动。但他们究竟是不是上下级关系，我并不知晓。”
陈宇越来越懵。“不是说幕后黑手吗？怎么又扯回三屠和杀手组织身上了？你又突然向我说明‘菲尼克斯’的存在，他们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钟良整理道：“想论证这个问题，必须要假设。首先，我们要假设‘幕后黑手’存在。其次，我们要假设，当年是‘幕后黑手’蛊惑了三屠。”
“有了这两种假设，再结合这么多年来，我手里得到的海量情报总结，便能得出结论：三屠的杀手组织，是否为‘菲尼克斯’的下线，没有证据。”
“但‘幕后黑手’，一定是‘菲尼克斯’的成员，甚至是核心成员。”
“所以，只要搞清楚‘菲尼克斯’的真实意图，就能搞清楚幕后黑手和三屠的真实意图。而‘菲尼克斯’的真实意图是……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的真实意图，就是菲尼克斯。
这并非什么哲学问题，而是一个很恐怖、很残酷的答案。
菲尼克斯，是不死鸟。不死鸟的最大特点，是浴火重生。
菲尼克斯是国际杀手组织，能量庞大，又取了这个名字……
“浴火重生。”钟良声音冰冷。“正是他们打出的口号。”
菲尼克斯的浴火重生，显然不是指他们要**，明摆着是在针对全世界。
他们要烧起一把滔天大火，火焰席卷全世界每一个角落。
并非实质的火焰，而是某种精神上、秩序上的烈火天劫。
让这个世界浴火重生，才是菲尼克斯真正想做的。
但究竟是怎么个‘浴火重生’法，至今尚无定论。
如今，他们正处于‘引火’的阶段。
说到此，正在进行的欧陆大变天，很难不令陈宇浮想联翩。
欧陆大变天，与‘菲尼克斯’有没有关联？
有没有关联，连钟良都不知道，更不是陈宇应该操心的问题。
总之，陈宇大致明白了。
如果‘幕后黑手’存在，他就是‘菲尼克斯’的人，正是他蛊惑三屠，叫三屠创建了杀手组织，并联络‘菲尼克斯’暗中支援三屠，对抗钟良。
当然，也有可能‘幕后黑手’并不存在，或者他就是三屠的老大屠城。
无论如何，‘菲尼克斯’之名，深深印刻进了陈宇脑海里。
第2248章 古武中的异类
‘菲尼克斯’是一个带有明显反人类倾向的跨国杀手组织，陈宇记住了这个名字。不过，类似于这种思想极端、动机和行事方式比较邪门的组织，世界范围内，不说一百，至少也有八十个。
目前没有足够的信息能够表明，这个所谓‘菲尼克斯’究竟有什么震古烁今的宏伟抱负。大概率，也就是一群疯子、变钛，聚在一起无脑狂欢罢了。
陈宇还没到那个层次，不够资格与‘菲尼克斯’过招，因此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继续向钟良提出他更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在黄河，见到黄河预言天碑时，陈宇曾大梦一场，魂入巨城。
巨城有巨碑，有龙吟。
巨城中的每一座巨碑，似乎都承载着不弱于黄河预言天碑的重要信息。
巨城中亦有惊世大战，陈宇极目远眺，被龙吟声撕碎。
三屠中的老大，代号‘屠城’。
道一老乌龟告诉过陈宇，各大灵气圣地的古武家族，每诞生一位‘至强者’，都要离开本族，前去参战。
永镇魔都的英雄秦战，跳楼自尽前给过陈宇一本看不懂的《驭龙术》。
秦战告诉陈宇‘守龙一族’的存在，还说守龙一族被惊世大战拖住了，无暇顾及魔都入海小龙脉，因此只能指点秦战抗衡古贺家。
守龙一族，亦在‘参战’。
凡此种种，结合在一块……
陈宇不得不多想。
战，是什么战？
城，是什么城？
攻守双方，都是谁？
城在哪儿？
《山海经》的初代作者是大禹。《山海经》最为著名的，是记载了诸多天马行空的离奇怪兽。而《山海经》真正重要的，却是它的‘地理性’。
按照《山海经》的地形记载，昆仑和菲洲，是挨着的。
这些疑惑，快把陈宇憋疯了。
他宛如倾倒垃圾一般，一股脑，将这些事情全说给了钟良听。
这也是今晚谈话的重中之重，陈宇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钟良并没有让陈宇失望。
措辞片刻，帮助陈宇，理顺了这些事之间的全部关联：
漫长遥远的史前时代，人类尚未发展出‘国家’的观念，所有人，皆围绕在自己的血脉亲族身边，为家族而战。
人类发现世界上存在‘气’这种东西，只要能利用好‘气’，赤手空拳与野兽搏杀并不是梦。于是，为了变强，人类开始尝试修行。
渐渐地，一些人发现了‘灵气圣地’的存在。只要常年居住在某些特定地区，增强体魄，延年益寿不说，修炼速度更是一日千里。
人类出现语言的那一天，谎言也随之诞生了。
在残酷的自然中，为了生存，人一定是自私的。
所以，无数个家族，围绕全世界各地的灵气圣地，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最终，一部分家族取胜，永久占据了灵气圣地。他们中的强者画地为牢，设下大阵，掩盖灵气圣地的气机，隔绝外人进入。
这便是‘古武家族’的雏形，起源于自私。
因为那些大阵的存在，将人类分成了两个世界。
大阵内的古武世界，人类越来越强，动辄先天。
大阵外的红尘世界，越来越弱，最后索性放弃修炼，专心发展科技。
同一个地球，两个世界，古武和红尘，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而诸多古武家族中，有一脉，堪称异类。
这个异类，名为守龙一族。
说来也巧，守龙一族占据的灵气圣地，是某条真龙大脉。
修炼之余，守龙一族开始研究脚下的龙脉。研究来研究去，守龙一族成了‘龙脉专家’，发明了很多风水堪舆的理论。
守龙一族惊讶地发现：龙脉这玩意儿，比灵气圣地好玩啊！
光守着脚下这一条龙脉，都已经反复研究好几千遍了，无聊透顶。
何不走出去，遍游天下，寻遍全世界的每条龙脉呢？
怀着这种想法，守龙一族回到红尘，走遍天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龙脉被守龙一族勘测清楚，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守龙一族从诸多龙脉的走势和兴衰变化中，总结出了一则重磅消息：
守龙一族发现，天地间充盈的灵气，正在飞速变得稀薄！
本该生龙活虎，仍可镇压百万年的多条大龙脉，正在飞速消亡！
无疑揭示着，即将要出现**烦！
搞不好，甚至会演变成灭世之危！
毕竟谁都无法想象，彻底没有灵气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天上的荧惑，也就是火星，被称为‘死去的地球’，可见一斑。
火星死气沉沉，无有半分生机，更不会有什么‘灵气’。没人敢保证，如果地球上的‘灵气’消散殆尽，地球会不会变成下一个火星。
当然，对那个时代的守龙一族而言，他们肯定理解不了这么多。
他们只是朴素地认为：孕育着生机的龙脉与灵气，不能消亡！
守龙一族整理了无数条龙脉，时时刻刻仔细感应天地灵气的变化，最终，经过他们一族惊才绝艳的大能推导，寻到了一切问题的源头。
有敌人。
有敌人正藏匿在某地，通过特殊手段，疯狂掠夺华夏的灵气。
灵气稀释，相应地，龙脉也就随之老化，最终走向死亡。
敌人是谁，钟良没告诉陈宇，因为钟良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守龙一族无意中发现的惊天绝密，彻底改写了华夏的历史。
守龙一族寻思，这还得了？你抢我灵气，我必干你啊！
但守龙一族并非无脑的莽夫，经过慎重考量，他们觉得敌人能在不知不觉间掠夺天量灵气，加速龙脉的老化，这种本事，他们守龙一族大概率打不过。
打不过咋办？
找人呗！
随后的数百年光景，守龙一族啥都没干，兵分无数路，满世界游说。
自然是游说占据各大灵气圣地的古武家族了，希望和他们联手抗敌。
奈何，人性是自私的。
各大古武家族好不容易占据了灵气圣地，正准备休养生息，全力培养几位纵横天下的强者呢。你算老几？凭啥你一张嘴，就让我们离开？
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万一我们前脚离开灵气圣地，你守龙一族后脚就打进来了呢？
第2249章 史前的盟约
总体而言，守龙一族的游说，失败了。
除了少数外，绝大多数古武家族，都选择不出世，不鸟他们。
时不我待，守龙一族游说失败，虎视眈眈的敌人，却不会错失良机。
疯狂掠夺了数百年的灵气，敌方阵营强者如云，高手如海。
一个新的时代，开启了。
末世，来临了。
敌人倾巢而出，疯狂屠戮世界上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类。
脆弱的红尘，被杀得尸山血海。
古武家族们这下坐不住了，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守龙一族没骗他们，确实爆发了大祸。
古武家族不得不参战。
并非古武家族有多么博爱，而是红尘世界的人若死绝了，他们也完蛋了。
古武家族占据灵气圣地，是为了培养强者，获得强大的武力，以方便更好地统御脆弱的红尘世界。
若红尘的百姓死绝了，谁给他们种地，谁给他们打猎，谁给他们提供物资？他们又去统治谁呢？甚至不去从红尘世界挑选好苗子进来入赘，他们光靠族内通婚，长此以往，基因都会出现问题。
和别的古武家族联姻，往往代表着泄密本族无上功法。那时各自为战的各大古武家族，几乎不会这么做，除非两族好到穿一条裤子。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古武家族亦倾巢出动，在守龙一族的率领下，第一次团结一致，组成一个稳固的联盟，全力抗击敌人。
一场旷日持久的史前大战，拉开了帷幕。
大战的人数少，规模或许不如后世数百万大军互相攻伐那么壮观。
但惨烈程度，几乎无法形容。
不知多少个强悍的古武家族全族覆灭，尸骨无存。
山河破碎水倒流，任何一个战场上，伏在地上的死尸，皆为先天强者。
不知过了多少年，以守龙一族为首的古武联盟，终于取得了艰难胜利。
联盟重创了敌人，逼得敌人仓皇逃窜。
古武联盟一路追杀，追到了……昆仑。
昆仑是祖龙脉，这伙儿敌人正是世代潜伏在昆仑某处，动用特殊手段，疯狂掠夺天地灵气，培养强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们便出世，屠戮人类。
他们逃回了世居之所，那里环境极度恶劣，纵使先天高手都有动辄殒命的危险。古武联盟同样损失惨重，已经做不到一鼓作气，杀进去全灭敌人了。
敌人占据主场优势，熟悉恶劣环境，若再追，被全灭的只能是古武联盟。
就这样，敌人缩进龟壳里不出来了，古武联盟也不敢打进去。
史前大战暂时告一段落了。
大战结束，风波仍在继续。
守龙一族发现，躲进世居之所不再出来的敌人，仍在掠夺天地灵气！
照这样下去，迟早，敌人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经过古武联盟集体商议后，想出了一个至少停战五千年的方案：修建一座巨城，城中设无数大阵，以林立的巨碑做无数个大阵的阵眼，削弱敌人对天地灵气的掠夺。
说干就干，古武联盟动工了，堵在敌人家门口，建了一座宏伟巨城。
没有巨城之前，敌人通过掠夺天地灵气的方式，休养生息几百年，便能满血复活，培养出一大批强者，再度出世。
有了巨城后，敌人通过掠夺天地灵气的方式，至少需要休养生息五千年，才能满血复活，重新培养出一大批强者。
巨城的修建，延缓了下一次大战的时间，但大战仍无可避免。
又一次群体商议后，守龙一族以身作则，第一个表态：要永止刀兵。
这一世，他们这一代人，惨胜如败，同样需要休养生息，注定消灭不了敌人了。那就交给他们的子孙，创造一个永久和平的修炼环境。
守龙一族提出盟约：各大古武家族从今往后，不再出世，全族苦修。
每诞生一位实力远超普通先天强者的‘至强者’，便要赶过来守城。因为此处环境恶劣，先天强者都有暴毙的风险，只有‘至强者’才能活下去。
让至强者来守城，未达至强者境界的古武家族成员，则继续留在灵气圣地修行、繁衍。为至少五千年后的下一次大战，做准备。
五千年岁月匆匆，时间长河流淌到了今朝。
五千年来，以守龙一族为首的古武家族，世世代代都在遵守盟约，避世不出，刻苦修炼，每诞生一位‘至强者’便赶过去守城。
此乃史前的盟约，古武联盟的约定。
这便是所谓的，‘华夏终极机密’。
这便是陈宇从道一老乌龟处得知的‘古武家族，源于自私，活出伟大’。
时间残忍无情，时至今日，许多古武家族的族人，都不知道事情真相。
他们只知道遵循祖训，过苦行僧式的生活，日复一日，苦修不辍。
五千年来，守龙一族作为古武世界的一员，苦修之余，却始终没有割断与红尘世界的联系。每当华夏龙脉出现问题，守龙一族便会出现。
岛国古贺家一脉分支入华，意欲斩杀魔都入海小龙脉，正赶上巨城那边敌人进行反扑，守龙一族身为盟约首领，倾族赶去驰援。
没办法，他们只好丢出一本《驭龙术》，指点秦战守护魔都入海小龙脉。
总体来说，这件事情，是古武世界的事。红尘世界的凡人们，无外乎就是被屠戮一番，打个了酱油。
红尘世界甚至压根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在红尘世界的老百姓眼中，山河破碎，洪水泛滥，有一群‘神仙’打架。
于是乎，这个时代映射在红尘世界的老百姓眼中，便成了‘洪荒时代’。
‘神仙’们打架，打得惊天动地，大河都为之决堤。
再加上那时候的老百姓比较蒙昧，对自然认知不够充足，且想象力丰富。
老百姓把看到的光怪陆离景象，搭配上一些自然界的洪水猛兽，一代一代，口口相传，越传越邪乎，《山海经》里那些‘人兽结合’的各路神仙妖魔，便诞生了。
凡是无法解释的事，统称为神话传说。
至于《山海经》中的地理记载，为什么昆仑挨着菲洲……
钟良给出了一个差点把陈宇下巴惊掉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