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故事
翌日，一大早肖元就登门拜访。
温亦谦这才想起来，昨天两人约好，今天一起去见那个真人秀策划。
迅速洗漱一番，两人下楼胡乱吃了点东西，乘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见面的地方，还是一家咖啡厅。
温亦谦对这地方还留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他现在可完全没钱再结一次账。
硬着头皮跟肖元走进咖啡厅，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真人秀策划。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普通，鼻头旁有着两颗大黑痣。
坐下来之后，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互相介绍。
这人叫做裴安，也算是圈子里有名的真人秀策划。
他手底下出过两款爆款真人秀。
温亦谦对这些全然不了解，听的云里雾里，不明觉厉，努力敷衍着。
“关于你的事迹，我已经找人了解过了，确实是个一等一的侦探。”裴安摸了摸鼻子旁边的黑痣，看着温亦谦，一脸满意道，“再加上颜值这么高，完全是我们节目组的最佳选择。”
他顿了顿，“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敲定合约，开始合作。”
“那出场费……”温亦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出场费的话，我们这边是可以给到一期节目五万块。”裴安道，“虽然不是很多，但毕竟是你第一次上节目。
如果后续反响好的话，还可以再加。”
温亦谦忙不迭的答应，他就算去抢劫，也没这钱来得容易。
“合同的话，我等下找人去打印。”裴安微笑道，“你留个地址，我过一会儿找人去接你。
到时候签完合同，付完定金，就可以直接赶往节目组了。”
“这么快？”温亦谦诧异道。
“录节目的地点在外地，明天就开始准备了，提前一天赶到会好一些。”裴安解释道。
温亦谦表示理解，对他而言，能拿到钱就行了。
……
回到家中，温亦谦找了个背包，带上两身换洗衣物。
又去楼下便利店里买了一点零食和和饮用水，然后在小区口静静等待着。
没办法，都是由于没有手机的缘故。
别人没办法通过电话联系他，他只能站这里傻等，才可以避免错过。
“也不知道那个柴音破解手机密码要多久。”温亦谦嘟囔着。
等了一个多小时，居然有一辆大巴车停在路边。
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留着短发，看上去非常干练。
“您是温亦谦温老师吗？”小伙上前，毕恭毕敬的询问道。
温亦谦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为温老师，弄得他怪不好意的。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承认。
“您可以叫我小张，主要是负责接送。”小张指了指大巴车，“来，上这辆车。”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是大巴车，不过温亦谦也没有多问，直接上了车。
车上，居然还有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分布着。
看样子，好像是跟他一起同行的，多半也是节目组邀请的人。
“您随便坐。”小张客气一声，就坐在了驾驶位上。
温亦谦点了点头，在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背包放好。
大巴行驶，温亦谦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还真有一种小学生去春游的感觉。
这种安逸的氛围让他觉得很舒适，心中颇有些期待接下来真人秀的录制。
“今天还真是格外的宁静啊。”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时，一个人影坐在他旁边。
温亦谦扭过头，发现是一个四十岁上下，体重超过两百斤的肥胖男子。
“有事吗？”他一脸疑惑的询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肥胖男子的圆脸上露出十分喜气的笑容，“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他顿了顿，“你好，我叫黎江。”
“你好。”温亦谦也礼貌的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
“你是第一次参加这节目吗？”黎江闲聊一般，随口问道。
“对啊。”
“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算是个不知名的侦探吧。”温亦谦想了想道。
“侦探？”黎江点了点头，圆圆的胖脸上一下子就来了兴致，“那你一定破过很多案子吧？”
“还好吧。”温亦谦一向没有跟别人吹嘘的习惯。
“别谦虚了，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侦探。”黎江吹捧道。
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温亦谦只能傻笑着挠了挠头。
尴尬的话题到此为止，两人没有继续聊下去，陷入沉默。
黎江似乎在思考某些事情，双手枕在脑后，双目无神。
温亦谦也只能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过了良久，黎江突然开口道:“闲着也是闲着，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什么故事？”温亦谦好奇道。
“一个关于完美犯罪的故事。”黎江扭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温亦谦。
“嗯？”温亦谦满脸疑惑。
“我有个朋友，进行了一场完美犯罪。”黎江徐徐道，“你既然是侦探，说不定能找到其中破绽，帮助警方将他绳之以法。”
“真事？”温亦谦睁大双眼。
“当然只是故事。”黎江笑了笑，“用我有一个朋友这种开头，能增加故事的真实感。
就像早些年的恐怖小说都会用第一人称一样，更真实、更有代入感。”
温亦谦有些无语，他一个写小说的，居然被别人用小说的例子来教他讲故事。
“行吧，那你说说看。”他挠了挠鼻子道。
“故事的开头很狗血。”黎江不紧不慢，娓娓道来，“我那个朋友，有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儿。
某天，他意外发现女儿居然被一个小混混长期凌辱，甚至还被对方拍了一些不雅视频，上传到网上。”
他眼神渐渐变得无比冷漠，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知道这件事之后，他跟踪了那个小混混一个星期。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机会，亲手杀掉了那家伙。”
温亦谦看着黎江，没有说话，默默倾听着。
“杀掉那个小混混之后，他把小混混的尸体分尸。”黎江继续诉说着，“分成了整整138份，分别用黑色塑料袋装着。”
说到这，他扭过头，“你知道那种专门运送煤矿的列车吗？”
温亦谦默默点了点头。
“他找了一个经常会有煤矿列车经过的地点。”黎江继续道，“这种列车装着煤矿的车厢，上面是露天的。
他找了一个没有监控的高处，分别把那138份尸块丢在不同的列车上。”
“然后……”他双手枕在脑后，嘴角微微上扬，“这些尸块，跟着列车，跨越几十上百公里，散布至全国各地！”
第102章 蔓延
“这该不会是真人秀节目组搞的把戏吧？”温亦谦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中闪过一个推测。
不过以他的主角体质，遇到变故也很正常，一时间无法肯定。
温亦谦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始表演模式？
假如是节目组在搞鬼的话，他开启表演模式后的表现，可能会被录下来。
到时候，说不定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表演后的他，实在是不太像正常人。
放在镜头下，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敲了敲门，温亦谦朝里面喊了几句，可惜没有收到半点回应。
突然，他隐隐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他倾耳聆听，貌似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脑海里不禁闪过刚刚那个吊在空中的白色人影。
温亦谦心头一紧，将耳朵趴在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然而，静悄悄一片，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由于此时他是保持着一个侧身，耳朵贴在门上的姿势。
双目正好能看到地面。
只见在门缝下，一丝丝光线从中透出，隐隐有黑影晃动。
温亦谦忍不住趴下身来，透过门缝，朝着门里望去。
一对煞白的脚，跃入眼帘！
也就是说……现在正有一个人影，悄悄站在门后？
这个发现使得温亦谦毛骨悚然，身体一时间都有些发僵。
但很快，那对煞白的脚消失，他微微一愣。
下一秒，一只猩红的眼球……猛然出现在温亦谦视线当中。
“卧槽……”温亦谦被吓得一个激灵，后仰跌坐在地。
……
隔壁别墅里，房间里的众人，看到屏幕上被吓得半死的温亦谦，忍不住发出一阵哄笑。
“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侦探？”谢导满脸讽刺。
“确实有些名过其实了。”裴安摇了摇头。
他们想要吓唬温亦谦，其实非常简单。
因为房间里那个，就是他们的工作人员。
他们可以通过监控看到温亦谦的一举一动，然后用微型无线电耳机联系房间里的工作人员。
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吓唬温亦谦，自然能够轻松取得显著的效果。
“为什么他在笑啊？”小张突然指着屏幕，一脸诧异道。
众人忍不住朝着屏幕中的温亦谦脸上望去。
却只见温亦谦缓缓起身，然而在这个过程中看不清脸。
好奇心被勾起的众人都忍不住聚精会神的望着屏幕。
温亦谦好不容易转过身来，可是双手却捂着脸，缓缓揉动着，就像是在松弛肌肉一般。
越是看不到，众人就越想看，注意力也越发集中。
温亦谦保持这个姿势，缓缓朝着镜头走动几步。
突然，他拿开双手，将脸猛然凑近隐藏的针孔摄像头跟前。
一瞬间，温亦谦的脸占据整个屏幕。
那漠然的眼神，无比诡异的微笑，在刹那间，狠狠印入众人脑海当中！
“oh～”
“卧槽～”
“喔靠～”
房间内一片哗然，由于太过于全神贯注，好几个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就连谢导和裴安都不例外。
“这家伙在搞什么？”谢导心脏狂跳，恼羞成怒的喝道。
这么多人被一个人隔着屏幕吓成这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这时，屏幕已经变成了一片雪花。
显然，那个针孔摄像头被毁了。
“换个视角！”裴安连忙道。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切换视角。
别墅里的针孔摄像头多的是，基本上可以覆盖每一个场所，做到零死角。
“咔！”
切换视角，一片雪花。
继续切换，依旧是同样的场景。
“咔！咔！咔！咔！”
随着不断的切换，每次都是同样的雪花，让众人心底莫名的不安与烦躁。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谢导摊开双手，站起身来，看着众人，发泄着心头的怒意，“摄像头都被这家伙毁了，我们还录个屁的节目啊？”
他大喝道，“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联系别墅房间里那位女工作人员的无线电突然响起。
“救命！救命啊！策划，导演，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
女工作人员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从无线电里传来。
可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无线电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恐慌的氛围，在房间里肆意蔓延。
“这是什么情况？”裴安这时也慌了，六神无主道，“这家伙被逼急了，难不成还真敢杀人？”
“不好说。”黎江脸色难看，哑着嗓子道，“还记得我刚刚在车上讲那个故事吗？
本来是为了加深恐怖氛围，创造一点节目效果。
这家伙也确实相信了我的话，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杀人犯。”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众人，“试问各位，如果换做你们，碰到一个主动找你们聊天的杀人犯，会怎样？
正常人都会想办法报警或者避开吧？”
他脸上带着几分后怕，“然而，这家伙明知道我是个杀人犯，却一点都不为所动，依旧神色平静的和我聊天。
甚至在事后，都能像毫不知情一般，懒得理会。”
他咽了口口水，“也许在他心中，所谓的连环杀人犯就连让他正视的资格都没有……”
“你他吗别在这里神神叨叨的说胡话！”谢导暴跳如雷道，“你们谁去隔壁看看，我给你们涨工资。
老子还真不信，这大白天的，他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都他吗是傻子吗？说话啊？谁去！”他见没人回应，左右推搡着员工，怒吼道，“谁去帮我把那小子给抓来，老子给他双倍工资！”
众人纷纷陷入沉默，没人敢主动请缨。
原本他们以为温亦谦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现如今，他们才发现，那家伙可能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魔！
这时，众人已经有些理解“一日侦探”这个名号的含义了。
因为无论再厉害的罪犯，在那家伙手中……都撑不过一天！
这个人，兴许是一个比各种凶残罪犯还可怕无数倍的家伙！
第119章 斗
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距离五点还有两个小时。
李卫国带着一众警员前往三井大桥附近，搜捕绑匪。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也不是温亦谦的强项，他自然没有跟着去。
“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看着憔悴的夫妇二人，想了想道，“你们最好先想办法筹到那100万。
万一他们没抓到绑匪，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妻子贺文倩神情苦闷，叹气道，“之前那十万块，差不多是我们的全部积蓄了。”
丈夫包州低着头，默而不语。
“想办法找人借呢？”温亦谦试探着提议道，“到时候人找回来了，还掉就是了。”
“那可是一百万，这么短时间，我们去哪儿借啊！”妻子贺文倩捂着嘴，忍不住默默流泪。
包州看了一眼妻子，眼中有几分心疼，沉默片刻，眼中多了几分坚决:“这钱我去想办法。”
说罢，他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包州带着一个背包回来了。
“这里有一百万现金。”他打开背包，里面满满当当的钞票。
“哪来的？”贺文倩一脸震惊。
“贷款。”包州眼神微微闪烁。
……
在4:50分时，李卫国回到了警局。
看他阴沉的脸色，就知道是一无所获。
“那家伙心思缜密，而且有着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李卫国面沉如水，“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我怕错过电话，就让警员先查着，赶了回来。”
他顿了顿，问道，“那家伙还没打电话过来？”
几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时间来到五点整。
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号码，再一次拨打了包州的手机。
他轻车熟路的开启录音、接听、免提。
“钱准备好了吗？”绑匪开门见山。
“准备好了。”包州摸了摸桌子上鼓鼓囊囊的背包，“在哪里交易？”
“城西地铁站，你带上手机和钱，一个人过来。”绑匪怪笑两声，“记住，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有限。”
说吧，他挂断了电话。
“追踪到信号来源了吗？”李卫国急忙对着技术人员询问道。
“这次时间太短了，没有追踪到。”技术人员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建议吗？”李卫国扭头望向温亦谦。
“地铁站监控这么多，他肯定不会在那里交易，应该还会换地方。”温亦谦想了想道，“不过……他也可能逆向思维。”
他缓了缓，“毕竟那家伙上一次交易，就换了地方。
这次说不定猜到我们会猜到他要换地方，反而不换。”
“你这是谜语吗？”李卫国扬了扬眉，一脸无奈。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真的很想怼一句:“你这些不都是屁话吗？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李卫国很怀疑温亦谦是不是在故意演他。
每次在警局帮忙，就是一副憨批的模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好屁。
只要让这家伙单独行动，就跟开了挂一样，抓起变态罪犯来，就像是逗小孩。
李卫国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天煞孤星的buff……孤身一个人的时候，能力就会增强无数倍。
“这样，我来制定一下计划，都听好了。”李卫国懒得再理会温亦谦，拍了拍手，让众人注意力集中过来。
……
包州拿着手机，抱着一背包钱，来到城西地铁站。
现在还不到六点，正是工薪族下班的高峰期，地铁站里人声鼎沸。
包州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涌动的人群。
他知道，一队便衣警察就藏在其中，会保护他的安全。
可是那个绑匪也可能藏在其中。
这时，手机震动，居然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包州还是选择了接听。
“去站台。”手机里传来绑匪的声音，很直接，很冷漠。
包州知道对方更换手机号，多半是想拖延警方信号追踪的时间。
想了想，他刷卡进站，顺着楼梯，下到了地铁站台。
“你在哪？我怎么把钱交给你？”他看了一眼四周。
绑匪没有回答，电话里头，一片死寂。
“喂？听不到吗？”包州以为是这下面信号不好，左右走动，不断询问着。
这时，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地铁进站了。
“上地铁。”绑匪终于开口。
包州微微一愣，看着打开的地铁门，犹豫片刻，一咬牙，还是走了上去。
周遭的几个便衣，一脸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
上车后，包州抓着吊环，询问道:“我要在哪一站下车？”
“中兴站。”
“中兴站？”包州故作惊讶的重复一遍。
他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李卫国听到。
因为他耳朵里戴着微型耳机，便于随时和警方联络。
耳机另一头的李卫国，当然第一时间接收到了这条重要讯息。
他立刻带着一组警员，迅速赶往中兴站。
在车上时，他就已经通过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调来了中兴站的实时监控录像。
不过由于是晚高峰，中兴站的站台上人很多，李卫国眼睛都快看瞎了，也没找出罪犯的踪迹。
他带着人，才赶到半路，包州那边就有了变故。
由于地铁比汽车快很多，包州很快就来到了中兴站。
随着播报铃声，地铁门缓缓打开。
他刚准备随着人流下车，电话里又一次传来了绑匪冰冷的声音:“去南电站。”
包州神情微怔，他就算再笨，也明白过来。
对方这分明是知道他报了警，在戏耍那些试图围捕的警察。
哪怕如此，包州也别无他法，依旧只能用老办法通知警方:“南电站是吧？我明白了！”
他很清楚，以地铁的速度，这样下去，警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围剿罪犯。
但好在还有几个跟着他一起上了地铁的便衣警察。
依旧有活捉到那家伙的希望。
唯一让包州有些不解的是，那家伙为什么会跟着来？
他瞥了一眼静静站在不远处，默默低头看着手机的帅气男子。
刚刚在警局，他就感觉这家伙怪怪的。
明明不是警察，偏偏混在一群警察中间，还可以参与案件。
甚至那些警察，都似乎必须听取这家伙的意见。
可这家伙偏偏又没提出过什么有用的意见。
故而，在包州看来，这家伙多半是个混资历的官宦子弟，也不用抱太大期望。
这样的人，别捣乱就行了。
第141章 权限
“不会再给我来一次通缉吧？那我顶不住的。”温亦谦连忙用手指捂住手机上的摄像头。
这次他连面具都没戴，万一又把他的真实面容记录下来了，那就麻烦大了。
挡住摄像头之后，温亦谦才放心的查看手机上的内容。
这次的页面，看上去与上一次查看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温亦谦直接点开“我的信息”，个人信息页面弹出。
代号:？？？
类别:？？？
职位:？？？
贡献值:？？？
……
“这是什么鬼？”温亦谦一头雾水，“为什么全部变成问号了？”
不需要认证就能点进这个软件就已经足够离谱了。
要知道，这可是世界上最顶尖额犯罪组织“面具”的专属软件，其中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因如此，才需要正式成员的专属面具才能解锁。
如今不需要认证就能进来，也就意味着谁都能查看这个软件里的东西。
这不就跟把所有犯罪证据摆在明面上一样吗？
“假如说恶鬼这个账号已经被狐狸注销了，那我凭什么还能点进来呢？”温亦谦脑海中尽是疑惑。
“这该不会是软件出bug了吧？”他不太肯定的揣测道，“还是说，我现在就相当未登录状态，只能看，不能进行操作？”
温亦谦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就像很多软件一样，不用登陆，也可以预览，只是无法进行操作。
想到这，他点开任务界面。
上面都是面具颁布的各种悬赏任务。
杀人、绑架、勒索、诈骗，应有尽有，看的温亦谦头皮发麻。
他随意点开其中一个，立刻展开一个页面，有着关于这个任务的详细介绍。
“杀掉星空奇夜的总裁马一腾。”
“难度:A+”
……
在页面的最下面，有着两个选项。
“接受任务。”/“删除任务。”
“删除任务？”温亦谦眉头微挑，随手一点。
“是否确认删除？”
温亦谦看着弹出来的这条提示，想了想，点击“是”。
随即，页面自动刷新，这条任务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亦谦上下翻动，再也看不到这条任务的踪影，甚至搜索关键字，都是一片空白。
“这个删除任务应该就相当于屏蔽掉这个任务吧？”温亦谦想了想，嘟囔道，“不过为什么我未登录状态还真的可以操作啊？”
他顿了顿，“难不成我这种状态，还可以接受任务不成？”
想到这，温亦谦又点开一个任务，点击最下方的“接受任务”。
“是否确认接受任务？”
他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否”。
虽然真的很好奇，但强大的求生欲，让他放弃了这次作死。
万一真的接受成功了呢？
万一又没完成任务，又负贡献值，又被追杀了呢？
为了满足一时的好奇心去作死，明显不值。
温亦谦随手又把这个任务删除掉了。
软件里，除了接受任务的界面，还有好些个功能。
上次温亦谦没来得及一一仔细查看。
现在时间充裕，又不用被追杀，索性一样样慢慢了解。
很快，温亦谦发现，这软件里，居然还自带一个论坛。
现实中的他，最喜欢的做的事就是逛各种论坛、贴吧之类的地方。
主要是这些地方，总是能够让他了解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帖子，就能为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无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温亦谦还真挺好奇，这些面具的正式成员，会发什么样的帖子。
“该不会都是一些炫耀犯罪行为的帖子吧？”他带着几分忐忑，点开论坛。
片刻后，他眼角微抽，一时无言。
这论坛上的帖子，还真是“干货满满”。
置顶的几个精华帖，全都是炫耀犯罪的全过程。
从如何布局、算计，以及过程中出了哪些变故，又如何化解，最后结局收尾。
光这几篇，就是极为精彩的犯罪故事。
不过像温亦谦这么正能量的人，当然有些看不过去。
特别是发帖着那洋洋得意的语句，实在是让他不爽。
这时，温亦谦发现旁边居然有一个“删除帖子”的选项。
应该跟刚刚那个删除任务是一样，就是屏蔽掉。
眼不见，心不烦。
他干脆点了删除，然后确认。
这个帖子，立刻从他首页消失。
温亦谦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又随手把置顶的几个精华帖全部删除屏蔽。
这样一来，总算是把碍眼的东西全部移除，顺眼多了。
温亦谦又随意翻看着其他帖子。
这时，他突然刷新出一条刚刚发布的帖子。
帖子标题十分显眼——“谁他吗把老子的精华帖删了？”
温亦谦眉头一挑，立刻点开。
“老子精心连载了几个月的精华帖，到底被哪个脑残删了？”
发帖的这个人的昵称叫做“异形”，温亦谦回忆了一下，还真隐隐有点印象。
“不会吧？”他脸上露出几分不敢置信。
这个叫做“异形”的家伙，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在下面的回复中狂喷。
大概意思就是，要是被他知道是谁，他绝对会找上门去，亲自宰了那家伙。
“这就是面具的正式成员吗？怎么感觉跟网络上的喷子没什么区别呢？”温亦谦挠了挠头。
这家伙与那些喷子的唯一区别可能就是……
网络上那些喷子说要杀了你，最多只是口嗨，见面了指不定还得喊你一声好兄弟。
而要是被这家伙逮到了，他大概率会真的杀了你！
温亦谦习惯性的点击这家伙的昵称，想查看一下对方的信息，摸摸底。
随着他的点击，下面立刻弹出几个选项。
“个人信息。”/“禁言。”
温亦谦看着对方还在下面狂喷，想了想，点击“禁言”。
禁言时间……永久。
本来狂喷的“异形”，立刻戛然而止。
温亦谦这下子总算是确认了，刚刚那些所谓的删除，并不是屏蔽，而是真正的删除。
能够删除论坛里的帖子，还可以理解，论坛管理员之类的都可以做到。
为什么就连面具颁布的任务也能删除？
这权限，未免大的有些夸张了吧？
第183章 侦探
青年下意识的上前，打算抢过对方的手机，阻止这家伙继续说下去。
温亦谦十分灵巧的后退两步，避开对方。
他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当着对方的面，挂断了电话。
店里的其他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有些蒙圈。
他们能够看出，这青年把温亦谦叫到一旁，就是为了威胁恐吓。
被如此羞辱，面子上过不去，放几句狠话，恶心一下对方，这都是常规操作。
不过温亦谦的表现，未免太浮夸做作了一些。
被威胁了几句，就大张旗鼓的报警了，而且还特意开了免提。
这未免有些太任性了，完全是在给警察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这种行为，跟那些公主病，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真正感到不解的是芮夏书和丁蓉。
两人完全一头雾水，弄不清温亦谦这是在唱哪出。
“你还不逃吗？”温亦谦脸上浮夸做作的表情消散一空，笑眯眯道。
“呵呵……”青年冷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把我吓跑吧？”
他摇了摇头，“果然像你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家伙，思想天真的可怕。
我根本就没有对你动手，我甚至连碰都没有碰你一下，店里的人都是人证，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更何况，你刚刚那通电话，对警察来说，更像是一通无理取闹的骚扰电话。
这种电话，警察局估计每天都要接到几十个，你觉得别人有时间理会你？”
“说的也有道理。”温亦谦故作思索的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这附近发生了命案的话，警察对这一片区域，应该会重点关注。
那么哪怕只是一通莫名其妙的报警电话，他们也至少会找一两个警察来问问情况吧。”
“谁告诉你这附近发生了命案？”青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刚刚有警车从这里开过。”温亦谦径直道。
“有警车从这里开过？”青年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不屑的笑道，“你就没想过，这辆警车有可能只是从这里路过？”
他冷冷的看着温亦谦，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你这逻辑推理能力，简直是幼儿园级别的。”
“是吗？”温亦谦挠了挠头，“可我看刚刚那辆警车开的很慢，哪怕是下着雨，还特意把窗口打开了一截，车上的警察全神贯注的巡视的街道两侧。”
他缓缓道，“我觉得他们多半是在搜索目标。
警方搜索目标的行动，多半是围绕着案发地展开的，那就说明，这附近很有可能刚发生了某起案件。”
他顿了顿，望着对方，“并且，由于嫌疑人逃跑，他们才会通过这种方式，在街上迅速搜寻着可疑的人影。”
青年脸色微沉，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店里其他人，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异样。
本来以为只是两个脾气不好的家伙，莫名其妙的起了的冲突。
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无外乎就是以吵架、打架、进局子来收尾。
两边都不是什么好鸟，旁人自然看个乐呵就行了。
可渐渐的，两人的话题，怎么就变得有些硬核起来了？
本来只是一场普通的闹剧，随着温亦谦的报警，居然莫名多出了几分推理的元素。
以至于众人听完温亦谦的话，都不由得生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哪怕是在看电影，听侦探一口气把推理内容说完的话，很多人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如果在推理过程中，配上了回忆画面、细节特写，倒是要好理解一些。
但如果镜头过快的话，还是会让人看的一头雾水。
更何况是在现实世界里，没有回忆画面、没有细节特写、没有字幕，甚至不一定每个字都能听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寻常人想要瞬间理解推理内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而，对很多人而言，听到大段的推理，只会产生一种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道理。
当然，芮夏书并不在此列，她听完温亦谦的话之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
“你还不逃吗？”温亦谦又问道。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而已。”青年看了一眼店里其他人，涨红脸，梗着脖子道，“就算你说的全对，那又怎样？我碰都没碰你一下，难不成警察来了之后，还能把我抓起来不成？”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说了，你说我威胁你，这种事，顶多只能算是口嗨一下。
我就算当着警察的面承认，警察也最多口头警告一下我，我用得着逃？”
“这点小事，你当然不用逃。”温亦谦沉声道，“不过，如果是杀人的话……”
他抬着眼皮望着对方，似笑非笑道，“你觉得要不要逃呢？”
此话一出，店里的其他人，脸色都变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怎么还莫名其妙跟杀人扯上关系了。
青年的脸色比店里的其他人，更加怪异。
“你该不会想说，我威胁要杀了你，所以曾经杀过人吧？”他冷笑连连。
“不是。”温亦谦摇了摇头，“刚刚……”
他嘴角上扬，明亮的双目，仿佛洞悉一切，“你找我过去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
青年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只有刚刚淋过雨之后的潮湿味，基本上没有任何异味。
“胡说八道！”青年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这个味道，你当然闻不到。”温亦谦不以为然道，“甚至可以说，任何正常人都闻不到。”
他一本正经道，“只有像我这种天生鼻子比较特殊的人，才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很浓郁、很新鲜！”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不久之前才杀过人！”
青年神情微怔，嘴巴嗫嚅了几下，迟迟说不出话来。
“忘了告诉你，我其实是一个侦探。”温亦谦冲对方挑了挑眉，“我天生就有着比警犬还灵的鼻子！”
第200章 卧底
房间里的几人都很清楚，温亦谦的行为，无异于作死。
独自一人混入他们笑面蝴蝶核心成员的会议中来，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暴露的下场，很有可能会比死更恐怖。
温亦谦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除非他想自杀，不然的话，他在来之前，绝对准备充足的后手来应对突发的危机。
而这后手，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目前最大的希望！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谷爷对着站在窗子旁的胖子问道。
“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至少有二十名以上的特警，还混杂着许多普通警察。”胖子神情严肃道，“据我观察，少说有三名以上的狙击手瞄着这里，我们只要露出半个脑袋，都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在场几人脸上都变得有些难看，他们都是罪犯，很多时候都是靠脑子吃饭，又不是悍匪，根本不可能跑去跟警察火拼。
至于说什么调一伙人来跟警察厮杀，掩护他们逃离，那就更不可能了，恐怖分子都不敢这么玩。
到头来，他们能够仰仗的，似乎真的只有温亦谦准备的后手！
“你想要什么？”谷爷注视着温亦谦，沉声道。
对方把话说的如此清楚，摆明了就是想跟他们谈条件。
“他的命！”温亦谦嘴角上扬，抬起手指，毫无顾虑的指着青子。
“我的命？”青子指着自己，怒极反笑，“你好像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有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本吗？”
“现在你们能选的，只有两条路。”温亦谦没有理会这家伙，自顾自的说道，“要么，先派个人去暗道里探探路，假如可以确认出口没有警察的话，你们大可以不用管我，通过暗道逃跑。”
他顿了顿，“不过，如果那条暗道足够长的话，时间似乎有点来不及了。”
他打了个响指，“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相信我。
因为我的命就在你们手上，如果我说的都是谎话、没能力帮你们逃离，你们完全杀掉我泄愤。”
谷爷脸色微沉，眼神闪烁的看着温亦谦，似乎真的在犹豫思考。
“谷爷，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小子的鬼话吧？”青子见状，也有些慌了，急忙道，“他摆明了就是想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只有脑残才会相信他！”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爱惜我的性命。”温亦谦笑道，“要你的命，只是单纯看你有些碍眼。”
他脸上露出一抹不屑，“至于……拉你垫背？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他吗……”青子怒骂一声，额头上青筋直跳，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朝着温亦谦冲去。
这家伙的嘴巴实在是太厉害了，再不想办法让其闭嘴，他可能真的要被对方活生生给玩死在这了。
青子看似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实际上只是想借机让对方闭嘴。
至于让对方的闭嘴的方式，有很多。
比如说，在打斗中，不小心毁掉对方的喉咙，甚至不小心杀掉对方！
温亦谦这张嘴，实在是让他有些害怕了。
明明都已经是必死无疑局面，硬靠着一张嘴，区区几分钟，便硬生生的扭转了局面，甚至已经占据了上风。
以前在资料里，青子对温亦谦的感觉一般，毕竟没有亲自体会过，只当对方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罪犯，也没有太过于重视。
现如今亲自体会了一下，他当真是头皮发麻，对方每说一句话，都让他心惊肉跳。
“砰！”
突然间，枪声响起。
刚刚冲到半路，还未碰触到温亦谦的青子，身体上绽开一朵血花，扑倒在地，摔在温亦谦身前。
他艰难的抬起头，刚好能看到温亦谦神情冷漠的俯视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即将被人踩扁的臭虫！
“砰！”
“砰！”
“砰！”
枪声接连响起，谷爷确认青子已经完全死的彻彻底底了，才没有再继续扣动扳机。
房间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微微一怔。
他们没想到，谷爷居然为了温亦谦的几句话，还真毫不犹豫的杀掉青子。
没有考虑、没有商讨，甚至没有任何征兆。
但只有温亦谦清楚，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他要杀的人，换成房间里的其他人，谷爷都不可能如此坚定的开枪。
唯有这个青子，锋芒毕露。
刚刚在投票过程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成功拉拢了另外两名笑面蝴蝶的核心。
毫无疑问，他对于谷爷位置的觊觎，没有半点掩饰。
要不是温亦谦的突发事件打断了进程，谷爷在投票时，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威信。
那青子上位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故而，谷爷其实比温亦谦更想让这家伙死。
如今，温亦谦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借口，他又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达到温亦谦要求的同时，还能满足的自己的目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现在你应该满意了，没时间了，快让我们看看你的手段。”站在窗子旁观察外面情况的胖子，对于青子的死，并没有太过于在意，瞥了一眼窗外，脸上露出几分急躁的神情。
“可现在问题是，我们当中说不定还有一个卧底。”刀疤脸忍不住道，“我们就算到时候侥幸逃掉了，那个卧底也一定会把我的身份模样暴露给警方。
那我后半辈子，恐怕就只能活在肮脏阴暗的下水道里了。”
“可现在就算想查，也来不及了。”中年妇女不断搓着手，眼神迫切的看着温亦谦，语气焦急道，“还是先想办法逃走再说。”
“我知道卧底是谁。”温亦谦突然道。
“是谁？”
几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温亦谦，谷爷却是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我。”温亦谦眯着眼睛笑道。
他的语气之坦然，就像是承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完全不担心，对方会一枪毙了他。
这一刻，几个人都蒙了，耳朵嗡嗡作响，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愤怒？
绝望？
还是……恐惧？
第201章 嚣张
被温亦谦耍的团团转，按理来说，这几人应当暴跳如雷。
但实际上，愤怒在他们复杂的心情中，只占了一小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仅凭着一张嘴，就成功拉了一条人命垫背，他们说不服气都是假的。
“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不会主动找死。”谷爷用枪指着温亦谦，脸色依然沉稳。
“我说过，我比任何人都爱惜我的命。”温亦谦笑了笑。
“所以你真的有帮我们逃跑的办法？”谷爷沉声问道。
温亦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在场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亮了起来，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从低谷一下子到了顶峰。
“那你倒是快点啊？还等什么呢？那些警察已经蠢蠢欲动了。”中年妇女声音尖锐的催促道。
温亦谦下意识抬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
中年妇女神情微怔，立刻反应过来，讪笑着低下了头道歉:“抱歉，我点太心急了。”
刚刚青子就是因为态度恶劣，直接被这家伙玩死了，她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要是对方脾气上来了，说要杀了她才肯帮助其他人逃离，那她恐怕也得交待在这里了。
这种时候，当然顾不上什么面子，乖乖认怂道歉，绝对没问题。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心头郁结，虽然换做他们，应该也会认怂，但心里实在是难受。
温亦谦现在明明相当于他们的阶下囚、板上肉，但却能牛逼到，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认怂道歉。
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温亦谦拿起手机，拨打了之前一直通话的那个号码，在众人殷切的眼神中，电话几乎立刻便接通了。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他率先开口道:“我被他们识破了，让外面的人散开，再准备一辆加满油的汽车，不然我就死定了。”
说罢，他没等对方开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速，太过于干脆利落。
以至于结束时，房间里的几人都是一间懵逼。
脑海里两个字飘过:“就这？”
“你是在拿你自己做人质？”刀疤男忍不住问道。
“不够明显吗？”温亦谦侧着头反问道。
“可用你做人质威胁警察的话，刚刚那番话，由我们来说不是会更好一些吗？”中年妇女小心翼翼道，“刚刚你说的那些，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她谨慎道，“感觉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警察会信吗？”
“在这种时刻，你觉得一个卧底会专门打电话给警方开玩笑？”温亦谦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
“就算警察一定会当真。”刀疤脸不禁道，“可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又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会答应这些条件？”
“因为……”温亦谦缓了片刻，感叹道，“他们是警察啊！”
这一刻，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正如温亦谦所说，因为他们是警察。
所以他们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更何况是一个卧底，除非温亦谦主动放弃，不然警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置他于不顾。
如果连卧底的性命都放弃了，那所有警察都会寒心，谁还敢去当卧底？
“那些警察散了！”中年妇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窗外，惊喜的喊道，“他们开来了一辆车，停在了门口。”
“走吗？谷爷？”刀疤脸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征求着老头的意见。
“别急着走，先制定好路线和计划，联系好接应的人。”温亦谦慢悠悠道，“不然的话，你们根本不可能逃掉。”
房间里的其他几人，听到这番话，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家伙居然在给他们出谋划策？
人质反过来给罪犯出谋划策，实在是匪夷所思。
哪怕他们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
胖子走到老头身旁，悄悄道:“这家伙说不定是想知道我们逃跑的计划和路线，告诉警方。”
“你们的计划和路线，都不用告诉我。”温亦谦一眼便看出了几人的担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下子，就连谷爷都被弄晕了，一时间完全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怕你们被警察抓到，鱼死网破，杀了我泄愤。”温亦谦耸了耸肩，一脸耿直道。
有人刚刚的经验，众人当然不会再轻易相信温亦谦的任何一句话。
几人聚在一起，轻声讨论着计划。
温亦谦被逼的在角落里罚站，稍微有半点异动，都无法逃过这些人的眼睛。
“你们最好快一点，警察可没那么好耐心。”温亦谦悠哉悠哉道，“你们要是迟迟不出去，他们说不定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有可能会直接冲进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到了作用，几人很快便没有再商量。
每人都找来了一把手枪，由刀疤脸挟持着温亦谦，其他几人紧跟其后。
温亦谦这才发现，这是一栋别墅，几人刚刚所处的位置在三楼。
别墅里，除了这几个核心成员外，其实还有四个打手小弟。
不过人已经够多了，这些小弟，显然不可能一起带走，谷爷干脆让这些人，从暗道离开。
没有让这些人送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不定能稍微分散一下警方的注意力。
要是真让他们成功逃掉了，那也只能说他们命大。
温亦谦一马当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别墅。
那几个人，手持手枪，小心谨慎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被狙击手瞄准，一枪爆头。
这使得温亦谦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人质，更像一个带头的黑bang大哥，后面跟着几个畏畏缩缩的小老弟。
外面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看不到半个人影车辆经过，诡异的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门口停着一辆警方备好的汽车，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由于他们的车，都停在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所以只能全部挤在这辆车上。
胖子坐在驾驶位上，负责开车，谷爷坐在副驾驶。
其他四人，只能挤在后排，温亦谦被夹在中间，左右各一把枪瞄着他。
第290章 精神病院
温亦谦无法预知未来，他无法推测出自己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原主。
他甚至无法判断，再过几年，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人的性格往往来源于成长过程中的各种经历，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
有些人经历了某些事，性情大变，也不足为奇。
温亦谦很清楚，这几月来，原主的布局，早就对他有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虽然不至于直接改变他的性格，但早已默默改变了很多东西。
就像现在，温亦谦突然发现，他向往许久的平淡生活，远没有想象中有趣。
在游乐园游玩的这几个小时，看似在享受，实际上却默默关注着遇到的每一个人。
温亦谦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很期待遇到的某个人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孔，跟他玩一场赌上性命的疯狂游戏！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原主的折磨下疯了，还是本性如此。
又或者说，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把变态罪犯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如今突然缺失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温亦谦希望真的只是因为生活一下转变太大导致的不习惯。
如果他真的迷恋上了那种感觉，那距离他成为下一个原主，已经不远了。
……
夜。
三人乘车回到小区外，玩了一天，香香累的在车上睡着了。
温亦谦轻轻背起小家伙，与柴音并行，朝家里走去。
小区内很安静，看不见其他人，静谧的氛围让人很舒适。
“你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吗？”温亦谦突然开口问道。
“温温大人喜欢，我就喜欢。”柴音乖巧的傻笑着。
“你又不是模仿机器人，总归有自己的感受。”温亦谦撇了撇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没必要在乎我的看法。”
“非要这么说的话，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因为这对我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柴音想了想，缓缓道，“不过因为有温温大人在身边，可以算是开心的一天。”
“你还真是求生欲满满……”温亦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句话柴音说的很对，这样平淡的一天，对柴音而言，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不会有什么特殊感受。
反倒是遇到变态罪犯之类的情况，才是特殊的一天。
温亦谦则完全相反，由于天天遇变态，平淡的一天反而变成了最特殊的一天，心中感慨良多。
“如果我跟他注定只能活一个，你会选谁？”行至半路，他突然戏谑的问道。
柴音微微一顿，她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这个问题，跟“保大还是保小”、“救妈妈还是救女朋友”的句式没什么区别。
“我做不了选择。”她犹豫片刻，坦然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两个都活着。”
原主把她从地狱拯救出来，有救命之恩，而温亦谦又是她喜欢的人。
换做任何人，都难以作出决定。
“在你们这些外人眼中，我跟他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吧？”温亦谦笑了笑，“少了谁不都一样？”
“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人，全然不同的两个人！”柴音一脸认真。
“那你帮我还是帮他？”温亦谦扭过头，看了女生一眼。
“你！”这次柴音没有犹豫。
“因为他要对付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温亦谦一脸自嘲的摇了摇头，“而我确实很需要你这样的帮手。”
柴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温亦谦打了个哈欠，走进楼道里:“说实话，我很讨厌今天这样的生活。”
他拍了拍脑袋，“看样子，我脑子应该是出问题了，明天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
第二天。
青山精神病院，问诊室。
“两位稍等一下，陆医生马上过来。”年轻的小护士给前来看病的一男一女分别倒了一杯热水。
递水时，她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个男生一眼。
“太帅了，简直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该不会真的是个明星吧？”
“不过为什么会来这里看病？该不会是得了抑郁症吧？真可怜。”
温亦谦没有理会那个一直偷瞄自己的小护士。
刚刚在进来的路上，他已经确认了，这就是原主曾经待过的精神病院。
之前，原主给他看过两段关于这个精神病院的记忆。
一段原主刚刚被确诊精神病院，然后被送到这里，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的记忆。
一段是原主在病房里，撞见了院长儿子猥亵精神病人，随后被打晕关进地下室，最终反杀的剧情。
两段记忆可能都有伪造的成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精神病院确实是真的，而且正是眼下这个。
“这个陆医生是你们这里最好的医生吗？”在温亦谦的示意下，柴音问道。
“陆医生从业二十年，绝对是我们这里资历最老的精神科医生。”小护士信誓旦旦道。
这时，脚步声从外边传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两鬓斑白的男子走了进来。
“陆医生。”小护士连忙打招呼。
“请问两位是有哪方面的问题啊？”陆医生摆摆手，来到两人跟前。
“我患有精神分裂症，以前还在这里住过院，陆医生还记得我吗？”温亦谦试探道。
陆医生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一下温亦谦，摇了摇头:“我的病人中没有你这号人。”
“看来当时我的主治医生不是你。”温亦谦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模样，“可我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医生叫什么了，您可以帮我查查吗？”
他补充道，“毕竟那个医生对我的病情最为熟悉，也最为了解。”
陆医生犹豫了片刻，答应了这个请求。
随后，他带着两人来到档案室，这个精神病院所有医生病人的资料都在这。
“小张，帮忙查一下这个病人的资料。”陆医生对着坐在电脑桌后的青年道。
“好咧，陆医生。”青年立刻忙活起来，敲打着键盘，“病人叫什么名字？”
“温亦谦。”
小张立刻噼里啪啦一顿敲，开始搜索。
“没有这人啊？”片刻后，他一脸疑惑的探出脑袋。
“我几年前因为精神分裂症住的院，你再仔细搜搜。”温亦谦道。
小张又搜索一下，对着温亦谦的脸，一个个对照。
“你来看看，哪个是你。”他一脸无奈的招招手。
温亦谦眉头一皱，来到电脑桌后。
屏幕上，只有两个人的个人信息，两男一女。
一个叫林寻，一个叫赵宗，一个叫慕雪。
点开资料，可以看到照片，林寻是个骨瘦如柴的青年，赵宗是个长发中年男子，慕雪是个胖胖的女人。
“十多年来，在我们院住过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就这三个，您是哪一个啊？”
第291章 胜算
“真的只有这几个？”温亦谦不死心，追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时间太久了，资料丢失？”
“我们院从创立至今，就没发生过资料丢失的情况。”小张拍拍胸脯保证道，“更何况关于病人的资料，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存入网上云盘当中，不可能会丢失。”
“那有没有……”
“温先生！”
陆医生打断了温亦谦的问话，他表情严肃，看样子已经隐隐猜出两人根本不是来看病的。
“两位想要调查什么我不关心，但如果是警察的话，请你们出示证件，我们一定会乖乖配合。”他没有再陪着两个图谋不轨的家伙闹下去的耐心了，“如果不是的话，我觉得二位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我们院里只接待精神病人！”
面对医生的逐客令，温亦谦没说什么，带着柴音默默离开。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
刚刚的发现，让他产生了很多想法。
在路过篮球场时，温亦谦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一眼。
这个篮球场正是原主在记忆宫殿里给他展示过的那个。
场内，一些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正三三两两的打着球，旁边有着五六名医生护士照看着。
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和一个护士站在场外聊天。
看着那个医生，温亦谦脚步一顿，他默默朝着对方走去。
“你好，有事吗？”医生看到温亦谦主动走到自己跟前，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温亦谦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挂牌……“方远。”
“你好，方医生。”温亦谦看着对方的眼睛，缓缓道，“我看你有点眼熟，几年前我来这里看过病，那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
听这么一说，方医生仔细端详了一下温亦谦。
“你是……那个？”他眼前一亮，但又想不起对方名字，脸上露出几分歉意。
“我叫温亦谦。”
“对对对，温亦谦。”方医生连连点头，“我记得给你问诊时，你才十几岁，长得还没我高。”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爽朗的笑道，“现在都比我高了，我当时就觉得你长大后肯定是个大帅哥，果然不出我所料。”
“方医生，实不相瞒。”温亦谦依然静静观察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最近精神方面出了一点问题，有点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所以想请你帮我稍微回忆回忆。”
方医生表示关切，然后同意了这个请求。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你就是被另一个医院的医生怀疑是精神分裂，然后送到了我们这里来。”他一边回忆，一边阐述，“当时是我给你问诊，不过经过一系列的排查，我发现你很正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精神分裂，后来你就离开了。”
“哦……”温亦谦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想起来了，你好像还是院长的儿子，对吗？”
“没想到让你印象最深刻的居然是这个。”方医生无奈的耸耸肩。
这人正是原主展示的那段记忆中的反派。
在记忆中，他仗着是院长儿子，凌辱女精神病人，然后又将原主打晕，藏入地下室。
最后被原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原主那段记忆中，这家伙可谓是又变态又恶心，最后的结局应该是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死去。
可事实上，一切似乎都与那段记忆完全不符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温亦谦打了个哈哈，没有再跟方医生继续谈下去，领着柴音转身离开。
“那家伙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这里所指的当然是原主。
刚刚他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方医生的每一个微表情，他没有看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再结合之前得到的讯息，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原主展示的那段记忆，完全就是他捏造的。
还是那句话，什么样的谎言最能骗人？
真假各半。
精神病院是真的、医生也是真的，故事却是假的。
原主当时仅仅只是在这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问题就离开了。
尔后，他把自己看到的一切，硬生生脑补出了一个变态医生的故事。
这编故事的能力，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最可恨的地方在于，原主当时甚至让温亦谦误以为是自己帮助还是废物时期的原主破的局。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只是原主为了帮温亦谦填充信心所捏造出来的故事。
其实也正是这个故事，让温亦谦认定自己就是天生的主角，使得他的信心不断膨胀，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胜过原主。
现如今回想起来，原主对于人心的掌控，简直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地步。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一个故事来潜移默化的改变温亦谦内心。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温亦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就说嘛，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变态……”
今天调查的发现，也许并不是多么惊世骇俗，但却透露出一些十分重要的讯息。
在原先的认知当中，原主跟现在的温亦谦相似，是由于遭遇了无数变态罪犯，才逐渐成长、变态、扭曲。
可刚刚的经历告诉温亦谦，这个世界并没有那没多变态。
那原主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原主的呢？
难道他真的就是天生的犯罪奇才？
温亦谦知道，脑海里关于原主的故事，该稍微更新一下了。
以前的那些认知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完全捏造的故事，但肯定也藏着一些真实的东西。
只要把那些真实的东西找出来，再加上现实的调查。
用不了多久，温亦谦就能完完全全的拼凑出一个真实的原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只有当温亦谦了解了原主过往的经历，看清楚这家伙真正的模样，才有可能能找到这家伙的弱点。
当你的对手永远藏在黑暗当中，也许会很可怕。
但当对方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时，也许能看到对方可笑至极的缺点。
不管怎么样，温亦谦觉得，从这一刻开始。
他的胜算不再是……0。
第292章 人格分裂的原因
柴音开着车，快速行驶在公路上。
温亦谦坐在副驾驶，双目无神，一脸沉思。
想要彻底洞悉原主，就必须清楚对方这二十多年来的经历，准确来说是搞清楚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世来历。
在原有的认知当中……自己父母都有精神疾病，导致他自小便跟低能儿一样浑浑噩噩。
直到十几岁那年，一场车祸，父母双亡，撞击大脑，才让其完全觉醒，由低能儿一举变成高智商天才。
可这仅仅只是原书中的设定，准确来说是原主编的故事里的设定，是真是假不好评判。
真的会有人由于撞击大脑，从白痴一举变成天才吗？
这种情节在电影小说里倒是有不少例子，在现实生活中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于天方夜谭。
目前这个世界，经过证实，根本不是小说中的世界，那这个设定是不是可以推翻呢？
假设原主并不是突然觉醒的高智商天才，那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样？
刚刚精神病院的探查，让温亦谦肯定了一点。
这个世界远没有想象中的变态和扭曲，纵使会有一些变态和罪犯，但并不会出现那种每天都遇到变态罪犯的情况。
如果没有外力干扰，原主每天的生活跟其他普通人也差不多。
少了变态罪犯的洗礼和磨炼，原主要怎样才能达到如今这个程度？
从医生口中得知，原主真的在十几岁的时候被送到了这个精神病院来检查脑子。
但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却发现他极其正常，根本没有精神疾病。
原主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
难道跟故事里一样，在车祸后有精神分裂的迹象了？
可为什么医生到头来却检测不出他有任何精神问题？
难道是用精湛的演技蒙骗了医生？
也就是说，原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拥有了不俗的头脑？
温亦谦紧皱眉头，他感觉当前需要解决的疑团实在是太多了。
很多发生在好几年前的事情，现在想要调查，远没有想象中简单。
最主要的是，温亦谦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调查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
他想做的是，通过探查一个个关键的节点，然后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刹～”
车子停在一所大学外，打断了温亦谦的沉思。
“弟谭大学！”
这所大学，温亦谦来过几次。
那个完美罪犯芮夏书和她的傀儡丁蓉，便是这所大学的学生。
当然，除了这两个家伙之外，还有一个关键人物，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
那人叫做陆小花，原主微信里唯一的女人，双方貌似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温亦谦也是通过原主微信联系上对方。
最终见面后，他才发现这家伙居然人格分裂，平时斯斯文文，一旦遇到危险，就会出现第二人格。
不过在那之后，原主就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现身制造麻烦，温亦谦疲于应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从陆小花身上挖掘有用信息。
如今确认自己只是原主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之后，温亦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小花。
直到现在，他才能察觉到其中的玄机。
原主的布局，其实从那个时候就能看出端倪。
那时，温亦谦发现可以通过手机号登录原主的微信。
但是微信里，只有陆小花一个人。
于是，温亦谦顺理成章的约见了这个女人，从而了解情况。
现在看来，那时的他，简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如此明显的布局痕迹，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陆小花跟原主一样，都是人格分裂！
这完全是赤裸裸的暗示，只不过温亦谦那时，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彻底忽视了如此重要的讯息。
也就是在那之后，原主开始频繁出现，给温亦谦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不难推测，原主有可能是觉得温亦谦还是太过于稚嫩。
他如此明显的传递出这么简单的讯息，却没有被看透，心底十分不满，故而才会频繁现身磨砺温亦谦。
现如今细细想来，原主想通过陆小花透露出来的讯息，可不止人格分裂这一点。
陆小花小时候有一个叫做陆小悦的双胞胎姐姐。
一场意外导致姐姐身亡，性格软弱的陆小花为了自我保护才在脑子里分裂出了一个姐姐的人格。
这是陆小花人格分裂的原因。
而……原主人格分裂的原因是什么呢？
温亦谦为什么会诞生？
这便是他来这里找陆小花的原因。
在上车之前，温亦谦便通过手机中原主的微信，联系了陆小花，约对方出来见面。
陆小花答应的很爽快，两人约好在校门口见面。
温亦谦下车，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静静站在树下的陆小花，他快步上前。
“你来了。”陆小花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温亦谦立刻判断出，眼前的陆小花多半是主人格。
陆小花的主人格比较软弱斯文好说话，副人格是她姐姐陆小悦的化身，应该只有在遇到危险时才会出现，相对冷酷且智商颇高。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懒得找其他安静的地方，温亦谦索性邀请陆小花上车细聊。
陆小花的主人格本身就喜欢原主，自然是极其好说话，乖乖跟着上了车。
温亦谦示意柴音开车在附近兜兜圈子，这才对身旁的陆小花开口:“我也不想骗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一脸坦诚，“其实我的脑袋出了点问题，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我这次特意来找你，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我以前的情况。”
面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且对原主有意思的陆小花，温亦谦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没有绕任何弯子。
陆小花看着温亦谦，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化对方说的这段话。
“你想知道什么？”片刻后，她问道。
“所有的一切。”温亦谦立刻道，“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我！”
“所有的一切？”陆小花脸上露出几分回忆加思索，“那我就告诉你吧……”
她的嘴角一点点上扬，刚开始是温柔的浅笑。
渐渐的，弧度越来越大。
最终，在温亦谦的放大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张满是讽刺的笑脸。
“我还以为……你上次就会问这个问题呢？”
第293章 棋子与舞台
一瞬间，温亦谦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
只要仔细思索片刻，不难发现，陆小花和原主未免有些太过于雷同。
同样是人格分裂，同样是一个人格软弱温和、一个人格腹黑高智商。
并且，都以软弱人格为主导，腹黑人格只会在某些特殊时候出现。
陆小花就像是……性转版的温亦谦。
两人的雷同程度，放在电影小说里都足以判定为抄袭了。
放眼世界，有这样两个人设雷同的人，倒也可以理解为巧合。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两人偏偏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未免太巧了吧？
巧到足以让人怀疑，陆小花这个人设，全都是表演出来的，纯粹是为了复刻原主与温亦谦。
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原主的布局！
在来的路上，温亦谦其实回想过关于陆小花的事情。
上次见面时，陆小花的表演天衣无缝，并且表现出一副暗恋原主已久的模样。
温亦谦找不到半点瑕疵，并且对于这种暗恋“自己”的人，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的降低几分警惕。
当然，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陆小花“人格分裂”这件事，并非她主动说出来的，而是意外表现出来的，并且还经过了温亦谦的验证。
那时，一个叫做袁金的家伙想通过绑架陆小花来威胁温亦谦。
到头来，却反而被陆小花的“第二人格”反杀。
温亦谦这才察觉到陆小花的异样，从而通过警方联系学校，要到了陆小花家长的联系方式。
他拨打电话，自报家门后，陆小花的家长确实认识他，这才让他肯定了自己和陆小花是青梅竹马这件事。
随后，温亦谦从陆小花家长口中得知了陆小花“人格分裂”这个故事。
结合陆小花反杀袁金后的精分表现，顺理成章的让他相信了这个故事。
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目睹”、“亲自调查”出来的真相。
至此，“青梅竹马”、“人格分裂”的人设，彻底印入温亦谦的脑海。
整个布局，环环相扣，对人心的掌控到了极致。
哪怕他在来的路上回顾了一遍整个过程，依然没有发现其中端倪，甚至后续的思考，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在这之前，温亦谦认为原主通过微信引导他找到陆小花，顶多是在暗戳戳的提醒他人格分裂，从而获得一种在悬崖边跳舞的刺激感。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问也不迟。”温亦谦在电光火石之间便理清了思绪，脸色平静的看着对方。
“有些问题，需要在合适的时间问，才会得到合适的答案。”陆小花抬起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现在问的话，我实在是懒得告诉你我提前编造出来的故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陆小花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我觉得我应该算是一个演员吧？”
她瞥了温亦谦一眼，“本来按照计划，我应该通过提前捏造出来的故事，乖乖扮演你的青梅竹马，然后把你耍的团团转。”
“但是……我突然反悔了。”
“为什么？”温亦谦眼神微凝。
“因为太tm无聊了！”陆小花像是被戳中痛点，忍不住爆粗口，“你知道我为了扮演好这个角色做了多少准备吗？”
她高声道，“我捏造出完整的故事，完善每一个细节，提前模拟表演过无数遍。
甚至就连我那所谓的父母，都找了专门人士扮演，24小时待命。”
“你知道吗？”陆小花语气颇为激动，“为了确保整个故事能够骗过你，为了保证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和调查，耗费了我多少精力与心血！”
她语气颇为激烈，“特别是那天让你相信了我的身份之后，为了防止你暗中调查露出破绽，我必须每天都待在这所学校，过着跟其他普通学生一样的生活。”
她抓着头发，“我每天日日夜夜都想着你联系我之后，该用什么样的表演来戏耍你。”
“可是……你在那次之后，就tm没有再联系过我！”陆小花脸色有些狰狞，“我做了如此之多的准备，你却不给我表演的舞台。”
“你见过永远只能站在幕后的演员吗？”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快要被这样的生活给憋疯了！”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一个只能永远躲在幕后的小丑，你明白了吗？”
她瞪大双眼，冲温亦谦怒吼着。
听到这里，温亦谦忍不住一愣。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突然摊牌是原主的某种算计。
没想到只是陆小花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直接选择自爆了。
仔细想想，倒也情有可原。
如此精心准备、精妙布局，说不定后面还藏着许多让人惊叹的手段。
全部施展出来，自然是惊险刺激且酣畅淋漓。
然而，温亦谦不给舞台，再厉害的表演、再努力的演员，都只能乖乖躲在黑暗的幕后自怨自艾。
短时间还好，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还看不到希望，任何人都会被逼疯。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温亦谦一脸无奈。
正常来说，他知道了陆小花这个“青梅竹马”的存在，就该利用这个女人来了解原主的过去。
这样一来，就会迈入对方布好的局中，被其精妙绝伦的表演骗的团团转。
可是自从上次见过陆小花之后，原主的手段接连不断，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根本没精力顾及其他。
这才会把陆小花这边的事情抛之脑后。
严格来说，夺走陆小花舞台的并不是温亦谦，而是原主。
也正因如此，倒是让温亦谦看到原主重重布局的另一面。
如此多的布局，需要用到大量的棋子。
原主又不是神，那些“棋子”根本不可能像死物一般任他摆布。
这些棋子会失望、会愤怒、会不耐，也会露出破绽。
只要抓住这些棋子的破绽，再完美的布局，都可以轻松击破！
而现在，温亦谦很清楚陆小花想要什么。
这颗憋疯了的棋子……想要一个绚烂的舞台！
第294章 演员与心理师
正常人被逼急了，能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
而一个疯子被逼急了，会做什么？
不难看出，陆小花有着很强的表演能力，她的表演近乎天衣无缝。
跟大部分正常人一样，她也喜欢炫耀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所以拥有着极强的表演欲。
她做好了精心准备，却不给她表演的机会，这比让人杀了她还难受。
所以，陆小花宁愿选择自爆摊牌，也不愿再浑浑噩噩的等下去。
她要的只是一次表演的机会。
哪怕这也许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表演，她都不会有半点后悔！
“你想杀了我？”温亦谦静静看着身旁柔柔弱弱的女生。
“刹～”
这句话一出，车子急刹车，停在了路边，开车的柴音没有动，但全身已经紧绷。
“我只喜欢表演，不喜欢杀人。”陆小花的回答有些出人预料。
“杀掉我也许是你唯一活下去的办法。”温亦谦一脸认真。
既然对方是原主的棋子，突然破坏了整个计划，下场肯定只有一个“死”。
除了杀掉他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活下去的可能。
“为什么？”陆小花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为什么杀掉你就能活下去？”
温亦谦立刻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并不知道原主的身份。
“你突然选择跟我摊牌，肯定破坏了命令你的那人的计划，下场肯定只有死。”他当然不会跟对方解释原主的事情，“杀了我将功补过，说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
“我从来没说过，我的任务是杀你。”陆小花盯着温亦谦看了半响，“忘了自我介绍，我的代号叫做演员。”
“代号？”温亦谦眉头一挑，“你是面具成员？”
“看来你的仇人还挺多。”陆小花随口道，“对我而言，表演才是最大的乐趣，杀人不是。”
她缓缓道，“我从不接杀人任务，而且我的最终任务也不是杀掉你。”
温亦谦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脸，仔细的观察着女生的每一个微表情。
这番谈话，莫名的让他升起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那你的任务是什么？谁给你颁布的？”他接连问道。
“给我颁布任务的家伙叫做心理师，这家伙在面具里也算是赫赫有名。”陆小花干脆利落的回答道，“至于我的任务，你应该也能猜到个大概，就是骗你呗。”
她的回答实在是太过于干脆直接，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坦然。
“你为什么……”温亦谦一脸狐疑。
“我为什么会这么坦诚的告诉你这些？”陆小花翻了个白眼，“很简单，因为我想让你去弄死那个心理师。”
温亦谦依然一脸怀疑，对方的表演能力他可是见识过的，出演一个双重人格少女都毫无破绽。
也许说的这些，全都是骗术的一环。
“看来你对面具的了解还是太少了。”陆小花不厌其烦，继续解释着，“在面具里，完不成任务，只会扣除贡献值，只有贡献值不足的时候，才会被人道毁灭。”
她笑了笑，“而我还是有一点点存货的，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个小任务就被人道毁灭。”
她继续道，“不过我实在是憋不住了，索性放弃任务。”
“至于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摊牌……”陆小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原因也很简单，那个狗屁心理师给我颁布了这么一个狗屁任务，折磨了老娘这么久，最后还害得我被扣贡献值。”
她平淡道，“我当然也要给他好好回个礼，对吧？”
“所以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去找那个心理师报仇，给你出出气？”温亦谦反问道，“你就不怕最后没出到气，反而给你引火烧身吗？”
“就算你告诉心理师这一切都是我告诉你的，你觉得他会信吗？”陆小花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更何况你能不能找到那家伙还是另一回事呢。”
她顿了顿，神色多了几分认真，“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并不觉得你能伤害到那家伙。”
她一脸讽刺，“对于心理师而言，你顶多只能算是一个蚊子，用来恶心恶心他就行了，我可没想过你真能伤到他！”
最后这话极其真实，真实的有些伤人。
故事的展开，远远超出温亦谦的预料。
他本以为是原主的棋子憋不住了，想跟他玩命，他甚至都在心底做好了准备。
到头来，对方不仅没有丝毫敌意，还干脆利落的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哪怕温亦谦对这家伙戒心极重，也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坦然吴真实。
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还是下意识的怀疑这一切有可能是编造出来的另一个故事。
毕竟这个代号“演员”的面具成员，表演能力实在是太过于变态，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温亦谦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在脑海中思索着这有没有可能是另一个局，为的就是引他入瓮。
“跟你说这么多，也实在是我心底太憋屈了，必须找个人倒倒苦水。”陆小花摇了摇头，“不然的话，直到我放弃任务之后，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准备。”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至于信不信，那就由你。”
罢了，陆小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离开。
“我挺好奇……”温亦谦开口道，“你跟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我报复你吗？”
“你还没那么笨。”陆小花没有回头，“我只是扮演着一颗棋子的角色，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威胁过你的性命。”
她微微摇头，下了车，“相比较于我，你的精力更应该花在暗中算计你的那个人身上。”
陆小花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看向温亦谦:“我的任务是让你相信我这样的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温亦谦楞在车辆后排的座椅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柴音一直默默等待，没有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风起，雨落。
水滴啪嗒啪嗒的敲打着车身，一些雨水透过打开的车窗拍打在温亦谦脸上，冰冰凉凉。
天气预报里，今天明明不会下雨啊……
第295章 心理暗示
任由窗外飘进来的雨滴拍打着脸颊，温亦谦双目无神的思考着刚刚陆小花留下的那最后一句话。
“陆小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相信她这样的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
这句话，实在是深意十足。
什么是“陆小花这样的人格分裂”？
准确来说是，陆小花扮演的人格分裂是什么样的？
在捏造的故事中，陆小花从小就性格软弱，有着一个叫做陆小悦的姐姐一直保护她。
但她姐姐死于一场意外，精神受创的陆小花为了自我保护，人格分裂出了一个“姐姐”的人格。
陆小花依旧文静软弱，不过遇到危险之后，“姐姐”的人格便会出现，替她解决一切麻烦。
这个捏造出来的故事，很耐人寻味，因为人格分裂的陆小花与温亦谦太过相似。
让温亦谦相信陆小花这种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那就相当于让他相信自己这种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温亦谦想起刚刚陆小花说幕后指使她的是一个叫做“心理师”的面具成员。
心理暗示并不能直接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却能潜移默化的让人相信一件事。
比如说……温亦谦怀疑自己有了人格分裂的征兆，但由于没见过相似的例子，所以他心底还是会带着几分怀疑与不肯定。
但某天，他突然见到了一个跟他症状一模一样的人格分裂患者。
双方接触之下，温亦谦感觉对方的症状跟自己极其类似。
经过潜移默化，他很快便会笃定自己人格分裂这件事。
可问题在于，原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准备？
原主为什么要让他相信自己就是人格分裂？
事实上，关于温亦谦是原主的第二人格这件事，他在前几天才能确认。
在这之前，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一直在主角和作者之间来回转换。
也就是说，在陆小花出现的时候，温亦谦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分裂出来的人格，这个心理暗示，并没有任何意义。
又或者说，陆小花其实是原主很久之前的布局？
由于温亦谦对自我的认知太慢了，还没发现自己只是第二人格，就触发了原主的布局？
这种可能性，光想想都有些不太实际。
更何况，原主其实没必要提前这么久准备一个可能用不到的布局，因为他很少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陆小花这种不痛不痒的手段，反倒不太像原主的手笔。
“关于陆小花这个心理暗示，也许根本就不是原主的手笔？”
“不可能啊！”
温亦谦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联系上陆小花的时候。
他记得是通过原主的手机，登录微信，然后发现微信里只有陆小花一个人。
于是他便联系上了对方，约出来见面。
这才有了后续发生的事情……
明明是通过原主的微信才联系到的陆小花，按理来说，后续的一切布局，肯定就是原主的手笔。
可偏偏现在温亦谦感觉这一切，并不是原主的手段，显得有些自相矛盾。
“除非……”温亦谦从兜里取出手机，下载并且通过手机号登录微信。
微信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陆小花，另一个则是后来自己添加的狐狸。
一开始微信里确实只有陆小花一人。
“除非这个微信并不是原主的？”
想到这，温亦谦眉头紧皱。
如果说微信不是原主的，那就意味着手机也不是原主的。
在早前，温亦谦其实有过这样的推断……他认为手机是原主从另一个面具成员身上掠夺过来的。
可后来这种可能，被轻易的推翻。
“有没有可能……手机是原主的，但微信不是原主的？”
“又或者说原主只是负责命令，真正布局之人其实是他手底下那个叫做心理师的家伙，这才会让我感觉不对劲。”
“好乱啊……”
温亦谦抓着头发，头疼欲裂。
陆小花带给他的讯息并不算多，却极其重要，甚至让他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新思路。
可知道的线索实在是太少，想要通过这些来还原整件事的脉络，难于登天。
哪怕是他，都感觉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
温亦谦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是在等手机自己说话。
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背后不简单，说不定藏着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可怎么也找不到关键所在。
雨水从窗外飘进来，在手机屏幕上留下水点，他不得不把车窗关上。
擦了擦手机屏幕，心里感觉一阵莫名的烦躁，忍不住狠狠砸了自己的脑袋几下。
“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还是这么蠢？”
“这种事情都想不明白，凭什么跟原主斗？”
与原主的30天约定，就像是一道催命符。
温亦谦已经很努力的隐藏了，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压制不住心底的焦躁。
他急躁的把车窗摇下来，直接把手机远远了丢了出去。
手机没有碎，静静躺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
温亦谦丝毫没有上去捡回来想法，说实话，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因为这个破手机，他不知道被算计了多少次，早该让这东西滚蛋了。
温亦谦其实很清楚自己现在太过于急躁。
很多时候，越急躁就越容易犯错。
有些事情，必须得静下心来，慢慢思考，才能发现其中玄机。
过了良久，温亦谦彻底冷静下来。
看着依然静静躺在路面上的手机，他叹了口气，正准备让柴音去捡回来。
没曾想，这个时候一个路人经过，弯腰捡起了手机，一脸兴奋的检查了一下，然后贼兮兮的瞄了一圈四周，将手机揣进兜里，加快脚步离开。
看到这一幕，温亦谦被逗笑了，一时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去拿回来吧。”他轻声道。
柴音乖巧的下了车，跟上了那个路人。
很快，手机就回到了温亦谦手中。
除了边边多了裂痕，倒也没有太大缺损，甚至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他随手解锁屏幕，突然间，微微一愣。
锁屏的密码锁，在很久之前就被柴音破解了，所以手机现在是没有锁的状态，任何人拿到手机都可以随意操作。
温亦谦揉了揉脸颊，他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关键点……
第296章 心理师
手机是原主的，甚至微信都有可能是原主的，但布局的不一定是原主。
因为想要引导温亦谦前去寻找陆小花，并不需要做太多手脚。
只需要在微信里添加陆小花的好友，再把其他好友全部删掉就行了。
任何人拿到手机后，花上短短几分钟，都能做到这一切。
真正的问题在于……如果正常人某天发现自己微信号里只剩下了一个陌生人，肯定会先联系了解情况。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对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只有温亦谦才会把对方当成原主的熟人，直接找上门去，并且陷入骗局，相信对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这说明布局的那人，对温亦谦的状况十分了解。
那人知道温亦谦还没打开过原主的微信、那人知道温亦谦对以前的事情没有半点记忆。
所以才能找人假扮温亦谦的青梅竹马，布局谋划。
有意思的是，在第一次见面时，陆小花为了取得温亦谦的信任，有过一次十分危险的发言。
温亦谦闭上眼，思维宫殿展开。
时间一直倒退回与陆小花第一次联系时。
那时，温亦谦第一次登录原主的微信，并且发现微信里只有一个联系人。
于是，他发消息试探对方。
有意思的是，陆小花说自己也是弟谭大学的学生，上次在弟谭大学的食堂见过他，甚至跟他打过招呼。
这里说的上次，指的是温亦谦去弟谭大学食堂找丁蓉那次。
在温亦谦的印象里，好像确实有女生跟他打招呼，所以他也没有太过怀疑。
之后，两人在弟谭大学外第一次见面，温亦谦却发现自己对相貌平平的陆小花居然没有半点印象。
为了躲雨，两人进入一家奶茶店。
十分凑巧的是，身为弟谭大学学生，芮夏书和丁蓉恰好也在。
陆小花一眼就认出了丁蓉就是温亦谦在学校食堂里找的那个女生。
这样一来，更加深了她之前那番话的可信度。
本来对她模样没有半点印象的温亦谦，也不再怀疑。
这一手兵行险招，让陆小花坐实了身份，这才让她之后的表演如此顺利。
现如今温亦谦回味过来，立刻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那时已经开启记忆宫殿的他，居然会对一个跟他打过招呼的女生毫无印象？
“啪！”
温亦谦打了个响指，时间再次倒退，回到他去弟谭大学食堂找丁蓉的那一天。
温亦谦清楚的看到，在他走入食堂后，确实有一个一脸花痴的女生跟他打了招呼，但直接被他无视掉了。
那个女生……不是陆小花！
温亦谦睁开了眼睛，微微叹气。
如果他当时心思再细腻一些，根本不会进入这个圈套当中，如今只能亡羊补牢。
这已经可以清楚的说明，从那时开始，就有人跟踪他，并且把他的一举一动记录了下来。
只有这样，陆小花才敢如此笃定的撒谎。
温亦谦一条一条的把推断出来的讯息汇集起来——
1、那人对温亦谦的情况颇为了解，应该已经派人跟踪调查他很久了。
2、那人曾拿到过温亦谦的手机。
3、那人布局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温亦谦相信陆小花这样的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
4、那人也许是面具中那个代号为“心理师”的家伙。
“可……”温亦谦面露沉思，“那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废了如此大的精力，却只布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局。
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还是说那家伙已经做了某些温亦谦不知道的事情？
冥思苦想没有结果，但他却有了另一条推论。
那人……也许跟他见过？
如果仅仅只是通过跟踪调查，根本无法对他有如此细致的了解。
那人很有可能是亲自与他见过面、对过话，并且……接触过他的手机。
一张张面孔，在温亦谦脑海中闪过。
符合条件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温亦谦铺开思维宫殿，那些符合条件的人，全都出现在他面前。
“不对，不是这个……”
“也不是这个……”
“不可能是这个……”
温亦谦从一个个人影身前走过，一个个排除。
突然，他顿住身形，停在一个人影身前。
这是一个扎着马尾的文艺中年男子。
温亦谦皱着眉头盯着这个人影看了半响，良久，他眉头微松。
“终于……找到你了！”
……
心灵诊所。
“冯医生，咖啡。”
冯池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一手轻柔着太阳穴，一手接过助理递上来的咖啡。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微眯着眼睛，轻声道。
“冯医生也早点回家休息。”助理点了点头，关心道。
“不急。”冯池摆了摆手，“我等下有个朋友要来，你离开的时候别忘了给前台带句话。”
“好的。”助理默默离开，带上了门。
冯池闭目养神，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说不出的静谧。
不久，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温亦谦拿着一把伞，走了进来。
“外面的雨下得大吗？”冯池这才睁开眼睛，一脸微笑，就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还好。”温亦谦随口道，“伞放哪儿？”
“放门后就行了。”冯池抬了抬手中的咖啡，“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喝不惯。”温亦谦摇了摇头，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放下伞后，轻车熟路的在冯池对面的沙发坐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冯池礼貌的回应着。
“我该怎么称呼你？”温亦谦看着对方，“冯医生还是心理师？”
“上次见面时，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冯池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冯医生，也可以叫我心理师。”
他面色和善，“我记得你最喜欢听故事和讲故事了，这次你是想听呢？还是想讲呢？”
“你对我的了解还真不少。”温亦谦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当然了，你可是我最喜爱的试验品。”冯池眼睛微微放光，“我当时只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完美的人格分裂。”
“看样子，你已经迫不及待了。”温亦谦面无表情，“那从你的故事开始吧……”
第297章 你好，温亦谦
“恭敬不如从命。”冯池抿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的缓缓说着。
“我的故事，还要从我手底下一个代号叫做狐狸的成员说起。”
“整个弟谭市，除了狐狸之外，没有第二个面具成员知道我的身份。”
“一般出了什么问题，都是由她负责出面解决。”
“直到不久之前，她在一个叫做温亦谦的家伙手中吃了憋，并向我报告了这件事。”
说到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温亦谦一眼。
温亦谦知道，这家伙应该说的是那次的事情——
那时，他找到了一间叫做“0”的店铺，并在其中找出了一张原主留下的恶鬼面具。
然而，他戴上面具，解锁手机里的面具专属软件后，却被面具下了追杀令。
除了出现一些面具成员来刺杀他之外，甚至就连狐狸也亲自出马。
温亦谦最后用计，成功逼得狐狸帮他取消了追杀令。
“面具对我的追杀令是你帮忙解除的？”他静静看着对方。
“当然。”冯池摊了摊手，“当时你用狐狸手底下人的性命跟她交易，想让她帮你取消追杀令。”
他继续道，“可她并没有这个权限，只能表面上答应你，然后来请示我的意见。”
温亦谦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个弯弯绕绕，不过当时他确实过于天真，手段也太过于稚嫩，没考虑到这些也不足为奇。
“那是我第一次得知关于你的事情。”冯池眼底带着些许的兴奋，“通过调查到的资料来看，你似乎有人格分裂的迹象，但又好像是表演。
如果说是表演，可你给人感觉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我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我让人取消了面具对你的追杀任务，然后找人对你进行全方位的跟踪调查。”
“随着了解的越多，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
“你不仅有人格分裂的征兆，而且似乎失去了对以往的记忆。”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见一面。”
“然而，我还没开始准备，手底下跟踪你的人员就汇报说你朝我这来了。”他眼神微凝，“当时给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甚至怀疑是狐狸背叛了我。”
温亦谦当时之所以找到冯池的心灵诊所来，是因为从手机里解锁的那个恶鬼账号中，有一个已经完成的任务是“找到心灵诊所的冯池”。
为了探查关于原主以前的事情，他才会找到这里来。
“不过我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冯池笑了笑，“你所掌握的那个叫做恶鬼的面具成员的账号，以前曾做过一个任务，他负责给我送了一个东西。”
他看着温亦谦，“据我调查推断，你似乎正在调查这个叫做恶鬼的面具成员，所以你多半是根据这个任务找来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温亦谦坦然道，“我以为我就是这个恶鬼，所以才会根据任务来找你了解以前的情况。”
“关于恶鬼的详细资料，我比你知道的多的多。”冯池摇了摇头，笃定道，“你不可能是恶鬼！”
温亦谦眉头微皱。
难道说原主并不是恶鬼？
还是说当时冯池了解的恶鬼，只是原主的棋子呢？
“我说到哪里了？”冯池见温亦谦一脸沉思，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嗯……对了，在想明白其中关键之后，我就决定利用这次的机会跟你好好接触一番。”
他顿了顿，“其实关于你失忆这件事，那时我还是无法肯定，索性当面好好试探你一下。”
“所以你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装出一副跟我认识很久的模样。”温亦谦接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冯池耸耸肩，“我随便表演了一下，捏造了一个扯淡的故事，你居然完全相信了。”
温亦谦很清楚，那时的他，确实只是一个憨憨，遇上这种心机深沉的家伙，被骗的团团转倒也不足为奇。
“最有意思的是，在那之后，你居然就真的轻而易举的答应让我催眠你。”冯池一脸不可思议。
温亦谦对那次可是记忆深刻，因为那是原主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跑出来。
就在他被冯池催眠之后，原主跑出来占据了身体，长达一个小时。
“你当时对我做了什么？”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现如今想来，当时冯池催眠他，根本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看。”冯池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摸出一个手机，丢给温亦谦，“做我们这一行的，给客人催眠的过程，都会录下全程，事后供客人查看，不然客人根本不可能放心让我们催眠。”
他感叹道，“像你这样什么都不在乎，任由我催眠的愣头青，真是闻所未闻。”
温亦谦脸色微沉，那时的他确实也根本没把催眠当回事，认为那是骗小孩的玩意儿。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面是一段视频，他轻轻点击播放。
视频中，冯池拿着一个怀表，在温亦谦眼前晃动着。
“放心，什么都不用想，一切放心的交给我。”
伴随着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温亦谦的神情居然真的渐渐变得呆滞、恍惚起来。
“在你的脑海里，其实一直有着另一个你！”
“在你的脑海里，其实一直有着另一个你！”
“在你……”
冯池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开始询问问题，而是一直重复着一句让人汗毛倒竖的话。
“你在做什么？”温亦谦沉着脸看向对面的马尾文艺男子。
“帮你啊……”冯池语气轻松，抿了一口咖啡，神情透着几分阴森。
“你可以快进半个小时。”他指了指手机，示意对方继续看下去。
温亦谦沉默片刻，低头继续观看视频，只见冯池像是复读机一样，一直重复同一句话，仿佛是在给他洗脑。
拖动进度条，快进了半个小时，居然还是同一句话。
又拖动几分钟，冯池才停下。
这时的温亦谦，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了。
冯池摸出温亦谦的手机，进行了一番操作，通过视频角度也看不出他做了什么。
不过他在这其中，甚至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然而，他打电话时，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观察着温亦谦。
做完这一切，留下了通讯记录，冯池才把手机放回温亦谦兜里。
这时，他又摸出自己的手机，坐回沙发上，似乎是在对谁发送着消息，时不时的停下来观察温亦谦一下。
看到这里，温亦谦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已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在他醒过来之后，冯池装作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然后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机。
当时的他，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屏幕，只见记事本上面有着五个刚刚输入不久，还未保存的大字。
——“你好，温亦谦！”
坐在对面沙发的冯池笑着招了招手，说出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