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愿望
气氛凝重，酒吧内喊声一片，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纷纷从座位上抬起头。
见到雷蒙德手里的枪， 所有人大吃一惊。
“我说，跪下，然后舔干净酒水。”
雷蒙德重复了一遍，枪口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救我……先生。”
被威胁者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动也不敢动。
呼——
戴沃吐出一口气，原本笔直的身躯弯了一下，面具下的脸抽动着。
“跪下，怪人。”
雷蒙德浑身激动，手中的枪抖动着。
砰！
枪响了！
先是一愣，所有人抱着头低下身子，有人甚至钻进桌子底下。
可……开枪的不是雷蒙德。
“在酒吧里，不准携带枪.支进入。”
酒保挤开人群，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枪，枪口还冒着烟。
“雷蒙德，这是波尔老大的地盘，不是你们的。”
“我们欢迎你来喝酒……但是不能坏了规则。”
酒保将枪口对准雷蒙德，“把枪放在桌子上，我们没收了。”
雷蒙德酒气遍布的脸因为枪声冷静了些，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目光在戴沃、酒保、路人脸上扫过。
“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管？”
“不管，你们有矛盾可以去后街。”酒保明确一遍。
“好。”说着，雷蒙德将枪口缓缓转动，然后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半瓶瓶身。
瓶子的底部还有一小滩酒水。
抬起手，雷蒙德将酒从戴沃的头上慢慢倒下去。
一滴、两滴……酒液沾湿了戴沃的头发，顺着下巴滴到地上。
“我记住你了。”
“希望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滚。”
戴沃没有擦脸上的酒水，看了酒保一眼，转身从酒吧离去。
“雷蒙德，不要急着跟上去，你的枪。”
回过头，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酒保半晌，雷蒙德将枪一把扔给他。
吱嘎——
一脚踹开酒吧的大门，大街上哪还有戴沃的影子？
“懦夫。”
心里怒骂一句，雷蒙德走向卡车，他准备安排势力的人寻找戴沃还有那个女孩的，两个人的打扮很有辨识度。
心中翻涌着无数的折磨计划，雷蒙德打开车门钻进去。
在驾驶舱下方，一缕电线被扯断出来，断裂的开口处露出黄色的铜丝……
戴沃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赎罪的过程，这种混账他不介意顺手料理。
比如，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
……
找到一处公共卫生间，戴沃将身上的污渍打理干净，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经这么一闹，阿曼达所说市政厅前面公园里的马戏表演，戴沃猛然有了兴趣。
左右辨别了一下方向，戴沃将手抄进裤兜，慢悠悠离开。
……
“比利，还没有准备好？”
长满汗毛的手臂推开化妆间的门，满脸横肉的男人大腹便便地走进来。
“比利！”
见到椅子上的人没有动静，肥胖男人重重拍在桌上，将上面的颜料震翻。
“哦哦……马上化妆。”
镜子面前男人吓了一跳，身体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老板弯下腰。
“整天在想什么。”
厌恶地看了一眼比利，肥胖男人转身就走，不愿在这里多呆一秒。
“演出马上开始，专心表演，不然你这个月薪水扣一半。”
盯着老板已经消失的影子，比利恍惚地点点头。
转过身，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
才30多岁，顶上的头发已经枯黄，眼角边堆满的皱纹。
眼中的光芒不在，剩下的是麻木与呆滞。
笑……笑，比利拼命作出微笑的动作，映在镜子里，如同木偶一样僵硬。
伸出双手，比利慢慢将食指伸进嘴里，扯住嘴角。
“笑！笑！笑！”
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这个词，比利发疯一般扯着嘴角。
鲜血顺着嘴角流出，落在桌子上溅出一朵小红花。
狰狞，可怖。
镜子里的自己重新换了一副面孔。
“嘿，比利，一会演出就要开始了。”
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比利将手松开，嘴角被扯开一道口子。
“要好好工作。”
镜子与现实里的比利同时点头。
白色、红色、蓝色、绿色，一道道油彩被涂抹在脸上，经典的小丑模样一点点呈现。
最后一滴油彩在眼角点上黑点，比利顺手将抽屉里的红鼻子带上。
“嗯~完美的妆容。”
整理了一下缤纷的假发，比利跨上自己的工作箱，推开门走出去。
迎面，碰上肥胖的老板。
“快点，门口已经一堆人了。”
对着老板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比利步伐轻快地小跑向门口。
……
戴沃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与人们一同看着紧闭的大门。
大门上面，用举行涂鸦喷绘了一幅小丑的图案。
滑稽的外表，夸张的表情，还有手里稀奇古怪的气球玩具，更加剧了人们的期待感。
“妈咪，一会我要做第一个许愿的人。”
小孩子用手拉拉母亲，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的小拉瑞，你想要什么？”
母亲蹲下身子，宠溺地用手指挂掉孩子嘴角的冰激凌。
“嗯…一个小狗气球……或者是一个棉花糖。”小孩子挥动着冰激凌，有些苦恼的皱起小眉毛。
“妈咪，我想全都要。”
戴沃闻言不禁低头看了一眼。
这么小就有这想法，是个可塑之才。
“一会你向小丑先生说。”
说话间，大门缓缓开启，轻快的音乐声也渐渐响起。
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从门缝中伸出，冲着外面人打招呼。
人们开始起哄。
一会，小丑奋力扒开两扇门钻出来，略显狼狈地站在众人面前。
帽子歪斜，脸上油彩缤纷，不合身的肥大裤子还有紧窄的上衣，构成小丑莫名的喜感。
气球，鸽子，鲜花，一件又一件东西从小丑手中出现，引得人们欢呼。
进行了5分中，小丑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搬出一个大箱子。
“朋友们看好自己的手里的门票序号，我将会从里面抽取3名观众实现他们的愿望。”
双手罩在嘴上当做扩音器，小丑开始晃动箱子。
“妈咪，我们能被选上吗？”小孩子抬头看着母亲。
“一定会的。”
“20号！96号！155号！”小丑从箱子里面抽出三张纸条，大声念道。
96号？
戴沃心中略感诧异，从口袋中掏出邹巴巴的入场券，96号的字眼映入眼帘。
“好的各位先生们，请到前面来。”
小丑轻快地围着场边转圈，同时呼喊着被抽中人的编号。
看了眼正在安慰孩子的母亲，戴沃说了声“借过”走到前面去。
“我想要一只超超超大号的气球。”
20号是一位带着孩子来的父亲，跟在他身后的孩子大声喊出自己的愿望。
“没问题。”
小丑摸摸孩子的头，一只手神进口袋，然后将手放在嘴巴边上。
“哇！”男孩发出惊呼。
之间在小丑的手中，一只蓝色的气球出现，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直到气球达到小丑的半个身子大小，小丑这才停止。
“送给你，幸运儿。”
男孩抱着气球不撒手，孩子父亲向着小丑表达感谢。
“好了，有请我们的96号幸运儿。”
戴沃拿着票，走到小丑面前。
见到戴沃，小丑一惊，看着覆盖他半张脸的面具，有些吃惊。
“我还以为碰见了同行。”
开了个舒缓的玩笑，小丑问道，“先生，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
当真被问到愿望，戴沃陷入短暂沉思。
自己的愿望，可能永远不会实现了。
家人，自己还能再见一面么？
第408章 小丑
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更变成这幅非人类的模样。
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
“先生，你的愿望想好了么？”小丑看着这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再次抬头，看着面前小丑，戴沃转头看向群人中。
“我的愿望，是将这张票赠给另一个人，可以么？”
“当然……可以。”第一次听见这种，小丑有些迟疑，但是迅速反应过来。
“这位先生，是个富有爱心人，他打算将这张票送给一位观众。”
所有人纷纷伸出手。
戴沃无视了其他人，走到原来的位置，弯下腰将票塞进还在哭鼻子的小孩子手中。
“这是你的了。”
吧唧——
小孩子手里的冰激凌掉在地上，天降的好事砸晕了他。
冲着孩子母亲笑笑，戴沃刮刮孩子的小鼻子，摆摆手离开。
在走出场内的瞬间，戴沃听见了小丑故作夸张的喊声。
“这位小朋友想要一个小狗气球还有棉花糖，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
夜幕降临，戴沃拖着身躯在老旧的社区七拐八拐，停在一件不起眼的平房前。
门没锁，侧开的门缝里传来食物的香气。
走进房间，一道如同狮子般身影正在用餐。
“戴沃，今天下午新街区发生一场车祸。”
强尼低沉的声音传来，头没有抬起来，喝着碗里的汤。
“……”
戴沃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是我做的。”
“一个人渣，在世界上不重要。”
咕咚——
将碗里的汤喝干净，强尼将碗放在桌子上，用餐巾擦着嘴角。
“但你差点连累一个无辜的路人。”
顿了顿，强尼走到戴沃面前，“大卡车刹车失灵，一头扎进了水塘，司机被压在水底淹死。”
“一名过路的人轻微擦伤。”
“我……会赔偿他的。”
“好。”强尼赞同道，“受伤的人会在第二天捡到100美元，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戴沃点点头，来到桌子边上，给自己打饭。
“我还听说，你在酒吧救了一个女孩。”
戴沃动作没有停下，认真地用勺子将碗打满。
“做的不错。”
强尼夸赞一句，推开门走出去，不一会，就听见外面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喝着汤，戴沃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
夜里的9点钟，新街区的一条主干道上，各式的霓虹灯闪闪发光。
“狄伦心理咨询诊所”就是其中一家。
狄伦医生将电脑关机，收拾好今天的记录，又将钢笔打满墨水，将其摆在与本子平行的位置。
看着干净整洁的办工作，狄伦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时间，应该没有客人来了。
将白大褂脱去，换上衣服，再次检查一遍店里，确认没有问题后，狄伦医生打算关门。
呼——
狄伦医生将大门拉开，正准备转身出去，却从门外伸出一只沾满着各色颜料的手。
“医生，我需要帮助。”
一张失意男人的脸挤进来，恳求地看着狄伦。
“我知道该关门了，但我不知道该找谁求助。”男人苦苦哀求，眼中充满痛苦。
“嗯……好吧，谁让我是一名医生。”
狄伦松开推门的手，“跟我进来。”
等两人都坐下，狄伦这才有空打量面前之人。
尽管男人脸上已经洗过，但是在鬓角与头发稍根部，仍能看到油彩的残留。
一个建筑行业的工人。
狄伦心里猜测男人的职业。
“医生，我感觉我的了抑郁症。”
男人弓着腰坐在对面，眼角耸拉，愁眉苦脸地开口，一脸忧郁。
“说说你是怎么抑郁的。”狄伦拿起钢笔，打开本子，准备记录病人的情况。
“工作压力很大，每天都要强装笑脸，面对我越来越不喜欢的工作。”
“我很同情你，伙计。”狄伦在本子上刷刷写着。
“我的母亲因为癌症，在1个月之前自杀。”
“我的女友看不起我的工作，离开了我。”
“这个月的工资被老板扣了一般，明天就是要交房租的时间，还有水电费，我负担不了。”
一件件事从男人口中平静地说出，目光毫无波澜，可以看出他在掩饰着悲伤。
也只能掩饰了。
狄伦医生如同一个倾听者，静静地听着，同时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听着伙计，你的情绪需要释放。”
“你在心中压抑了太久，可以确定是抑郁症了。”
想了一会，狄伦提议：“你的经历我感动很抱歉，市政厅前的公园里有一家马戏团，那里有一位小丑先生，很多人都从他那获得了快乐，或许你也可以。”
“通过他，你可以释放你的情绪。”
“而且他还能帮你实现愿望。”
“当然，我是指正常的愿望。”
“医生，我知道那个小丑。”男人的身躯更加佝偻。
狄伦推推眼镜：“……有什么问题吗？你可以去试试。”
“不用了。”男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那个小丑就是我。”
……
比利失魂落魄地从心理咨询诊所离开，脚步踉跄地走在街道上。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诊所中，狄伦沉重地将本子合上，手中的钢笔丢在一边，双腿一伸，瘫在椅子上，双眼发呆。
也许正符合了东方的一句话，渡人难渡己。
……
挨着商店的橱窗一间间地走过，比利心里感到一阵晦暗。
“微笑”这个能力，已经从他身上丧失了。
拐入一条狭窄的街道，比利漫无目的地走着。
咚！
被脚下的东西一绊，比利惊觉抬头，才发现自己走进一条陌生的街道。
街上静悄悄的，灯光全部消失，一个人都没有。
仅有天上的月光令他模糊看见前面的情况。
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条街道？
自己怎么来没有来过这里。
不知不觉，比利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街边的商铺，上面画满神秘的符号，还有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哪里？
咽了口吐沫，比利向身后看，希望看到来时的路。
什么都没有！
自己拐进来的那条路不见了！
只有一条笔直延伸着的小路！
莫大恐惧将比利包围，他不顾一切地发足狂奔起来。
逃离这里！这都是幻觉！
咚！
再次被绊倒在地上，比利双手以及膝盖都渗出血液。
爬起来，继续跑！
咚！
又一次被绊倒！
这下，比利低头看去，是不是自己踩到什么东西了。
一只古朴手环半截插在土里。
什么东西？
带着好奇，比利将手环拽出来，放到眼前打量着。
第409章 接二连三的怪事
接着月光，比利发现手环正在闪闪发光。
在手环的中间部位，一颗红色的晶石熠熠生辉。
伸手摸索，比利发现在手环的后面刻着一些模糊的纹路，同时还有金属的质感传来。
上面镶嵌的是宝石？
一个念头闪过，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消散了几分。
自己将这块宝石卖掉，就有足够的钱交房租了。
将手环攥在手里，比利爬起来继续奔跑。
前方的路，依旧没有尽头。
阴暗压抑的环境层层逼迫着比利，在自己身后好像存在着无数的魔鬼。
深沉的低语在比利耳边呢喃，令他的脚步发软。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比利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唯一的想法，鞋子跑掉了也没发觉。
片刻后，比利只觉得前面传来亮光，还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再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居住的街道！
有希望了！
大步在地上奔跑着，比利嘴里不断大呼。
“嗬啊——嗬啊——”
一口气冲到路灯地下，比利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双腿不住地发抖。
抬起头，看着自己熟悉的环境，比利嘴角露出一丝轻松。
回过头，他打算看看刚刚的路在哪里，可是这一看！
一股冷汗从他鬓角流下。
在他身后，哪里有小巷的存在！
一面墙壁堵在那里！
“得得得……”牙冠不住地打着哆嗦，比利在炎热的夏天感到刺骨的凉意。
回家去，好好睡一觉。
这一定是个梦。
在路过行人的眼里，一个浑身被汗水浸湿的男人颤颤巍巍地走在路上。
脸色发白，双眼无神，差点撞上面前的路灯。
这形象，就是一个犯了毒.yin的吸.du者。
来到家门口，比利向后看了看，小心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一道小缝，飞速地闪身进去。
背靠在大门上，比利这才将心中的大石头放下。
“刚刚一定是幻觉。”
“是我压力太大了。”
嘴里嘟囔着，比利环顾家里，感到一丝与往常不一样。
“凯特？”
“凯特？”
吹了声口哨，比利在屋内寻找起来。
自己养的猫咪怎么没有出现。
放在以前，自己回家的时候，凯特会趴在门口迎接自己。
找了一阵， 比利在客厅没有任何收获。
走进厨房，比利打算将凯特的猫粮拿出来。
说不定闻到味道，凯特就会出现。
吧嗒——
走进漆黑的厨房，比利伸手打开墙上的开关。
厨房里一切安静，所有东西都摆放在各自的位置。
“凯特没有捣乱，奖励它一盒罐头。”比利心里笑道。
嘴里喊着凯特的名字，比利伸手去摸房门后面的猫粮袋子。
入手的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还带着丝丝温热。
“嘿，凯特，你竟然藏在这里。”
“我摸到你的腿了。”
“不要挠我。”
比利哑然失笑，打算将自己的爱猫拽出来。
伸手发力，拽一下，没有拽动，拽第二下，还是没拽动。
手里的猫腿也没有反抗迹象。
心中渐渐浮起不妙的预感，比利伸手搭在房门上。
“凯特，不要吓主人好不好？”
吱嘎——
房门被拉开，比利顿时看清了房门后面的情况！
咚！
比利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在半人高的猫粮袋中，一只白色的猫咪半个身子扎进里面，尾巴低垂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
猫咪的腹部是裂开的，里面的内脏与肠子留出来，鲜血染红了包装袋。
自己的猫死了！
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段！
比利失神地坐在地上，感到一阵寒冷，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次地反生在自己身上。
……
餐桌上，比利将爱猫的尸体放在上面，脸色平静无比。
他检查了猫咪的死因，得出来的结论自己都不敢相信。
猫咪是被撑死了。
在猫咪的嘴里，塞着慢慢的猫粮，爆开的肚子里，胃里面也是未消化的猫粮。
它身上没有被捆绑控制的地方，迹象表明是猫咪自己撑死了自己。
匪夷所思！
凯特的体温还在，死亡时间不会超过20分钟。
也就是说，在自己的进家门前的20分钟里，猫咪突然发狂。
看着自己分析出来的结论，比利沉默良久。
失去了家人之后，自己唯一的宠物也离自己而去。
有一块毛毯将自己爱猫包起来，比利慢慢走向厨房。
……
第二天，比利如往常一样走出房门，去马戏团工作。
路上，人们纷纷对他侧目而视。
在比利的衣服上，用颜料画上了一只洁白的猫咪。
比利无视旁人的目光，一言不发地走在路上。
经历昨晚的事情后，他打算辞职。
在马戏团里，人们只会把他当做一个小丑，可怜的薪水，烦劳的任务。
门票钱大多数进了老板的口袋，他置办了豪宅，购买名牌汽车。
这次，比利决定摆脱小丑这个身份。
伸手摸了摸衣服内侧的口袋，里面装着的是一枚手环。
自己昨晚从那个诡异地方捡来的手环。
手环证明了那个地方真的存在。
尽管心中有恐惧，但他舍不得丢弃。
上面的宝石证明着它的价值，随便找一家黑市二手商，就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希望今天的客人少一些，这样我就能轻松点了。”
心里想着，比利已经来到市政厅的公园面前。
看了一眼市政厅，比利从心里鄙视那些政客。
穿着文明的外衣，做着最龌龊的事。
新市长维利尔上任后，利用职位疯狂收敛钱财，壮大自己的家族企业。
“维利尔这个该死的家伙就该永远住在监狱里。”
恶狠狠地诅咒一番后，强忍着不适，比利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脸。
“比利！”
迎面而来就是老板的呵斥，“演出快开始了，你怎么才到。”
“如果耽误了演出，你这个月的薪水永远不要想了！”
突然间，老板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比利的衣服。
“好丑陋的猫咪。”
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将比利驱逐，“赶快将你的这身衣服换掉，上面油彩的气味令人作呕。”
说完，老板扭着肥大的屁股离开。
比利低着头，用余光扫过老板背影，“如果这个屁股被一根树枝爆.掉，那场面一定很美。”
从心里发泄完毕，比利回到化妆间，犹豫了一下，他从兜里掏出手环，塞进自己的演出服里。
如果被老板发现这个，一定会据为己有。
收拾一通，在老板催促第二遍后，比利从幕后走到台前。
“亲爱的观众们，欢迎来到……”
比利话到嘴边，有些说不下去。
面前偌大的场地，基本上没有人，这是自从马戏团开办以来从来没发生过的。
从心里默数一遍，比利发现只来了15个人。
这……
第410章 自证
自己不过随口一说。
今天的客人居然如此稀少。
恐怕胖子老板会狂怒，然后将怒火迁怒与广告的宣传员。
比利心中思量一会，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而是将早已经准备好道具拿出来表演者。
自己不能走神，老板正在后台通过监控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骑独轮车，五球连抛，彩带气球，一个个小把戏被比利展示出来，台下不多的观众掌声稀稀拉拉。
“一点意思也没有，早知道不来了，浪费我的门票钱。”
一名身着怪异的混混模样男子冲着旁边的女伴小声说道。
“这个小丑就像没睡醒一样，看他本人要比表演好笑，哈哈哈哈。”
比利眼神一动，画满油彩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决定当做没听见。
后面还有其他的节目，自己负责将场面热闹起来就好。
“下面是大家最喜欢的抽奖许愿环节。”
比利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箱子，选宣布道：“因为本次观众们不是很多，所以我决定将许愿人数调整为5位！”
“我们在场三分之一的人都能获得机会！”
踩着独轮车，比利沿着场地转圈，不断晃动着箱子。
五张便签从里面掏出来，比利展开大声喊道。
“11号！2号！9号！14号！6号！”
随着话音落下，场上有5道人影欣喜地举起手。
“欢迎我们的幸运儿！”
比利双臂张开，灯光一一从这几位观众身上扫过。
台下的一位女观众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票，失望地捅捅男友，“哈迪，你被抽中了么？”
男子同样将手里的票展示出来，看了一眼。
“你跟我说过，我今天一定能被抽中的。”女伴冲着男子埋怨道，嘴里嘟囔着。
男子脸色变了变，又看了眼台上的那些中奖者。
心中一种叫自尊的东西失去平衡。
自己随口安慰女友的话，放到这时候，无疑在他脸上扇了个大大的巴掌。
嗤——
打着唇钉的嘴巴狠狠吐出一口痰，男子愤怒地将两张票撕碎。
“你作弊！”
暴躁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男子愤怒地站起来。
男子满脸不甘，随即指着箱子喊道。
“我要求你将箱子打开，让我进行检查。”
“先生，你的依据是什么？”比利走上来，轻轻问道，这个人就是之前嘲笑他表演的家伙。
不过男子作为观众，安抚观众的情绪，是比利应该做的。
“我不会告诉你，但我知道你在作弊。”男子坚持，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随口说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他装作已经看透的模样。
“抱歉，没有依据的话，那我不能将它交给你检查。”
比利摇摇头，伸手从裤兜掏出一把糖果，“马戏团独有的糖果，怎么样？”
“甜食令人心情愉悦，跟爱人之间分享这份甜蜜，你们的感情永远幸福。。”
“这些不足够收买我。”
男子满脸不耐烦，向着比利伸出手，“我要求当众打开那只箱子。”
嘿嘿一笑，男子回头看了一眼不多的观众，见到众人的注意被自己吸引，信心再度增强。
抬手一指比利，男子带着挑衅说道：“如果你不打开，那就说明你心虚，一定存在作弊！”
……
比利停顿两秒，胸口被怒火充斥，耳朵顿时一热。
毫无理由的猜测，并且当众给自己扣上大帽子
“看啊，他在迟疑，他一定是作假了，他一直以来都可能在作假！”
男子以为拿捏到了比利的要害，转过身，对着剩下的人呼喊道。
“我们全被欺骗了，台上的小丑是个骗子！”
原本兴奋无比地五个幸运儿站在原地，脸色难堪，有种想要离开**。
自己站在台上，就像小丑的共谋一样。
男子脸上露出得意，心中有点期待，难道自己随口一说真的揭露了真相？
侧头一看，发现女伴看自己的眼神充满崇拜，心中得意更胜。
坐在台下的观众见状，不由得有些躁动。
没有成本的谣言……比利双唇紧闭着，此时他在听着耳麦中老板的咆哮。
“比利，你这废物！”
“我命令你马上解决掉这件事，这会对我们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
“不然你下个月的工资也休想得到！”
重重地冷哼一声，老板掐断通话。
“ok。”比利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这位先生，我能理解你没有被抽中的情绪。”比利开口了，脸上笑嘻嘻的，“但我很乐意满足你的要求。”
“当众打开箱子，让你检查。”
“同样证明给所有的人看。”
比利微笑着将箱子递给男子。
男子抬头看一眼，有些迟疑地接过箱子。
真让自己拆开？
难道自己猜错了？
随即男子无所地想着，事后顶多说自己的看错了又怎样，没有任何损失。
来到台上，男子结果箱子，伸手在里面掏了掏，然后将里面的纸条洒在地上。
“15、3、5、10、12……”看到上面的数字，男子发现全是剩余的号码。
“我猜测你们在里面安装的机关，我在揭秘节目上经常看到。”
自言自语地给自己解释着，男子将箱子放在地上，然后重重地踩下去。
撕拉——
箱子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结构，除了纸板，没有其他东西。
“……”
“先生，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看着面前的现象，男子愣神。
听到比利的话，又对上台下众人的目光，男子心头涌上不服输的劲头。
自己还有理由。
对了！
“袖子，你的袖子，你把票提前藏在袖子里！”
男子一脸兴奋地说道，“箱子只不过是你引人耳目的工具。”
“你就是通过这个骗了所有人。”
比利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得寸进尺太多了，凭借一句怀疑，让你劳心费神自证清白。
再看台下的观众，大伙眼中充满好奇，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
他们的关注点不在于你究竟有没有作弊，而是看你如何处理这件事。
作为旁观者，只要火烧不到自己身上，热闹越大越好。
比利心中被刺了一下，冲着男子点点头。
“我答应你。”
说着，比利将外套脱下，向男子展示袖口，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够，还有衬衫、裤子。”
男子指指比利身上，“现在是夏天，我们的小丑先生难道会感冒？”
观众一阵骚动，当.众.脱.衣.服要比杂技表演更有趣。
闭上眼睛，比利将衬衫脱下，露出赤.luo的上身，下身穿着平角裤，依旧没有道具。
“看，这是什么？”
突然间，男子指着衬衫口袋里，里面一个圆环装的东西轮廓凸显。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比利淡淡说道，“现在，我已经证明了。”
“这位先生你的猜测是错的。”
男子听到后，狐疑地看了眼比利，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出藏匿东西地方。
“抱歉，是我猜错了。”
耸耸肩，男子台下走去，“据我所知，小丑们通常喜欢耍一些小把戏。”
“所以我为了全部观众的知情权才这么做。”
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比利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我们开始许愿吧。”之前的不愉快，丝毫没表现在脸上。
第411章 幸运小丑？
男子诧异一下，很惊奇比利没有为刚刚的事情恼怒。
见到女伴看向自己，男子摇摇头，似乎为刚刚的事情没有引起节目性的效果感到失望。
“观众朋友们，虽然刚才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环节。”
比利将地上四分五裂的箱子扔到一边，脸上依旧是平淡的模样。
在场的全部观众纷纷点头，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第一位许愿的是一位20多岁的女人，尽管脸上画着妆，但是掩饰不住上面浓浓的疲态。
“我想要一个超级巨大的棒棒糖。”
女人走上来，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比利，声音有些嘶哑。
“女士，在你身上似乎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比利头上的假发一抖一抖的，随即一个转身，从身后掏出一根棒棒糖。
“正如我之前说的，糖果可以治愈一些不开心。”
“除了这些，我还有这些要送给你。”
比利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糖果。
“谢谢，如果我的男友像你一样会安慰人，我们恐怕不会分手。”
“相信我，当你把这些糖果吃掉之后，你的男友一定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比利照常安慰了一句。
“谢谢你的祝福。”女人将糖果接过塞进口袋里。
“好了，下一位。”
比利看着第二个走上来的男子，这个人他有印象。
在刚刚的闹剧中，他是第一个表态支持捣乱混混的。
男子脸上有着指甲挠过的痕迹，眼袋很是明显，浑身正散发着酒气。
“你想要些什么？”
比利猜测道，“一个毛绒玩具？或者一串气球？”
“相信我，这些带回家送给你的孩子，她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不！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男子身上酒气猛然扩散开来，嘴里打了个酒嗝。
“收起你那些哄骗小孩子的东西。”
“我要这个——”
说着，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彩票，“我要这张彩票中奖！”
现场观众发出一阵哄笑，男子的愿望显然太过离谱。
“实现它，否则你就是个骗子。”
男子晃动着手中的彩票，“我已经持续买了10年，上帝该倾听我一下了。”
“先生，听我解释。”比利耐心说道，“上帝能做到的事情，我并不能做到。”
“我们是凡人，无法去超越。”
说着，比利从身上掏出一个多音盒送给男子。
“你太疲惫了，需要听着音乐好好休息。”
“另外，我和您一样希望这张彩票能够中奖。”
言语处理之间，比利把握尺度十分得当，并没有因为之前男子的行为露出不快。
男子一把抢过比利手中的多音盒，嘴中不知道嘟囔着“骗子”之类话语，带起一身酒气离开。
“接下来是我们的第三位观众。”
比利看向台下，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人。
男人走上台前，“我想，我可能需要一只气球……”
向着比利抬抬手，打趣地说道，“一只手拿不了太多东西。”
“你的手受伤了？”比利目光落在绷带上，能从上面闻到浓郁的药味。
“额……说起来我可真幸运。”男子一脸庆幸，“昨天一辆打开大卡车从我身边飞了过去，一头扎进池塘里。”
“索性我只伤到了手臂，而卡车司机直接在池塘中淹死了。”
“今天无法去工作，我刚好来这里放松一下。”
“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比利说着，从道具袋中找出一个蓝色的气球，然后将它吹大，将它亲手交给男子。
“蓝色代表幸运。”
男子道谢一声，转身离开。
后面两位幸运儿则是选择一些常规的东西，比如彩虹糖，小丑的红鼻子等等。
直到表演结束，场上没有再发生其他意外。
……
化妆室里，比利浑身酸软地靠在椅子上。
每一场表演都会消耗他大量的体力，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
“该死……该死的！”
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比利死死压抑着声音，将头埋进双臂里。
人格上的侮辱，尊严上的侮辱！
台前发生的事情，他几乎是强忍着将怒火压在心里。
每当想起混混男子，他那种毫不在意，没有丝毫愧疚的眼神像钉子一般扎进比利心里。
“你那张肮脏的嘴巴就该永远闭起来。”
“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将会十倍报复到你身上。”
比利心中充满的了暴虐，造成这些还有马戏团的老板。
自己就像一头看门狗一般被他使唤着，没有丝毫的尊严。
“肥猪老板，我恨不得你立马去死。”
释放完情绪，比利补上花掉的妆，准备开始下一场演出。
砰！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是另一位工作人员。
“比利，今天的演出终止！”
慌乱的语气中，比利看到同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受伤了，很严重的伤。”
说起这个，工作人员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一种强忍着笑的感觉。
“去通知门口排队的观众。”
说完，男子匆匆离去。
走廊里，比利隐约听见老板撕心裂肺的叫声。
……
得到演出终止的消息，全部的观众一哄而散。
在离去的人群中，一个手拿蓝色气球的人混在其中。
“希望蓝色能给带来好运。”
昨天与死神擦肩而过令他整夜未眠。
正说着，男子突然感到自己肩膀被人用力撞了一下，力度之大，令他身子歪斜一些。
气球脱手，落在地上弹跳着落向前方。
脸上涌出不满，男子准备出声教育这个鲁莽的家伙，一回头却发现身后全是人。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无辜。
这口气只能作罢，男子叹了口气，小跑几步，来到气球落地的地方。
弯下腰，男子刚刚准备捡起气球，眼角的余光去却发现在自己不远处，一张钞票在树叶之下露出一角。
原本伸向气球的手转而变向，将树叶底下的钱迅速抓住藏在手心。
啪——
面前的气球突然爆开，男子的脸有些轻微的疼痛。
再看气球的位置，刚刚滚动到地上一截树枝的断裂处，气球被树枝戳破。
不过捡到钱，气球就无所谓了。
直起身，看着男子缓缓张开手心，看着手里钞票的面额。
100美元！
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难道气球真的给我带来了幸运？”站在原地，男子喃喃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马戏团。
在马戏团巨大的招牌上，小丑夸张的表情惹人注目。
“幸运小丑？我以后要多来几次了。”
男子收起钞票，将地上的气球碎片扔进垃圾箱，随着人.流走出公园……
第412章 菊花
比利重新回到化妆间，靠在椅子上，愣神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切发生太过突然。
自己不过在两个小时之前诅咒狠毒的老板受伤，没想到，真的灵验了。
老板受伤，自己辞职的事情值得暂缓。
砰砰砰——
正在想着，化妆间的门又被大力拍响。
“比利！出来帮忙！和我们一起把老板抬上车。”
依旧是刚才的工作人员，他手上沾着血迹，微微喘息着。
“救护车已经赶到，但是人手不够，无法将老板抬上去。”
比利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道。
“老板伤在哪里了？”
这人想了想，转头对着比利说道，“一会大家伙都会看见，也就没有瞒着你的必要。”
说着，那人侧过头，对着比利的耳朵轻声说，“老板的屁股受伤了。”
！！！
比利心中顿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这难道是巧合？
强行镇定下心神，比利追问道，“老板是被什么东西伤到的？”
那人脸上露出古怪，“你可能不信，他被一根木棍戳中了菊花。”
“……”比利整个人沉默下来，手心中渗出汗水。
那人还以为比利被惊住了，安慰他道，“当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跟你的反映差不多。”
随即，那人用胳膊顶了比利一下。
“见到老板之后，千万不要笑出来。”
比利沉默着点点头，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人的话。
受的伤，竟然与我之前心想的完全一样……
咕咚——
比利咽了一口唾沫，此时两人已经来到马戏团的另一个区域。
这正处在改造期间，将来作为杂技的表演场地。
难道说？
比利快步走进去，立刻听见了老板虚弱的咆哮。
“你们这帮蠢东西，动作轻一点。”
“痛死我了！”
“啊啊啊啊！”
在前面的改造现场，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蹲在那里，用仪器对老板进行止血。
“不行，伤口撕裂太大了，不能将木棍取出来。”
“人都来了么，我们需要大家的力量，把赛文斯先生转移到救护车上。”
嗅着淡淡的血腥味，比利跟着来到事发现场。
肥猪老板痛苦地倒在地上，大片的鲜血顺着他的裤子流下来。
在原来的位置，一截根部被截断的木棍挺立在那里。
“这不关我们的事。”一名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满头大汗的向着众人解释。
“是他自己走上临时搭建的架子，然后不小心从上面跌落下来，然后被木棍插中的。”
说着，工人向着大家展示自己身上未解开的安全绳，“我劝过赛文斯先生做好防护措施……可是……”
工人语言带着苦涩，很显然，一意孤行的老板并没有听他的话。
what th!？
荒谬中，比利的内心震惊无比。
心中淡淡的舒爽产生，往日对老板积压的情绪释放开来。
“比利！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不要楞在这里，快来帮忙。”
肥猪老板见到比利，再次咆哮起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爽爆了，你.他.妈的快点来。 ”
比利急忙低下头，与众人合力将老板抬上救护车。
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血，比利依旧感到恍惚。
自己除了诅咒老板受伤之外……好像还诅咒老板去死了……
而自己，对于这个诅咒，竟然有些期待。
他人的死活，似乎在比利心中产生不了任何障碍。
背后出现一大片汗珠，比利甩甩脑袋，将心中的杂念清理干净。
……
街道上，救护车警报声尖锐无比，在公路上疾驰着。
前面的车子一辆辆让开，行人纷纷驻足看着这辆疯狂的救护车。
“还有……多久才能到医院。”
车上的陪同人员问司机，赛文斯的状态十分糟糕。
木棍刺入太深，已经导致他的内脏出血，并且极有可能撕裂的主要血管。
赛文斯脸上蜡黄，一张胖脸在失去血色的情况下，就像是超市货柜上售卖的动物脂肪。
简单的止血方式并不管用，必须马上赶到医院，将木棍从菊花里取出才行。
“还有5分钟。”司机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绿灯，同时眼睛不断注意着前面的潜在危险因素。
“今天的路况还算不错，没有平日里那么堵。”
司机脚下油门一踩，同时调大了警笛的音量。
前面的绿灯开始倒数了。
“快点，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赛文斯躺在担架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虚弱地说道。
“否则……否则我将起诉你们医院。”
“轻视病人，践踏病人……的……的人权。”
这在梅国很常见，极度开放的自由主义，使人们往往以自我为中心，人权与平等成了他们的双拳。
面对公共机构，没有什么比这两拳更管用的武器。
护士怠慢了你，医生呵斥了你，再或者护工对待你粗鲁了些，都是日后法庭相见的理由。
“先生，我们已经很快了。”坐在一边的医生忍不住说道，“过了前面的路口，医院就在路边。”
赛文斯满意地闭上眼睛。
噔！
绿灯转化为红灯，救护车已经冲到了马路的中央。
路面上，一枚从过去的货运车上掉下来铁质零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深灰色的零件与路面的颜色一致，司机的眼睛没有看见。
轮胎刚好从上面压过。
嗤——
铁质的一角刺进轮胎，救护车的左前轮立刻干瘪，整辆车瞬间向后甩尾！
吱嘎——
司机感受到车身的失衡， 瞬间向相反的方向打方向盘，汽车在路面上扭了3次，轮胎在路面上留下四道长长的划痕。
车身被稳住了。
司机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回过头。
“医生，病人没事吧。”
身后的车厢里没有反馈，司机微微探起身，透过小窗户看去。
一群人围在一起，正手忙脚乱地处理着什么。
原本躺在担架上的赛文斯不见了，而是被惯性甩到了车身上。
“我觉得，他应该……”
“不要觉得了，他死了……”
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原本还留在外面的一截木棍彻底消失在赛文斯菊花里，轮胎爆胎的瞬间造成的巨大惯性将赛文斯重重砸在车壁上。
屁股与车身亲密接触。
这谁都没有想到……
木棍在瞬间撕裂了他的内脏，同时撕裂了他的动脉血管。
赛文斯仰面倒在车厢里，刚刚闭上的眼睛永远无法睁开。
第413章 横祸横财
比利是在回家的途中接到老板意外死亡的消息的。
站在公交车的过道里，比利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抓着扶手，目光定定地看着前面。
此时比利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
汗水一个劲从比利鬓角两边流下，流到下巴上汇成一滴掉落下来。
周围的人见到比利的模样，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他。
一个浑身男子，浑身僵硬，嘴唇哆哆嗦嗦，双眼无神，浑身被汗水湿透，大腿上的肌肉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这一定是巧合，绝对的巧合！
比利攥在手心的手机汗津津的，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
叮——
趁着公交车来到站点，比利挤到后门，推开人群下了车。
走在路上，比利双手捂着头，心里一遍又一遍响起自己诅咒过老板的话。
命运不要给自己开玩笑好不好。
这一定是假的，根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我说给任何一个人，他们一定会当我是个疯子。
比利狠狠锤了胸膛一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双手抄进兜里，慢悠悠向着住所走去。
坐公交车的两个硬币用掉之后，他唯一的积蓄还在房子里。
今天暂时没钱打车去地下黑市了。
……
夜里，9点。
一座破旧的小楼下，楼根处东倒西歪着四五个流浪汉。
一户亮着浑黄灯光的人家里，一道浑身酒气的人蹲在电视机前。
人影的手里面，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马上开始了……”
凌乱的头发，脸上又增加了几道抓痕，男子双眼红肿，看着电视面跳动着的彩球。
“11！”
ye！
男子拳头握起，表现兴奋，看着电视上标号“11”的彩球，与自己手中彩票第二个号码完全一致。
“蒂姆，来帮我收拾一下厨房的垃圾。”
女人的喊声从一墙之隔传来。
“婊.子！不要再这个时候打扰我。”名叫蒂姆的男子狠狠骂了一句，“这是神圣的时刻。”
“如果我的彩票中了大奖，我们请10个佣人来打扫垃圾。”
“哼……”女人不屑的声音传来，“你已经买了十年，哪一次你不是这样说的？”
“就是这次。”
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盒罐头砸向厨房。
“该死的女人， 再给你添点工作。”
叮——
电视机上，第二枚彩球跳出来，待到彩球停止滚动，蒂姆看清了上面的数字。
“9号！”
再与自己手中的彩票核对，与第1个号码完全一致！
叮叮叮——
在厨房里女人喋喋不休的谩骂中，彩球一个个被随机抽取出来。
“9、11、22、7、10、1……”
蒂姆此时已经激动道昏厥，捏着彩票的手更是颤抖不已。
接连开出的数字，竟然完全与自己购买的一样。
强忍着压下心中的激动，蒂姆迅速地瞥了一眼厨房，女人还在那里，现在里面正在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哪怕第七个数字不一样，自己已经中了二等奖。
绝对不能让妻子知道，所有的奖金，只能属于自己一人。
蒂姆已经在思考如何瞒着妻子去兑奖，然后进行一场完美的离婚。
叮——
“最后一个中奖数字是——6！”
电视中传来播报员的声音，同时也宣告了本次开奖的结束。
“6？”
蒂姆下意识地重复一遍，但是随即他差点咬到舌头！
最后一个数字是6！！
慌忙从地上占来，蒂姆趴到电视上，脸贴到屏幕前，瞪大眼睛看着最终的中奖数字。
“1、6、7、9、10、11、22！”
“1、6、7……9、10、11……22！”
读着上面数字，蒂姆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用手背擦擦眼睛，再次确认。
天降好运直接将蒂姆砸晕，自己中奖了！
一笔接近5000万美元的大奖！
“呼哧——呼哧——”
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肌肉抽搐。
此时他浑身不受控制，全身的血液涌上头部，令他双眼一阵发黑。
“蒂姆，这次中奖了没有？”
女人奚落的声音传到蒂姆耳朵里，将他神志拉回来一部分。
听得出女人语气中的尖酸与刻薄，蒂姆转身向厨房骂道。
“我跟你在一起绝对倒了大霉，你就是个不幸的女人！”
“我恨不得你立刻死在马路上。”
“又没中奖？”
女人手里拿着一袋垃圾从厨房走出来，冲着蒂姆比划一个中指。
“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说辞，我听了10年。”
“很可惜，你的诅咒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蒂姆恶狠狠瞪了妻子一眼，将手里的彩票揉成一团，随意丢在沙发上，转身去了阳台。
自己这次必须要装作跟往常一样，蒂姆来到阳台上，点燃一根香.烟。
没有中奖的懊恼，还有将彩票揉成一团的习惯，开完奖后到阳台抽烟的习惯。
揉揉乱糟糟的头发， 蒂姆计划着明天如何第一时间去领奖，并且保证不让这个女人知道。
一根烟抽完，蒂姆听着室内没有动静传出，一定是妻子去丢垃圾了。
闪身进卧室，蒂姆要抓紧将彩票藏起来。
当蒂姆走到沙发跟前时，两眼一愣。
被自己揉成一团的彩票去哪里了？
原本角落的位置空空如也。
一定是被风吹到地上了。
蒂姆跪在地上，发疯一般地寻找彩票，茶几、沙发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翻遍了。
“消失了！”
蒂姆四肢张开，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
他的心脏一阵抽搐，钻心的疼痛令人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与暴富失之交臂……蒂姆感到脑子一阵昏眩。
咔嚓——
脚步声传来，女人从外面回来。
见到蒂姆的模样，女人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哦，一只蛆虫正躺在我家的地板上。”
“就连楼下的流浪汉都比你帅气。”
“难就让那些流浪汉将你强jian一千遍，一万遍！”蒂姆动嘴还击。
“没错，我要你在一边看着。”女人不甘示弱，同归于尽，“你只能看着他们干.我，而你在一边为自己短小的ji.叭感到自卑。”
“软弱的男人。”
女人踢了蒂姆一脚，抬脚从他身上迈过去。
“对了，那张废纸我已经替你扔了。”女人随意地说道。
话音刚落，女人发现脚踝被拽住。
蒂姆“腾”的一下从地面跳起来，双手掐着女人的脖子，双眼赤红。
“你刚刚说什么？”
“难道你想杀了我？”女人翻了一个白眼，“那张纸，连擦屁股都满足不了。”
“我不是想杀了你，而是真的要杀了你！”蒂姆狠狠抽了女人一巴掌，“屁股屁股屁股！”
“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屎！”
“快说，你把垃圾丢在哪了？”
女人捂着脸，尽管身体上疼痛，但是眼中充满惊喜。
她看着反常的丈夫，已经感到一丝不对劲。
“我把垃圾丢在楼下的垃圾桶里了……等等，难道你……真的中奖了？”
“fuc.k！”蒂姆又抽了女人一巴掌，“奖金是我的，我的！懂吗？”
“现在！马上！跟我去找彩票！”
蒂姆连鞋子都没穿，光脚向着楼下飞奔而去。
女人跟在后面，两边的脸颊高高肿起，漏风的嘴里喃喃着“中了”“中了”之类的词语。
呼哧——呼哧——
两人赶到楼下，看着垃圾桶。
此时垃圾桶已经被翻找过，四周散落着垃圾。
是谁？
女人向周围张望着，“一定是流浪汉！”
“在我丢垃圾的时候附近有个流浪汉。”
“啊！”突然间，女人尖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他在那里！”
在马路对面的巷子里，一个流浪汉正在自己的窝棚里摆弄着东西。
蒂姆直接冲过街道，抬脚就将流浪汉踹倒在地。
“垃圾呢？”
“垃圾呢？”
“是那一个袋子。”女人随后赶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一个已经拆开的袋子说道。
蒂姆疯狂地翻找着，可依旧没有找到。
“彩票，一张揉成一团的彩票。”双手青筋暴起，死死掐着流浪汉的脖子。
“它在什么地方？”
流浪汉一只手扣着脖子，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窝棚里的火炉，在上面，一锅剩菜冒着泡泡。
“它被我用来点火了。”
！！！
听到这话，蒂姆的神志彻底被怒火吞噬。
伸手摸起一根金属管子，狠命地击打着流浪汉的头部。
“蒂姆，我们损失了多少钱？”女人小声地问道。
“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蒂姆冷冷地看了女人一眼，继续发泄着怒火。
“5000万美元！”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蒂姆脸上溅起流浪汉的血，在昏黄的路灯下无比狰狞。
女人听到，默默走到一边，弯腰捡起另一根棍子加入殴打。
“你知道等待10年才有这么一个机会是多么的不容易么。”
蒂姆喘着粗气将钢管放下，看着一动不动的流浪汉。
流浪汉冲着蒂姆竖起一个中指，然后彻底昏死过去。
向着流浪汉的脸吐上一口吐沫，蒂姆转身离开。
大起大落之间，蒂姆已经浑浑噩噩，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中奖。
“彩票……我的彩票……”
赤着双脚，蒂姆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脚底板已经在奔跑中磨出血泡。
回过头，蒂姆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妻子。
他想她死，立刻去死！
就是这个女人带来了不幸。
女人跟在蒂姆后面，不敢与他靠的太近，他的眼神太过可怕。
突然间，蒂姆停住脚步，径直向女人走来。
眼神幽幽，充满了诡异。
“亲爱的，我们回家去说好不好。”女人在马路上一个劲后退，嘴里哀求道。
“我要杀了你！”
蒂姆双眼赤红，飞扑向女人。
女人吓的双眼紧闭，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突然间！
吱——
剧烈的刹车声传来，伴随轮胎的焦糊味，紧接着就是物体飞出的撞击声。
女人坊再次睁眼，“啊！！”
尖叫划破夜空。
第414章 呸！渣男
哗啦哗啦——
水流不断冲击在比利的身上，整个浴室水雾一片。
站在花洒下面，比利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冲击在身上的感觉。
突然间，比利浑身一抖，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眼看身体即将歪倒，比利下意识张开手，抓住在一旁的供水管道。
抽搐转瞬间即逝，比利稳了稳脚步，重新恢复平衡。
打量着自己身体，比利一阵纳闷。
自己前不久刚刚检查了身体，各项指标十分正常，怎么会突然抽搐。
沉思一阵，比利摇摇头，没有丝毫发现。
伸手拧住水阀，用毛巾胡乱擦干水迹，比利套上一件t恤离开浴室。
滴答——
滴答——
淋浴头还在滴着水，顺着管道向下看去，在刚刚比利握过的地方，五道清晰可见的指印赫然在目！
……
走在家里，看着冷清的一切，电视机上也蒙了尘土，昨天未刷的盘子还放在厨房的碗池中。
“凯特~”
很自然地，比利喊出爱猫的名字，随即反应过来苦笑不已。
自己猫咪已经死了。
“如果凯特能回到我身边……”
比利走到冰箱前面，打开冷冻层，里面有浑身蜷缩的白猫。
病态的神色浮现在比利脸上，伸手抚摸着冰疙瘩一样的尸体，嘴里喃喃自语着。
目光偏移，看到墙上的日历，明天就是交房租的最后期限了。
比利将猫咪重新放进冰箱里，走到沙发前，从衬衣口袋里拿出意外的得来的手镯。
举在灯光下，比利打量着镶嵌在其中的宝石，眼中充满迷醉。
明天就靠它了。
比利沉思一会，不放心地看着一眼紧锁的屋门，这是他唯一的赌注了。
咔——
手环发出清脆的响声，比利感到手腕一热，手环已经严丝合缝地套进去。
戴在手上，就不会被偷了。
房间陷入黑暗……
……
清晨，比利从床上站起来，赤着脚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揉揉眼睛，比利打开电视，随意从抽屉里找出一块三明治，放进微波炉加热。
哔——
电视机打开，每个早晨，比利都是这样度过。
“我的丈夫被恶魔蛊惑了。”
电视上，一位衣着狼狈的女人对着镜头哭诉着，双眼通红，头发凌乱。
在她的身后，是警察围起来的警戒线。
两辆警车跟一辆救护车停在后面，身后忙碌的法医还有警察。
镜头的一角，一辆前脸凹进去的卡车抛锚在那里。
“他走在大街上，然后变得双眼通红，挥舞着双手，要掐死我。”女人语无伦次地形容着，双手挥舞。
抓住记者的衣袖，女人夺过话筒，向着镜头大笑起来。
“你们知道么，我们昨晚中了全美乐透的一等奖。”
“足足有5000万美元！”
见到众人来抢话筒，女人一个转身，指着街角的一个窝棚尖叫道，“但是我把那张彩票送给流浪汉生火了！”
“哈哈哈哈！”尖锐的叫声刺人耳膜，导播掐断了现场的直播。
在转播信号消失的瞬间，比利看到那个女人被众人一拥而上……
“根据调查，死者名叫崔斯特·蒂姆。”
“根据专家分析，初步断定此人精神失常，夜晚出门被车撞死。”
主持人看着正对着屏幕，调侃一句，“5000万美元的大奖，谁不想中呢？”
摇摇头，主持人看着手里接下来的稿子。
不知道何时，比利手里拿着杯子，定定地坐在椅子上，里面水被喝干净了也不知道。
他脑海中只回响着一个名字。
崔斯特·蒂姆！
他记得这个名字，自己昨天抽中的观众里，那个浑身酒气的男子。
票上有观众的名字。
比利自问记忆不算太差，昨天的事情记得还算清楚。
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他很清楚那个男子的愿望是什么，尽管当时所有人都在嘲笑。
“我要这张彩票中奖！”蒂姆曾今对自己说过，“实现它，否则你就是个骗子。”
等等！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又一层记忆翻涌出来，自己当时说过，“我也希望这张彩票中奖。”
唰！
汗水瞬间湿透比利的后背，他感到无比惊悚。
即使他再傻，经过昨天老板的意外死亡，也能感到这事情与自己有了一丝联系。
而今天早上的新闻，再一次坚定了比利的推测。
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了。
打量着家里，比利感到一切陌生。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还在念着稿子，比利伸手拿过遥控器，准备关掉电视。
可是突然间，主持人站起身，从镜头外面接过一份稿子。
仅是扫了一眼，主持人脸色大变！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消息……”
“本市市长，维利尔先生，于昨晚被警方秘密逮捕于家中，理由涉嫌诈骗与渎职等7项罪名。”
“根据从他家中搜出来的证据，维利尔的后半生，恐怕会永远呆在摩亚森监狱里。”
“在市长选举日到来之前，市长的位置由副市长查尔斯先生替代。”
念完手里的稿子，主持人重新回到正常的播报。
比利的手终于摁下遥控器的关闭键，电视陷入黑暗。
市长被拘捕，蒂姆彩票中奖，老板死于巧合……
一桩接一桩的怪事找上自己，每一起都与自己有扯不断的关系。
比利迅速地将衣服打理好，又从枕头下面取出仅剩的钱。
今天除了黑市卖掉手环，比利还要去找一位神秘学巫师。
摇晃的公家车里，比利想起昨天的5个人。
那个失恋的女生，愿望也实现了？
更令比利期待的则是那个当众侮辱他的混混，自己曾经诅咒着过，他那张嘴永远不能说话。
如果是真的……
比利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心态悄悄发生一丝变化。
……
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三个人正在对峙着。
啪！
一名男子脸上出现红肿的巴掌印，动手的女生满脸厌恶之色。
“带着这个婊.子，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女生浑身颤抖，但更多的还是恶心。
“听我说，梅里亚，我是真心喜欢你，我舍不得离开你。”
男子一脸深情地说道，但抓着身边女孩的手不放开。
“我离开你，只是为了梅根。”
“我同时爱着你们两个。”男子深情款款，向着女生伸出手。
“让我们三个和平地呆在一起好吗？”
依偎在男子肩头的梅根冲着女生眨眨眼，“加入我们吧。”
“滚！”女生眼泪哭花了妆，转身从餐桌上拿起餐刀，双手持着对准两人。
“你们这两个恶心的家伙。”
“我现在一想到你就跟浑身爬满跳蚤一样。”
女生怎么也想不明白，男友当初离开自己，竟是为了追求别的女生。
追求成功之后竟然还妄想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咚！
用餐刀将两人逼退，女生重重地将门锁上，餐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双手捂着脸蹲下，女生将头埋进膝盖中，大声哭泣着。
自己爱错了人，被渣男欺骗了感情。
在餐桌旁边的垃圾桶中，一堆五颜六色的糖纸堆积着，上面还有印着小丑图案……
第415章 一一灵验
街道上，比利跟随人流登上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缓缓开动，转入下一个街区。
突然间，对面的街道上传来人群的欢呼声，车里的众人被吸引了注意。
比利同样转头看去，发现一辆露天巴士缓缓行进着。
露天巴士顶层站着一个男人，一头金黄的头发，正在冲着四周的人们挥手。
“谢谢你们的支持，圣安东尼奥的粉丝们。”
人群中，有人拿着男人的全身照疯狂挥舞，嘴里大喊着“康纳！康纳！”
康纳抖抖金黄的头发，冲着疯狂的人群飞吻。
引得人群又是一番骚动。
康纳张开双臂，昂起头，闭上眼睛，享受着群众的人情。
“是康纳……”
比利周围的乘客拿起手机，激动地拍着照。
“他可是mma最近风头最大的选手。”
“啊！我找到了。”另一个乘客拉拉同伴的手，指着手机上说。
“3天之后，就是康纳的比赛。”
“可惜票已经卖光了。”
同伴惋惜道，又凑到窗边，远远地拍了几张照片。
“即使有票我们也买不起。”
那人还算理智，心满意足地拍完照片后，重新坐到座位上。
康纳？
比利同样在注视着金发男人。
他有些羡慕，他内心多希望站在平台上的人是自己。
享受众人的爱慕与尊敬，而不是观众的质疑与嘲讽。
可自己兜里除了不到100美元，任何价值也没有了。
公交车缓缓离开，留下背后康纳与粉丝欢乐的海洋。
……
在比利离开家之后……
咚咚咚！
房屋的门被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用力拍着。
“比利，该交房租了！”
“还有水电费！”
敲了半天，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比利，你在家吗？”
妇人凑到猫眼上，费力往室内看着。
喵！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猫叫在肥胖妇人耳边响起，直接将妇人吓得坐在台阶上。
“吓死我了！”
妇人双手撑着地面，自己转头看向猫叫传来的位置。
在墙根处，一个黑花相间的猫咪正冲她呲牙咧嘴。
猫咪后背高高拱起，指甲从肉垫中伸出来，瞳孔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原来是一只野猫。”
肥胖妇人拍拍胸脯，费劲从地上坐起来，示威似地挥挥拳头。
“你又不是比利养的那只，凭什么冲我吼。”
翻了个白眼，肥胖夫人打算继续敲门。
这时她眼前却是一花，那只黑花相间的猫咪直接跳到门前，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肥胖夫人只要再敲，这只猫咪一定会扑上来撕咬她。
看看自己白花花的粗腿，肥胖妇人内心露怯，拍拍身上的灰，嘴里咒骂着，不甘地离去。
见到肥胖妇人离去，猫咪身上的毛发落下来，爪子也收回肉垫。
在门口转了几圈，猫咪贴着门口找个合适的位置趴下来。
将脑袋埋进尾巴里，闭上眼睛小憩。
……
另一边，一处破旧的仓库里，一群人正聚在一起。
“莱克，我们来打个赌。”
一名身材精瘦的男子裸着上身，上面布满五花八门的纹身。
“可以。”
莱克一口答应下来，他身后站着一群同伙，纷纷起哄。
“文斯，你们要赌什么？”
“这个！”
文斯嘿嘿一笑，从裤兜里拿出一包洁白的粉末。
“你要什么？”
莱克眼睛一亮，盯着洁白的粉末咽了口口水。
“你的女人，莱克，你输了，就借我玩一天。”文斯不怀好意地一笑。
莱克听了，眼睛微眯，身体前倾，压迫向文斯，“你知道，那是我心爱的女人。”
“我不可能那她来做赌注……”
“得了吧，在场所有人知道她是你一周前找的新马子。”文斯一脸不屑。
岂料莱克语气一转，“除非，再加一包。”
文斯一听，挑挑眉毛，咧嘴笑道，“贪心可不是好习惯。”
“但是我同意你的加码，不过那个女人我也要再加一天。”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成交！”
说完，文斯冲着身后的小弟是个颜色，小弟会意，不一会搬上来一箱开封的啤酒。
“里面是啤酒。”
说着，文斯将一瓶打开，然后将一半啤酒倒在地上。
“啤酒的顺序打乱，重新放进箱子里。”
“我们蒙上眼睛，一人一瓶开始喝。”
文斯解开裤子，准备往剩余瓶子里撒水，“谁喝到这一瓶，谁就输。”
嘴角咧处笑意，文斯挑衅地看向莱克。
“嘿嘿嘿……我觉得，这不够。”莱克沉默一会，指着瓶子，“一点排泄物不足以当娱乐。”
说着，莱克在废弃仓库搜寻起来，不一会，从废墟里找到一瓶上面画着骷髅标志的液体。
“再加点这个如何？”
文斯眉头微皱，“我们不知道里面的成分……”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显得有乐子。”莱克脸上浮现疯狂，“可能里面是无害的水？”
“哈哈哈哈哈。”
文斯点点头，此时骑虎难下。
看着莱克拧开瓶盖，里面淌出透明的液体，也没有刺鼻的气味产生。
不知名液体与尿液混在一起变成淡琥珀色，与其他酒瓶摆在一起毫无区别。
将所有的瓶盖起开，让一个小弟将其一瓶瓶放进纸盒里。
“开始。”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蒙上双眼，文斯开口：“我先来。”
伸手进纸箱里，拿出一瓶，直接仰头喝下。
“咕咚——咕咚——”
“看来我很幸运。”文斯喝完，擦擦嘴角。
“到你了。”
莱克冷哼一声，“赢得人将会是我。”
说罢，同样伸手进纸盒里，随意掏出一瓶，仰头喝下。
“是啤酒。”
叮！
酒瓶放在桌子上，发生清脆的响声。
“到你了。”
一箱子啤酒是12瓶，现在已经喝了2瓶，也就是说，我有十分之一的机会。
文斯想到，伸手进纸箱，触摸着每一瓶的瓶身。
可恶，感觉不到温度。
莱克加入不明液体的目的是这个，让液体达到常温。
十几秒后，文斯选定一瓶，抽出，停顿一两秒，喝了一口。
“正常。”
莱克听着文斯的声音，点点头，伸手进去。
一开始将啤酒重新装回去的小弟是他的人，已经通过在他身后的比划将加了料的酒瓶位置告诉了他。
他不会抽到的。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突然间文斯开口。
“我在刚刚，将里面几瓶酒的位置调换了。”用手指敲敲脑袋，“我信不过其他人，我只相信自己。”
咕咚——
莱克的心沉了一下，心里暗骂文斯卑鄙。
手指在箱子里摸索着，想要判断哪一瓶是安全的。
可手指的反馈毫无差别。
选定一瓶，莱克刚刚拿出一半，又听见文斯说道，“刚刚我是骗你的，其实我根本没有调换位置。”
莱克额头上有汗珠浮现，手臂僵在空中。
“怎么。不敢了？”
“认输也已输呢，你的女人要归我了呢。”文斯嘴角弯曲，玩味地说道。
“我不会认输的。”
没有松手，莱克将选定的酒瓶抽出来。
“我相信是我赢了。”
说完，莱克张嘴喝了一口，面色不变。
两秒钟后，“噗！”
一口血水伴着酒液喷出，莱克捂着喉咙蹲下身去。
众人惊呼一声，忙围到莱克的身边。
感到莱克的异样，文斯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黑布。
看到纸箱上的血，文斯躬下身子，看着满口是血的莱克。
“你果真上当了，我其实根本没有调换顺序。”
“而你早知道那瓶酒在哪里，因为担心自己抽到，所以特意选择了那个位置上的酒。”
“你……太心急了。”
呜呜——
莱克的嘴巴被严重腐蚀，根本说不出话，一只手指着文斯，眼里是怨毒的光。
“你的女人归我了。”
文斯伸手收起桌上的白色粉末，与众人转身离去。
莱克支吾了一会，双眼一番昏死过去。
一群小弟慌乱地将莱克架出仓库，只留下狼藉的现场。
莱克喝剩的半瓶酒倒在地上，不一会地面腐蚀出碗口大小的坑洞……
第416章 猴爪
“东西，拿出来。”
油腻的柜子对面，坐着一个瘦小的老头。
鼻梁上架着厚厚的镜片，昏黄的眼珠正透过镜片片看向台下的人。
“额……先生，请稍等。”
比利点点头，伸手去摸手腕上的手环，摸了一下，不料脸色一变。
“先生，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比利抬起手，冲着小老头比划一根手指头。
小老头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快点。”
“像你们这些临时反悔的人，我每条见多了。”
说完，小老头看了比利一眼，用手指顶顶镜框，告诫说道：“人们一生中都在做选择，如果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影响到你，你可能不会来我这里。”
“记住，黑市交易都是匿名的，钱归你了，但东西要想再回到你的手里，不可能了。”
比利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地走到一旁。
一只手抓着手环的部位，仔细感应着。
手环摸不到了！
明明在公交车上还在的！
难道，丢了？
冷汗顺着脖颈流下，比利伸直胳膊，将袖子卷起来。
唰！
比利看着手腕上，瞳孔一阵紧缩。
手环还在，但……
“刷刷刷！”比利用力揉搓着手腕，要将皮肤搓掉一般。
现在的手环，紧紧贴在自己的皮肤上，摸上去竟然有了温度一般。
这不可能！
比利发了疯似得揉搓着手腕，上面的手环图案就是不变。
火辣辣的通感传来。
这手环，竟然融入到自己的皮肤之中了。
手环的中央，那颗猩红色的宝石光泽流动，仿佛里面是他的血液。
唰！
拉上袖子！
唰！
再次拉开！
连续三次，比利终于确定这不是错觉。
手环确实长在自己身上了。
咕咚——
咽了一口吐沫，比利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感到一阵眼晕。
将手腕上袖子重新拉上，并将上面的口子全部系起来，比利缓缓走向小老头。
“怎么？年轻人，你要出手的东西丢失了？”
小老头冲着比利笑笑，“让我猜猜，是一块老古董手表？”
“后者是一串珠宝？”
小老头继续说着，“我注意到你不断查看手腕上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比利心中一动，微微拉扯袖口，“是我祖父留下来的一块表， 本来想卖掉的。”
“可惜在公交车上被人偷了。”
小老头微微摇头，报之同情的感慨，“年轻人，我无法帮你做什么……”
“我这里可不是慈善机构。”
“当然，如果你缺少回去的钱，我可以借给你10美元。”
“不了，我想我遇见奇迹了。”
嘴里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比利回过头看了小老头一眼，走出黑市商店。
走出黑市商店，比利一路向着黑市中更深的地方走去。
穿过狭小闭塞的小巷，挤过稀稀拉拉的行人，在周围混混不怀好意的眼神中，比利来到一处窝棚前。
见到比利停留的位置，身后的混混纷纷将目光缩回，显得十分忌惮窝棚内的人。
嘶——
未等比利敲门，窝棚的门檐里，探出一只小巧的蛇头。
蛇头通体发黑，向外吐着细长的蛇信。
比利将在原地，蛇信子在比利脸上触动着，探索着这个陌生人的气息。
片刻后，“进来吧。”随着咳嗽声，窝棚的门从里面打开。
比利在门口向里低了一下头，然后躬身走进窝棚。
窝棚内很黑，里面摆满了木质的架子，上面放着风干的蜥蜴尸体，老鼠头颅，还有腐烂中的植物。
整个空间中弥漫着酸臭难闻的味道。
一个身材只有儿童大小的老太太坐在正中间，静静地等着比利开口。
“巫师，我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比利从口袋中掏出所有的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我的付出的价值。”
规矩他知道，每一次来这里的人，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交出来。
“黑格说你很奇怪。”
女巫抬手，一只黑色的小蛇从她的袖口中游出来，小脑袋轻轻触碰着女巫。
“坐下吧。”
“伸出手。”
比利按照女巫说的做，未等他反映过来，只感到指尖一阵刺痛，自己的手就被刺了一下。
女巫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长长的荆棘。
荆棘的末端，挂着一滴暗红色的血液。
女巫张开嘴，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齿。
“嘶——”
将荆棘上的血液吸进嘴里，女巫闭上眼睛，呼吸在这一刻停止。
比利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出于直觉，他感到在窝棚的黑暗角落中，有东西在窥伺着自己。
唰——
几分钟后，女巫的双眼睁开，露出一片惨白。
在比利愣神之际，女巫动作迅速，又从他手指上取走一滴血液。
同时，在女巫面前桌面上的信纸上，一个单词慢慢浮现。
“猴子。”
比利看了一眼，将这个词记下。
时间再度过去几分钟，女巫这次睁眼的速度要慢上许多。
“答案我告诉你了。”
将荆棘收起，女巫抬头看着比利，身体往前凑了凑。
“真的是，不可思议。”
说着令比利摸不着头脑的话，女巫起身，慢慢走向黑暗的角落。
“那……巫师，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比利想坐起来，可是腿一麻，差点摔倒地上。
“在纸上。”
比利低下头，看着信纸上浮现的另一个单词。
“爪子。”
什么东西？
比利摸不着头脑，却看见上面的字迹缓缓隐去。
“巫师，可以解释一下吗？”比利看向漆黑的角落，可令人惊奇的是，女巫的身形已经不在那里。
“猴子、爪子……”
比利叹了口气，冲着女巫消失的位置点点头，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出门，比利又是一愣，看看天色， 又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照。
现在已经下午，并接近傍晚了！
原本聚在小巷子里的混混已经离开，老鼠沿着街角奔跑过去，发出“吱吱”的声音。
自己明明上午到的这里。
在里面，自己度过了将近6个小时！
用手指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比利紧紧衣服，飞快地逃离小巷。
……
圣安东尼奥机场，塔台上正闪烁着信号灯。
起降客机的引擎发出轰鸣。
一波一波的客人从机场大厅走出，然后汇入往来的车流中。
嗒——
一只干净的鞋子踩在路沿石上。
“圣安东尼奥，我来了。”
年轻的面庞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衣冠如玉，身上随意搭配着休闲服饰，年轻人身上独特的魅力令路人频频侧目。
“太白也是件坏事。”
年轻人微微摇头，目光迅速扫过面前所有人，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乔恩，我在这里！”
迈开步子，年轻人向着不远处一个正在张望的黑人走去。
“嘿！苏！”
乔恩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大笑，张开双臂迎向苏雷。
“我很高兴你能来。”两人拥抱一下。
“我以为你在训练。”苏雷耸耸肩，“看得出来，你在这一个月里进步飞快。”
“感谢你与菲乐先生。”乔恩认同地点点头。
“菲乐先生在市中心的埃尔豪森酒店等着你。”
话锋一转，乔恩看着苏雷的侧脸，“苏，一个月没见，你去哪里度假了，你的皮肤变白了。”
苏雷淡淡一笑，“一处……原始森林。”
乔恩挑挑眉毛，吐出一句，“酷~”
同时还褪了一身皮……
苏雷心里暗暗吐槽。
再不回来，自己恐怕要变成一个野人了。
第417章 你认识他们吗？
圣安东尼奥市中心，埃尔豪森酒店。
乔恩领着苏雷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坐进电梯，直接来到酒店的顶层。
在一处没有任何标志牌的房间前，有两道强壮的身影守在门口。
“嗨，鲍威尔。”
苏雷认出其中一人就是菲乐的贴身保镖队长。
“你是……苏？”
鲍威尔一愣，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男子。
“没错。”
苏雷点点头，“不要用这种生疏的语气，都是老朋友了。”
鲍威尔冲着苏雷不好意思笑笑，“抱歉，是我失态了。 ”
“菲乐先生在里面等着你。”
“苏，我不进去了，我得加把劲训练。”乔恩站在门口，对着苏雷笑着说声，然后离去。
苏雷不阻拦，虽然有之前的交情在那里，但是乔恩还不具备参与两人谈话的资格。
打开房门，苏雷进去就看见菲乐正背对自己坐在沙发上，正与一个两个金发女女郎说着什么。
女子的娇笑声传来，菲乐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听到苏雷进门的动静，菲乐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推开女郎，从沙发上站起来。
见到苏雷，菲乐脸上露出喜悦，伸手拍拍两个女郎的屁股。
女郎识趣地收拾好衣服，带起一阵香风从两人之间穿过离开。
“你如果再传出私生子的新闻。”苏雷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伸手取过茶几上的红酒。
“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苏雷手心暗劲一吐，红酒瓶塞“啵”的一声弹出。
微微晃动瓶身，不一会，红酒的香气在房间中飘散开来。
“这要多谢你，是你给了我春天。”菲乐仰在沙发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放心，我不会留下私生子，她们没机会的。”
说完，菲乐心痛地看着苏雷手里的红酒。
“苏，你真是丝毫不知道珍惜。”
“这种红酒已经在市面上绝迹了，单瓶价格可达到2万美元。”
“它应该被倒进专门的醒酒器里，然后点燃香薰，慢慢地醒上20分钟。”
咕咚——咕咚——
苏雷将红酒倒进被高脚杯中，顺带递给菲乐一杯。
“尝尝……”
“这可是我在这里唯一的珍藏。”嘴里嘟囔着，菲乐接过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嗯？
只是一口，就令菲乐面露惊色。
“怎么回事？已经醒好了？”
看着挂壁的红色的酒液，菲乐凑到鼻子上闻闻，鹰钩鼻抖动几下。
“当然，这是对待红酒应该的尊重。”苏雷喝下一口，然后走向餐桌。
“上菜吧，我有些饿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里的主人。”菲乐拿着酒瓶，同时按动手里的遥控器。
“一个月的时间，你去哪里了？”
菲乐十分好奇，在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办法能联系到苏雷。
“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与世绝隔。”
在妖界，手机有信号才怪。
菲乐没有多问，而是开口说道，“土地购买的程序，还剩下最后一步。”
“这需要你回到山林镇去土地部门签署一份文件。”
“谢谢你的帮助。”
苏雷想到今天乔恩说过的话，“乔恩的备战怎么样？”
说起乔恩，菲乐用惊叹的语气说道，“乔恩的进步非常大，鲍威尔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在平时的训练中，我俱乐部中最强的选手都被他两回合击败。”
说着，菲乐端起酒杯，“苏，这是一笔非常成功的投资。”
“这是乔恩的选择。”苏雷与菲乐举杯相碰。
突然间，苏雷看向菲乐，“那块苦修士给你的铭牌，你带在身上没有？”
“我把它放在小鲁伯特身上了。”
菲乐疑惑道，“难道你有什么发现？”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苦修士的名字。”
“我的管家，杰洛特同样遇见了一位苦修士，名叫休姆。”
苏雷回忆一下，“根据他的描述，那名苦修士的外貌跟你提起过的人差不多。”
“杰洛特？”菲乐吃惊一下，“他去欧洲了？”
“没错，去寻找一个多年前的答案。”
菲乐摇摇头，“这个我无法确定，毕竟苦修士通常不在外人面前提起名字。”
“不过。”菲乐热心道，“我在欧洲也有部分产业，“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菲乐有自己的盘算，能够与苏雷进一步交好是他乐意见到的。
而且根据苏雷透露出来的信息，杰洛特在欧洲遇见了苦修士，并且能被告知名字，可想而知与苦修士的关系密切。
苏雷等人身上一直笼罩一层神秘学的迷雾。
自己选择主动交好，同样是一笔成功的投资。
叮铃——
桌上的遥控器发出铃声，紧接着大门被推开，三辆小推车被推进来。
“我们的晚餐到了。”
菲乐起身，邀请苏雷去晚宴餐桌。
“为了你的到来，我让酒店提前预定了最高级的食材。”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所酒店是你的？”
菲乐露出笑容，凡尔赛的气息满满，“没错，这是我在圣安东尼奥的资产之一。”
“你们这些可恶的资本家。”苏雷冲着老头比划一个中指。
“尝尝吧，你可以尽情的吃。”菲乐没有丝毫架子，完全不担心苏雷的饭量。
“哇哦。”苏雷耸耸肩，“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我说话算数。”
……
与苏雷面对的饕餮盛宴不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
比利正双手抱在胸前，一眼不发地往前走。
身上的钱全部交给了女巫，自己只能步行回去。
手机的电量还有百分之5……
也不知道费格太太是否现在堵在门口，自己出来一天，房租还没交。
周围是三三两两的人群，遛狗的，散步的，恋爱的，各种声音传到比利的耳朵里， 他感到格外的刺耳。
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
“请……等一下。”
冷不丁的，比利侧边传来声音。
比利脚步顿珠，转头一看，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
带着疑惑的目光，比利开口，“如果你是在乞讨，我身上没有一分钱了。”
“不对……这不应该……”
来人上下打量着比利，嘴里喃喃着。
“你身上沾染了'祇'的气息，却没有收到影响。”
说完，男子一把握住比利的手腕，比利只感到手腕处一热。
不等比利发火，那人迅速将手松开。
“你！”
此时比利心脏砰砰直跳，刚刚那人握住的，就是手环的位置。
但面前之人没察觉到。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快点，我赶时间。”
面对神秘兮兮的来人，周围的人好像都没发现他，比利硬着头皮点头。
来人盯着比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认识赛文斯、莱克、蒂姆三个人吗？”
！！！
比利瞬间心神俱震！
第418章 一张彩票
“不……不认识。”
比利下意识开口， 身子向后倒退一步。
因为面前之人目光太过吓人，在听见自己话语的瞬间，双眼竟然有光芒闪过。
“……你说谎了。 ”
来人缓缓开口，向前逼近一步。
“你在担心什么？”
“而且，通过你的表情，我知道你认识他们三个人。”
来人一挥手，旁边的人无视比利的呼唤，“他们现在看不见我们。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点小手段。”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三个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告诉我你与他们的关系。”
“否则，下一个死去的就是你！”
来人步步紧逼，看着完全露出慌乱之色的比利。
“我……我是马戏团的小丑。”比利咽下一口吐沫，“我见过他们入场券。”
“还有，赛文斯是我的老板。”
说完，比利自我催眠一般地点点头，“仅此而已。”
同时将口袋里的工作证递过去，“这是我的工作证明。”
“仅此而已？”来人皱着眉头。
“没错，先生，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么？”
比利小心翼翼地问，“我刚刚被你吓到了。 ”
“一件恐怖的东西出现了。”
来人看着比利的工作证，没再疑惑，语气沉重道。
“那个东西会吸收所有人的**。”
来人说话中充满了魔幻感。
“你身上沾染了一定的气息，所以，将来可能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看着比利有些难看的脸色，来人解释道，“这是必然。”
“至少在我看来，能活下来就幸运。”
紧接着，来人脸色一变，“糟了，它一定混在了看表演的观众中。”
“这就是它的目的！”
说完，来人一挥手，匆匆离开。
比利只感觉又能听见周围的说话声，晃晃脑袋，比利怎么也找不到刚刚人。
不过……
想起刚刚那人的话，比利心中的谜团变得更大。
不过也有了查找的方向。
……
夜晚，8：50。
街上的行人稀少，几辆出租车亮着招牌等着酗酒的醉汉或者从酒吧出来的女郎。
吱嘎——
店门被推开，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的店主看向门口。
“客人，再晚来十分钟，你就错过大奖了哦。”
店主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指指顶上的电视。
“来一注彩票？”
比利驻足，看着电视上开奖的倒计时，露出古怪的笑容。
“说的没错，我差点错过了大奖。”
“借我2美元。”
“嗯？”
店主被比利的操作弄的有点懵，随即涌出怒火。
“没钱买彩票，请你离开这里。”
“这里不是救助站。”
“借我两美元，中奖之后，我会给你十倍的返还。”比利还在说。
店主看比利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我借给你。”这是，旁边一位看报纸的男子说。
“谢谢，我改变注意了，我会给你百倍以上的返还。”比利认真地看着男子。
“我不在乎这点钱。”男子摆摆手，“我只是期待下面的结果。”
“两个奇怪的家伙。”
店主嘟囔着，伸手接过比利手里的钱，抬眼看向比利。
“号码？”
“随记。”
滋滋滋——
带着余温的彩票被塞进比利手里。
比利看都不看，直接坐在男子旁边。
“一起等待开奖怎么样？”
“你是说，你有把握中奖？”
“凭借一张随机打出来的彩票？”
“不，我只是在验证。”比利摇摇头，看着电视上的倒计时。
还剩3分钟……
……
“下面，我们开始今天的乐透开奖。”
画面一闪，一间明亮的大厅里，抽奖箱摆在中间。
彩票店的老板看看比利，又看看电视。
比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静静地等着开奖结果。
“奇怪的客人。”
再次念叨一句，老板已经从心里断定比利就是个骗子。
“……本期的中奖号码是2、4、5、13、17、22、30！”
终于，随着播报员的宣布，全部七个数字抽取完毕。
比利张开手掌心，看了一眼彩票。
只是一眼，比利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
“怎么，中奖了没有？”店主发声问道。
“先生，我需要你的信任。”比利向着男子伸出手，“再借我2美元。”
男子一愣，随即苦笑一下。
从钱包里拿出钞票，递给比利，“我刚刚说过的，如果没有中奖，我不在乎这点钱。”
“不。”比利摇摇头，转身走向老板。
“买一张这个。”比利指着一张刮刮乐说道。
“这位先生，你被他利用了。”老板对着看报纸的男子说道。
比利没有理会他，手持刮刮乐走到男子面前。
“这是你的。”
“刮开看看，你不会失望的。”
说完，比利推开彩票店的大门，消失在夜色中。
男子看着手里的刮刮乐，哭笑不得。
“先生，他就是个骗子，为什么要借钱给他。”
“你现在损失了4美元。”
店主冲着男子嘟囔着，“这种刮刮乐是面额最小的，中奖率极低……”
此时男子已经开始伏在柜台上动手刮起来。
沙沙沙——
店里面，除了刮彩票的声音，一时间没了声音。
片刻，男子刮完，比照上面的中奖规则查看着。
“如果能中奖，有20美元就不错了。”店主说道。
“不！”
男子说话带着颤抖，充满不可思议。
“你帮我看一下，这张刮刮乐……”
“是中了多少钱？”
“真的中了？”店主诧异，随意地接过刮刮乐，“然我看看。”
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店主被吓了一个哆嗦。
“这不可能！”揉揉眼睛，店主将彩票凑到眼前。
一个一个数比对着，他又将彩票放到中奖查验机里。
几秒后，合成电子音发出提示。
“恭喜中奖，奖金1万美元！”
店里的两人浑身一抖，目瞪口呆地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
难道说……刚刚的开奖？？
两人对视一眼，从门口追去。
街道上早已失去比利的身影。
……
走在街上，比利感觉心神已经飘起，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舒坦。
心中的部分推断已经成立。
自己，不会为房租发愁了。
半小时后，比利走到家门口，正在掏钥匙开门。
喵~
一身细微的猫叫从旁边的灌木丛传来。
一只黑花相间的野猫跳出来，凑到比利的腿边转圈。
比利一愣，然后带着迟疑开口。
“凯……凯特？”
喵！
野猫直接跳上比利的肩头，用脑袋蹭着他的脸庞。
笑意从比利嘴边出现，伸手挠挠野猫的头，比利打开门，消失在门缝里。
第419章 跳蚤市场
“老板，来一杯这里的特色饮料。”
来到一所新的的城市，就要尝尝里这里的特色，苏雷今天就在圣安东尼奥的街上闲逛。
见到面前有一家酒吧，兴趣使然进去逛逛。
苏雷坐在酒吧的高脚椅上，对着里面的酒保招手。
“饮料？”
酒保微微歪头，看着苏雷，在确定一边。
“没错。”
苏雷点点头，指指他身后架子上的“果汁”分类。
“不要告诉我你们这里没有了。”
酒保一笑，“当然有的。”
“只是……有些奇怪。”解释一句，酒保转身从架子上取出材料，开始制作。
“来这里的客人很少有喝饮料的。 ”
“嗯？”苏雷指指坐在远处的一道人影，“那么她呢？”
酒保歪头看了一眼，冲着苏雷靠过来。
“那个女孩上是来这里找人的。”
“就在几天前，她差点被这里的混混占了便宜，是个陌生人将她救下来。”
“之后这个女孩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
“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
酒保从柜台底下拿出乳脂粉末，在苏雷面前晃晃，“加点？”
“谢了，我不需要。”苏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不得感叹于这里风气的明目张胆。
“那她要找的人出现了么？”
“没有，那人可能不是这里的居民，我从次只见了他一次。”酒保摇摇头。
“那人很奇怪，脸上一直带着半张白色面具。”
“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可惜英雄没有收下美女。”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这样，常常为了一眼的印象奋不顾身。”
酒保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认人很准确，我能从那人身上看出一股血腥气。”
“像他们这种人不可能拥有稳定的感情。”
“说不定现在又已经死在某个角落了。”
苏雷听到酒保的话，来了兴趣。
“认人很准？”笑了笑，苏雷放下杯子，抬头指指自己。
“试试看？”
“剩下的是小费。”一张钞票被苏雷拍在桌子上。
“感谢您的慷慨。”酒保笑呵呵地，将钱收起来，再盯着苏雷的脸。
……
时间过去一分钟……
“呵……客人……”酒保挠挠头，已经收了苏雷的钱不好意思了。
“不用把钱退给我。”苏雷从椅子上站在来，“那边的女孩，今天的消费我请了。”
酒保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算上那个女孩子的消费，剩余的钱依然客观。
“作为补偿……”苏雷话锋一转，“在这里，有没有有趣的地方？”
“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还没有四处逛逛。”
“当然有！”酒保来了精神，“酒吧可是一个城市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离这里比较近的是市政厅前公园里的马戏团。”
“不过听说前几天马戏团的老板意外死亡。”酒保不确定道，“那里可能会关门几天。”
“还有几处十分火爆的夜店。”
“只不过现在没有开门，火热的女郎只有在夜里才能见到。”
带着几分遗憾，酒保砸吧砸吧嘴，“只要有钱就能进去。”
“虽然我看不懂客人你，但我相信你一定是个有钱的人。”巧妙地恭维苏雷一句。
酒保一拍脑袋。
“我想到了，有一个地方。”
“在城区的东南方向，黑…跳蚤市场的最里面的巷子里，有个当地有名的巫师。”
“据说能遇见人的未来。”
“当地的电视台已经报道过很多次……据说那是真的……”
“而且，在跳蚤市场上，客人你可能淘到不错的东西。”
苏雷满意地点点头，“听起来不错。”
“不过，直接说'黑市'就好，我能保护自己。”
说完，苏雷推开门离去。
……
“就是这里了……”
苏雷停下车，看着一处隐蔽的门帘。
通过感知，他能“看”到里面有不少人。
车子是菲乐知道苏雷要在城市里逛逛，硬塞给他的。
只不过车子的外形过于惹眼了些。
一辆纯黑色的宝马m8。
无视周围人群的目光，苏雷推开门帘钻了进去。
一些坐在周围眼色闪烁的人，相互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穿过一道悠长的廊道，面前的场景豁然开朗。
人群依旧，但是维持秩序的变成了当地帮派的成员。
古董店、金店、典当行、枪.支武器行，大大小小的招牌挤满了狭长的街道。
苏雷眼睛一撇，还能看到橱窗里摆出来的象牙制品。
象牙买卖，在这个州同样违法。
打着兴趣，苏雷接连钻进几个店铺，看着里面的东西。
在古董店遇见一件有趣的事情。
店主向着客人强烈推销一套东方清代的瓷器。
最终被一位中年男子以2万美元的价格买走。
老板与客户都觉得自己很赚。
可在一旁的苏雷的眼里：
这套瓷器生产于3个月以前，2周前被从在地里挖出来……
等到客人走后，老板弯腰从台下又拿出一套摆在桌面上，重新对着往来人群吆喝。
这里的规矩就是买了东西不能退换。
尾随着苏雷的几个人紧紧跟着苏雷，见到他进一个店，但是不买任何东西。
几人互相看一眼，纷纷感到奇怪。
能开的起这么好的车，不应该啊。
眼看着苏雷继续往里面走，几人继续缀在后面。
“几位先生，我要进去了，再不动手可就没机会了。”
突然间，苏雷停下并转过身来，点点几个人的位置。
位置暴露……
“东方人，把你身上所有的钱交出来。”
几人掏出匕首，另一人从衣服下摆露出枪口。
“没问题。”苏雷爽快地点头。
说着，苏雷从衣兜里掏了掏，将一叠钞票递过去，“全部的钱。”
说完，苏雷转身就走，消失在最后一条巷子的拐角。
有人想追，被同伴拉住，微微摇头。
再看苏雷进入的小巷，几人色变，急忙将钱收好转身离去。
走在巷子的苏雷拍拍手，将粘到手上的几片碎叶甩下来。
刚刚苏雷进来的绿植旁，一根被薅秃叶子的枝条翘在那里。
“效果不错。”
苏雷点评一句，实力提升之后获得新能力，解决这种微不足道麻烦很好用。
这时，苏雷眼睛一眯。
前面，一座小小的窝棚立在那里。
周围的地带一个人都没有，与前面拥挤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第420章 22号地铁
苏雷抬眼看去，在小窝棚的上空，弥漫着微弱能量。
可以确定这就是异灵界的人。
女巫么……
苏雷心里淡淡一笑，伸手敲敲窝棚的门。
嘶嘶——
手刚触及木板，在门檐上，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蛇探出身子，蛇信吞吐着。
吱嘎——
片刻，窝棚的门自动打开。
苏雷并不吃惊，弯腰地头，跨进窝棚。
窝棚里面依旧昏暗，不过在苏雷眼里亮如白昼。
堆积在木质货架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风干动物，苏雷看过去，能量全无，只能唬住普通人。
“你似乎早就知道我的到来？”
苏雷走到小桌子面前坐下，微笑看着佝偻着身子的女巫。
女巫睁开双眼，里面漆黑一片。
“是黑格告诉我的。”
黑色小蛇从女巫领口探出头，嘶嘶涂着信子。
“很可爱的小家伙。”
苏雷伸手在小黑蛇的下巴上挠挠，小蛇眯起眼睛。
“黑格对于危险有敏锐的感知。”女巫眼神微动，看着苏雷动作。
“带来危险的不是你。”
这次轮到苏雷诧异，“你似乎预见了什么东西？”
“一场庞大的灾难将席卷圣安东尼奥。”
女巫说出这番话，“危机来自外域，由一个人类带来。”
“抱歉，我只是来旅游的。”苏雷摇摇头，“我可不是灾厄之星。”
“你不是'海雕'的人？”女巫眼睛彻底睁开，打量着苏雷。
“海雕？”苏雷摸着下巴，“我跟他们不熟。”
（海雕前文出现过，是梅国官.方的异灵师组织）
同时苏雷看了一眼女巫，“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看不到我来自哪里？”
“并不是预见未来，而是转述。”女巫摇摇头，“我接收未来的提示，将信息转述成文字。”
“更多的时候，我像一个转达者。”
“我也无从知晓真正的含义。”
“我们是一类人，我无法预知你的未来。”
“抱歉了。”女巫微微躬身，“街道前面的黑市更适合你。”
“如何确定灾难消息的准确？”苏雷开口。
“我……不知道。”女巫摇摇头，“若果是时间的一个玩笑，我反而希望只是一个玩笑。”
一个具备异灵能力，但稍有鸡肋。
“好吧，如果真的有灾难，那就由'海雕'们解决吧。”
苏雷拍拍手，站起身来，从窝棚离开。
“真是个可怕的……人类。”
女巫领口中的小黑蛇完全游走出来，蛇信对着女巫“嘶嘶嘶”，一人一蛇在交流。
用袖子擦擦汗水，女巫喃喃着。
从苏雷走进小巷开始，小黑蛇就发出了预警。
一个强大无比但不携带恶意的强者出现了，目标是自己。
面对过于强大的对手，不如尽可能表现出善意。
……
阿曼达独自一人坐在酒吧的一角。
今天是她逃课出来的第5天，每天都来这里等着那人。
可从那天起，那人再也没有出现。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唉……”
将杯子里的果汁喝干，阿曼达向着酒保招招手。
“结账。”
“三份果汁。”酒保冲着少女笑笑，“你可以直接离开，有人将费用支付了。”
“嗯？”
阿曼达眼睛猛然一亮，“是谁？”
“一个年轻的东方帅哥。”
阿曼达转头环视着四周。
“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酒保显然看穿了阿曼达的想法，“小姑娘，那个怪人不可能回来了。”
“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闭嘴！”
阿曼达气鼓鼓地，“我不允许你说他是怪人。”
“他是个英雄！”
“他救了我。”
“为我刚刚的话抱歉，小姑娘。”酒保急忙摆手，不跟一个孩子计较。
“如果真的想感谢救你人，你该回学校继续上课。”
“我会的……只是……我想再见他一面。”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想法，原本五颜六色的头发重新染回黄色就是证明。
失落地跳下高脚椅，阿曼达向着门口走去。
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时间已经以下午5点，现在再回学校已经晚了。
不如直接回家。
摸了摸兜里钱，阿曼达纠结一阵，向着远处的地铁口走去。
家里的给的零花钱还要支付未来几天的果汁钱，她并不想轻易放弃。
万一呢？
早期修建的地铁设施充满了老旧时代的弊端。
闭塞、沉闷、事故多发。
很多线路已经废弃，地下四通八达。
阿曼达穿梭在人群中，抬头看着指示牌，寻找着22号线路。
因为讨厌地铁的环境，她很少坐。
“请问22号线在哪边？”
走到一名工作人员面前，阿曼达轻声问道。
穿着油腻工作服的人低头看了一眼阿曼达，又转动脖子，芝麻大小的眼睛睁开。
指向一个方向，“应该是在那里。”
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远处指示牌闪烁着，上面“22”的字样相当模糊。
“谢谢。”
道谢一声，阿曼达急忙跑去。
在那条隧道的洞口，有车灯照射过来，地铁马上到了。
吱扭——
有些老旧的车身停止，闸门打开，不见有乘客下来，里面空无一人。
阿曼达急忙挤进去。
吱扭——
闸门关闭，地铁再度运行。
轰隆隆——
轮子与铁轨接触发出咆哮，地铁转瞬间消失在黝黑的隧道里。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打量着安静的车厢，阿曼达有些疑惑。
再看上面看贴着的抵达站信息，这确实是22号地铁。
可能是我运气好？
阿曼达默默想着，找到一处相对干净的位置坐下来。
呆呆地看着黑乎乎的车窗……
滋滋——
地铁站里，刚刚为阿曼达指路的工作人员肩膀上的对讲机发出电流声。
“大卫，22号地铁发生故障，具体原因不明，清障列车刚刚出发。”
“请在上车口设立警示牌，暂停运营。”
“22号？”
大卫一愣，急忙行动起来。
“等等，刚刚好像有个女孩子问我22号地铁的位置……”大卫站在22号地铁的通过口，喃喃自语。
再往周围一看，没发现阿曼达的身影。
“坐上清障列车了？”
大卫挠挠头，瞅瞅黝黑的隧道。
“算了，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是你们消息告诉我太晚了。”
“等她察觉到不对，自己就会下车的。”
……
第421章 血肉蠕虫
吱嘎——
吱嘎——
这趟地铁是老旧的型号，电动门发碰撞挤压发出一阵阵的异响。
阿曼达的身子随着地铁运行上下晃动着。
迷迷糊糊过了一段时间，阿曼达半眯着睁开眼睛。
这里的条件实在令她无法舒适休息。
看向窗外，阿曼达揉揉眼睛，黑乎乎一片，无法知道自己到达那里了。
再转向标志牌，发现上面的指示灯已经熄灭。
自己无法凭借这个判断位置。
砰砰砰！
四下看看，空无一人的车厢，阿曼达心中弥漫出恐慌的情绪。
用力拍打着车壁，阿曼达大声呼喊着。
“有人吗？”
“有人能听到吗？”
很可惜，无人回应。
同时，一股异样的气味从车厢外传进来，即是自带空气净化系统也无法将其过滤干净。
紧急时刻，阿曼达看见车门上方，一颗红色的按钮，旁边“sos”的字样已经看不清。
砰！
阿曼达大喜过望，狠狠地摁下按钮。
滋滋滋——
短暂的电波声过后，车顶的喇叭里传来声音，带着困惑。
“你好，有人？”
阿曼达连连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
“是的，有人，我在这里！”
“我在……第8号车厢！”
阿曼达抬头看了一眼车顶上的数字，飞快地答道。
那边沉默一会，传来窃窃私语声，显然是在跟同伴说着什么。
片刻，喇叭里再次传出声音。
“女士，很抱歉，我们不知道车里还有旅客在。”
“这是22号地铁的清障车。”似乎怕阿曼达不理解，声音再次说道，“前面的路段出现一点问题，整条线路已经封停。”
“简而言之，女士，你上错车了。”
阿曼达不由的焦急道：“可是在我上车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告示。”
“你们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位在现场的！”
“总要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
“好吧，女士，我有一个建议，能将你的损失降到最小。”那头的声音些许无奈。
“我们可以在故障排除后，将你放在终点站，由我们的工作人员将你送回去……或许还能获得一顿免费晚餐。”
“在此之后，你可以投诉你所上车的车站。”
“那是他们的责任。”
列车还在行驶中，阿曼达看景漆黑的外部环境，妥协了。
“好吧。”
“不过我想快些知道还有多久能解决。”
“出事的地方就在前面了。”工作人员回道，安慰着阿曼达。
“很快的……我们处理这些非常有经验，你可以睡一觉。”
随着工作人员的说话声，阿曼达能感到列车在缓缓减速。
前面就是发生事故的地方。
也许是为了给阿曼达些许安全感，工作人员并没有将对讲机关上。
这样一来，阿曼达就能听见那几人的说话声。
“天哪，乔斯，这儿可真臭！”
有人向着同伴抱怨。
“把口罩戴上，这里空气可能含有有毒物质。”
另一个人发话，“带好工具，把前面照亮，抓紧时间把事故排除。”
“……我讨厌这个地方……这里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快点干完，把我们的麻烦女士送回去。”
阿曼达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紧接着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工作人员在整理维修工具。
然后就是一片沉重的脚步。
半分钟内，阿曼达都没听见其他声音。
“天啊！”
又过了几秒，阿曼达听见有人在惊呼。
“铁轨断了！”
“这上面还有牙齿的痕迹！”
隐约间，阿曼达还听见了“融化”、“腐蚀”等一些词语。
因为隔得过远，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一阵一阵的。
阿曼达靠在椅子上，心中闷得发慌。
突然，阿曼达用手撑住脑袋，自己突然有些晕。
怎么回事？
疑惑地抬起头，阿曼达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甜兮兮的气息。
自己吸入越多，浑身的力气消失的越快。
空气中果真有毒！
就在这时，阿曼达突然听见喇叭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乔斯！快联系控制室！！”
“布利斯，我去拦住那些东西！”
“救命！救命！”
“是控制室吗？22号地铁路线s325节点遇见了怪物！”
慌乱之间，阿曼达还能听见某种动物的嘶吼声。
“啊！！我的腿！”
“乔斯，关门！它们进不来！”
有人喘着粗气吼道，“向我的妻子说，我很抱歉！”
咚！
咚！
剧烈的撞击声透过喇叭传来，阿曼达不禁抱紧了胳膊。
浑身酸软的自己根本无法逃出这里。
外面还是漆黑的隧道。
“可恶，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喇叭里，一个人在无助地哭喊着，伴随着咚咚咚的撞击声。
哐当！
一声巨响，“你不要过来啊！”
阿曼达能听见那人绝望的嘶吼，然后归于宁静……
结束了？
阿曼达看着前面，如果这是个整蛊游戏，该有人出来宣布结果了。
咚咚咚！
沉重的挪动声从顶部传来，慢慢接近着这里。
不是整蛊游戏……阿曼达从空气中闻见了血腥味。
咚！
前面车险的顶盖猛然凹陷下去一部分。
咚！
又是一声重击！数根森白的利齿刺进来，上面还带着血迹。
阿曼达吓得大气不敢喘，捂着自己的嘴巴，将身体塞进角落里，一动不动。
咚！
又是一处顶部被刺穿，两处裂口连在一起形成更大的缝隙。
石块于血水不断往下掉，一只肥硕的，口器布满的利齿的臃肿生物挤了进来。
嘶嘶嘶——
生物就像是一只被放大无数倍的蛆虫，有2米长，浑身布满暗黄色的的斑点。
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巨口，它身下分泌的黏液导致地面不断冒起泡泡。
口气在空中不断触探着，分辨着车厢里的气息。
阿曼达看着生物利齿缝隙中的衣服碎片，正是她在地铁站看到的工作服。
嘶嘶嘶——
空气中的甜腻气息再一步加重，阿曼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倒在地面上。
仅这一个动作，就令原本触探的蠕虫状生物瞬间发觉！
没有眼睛的头颅对准阿曼达的位置，蠕虫以不符合它体型的移动速度向阿曼达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