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目视深渊
“要不要帮忙呢？”
望着小刘，安雅笑着说道。
小刘一个激灵，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僵硬地笑着：“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手脚颤抖着，小刘将那些肉塞进冰箱之中，关上了冰箱的门。
“那，我就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饭吗？”安雅笑着问道。
“谢谢，不用了。”
小刘此刻感到异常地不舒服，伸手拉开了门，朝着安雅点了点头，逃跑般地走了出去。
望着重新被关上的门，安雅脸上的的笑容逐渐的消散而去。
房间内，一片昏暗，仅仅能够看到安雅的身影矗立在那里，以及从她的头顶上，一个黑影飘荡而下，落在她的身上，如同随风飘零的破布一般，惨白的脸上带着诡异，无机质的笑容，靠在安雅的脸庞的旁边，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然而，安雅无动于衷，似乎它根本不存在，或者完全没有感受它一般。
亦或者是，安雅对它的存在，丝毫不觉得奇怪……
站在安雅家的门外，小刘安抚着惊慌失措的情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也算是从大学毕业后来警队工作的，对于一些生物医学方面的知识也有所了解，刚刚看到的那些心脏，绝对不会是平常食用的猪心一类。
难不成那些是……
“先……先和长俞哥说一下啊这边的情况好了……”一边颤抖着，小刘掏出怀中警队专门配备的定位手机，拨通了李长俞的座机。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
“怎……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了？”
他们警局里专门配备的定位手机搭有独立的线路，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啊！
将手机装回上衣兜里，小刘单手扶着楼梯，迅速地朝着楼下跑去。
安雅家在这个老旧的家属院的三楼，按道理来说，如果是快速奔跑下楼的话，估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跑到外面。
然而，小刘已经走了有将近五分钟了，最初的时候他尚且只顾着离开没有在意，然而到了后面，他已经开始数自己走下的楼层了。
已经数了十层了，然而，他依然没有看到那原本应是近在咫尺的一楼大门，不仅如此。
他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安雅家的门前。
腿一软，小刘顿时跌坐在地上，目光惊惶地环顾着四周，此刻他眼前的楼道，已经被一片黑暗浸染，又像是被烈火燃烧着一
般，看到的一切都在扭曲，翻腾。
细微的声响在耳旁响起，小刘惊愕地抬头，顿时脸色苍白。
最后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把带着血的，熟悉的菜刀。
……
警笛声长鸣，一辆辆警车从街道上呼啸而过。
站在单人公寓其中一个房间内，李长俞嘴里叼着烟，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初步情况已经了解过了，死者的死因是失血过多，心脏是在死亡后被摘除的。”一名警员站在李长俞的面前报告着检查的情况，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望了李长俞一下。
将嘴里的烟蒂取出来，丢进随身携带的盒子内，李长俞默然着，坐在了身后那十分简朴的沙发上。
周围的警员都默然不语，就连正在取证的那些人，都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小刘是去年刚刚加入警队的新人，一直刻苦努力，乐于助人，十分勤勉，在警局内十分有人缘，即便是看人挑剔的李长俞，也是对小刘抱有几分重视，经常在处理一些重要案件的时候带上小刘做他的助手，警队里面一直在传，李长俞可能是想让这个年轻人来继承自己的衣钵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且与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案件几乎一模一样，连死法都分毫不差。
为什么，他就会成为目标？
“长俞哥，昨天下午八点三十四分的时候，小刘给局里打了一个电话，用的是配备的定位手机。”与小刘关系比较好的小张走上来，朝着李长俞低声说道。
“八点半？”皱着眉头，李长俞抬起头来，“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当时电话里是一片嘈杂的电流声音，什么都听不到，大概不到十秒的样子他就把电话挂断了。”说完，小张补充了一句，“从手机系统定位上来看，当时他还在安雅家附近，应该是刚刚离开。”
“后面的定位讯息呢？”
小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提起手中的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小刘的定位手机。
“手机在他家中，也就是说他在回家之前都是安然无恙的。”说完，小张皱起了眉头，“不过，局内不是允许在下班后可以将定位手机放回去，第二天上班后再配备吗？而且小刘一直没有将定位手机带回家的习惯，为什么……”
说着，小张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道：“长俞哥，你说，那个安雅会不会和这个事情有关？小刘在她家里发现了什么重要的证据，被幕后黑手知道了，所在在他回家后下了杀手
？”
“您的意思是，安雅那个女孩儿可能是案犯？”
“这不是你的看法吗？”
“不不不，我没有这样想。”小张急忙摆了摆手，“那么善良的女孩儿怎么会是凶手？我只是觉得她可能和凶手只见存在什么关系，但她自己并不知情，小刘无意间撞到了，所以才引来了这杀身之祸。”
对小张的一席话，李长俞没有表示自己的看法，只是闭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小张啊，我问你，那部手机，如果我绑在一只狗的身上，让他把整个市绕着跑一圈，我们的机器上会显示吗？”
“当然会显示了，我们的机器那可是一等一的灵敏啊。”小张点了点头。
从怀中抽出一支烟，李长俞点燃后，并没有吸。
“我们可能太过于依赖机器了，却忘记了一些其他重要的事情。”从椅子上站起来，李长俞转过身，朝着屋外走去。
站在有栏杆的走廊上，李长俞望着天空，一只手握着栏杆的上的铁柱，缓缓地握紧，指关节都开始略微有些发白。
不，现场看到的这些，都是假象。
这里……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混账东西，居然敢把手伸到他的这里来！
沉默良久后，李长俞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丢下手中的烟蒂，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
看守所内。
躺在单薄的硬板床上，徐笑庭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李长俞，嘴角掀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之前，在李长俞拿着他的箱子来找他的时候，徐笑庭就说了。
“凭你们的本事，想解决这个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牵扯进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想解决？可以，你可以现在放我出去我来帮你，否则的话，下一次你如果想来找我可能就是损失一个同僚的时候了。”
看着李长俞那阴沉的表情，徐笑庭知道，他大概猜对了。
“你知道这个连环杀人案的缘由？”李长俞站在门外，冷漠地问道。
“更正，不是连环杀人案。”躺在床上，徐笑庭闭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是一个仪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仪式可能就快要结束了。”
“你的意思是，杀人案就要结束了？”李长俞眯起了眼睛。
“没错，像这种一个一个死，几天死一个的情况就要结束了。”睁开眼睛，徐笑庭坐起身来，目光阴冷地盯着李长俞。
“到那个时候，恐怕只能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了。”
第三十二章 校庆
今天，是梁晓他们学校的校庆日，听说除了历年既定的各种表演之外，学校还在礼堂内组织了交谊舞会，鼓励学生们之间相互交流。
梁晓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意味着可以放一整天的假，演出不看也好，舞会不参加也罢，去学校露个面报道然后回家睡大觉才是最舒服的。
原本是这样想的。
“喂！梁晓，把音响搬到这边来，快点快点。”
“好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梁晓就被拉去当了壮丁，苦哈哈地搬着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东西。
“喂，梁晓，今晚的舞会，你的舞伴选好了吗？”同样被拉来充当苦力的韩江站在梁晓的身旁问道。
“你看我像是有舞伴的人吗？”梁晓没好气地白了韩江一眼，这狗东西怎么专挑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韩江不相信地瞥了梁晓一眼。
“不会吧，我觉得你很有可能只是现在说说，到时候就拉着梁雪上台跳舞。”摇着头，韩江啧啧地说道，“真是的，我觉得今天晚上过后你可能就会被所有人记恨。”
“我告诉你，梁雪他们学生会今天所有的人都不会来参加舞会，因为这个活动几乎全是由他们操办的，维持会场秩序什么的也是他们负责，所以说根本空不出时间来。”叹了口气，梁晓朝着韩江摆了摆手，“行啦，你也别在这儿晃悠了，赶快把这儿的事儿弄完，完了之后我要溜了，昨天晚上没睡好觉。”
这是实话，梁晓昨天晚上被那个海妖骚扰了整整一晚上，最后直接屏蔽了qq才罢休。
“别这样说嘛，说实话我也没有舞伴，但是舞会我还是要去的。”
“去干什么，承受伤害吗？”
“你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舞会上面准备了很多点心食品吗？今天在这儿干活没有工钱，到时候我可得到舞会上把那些全部吃回来。”
梁晓有些无语。
不过说实话，听起来似乎还不错，难得休息一天，这样一来不就连饭都不用做了吗？
“听起来很有吸引力，我干了。”
打了个响指，梁晓朝着韩江笑着说道。
当然，庆典演出梁晓最终还是没有逃掉，不过中梁晓依然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溜回了教室里，蒙着头好好地睡了一觉。
一直磨磨蹭蹭地一直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多少有点盼头的舞会开始。
舞会的大门外，穿着学院制服的梁雪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那里，她在负责登记参加舞会的学生，所以自己并没有加入，这对于那些想要和梁雪共舞一曲的男生女生们来说实在是一个不想听到的消息。
“梁雪，我可以和你合影一张吗？”
这一类的要求也是已经出现了不少了，而梁雪也是微笑着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看着那些女生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和自己合影的时候，梁雪还是有些不大开心。
毕竟每个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尤其是今天学校难得解禁没有要求必须穿校服，才让他们的天性得到解放，当然，不包括学生会。
“你看上去人气真高呢。”
梁雪身边，一个温和的笑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梁雪微微的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说道：“副会长大人，你就别取笑我了。”
站在梁雪身后的那名身材高挑的男生和煦地笑了笑：“我可没有取笑你，你知道在我们学校中究竟追你的人有多少吗？”
“不知道，我也没兴趣。”梁雪有些赌气地说道，毕竟这是梁雪十分不喜欢提起的话题，因为她实际上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些羞于启齿的。
“追你的女生不是也很多么，他们还说什么你是当之无愧的榜单第二什么的。”说到这儿，梁雪似乎是有些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卢成玉前辈，我们能不聊这个话题了么？”
被称为卢成玉的男生爽朗的笑了笑，俊逸的脸庞上带着轻松的表情，让周围的那些女生不由的都犯起了花痴。
“今天你不能参加舞会，这可真是一大损失啊，所有人都不能看到你的舞姿了。”卢成玉笑着说道。
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梁雪说道：“我又不会跳舞。”
“我会啊，想学的话随时来找我就是。”
“那还真是多谢副会长了。”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梁雪的眼睛却是完全没有看着卢成玉，只是在四下搜寻着，仿佛是在找人。
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卢成玉笑着问道：“梁雪，那么多人追你，没考虑过恋爱吗？还是说没有对口味的？”
“副会长，你忘了学校是禁止恋爱的吗？”漫不经心地说道，梁雪反问，“再说你不也一样吗？那么多女生追你也没见你对她们有过表态。”
“那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第一次转过头，梁雪似乎很有兴趣地看了卢成玉一眼，笑着问道，“真不知道是谁呢，居然被我们副会长看上了，那你为什么不去向她表白呢？”
注视着梁雪，卢成玉幽幽地回答道：“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而且，有可能会拒绝我。”
“……是么。”
被卢成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梁雪转过头：“也好啊，我们是学生会，还是不要违反校规了，那些东西毕业后再说也不迟
嘛，不过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咯。”
完全漫不经心的语调，让卢成玉此刻的脸色略微有些伤感。
他自己都没想到，当初在学生会内看到梁雪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她迷住了，在他的力保之下让梁雪进入了学生会，虽说不需要他说话凭梁雪的实力进学生会绰绰有余，不过当时谣言也是流传开了，说梁雪和卢成玉的关系很不一般。
不过谣言还是经不起时间的打磨，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两人只见却是和普通的同学完全没有任何区别，这也让那些风言风语的人不由的止住了嘴边闲话。
然而卢成玉可不希望让关系就此止步不再向前发展，他明白看上梁雪人很多，其中不乏像林枫这样的对手，可是他不怕，因为他认为，梁雪绝对不会喜欢上林枫那种纨绔子弟，而自己这样的温润书生气质，反而可能会赢得她的欢心。
所以，无论梁雪再怎么忽视他的存在，也绝不会认输！
“嗨，签个到。”
一个身影出现在梁雪面前，梁雪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签到册递了过去：“这是签到册……诶？”
站在梁雪面前的是韩江，而在韩江背后，梁晓正躲在那里。
“你们两个…”打量着眼前的两人，梁雪脸上带着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是舞伴吗？”
“才不是嘞！”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我只是来吃东西的，为了这一顿免费自助餐我午饭都没吃。”韩江耸了耸肩。
“我倒是吃了午饭，但是我现在不打算吃晚饭，能省一顿是一顿。”梁晓符合着，“啊，你的我不会省，回家后你该吃就吃。”
“……”梁雪无言，看着两人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收回签到册，“行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如同得到赦免一般，梁晓和韩江两人急忙推推搡搡地朝礼堂走去。
“哥，你真没找舞伴？”转过头，梁雪皱着眉头问道。
“你也真是太高看你哥我了，我去哪儿找舞伴去？”梁晓白了她一眼，“要不你把工作放一边儿，进去当我的舞伴？”
“……别开玩笑了！”
站在梁雪身后，卢成玉的眉头微微地拧了一下。
刚刚梁晓问这句话的时候，梁雪明显犹豫了好几秒钟，才做出了回应。
如果是自己问的话，恐怕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工作重要就带过去了吧？
不不，不要多想，他们两个是兄妹，人尽皆知的亲兄妹，不可能会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关系的。
这样想着，卢成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脸颊，重新打起精神来。
输不了的！
第三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舞伴
原本庄严肃穆的礼堂，此刻布置的十分精致，四周都挂满了气球和彩带，彰显出青春而又活跃的气氛，而在礼堂中，穿着光鲜亮丽服装的学生们扎堆儿地站在一起，原本只是一群普通的上学族，此刻就像是商界大佬一般昂首挺胸，有的人手里还端着一直高脚玻璃杯，只不过里面不是红酒，而是葡萄汁。
梁晓与韩江两人根本没管那么多，也不管穿着制服的他们在这一堆人里面显得多么的格格不入，直接就朝着摆放着各种视频的桌子那边扑了过去，别说这一次学校还真是大手笔，桌子互相连起来有十几米的样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注重外观的食物。
“喂喂，我说你别跟我靠这么近好不好，一会儿就咱俩这里吃光了很丢人了。”韩江一边抓着一只鸡腿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抓着另外的动力，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道。
“吃光？你疯了吧，这么多必要吃光怕不是得噎死。”梁晓从韩江手下夺过了一只香肠，“但是我说啊，你看现在大吃大喝的好像就咱俩人，这样还分开的话很丢人的，因为很显眼，懂吗？”
“懂！”韩江狠狠地撞了梁晓一下，“但是你能不能别在这儿跟我抢！”
“谁跟你抢了，明明是你专拿我想吃的好不好！”
舞台之上，穿着白色礼服的林枫走了上来，脸上带着高傲的笑容，而在他的身边，站着一名穿着紫色长裙，身材高挑性感的女生，脸上露出妩媚的笑，俯视着舞台之下的众人。
女生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在女神榜上面仅次于梁雪的存在，现在就读三年级的许婉沐，不得不说林枫可真是大手笔，追不到手梁雪，他也不可能空手参加舞会，直接就套了一个依然是学院女神地位的女生。
只能说有钱真好。
“各位，今天的这个舞会，是我专门向校方提出的建议，目的就是让我们能够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留下难忘的回忆，各位也不必拘谨，尽情地玩儿就是。”
拿着话筒，林枫自信满满地说着这一段话，而现场的反应也让他很是满意，到处都是给他的欢呼声。
“那么现在，带上你们的舞伴，今天的舞会就此开始。”
伴随着音乐声响起，林枫率先带头，牵着许婉沐的手，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不得不说这个公子哥的舞跳得还真是不错，而在他的感染之下，原本还犹豫的那些学生们，此刻也是涌到舞台之上，伴随着音乐欢快地跳了起来。
“梁晓，真可惜啊。”嘴里塞着东西，韩江靠在桌子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说道，“你今天要
是能带着梁雪进场，那肯定是技惊四座知道吗？最坏的结果就是走出门之后直接被乱刀砍死。”
“过分了啊，就算我带进来了又怎么样？我们兄妹俩跳个舞都碍着你们了？”梁晓看都懒得看韩江一眼。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德国骨科和英国法庭不就是为你们这种人敞开大门的么？”
梁晓二话不说给了韩江一脚。
“你小子属驴的？怎么还尥蹶子？”避开梁晓那一脚，韩江不由得骂道。
“什么我这一类人，他们是他们我是我ok？梁雪是我妹妹，你们这些人怎么思想这么肮脏，喜欢脑补能不能用在几何题的思维发散上？那样你肯定能考上985。”
“哎，兄弟。”韩江摇了摇头，“可惜啊，你为什么就跟梁雪是兄妹呢？哎你说，如果你和梁雪不是兄妹。而她还这样待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心动？”
“当然会。”
梁晓的果断让韩江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全都喷出来。
“看看！还是兽性暴露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考虑过这种事情，还在这儿跟我装正经！”
“个屁！”梁晓骂了一句，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妹妹是最优秀的，所以任何人喜欢上她都不奇怪，仅此而已。”
“……你再给自己以后犯错找借口吗？”
“你是给自己接下来胳膊转个七百二十度找理由吗？”
两人相互切了一声，随后又把手伸向了面前的餐桌。
“呦，这不是梁晓么。”就在这时，舞台上林枫的声音传来，只见他脸上带着异样的笑容，望着站在台下手上抓着蛋糕和饮料的梁晓。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来呢，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要只在那儿吃吃喝喝的，上来跳支舞如何？”话音刚落，林枫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对了，莫非是没有舞伴？如果真的没有我可以给你借一个，还是说，你的舞伴是你的班长？”
矛头指向了嘴里塞得满满的，此刻一脸黑人问号的韩江。
顿时间，舞台上发出一阵哄笑声，太惨了吧，连一个异性的舞伴都找不到，那来舞会做什么？真的是来蹭吃蹭喝的吗？
“来来来，你没有的话，我的舞伴借你如何？”一只手搭在许婉沐的肩上，林枫笑着说道。
“枫，别开玩笑。”许婉沐小拳头在林枫的胸口轻轻地砸了一下，一脸嗔怪地娇声道。
大笑出声，林枫摇了摇头，怜悯地望着梁晓：“抱歉啊，看来是没有了，
那你就慢慢吃吧，啊。”
打了个响指，林枫示意音乐继续。
“谁说没有了！我只是来迟了！”
忽然，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在礼堂中响起，而与此同时，梁晓的手被一只略显冰凉的小手抓住。
惊了一下，梁晓转头望着抓住自己的人，顿时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看我干嘛，跳啊。”
站在梁晓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梁雪的同班同学，一直看梁晓如同看仇人的那个小玉！
“不是，你……”
“我早就看那家伙不爽了，整天缠着小雪他不烦我都烦了。”小玉撅起嘴哼了一声，“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我就勉强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好了。”
梁晓：“……”
脑海里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任何一个人来救场，不过梁晓认为救场的人里面最不可能的就是这个家伙。
但没想到这次还真是算错了，看来要默默地道个歉。
似乎是因为计划失败，林枫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冷冷地哼了一声，挥手示意音乐继续。
拉着梁晓走到舞台上，小玉问道：“怎么跳舞？”
“看他们咯，你把手搭在我肩上，我把手放在你腰上，然后摇啊摇啊摇，应该就是这样。”
“什么？你想摸我的腰？你是变态吗？”
“你到底要不要跳啊，规则就是这样的我有什么办法嘛，要不我们两个做广播体操完事儿得了。”
一番纠结，两个人还是最终妥协了下来。
“你猜到我的脚了！”梁晓皱眉。
“你收脚不对好吗？什么叫我踩你的脚。”
“喂，你到底会不会跳这种舞啊，你不会是在坑我的吧。”
“没办法啊，人家只会跳神乐和雅乐……喂！你什么意思啊！人家可是专门来帮你解围的你有点感恩之心行不行？”
“哦，抱歉。”
梁晓和小玉的囧样，被林枫等一群人尽收眼中，原本因为嘲弄梁晓失败还在生闷气的林枫，此刻又开始高兴起来。
“喂，梁晓，你这是跳舞吗？你是站在锅上脚被烫了吧。”
一片哄笑声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跳舞的步伐，转身看着梁晓与小玉两人滑稽的舞步。
“我们似乎被笑了。”梁晓说道。
“你还好像呢，舞都跳不好，笨死。”小玉气鼓鼓地说道。
就在礼堂内一片欢声笑语的时候，礼堂之外，一片嘈杂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第三十四章 请与我共舞一曲
“外面吵什么呢？”
脸上还残留着笑意，林枫转头望向门外，大声问道。
几乎是在他说话的同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从身上穿着的制服来看，能够确定是学生会的成员。
看见眼前这一幕，林枫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咋了？平常不管发生什么事儿，这些学生会的不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即便是装也要装的稳如一条老狗吗？怎么还能露出这种表情？
只见那名学生会的成员跑到会场内，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快，快别跳了……”
“你说啥？为什么别跳了？这是老子争取来的舞会你说别跳就别跳？”林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朝着身边的众人说道，“跳你们的！就算陨石砸下来了老子扛着！”
“不是……”那名学员结巴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吼了出来。
“是南琪！南琪来了！”
顿时间，场内所有的人都凝滞了下来，面色惊愕地望着那个人。
“南琪？”站在梁晓的身边，小玉也睁大了眼睛，“说的是那个唱歌的南琪吗？我超喜欢她的诶！”
林枫顺手甩开还握着他手的许婉沐，从舞台上跳了下来。
“你说南琪？”盯着那人，林枫满脸震惊之色，“她在哪儿？快！快带我去……”
然而，还没等林枫的话说完，从礼堂的大门口，一道靓丽的身影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所有人在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由自主地站在两侧，朝着中央的那个身影望去，因为她实在是太耀眼了。
酒红色的套裙，白玉色的小衬衣，光洁小巧的脚上穿着镶嵌着亮银色珍珠的高跟鞋，佩戴着铂金镶嵌深紫色水晶的全套首饰，走在那原本是林枫为了装逼而铺设的红地毯上，此刻看去，似乎那红地毯天生而来就是要被这样的人踩在脚下的。
站在南琪身边的，除了眼睛亮晶晶的梁雪，学生会副会长卢成玉以及其他成员之外，甚至连一些老师都簇拥着，其中还有教务主任，以及副校长林董昌。
“南琪小姐能光临鄙校，可真是蓬荜生辉，我们实在是受宠若惊啊。”林董昌此刻脸上已经了开了花，内心已经打了算盘如歌把南琪来他们学校这件事儿大肆炒作一番，这样就能稳稳的压那些他们的竞争对手一头。
虽然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大明星会来他们学校，不过管他呢，反正不会是坏事儿。
“哪里，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能以外人的身份来这儿是我的荣幸才对。”南琪脸上露出几乎能让冰川都融化的温暖笑容，环顾着四周问道，“这里，是在举办舞会吗？”
“没错没错，今天是学校校庆，这是特地给各位学生们，是为了丰富他们的课余生活。”说着，林董昌不是事宜地将林
枫推了过来，“当然，这是我的儿子林枫提议的，也是为学生们着想。”
有些慌乱地咳嗽了一声，林枫脸上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朝着南琪伸出手来：“南琪小姐，欢迎你。”
“谢谢。”伸出手和林枫握了一下，南琪不着痕迹地笑着抽回手来。
反观林枫，还沉浸在握住南琪的手的快乐之中，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南琪已经转身离开。
“既然是在举办舞会，那干嘛停下来啊？”回头望着众人，南琪笑着说道，“继续跳呗，我也想和你们共舞一曲。”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的男生几乎都开始热血沸腾，共舞一曲？他们又不傻，那肯定是要和他们一块儿来跳一支舞了。
然而心中的激动立刻就被打消了，毕竟林枫在这儿，他的的老爹也在，能和南琪共舞的肯定只有那家伙一个人了，其他人根本就只有站在一旁看的份儿。
当然，林枫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南琪的话，林枫按捺住心中的锌粉，故作沉稳地上前说道：“南琪小姐，我可否邀请您……”
“你是梁晓吗？”
然而，南琪却是丝毫没有理会林枫，而是在他话都没有说完的时候，朝着站在角落里的梁晓开口问道。
梁晓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一句话如同晴空霹雳，让整个礼堂中的人全都呆若木鸡，梁雪的脸色更是顿时大变。
然而震惊的事情还没结束，只见梁晓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抱歉，还是不了。”
听到梁晓的话，南琪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
伸手扯过站在一边，表情同样惊讶的小玉，梁晓说道：“这是我的舞伴，我们刚刚已经跳过了，那个……我也准备走了。”
说完后，梁晓朝着南琪略带歉意地弯了一下腰，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住了梁晓的手腕。
“别这样，给个机会嘛。”站在梁晓面前，南琪如同撒娇一般嘟着嘴，“求求你了。”
如果不是现在是公共场合，而且还有那么多老师在场，周围的人可能会立刻抄起身边距离最近最顺手的东西，上去照着梁晓就是一顿狂扁。
被南琪主动邀请这家伙居然还敢拒绝？决绝了也不说，南琪居然还在求他？
混蛋！这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上辈子拯救了多元宇宙吗？
“但是……南琪刚刚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如果没有那个碍眼的家伙就完美了……”
此刻已经有人开始缴械投降了。
被南琪扯着胳膊，还没等梁晓说话，南琪的手上忽然传来一股异样的力气，直接拖着梁晓朝舞台上走去。
“……我不会跳舞。”站在南琪面前，梁晓老老实实地说道。
“没关系，只要有一个人会跳，另一个人跟着她的节奏就可以了。”南琪温柔地笑着。
伴随着音乐响起，在南琪的引导下，两人的身体在舞台上轻柔而又灵动地旋转起来，即便是笨拙如梁晓，此刻也是显得如同一个老练的舞蹈家一般。
台下，没有一个人上台于他们共舞，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南琪的光彩实在是过于耀眼了，现在上台简直就是有一种自讨苦吃的感觉。
“对了，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一下。”手搭在梁晓肩上，南琪微笑着问道。
“……什么”被南琪盯着，梁晓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放在南琪纤腰上的手也是若即若离。
“你为什么不愿意收我的红包呢？”
“哗啦！”
一阵惊叫声在舞台下响起，只见在台上原本已经逐渐变得游刃有余的梁晓不知为何摔了一跤，这还不算完，连带着让南琪也摔倒在地上，而此刻，梁晓正双手支撑着地面，趴在仰面躺着的南琪的身体上。
“梁晓！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终于有人控制不住情绪拿着一只香蕉扬言要干死梁晓，然而还是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抱歉！”惊慌之下，梁晓急忙从南琪的身上爬了起来，站在一旁道歉。
南琪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伸出白皙的小手，握住了梁晓的手。
梁晓表情一僵。
“跟我来。”
拉着梁晓，南琪如同将周围所有人都当做了空气一般，径直朝着礼堂之外走去，连想要说话的林董昌都忽视掉。
林枫脸颊抽搐着，此刻已经是阴沉的几乎能够挤出水来。
礼堂之外，一辆看上去就极为豪华的跑车停在那里，能将车开进学校还能停在礼堂外面，足见南琪身份特殊了。
然而，当梁晓看见车标的时候，当时就傻眼了。
那车的标志梁晓认识，是阿斯顿马丁，然而这不算晚，型号是阿斯顿马丁one-77，这可是全球限量发行的一款跑车，当初04年在中国只拿到了五辆，而且是当即就被预定了，属于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顶级跑车。
这南琪成名不过两年，怎么会拥有这样一辆车？
打开车门，南琪微微一笑：“上车。”
追到礼堂门外，梁雪急切地朝着梁晓的背影大喊一声：“哥！”
梁晓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望着急切与忧伤并存的梁雪，不由得开口：“雪……”
然而，还没等梁晓把话说完，身后的一只手推到了他的背上，直接将其推进了车里。
“各位，祝你们玩的开心。”朝着身后的众人留下灿烂的一笑，南琪轰动了油门，扬长而去。
第三十五章 圣痕与海妖
珍珠蓝白色的跑车从路上呼啸而过，将其他的车辆远远地甩在身后。
一路上，南琪只顾着开车，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梁晓也自然而然地保持了沉默。
行出城外，在靠近江边的位置南琪将车停了下来，靠在真皮座椅的靠背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真棒，果然开车的时候才是最舒服的时候了”心满意足的说道，南琪转过头朝着梁晓笑了一下。
梁晓避开南琪的目光，直视着江面之上的钢铁大桥，开口问道：“你就是海妖？”
“对啊，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吧？不过你那个多琦作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喜欢的一部小说中的主人公，我改了其中一个字而已……”猛然抬头，梁晓望着南琪，“不是，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是给我钱，又说要帮我忙，今天还到我们学校来……等等，你到我们学校来就是找我来的？”
南琪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为什么。”犹豫良久，梁晓叹了口气问道，说实话，这可能是他生下来这么多年来的高光时刻了，其他的时间哪儿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
“是我的老师让我来的，他想要让你和他一起回去。”南琪直言不讳。
“回去？去哪儿？”梁晓皱眉。
“去俄罗斯，圣彼得堡，提尔纳诺生员区。”望着梁晓，南琪脸上的笑容依旧，然而，却多了几分认真之色。
“让你成为一名灵师，面对诸神万鬼。”
梁晓坐在那里，沉默，良久之后转过身，按了一下副驾驶的开锁键。
“门我已经锁死了，今天你轻易别想下车。”朝着梁晓笑着，此刻的笑容之中却是带上一股小恶魔的味道。
“姐姐，别这样好不？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你们如果是想要宣传什么新的宗教的话，去找那些信徒好不好，我觉得肯定像割韭菜一般一天就能有一大堆。”
梁晓真是傻眼了，他千算万算，想着既然是南琪这个公众人物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没想到的是还真是他最初想到的事情，真是要带他去什么奇怪的宗教。
面对梁晓的话，南琪也不气恼，只是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从上面走了下去。
按了一下副驾驶的开锁键，门同样打开了，梁晓急忙从车上下来。
面对着江面而立，夜间的晚风吹过，吹起南琪的青丝轻柔的飘荡着，而梁晓也是在这夜风中感到了一丝凉意。
“那，那啥，你冷吗？要不我的外套借你？”
看着南琪那单薄的套裙，梁晓不由得问道。
“你觉得我唱歌好听吗？”
忽然，南琪背对着梁晓问道。
梁晓愣了一下，他有点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说实话的话，确实要比我以前听过的那些歌手都要好听，虽然我也没听过几个人的歌。”梁晓实话实说。
“那你知道，我唱歌为什么那么好听吗？”
“额……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赋？”
没有对梁晓的回答做出判断，南琪只是举起了她的右手，他的右手上戴着一只薄薄的黑色手套，那个手套可以说是南琪的标志性装饰了，几乎在她的每一个专辑mv和演唱会中都能看到
此刻，南琪将她的那只手套脱了下来，光洁如玉的手背展示在梁晓面前，而在那手背上，却是有着一道黑色的花纹。
纹身？
梁晓不知道，不过如果说是纹身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用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交杂在一起，像是文字又像是涂鸦，若是非得说出一个具体的形态的话。
可能是一个倒放的竖琴，又像是一直身体弯曲着的鱼。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梁晓感到什么惊讶，不过就在梁晓觉得不过如此的时候，南琪手背上的那个神秘的纹路，却是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而与此同时，南琪也是缓缓地抬起头来，如同樱花瓣一般的小嘴微微张开，一道美妙的声音从她口中飞出，声音由低沉转到高昂，悠扬婉转，不绝于耳，在那江面上久久的回荡着。
倾听着那声音，梁晓只觉得似乎自己的内脏和血液都开始随着南琪的音带震动起来，仿佛那音调有着能够穿透自己身体的魔力一般，然而梁晓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相反，他的身体有着一种奇妙的轻飘飘的感觉，如同是浮到了空中一般。
“哎？”
一只鸟落在梁晓的肩头上，摇头晃脑地盯着他，也让梁晓从哪声音的迷醉中苏醒过来，仰头朝着天空一看。
梁晓的脸色变了。
只见天空中各式各样的鸟儿聚集了成百上千之多，犹如受到指挥一般盘旋在南琪的头顶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在那漩涡的风眼之处，南琪伸出右手，蓝色的光芒愈发的闪耀，而她的歌声，也是在此刻打到了一个顶峰。
梁晓觉得，自己如同整个人被扔到水里一般，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停滞了下来。
声音在此戛然而止，南琪收回自己的右手，握成拳放在胸前，微微的叹出一口气。
天空中的鸟儿发出杂乱的叫声，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翅膀的扑棱声中，成千上万的飞鸟离开了此处，只留下了一堆粘在梁晓身上的鸟毛。
“这是我的圣痕，能力名为海妖。”伸出右手，南琪望着梁晓微微一笑，“每一个灵师都会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圣痕，而我的圣痕赋予了我声波的力量，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发出让每个人都痴迷的歌声。”
看着梁晓那呆若木鸡的脸庞，南琪并没有耻笑他，只是温柔的说道：“梁晓，我的老师，他是一个慧眼识珠的人，他能够看重你，说明在那个远离常人的世界中，你能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能力，而且在将来，你的力量肯定会成为一个巨大助力，这也是为了全人类着想。”
“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加入我们。”
听到南琪的话，梁晓浑身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个……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听到梁晓的回答，南琪舒心地一笑。
“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的手里，我们是肯定不会强迫你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三天内给我答复可以吗？”
梁晓木然地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qq联系我就行。”南琪笑着说道，然后钻会了车内，“喂，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走回去就成……”
南琪依然没有在乎梁晓的话，顺手将他塞进了车内。
……
学校内的舞会，因为梁晓和南琪的缘故，弄得不欢而散。
一群人一边骂骂咧咧地诅咒着梁晓，说着明天看见他非得把他绑在狼牙棒上面游行示众，一边谈论着今天的南琪有多么光彩照人。
在人群中，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从教学楼下阴影的角落中独行着。
是安雅。
舞会的时候，她一直在场，一直躲在角落里偷看和韩江吃东西的梁晓，当林枫嘲笑梁晓没带舞伴的时候，她是有上前的想法的。
但是她犹豫了，不过犹豫了几秒钟，同班的小玉便主动上前，成为了梁晓的舞伴。
虽然有些失落，不过看到有人给梁晓解围，她还算是比较开心的，想了想就算自己上去，可能也只会被别人再嘲讽为什么梁晓会带一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舞伴呢？
然而，这份开心持续到了南琪的到来，当南琪与梁晓共舞的时候，她的脸一片苍白。
一个小玉，已经让自己差开很大的距离了，而这个南琪和自己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算向他表明了心迹，他会接受吗？肯定不会，那两个人，都比自己好一千倍，一万倍。
一步一顿，安雅走出了学校大门，走上街道，在阴暗的，没有路灯的街道上前行着，朝着家里的方向前行。
“她在这儿！抓住她！”
一阵尖叫声响起，安雅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按倒在地地上。
“死贱人，上一次居然让你就那么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穿的一副穷酸样还去参加舞会，丢人去了吧你。”
头被按在地上，安雅艰难的向上望去。
果不其然，还是高杉手下的那两个女生。
“舞会过得开心吗？嗯？躲在角落做什么？上台跳舞去啊，让所有人看看你这副模样啊？”
被那两人讽刺着，安雅一言不发，紧咬着牙关，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
“躲在角落里，还一直盯着梁晓那个狗东西看，我告诉你，梁晓和梁雪，这两个贱人我们迟早找他们算账！”
“不要骂他……”
“你说什么？”按着安雅的头，肖敏面目狰狞地问道。
“不要骂梁晓学长！”安雅带着哭腔说道。
肖敏和于倩两人冷笑一声：“不要骂？我偏要骂！梁晓那家伙就是一个废物！人渣！垃圾！狗都不如的东西！你个小贱人喜欢他？那我今天就非要骂这个废物！”
安雅紧紧地咬着嘴唇，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落下，那明亮的眸子中此刻布满了血丝，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一个阴影出现在肖敏两人背后，惨白而又诡异的笑容正对着地上的安雅，而安雅的眼角余光，也正好看到了它的存在。
“没关系，杀了她们。”
“不……”安雅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
“杀了她们，你就会解脱，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对吧？”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在那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中，安雅的目光渐渐地暗淡下去，此刻的她，仿佛一具丧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杀了她们。”
“……”
“……好。”
第三十六章 虐杀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嘛！”
学校之外的路上，与小玉同行的梁雪不断地开口抱怨着。
“哥哥他怎么会认识南琪啊，而且看上去超熟的样子诶！”梁雪一脸气呼呼的样子，“明明说自己对明星什么的不感兴趣，房间里也什么都没有，原来早就和人家偷偷见面了！”
听着梁雪在一旁说个不停，小玉却是保持着沉默，和以往完全相反的情景。
“而且现在还被雨琴开车带走了，这到是想干什么嘛！”说着，梁雪脸庞忽然通红起来，“不……不会，难道说……”
“小雪你就别乱想啦。”有点听不下去了，小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受不了了！他今天晚上要是敢不会来，就别想进这个家的门了！”
小玉鼓着嘴，犹豫好半天之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嗯……我觉得他应该还算比较老实了。”
“老实在这种事情上又用不上。”梁雪嘟囔着，忽然目光一亮，惊奇地望着小玉，“不对啊小玉，你怎么会帮我哥哥说话啊？我记得你不是不怎么喜欢他吗？”
“嘛，多多少少也有些改观嘛。”小玉嘻嘻地笑着。
直到现在，小玉的脑海里还残留着刚刚的记忆，雨琴邀请梁晓跳舞时，梁晓却是平静地指着她，说什么这是他的舞伴，所以不想和雨琴跳舞。
这是多久的时间了呢，从鸟羽之后，已经多少年没有一个雄性愿意站在她的身前？
“怎么搞的嘛，我哥哥他怎么忽然就变得讨女生喜欢了。”梁雪有些不满地自言自语着。
“放心啦小雪，喜欢倒还谈不上，只不过是你哥哥他和那些让人倒胃口的男人多少有些不同就是了。”小玉嘿嘿一笑，重新变回了往日那活泼的样子。
而就在此时，小玉的瞳孔猛然收缩，淡淡的绿色光芒从她眼瞳中流动而出，朝着某一个方向扫过去。
这是……好压抑的力量！
“救，救命啊！”
而与此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梁雪与小玉两人脸色一变，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从一旁那没有路灯的漆黑道路上跌跌撞撞地奔跑出来，看见梁雪两人之后，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嘶喊着：“救，救我！杀我！那家伙要杀了我！”
“于倩？”看见那人，梁雪不由得目光一凝，这家伙不是那个死者高杉的同伴吗？
和小玉一起快步走到摔倒在地的于倩身边，梁雪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
然而于倩脸色苍白，
嘴唇不断地颤抖着，刚刚还能惊声尖叫，这个时候却是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只见她用颤抖的手胡乱地比划着，然后朝着身后指去。
只见在于倩身后的街道中，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朝着他们这边缓缓地逼近，而梁雪能够看到，在她眼前的不远处，有着一个熟悉的阴影。
小巧的鼻子略微抽动了几下，小玉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了，因为她嗅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浓重的血腥味。
脚步声停了下来，那个身影也是出现在三人的面前，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梁雪顿时惊愕地话都说不出来。
是安雅，但又不是安雅。
应该说，不是梁雪所熟悉的安雅，此刻的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然而已经被红色的液体浸透大半，苍白的脸庞上同样沾染着鲜红的液体，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以及那沉重压抑的感觉，而更让梁雪差点惊叫出声的，是安雅的右手，在她那如同被红色染缸浸泡过的右手上，此刻竟是紧紧地握着一只暗红色的心脏！
“啊！”惨叫声响起，趴在地上的于倩像一条狗一般连滚带爬着躲到梁雪的身后，拼命地喊叫着，“是肖敏！那是肖敏的！她把肖敏杀死了！”
“小雪！后退！”朝着梁雪伸出手，小玉强硬地说道，随后如临大敌一般紧盯着面前的安雅。
此刻，小玉的内心深处，如同翻滚着惊涛骇浪一般，因为眼前的这个安雅的身上，正在毫不掩饰地翻滚着巨大的灵力，暴虐，嗜血，而又不可控制，仅凭等级来说，甚至要比她还高！
至少也有四等才对！
“这家伙也会归隐术？居然将气息隐蔽地如此巧妙？但是不可能啊，这是虚堰流的秘术，怎么可能随意外传？”望着安雅，小玉脸色紧张，内心暗暗想着。
然而就在此刻，站在那边的安雅胡算你狠一阵颤抖，手上的那枚心脏顿时掉落在地，而她那刚刚来阴冷恐怖的表情，此刻却是一片惶然。
“安雅，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难以置信，但是事情就发生在梁雪眼前，完全无法忽视。
然而，安雅却是摇了摇头，抽噎了一声，两股清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我……不……”
哽咽着说了一句不完整的话，安雅转身逃命般的逃离了。
望着安雅奔逃的方向，梁雪想要追，然而她的脚上如同被钉了钉子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转过头，梁雪朝着身后此刻已然在不断颤抖的于倩问道：“你给我好好几代，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那个家伙，不是人。
”目光游离着，于倩精神恍惚地颤抖地说道，“她杀了肖敏，肖敏……”
“不可能！”梁雪厉声道，“安雅怎么可能杀人！”
“你自己去看啊！肖敏的尸体还躺在那边呐！”于倩疯狂的尖叫道。
梁雪与小玉两人脸色严峻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小心点，我们一起去。”小玉说道。
两人一同踏入那黑暗的道路之中，周围的绿化带在夜风之中发出沙沙的响声，漆黑的夜幕之中，一股血腥味飘忽而来，这一次，梁雪也闻到了，作为一个吸血鬼，她对于鲜血的感知，是无比清晰的。
就在这时，小玉那散发着绿光的瞳孔猛然一缩。
“小雪！快看！”
听到小玉的声音，梁雪迅速地转头望去。
只见在面前仅仅几米远的地面上，一个惨不忍睹的尸体正横躺在那里，青色的脸庞上染满血污，一双眼睛死死地瞪大，已经没有了黑瞳，嘴巴痛苦地张开，显得狰狞可怖，然而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胸口处，那仿佛是被用手生生撕裂的，空洞的巨大伤口！
“是……肖敏。”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梁雪嘴唇微微发颤，声音低沉地说道。
“安雅她，真的杀人了……”
肖敏那惨烈的死法，让梁雪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大量损失的鲜血，不翼而飞的心脏，随意丢弃的尸体。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将矛头指向一个方向。
“难道说，那些长久以来没有解决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是……”后面的话梁雪已经说不出来了，虽然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她面前，但是她却无法接受。
“也不一定。”忽然，小玉开口道。
“可是你也看见了，刚刚她走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什么。”梁雪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意再看眼前的这一幕，“那颗心脏，应该就是她的了。”
“我明白，那只是她的身体行为而已。”小玉的眼瞳中跃动着幽幽的绿色火焰冷漠地说道，“就在刚才，她的身体上一直在散发着一股极其强大的灵力，那是现在的我所无法媲美的力量，暴虐与嗜杀两种味道融合在其中，让那灵力显得十分地恐怖。”
“你的意思是，安雅她……也是鬼吗？”梁雪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我还没说完，那股灵力虽然狂暴而强大，但是她根本无法控制那力量，也就是说，那灵力应该并不属于她。”
说着，小玉眯起眼睛，凌厉的光芒从眼瞳中划过。
“她的身体中，栖息着恶魔！”
第三十七章 杀了他
郊外的一座烂尾楼前，安雅跌跌撞撞地前行着，纤细的手扶住一堵墙，颓然跌坐在地上。
苍白的脸颊上挂着泪痕，安雅紧紧地咬着近乎没有血色的嘴唇，低声地哽咽着。
被人看到了，这不是第一次被人看到，以前被看到的时候很好办，它会让自己把发现自己的人也杀掉，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安雅没有反抗过，也没想过要反抗。
然而就在刚刚，那个一直支配着自己身体的存在向她发出指示，杀死梁雪和小玉时，安雅反抗了，她选择了逃跑。
但是，偏巧被看到的是梁雪，这样一来，梁晓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安雅无法想象梁晓究竟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
仿佛是从空洞的管道之中传来的声音，在安雅的耳旁响起，那个黑影飘忽在安雅的周围，惨白的脸庞上依然带着那万年不变的微笑，然而无论在谁看，那都不可能是在真正地笑着。
“为什么不杀了她们呢？我们可以获得更多的鲜血与心脏，也不会担心被人发现，这样一来，你还怎么继续和我相依生存呢？”
“对不起…”安雅哽咽着摇着头，“但是梁雪她……我下不了手。”
黑影沉默着，在安雅的周围飘荡。
“是因为梁晓这个人吗？”
安雅浑身震颤了一下。
“这个名字存在你的心中好长时间了，它扎了根，发了芽，已经快要成为连名为忘却的斧子都无法砍倒的参天大树了。”
“难道，你还妄想着，要和其他的人类共存吗？”
安雅无法回答，只是低着头。
“听我的，让我来帮你把你的烦恼全部斩断。”落在安雅身上，那惨白的面孔直逼向安雅的脸庞，“我们去杀了他吧。”
“不行！”安雅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惊叫道，“谁都可以，无论杀掉谁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向他出手……”
“那如果在他和你的奶奶之中挑选一个呢？”
安雅顿时噎住了，苍白的嘴唇嗡动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人家想要活下去，需要更多的心脏，延续她的生命。”黑影如同一条蛇一般缠绕着安雅的身体，“难道对你来说，将你收养回家，让你免于饿死街头，还将你抚养长大的奶奶，还不如一个认识了不过几个月的梁晓？”
“不是，不是这样的……”安雅痛苦地摇头。
“那就
做出你的选择，是要哪一个？选择的途径很简单，你是要踏入黑暗，还是要踏入深渊？”
“快说，选啊，选啊，选啊……”
“啊！”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安雅双手捂着耳朵，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末路究竟是什么，在童话故事中，所有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人，他们的**与灵魂最终都会受到审判之焰的拷问。
这是现实，不是童话，但是她的结果，并不会有另一条出路。
……
被南琪送到家中，梁晓一直到开门后坐在沙发上，脑袋都是个木的。
诶等等，你说那个南琪刚刚不会是在变戏法吧？
这已经是梁晓不知道第几十次扪心自问了，可是就算是变戏法把鸟招来了，梁晓当时对那声音近乎来自于对灵魂深处产生的共鸣，可不是开玩笑的。
“嘶……好多的事儿啊，难不成真的要去那边了？不行不行，我走了雪怎么办？总不能我不上学她也不上了，那怎么行，这不读书没得出路啊。”
可是看南琪的那副样子，好像如果梁晓不去，明天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一般。
“啊……对了，雪不是整天给我说什么神啊鬼啊的事情，这个她应该比我有眉目地多。”梁晓自言自语着，忽然脸色一变。
“对啊，今天被那个南琪莫名其妙地扯出去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啧，估计一会儿又得和她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然而知道这个时候，梁晓才发现，梁雪根本就没有在家中。
“……奇怪，人呢？”
就在梁晓疑惑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梁雪的身影出现在家门前。
“雪？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梁雪，梁晓有些惊异，“怎么回事儿？怎么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喝点血？”
然而面对梁晓的询问，梁雪只是摇了摇头，苍白的面孔上流露出凝重的神色，让梁晓感到有些压抑。
毕竟平常只有当梁晓弄坏了梁雪一些心爱的东西时，才会出现这幅表情。
“那个……我和南琪只是出去说了会儿话，真的，就在江边，啥事儿都没有，连手都没碰一下，哦，跳舞的时候除外。”认为可能是因为南琪的事情还在生气，梁晓立刻解释道。
“知道了。”梁雪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梁晓脸色一变，
这是咋了？难不成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但是不管这些，至少得把南琪说的那些东西和她说一遍，听听自己这个整天神神鬼鬼的妹妹是怎么想的。
“雪，等一下。”望着梁雪的背影，梁晓开口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梁雪的身子微微地震了一下，转过头勉强一笑：“哥，有什么事儿明天说吧，我有点累了。”
说完之后，也不去管梁晓是什么表情，梁雪转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呆呆地站在客厅中，梁晓有些愕然。
这是啥情况啊？自己和梁雪只见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了？要说起来就跟很久以前两人冷战一样，不过那都已经是初中时候的事情了，而且只要第二天早上梁晓做好早饭叫梁雪出来吃饭，怎么搞都会冰释前嫌。
但是今天没惹她啊？
房间内，梁雪靠在门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办，安雅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和哥哥解释？难道直接告诉他，安雅是一个杀人犯，千万不要再接近她？
虽然道理上来讲这样没有任何问题，但……
而且，安雅该怎么办？交给警察吗？不可能的，警察是没有能力去处理安雅的问题，就像没办法处理自己和小玉一样。
实际上，安雅已经和小玉两人约好了，明天去安雅的家中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安雅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小玉保证，绝对有能力让她们两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全身而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手按在额头上，梁雪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
明明之前的周末，她们几个人，还聚在梁晓打工的咖啡店一起吃甜点啊……
……
翌日清晨，和梁晓到了学校之后，梁雪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除了肖敏之外，于倩，也没有来学校。
梁雪觉得，事情可能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如果说安雅要将所有看见她杀人的目击者全部杀掉的话，迟早会找到自己头上来，这样的话，也会牵扯到哥哥。
与其如此，倒不如亲自找上门去。
“安雅，你到底在做什么？”闭着眼睛，梁雪低声的喃喃着，按捺下自己此刻狂跳的心脏，朝着学校之外，他和小玉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而此刻，坐在自己班级里的梁晓，对这件事情还一无所知，思考的仅仅是如何回答南琪的问题，以及，梁雪早上的怪异举动。
第三十八章 真相
闹市的街头，两名穿着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脸色看起来十分地严肃，似乎是正在等待着什么。
“你确定能找到凶手？”站在左侧，李长俞双手插在口袋中，一张脸阴沉地如同刚从桶里拉出来的湿抹布，“我可是只会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骗我，这次就不是看守所那么简单了！”
面对李长俞的威胁，徐笑庭看着手中的报纸，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淡地开口道：“我和你说过了，只凭你们这些家伙，连它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就算碰到了，也只会死个精光，还谈什么多余的？再说了，你以为你们那小小的监狱能关得住我？”
“我们有不能对常人出手，不能再常人面前展露能力的法则，所以我才会乖乖待在那个破地方，你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看着李长俞那铁青的脸庞，徐笑庭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单刀直入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抬头朝着道路的一侧望去，徐笑庭眼睛一眯，看见了牧远的身影朝着他们这边快步走来。
收起手中的报纸，徐笑庭问道：“怎么样？”
牧远略微喘着气，在徐笑庭面前叉着腰站稳脚步，抬头说道：“灵力聚积最为浓郁的地方已经查出来了，是在北街那边的一个老家属楼那里。”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徐笑庭转过头望着李长俞，开口说道：“答应我一件事情，你今天所看见的一切，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什么都不能说出去，明白？”
“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黑着脸，李长俞声音低沉地问道。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我也不可能告诉你。”转过身，徐笑庭拎起地上的黑色皮箱，背对着李长俞冷漠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今天之后，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任何那种杀人事件。”
……
在牧远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了他所说的位置，北街的南通巷内，一座看上去已经有很多年代的家属院正矗立在那里，在它的周围，各种各样的商铺相互聚集着，叫卖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这里距离那边的商业区不过几百米，所以才会开着这些店铺，原本的顾客都是这个家属院里面的人，不过在半年前，这里因为年久失修没有保障，所以决定拆迁了，应该是在明年的四月份动工，里面住着的人，已经只剩下个位数的几户了。”
指着那栋居民楼，牧远说道。
“喂，我问你，你的人在调查的时候，有没有调查过和这栋楼有关的人或物？”徐笑庭盯着
居民楼，朝着李长俞问道。
“有，调查过住在这里的一个学生。”李长俞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随后望着徐笑庭，“怎么了，难不成她有问题？”
“有没有待会儿就知道了。”徐笑庭淡淡地哼了一声，“带路，到那个人家里去看看。”
不解地扫视了徐笑庭一眼，李长俞没有说话，默然地走到了前面，走进家属院的大门。
“前辈，那梁雪兄妹两个，不管了吗？”牧远问道。
“分个轻重缓急，他们两个至少目前还不会有什么大的害处，以后处理也不迟，但是眼下这个可不行。”说着，徐笑庭眯起了眼，“掏心，放血，噬魂。这些都在指着一个东西，我不能保证那个家伙已经存活了多少年了，但是眼下必须除掉，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说完后，徐笑庭迈开步子，走入大门之内，牧远也急忙跟上。
如牧远所说，整个家属院内几乎已经没人居住了，楼下的垃圾已经堆满也无人处理，过道内静悄悄地一片，甚至连外面的叫卖声都无法听到。
走上楼梯，三人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回响着，徐笑庭微微地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站在三楼那一扇老旧的门前，李长俞回头看了徐笑庭一眼，示意已经到了目的地。
徐笑庭一言不发，走到那扇门前，伸出手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在敲了敲，里面依然没有回应。
“现在是上学的时间，她肯定不在家。”李长俞说道。
然而徐笑庭完全没有理会他，直接伸出手握住了门的把手。
手上动了一下，发现门并没有锁住，徐笑庭直接拉开了门。
“请问有人在吗？”
望着狭小的屋子，梁雪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小玉说着，一步直接跨进了房间内。
“唔，看上去比我的那个屋子还要老一点呢。”上下环顾着，小玉的目光停在了冰箱上。
走上前，小玉拉开了冰箱冷藏室的门，朝里面看了一眼。
没什么特殊的，一些蔬菜，牛奶，水果之类的东西，类别很少，量也不多，看上去也只是够几天吃的样子。
皱了皱眉眉头，小玉觉得自己打开的方式可能不太对，随后关上了冷藏室的门，伸手将冷冻室的门打开。
“小雪！”
忽然间，小玉那边传来沉重的声音，梁雪心中一惊，急忙走过去。
“怎么回事儿？”梁雪问道。
然而，没等小玉说话，梁雪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在他眼前冷藏室的一个仓室内，密密麻麻地放着数十个已经被冰冻结霜的物体，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是一眼就能看出那究竟是什么。
是心脏，人的心脏。
“是真的……安雅吗？”虽然早已有了结论，然而在看见眼前的这一切时，梁雪依然是无法接受。
“不是安雅，应该说，不是安雅自己的想法才对。”小玉脸色阴沉着，缓缓地说道，“是夜魇。”
“夜魇……？”梁雪不解地望着小玉。
“严格来说，灵魂和意志这些东西，它们的存在是虚无缥缈的，当一个人死亡之后，这些东西也都会随之而飘散。”
“但是夜魇不一样，它们是怨恨和愤怒的聚合体，终年都在无意识地飘荡着，吸收着同等的怨念，直到某一日才能产生出自己的意识，而这种成功的几率也是很小的。但若是一旦成功，一个夜魇诞生了，那带来的肯定会是一场灾难，夜魇通过精神控制，能够对心理空洞的人趁虚而入，操纵他们的身体为他行动，而这些行动一般就是猎杀生物，以人类居多，用鲜血来让自己虚无的身体实体化，同时吸收活人临死前即将破碎的灵魂，让自己的实力得到增强。”
转过头，小玉望着梁雪，脸色严峻地说道：“总而言之，夜魇就是一个杀戮的机器，他会将他所控制的每一个人的价值挥霍殆尽，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其杀死，吸收灵魂之后寻找下一个目标。我不知道安雅是这个夜魇找到的第几个目标，但是如果在这样下去，仅凭我们是肯定控制不了他的！”
“那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要去找到他，然后将他除掉吗？”梁雪焦急地问道。
“不行的，夜魇之所以能够隐藏的如此巧妙不被发现，就是因为它的灵力和他的身体一样虚无缥缈，若是他不想，想要找到他实在是太难了。”
小玉摇着头，气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甘心地说道：“真是的，如果我现在的力量能动用三分之一的神明镜，想要找到她还不是跟玩儿似得，但问题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气死我了。”
听到小玉的话，梁晓有些苦恼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怎么办，这种事情自己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如果小玉都没有办法，自己就更没有法子了。
“是谁在外面呀，小雅回来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这个显得让人绝望的时刻，忽然传来。
第三十九章 两个空间
望着眼前的景象，李长俞瞪大眼睛，惊愕万分。
此刻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居所的样子，而是一个宛如洞穴一般漆黑的地方，四周的墙壁上凝聚着墨色的液体，缓慢流动之间泛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具有着某种能够将人吸引进去的魔力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震惊地四下环顾，李长俞大声问道。
并没有理会几近混乱的李长俞，徐笑庭将手中的皮箱打开，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匕首，朝着牧远说道：“那个家伙在这里布置了结界，做好准备，我要开始破界了。”
牧远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到随身携带的挎包当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以及一只玻璃杯。
用匕首划开手指，徐笑庭皱着眉头，将几滴鲜血滴入那玻璃杯之中，随后打开牧远手中的盒子，将放置在里面的红色半凝固物体倒进玻璃杯中，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顾自地问道，李长俞转头望向身后的楼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楼道也已经变了样，不再是刚刚上来时候的样子，而是成了一个无线先下延伸，看不进尽头的黑暗之路。
“你在那儿别吵，会影响到我的。”
听到徐笑庭的声音，李长俞转过头，却是发现在徐笑庭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圆形图案，晦涩繁琐，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得多就才能解开，但是这个结界十分的复杂，似乎叠加了三层的样子。”说着，徐笑庭深吸一口气，“牧远，我似乎有点低估这一次我们面对的这个家伙了。”
……
学校中，趴在课桌上梁晓完全听不进去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在讲些什么，要问他原因的话。
胃疼。
并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在梁晓紧张的时候，或是受到其他负面情绪影响是，他就会感到胃疼，严格来说应该是心慌引起的，怎么说呢，可能五脏六腑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亲密。
但是要说起来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平淡地不能再平淡了，要说唯一担心的就是怎么回复南琪的要求罢了，虽然说那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实际上，梁晓内心已经有一个答案了。
怎么说？肯定是不答应啊，为毛要跟着她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俄罗斯？听说那里不能做到和熊单人pk是没有生存能力的，而且如果不能做到一瓶50°的伏特加下肚还能精神抖擞的干两把dota，会被人当娘炮的。
但说实话梁晓自认为自己真的做不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从南琪所说的那些话里面感受到，如果加入了他们，就必须要和现实脱节了。
虽然南琪现在依然风生水起就是了……
“还是不能去啊……”仰起头，梁晓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而即便已经作出决定了，梁晓现状依然还没改变。
下课铃声响起，梁晓一拍桌子，朝着坐在角落里的唐子欣那边走了过去。
“早啊，唐子欣同学。”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梁晓说道。
正在看书的眼睛向上扫了一眼，唐子欣轻轻地扶了一下眼睛，平淡地说道：“早啊，梁晓。”
“那啥，你有空吗？有空的话帮我占卜一下怎么样？”梁晓笑着说道。
“……”唐子欣凝视梁晓良久，随后问道，“占卜什么？”
“我胃疼。”
“我写字很规范，你就算拿着我开的药方去药店他们也不会给你优惠的。”
“啊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梁晓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自己怎么这么蠢，“其实是那个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
“没有缘由？”
“嗯……我觉得没有。”
唐子欣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那应该是和你最重要的人有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人……”梁晓眉头一皱，“你说我妹妹？”
没有回应梁晓的问题，唐子欣自顾自地说道，“还记得前两次我给你的占卜么，我说过，你沾染上了一些血腥味很重的灵，并且让你离他远一些。”
梁晓瞳孔微微一缩，有些僵硬地笑了笑：“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而且再说了，我记得你说过安雅是吧？她怎么可能会……”
“现在这两个撞到一起了，你和你的妹妹出于血缘之上的无形联系，反映到了你的身体感知之上。”唐子欣平淡地说道，“这是一件好事情，因为如果她万一遇险，你也不过太过于震惊。”
“喂，你别乱开玩笑啊。”梁晓有点懵了，怎么一顿乱扯扯到这方面上去了。
“不过另一个好处就是，提前得知，提前预防，现在这无形的纽带已经告知了你为了可能发生的某种不安定的事件，如何做，取决于你，也取决于其它的当事人。”
看着唐子欣那平淡的表情，梁晓的内心开始有点慌乱起来。
她在欺骗自己？或者说是虚造声势？不，她没理由那样做啊，而且为什么对于自己的事情她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本说过来占卜不过只是玩一玩解解闷而
已，没想到却从这家伙口中听到这这么令人不安的事情。
“啧。”一咬牙，梁晓转身正欲离开。
“你要去吗？说实话，我不太建议你去”站在梁晓的背后，唐子欣的右手微微前屈，在她的手掌心上，躺着一串已经断裂开来的檀珠。
“我是第一次算出戾气如此浓厚的存在，说实话，你如果这样过去的话，是很危险的，也许会发生意外。”
“别说了。”梁晓说着，紧皱着眉头，不想再听任何的话。
唐子欣沉默片刻，再度开口道：“还记得第一次的塔罗牌占卜吗？”
梁晓转过头，有些惊异地望着唐子欣。
“其实，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要做出的选择很多，不会只有一个，改变你将来路途的选择也有很多，而这些也只有你自己能做决定。”
说完之后，唐子欣双手合十，朝着梁晓微微鞠躬。
“祝你平安，梁晓。善哉。”
……
卧室之中，小玉和梁雪望着躺在床上，风烛残年的老人，有些惊讶。
“哎呀，是客人吗？我还以为是小雅回来了。”老人望着两人，慈祥地说道。
梁雪轻轻地摇了摇嘴唇，挤出一丝微笑，望着老人说道：“奶奶，我们两个是安雅的同班同学，她的朋友，这一次是专门来看您的。”
老人浑浊的眼珠中流露出一丝光亮，有些惊喜地望着两人，脸上露出笑容：“小雅的同学？哎呀，真是太好了，到现在为止小雅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可真就放心了。”
“小雅她呀，在我这个老太婆卧床之后，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操持着，家务也是她做，饭也是她做，还要上学，还要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哎，忙呀。平常都没有时间，去陪自己的朋友出去玩，你说她的同龄人，哪个能像她这样整天窝在家里嘛。”
梁雪和小玉两人站在床边，听着老人的讲述，一言不发。
“上个星期，小雅她回来后，笑的可开心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说是和自己的朋友在一块儿吃东西，哎呀，你们是不知道，一整天都在那儿傻笑，弄得我这个老太婆也跟着她笑，你说，是吧。”
在老人的讲述之中，她所诉说的安雅，和梁雪认识的安雅一模一样，温柔，善良，胆小，孤僻。
然而，就是一个贴上了这么多标签的一个只会低着头露出胆怯笑容的女孩儿，却成了连环杀人案的罪魁祸首。
躺在床上的老人，微微地叹了口气。
“你们说，我要是早点死了，该多好啊。”
第四十章 侵袭
“喂，好了吗？”站在一旁，李长俞脸上带着焦急之色问道。
“别吵。”徐笑庭蹲在地上，紧紧地皱着眉头，右手的手指点在地上的那一个内部描绘着诡异线路的圆圈之中，嘴中缓缓地念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词句。
牧远望着正在破阵的徐笑庭，此刻的脸色略微有些严峻。
就在这时，周围那如同深潭一般的黑色墙壁上，忽然开始剧烈地荡漾起来，仿佛是掀起巨浪一般，伴随着低沉的轰隆声，这一片空间顿时产生了猛烈的颤动。
抬起头，徐笑庭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手变指为掌，按在地上。
“哗啦！”
如同潮水褪去一般，周围的那些黑色壁障开始渐渐地消散，露出那已经开始微微泛黄的墙壁。
“解决了！”牧远舒了口气，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从地上站起来，徐笑庭一脚踢开残存在面前的黑色障碍，迈开大步踏入已经恢复原状的屋子之中。
“谁！”
一声警惕的质问，只见一个较小的身影从里屋之中窜了出来。
听到这脆生生的声音，徐笑庭眉头一皱，朝着前方望去。
“是……”然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牧远，看见来人之后，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小玉，看起来那天晚上的交手给牧远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那个高中的制服？”盯着小玉，李长俞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安雅的同学？”
然而，小玉一句话都没有说，眼中的境界之色愈发浓重，因为她看见了站在后面的牧远，以及刚刚施展能力破界后，身体上的灵力尚且没有消散的徐笑庭。
“你又是哪一个？”望着小玉，徐笑庭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
奇怪，明明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丁点灵力的波动，为何却能隐隐地察觉到那么一丝的危险？
“前辈，前辈。”用手戳了戳徐笑庭的胳膊，牧远急切地说道，“那就是那天晚上和我交手的狐狸，只是不知道是狐鬼还是狐神。”
徐笑庭瞳孔微微一缩，就是这个家伙逼得牧远非得用渡死白衣才逃过一劫？那如果她是自己目标的同伙，岂不是很棘手？
“小玉，怎么回事？”从房间里走出来，梁雪朝着小玉问道，同时注意到站在客厅内的那一伙人。
看见牧远后，梁雪的脸色一惊，身体顿时绷紧，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别紧
张，不是为你们而来的。”徐笑庭脸色阴沉着说道，“至少暂时不是。”
扫视了三人一眼，梁雪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长俞，顿时明白了一大半。
“你们是为安雅来的？”梁雪问道。
“莫非你知道些什么？”李长俞望着梁雪，心中一沉，这不是上一次在学校里，那些家伙去询问的那几个人之一吗？难道说她和这个案子有牵扯？
“与你们无关，我劝你们赶快离开，否则的话，我的耐心可能就要被消磨完了。”小玉望着三人，冷淡地说道。
徐笑庭侧过头，朝着牧远问道：“那只狐狸的实力，你能大概回忆一下吗？”
牧远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道：“那个时候她好像是情绪失控，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武器后表现实力应该在三等灵格的样子，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全部实力才对。”
也就是说，真正的实力应该是四等左右？徐笑庭暗想，仅仅是这个实力，自己用点手段还是能够解决的。
“我已经说过了，这一次不是为了你们而来，所以劝你们也不要阻挠我。”徐笑庭冷着脸，提着箱子的手伸出一指，做出应对的准备。
盯着徐笑庭，小玉冷着脸，沉默良久后，忽然冷笑一声。
“看来……”
随着话音响起，一团绿色的灵力之火在小玉的周身猛然升腾起来，携带着一股强大的上升气流，使得屋内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之一振。
“交涉决裂呢。”
黑色的瞳孔在此刻收缩，变成了如同宝石一般的莹莹绿色，强大的气场蔓延开来，小玉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双手开始缓缓地拧成爪状。
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徐笑庭，此刻已经惊愕到无以复加。
这到底是什么？自己曾经在学校中学习过的那些物理化学生物知识还能用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身上吗？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停滞在那里。
原本还在对峙的两队人感知到来人，迅速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站在门前的，是一脸愕然的安雅，苍白的脸颊上残留着灰土的痕迹，头发乱糟糟的沾染着污秽，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然而那连衣裙的一半，已经被某种液体渲染成为一片暗红色。
“……看起来，我们似乎等到了。”低声地自言自语着，徐笑庭眯着眼睛，手指轻轻地打开了箱子上的一个扣环。
“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迷茫地望着在场的众人，忽然，安雅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难道，你们……”
“我们是为你而来的，罪魁祸首的小姐。”徐笑庭冷淡地望着安雅，开口道，“你的所作所为，将在今天画上休止符。”
安雅后退着，摇着头喃喃道：“不，不是这样……”
“无论你是鬼，还是借助鬼的力量，你都已经无法再被称为是一个人类。”伸出手来，一团烈焰在徐笑庭的手中跳动着。
“弑灵者，徐笑庭，今日讨伐与你！”
“不！”崩溃般地叫出一声，安雅转身朝着上层的楼梯，拔腿奔逃。
“拦住她！”徐笑庭怒吼一声，率先冲出屋子。
看着跟随徐笑庭冲出去的牧远，李长俞不知所措地犹豫了一下，回头扫了一眼梁雪二人，迅速地走出了门。
“小雪，我们也去！”走到门前，小玉转过头朝着梁雪说道。
轻轻地摇了摇嘴唇，梁雪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梁雪要行动的时候，身后的里屋内传来一声呼唤。
“麻烦你，过来一下。”
床上的老人望着梁雪，脸上带着安详的表情，似乎刚刚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全都不知道一般。
“我有一个请求，麻烦你帮帮我。”
在楼梯上追逐着，周围的墙壁此刻如同被泼上墨汁一般变成了一片诡异的漆黑之色，如同浪潮一般剧烈地翻滚着，原本狭小的楼道被弄得更加寸步难行。
手中的烈焰狠狠地朝着周围的墙壁砸下，徐笑庭咬着牙，望着永远领先自己半层楼梯的安雅，徒手将周围那些已经开始发生变异的墙壁生生地撕裂下来。
“这栋楼，最高是七楼，马上就要到顶了！”跟在最后面，李长俞喘着气大声喊道。
“几楼了！”徐笑庭吼道。
“六楼！”
堪堪就在此刻，一阵铁门的巨大声音响起，徐笑庭等人冲到七楼的楼梯口，却看见在那通往天台的门前，安雅正站在那里，双手上举着天台门口的那扇铁门。
她徒手将那扇铁门拆了下来！
双眼布满血丝，安雅咬着牙，面容悲戚，将那扇铁门朝着位于下端的徐笑庭等人狠狠地扔了出去。
“该死！”
望着那速度堪比子弹的铁门，徐笑庭提起手中的皮箱挡在面前，硬生生地将那猛烈的冲击给扛了下来，亏得牧远在身后顶着才没有从楼梯上翻下去。
“我是老了吗？”自嘲了一句，徐笑庭望着那天台的大门，吼了一声。
“上！”
第四十一章 牧远的图腾
天台上的风，稍微有些凛冽。
因为年久失修，天台的地皮已经因为日晒雨淋的缘故大量地鼓胀干裂，角落里的阴暗处也生满了青苔，能够看见蜘蛛之类的生物在那角落中结网。
天台之上，徐笑庭望着背对着他们的安雅，目光中充满警戒，沉声道：“已经结束了。”
“呵，哈哈哈。”
天台的风吹得她头发凌乱飞舞，安雅那瘦小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安雅的头缓缓地转了过来。
“！”看见安雅的脸，徐笑庭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安雅此刻的脸色苍白地如同一张白纸，一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黑色，从中流下两股黑红色的液体，嘴角疯狂地上扬着，露出一抹诡异而又残忍的笑。
“可恶啊，该死啊，为什么不听我的呢？”转过身来，安雅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着，声音仿佛是从远处传来一般，灵异且空洞。
“如果把所有看到的人都杀了，那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个情况了，真是，恼怒，恼怒啊！”
一阵疯狂之后，“安雅”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三人。
“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杀，也来得及。”
“嘁。”咋了一下嘴，徐笑庭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他现在能够感受到从安雅身上散逸而出的那股庞大的灵力，似乎是因为被发现，所以对方也不再加以掩饰。
“是夜魇，对吧？”沉着脸，徐笑庭问道，“真是让人不爽，没想到已经到现在了，还能遇见像你这样肮脏的家伙。”
“谁肮脏，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评论，借你们人类的一句话，胜利即是正义，而并非正义即是胜利，对吗？”
发出一连串怪笑，“安雅”伸出手来，黑色的灵力在她的手心中缓缓地凝聚着。
然而徐笑庭没有等待她出手，而是迅速地打开了皮箱，从箱子中取出了一把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安雅开出六枪！
至于为什么使用左轮手.枪，那是因为熟手使用左轮，能够做到射速比全自动手枪还要快，而且威力甚至比被称为“手炮”的沙漠之.鹰还要大，据说世界上最快的左轮射击手是美国的一名骑警，他能够做到在0.25秒内将拔枪，下压击锤，设计，收枪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而若是仅仅连开两枪，能在0.2秒之内完成。
这可以说是人类的极限了，而且已经是十分惊世骇俗的速度了，然而对于徐笑庭来说，这也不过是一般人类的极限而已。
刚刚
若是除开打开箱子的动作，取枪，射击，连续六发子弹。
徐笑庭只用了0.2秒。
那六发子弹，几乎是同时飞出的枪口！
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六枚子弹呼啸而过，朝着“安雅”急速地射来，眼看着就要全部嵌入她的身体之中。
然而，就在那些子弹距离“安雅”的身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时，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将那些子弹全都拦截在半空中。
“难道你就只是喜欢用这些小玩意儿来玩儿吗？”讽刺地望着徐笑庭，“安雅”一挥手，那些子弹纷纷掉落在地上。
“当然不是。”然而徐笑庭脸上却是依然带着冷笑。
身边有人敲了敲她的肩膀，“安雅”猛然回头，却看见是一脸笑容的牧远，朝着她丢过来一个东西。
下意识地接住，“安雅”定睛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是一枚手雷！
“告辞。”笑着说出一声，牧远一甩手，用渡死白衣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剧烈的爆炸声在天台上响起，一阵浓烟滚滚，引起楼下的商贩一阵惊讶的观望。
“上面在干啥？”
“鬼知道干啥，反正马上就要被拆了，爱干啥干啥。”
将手中用来遮挡飞石的铁门扔到一边，徐笑庭脸色严峻地望着面前的那一股浓重的烟雾。
仅靠一枚没有添加炼金物质的普通手雷是不可能消灭那个家伙的，这一点徐笑庭十分清楚，但现在他想要的是尽可能多地削弱这个家伙的力量，保证自己的杀手锏能够给她致命一击。
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传来，只见那烟雾仿佛是被狂风席卷一般，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露出了里面“安雅”的身体。
只见她此刻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原本纤细洁白的四肢上布满了尘土，以及血痕，看上去应该是被爆炸引起的飞沙走石擦伤的，而除了这些之外，完全看不到还有其他的外伤。
“啧，果然如此吗？”
虽然大致已经预料到结果，不过徐笑庭依然是感到有些遗憾，毕竟连牧远都用上了，还是没起到任何作用。
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在“安雅”的那一双身体之上翻滚着，残破的衣裙风中飘动，那一双漆黑的瞳孔中，泛着暴怒的光。
“你们人类，应该很擅长用尸体忏悔。”
阴沉地说出这一句，“安雅”举起手来，猛然一握。
周围的气流瞬间凝聚起来，仿佛这一片空间
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挤压了起来。
咬紧牙关，徐笑庭双脚猛地踩在地上，那原本就破碎的地面硬生生地被他踩出两个凹陷下去的裂纹。
“退出去！”徐笑庭转过头，望着站在身后一脸惊愕的李长俞，此刻他的用身体将原本要加持在李长俞身上的那一部分力量给扛了过来，但说实话，那个“安雅”的力量，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李长俞只是愣神地点了点头，迅速地后退着，站出了天台之外。
“喂！小子！”灵力在身上不断地跃动着，徐笑庭朝着身边的牧远说道，“改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别嫌麻烦，这可是锻炼的好机会！”
牧远已经被那强大无匹的力量压得单膝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着，眼看着就要趴倒在地了，听到徐笑庭的话，哭丧着脸说道：“前辈！能不能不要这个时候消费我！”
然而说归说，牧远手上的动作却是异常迅速，只见他单手结出一个奇特的术印，随后在地上狠狠一蹭，将右手的食指蹭出伤口。
“显现，图腾。”
渗出血珠的手指抵在额头上，牧远的眼中划过一道赤色与幽蓝色交错的闪光。
“唳！”
猛然间，空气之中出现大量金色的光芒，急速地凝聚在一起，一只巨大的三足飞禽出现在牧远的身上，仰头朝天，发出清越的长鸣。
弑灵者，牧氏一族的主图腾，三足金乌！
看着那如同烈日一般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巨鸟，徐笑庭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牧远在牧家之中，算是一名惊人的后起之秀了，在十岁的那一年进行宗祠拜认时，竟是直接得到了三足金乌的认可，一举拿下牧家中最具代表性的图腾，同时也被认定为将来必然位列七星的天才之一。
然而，牧远的灵术生涯，却不像宗祠拜认时那样一帆风顺，相反是充满了坎坷，灵力纯度过度，进展过慢，一系列的原因导致现在十八岁的牧远，实力仅有一等灵格。
失望，牧家在多年等待之后，对这个原本的天之骄子终是丧失了信心，认为可能只是一时走运才取得了金乌的青睐，牧家家主也是在牧远18岁生日那一天，要求他和徐笑庭外出历练，若是无法得到成长，就只能将金乌之力，从他的身上强行抽取回来。
“我可不认为你没有任何能力，毕竟万人眼瞎，金乌的眼睛不会瞎。”看着牧远，徐笑庭眯着眼睛低声喃喃着。
“让他们见识一下吧，你真正的潜力！”
第四十二章 金乌
走到这老旧的家属楼下时，梁晓听到了那石破天惊一般的巨大轰鸣之声。
好像是从顶楼传来的，那究竟是什么？
与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商贩路人相同，梁晓举头朝上望去，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从学校出来并没有花多大的力气，给班主任许子晴请假，说是梁雪有一点点事情，自己要去找她，半真话半假话，而且还十分地蹩脚，不过让梁晓惊讶的是平常是只要你能还能趴着走就不许请假的许子晴，却是一言不发地给梁晓准了假。
而梁晓也是从梁雪的同班同学那里问到了安雅的住处，直接就赶了过来。
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唐子欣的话，让他真的感到了动摇。
找到安雅家所在的哪一个单元，梁晓迈步爬上了楼梯。
走到三楼下面的拐角时，梁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愣了一下。
“玉藻？”梁晓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站在三楼安雅家的门前，小玉听到梁晓的声音，转过头来望着他，有些意外地皱了一下眉。
“你怎么来了？”
梁晓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说起来有些麻烦，对了，雪在哪里？”
“在屋子里。”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间，小玉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视到梁晓身上，“你都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什么？”梁晓有些疑惑，然而不知为何，他的心却是在此刻咯噔了一下。
“杀人凶手，就是安雅这件事情。”
震惊的事件从小玉的口中平淡地吐了出来，仿佛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不知在原地愣了多久，梁晓猛然惊醒过来，瞪着眼睛吼道：“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安雅她怎么会杀人？她只是一个女孩儿，一个受欺凌的女孩儿，一个站在自己面前胆怯地说不出话的女孩儿，一个虽然贫穷，却要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挤出钱来去喂养那三只小猫的女孩儿，一个仅仅是吃一次蛋糕都要等到过生日的女孩儿。
善良，孤独，胆小。
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会杀人？而且，如果说高杉是她杀的，那岂不是意味着之前的那些死者……
“不是她的本意，是有一个恶灵借助她的身体，做下的这些事情。”沉着脸，小玉缓缓地说道。
“……安雅，现在在哪儿？”梁晓的手紧紧地抓着楼梯的扶手，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扶手之上已经被他捏出了裂痕。
小玉伸出手指，朝着上方指了指。
“在上面。”
刚刚说完，一阵剧烈的震颤从顶楼传来，引得整栋楼的天花板都在不断地落下砂石。
站在那滚落的砂石与弥漫的淡淡烟雾中，小玉的脸色丝毫没有任何动摇，望着梁晓。
“怎么回事儿？”梁晓脸色大变，快步走上去说道，“雪在里面吗？让我看看她！”
“不知道小雪有没有和你说过。”
站在门前，小玉没有丝毫要让路的意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梁晓的眼睛开口道：“安雅她一直喜欢你这件事情。”
梁晓浑身猛然震了一下，惊愕地迎上小玉的视线。
“我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的，因为你们人类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是小雪要管，那我就没办法了。”望着梁晓，小玉静静地说道，“小雪有她的事情要做，她现在很安全，只是那个安雅，现在真在和要杀死她的人交手。”
“叫什么手！谁想杀死她？你不是说了她是被控制吗？和她自己有什么关系！”此刻梁晓的大脑已经混乱了，只能跟着自己的下意识说话。
“因为她和那个恶灵，夜魇之间肯定有某种协议，也就是说，她默认了夜魇的杀人手段，对于你们人类中的某些存在来说，那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所以，如果放任下去的话，她必死无疑。”
站在原地呆住，梁晓忽然之间想起来，南琪和她说的那些话。
“要你成为一名灵师，对抗诸神万鬼。”
难道……想要杀死安雅的，就是那些人？
“混蛋！”梁晓一咬牙，转身朝着顶楼冲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在南琪展示过那奇特的能力后，梁晓也明白，自己绝对不是那些身怀异能的人的对手。
但是，就像小玉说的那样，如果就这样放任下去，安雅必死无疑！
她一定有什么原因！她肯定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小雪说，安雅她一直喜欢你。”
开玩笑，自己有什么好的，干嘛要喜欢我啊！我只是一个连舞会上都要让别的女生来帮我挽回面子的废柴而已啊！
抓着楼梯的把手，梁晓的速度在此刻猛地加快，朝着顶楼飞奔。
“轰！”
爆鸣之声响起，只见那原本浮在牧远周身的巨大金乌已经不见，只有牧远的身体之上，金色的灵力如同波光一般缓慢地散逸出来。
图腾的三大阶段，聚气，化形，凝神。牧远已经打到了聚气的顶峰，能够在开启图腾力量的那几秒内使图腾化形，然而毕竟尚未能够达到真正的化形阶段。
不过仅仅是如此，已经足够强
大了，聚气阶段的图腾之力，让原本仅有一等灵格的牧远，此刻实力飙升到三等，甚至隐隐有触摸到四等的趋势。
然而即便如此，牧远依然是一张有些愁苦的脸，以为在交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对手，实在是和以往的那些对手不同，她的灵力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一直在侵蚀着牧远的力量，若非有着金乌的灵力护体，可能牧远的身体已经被那如同强酸一般的灵力给腐蚀掉了。
“啧，真是可怜金乌你到我身上来了，随便换一个其他人，可能都已经干掉这个家伙了。”牧远叹了口气，实在是自己本身的实力太低，否则的话，哪儿会这么难看。
这可是他们牧家最为强大的图腾啊！据说当年太爷爷在西伯利亚的诸神黄昏战场上可是用这个图腾的力量折断了雷神托尔的巨锤，那是多么的震撼！
“让人厌恶的火！”
“安雅”的声音沙哑起来，周身的黑色灵力愈发粘稠，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席卷而起，正要朝着牧远压下。
“砰！”
一身经过抑制器掩盖过的枪声响起，“安雅”眼神一冷，举起一面黑墙，挡住那气势汹汹的子弹。
手中巴雷特狙击步枪的枪口冒着青烟，徐笑庭脸色严峻，朝着牧远吼道：“别发呆！站起来！”
说完后，徐笑庭手速奇快地给子弹上膛，扣动扳机，一枚填充了大量火药的子弹从枪膛中再度喷射而出。
“好嘞！”
牧远一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只手上升腾起赤色与蓝色两股截然相反的火焰，脚下一动，朝着“安雅”冲了上去。
手中的火焰在此刻凝结，成了两把形态虚幻的匕首，那并不存在的利刃却是如同真正的刀锋一般，在空中划出破风之声，猛烈地斩下。
一道黑水之墙挡住射来的子弹，而这一次，那枚弹头却是在那黑色灵力凝结成的墙壁上发出“嗤嗤”的声音，同时一股白烟升腾起来。
“炼金术？”
看着那半个已经透过黑水之墙的子弹，“安雅”眼睛之中露出一丝愕然。
“嗨！看哪儿呢！”
牧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安雅”猛然抬头，只见手握双色炎刃的牧远，此刻已经飞掠到自己的头顶。
“看看这一下，你还能不能扛得住！”
难得热血地吼出一声，牧远手中的双刃狠狠地挥下，一红一蓝两道流光半空划过，落在“安雅”头顶的黑水之墙上。
“咔嚓！”
一道裂痕在那墙壁上显露出来，一直坚实不破的黑水之墙，终于在这一刻，抵挡不住牧远的攻势！
第四十三章 死战
金乌的火焰分为二，赤色为日蚀，蓝色为幽月，一道炽烈无匹，一道阴寒如冰。这两股火焰相互交错，便形成了牧家独有的元素灵力，同辉。
首先斩下去的幽兰之刃，凭借着它那强劲无匹的阴寒之力，将原本如同粘液一般的黑水之墙冻结地如同玻璃一般坚硬。
同时，也如同玻璃一般的脆弱。
在那黑水之墙上出现淡淡凝霜的同时，牧远手中的日蚀之刃，悍然落下。
头顶之上的黑水之墙片片碎裂开来，牧远手中的炎刃之上炽烈的火光愈发地刺眼，宛如正在燃烧的红日！
“我说，求求你给点面子让我宰了你好吧。”望着“安雅”，此刻满脸汗水的牧远咬着牙，费力地说出一句，“虽然我提倡和平，但你应该不包括在内，哦对了还有，你别会错意，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外壳。”
双手下垂着，原本脸上还有一丝惊愕的“安雅”重新恢复了平淡，黑色的眼瞳之中看不出任何讯息，望着那逐渐崩裂的黑水之墙，忽然咧嘴一笑。
“好东西却栽在了你这个废物的身上，还真是天助我也，否则的话真有可能会死在这儿！”
听到“安雅”的话，牧远的表情一怔，旋即心一横，身体内所有的灵力在此刻爆发出来，凝聚在右手之上，狠狠地压下。
从来没有和夜魇这种东西交手过，如果可以的话，牧远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快地结束这场战斗。
“嗯？”
然而就在这时，牧远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手上的炎刃此刻感觉像是进入泥沼中一般，那已经开始片片剥落的黑水之墙竟是重新开始散发着浓烈的灵力。
大量的黑色灵力从“安雅”的周身涌动出来，如同舞台之上的烟雾一般从她的脚下开始升腾，凝聚，朝着她头顶上的炎刃席卷而来。
牧远惊愕，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那就是这个夜魇自身的灵力池究竟有多么深，单纯以质量来说，牧远所依凭的金乌之力，比这个夜魇通过夺取普通人魂与血而得到的灵力，不知道要高多少个档次。
但是，即便如此，牧远就算是有着高质量的灵力支撑，但是却没想到，他本身能支持这灵力多久，而在能够支持的这一段时间内，是否能破开这个夜魇以浑厚的的灵力塑造而成的黑水之墙。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答案是不能。
看着那宛如无数条小蛇顺着炎刃朝自己的手蔓延过来的黑色灵力，牧远一咬牙
，立刻撒开手，身体急速后退。
“日蚀爆裂！”
手中印决一掐，牧远眼中灵光乍现，而那尚且遗留在“安雅”头顶上的炎刃，化作一道灿烂的火花，炸裂开来。
“！”
火光之中，一只黑色的手猛然伸了出来，在牧远惊愕的目光之中，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混账！”看见眼前的一幕，徐笑庭脸色大变，手中的巴雷特上膛，用力地扣下扳机。
“咔嚓！”
伴随着脆响，巴雷特竟是在一瞬间碎裂开来，如同是有一双手将它拆解开来了一般，零件与子弹纷纷掉落在地。
“弑灵者已经沦落到使用如此简陋的玩具了吗？真是让人寒心。”“安雅”露出诡异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当年那场大战，我可是在一旁观过战，你们弑灵者可没有你这么不堪。”
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徐笑庭从用脚踢开脚下的皮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把用黑色皮鞘包裹的日本刀。
“与时俱进懂不懂？”
话音一落，徐笑庭身影猛然一闪，化作一道赤色烈焰，掠到那遏制住牧远的黑色灵力之手前，手起刀落，直接将那手臂一分为二！
没有理会跌坐在地咳嗽的牧远，徐笑庭目光一转，双手握着刀，朝着“安雅”冲刺上去。
手中的日本刀在空中划过清冷的光，在此刻，徐笑庭将自己精湛的剑术施展地淋漓尽致，那柄日本刀在灵力的附着之下变得锋锐无匹，将那些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的，如同钢针一般的黑色灵力纷纷辗得粉碎。
然而即便如此，徐笑庭手中的这把武器依然不可能比得上刚刚牧远使用金乌施展出来的炎刃那种强度，想要攻破黑水之墙几乎没有任何希望，而反观牧远，那家伙身上的金色灵力早就收敛起来，看上去应该是灵力已经被消耗一空了。
徐笑庭手中还有着一个底牌，但是可惜的是，这里不能使用。
红莲结阵，是徐笑庭现在压箱底的技术活，能够将火焰灵力凝聚起来，并产生五到十倍的剧烈爆破，最大威力堪比数十公斤的tnt，想来要祛除这个夜魇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儿。
然而问题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差，在一栋居民楼的楼顶，若是使用这个结阵难免毁掉这一座早已经破旧不堪的居民小楼，而且楼下还有那么多的行人商贩，造成的后果实在是难以估计。
更重要的是，万一造成了伤亡，最终却没有
解决掉最重要的敌人，那样问题就大了。
因为现在的“安雅”，徐笑庭能够感受得到，似乎已经要进入五等灵格。
真是可恶，区区夜魇，为何居然能达到这等实力。
忽然间，徐笑庭脸色一变。
等等，这家伙刚刚说，看见过当年西伯利亚诸的神黄昏战役？
那他存在的时间岂不是……
“前辈！小心！”
就在徐笑庭分神的那一霎那，牧远在他的身后急切地高深喊道。
然而等徐笑庭回过神的时候，瞳孔猛地收缩，只见手中的日本刀竟是被那缠绕的黑色灵力硬生生地折断，随后一条黑色的粗壮鞭子挥下，狠狠地砸在徐笑庭的胸口。
“咳！”
嘴中咳出一口鲜血，徐笑庭身体翻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小家伙，这种力量就敢来冒犯与我？”身上黑色的灵力翻滚，“安雅”冷笑着说道，“原本还想要再隐忍一段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力量，不过还是算了，到现在普通的人类已经无法再提供给我所需要的东西了。”
“我想，是时候猎杀你们这一类人了。”
说着，“安雅”的手高高地举起，在她身后，那一大股黑色灵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十几条如同蟒蛇一般的存在，四散开来，沉重的压抑感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
站在门外的李长俞早就已经看傻了，如果不是那些飞来的碎石砸在自己的身上传来的痛感，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原本还想要上去协助他们，可是在徐笑庭的巴雷特被肢解之后，李长俞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92式，最终还是选择了退缩。
因为上去了，八成只是添麻烦。
手向下一挥，那些灵力之蛇顿时席卷而下，徐笑庭咬紧牙关，手拍在地上。
“红莲结阵！”
如果到这个时候还在顾忌那些东西，造成的危害会更大，徐笑庭可不认为如果他放任眼前的夜魇杀死自己，周围的那些无关人群还有存活的可能！
这种必然要付出牺牲的情况下，就理性的选择一下！
“住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身影猛然冲入了天台之中。
原本已经燃起红光的阵法顿时凝滞下来，徐笑庭望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人，脸色猛然一变。
第四十四章 杀了我啊！
喘着粗气，梁晓站在牧远和徐笑庭的前方，额头上的汗液低落下来。
那些黑色的灵力之蛇，距离梁晓的身体，仅仅只有半米之遥。
“怎么会……是这个家伙。”咬着牙，徐笑庭有些不甘地啧了一声，且不说梁晓是否是他将要猎杀的目标，安南伯可是决心要收他入麾下的，这样一来，自己不就等于被一个刚刚入门的灵师给挡了一劫？
望着站在对面的梁晓，“安雅”的表情上明显地出现了愕然之色。
“该死，不要来坏我的事儿！”熟悉的脸庞上出现了不应存在的狠厉之色，“安雅”挥起手，如潮水一般的黑色灵力涌动起来，似乎要将梁晓彻底淹没在此处。
梁晓心脏狂跳着，那黑色的东西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灵魂之上的悸动，而他也明白，如果就这样被正面击中，必然十死无生。
但是他依然是咬着牙站在原地，狠心让自己的脚步不挪动分毫，仰头望着那能够将自己吞没地连一根手指都不会剩下的黑色浪潮。
“呃！”
猛然间，“安雅”发出一阵惊叫声，那铺天盖地的黑色灵力，此刻却是如同被冻结一般凝固在那里。
双手抱着头，“安雅”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苍白可怖的脸庞上竟是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两个精神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站在后面，徐笑庭眯着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不可思议，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类的精神，居然能够和拥有五等灵格的夜魇进行抗争。”
一只手扶在墙壁上，“安雅”喘息着，漆黑的眼瞳之中出现了淡淡的血丝，盯着梁晓，口中发出沉闷沙哑的声音。
“早就应该先宰掉你，这个蠢货，执念居然深到了如此地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看着安雅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梁晓忽然局的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头跳动着，怒声吼道。
冷笑一声，黑色的雾气弥漫在“安雅”的周身，阴冷地开口道：“看不出来吗？杀人，取血，掏心，噬魂，仅此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
听到那淡漠的话语，梁晓顿时握紧了拳头，双目之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从安雅的身体里滚出来！用你的本体，来和我一对一打一架！”梁晓吼道，“你不是想杀我吗？现在是安雅在阻止你吧，那好啊，你给我出来！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杀了我！”
“呵，你小子以为，这样就能激起我？”
讽刺地笑了一声，“安雅”正要说话，猛然间愣住了。
只见在她
那布满灰尘与擦伤的脸庞上，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滑落下来。
“这……”“安雅”伸出手抹去那一滴眼泪，然而，却又更多的泪水从两眼之中夺眶而出。
看着站在那里一脸惊愕的“安雅”，徐笑庭眼睛一眯，低声吼道：“好机会！牧远，准备动手，缚灵阵！”
“明白！”
从身体中调动着残存的灵力，穆团握住右手手腕，按在地面之上。
“引灵！缚灵之阵！”
两人齐声吼道，手掌下的地面浮现出闪耀着光芒的圆形法阵，引出两道金色的光芒之线，朝着“安雅”飞掠而去。
金线转瞬既至，在徐笑庭两人的控制下，那金色的线顿时缠绕在“安雅”的身体之上，随后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
知道这个时候，“安雅”才猛然惊醒过来，看着束缚住自己的那两条纤细的线，顿时暴怒，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
“喂！你们难道是想要将安雅一块儿杀死吗！”梁晓回头，惊愕地望着身后两人。
“小子，懂不懂什么叫牺牲精神？”徐笑庭冷哼一声，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朝着“安雅”急速地冲了上去。
右手的手指上燃烧着烈焰，徐笑庭咬着牙，将手指狠狠地送了出去，戳在安雅的额头之上。
“呃啊！”一阵痛苦而又尖锐的叫声响起，一团火焰将“安雅”的整个身体包裹起来，看起来宛如在火场之中，被烈焰环绕一般！
“住手！你们连普通的人都要杀死吗！”
然而无论是牧远还是徐笑庭都丝毫没有理会愤怒的梁晓，只见牧远一个人支撑起两个圆阵，手指牵引着细线，向后猛地一拉。
金色的细线缠绕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将它硬生生地从安雅的身体之中扯了出来，而与此同时，安雅身上的火焰也是尽数消失，却是燃烧在那黑影的身上。
“哈啊！”
尖啸声响起，只见那黑影一阵剧烈的挣扎，那缠绕着它的缚灵之线竟是纷纷断裂开来，化作金光消失在空气中。
牧远摔了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望着那从安雅身体中扯出来的怪异之物。
“成功了！”
徐笑庭满意地咧嘴一笑，伸出手想要将倒在地上的安雅抓回来。
“撒手！”
阴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那漂浮于空中的黑影猛然扭过头来，苍白病态的面控之上，那原本带着诡异微笑，向上扬起的嘴此刻却是成为一条直线，身体扭动间，黑色的影子如同飞镖一般朝着徐笑庭纷纷袭来
一咬牙，徐笑庭只得先行后退，撤回到最初的位置。
“原本就说过，先杀了你这个家伙，以防后患，但是怕她会不听我的话，所以才留你活到了今天！”
夜魇那如同面具一般的脸庞对着梁晓，完全看不出它脸上的表情，然而那话语之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暴虐与杀意。
眼前的景象，让生下来到现在十六年的梁晓的世界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将他的三观几乎要彻底粉碎。
现在再回头想想，雪每天问自己的那一句，你相信鬼神吗？
梁晓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
就在这时，原本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安雅，身体微微地动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用双臂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安雅！”看见醒转过来的安雅，梁晓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大声道，“到我这边来！”
听到梁晓的声音，安雅那灰蒙蒙的眼睛肿猛然绽放出一道光彩，然而就在她想要伸手的时候，却是忽然呆住了。
“梁晓，学长……”
轻咬着嘴唇，两股泪水从安雅的脸庞上滑落下来，失声地喊着：“梁晓学长，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对不起……”
“你没什么好道歉的！做这种事情的不是你！是那个黑家伙！”梁晓吼道，“别想那么多，到我这边来！”
“呵呵哈哈。”发出一阵怪笑，夜魇的身体伏下，缠绕在安雅的四周朝着梁晓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每一次动手，都是我控制她的身体，但是我做了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的，难道就算这样，也不是她做的吗？”
“你给我闭嘴！”
梁晓怒吼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即便是身体被占据，安雅依然是有着自己的意识能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安雅做这种事情，必然有她的理由，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但是现在谁要管这些啊！就算梁晓自己也很想知道，安雅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为什么会和这种魔鬼在一起，但是现在，根本没时间追究这些事情，把安雅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那种事情，我才不要管！安雅！快到我这里来！”
然而，坐在地上的安雅，对梁晓的声音视若无睹，苍白的脸颊之上露出失神的表情，仿佛感受不到在他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包括那围绕在她身体之上的，漆黑可怖的夜魇。
此刻，安雅的脑海中，掠过曾经的记忆。
那是，某一个下雨天，那一天，安雅的奶奶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第四十五章 绝望
下雨天，对安雅来说是一个喜忧参半的天气，因为在这一天，她被现在的那位奶奶，以及当时还健在的爷爷，从孤儿院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两年后的一个雨夜，那位对安雅疼爱有加的爷爷，因为在家中摔倒，造成了脑内出血，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
从此以后，仅仅剩下了身体多病的奶奶与安雅一起生活。
似乎是本身就携带着那种体质，从孤儿院开始，安雅就一直不合群，永远地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孩子在一起玩耍，从来不和他们之间产生交集，久而久之，安雅成为了孩子们排挤的对象，也成了他们心中有怨气时的出气口。
所以，这难得的亲情，也成了安雅唯一的阳光，成为了在她内心深处最想要守护的东西。
直到去年的冬天，爷爷的忌日，雨雪交加，前往去祭拜逝者的奶奶返回路上，遭遇了车祸。
赶到医院的时候，看着躺在icu病床上的那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安雅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
在医院的天台之上，安雅呆呆地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她觉得，似乎这个世界完全不属于她，而她也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当她能够得到幸福时，似乎总要为别人带来不幸。
抱着这个想法，安雅朝着那空旷的台阶之前，迈出了一步。
“可怜的人，为何要去寻死呢？”
仿佛是算准了这个时机一般，那个漆黑的身影从虚空之中浮现了出现，出现在安雅的面前。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会帮你实现，比如说……挽救一个将死的生命？”无机质的诡异笑脸靠近安雅的脸庞，“只要你给我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我全都会帮你实现。”
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存在，安雅毫不犹豫地便应下了他所说的话，因为对安雅来说，只要能让奶奶活过来，就算用自己的命去换，也无所谓。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并不需要取走她的生命这种事情，她要面对的，是一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绝无回头之路的深渊。
所以，到现在，她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握住那个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手呢？
“安雅！你还在等什么！快点过来！”朝着安雅伸手，梁晓焦急地说道，因为那环绕在安雅身上的惨白笑脸，让他感到浑身发颤。
不是因为那个东西的能力有多么恐怖，会不会把自己瞬间杀死，梁晓只是觉得，若是安雅继续在那里待下
去，这个鬼东西可能会继续用安雅做出什么举动。
安雅抬起头，脸上露出悲戚的笑容望着梁晓，缓缓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梁晓学长，谢谢你来找我，但……”
“我求求你，不要管我了，不要再看我了。”
哽咽着，安雅低下了头，泪水从她脸上滴落下来，落在支离破碎的地面之上。
夜魇的身体之上，黑雾弥漫，渐渐的将安雅的身体重新包裹进去，而坐在地上的抽泣的安雅，却是如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这家伙，想要重新支配她的身体！”徐笑庭瞳孔一缩，咬着牙说道。
这样可不行，如果让这家伙成功了，那么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安雅！你好好听我说！”梁晓想要上前，然而他的脚却是如同深陷在泥沼中一般，分毫前行不得。
然而，那浓重的黑雾几乎已经要将安雅完全遮掩，甚至连梁晓都已经看不太清安雅的身体。
“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啊，在那家伙将她的身体完全占据的那一瞬间，把他们两个一起干掉，那个时候它的放抗能力可是很弱的。”
从脚下的皮箱中取出一直匕首，随后将一枚手榴.弹扔给牧远。
“一会儿给它再来一遍，这一次我相信它肯定没有刚刚那么好受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徐笑庭身后，拍在他的肩膀上。
“真是难看啊，被逼到这种地步了吗？”
听到这熟悉又令人生厌的声音，徐笑庭愣了一下，猛然回头，望着站在身后，脸上挂着淡笑抽烟斗的男人。
“你怎么来的！”瞪着眼睛，徐笑庭不可思议地问道。
“还能怎么来，当然是走着来的。”安南伯嗤笑一声，随后将目光瞟向那一边，将安雅笼罩的夜魇。
“七十年？不，应该是八十年或者更多，总之这个家伙算是有点年代的东西了。”安南伯手中握着烟斗，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想想，一个近百年的夜魇，假如每年都要在不同的地方隐秘地杀死100人，那么到了现在，可是有近万人的灵魂被它所吸纳。”
“不容小觑啊……”
“少跟我扯这些谁都知道的事情，你就说说，怎么解决！”朝着安南伯吼了一声，徐笑庭说道，“你这家伙当年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就把你的那些本事儿往正事儿上用用！”
“我么？”安南伯微
微一笑。
“我可什么都不打算做。”
“现在不是你跟我斗气的时候！这里还有那么多的普通人，你难道想看着他们一块儿跟这家伙陪葬吗！”
然而安南伯却是平淡地摇了摇头，视线朝着梁晓投了过去。
“看见了吗？那可是将来我要招来的一个s级的学生，交给他处理就可以了。”
然而，对于安南伯的淡然，徐笑庭却是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安南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在用普通人的性命在开玩笑！你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甚至没有灵力的家伙，去对付一个五等灵格的夜魇！你想做梦是你的事情，但就仅凭这一点，我就能到你们灵师总部，让他们把你的职权全部撤掉！”
“别这么凶嘛，笑庭老哥。”安南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当然会留后手，不至于让那个家伙把这儿全拆了，哦对了，我刚刚看见你递给了牧远一个手榴.弹，你倒是想把这儿拆了？”
“闭嘴！”徐笑庭狠狠地瞪了安南伯一眼，确实，他这样做引起了很多的麻烦，之前有一次在百货大楼中追杀一个鬼族之物时动用了枪械，被认为是恐怖袭击，出动了数十名武装特警对百货大楼进行了团团包围，幸好徐笑庭给自己留了后路，否则的话可就不是进看守所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喂，把你的人叫过来，让楼下那些人疏散了，省的一会儿出现麻烦事儿”转过头望向身后的门外的李长俞，徐笑庭说道。
李长俞脸色阴沉着，好半天才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电话。
黑色的雾气弥漫，望着那被黑雾团团包裹的安雅，梁晓的连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为力，面对这种事情，自己根本一点力都使不上。
猛然间，一个想法从梁晓的脑海中划过。
是不是，自己应该答应南琪，跟着她去她所说的那个地方，成为一名能够与这样的蹲在相对抗的灵师？
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未来的事情，在这里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绿色的光从梁晓的面前掠过，如同利刃一般将那黑色的雾切开数道裂痕，显露出里面的安雅。
“哥！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梁雪焦急的声音，梁晓回过头，望着朝他快步走来的梁雪，以及站在她身边，身上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