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黑木崖上,任我横行(一)
到了山下,岳方兴让高根明等人自去收拾行李,便赶往令狐冲处。
还没到达,岳方兴就听到一个声音叫道:“令狐冲,你趁我不备,私会别的小姑娘,怎么对得起仪琳?今日就是有这老道在,大和尚也和你没完!”口里不住嘟囔着什么“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类。
岳方兴闻听此言,心中思索:这声音明显是不戒和尚,听他言语,似乎令狐冲躲过他私自见了某个小姑娘。莫非是那任盈盈?看来我所料不差,这妖女果然还是找来了,看来任我行等人还没动手,不然江湖上早就该传出消息了。
想到任我行可能近期动手,岳方兴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念头,虽然极为大胆,但他却觉得很是可行。只是此事还有些冒险,最好找个帮手,在外接应。
思索间,岳方兴已走到令狐冲处,只见令狐冲站在一侧,面色颇为尴尬。另一边冲虚道长在拦着一个高大和尚,陆大有一边帮衬着,那和尚不住对令狐冲大吼,间或喷陆大有一脸:“你小子也不是东西,把大和尚叫来又骗走。”说的陆大有极为难堪。他听岳方兴所言,想法把不戒和尚叫了过来,令狐冲却又拖他把不戒和尚诳走,他素来听从令狐冲,最后还是照办,把不戒和尚诳走。但不戒和尚虽然莽撞文学 ,却不是傻子,不一会儿就醒悟过来,赶来似乎看到一个小姑娘离去,就此闹嚷起来。
岳方兴听了几句。也大体明白过来,横了陆大有一眼,就要训他几句。但耳听不戒和尚声音越来越大。想到恒山脚下还有一些江湖人未走,心知不能让他再闹下去,轻咳一声,说道:“听说大师一直在找妻子?”
不戒和尚不断叫骂,要给令狐冲好看,听到这话,顿时止住。瞪大眼睛,向岳方兴道:“你知道她……她在哪里,是不是?是不是?”说着奋力挣脱。跃到岳方兴身前。
岳方兴见他伸手就要抓来,急退几步。他知道这大和尚莽撞,也不逗弄,直接说道:“大师想想仪琳师妹在恒山和谁最亲近?”
“当然是我啦!”不戒和尚大声道。
岳方兴提示道:“是女子!”
不戒和尚“哦”了一声。说道:“你是说定逸那老尼姑?她已经死了……”
岳方兴脸色一黑。这和尚什么脑子?只得说的再明白点:“仪琳师妹还经常找谁说话?”
“是一个聋哑婆婆……是她?对……她来了恒山十几年,可不正是……你可真是大傻瓜!”不戒和尚一拍脑门,大叫道。说着也不再理会令狐冲之事了,一溜烟儿的向恒山悬空寺跑去,留下场中四人。
令狐冲和陆大有见到岳方兴,都是有些尴尬,他们两人可被不戒和尚骂惨了。岳方兴却不理会他们,他见到冲虚道长。想起他武功高强,武当派和魔教又素有旧怨。可不正是现成的帮手?这样也不用让令狐冲去了,免得万一他到黑木崖见到任盈盈,迟疑不定。
岳方兴对冲虚道长行了一礼,向他问好,言语间极为客气。
冲虚道长方才来找令狐冲,正好遇到这大和尚疯疯癫癫,像是要找令狐冲麻烦,见令狐冲神色尴尬,陆大有阻拦不住,就上前劝阻。不料那大和尚并不认得他,也不卖他的面子,还和他推攘起来。他武功虽高,却也不好当真和这莽和尚动手,因此僵持下来。
眼看岳方兴拜见,冲虚道长扶起他,苦笑道:“还是岳贤侄有办法,几句话就将这莽和尚诳走,老道可是自愧弗如!”方才岳方兴所言,除了几句模棱两可的提示外,并无什么,是以冲虚道长也以为岳方兴是骗走了不戒和尚。
岳方兴并不分辩,说道:“道长也在此地,是来找我师兄吗?”他见冲虚道长来到这里,也猜到了这人来恒山的又一层来意,想来不仅是受方证大师所托,还有尝试拉拢令狐冲的意味。但如今自己就在此地,可不能如他所愿了,而且说不定还要让他出一把力!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说道:“令狐贤侄剑法高绝,贫道见猎心喜,听闻他在此地,就忍不住过来探讨一二!”
“看来小侄倒是打扰道长雅兴了!”岳方兴笑道。
“哪里,若非岳贤侄前来,我等还在愁着如何弄走那大和尚呢!”冲虚道长笑道。
岳方兴和冲虚道长客套一番,就与令狐冲探讨剑法。三人虽然剑术高深,虽然只是泛泛而谈,却也各有所得。不过空言大道理,说多了自然无趣。岳方兴话题一转,说道:“下月十五,嵩山派左掌门召集五岳剑派齐集嵩山,推举五岳派掌门,不知道长有何高见?”
冲虚道长没有在场,对此事也是初次听闻,心中微微一惊,旋即道:“此乃五岳剑派内部之事,贫道哪里有什么高见,不过想来令尊和定静师太都不会同意此事吧?”
岳方兴叹了口气,说道:“嵩山、泰山、衡山三派早已商妥,我华山派和恒山派纵然合力,也难以应对,反对也属枉然。”
冲虚摇头道:“不然!泰山、衡山两派慑于嵩山派之威,不敢公然异议,容或有之,若说当真赞成并派,却为事理之所必无。”
岳方兴道:“话虽如此,但今日泰山派和衡山派一同随嵩山派来此,显然被左掌门不知用什么方法给说服了,可当真令人担忧!”他虽然知道今日来的泰山派和衡山派之人多半是被左冷禅收买的,却也不会言明,否则怎么让武当、少林出力。
冲虚道长当然也能想到这一层,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左冷禅威势太盛,若是真让他合并五岳,还真难以预料后果。他思虑一番。说道:“左冷禅满腹野心,自从他当上五岳剑派盟主,方证师兄就料到武林中从此多事。只怕他如今想要合并五岳,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便是借着这股势头,蚕食昆仑、峨嵋、崆峒、青城诸派,一一将之合并,然后率领少林、武当诸派。一举将魔教挑了,在武林中唯我独尊。”
令狐冲闻言,内心感到一阵惧意。说道:“这等事情难办之极,左冷禅的武功未必当世无敌,他何以要花偌大心力?”
冲虚道长道:“人心难测。世上之事,不论多么难办。总是有人要去试上一试。再说干办这些大事。那也不是全凭武功,更要紧的是凭着一股势头。兵败如山倒固然不错,腾势若潮涌也非奇事。”
令狐冲被冲虚道长唬的一愣一愣,岳方兴却并不上当:这江湖拼斗又不是行军打仗,说什么势头?武林中向来实力为尊,左冷禅就是权势再大,要是能有人挑战并当着众人的面胜过,他还如何能够服众?
不过岳方兴如今有求于冲虚道长。也只得不断附和。
冲虚道长又道:“可惜令狐少侠如今被禁足恒山,否则凭他剑术。倒是可以和左冷禅争上一争。”说着不断瞧向岳方兴,显然意有所指。他和令狐冲比试过剑法,对其剑术极为自信,认为有可能胜过左冷禅。因此他说出此话,意思就是让岳方兴回华山说上几句好话,让岳不群解了令狐冲的禁令,到时前去和左冷禅争夺掌门。至于岳方兴的武功,冲虚道长虽然听闻他与任我行拼斗过,但不知具体,自然没有对令狐冲有信心。而岳不群的突破更是近期之事,他也是不知。按照岳不群以为表现出的武功来看,虽然有些进步,但想来还是不如左冷禅。
岳方兴当然听出了冲虚道长的意思,而且知道定静师太决议让令狐冲带领恒山众人前去,但他这时却不说出来,否则还如何让武当、少林出力,是以他只是对此装作没有看见。
冲虚道长见他并不应和,知道多说无益,又闲谈几句,就此离去,说是要和方证大师商议如何应对,让两人安心云云,岳方兴和令狐冲自然连连应是。
眼看冲虚道长离的远了,岳方兴向令狐冲道:“大师兄,定静师叔决定让你带领恒山派众人前往嵩山,参加五岳会盟,你可要准备好了!”他知道令狐冲既然见了任盈盈,却还在此地,猜测其多半已拒绝任盈盈的邀请。他心中欣慰,也不计较此事,直接说出了下一步的安排。
令狐冲闻言吃了一惊,旋即大喜,若是他去参加五岳会盟,岂不能见到小师妹了?但想起自己被禁足之事,担心道:“师父可曾许了?”
岳方兴道:“有定静师太说项,师父必然应允!”此事关系到恒山派和华山派的联盟,岳不群自然不会不允,何况令狐冲剑法高强,去了也是一大助力。
令狐冲这才真的开心起来,不过想起刚才冲虚道长所言,又向他问道:“那师弟为何不告诉冲虚道长?”
“大师兄,这江湖之事,可不能只听他人所说,要自己在心中仔细思量。”岳方兴语重心长道。
见令狐冲还是有些疑惑,岳方兴不得不说的更透一点:“我等五岳虽然分开来算,每一派都不如少林、武当,但若合并归一,便可隐然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嵩山派毗邻少林,一山难容二虎,你说除了我们外,谁最着急?而且两派恐怕都不愿意见到有第三个能和他们并列的门派吧?”
令狐冲这才明白过来,有些恍然大悟之感,知道自己刚才险些被冲虚道长给蒙骗了,不由连连苦笑。这江湖之事,还真不是他这个愣头青玩得转的。
岳方兴扫视周围,想要拉过陆大有训斥一番,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溜了,也不知到了哪里。眼看天色将晚,他又心有谋算,怕冲虚道长走得远了,便向令狐冲告辞,约定来日五岳会盟时再见。
回到华山众人居处,岳方兴见众人已经收拾完毕,除此之外,还多了几人。他认得其中一人是恒山派四大弟子之一的仪和,急忙向前问好。
仪和见岳方兴归来,上前说道:“掌门有命,让这几位随师兄一同前往华山,并让我送上回礼。”说着递上几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字迹,墨迹尚新,显然是新写就的。
岳方兴见几人手提鸽笼,想来是养信鸽的,也不意外。毕竟令狐冲出恒山之事需要岳不群许可,一来一回遣人传信可来不及,有了信鸽才能快速联络。他伸手接过仪和递来的纸张,粗粗一看,认出是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胶的药方,急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说着就要退回,这两味药是疗伤圣药,一内服一外敷,神效无比,向来是恒山派秘传,他当然不敢收下。
仪和并不接回,说道:“此乃掌门严命,还请师兄收下,勿要让我难做!”
岳方兴听她如此说,知道定静师太不当面予他,多半是怕自己推辞,也只得收了起来,说道:“师太厚恩,万难报答,还请师姐上山后代我谢过师叔!”说着躬身一礼。
仪和代定静师太受了一礼,就此回山复命。岳方兴见此,又向山上行了一礼,方才带众人回返华山。
第123章 黑木崖上,任我横行(二)
岳方兴带领华山众人行了一程,便叫过高根明,言说自己另有要事去办,让他带领一行人返回华山。
高根明不知岳方兴有何事,但他知道二师兄经常被师父派去做一些秘密之事,也不多问,就此答应下来。
岳方兴又把自己和和定静师太商议的一些要点告知高根明,并让他转告师父,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回,华山派可自行出发,自己一定会在嵩山会盟前和华山派会合。
高根明领命而去,率领一行人回返华山。
岳方兴方才一直注意着武当派众人的方向,和华山派一行人分别后,便顺着路途直追而去。他如今功力极高,又轻功颇佳,运起流星赶月,不多时就已追上武当众人。
此时天色将暮,武当派一行人正宿在一个小镇。岳方兴悄悄问明冲虚道长所在,向他屋中弹出一个纸团,约他镇外相见。此事极为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以岳方兴并不想惊动武当众人。
冲虚道长正在房中歇息,骤然见到有纸团袭来,伸手抓住。看到其中内容,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以为意。武当派是正道大派,他又是绝顶高手,对此自然不惧,他安排武当众人小心防备,便赴约而去,想要看看对方有什么阴谋。
到了**长**风**文学 镇外,冲虚道长见到来人,当然认出是岳方兴,他微微吃了一惊,径直问道:“岳贤侄约我前来,不知有何见教?”言语间也不客套。直接问了出来。
“事关机密,小侄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道长见谅。”岳方兴躬身行了一礼。说道。他当然知道冲虚道长不客气的原因,任谁无故被扰,心中都不会爽快。
眼看冲虚道长并不回应,岳方兴又道:“道长可知今日找我大师兄的小姑娘是谁?”
冲虚道长闻言心中一动,说道:“莫非是……”他今日也听到了不戒和尚的大吼大叫,心中也有些猜测,但并不确定。也不好向令狐冲询问,是以就放下此事。
“正是那魔教妖女,她此番前来找我大师兄。是因为任我行已经定下计策,围杀东方不败,前来寻找帮手!”岳方兴直接说道。
冲虚道长纵然是武当派掌门、正道领袖,听闻此消息心中也震动不已:“任我行竟然有此把握?听说贤侄和他交过手。不知他武功到底如何?”东方不败威震江湖十数年。虽然近年少有出手,但其武功之高,却无人置疑。正道人士每说到他都称“东方必败”,又何尝不是自我安慰!任我行重现江湖不过数月,就下决心对东方不败动手,难道说已有了胜过他的把握?这可如何了得!正道希望的是两虎相争,可不是让一方大获全胜,不然上次任我行也不会顺利带人突围了。
岳方兴知道如今正道高手和没有与任我行正面交手。对其武功并不太了解,解释道:“任我行的内功、外功都已达到极高境界。但要说能胜过道长等人,却不大可能,否则小侄当日也不会能和他过上数十招了!听说他吸星大法有一大隐患,这十多年也一直思索这个,是以武功和当年相比,其实进展不多。”
冲虚道长听闻任我行武功十多年没多大提高,也就放下心来。虽然任我行当魔教教主时他还没有接任武当掌门,但他和方证相熟,对任我行的武功知道一点,知道这老魔当年和方证也就仿佛之间,如今他十多年没有多大提高,想来方证大师已经能胜过此人。这样看来,此人并不足惧。不过他旋即疑惑道:“那任我行为何敢围杀东方不败?难道他邀请了什么强力帮手?还是说令狐少侠已经应下此事?”
岳方兴道:“我大师兄如今被师父禁足,自然不敢私自离开恒山。至于任我行邀请到什么强力帮手,想来也没有可能,否则他就不会允许自己女儿来找令狐师兄。而江湖之上绝顶高手寥寥无几,任老魔又心高气傲,断无邀请到他人的可能!”
冲虚道长闻言更是疑惑,不知任我行有何把握围杀东方不败。
“任我行此番敢于围杀东方不败,不仅是对自己武功有自信,还是由于找到了东方不败的弱点!”这是岳方兴思虑之后想出的托辞,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并不重要,只要眼前冲虚道长能信就行!何况他此番所言,也不算假话。
“东方不败的弱点?”冲虚道长闻言大吃一惊,随即猜想道:“难道说任我行知道东方不败武功的缺陷?还是东方不败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心爱之人?”
岳方兴对于冲虚道长能够瞬间想到这两点,也是大为赞叹,不愧是执掌武当的人物,对于武林争斗当真了解至深。东方不败可不就是武功出了问题,爱上了一个男子,可以说两点皆占!他点了点头,说道:“具体如何小侄也是不知,但东方不败这些年少有现身,就是魔教内部见过他的也寥寥无几,想来不外乎这两点。”
冲虚道长想起这些年的江湖形势,心中对此判断也越发肯定,不断思量若是任我行夺回魔教教主之位,会给江湖形势带来多大变化。
岳方兴却不等他思量这些,又道:“听闻八十多年前,贵派曾经被魔教夜袭,折损了数位好手。如今魔教内乱在即,道长难道就不想一雪前耻?”
此言虽然有些隐晦,冲虚道长却当然能够听出其中隐藏含义。八十余年前魔教夜袭武当山,可不止让武当折损了三位一等一的好手,还将武当镇山之宝创派之祖张三丰的佩剑“真武剑”、和张三丰手书一并盗了去。这是武当派的奇耻大辱,八十余年来,每一代掌门临终时都留下遗训,必定要夺还此经此剑。但黑木崖壁垒森严,武当派数度明夺暗盗,均无功而还,反而每次都送了几条性命在黑木崖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武林中人对此大多已是不知,但各大门派想必都有记载。如今岳方兴此言,分明是鼓动他趁魔教内乱,到黑木崖争夺这一经一剑。
虽然知道岳方兴这是在鼓动,冲虚道长也不由思索其中的可能性。毕竟他武功虽高,却不善于教授弟子,门下并没有杰出人才,若是他不能夺回这一经一剑,武当下一代可是更无可能,迁延越久,夺回的希望越渺茫,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就再无希望!何况他作为这一代武当掌门,若是能夺回一经一剑,纵是驾鹤西去,也能面对武当祖师了!
不过今晚所言,不过岳方兴一面之辞,冲虚道长自然不会尽信,他还要探查一番,才能做出决定,当下推脱道:“老道向来不爱管江湖上的闲事,这积年仇怨,还是等后人再解决吧!”说着话锋一转,“听说贵派曾被魔教夺去,不知贤侄有何想法?”
岳方兴心中暗骂这老道奸猾,自己推脱不说,还反过来鼓动他。不过他对此早有预料,说道:“道长所言甚是,小侄如今此来,就是邀道长一起,前往黑木崖,夺取这和一经一剑。若是成了固然是好,若是不成,也能让人见到我华山的骨气!”他怕冲虚道长再推脱,直接说出要夺取和一经一剑,是否能夺到还两说,若是被他夺到了一经一剑,以后再送还武当,岂不是说武当无人?那样武当派的脸面可丢大发了!岳方兴就是要以此逼冲虚道长表态。
当然,岳方兴此行目的,自然不是这么简单,他主要还是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人的武功,还有就是伺机捣乱,让任我行无法顺利整合魔教。
冲虚道长当然听出了这一层意思,心中暗骂小子奸猾。不过他听到岳方兴要前去黑木崖,却确信了这个消息,心中也开始思量起来,问道:“贤侄不再多邀请几人吗?还是有把握潜入黑木崖、顺利脱身?”
岳方兴见他终于心动,说道:“时间紧迫,难以召集人手。而且此去重在机密,贵精不贵多,若是走漏了消息,说不定就反被对方所制。至于小侄武功……”岳方兴并不多言,直接演练了一遍混元剑法,并将那剑气光圈使了出来,数道光圈齐出,即使暮色之中,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威力!
“道长以为如何?”岳方兴演练完毕,向冲虚道长问道。
冲虚道长见到他演练剑法,凝神细看。他练剑多年,太极剑法又精于守御,当然能看得出混元剑法的妙处,见到岳方兴最后一式,更是大为震惊,这剑气光圈和他的太极剑法相比,实在大为相像,不由叹息道:“贤侄此剑,怕是能比得上我这太极剑法了!”
“那道长以为你我二人齐上黑木崖如何?”岳方兴也不谦虚,直接问道。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混元剑法和太极剑法大有不如,但要是和冲虚的“圈圈剑法”相比,还是有些自信的。这老道虽然剑术也算精湛,却全然没有领悟太极之意,把太极剑法的阴阳相生练成了和他混元剑法相近的圆转不绝,两者虽然相近,但境界上却差了何止一筹!若是他当真练成了太极剑法,还能被令狐冲那尚未大成的独孤九剑破去!不过话说回来,凭冲虚如今的功力,就是领悟了阴阳相生,恐怕也无从使出,他将太极剑法练成这个样子,想来也是无奈之举!
第124章 黑木崖上,任我横行(三)
一个后生晚辈的话,和一个绝顶高手的话,分量可谓绝然不同。冲虚道长见识了混元剑法,又看到岳方兴毫不费力幻化出数个剑气光圈,哪还不知道对方无论剑术、功力,都已称得上绝顶高手,对他说出的话,也不得不仔细思量。
时间紧迫,冲虚道长也来不及细思,他心中考量一番,就此答应下来。两个绝顶高手合力,天下大可去得,纵是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联手,两人也未必不能逃掉。
不过冲虚道长为人谨慎,还是出言说道:“不知贤侄可邀请了令狐少侠,若是有他一起前去,可就更有把握了。”
岳方兴道:“我大师兄和魔教妖女纠缠不清,去了不但无法帮助我等,反而可能是变数!何况他如今被禁足恒山,若要争的师父允许,黑木崖之事恐怕早就结束了!”
冲虚闻言点了点头,不再提起此事,令狐冲能为了魔教妖女率众攻打少林,谁知道他心中怎么想的?纵是他如今拒绝了魔教妖女的邀请,冲虚道长也不敢打保票说他会相助自己,还是不带的好。
两人计议一番,冲虚道长便回去安排武当众人。他作为一派掌门,行事当然不如岳方兴随意,虽然此事重在机密,冲虚道长未告诉他人,却也写了一封书信,交待身后之事,免[长][风]文学 得他不小心失陷在黑木崖,武当派无人执掌。做完这些,冲虚道长才和岳方兴一起。隐了行藏,赶向黑木崖。
黑木崖所处位置颇为隐秘,岳方兴只是略有得闻。但武当派数次派人去黑木崖夺取一经一剑。虽然未能成功,却对其了解极深。在冲虚道长带领下,两人直往平定州而去。
平定州离恒山并不远,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一路急赶,不一日便已到达。两人还未进入城中,便听得长街上似乎有人大呼:“拿到风雷堂主了,拿到风雷堂主了!”伴随着一阵马蹄之声。号令一路传了下去。瞧这声势,魔教在这一带当真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
岳方兴这些年对魔教高层多有耳闻。知道这风雷堂主是童百熊,心知大战在即,向冲虚道长悄声道:“东方不败捉拿童百熊,黑木崖应该吵翻了天。想来这是任我行为了乘机上崖做出的谋划。道长。咱们还是快快赶往黑木崖吧!”
冲虚道长微微点头,带领岳方兴往平定州西北而去,行了四十余里,只见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武当数次潜入黑木崖。当然另有途径。冲虚道长见此处魔教教众把守严密,带着岳方兴从绕了过去,潜到山的另一侧,从此而上。
这一侧山势陡峭,根本没有道路,就是普通的一流高手,想要从此上去也是极难。但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作为绝顶高手,又轻功极佳,这点难题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经此一番,两人却是绕远了许多,又没有吊篓等物,能够在人帮助下快速上山,估计难以赶上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大战。
岳方兴心中叹息,见冲虚道长在前方行着,又是加快了几分。
越往上走,山势越是陡峭,甚至有几处数丈高的绝壁,极难跃过。纵是岳方兴精擅轻功,也需小心翼翼。倒是冲虚道长,年纪虽大,却一跃而起,半空中一折一转,就已经上去,正是闻名天下的武当轻功“梯云纵”。
正疾行间,冲虚道长突然感觉身侧无人,回头一看,见岳方兴正手脚并用,爬过一处绝壁,不由心中懊恼,暗叫失策。武当轻功梯云纵冠绝各大门派,又极擅长纵跃,就是普通的一流高手,面对这点障碍也不在话下。岳方兴虽然武功不凡,但他华山派轻功擅长轻灵迅捷,这种纵跃之处却还差了一些,虽然能够上去,却会拖累速度,若是上去后双方已经交战完毕,那可不妙!
眼看前方绝壁为数不少,甚至还有几处更为险峻,冲虚道长思量一番,对疾赶而来的岳方兴道:“贤侄,我这有几个窍门,你试试能不能用出来!”随即说出了几句口诀。
岳方兴听得冲虚道长说出了几句口诀,也就依他所言,试验一番。这口诀主要讲的是提气之后如何换气,岳方兴混元功已经圆满,心到意到,自然很快掌握。
冲虚道长听他已经掌握,大喜道:“贤侄,你跃起来试试这窍门!”他可当真没想到岳方兴这么快就掌握了,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成了绝顶高手。
岳方兴依言跃起,半空中力尽之时,竟然又提高两丈,然后方才落地,极为轻松如意。他这时哪还不知冲虚道长传授的就是武当有名的轻功“梯云纵”,不由拜倒在地:“道长,这……”
冲虚道长不待他说完,就扶起说道:“这什么,不过是几个内力运用窍门罢了,贤侄勿要在意,还是上崖为要!”说着向前疾赶而去。
岳方兴当然知道这不仅是几个窍门那么简单,说不得就是梯云纵最为精要之处,如今见他毫不犹豫地传给自己,心下极为感动。这老道虽然来的时候多番推脱,一旦下定决心,却极为果决,连这等秘诀也毫不犹豫就传了出来,不愧是武当掌门、正道领袖。
要说这轻功之道,虽然变化万千,却总不离“轻、灵、纵、横”四字。岳方兴的轻功主要来自于华山轻功、古墓轻功和从田伯光身上得到的流星赶月。华山轻功和古墓轻功注重轻巧灵活,流星赶月则重于长途奔袭,可以说轻功四要,岳方兴已得了“轻、灵、横”三要,唯有这纵跃方面,尚还有些不足。如今他得到梯云纵换气窍门,算是彻底补足了短板。
岳方兴心中感激,见冲虚道长已经远去,急忙跟上,向他说道:“道长,待会儿下山多有不便,我这也有几个窍门,还请道长指点!”说着将华山轻功中的一式“金雁横空”的窍要说了出来。这一式源于全真轻功金雁功,用出袍袖拂起,悬空而动,当真如大雁翱翔、横立空中,下山时极为方便。他得了梯云纵的窍要,当然要投桃报李。
两人正处于疾行之中,也不停下,就此边走边说。岳方兴声音不高,却凝而不散,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冲虚道长心下赞叹,也不推辞,凝神细听。他武功极高,听了一遍,已经摸到了窍门,眼看前方又是一道绝壁,哈哈笑道:“何必下山在用,此时也正合适!”说着纵身而起,半空中一转一折,同时袍袖一拂,更为轻松自如,当真衣袂飘飘,如同神仙中人。
岳方兴见此,对这老道更是佩服,不过片刻之间,竟然就掌握了这些窍门,还和梯云纵结合到一起,这份悟性当真非同小可,怪不得能成为武当掌门。他有学有样,也是就此跃上,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这黑木崖绝壁之间,竟成了两人交流轻功的场所,若是魔教中人得知,可不得活活气坏!
两人经此一番,不再分心多言,一路疾赶而上。眼看将到崖顶,冲虚道长突然止了下来,指着前方一处绝壁道:“前面便是黑木崖所在,这边路径我武当走过一次,虽然已有数十年,但难保有人把守,贤侄和我一起上去,需得小心在意。”
岳方兴点了点头,左手掏出几枚弹丸,右手拔出长剑,和冲虚同时运起轻功,纵跃而上。到了上面,两人并不落下,而是振起袍袖,凝立片刻。眼看前方地上布满了尖钉、铁蒺藜等物,不远处又有五人守卫,其中一人似有所觉,扭过头来。
岳方兴迅速弹出左手弹丸,将他击毙,同时和冲虚纵跃向前,长剑急刺而出。
这五人武功并不算高,把守此地已有数年,从未见到有人从此上来,因此并不用心,防御也不严密。岳方兴和冲虚一剑一个,瞬间又杀了三人,另一人也被岳方兴用劲震晕。
见冲虚道长不明所以,岳方兴道:“我有一刑讯秘法,正好从他口中问明一些情况。”这人似乎是个领头的,想必知道不少,是以岳方兴留下了他的性命。
冲虚道长微微点头,岳方兴将他提到一旁,用移魂大法逼问黑木崖境况。
这黑木崖作为魔教总坛,防御当真森严,不但路径难通,纵是这数十年未曾有人的绝壁之上,也都有人把守。若非近几年杨莲亭撤了不少人,说不得岳方兴和冲虚遇到的人还会更多,武功也要高出不少。
岳方兴问知此事,心中对那杨莲亭大加鄙视,又对邀请冲虚前来更是庆幸。若非此人,恐怕真难以轻易上崖。而且魔教等级森严,寻常教众根本没有上去的资格,纵是他有移魂大法,也难以找人逼问,更别说伪装得一丝不露,毕竟魔教有资格经常上下的也就那么那么些人,可当真难以伪装!
第125章 黑木崖上,任我横行(四)
岳方兴问明之后,和冲虚道长商议道:“道长,里面还有数道关卡,颇为不易,不如先由我伪装进去探查一番,道长就留在此地接应?”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他身为武当掌门,当然不便伪装成魔教弟子,那样传出去还不成了笑话!何况他年纪太大,再伪装也难以掩盖,反倒不如岳方兴一人前去,他留在此地接应,免得被人围堵到里面。随后冲虚道长便将武当派探知的黑木崖分布说了出来,然后告诉岳方兴真武剑和可能放置的几个地点,让其小心在意,若是有机会,就先拿到手。
岳方兴点头应下,套上了一个魔教弟子的衣袍,往黑木崖内中行去。一路上魔教弟子几次盘问,都被他用问出来的切口蒙混过去。
走了不远,岳方兴便见到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他知道这是黑木崖核心所在,正要进去搜查,突见一侧石屋中走出一人,身穿紫袍,大叫道:“干什么的?”
岳方兴心中一惊,想起盘问所得,挤个笑脸,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碎银,上前递过。
那人见他行贿,不再板着个脸,反而眉开眼笑,伸手就要接过,却不料手臂一麻,已为岳方兴所制。岳方兴将他拥到石屋文学cfwx. net,又是一番盘问,然后把这人脖子一扭,放到床上,装作熟睡模样,自己则换上紫袍。往里行去。
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岳方兴身着紫袍,装模作样。也不和人打招呼,径直行到尽头,进入屋中。他查探一番,见屋后一处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又有几道大铁门,知道难以通过,心想:冲虚道长待我不错。还是先给他找真武剑和,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其它地方摸进去。
岳方兴隐藏身形,偷偷潜入冲虚告知的几处地方。搜查一番,有几处什么都没有,还有几处堆满了珍珠宝石之类的财货,却都没有真武剑和的踪迹。也不知魔教将它们转移到了哪里。
岳方兴往里不断深入。突然发觉一处殿堂中传来呻吟之声。他顺着声音,进入了一处大殿,只见这大殿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殿彼端高设一座,座上无人,反而地上有几具死尸,还有几人不断呻吟。像是受了重伤。
心知此处便是黑木崖正殿,岳方兴正要往里查看。突然殿后闪出一团粉红色的物事,往这边疾冲而来。速度之快,简直无法想象。
岳方兴见此心中震惊之极:莫非是东方不败?他怎么逃了出来?手中长剑一横,拦住这人去路上,想要问个究竟。
不料这人虽然直冲而来,又速度极快,却进退趋进之间却极为自如,身体一折一转,已然饶过他的长剑,出了殿外,半空中留下一道血迹。
岳方兴一瞥之间,察觉到他怀中似乎还有一人,速度却仍然如此之快,心中更是震惊。正要前去追赶,却见长殿那头又出来几人,为首一人正是任我行。
任我行对岳方兴印象颇深,在长殿一端远远望见,已然认出了他的斩劫剑,不由冷哼一声,长剑一横,疾冲而来:“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到了我黑木崖,今日就别想走了!”身形闪动间,带动忽忽风声,直把殿中烛火都灭了数成。他语气固然不善,心中却对岳方兴愤恨更甚,若非此人,自己又怎会功败垂成,东方不败又怎会逃过?
原来方才任我行、向问天等人和东方不败大战之间,由于几人都跟不上东方不败的速度,形势极为不免。任盈盈眼看如此,便折磨杨莲亭,逼迫对方分心。东方不败心急之下,杀向任盈盈。任我行见此,长剑向他疾刺,向问天却一鞭砸向杨莲亭。东方不败不顾自己生死,反手一针,刺入了向问天胸口,对任我行的长剑则不闻不问。任我行身为绝顶高手,哪能错过如此良机,正要将东方不败刺死,体内真气却突然一颤,长剑偏了数分,没能刺中要害,虽然将东方不败重伤,却也被他携着杨莲亭,逃了出去。
任我行这一番失手,说起来还要说到梅庄和岳方兴的一番大战。当时岳方兴混元功尚未圆满,交战间真气被任我行吸去一些,他当时急于收服魔教四位长老,吸纳入了自己膻中之中,想着以后融合。却不料这股真气虽少,却极为凝练,又和普通真气大有不同,任我行不但无法融合,反而想尽办法,都没能彻底化去,仍是残留了一丝。他对此也不太在意,存入了自身一道穴位之中,想着以后参透其中妙处。
本来如此也是无事,但方才和东方不败大战之际,任我行中了数针,其中一针正好扎在了那处穴位之上,虽然没有深入,却震动了这丝真气。激战之中,任我行也没有察觉,他运功甚急之下,这丝真气就趁机活跃起来,直到任我行疾刺之时,窜到了一处要穴之中,导致任我行真气颤动,长剑也没能刺入东方不败要害,虽然重伤了此人,却还是给他逃了出去。
岳方兴不知内中详情,见他疾冲过来,正合心意,手中斩劫剑一横,同样疾冲过去,竟是要针锋相对。他如今混元功已经圆满,功力虽然和任我行还差了一些,却也有了一拼的资本。
两人速度都是极快,眼看长剑便要相交,却无一人避开,竟然存了同样心思以硬碰硬、速战速决。任我行想要迅速解决了他,调集人手追赶东方不败;岳方兴却担心任我行召集人手,自己难以脱身。
正当此时,岳方兴一声暴喝,剑上气势大盛,已然用出了朝阳斩。他自见到任我行出现,便开始蓄积功力,一路疾冲,已能用出朝阳斩,这一式威力极大,让岳方兴极有信心。同时那一声暴喝,也是不凡,正是他前段时间和黄钟公商讨出的七音慑魂,用以引动对方真气共鸣,岳方兴一起用了过来,用以扰敌。
其实用出此音,岳方兴也没觉得觉得对绝顶高手有多大作用,毕竟他们真气浑厚,又运转如意,实在难以引动。却不料这一声暴喝之下,任我行体内的那一丝混元真气,立时又活跃起来,让他不得不分心压制,这下长剑微微一滞,气势顿挫。
绝顶高手交手,哪能有一丝疏忽。岳方兴虽然不知任我行出了什么问题,却在长剑相交之时,察觉到对方似乎出了问题,被自己逼退一步。一剑之下,岳方兴已占据上风,顿时心中更加自信,气势更涨。朝阳斩本就最重气势,岳方兴趁此时机,又是一声暴喝,又用出了朝阳斩。这一式虽然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却威力更甚。
两人交手何等快速,任我行一招不慎,落入下风,立时难以挽回,又被岳方兴的七音慑魂所扰,控制了节奏,只得随着对方,不断格挡。如此被动应对,自然难以扳回局势。急切之间,岳方兴已暴喝六声,连出六记朝阳斩,将他逼退六步。
如此一番,岳方兴身上气势越来越盛,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热气,似要散发而出,不由又是一声大喝,发出第七记朝阳斩。这一剑气势极盛,像极了岳不群当日朝阳峰上那一剑。虽然威力不如,却意蕴相仿,正是朝阳之意。
任我行连挡对方六次,心中憋屈之极,却终于压下了那一丝真气,眼看岳方兴又是如此,也是一声暴喝,挺起长剑,直迎上来。这一喝像是狂狮怒吼,极为霸道,又蕴含一股悲愤之意,虽然不如七音慑魂玄妙,却摆脱了岳方兴的节奏控制。他剑起风雷,已然提起了浑身功力,欲要以霸道内力,硬克对方。
这一下两人都是出了全力,长剑相交间,“叮当”一声,劲风呼啸,殿动柱摇,烛火齐灭。两人各退几步,竟然谁都没能占据上风。
岳方兴心下暗赞,他发出此剑,本欲一举建功,却不料反而和对方打成了平手,连刚才的优势都没有了。如此岳方兴也没有了再动手的想法,毕竟这一剑已经可以说是最强一击,如今没能奈何得了对方,那么再出几剑,也是徒劳,反而不如借着如今气势,逼迫对方。若是被任我行调集人手,那可殊为不妙。
“今日来此,只为和真武剑、,不知任教主能否行个方便?”岳方兴道。
其实他却不知对面任我行心中更惊,他提起浑身功力,欲要扳回局势、一举建功,却没料到一剑之下,自己还是不敌。虽然两人表面上平分秋色,任我行却知道自己还是处于下风,他如今手中长剑,已是寸寸断裂,若烛火齐灭,他又以真气维持,只怕已被岳方兴察觉。
第126章 黑木崖上,任我横行(五)
任我行正担心岳方兴乘势进击,却听他话中似有似有言和之意,心中一松,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哼一声,说道:“真武剑和,只怕你还没资格拿走!至于,就在东方不败手中,有胆便自己去取!”
岳方兴听任我行愿意和自己谈,心下暗喜,也不理会他言语中的暗激,径直说道:“真武剑和,我是没有资格,但我同行的另一人,想必有资格吧?”说着他长啸连连,远远传出,声音三长两短,正是岳方兴和冲虚道长商议的暗号。
任我行正不明所以,忽听远处有一声长啸,回应过来。他听得声音,知道是冲虚道长,心下一沉:一个岳方兴已经如此难以应对,再加上冲虚道长,可当真让人头疼。如今他的心腹都在黑木崖下,并未上来,崖上众人则并不被他信服,是以心念电转,不住思索对策。
岳方兴见对方久久不应,生怕他暗中调集人手,围攻自己。正欲出言相逼,忽听一道女声传来:“小贼哪里走,留下真武剑和!”
这声音岳方兴没有听过,却猜得出是任盈盈所发,他以为对方说“小贼”是在骂自己,心下大怒,正要给这妖女留个教训,却见殿外一个紫袍侍者手捧一剑一经急步而来。长剑剑%长%风%文学 鞘铜绿斑斓,经书纸色早已转黄,可不正是真武剑和。
岳方兴心思一转,已然明白过来。想必是任我行是放不下面子,故此来了这么一出。他哈哈一笑,抓住那人手中的一剑一经。向外急纵而出,声音远远传来:“任教主宽宏大量,以经书宝剑相赠,岳某和冲虚道长在此谢过!”这声音极为洪亮,黑木崖上众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冲虚道长在那边听到,知道他已经得手,更是大喜。长啸连连,接应岳方兴下崖。他方才一声长啸,暴露了身形。这时已经有魔教中人围了上去,虽然武功不高,人数却着实不少,若是纠缠久了。只怕形势不妙。
岳方兴方才离去。任我行便冷哼一声,长剑片片碎裂,跌落在地。他方才眼看维持不住,又得知冲虚道长也已经到此,只得以传音入密之法,让任盈盈带来真武剑和,虽然没有当面说出,内心却以为奇耻大辱。脸色极为难堪。
向问天、上官云、任盈盈已经从殿后出来,见到任我行手中长剑碎裂。心中暗惊,猜不透教主心中何想。他们都以为这剑是任我行自己震碎的,当然不知道任我行在岳方兴手中吃了大亏。
“圣教主宽宏大量,放过那小毛贼,但属下心中不忿,恳请教主准许属下带人去追!”上官云屈膝跪下,大声说道。他方才参与和东方不败大战,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被刺瞎了一只眼,是以急遇立功,争得任我行重视。
任我行心中着实烦躁,挥了挥手,让上官云退下,然后安排向问天让鲍大楚等人前来参见。他知道如今再去追赶东方不败或岳方兴和冲虚道长,早已晚了。而且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对这三人也没有办法,是以也不派人追赶。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整合黑木崖,让这些人尽为自己所用。崖上这些人方才勉强归顺,他心中不太放心,是以遣向问天带自己心腹上来。
向问天领命而去,下山去带领众人前来。刚行几步,便听到一个声音“任我行、任我行,这黑木崖上,当真是任我等横行!哈哈哈哈……”同时伴随着两声长笑。他心知任我行必然发怒,脚下更快了几分。
任我行听闻此言,当然怒火登时升腾,这番话虽然不见得能给他带来什么大麻烦,却也给他整合黑木崖之人平添了一些障碍。不过他到底是一代枭雄,并不因怒兴师,改变原先的计划,只是冷哼一声,往殿上高台坐去。旁边众人见此,立即大礼参拜,谀辞滚滚而来,让他稍解烦闷。
却说那边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会合,杀退一些前来围堵的魔教教众,然后纵身跃起,从原路下崖而去。那些魔教教众见两人衣袖振起,如两只大鸟般纵下绝壁,纵跃之间,顷刻间已经远去。这些人虽然放箭扔石,却对两人丝毫无损,他们功力不高,连这条路都不敢走,只得放下追赶念头。
岳方兴见魔教众人没有追来,想着给任我行添些麻烦,便长啸一声,说出来那番话。冲虚道长闻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大笑不已。此番大闹黑木崖,夺回了真武剑和,他心中如何不畅!
两人一路不停,直到奔出了平定州,脱离魔教范围,方才停下脚步,歇了口气。
岳方兴这时才将真武剑和递给冲虚道长,冲虚道长见此,双手发颤,捧过长剑,右手握住剑柄,轻轻抽出半截,顿觉寒气扑面,正是真武剑。再看看那经书,封皮上写着“太极拳经”四字,他在武当山见过不少张三丰的手书遗迹,一见便知这“太极拳经”四字确是祖师真迹。
冲虚道长将真武剑和放到前方,跪倒在地,向一经一剑磕了八个头。站起身来,又向岳方兴躬身拜下,说道:“岳少侠使得武当祖师爷的遗物重回真武观,冲虚粉身难报大德。”这次冲虚道长上黑木崖,本来做好了无功甚至身死的准备,却没料到还没怎么出手,就顺利将经书宝剑夺回,其间岳方兴可是出了大力,让他怎能不谢!
岳方兴当然不敢受他之拜,又扶之不起,只得侧身避过,言道:“道长不必如此,这经书宝剑是你我二人合力夺得,若非道长带路,只怕晚辈还上不得黑木崖呢!”
冲虚道长说道:“若非贤侄探知消息,又邀贫道前来,只怕贫道当真错过此次机会!而且经书宝剑,皆是贤侄从黑木崖得来,贫道哪敢居功!”
两人谦让一番,冲虚道长问道:“不知贤侄可得到?”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被东方不败随身携带,哪能轻易得手。他虽然被任我行重伤,却携人逃走。”
冲虚道长闻言一惊,忙问具体情况,听得那团粉红物事便是东方不败,顿时大惊失色。他在黑木崖上,也看到了一团粉红身影,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料到是东方不败下崖。如此速度,当真匪夷所思。
眼看岳方兴点了点头,冲虚道长不住叹气,说道:“这东方不败武功之高,果然名不虚传,此番逃去,只怕来日还有一番风波!”不过此事主要还是该任我行头疼,两人并不过多理会,魔教内乱越甚,正道反而越高兴!
问起岳方兴得到真武剑和经过,冲虚道长才知道到他和任我行还有一番大战,听到两人硬碰七记,他心中更是惊异不已,万没料到岳方兴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和任我行分庭抗礼。待听到岳方兴说这真武剑和是魔教中人送来,他心中一动,说道:“贤侄,可否借长剑一观!”
岳方兴闻言不明所以,却也不担心他对自己不利,依言将手中斩劫剑递过。
冲虚道长接过斩劫剑,对其重量微微一惊,仔细观看,验证了心中所想,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连任我行都会低头!”
岳方兴听得此言,哪还不知道冲虚道长从中发现了什么,正待仔细察看,却见冲虚道长指着斩劫剑道:“贤侄此剑,以后还是不要再用了!”说着将上面的几个豁口、裂纹指了出来。这一番拼杀,对斩劫剑损伤着实不小。
看着剑上隐隐现出的裂纹,岳方兴也是心中暗惊,只怕如此再用几次,他这把剑可就废了。毕竟他这剑要说材料,也只是从华山思过崖上所得,虽然也算不凡,却算不得顶尖,本来便多有损伤,如今被他和任我行的刚猛霸道内力相激,也是显现出来。
想到自己的重剑都受到如此损伤,想来任我行手中之剑受损更重,岳方兴也明白冲虚道长为何感叹。不过两人也只是感叹一番,毕竟任我行就是长剑受损,也还是绝顶高手,两人身处魔教老巢,又能如何?而且看当时情形,岳方兴也无法索要更多,能得到真武剑和,也算达到了目的。
“贤侄功力太过刚猛,长此以往,只怕于己不利。这是由贤侄从黑木崖得来,老道便许你保管一日!”冲虚道长思虑一番,说道。此行他出力不大,却收获很多;而岳方兴出力不小,无甚收获不说,反而折损了佩剑,这让冲虚道长十分过意不去。想着岳方兴年纪轻轻便是绝顶高手,武当又后继无人,就拿着太极拳做了人情,若是以此能结好一个绝顶高手,也是值了。何况这是张三丰所书,主要还是记述的他创立太极拳的经过,可以说是初始的太极拳,和如今所传可谓大有不同,冲虚道长并不担心岳方兴真的学会。
岳方兴听闻此言,顿时大喜过望,他矢志武道巅峰,自然对传说中的大宗师张三丰极为敬仰,如今有机会见到这位大宗师的绝学,当然极为欣喜。他并不拒绝,纳头一拜,恭恭敬敬地从冲虚道长手中接过,翻看起来。
第127章 五岳会盟(一)
这本张三丰手书的虽然记述的是创立太极拳的经过和初始的太极拳,但对岳方兴来说,却比得到如今的太极拳收获还要更大。他自幼习武,武功多是摸索修炼而来,如今见到一位大宗师创立绝学的经过,当真大有所得。
岳方兴翻看几遍,已然记了下来,将还给冲虚道长,叹道:“我本道太极拳是四两拨千斤的至柔功夫,却没料到还有四两发千斤的至刚功夫,如此刚柔变幻,阴阳转化,当真奥妙难测。”说着又向冲虚道长拜道:“冲虚道长以此绝学赐教,晚辈来日若有所成,全拜今日所赐!”
冲虚道长见岳方兴这么快就把还给自己,心中微感讶异,却也不多说。听到岳方兴的感叹,知道他已经读懂了其中内涵,更是心中暗惊。
“听闻前辈高人,多有用寻常铁剑,甚至木剑、竹剑都不乏有人,晚辈以往多有依靠重剑之力,如今看来当真有失偏颇,此番斩劫剑受损,想来也是提醒我不要依靠兵器之利!”岳方兴又感叹道,他如今赴海边苦修的念头越发强烈,想那杨过断了一条手臂,都能用木剑和巨浪搏击,自己又如何不能?
冲虚道长听他感叹此事,不好回应,毕竟武林中人折损了佩剑,实在算不得什么好@长@风@文学 事。他避开这话题,向岳方兴道:“贤侄武功如此高强,应该对五岳并派早有打算了吧!”他知道了岳方兴的武艺。哪还不知当日在恒山被他忧心忡忡的模样给骗了。
岳方兴闻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些谋算。但如今却又不大确定了。”
冲虚道长忙问为何,岳方兴道:“想必道长知道和的渊源吧?”见对方点了点头,岳方兴又道:“我当日曾和木高峰相斗,本以为也就那样,所以并未多加留意,但昨日见了东方不败的身法,心中却着实不安。如今已为左冷禅所得。他本就是绝顶高手,若是更进一步,达到东方不败的地步。可着实可虑!”
冲虚道长昨日也见到了东方不败的速度,心下着实惊骇,他抚须沉吟,问道:“当真被左冷禅所得?贤侄可能确信?”此事江湖传言居多。冲虚道长虽然多次听闻。却也不能确信。
岳方兴见冲虚道长如此,将劳德诺和英白罗为何叛变、还有自己追赶木高峰时被嵩山派所阻的事说了一遍。至于汤英鹗的身份,他当然隐去了,这是五岳剑派的内斗,可不便与外人言说。
冲虚道长对此两事内情也是初次听闻,感叹道:“左冷禅为了合并五岳,早已处心积虑,如今他得了。可谓如虎添翼,携着上次正邪大战的威势。当真难以抵挡。”眼看岳方兴一幅忧虑模样,又道:“老道这便去和方证大师商议此事,并率同本门弟子,在三月十五日时前赴嵩山为贵派和恒山派助威。若他嵩山派若有什么不轨异动,我武当派和少林寺自当出手制止。”
岳方兴闻言大喜道:“有道长和方证大师在场主持大局,谅那左冷禅也不敢胡作非为,晚辈在此谢过!”说着就是一拜。
冲虚道长将他扶起,说道:“贵我两派同属道门,以后还需多多亲近才是!”言语间极为亲切。
岳方兴听冲虚道长言语间颇有亲近之意,更是大喜,他此行本是拉个帮手,却没想得到如此结果,当真是意外之得。如此一番,两人关系自然更加融洽,浑不像当日岳方兴邀请冲虚道长时,一派明讽暗激的景象。
岳方兴和冲虚道长轻功都是极佳,一路疾行,不几日就达到河南境内,彻底脱离了魔教范围。两人在此分别,冲虚道长前往少林商议,并会合武当众人,岳方兴则去和华山派会合。
思及此地距嵩山不远,岳方兴就找个地方住了下来,等着华山派众人过来。如今离会盟之期不过二十多日,他就是赶回华山,只怕也要立即启程奔回,那样徒耗功夫,反而不如在此地等着。他削了柄木剑,演练起前些日子从中悟出的窍门。
这些年岳方兴一直在用重剑,猛然用起轻飘飘的木剑,当然颇不习惯,用劲发力间都极不适应,偶尔用力过猛,便会把木剑震断。不过几日,他便折损了十数柄木剑,之后才慢慢熟悉,能用的稍久一些。
如此十数日,岳方兴用剑发力间控制更为自如,自觉剑法又有进境,同时他渐渐感觉木剑越来越重,剑上所发风声也越来越响,心中更是惊喜。这种情景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有过截然相反的一次,那次他举重若轻的奥义,运使重剑更加自如,剑法也上了一个台阶。如今这番景象,想必是摸到了举轻若重的门槛,让他怎能不喜?若是真达到这一步,可就完全不用依赖重剑了。
不过五岳会盟在即,岳方兴也没有时间仔细参悟,他在此已经将近二十日,终于等到了华山众人,与之会合。众人相见,都是极为欣喜。
此时冲虚道长和岳方兴大闹黑木崖、夺回真武剑和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来,华山众人看向岳方兴的目光,自然又有不同。不说在魔教老巢大闹,就是能够和冲虚道长一起参与此事,也已是莫大的荣幸,岳方兴这位华山二弟子,隐然间已经有了和冲虚道长这位正道领袖相提并论的资格,当真让人惊异。
岳不群自然也听说过此事,也是极为担心,见到岳方兴似乎无恙,方才放下心来,拉过他仔细询问。
岳方兴对父亲自然不会隐瞒,将事情经过一一说出。听到岳方兴和任我行激战一番,还领悟了朝阳之意,岳不群心中极为欢喜,这朝阳一气剑可以说是他所创,如今又有人修成,可以说进一步证实了这功夫的可行性,能够大规模推广,而不是那种某人机缘巧合所悟、却无法传承的功夫,让他怎能不喜!
不过听到岳方兴描述的东方不败的速度,岳不群的脸色又凝重起来。“兴儿,你说那东方不败当真有如此之快?”岳不群仔细问道,他对岳方兴的描述,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岳方兴点了点头,确信道:“确实如此,我当时出剑已是极快,还是被他轻易饶过,而且当时东方不败身受重伤,怀中还抱着一人,若非如此,只怕还能更快!”这也是岳方兴这些日子苦练的原因之一,按照东方不败那日表现出来的实力,他可着实没有胜过的把握,甚至可以说必败无疑。见识了如此武功,他当然更加努力。
“如此看来,这左冷禅的实力还需重新估量了!”岳不群沉吟道。
岳方兴闻言叹道:“我本以为当日木高峰的速度已是极限,没想到绝顶高手用出还能更快,像东方不败那样,当真匪夷所思!”他心中隐隐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出。不过他心中也一直疑惑,木高峰到底如何修成的?左冷禅能否能从他身上得到方法?当真难以确定!
岳不群见他如此,反而安慰道:“多想无益,具体如何,还是等会盟时再见分晓!如今有我华山、恒山两派反对,左冷禅无论如何都无法合并五岳,就是他胜过为父,也不过再当五岳盟主罢了!何况我不当五岳盟主,说不定对华山反而有益。”
岳不群闻言心中惊诧,忙问为何。
岳不群道:“你助冲虚道长夺回真武剑和,这对武当实是大恩,但他以相偿,可以说已经还过,如此一来双方自然两清,他武当对我华山还是多有防范啊!”
岳方兴闻言细细一想,终于回味过来,冲虚道长当日虽然说了不少,却也只是承诺不让嵩山派为非作歹,其它的都不过是些客套话而已。这番话里的意思,本来对于岳方兴来说也不难领会,但他当日却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甚至以为武当派要和华山派亲近,想想还真是幼稚啊!若非父亲提醒,说不定自己还处于迷惑之中呢!
“这老道……”岳方兴想通此事,愤愤道。
岳不群摆了摆手,说道:“冲虚道长也是为了武当考虑,他武当如今后继无人,我华山却又冲儿和你两位杰出弟子,说不定以后几十年,华山派便会压过武当一头,两派同属道门,他又怎不忧心!一个道门可容不下两个顶尖大派啊!”
叹息一声,岳不群又道:“而且你此番和他一起大闹黑木崖,夺回真武剑和,还有一桩好处,他武当受了如此大恩,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出手我华山,反而要在外人面前多加亲近。这样一来,若是为父当不上五岳盟主,为了制衡左冷禅,说不得武当和少林还要扶持我华山。”
岳方兴当然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今华山派实力暴露,崛起之势已显,哪还能让人没有防范?更别说加以扶持了?何况哪一个顶尖大派,是依靠他派扶持崛起的,还得自己努力才行!
不过但如今不知左冷禅武功状况,岳方兴也只能和岳不群商议顺势而为,到时看情况决定。若是左冷禅武功大进,岳不群无法取胜,那就干脆示弱,尽量不完全暴露实力;若是左冷禅武功进展没有那么快,岳不群还能胜过,那就按原计划夺取五岳盟主盟主之位,这样也能占据主动,为华山派的崛起营造更好的机会。
第128章 五岳会盟(二)
此次五岳会盟,岳不群其实寄望甚高,不仅将华山派能够动手的尽数带了出来,还广邀好手,以免会盟时显得人少力孤。就连丹青生和丁坚,在他力邀之下,并听说令狐冲要参加后,一起随着过来。只有黄钟公和秃笔翁两人实在不愿动弹,留在华山照看新入门的弟子。
曲非烟如今是宁中则弟子,自然也随着过来。她本以为随岳方兴上华山后,两人能够一直在一起,却不料岳方兴在华山不到一月,便奉命出行,这一下便是一月有余,让她心中极为不快。她这一年多功力进步极快,剑法也大有进境,再加上她有古墓轻功的底子,在岳方兴教导下学会了辟邪电剑,得益于隐秘的出手,辟邪电剑用着更加诡异难测,如今真要说起来,就是普通的一流高手都不见得能够胜过。感知到此,曲非烟自然极为高兴,心中报仇的念头腾腾升了起来。这次要来嵩山会盟,她自然不会错过。
听到岳方兴前来会合,曲非烟自然极为高兴,拉着他谈了好一会儿话,又逼迫他答应了许多条件,方才放过了他。却哪里知道岳方兴对她的话并不在意,只是随口应答而已。
华山派众人又行了一程,眼看将到嵩山,方才停了下来,等候与恒山派会合。两派共同进退,当然要一起上嵩山,展示实力`长`风`文学`www`cfwx`net。
次日,令狐冲、陆大有和恒山派众人果然到来,同行的还有不戒大师和一个婆婆。想来便是不戒的妻子,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才制服了这人。后来岳方兴听令狐冲所说。才知道是陆大有被逼不过,为不戒大师想出了几个馊主意,制服了这恶婆娘。
恒山派虽然实力不显,也没有派出全部人手,但一众尼姑和俗家弟子加起来,仍有一二百人,比之华山派的七八十人几乎多了一倍。两派加起来共有二三百人。终于有了点人多势众的样子。
岳不群和宁中则一大早就已出去,此时还未归来。丹青生听闻令狐冲前来,和丁坚一起迎了出去。他这次来嵩山,主要目的就是和令狐冲喝酒比剑,听闻对方前来,自然极为高兴。
不过如今令狐冲在恒山数月。日日静思。又多闻佛音,心境已经平复下来,连酒也很少喝了。丹青生闻此,连连叹息,直叹酒国好友又少了一位,不过仍是拉着令狐冲比剑。他的剑术在岳方兴点拨后,经过数月苦修,终于更进一步。自然想找人印证一番。
令狐冲见他如此,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下来。岳方兴得闻,也是大感兴趣,想要看看丹青生剑法到底有何进境,他离开华山时,丹青生可还是一直在苦思冥想。
两人站立场中,丹青生也不谦虚,舞起长剑,便开始抢攻。不过他步法身形,还有所用剑法,却无不让人眉头大皱,身子歪歪扭扭,剑法不成章法,就是一个初学剑的小儿,只怕也比他稳当。
岳方兴见此却连连点头,他眼力非凡,自然看得出丹青生出剑之间,虽歪不乱,而且其中还有一股挥洒之意,显得极为自然。
令狐冲和丹青生对阵,自然感受更深,他这几个月多经战斗,独孤九剑又有精进,自然能看得出对方剑法中的许多破绽,甚至比以往还多了许多。不过就是如此,他才不好动手,反而需要猜想一番,而且每当他剑出到一半,丹青生剑招便挥洒出许多变化,让他不得不随之而变。
“令狐贤侄,你看我这路剑法如何?”丹青生和令狐冲比划了一会儿,到底还不熟练,败下阵来。不过他脸上却丝毫不见气馁,比之上次一十六招被令狐冲逼退一十八次,他这次可撑的久多了。
令狐冲道:“师叔这路剑法,应该是从醉酒中而来吧?”他见过丹青生以往的剑法,见对方这次颇有不同,是以如此猜测。
丹青生哈哈一笑,得意道:“当日我听了岳贤侄指点后,想着以自己最擅长的剑意统御各路剑法,苦思一个多月,都没有想到,后来烦闷之下喝的大醉,随意挥舞,这才知道自己最擅长这‘醉’意,如今这路剑法,就叫‘醉酒泼墨剑’,贤侄以为如何?”
岳方兴笑道:“师叔能从醉酒中悟出一套剑法,佩服!佩服!”
丹青生正要再说着什么,却见令狐冲突然道了声“失陪”,然后匆匆离去,不由连叫可惜。他还想让丁坚和令狐冲比试一番,破除他心中恐惧,没想到令狐冲这么快就离去。
岳方兴方才就察觉到周边有人,看到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认出是他姐姐岳灵珊,想来被令狐冲看到,故此追赶而去。他生怕丹青生打扰了两人好事,就在此陪着他闲聊,不让他去打搅。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见令狐冲仍没有回来,知道他多半追上了岳灵珊,正自心下暗喜,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叫:“师弟,快过来!”声音颇为急惶,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岳方兴听出是令狐冲的声音,急忙赶了过去,眼见他抱着岳灵珊,旁边不戒大师拉着一个婆婆,场中只有此四人,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师弟,快来看看师妹怎么了!”令狐冲急道。
岳方兴顾不得理会缘由,急忙查看岳灵珊情况,只见岳灵珊躺在令狐冲怀中,嘴角带血,衣襟上也沾了不少。他心中一惊,急忙查看脉象,但觉她真气紊乱,在体内乱窜。
幸好岳方兴身上还有一粒上次得到的镇心理气丸,他急忙取出,为岳灵珊服下,助她压制真气。
眼看那婆婆兀自骂个不停,岳方兴站起身来,一闪之间,已然扑了上去,右手疾点而出。不戒大师见此,急忙身手招架,生怕他伤到妻子。不料岳方兴虽是向那婆婆出手,真实目标其实是他。岳方兴既知两人关系,哪能没有防备,自然要先制住功力高强的不戒大师。
只见岳方兴左手出手如电,一下便制住了不戒大师。那婆婆怪叫一声,身形闪动,速度极快。不过她身法虽快,功力却差,岳方兴片刻之间,就已将她制住。他冷哼一声,向令狐冲道:“怎么回事?我姐姐是不是被这老贼婆气的?”他方才察觉到岳灵珊身上没有伤痕,猜得出是心神失守,也不知这恶婆娘说了什么,竟然把她气成了这幅模样。
“小子……”那婆婆厉声尖叫,却被岳方兴一下封住了哑穴,再也说不出来。
令狐冲见师弟面上带煞,知道他已经怒极,急忙将事情经过道了出来。
原来方才他追上岳灵珊,便要和她解释,岳灵珊却只是不理,拉拉扯扯间,被不戒大师和他妻子看到,赶了过来。他们二人都要令狐冲娶仪琳,见此自然大怒,那婆婆立时骂骂咧咧。岳灵珊听了几句,得知令狐冲和仪琳的关系,立时吐血。
岳方兴虽然怒极,却也没有失了心智。他听闻此事,心下怪异:他姐姐岳灵珊素来开朗活泼,怎么现在如此受不得气,而且震动了真气。细思一番,想起方才自己为姐姐查探脉象之时,感觉她功力颇为不弱,已不下于当世第一流高手,顿时明白了原因。
原来岳灵珊这一年来,几次遇到情伤,又因为修炼玉□女□心□经,性子越发清冷,无意间竟符合了古墓派“十二少、十二多”的要诀,是以功力进展极快。不过她性子本就活泼,这心境其实并不稳定,如今见到令狐冲,心情激荡之下,又受了气,立时破了心境,真气反噬之下,受伤吐血。
想明白了这点,岳方兴怒火稍歇,不过对那婆婆,他心中却仍愤恨不已,若不是顾忌对方是仪琳师妹的母亲,只怕就要下重手了。
这时,岳不群和宁中则已经回来,两人听到这边动静,也是赶了过来。问及原因,岳方兴将自己猜想说了出来。宁中则叹道:“怪不得珊儿这一年多功力进展甚快,我平素里虽有些担心,却主要还是欢喜,没想到这功夫竟然还有这缺憾。”她性情刚直,与玉□女□心□经的心境要求颇为不合,是以功力虽深,在这功法上却反而没有岳灵珊进展快。
既然知道了原因,如何疗伤也好判定了。宁中则扶过岳灵珊,助她运功平复真气、恢复心境。
令狐冲知道因为自己原因,师妹从以往的活泼可爱变成了如今这般清冷模样,心下极为自责,又伤心不已。好在岳灵珊伤势不重,宁中则助她调理之后,已经慢慢回复,方才让他放下心来。
这时仪琳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岳不群眼见见众人议论纷纷,命岳方兴解开不戒大师和他妻子的穴道,让他们自行离去。
岳方兴和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聚在一起,商议之后,都觉得这玉□女□心□经不宜再练,还是等宁中则整理好功法,让岳灵珊转修更为妥当。岳灵珊如今修炼未深,还能扭转过来,但长此以往,可能真会转变她的性子,那样可当真不妙!
四人又谈了一番明日五岳会盟之事,然后方才散去。
第129章 五岳会盟(三)
眼看泰山派就要火并,岳不群突然向左冷禅道:“泰山派玉玑子等人勾结奸邪、犯上作乱,还请左盟主下令,出手擒拿!”
左冷禅见华山派坏了自己谋划,正自心中不悦,哪里会依他所言,推脱道:“这是泰山派门户之事,我等外人怎好插手!”他见玉玑子等人人多势众,天门道长又已受伤,大有获胜可能,自然不愿他人搀和,又起波折。
岳不群道:“左盟主此话说的轻巧,前年刘正风之事、去年我华山气剑之争,哪一件少得了‘外人’插手?”他话中的“外人”,显然就是指的嵩山派了。气剑之争众人知道的不多,但刘正风之事,在场大多数人却都知道是嵩山派所为,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
左冷禅心中一凛,冷冷道:“岳掌门还请慎言,今日这泰山派之事,我等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岳不群向周围众人拱了拱手,高声道:“众位英雄有鉴,天门道长不慎为奸邪所伤,今日岳某在此,定然不会坐视他被门下恃强逼迫!”
左冷禅见他公然违抗自己,顿时大怒,冷哼道:“岳掌门,你屡次三番想要插手泰山派门户之事,到底存的什么居心?”
岳不群闻言,朗声道:“自然是一颗义愤之心!”又吟道:“公*长*风*文学 理长存,正义常在,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这话说的众人纷纷叫起好来,武林之中虽然不乏诡谲之事。但是公理、正义,却也是众人所求。而且这些人中,除了嵩山派邀请来助拳的。但还是看热闹的居多,如今见岳不群出头与左冷禅起争端,自然十分兴奋。
方证大师听得此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岳掌门所言甚是!”冲虚道长也微微颔首,显然极为赞同。他俩如此,其他人更是赞同。
左冷禅眼看两位正道领袖都发话了,还如何能够辩驳。他怒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旗,高声道:“五岳剑派门下听我之令,任何人不得插手泰山门户之事。如有违者,定不饶恕!”这锦旗正是五岳盟主令旗,他虽然还不是五岳派掌门,却还是五岳剑派盟主。这令旗当然还能用。如今他就以此约束众人。
在场众人听得此言,都是大为反感。如今泰山派形势,若是外人不插手,天门道长和他门下弟子非得血溅当场不可,左冷禅此举,看似两不相帮,实际上却是支持玉玑子等人篡位。
岳不群面色一肃,说道:“左盟主此乃乱命。请恕岳某和华山派不能奉命!”华山派弟子纷纷应是。
令狐冲闻言也大声道:“恒山派也不奉此命!”一众女弟子随之应是。两派二三百人,声势也算颇壮。
左冷禅举着令旗。森然道:“你华山、恒山两派,如此违背盟约,不奉盟主之令,到底欲要何为?”
“泰山派也不奉此命!”这时天门道长已略微平复了体内伤势,大声说道。他门下五十多人齐声怒吼:“不奉命!不奉命!”作为事主的泰山派一方都说出此话,自然是同意外人插手了。
左冷禅闻言脸色大变,天门道长再怎么说,也是目前众人认可的泰山派掌门,这下五岳中有三派不服他的命令,让他颜面何存?他正欲让玉玑子等人站出来,挽回泰山派局势,却听岳不群高声道:“左掌门成为五岳盟主以来,带领我五岳剑派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功劳。但近年来所作所为,却多有不谨之处,不仅悍然插手衡山和华山内部事务,还在龙泉围攻恒山派众人。到了如今,更是倒行逆施,想要合并五岳,另开山门。今日岳某在此提议,重选盟主,还我五岳剑派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方落,众人便听到华山派、恒山派、部分泰山派众人大声喊“重选盟主”、“重选盟主”,甚至连一些衡山派弟子都一起喊了起来,显然四派都对左冷禅和嵩山派多有不满,如今见到岳不群出头,一下子爆发出来。
左冷禅万没料到此事,当下脸色气的铁青。他一向自视甚高,虽然对岳不群多有忌惮,却也没有太过看重。特别是从英白罗处得到初始版本的易筋十二式后,自以为摸清了岳不群的底细,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此功虽然对经脉筋骨有些作用,却并不算大,料来岳不群也难以有多大提高。就是对方紫霞神功再有进境,还能比得上同样修炼此功后又有进益的自己?何况自己剑法、拳脚,各方面都稳胜过他,如此又有何虑?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得了,修习之后,越发感觉到此功的妙处,如今才不过三四个月,他已感觉大有进境,就是与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他都有了几分获胜的把握。这样一来,岳不群一个区区的华山派掌门,再也惹不了他的注意。就是他华山派有令狐冲和岳方兴两个佳弟子,但两人年纪尚轻,又能有多大作为?只要他当上五岳派掌门,有的是方法对付华山派。
左冷禅就是因为有此把握,才迫不及待地提出五岳并派之事,为的就是借助少林正邪大战的余威,尽快推动此事。前面进展还算顺利,后面却不断为华山派所挡,他心中虽隐隐觉得不妙,却也没料到岳不群竟然敢如此发难,不仅要破坏他合并五岳,还要夺了他的五岳剑派盟主之位,这让他如何不气?不过他知道岳不群素来隐忍,如今公然出头,料来早有谋划,是以心下沉吟。
旁边的“托塔手”丁勉见此,大声道:“我师兄这些年为五岳剑派尽心尽力,若非是他,五岳剑派哪有如今风光!”
天门道长说道:“左掌门就是有功于五岳剑派,也不能谋夺我等数百年基业。四派各有传承,如何能一朝尽丧!”他毫不避讳,直接点明了嵩山派欲要谋夺其它四派传承的心思。
“话怎么能这样?五岳合并。我嵩山派不也同样没了传承!”“仙鹤手”陆柏大声道。
岳不群摇了摇头,说道:“是非曲直,无须掩饰,在场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话说的群雄都鼓噪起来,如今嵩山上群雄之中,除了嵩山一派以及为左冷禅所笼络的人物之外,对于五岳并派一举。大都颇具反感。有的高瞻远瞩之士如方证方丈、冲虚道长等人,深恐左冷禅羽翼一成,便即为祸江湖;有的眼见天门道人惨状。而左冷禅咄咄逼人,深感憎恶;更有的料想五岳并派之后,五岳派声势大张,自己这一派不免相形见绌。更加不愿……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要说真心赞同五岳合并的,当真没有几人。
左冷禅听到众人鼓噪,也回过神来,如今可不是沉思之时,看来想要推动五岳并派,少不得要以强力手段!他怒哼一声,压过众人声音,说道:“岳掌门此言。是想当五岳剑派盟主了?”
岳不群自然不好回应,岳方兴也不便回答。他捅了捅令狐冲,让他出言。
令狐冲得师弟提醒,顿时明白过来,高声道:“五岳剑派盟主一席,自须推举德才并备之人担任,我师父武功既高,为人如何又众所周知,否则怎地会得了‘君子剑’三字的外号?当这五岳剑派盟主,又有何不可?”他说了这番话,华山派和恒山派弟子登时大声鼓掌喝彩。
左冷禅听他话里讥讽自己“无德无才”,怒气更甚,这时嵩山派中有人说道:“岳掌门虽然不错,比之左盟主却总是逊着一筹。”群豪中有人道:“德行不好说,但才具如何,比一比不就知道了!”又有人道:“是极!是极!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这就叫比武夺帅!”众人听到此言,跟着叫嚷道:“对!比武夺帅,比武夺帅!”
左冷禅心想正合己意,凭自己武功,还怕胜不了其他人,他怕又起波折,高声道:“各位英雄众口一辞,左某也不能拂逆了众位的美意,岳掌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岳不群老神在在,不动声色,言道:“比武夺帅,原也是一法,只不过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因此比武只可点到为止,一分胜败便须住手,切不可伤残性命。而且哪一个有资格参与比武夺帅,可得有个规定,比武夺帅,这帅是五岳剑派之帅,因此若不是五岳剑派门下,不论他有通天本领,可也不能见猎心喜,一时手痒,下场角逐。否则的话,争的是‘天下第一’,却不是为定五岳剑派盟主了。”他知道左冷禅邀请了不少人前来助拳,是以如此说道。
群雄都道:“对!不是五岳派门下,自然不能下场比武。”也有人道:“大伙儿乱打一起,争夺‘天下第一’,可也不错啊。”这人显是胡闹,旁人也没加理会。
岳不群道:“至于如何比武,方不致伤残人命,不伤和气,请左先生一抒宏论。”
左冷禅冷冷地道:“既然动上了手,定要不可伤残人命、不伤和气,那可为难得紧。不知岳先生有何高见?”
岳不群道:“在下以为,最好是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青城派余观主等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出来作公证。谁胜谁败,由他们几位评定,免得比武之人缠斗不休。咱们只分高下,不决生死。”
方证道:“善哉,善哉!‘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这八个字,便消弭了无数血光之灾,左先生意下如何?”
左冷禅道:“这是大师对敝派慈悲眷顾,自当遵从。只是五岳剑派,每一派只能派出一人比试,否则每一派都出数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结局。”他担心岳不群轮番派上令狐冲、岳方兴等人消耗他的功力,是以如此说道。
群雄虽觉五岳剑派每派只出一人比武,五派便只五人,未免太不热闹。但这五派若都是掌门人出手,他本派中人决不会有人向他挑战。只听得嵩山派中数百人大声附和,旁人也就没有异议。
恒山派郑萼突然道:“掌门来时已将恒山派事务尽数托付给令狐师兄,令狐师兄自可代表我派!”
左冷禅皮笑肉不笑道:“各派只出一人,自然要用本门武功,令狐少侠若是精擅恒山武学,也大可代表贵派!”他知道令狐冲是华山派弟子,料定他不会恒山派武功,是以如此说道。
却不料他话音方落,便听令狐冲道:“好,今日我就以恒山派剑法,领教左掌门高招!”当下仗剑跳到封禅台上,就要开始比试。他虽然没学过恒山派剑法,但学过“独孤九剑”后,于各式武功皆能明其要旨。镇岳剑法中有恒山派一路,他稍加变化,想来外人也看不出来。纵然不能以恒山剑法胜过左冷禅,也能打探他的底细,消耗他的功力。
第131章 五岳会盟(五)
令狐冲如此说,恒山派众人固是疑惑,左冷禅见此面色更变,心中不住揣摩:莫非定静师太将恒山剑法传给了令狐冲?怪不得让他带领恒山派弟子参加会盟,想来就是如此了,这老尼姑当真好心计!
左冷禅素知令狐冲剑法高绝,就是对方只用恒山剑法,要胜过也得花大力气。但他身为一派掌门,怎能当众食言,怒哼一声,转而向岳不群道:“岳掌门,华山派想必是由你出手吧?”如今华山派众人中,除了令狐冲外,左冷禅最忌惮的便是岳方兴。他早已从劳德诺和英白罗处听过岳方兴和木高峰大战经过,虽然自忖也能胜过状态完好的木高峰,却也对岳方兴的实力有了认识,嵩山派除了自己之外,只怕无人能够应付。
当日汤英鹗去阻拦岳方兴,后来却一直没有音讯,左冷禅就猜测可能是岳方兴所杀,本想以此逼迫华山,但后来却一直多事,他又没有证据,只能放下此事。少林大战时,听闻岳方兴和任我行交战,左冷禅心中对他更是高看了一分。前些时日得知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一起大闹黑木崖后,更是将岳方兴视为了同级高手,对其大为忌惮。左冷禅担心岳不群派上岳方兴,是以如此说道。反倒是岳不群,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岳不群拱了拱手,算是应承下来。左|长|风|文学 [c][f][w][x].net冷禅见此,心中一松,向衡山派众人道:“衡山派是由莫掌门出手了?”莫大轻抚胡琴,也是应承下来。他正欲向泰山派询问。却听天门道长大声道:“泰山派支持岳先生担任五岳剑派盟主!”他身体受伤,不便下场,而门下弟子中也没有能撑场面的。是以如此说道。方才岳不群和华山派为他出头,让他极为感激。
旁人还没说什么,泰山派玉玑子便怒声道:“天门,你受了伤,可不代表我泰山派无人,如何能就此放弃,反去支持外人!”玉音子道:“你如此私心。如何能当泰山派掌门,还不快快交出掌门铁剑!”玉磬子也道:“交出掌门铁剑!”说着三人拔出长剑,围向天门道长。
众人眼看泰山派因为天门一句话。内乱又起,都是大感错愕。岳方兴知道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否则这重选盟主之事还不成了一场闹剧!他纵跃而起,跳到天门道长身前。护住了他。问道:“天门师叔,侄儿替你拿下这几个叛逆如何?”这是泰山派门户之事,他也只能先向天门道长询问,否则事后可说不清。
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见岳方兴又跳出来,更是大怒,方才若不是这小子,他们早已成功,哪会成了现在这样?不过三人方才和岳方兴过了一招。对其武功大为忌惮,若是对方来拿他们。结果如何还当真不好说。见他向天门请命,急忙叫道:“天门师侄,我泰山派之事,如何能让外人插手?”
天门怒哼一声,这时知道自己是他师侄了?方才动手时怎么没想到?而且自己身上伤势,不就是你们勾结外人所为吗?他毫不迟疑,向岳方兴道:“有劳贤侄了!”其实天门道长心中也正想着如何解决这次争端,见岳方兴出手相助,正合心意,如此也能免了自己门派自相残杀,只要制住了这三人,余下之人,又何足为虑?
左冷禅此时和令狐冲在封禅台上对峙,又有岳不群拦住去路,自然没法插手,正思索间,便见岳方兴长剑疾点,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三人各攻了一招。
三人见岳方兴剑势凌厉,又知道他功力远胜自己,当然不敢硬接,纷纷退了一步,避过此剑。眼看岳方兴并不乘势进击,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三人纷纷使出拿手的泰山派剑法,攻了上来,想要合力与岳方兴斗上一斗。
岂知岳方兴不乘势抢攻,为的就是如此。他毕竟是一个人,就是占了上风,也只能选择拿下一方,这样即使制住一人,另两人也要多费手脚。说不得拖延之下,可能又有变故,万一嵩山派来插手,或者三人调集门下弟子围攻自己,那可又是一桩麻烦。但若是引出三人回击,那可就好办多了,只要有人用出思过崖石壁上有的招式,他自可用出破法将其迅速击败。
三人对此当然不知,玉音子、玉磬子方用出剑招,便见岳方兴长剑又出,指向自己剑法中的破绽,让他们心中大惊。不过想要变招,却来之不及,二人片刻之间,便被岳方兴用剑刺中了穴位,酥软在地。岳方兴剑法极快,众人眼看刹那之间,泰山派攻向他的三人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都是大为惊异。
再看玉玑子,这人用的是思过崖石壁上没有的泰山派招式,岳方兴一时也不明破法,若是给他看清了,自然能将其破去,但如今要速战速决,却来不及细想。只听岳方兴暴喝一声,已然格挡住玉玑子的长剑。
这一声暴喝之中,岳方兴已经用出了慑魂音,而且专对玉玑子所发,玉玑子从未听闻过这种武功,自然难以抵挡,当下真气不稳,手中长剑略松,被岳方兴截住,震的片片断裂。这一剑之上,岳方兴已经用上了八成功力,余力透过,将玉玑子震成了重伤,栽到在地。
天门道长的弟子见三人被制,急忙抢身过去,押住三人。
众人眼看片刻之间,岳方兴便已制住三位泰山派老一辈的高手,纷纷大声喝彩!这几下看似简单,岳方兴的剑法之精、功力之高,却已展露无遗。此刻嵩山之上高手不少,要说能做到这地步的,却也没有几个,就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制住几人。众人纷纷赞叹,不愧是和冲虚道长一起大闹黑木崖的高手。
天门道长眼看岳方兴这么快便拿住了三人,心中极为震惊,但他身为一派掌门,自然极有决断,当即拿出掌门铁剑,对那些反叛之人宣告,若是归顺,则既往不咎。他虽然嫉恶如仇,但此次反叛之人实在太多,而且又同为泰山派门下,自然不好用出强力手段,那样可不是同门相残。
那些泰山派反叛的弟子眼看岳方兴如此威势,惊惶不已,见天门道长如此说,纷纷归顺。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有几个死硬分子,天门道长眼看如此,也只好让门下建除等弟子制住他们,然后又命人尽快返回泰山,让留守的天松等人制住这些反叛之人的同党,尽快消除这次内乱。泰山派反叛的人虽多,但大多都已在此,领头的又已被制,余下的也不足为虑。
左冷禅见此,知道自己在泰山派的布置已经彻底失败,也不再白费功夫去想,高声道:“眼下是重定五岳剑派盟主,泰山派既然不参与,咱们也不便强求,不过这比武夺帅,却还需要继续进行下去。”言语之中,已将天门道长推举岳不群为五岳剑派盟主的说法置之一旁。
泰山派和华山派众人当然不愿,不过他们还未回应,便见衡山派莫大先生纵身跃上封禅台,说道:“今日既是争夺五岳剑派盟主,我衡山派作为五岳剑派之一,少不得要搀和一二。令狐贤侄,素闻你剑法高妙,老朽今日便向你讨教!”他对于胜过令狐冲着实没有把握,但如果令狐冲单用恒山派剑法,那却是另一说了,是以他也有信心斗上一斗。
令狐冲万没料到自己本是向左冷禅邀战,莫大却跳了出来,正欲说些什么,便见身边多了一道人影,清声道:“莫大师伯,当日若非你鼓动我大师兄前去少林,他又岂会犯下大错、回不了华山?今日侄女在此,少不得向你请教一二!”
这身影正是岳灵珊,她心中想着若非此人鼓动,令狐冲又怎会去统领那些邪魔外道、攻上少林?害的两人又分别这么长时间。因此她自从知道内中缘由后,一直深恨莫大,以往因为修炼玉□女□心经压制,并不强烈,但她昨日心境被迫,今日又见到莫大,这恨意又升了起来,如今见莫大出场搅局,再也按捺不住,跳出来向他邀战。岳不群、宁中则没料到此,岳方兴又在泰山派一边,都没能拉住,被她抢出跳到了封禅台上。
众人闻听此言,都是议论纷纷,今日五岳剑派会盟,发生的意外着实不少,泰山派之事就不说了,如今又曝出了华山派和衡山派的梁子。听岳灵珊所言,令狐冲率领邪魔外道攻打少林寺似乎还有莫大在背后鼓动,这可着实让人意外。莫大先生作为衡山派掌门,为何鼓动人去攻打少林寺?难道他和少林有什么仇怨不成?
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由不得众人心中不猜疑。就连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听到,心中也极为疑惑,若非此时五岳剑派正在争夺盟主,只怕也要亲自下场询问详情了。
第132章 五岳会盟(六)
令狐冲道:“师妹,你身上有伤,还是让我来吧!”
岳灵珊道:“我的伤势无碍,倒是此恨不消,心意难平!”她身上的伤本来便不算重,服用过镇心理气丸后,已经压制下去,再经过宁中则疗伤和服用白云熊胆丸,的确不足为患。
其实岳灵珊心中所想,还有另外一事,少林大战轰动天下,令狐冲和任盈盈的关系也传的沸沸扬扬,她心中又怎会没有疙瘩。岳灵珊当众说出此事,为的就是当着天下群雄之面挑明自己和令狐冲的关系,否则她就是以后和令狐冲成亲,也要一辈子活在任盈盈的阴影之下,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不过令狐冲却不知这点,又担心她的伤势,苦劝不止。两人正争执间,左冷禅向岳不群道:“岳掌门,华山派不是由你出场吗?怎么如今贤侄女上场了?”
岳灵珊怕父亲叫她下去,抢先道:“侄女此番只为私怨,不为争夺五岳剑派盟主!”
“既是私怨,那便私下解决,如今是比武夺帅,可不是解决私怨的时候!”左冷禅冷声道。
岳灵珊道:“还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一并解决的好!而且若是莫大师伯胜不过我,又何必与我爹爹比试!”
左冷禅见她一介小辈,屡次顶撞自己**长**风**文学 ,心下怒火升腾,脸色又青了几分,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冷冷道:“好!好!今日我便领教贤侄女的高招!”
说话的正是衡山派莫大先生,只见他右手从琴柄中慢慢抽出一柄剑身极细的短剑。显然是要动手了。岳灵珊今日一番话,还不知要为他带来多大麻烦,再加上她和令狐冲不断争执。仿佛都把他当成砧板之肉。莫大先生作为一派掌门,如何能够忍耐!
令狐冲见此,只得退到一旁,让岳灵珊和莫大比试,不过他并不下台,而是在旁掠阵,想着师妹遇到危险。便出手救援。左冷禅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微移动身形,想着只要令狐冲出手。自己便去挡住,衡山派和华山梁子越深越好,这样也能让他们紧跟自己。
台下岳方兴略一思索,已然明白姐姐心中所想。不仅不去阻拦。反而拉住父母,向他们加以解释。岳不群和宁中则听得缘由,叹息一声,不再阻拦。
不过虽然如此,岳方兴也在手中扣住几枚弹丸,防止岳灵珊不敌之下,被莫大伤了。纵然他不相信莫大敢当众伤人,却也担心这老头恼羞成怒。来个“失手误伤”,这人性子古怪之极。为人又极为猥琐,当然得多加小心。
正想着,岳方兴便见到莫大先生短剑慢慢指出,突然间在空中一颤,发出嗡嗡之声,跟着便是嗡嗡两剑,攻向岳灵珊。见此,岳方兴心中大骂,莫大先生这两下,看似在发出声音提醒岳灵珊,其实却是在扰敌,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琴中藏剑,剑发琴音”绝技。莫大先生作为长辈,和小辈比试时,不仅抢先动手,反而一上来就用上了拿手绝技,来个突然袭击,当真让人不齿。
嵩山之上数千人众,见识了莫大先生这一绝技,虽然大感兴奋,却也觉得莫大先生颇有以长凌幼、以男欺女之嫌,并无一人喝彩。
岳灵珊见他短剑攻来,急忙举剑招架,莫大先生身形飘忽,瞬息之间,已然绕到了岳灵珊背后,向她袭去。不过他这下虽快,岳灵珊却也不慢,她的功力虽然只是将将达到一流,但若单以身法而论,在一流中也算好手,数百年前古墓轻功冠绝江湖,可着实不可小觑,不然岳方兴也不会利用它推导出一套结合辟邪剑法的身法了。
只见岳灵珊身形一闪,已然避过了莫大先生这险恶一击。随后刷刷几剑,向莫大反击而去,用的正是她最为熟练的玉女十九式,变幻奇妙,又极为灵动。
令狐冲在一旁见到,略微放下担心。这套玉女十九式他虽然没有练过,却知道是专克别派剑招之用,当年岳灵珊练习此剑之时,令狐冲还多次用出别派剑法和她拆解,想来也能克制衡山派剑法。
宁中则在台下见到,更是恍然:“怪不得珊儿前段时间一直要我用镇岳剑法和她拆解玉女十九式,想来就是为此了,这孩子……”镇岳剑法其中有一路是衡山派招数,想来岳灵珊对今日之事也是早就准备。不过宁中则却知道镇岳剑法中衡山派招数有限,岳灵珊的玉女十九式又没有达到一个极高的程度,只怕难以克制莫大的衡山剑法。
形势果然如她所料,莫大先生浸淫衡山剑法数十年,哪能被岳灵珊练习不过几年的玉女十九式克制?虽然被压制了数招,但过不多时,已然看破了对方虚实,这下岳灵珊顿落下风。
眼看剑法反被克制,岳灵珊也知道了对方厉害,剑势微变,用出了古墓派玉女剑法。这套剑法虽然和玉女十九式有些相像,却更加轻巧灵动,变幻也更奇妙,极为精巧。
旁观众人见岳灵珊剑法飘逸灵动,姿势又极为曼妙,都是大声喝彩。就连五岳剑派中人,见到这路剑法也极为吃惊,心中不断猜测:可没听说过华山派有这路剑法,难道是宁女侠新创出的?
这玉女剑法数百年前威震江湖,威力自然极大,若是用的好了,不但不逊于衡山剑法,就是胜过也大有可能。不过岳灵珊学习此剑不过一年有余,虽然进展颇快,却也只是得了些皮毛,这点就远远不及莫大先生的衡山剑法了。
衡山剑法侧重奇幻变化,对于这种轻巧的剑法极为熟悉,莫大先生看了一会儿,已经明白过来:剑法虽妙,人却不足为虑。他此时已经和岳灵珊过了数十招。心想再斗下去,就是胜了也惹人耻笑,当下毫不留手。就要施展平生本事,尽快制住对方。
孰料这时岳灵珊剑法突变,刷刷两剑,分向刺向他小腹与额头。旁观众人见这两式剑法和她之前所用大为不同,明显不是一路,都是大为惊奇:这女子年纪轻轻,剑法却当真不可小觑!
莫大先生见到这两剑。心中更是震动:“这两招‘泉鸣芙蓉’、‘鹤翔紫盖’,分明是我衡山派绝招,这小姑娘如何学得了去?”衡山派剑法之中。威力最强的共有五路,分别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这五座高峰为名,这五路剑法都有一个名堂,唤作“一招包一路”意即每一路都可化为一招。这样一来。五招剑法中每一招都包含了一路剑法中数十招的精要。威力之强,当然冠绝衡山,因此合称“衡山五神剑”。不过这五路剑法虽然传了下来,五招神剑的要点却已经失传,莫大先生当年也未得师父详加传授指点,此刻见到这绝技在别派一个年轻女子剑底显了出来,自然心神激荡。
原来岳灵珊眼见自己不敌,落败就在眼前。顿时不再犹豫,就用出了这两招剑法。她近来学了镇岳剑法。并亲往思过崖石壁观看,对上面的衡山剑法极为熟悉,其中就有这衡山五神剑。她练习良久,此时突然使了出来,就是要一举建功。
可惜这五招变化太过巧妙,石壁上又没有心诀,因此岳灵珊这两招也只是徒具其形,威力小了许多。莫大先生虽然惊异,却还是勉强接了下来。岳灵珊剑法不停,使出“石廪书声”,跟着又是一招“天柱云气”,这一式是从云雾中变化出来,极尽诡奇之能事,动向无定,不可捉摸,威力也是奇大。
莫大先生勉强又接了一招,见到此招,顿时难以抵挡,而且他知道下一招是衡山五神剑中最厉害的“雁回祝融”,自己就是挡住这招,也难以接下那一招,到时纵然不丧命当场,也非得大大出丑。当下他并不招架,短剑东刺西削,游走而去。
莫大先生这番作为,实与逃走无异,只是他剑法变化繁复,让人眼花缭乱,难以看出。不过在场之人,却不乏武功高明之士,当然能看出莫大先生不敌而走的窘态,纷纷暗笑不已。
岳灵珊此时武功也已勉强称得上当世一流,自然也看了出来,她若是在此刻收剑行礼,道声“承让”,那么胜败便已分了,两人也无需再斗。不过她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稍有迟疑,没有出声。
过了片刻,岳灵珊樱唇微张,正要说话,却见莫大先生手中短剑嗡嗡作响,向她直扑过去。这几下急剑,实乃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剑发琴音,光环乱转,霎时之间已将岳灵珊裹在一团剑光之中。
岳灵珊没料到此,一声惊呼,连退了几步。
岳方兴在台下看的分明,暗骂不已:这莫大分明已经输了,却又死缠烂打,当真不为人子!更别说什么前辈高人!眼见岳灵珊因此落入下风,他心中急切不已,手中扣紧弹丸,随时都要出手。
莫大先生占了先机,手中短剑越使越快,一套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有如云卷雾涌,岳灵珊不住招架,却哪里抵挡的住,突然她“啊”的一声惊呼,长剑脱手斜飞,左足一滑,似要仰跌在地。莫大先生手中短剑伸出,指向岳灵珊左肩,欲要乘机取胜。
岳方兴觑得清楚,却不发出手中弹丸,他看得出岳灵珊纵然落入下风,却也不至如此轻易落败,分明是另有谋算。待见到她不知从哪摸出两块圆石,更是心中大定,思过崖石壁上破解衡山剑法之人,可不用的就是铜锤吗?以圆石当铜锤使,久战当然不行,但突然用出却有可能获胜,甚至会让莫大身受重伤。这下岳方兴也明白了岳灵珊方才为何迟疑了!
令狐冲熟知这招,自然也看出这点,不过他并未开口,眼看左冷禅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动手。
眼看岳灵珊就要落败,她突然用左手圆石向前一砸,啪的一下砸断莫大先生细剑,跟着右手圆石向左急掷,半空中蓦地向右飞转,撞在莫大先生右胸。砰的一声,跟着喀喇几响,莫大先生胸口肋骨登时有数根撞断,一张口,鲜血直喷。
岳灵珊起身行了一礼,说道:“莫大师伯,承让!侄女得罪!”莫大先生苦笑道:“将门虎女,果然不凡。”说了这两句话,又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衡山派两名弟子奔了出来,将他扶回。
岳灵珊并不停留,一跃下台,归于华山派队列,场中只留下左冷禅和令狐冲两人。这样一来,自然重新回复了争夺五岳剑派盟主的局面。
第133章 五岳会盟(七)
场中形势变幻极快,让旁观众人目不暇接,分不清到底如何,不过最终岳灵珊获胜、莫大先生受伤,却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下众人都是惊异之极:华山派不过站出来一个小姑娘,便把莫大这成名数十年的高手打翻在地,若是人人皆能如此,岂不是说实力之强,已然冠绝五岳?这可如何了得!
武功高明之士,自然看得出岳灵珊虽然一度占得上风,却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至于最后一击,更是设了巧计,利用莫大急于结束战斗的心理,诱其深入,再用奇招打伤对方。若以真实武功而论,她其实和莫大还有很大差距。不过岳灵珊年纪轻轻,就敢和莫大对阵,并能当面胜过,谁也不会小觑了她。经此一战,岳灵珊可谓声名鹊起。
左冷禅浑没料到莫大竟然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下,还被打成重伤,眼看台上的令狐冲又要向他邀战,心下怒火升腾:经此一番,衡山派自然无法上场,五岳剑派中有资格上场争夺盟主的便只剩嵩山、恒山、华山三派,恒山派如今和华山派共同进退,推出的候选人又是岳不群的弟子,这样一来,岂不成了他嵩山一派对抗恒山和华山两派?
与此同时,左冷禅心中对岳不群大为警觉,此番他还未出手,便由儿子岳方兴解决了泰山派、女儿岳灵珊解决《长〈风《文学 了恒山派、如今站在台上代表恒山派的令狐冲也是他的弟子,分明是想不费吹灰之力。便坐享五岳盟主之位,当真打得好算盘!
不过我已看破了你的图谋,又练成辟邪剑法。岂会让你得逞?左冷禅冷笑一声,高声道:“此番比武夺帅,乃是为了选出五岳剑派盟主,可不是为了让人解决私怨,否则若是你也私怨、我也私怨,那还乱成什么样子,这盟主还要不要选了。岳掌门。你说是不是?”他虽然不惧,却也担心胜过令狐冲后,岳不群又派出岳方兴或者其他人。以“私怨”为名向他挑战,这样一来,他胜了没有好处,败了反而大丢颜面。那样还当什么五岳剑派盟主!
岳不群自然听出了左冷禅的意思。不过他心中并没有派其他人上场的想法,自然也不以为意,拱手道:“左掌门所言甚是,小女不知深浅,多有冒犯,还请左掌门恕罪!”说着又向岳灵珊斥道:“珊儿,还不向你莫师伯赔礼!”他见岳灵珊伤了莫大,也担心华山派和衡山派就此交恶。是以如此说道,不管如何。总得在人前做足了礼节。
岳灵珊既然出了气,自然不在乎这点表面的东西,当下向莫大行了一礼,向他赔罪。莫大虽然不置可否,却也没有拒绝,两派的梁子表面上算是揭过。
左冷禅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并不理会此事,他走到场中,向令狐冲森然道:“令狐少侠,出手吧!”说着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长剑自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他右手伸处,挽住了剑柄。这一手悦目之极,而左手一按剑鞘,便能以内力逼出长剑,其内功之深,当真罕见罕闻。嵩山门下弟子固然大声欢呼,山上群雄也彩声雷动。
令狐冲知道左冷禅身为一派掌门,又比自己长了一辈,断不会先行出手,因此也不客气,行了一礼,提起长剑,划了个半圈,斜斜向左冷禅刺去。
恒山派一群女弟子中,同时响起了“咦”的一声。她们都知道定静师太并未传授令狐冲恒山剑法,方才见到令狐冲上场说要用恒山剑法已经极为惊异,细思之后,猜测他应该是在恒山多时,无意间瞧见了一招半式,想要夹杂其它使出,以此蒙混左冷禅,却没料到令狐冲用出了一个她们从未见过的招式,而且变化之奇,比之自己所学都要高明。虽然这招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招招成圆,余意不尽,包含了本派剑法的精要,显然是恒山剑法。一些弟子心中暗思:“难道掌门早已料到今日之事,故而私下里传了令狐师兄这套剑法,让他为本派争光?”想到这里,她们心中不由暗自惭愧,自己学艺不精,导致本派武学竟然需要传给外人发扬光大,以后可得努力才是。
群雄之中便有不识得恒山派剑法的,听得这些女弟子这声惊呼,而呼叫中显是充满了钦佩之意,也即知令狐冲这招确是恒山剑法,而且招式着实不凡。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等人于恒山剑法均熟识已久,眼见令狐冲并非恒山派出身,却将恒山剑法使得中规中矩,于极平凡的招式之中暗蓄锋芒,深合恒山派武功“绵里藏针”的要诀,心中无不暗赞,有令狐冲出手,左冷禅想要再逞威风可要掂量掂量了。如今虽然是在重新推选五岳剑派盟主,但左冷禅获胜后,只怕少不了要强力推动五岳合并,到时四派均已落败,又有谁人能挡!
令狐冲所使,当然不是恒山剑法,而是镇岳剑法中的恒山一路。这路剑法本来经过岳不群修改后,内里其实与恒山武学已经大为不同,但令狐冲见过思过崖石壁上原版剑法,自然也能重新用回去。而且他学过“独孤九剑”后,于各式武功皆能明其要旨,所使剑法原是重意不重招,这时用出恒山剑法,虽然方位变化与原来招式颇有歧异,但恒山剑意却清清楚楚地显了出来。各家高手虽然识得恒山剑法,但所知的只是大要,于细微曲折处的差异自是不知,是以见到令狐冲的剑意,均认为是恒山剑法。除了华山派一些学过镇岳剑法的弟子隐隐猜了出来,其他人竟然都没有看出。
其实这路剑法,岳方兴当日前去恒山祝贺定静师太接任恒山掌门时,已经转交给定静师太。还因此得到了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胶的丹方作为回礼。不过因为时日尚短,定静师太自己也还在参悟之中,并没有授予门下弟子。否则这些恒山弟子定然也能认定这是本门剑法。
左冷禅见令狐冲对恒山剑法如此之精,也是心中大讶,当即用出本门剑法应对。若是令狐冲用出独孤九剑,他自然二话不说用出辟邪剑法,但前面既已商定,对方又用的是恒山剑法,他自然不能如此。否则岂不是自承嵩山剑法不如恒山剑法?那他这个嵩山派掌门人脸面还往哪里搁?
只见左冷禅长剑一震,自左而右急削过去,正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剑法“天外玉龙”。这一式使出。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时弯时进,长剑便如一件活物一般。当真如神龙腾跃。气势极为雄浑。嵩山群弟子都学过这一招,识得其中妙处,登时大声喝彩,旁观众人也暗暗称赞,不愧是嵩山掌门,剑法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这招虽妙,却远远奈何不了令狐冲,令狐冲虚划一招。已然轻轻避过,然后重又使出一招恒山派剑法。和左冷禅斗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已经斗了几十招,嵩山派剑法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恒山派剑法绵密严谨,长于守御,却又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着。两者一气势雄浑,一绵密柔韧,实是针锋相对,不过封禅台上剑气纵横间,却是嵩山剑法占了八成攻势,像是左冷禅大占上风。
台下群雄之中,不论是使剑或使别种兵刃的,无不赞叹。泰山、衡山等派中的名宿高手见到,都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此刻在封禅台上和左冷禅对敌的,是令狐冲而不是我!”又想:“这令狐冲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偌大名声,剑法果然不凡,可惜他没能用擅长的独孤九剑,否则倒是真的能和左冷禅一拼!”
不过如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顶尖人物,却看得出两人实是旗鼓相当。左冷禅虽然看似声势更盛,令狐冲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只是恒山剑法重守,十招中不过还击一两招,场面上自然不如左冷禅。
斗了三十余招,令狐冲从石壁上学来的剑招已穷,只得重新再使。好在他剑法精妙,使动时圆转如意,一招与一招之间绝少斧凿之痕,外人绝难看得出来。而且他在恒山数月,耳濡目染之下,也见过不少恒山剑法,这时夹杂其间用了出来,外人自然更难看出他其实已经在重复使用招式。也只有一些武学高明之人,隐隐猜出了一点,却又不能确定,毕竟令狐冲所使每招每式,其实都大不相同。
忽忽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左冷禅剑法气势虽盛,却一直未能击败令狐冲。他每次用出强力手段,都感觉像是击在了一张大网之上,对方浑不受力不说,反而自己会受到更大的反击,极为难受。
原来令狐冲因为用紫霞真气消磨异种真气之因,功力一直维持在初入一流水平,他知道自己这点功力,对付一流高手自然无妨,对上左冷禅这等剑法、内功都堪称绝顶的高手,则是一大劣势,说不得稍有疏虞,便会败落下来。他和岳不群、岳方兴商议之后,知道自己的任务主要是消磨左冷禅的功力,逼出他的底细,因此也并不强求取胜,只是专心用恒山剑法守御,消磨对方,偶尔略有反击,也只是将他逼退,并不追击。
此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却恰恰合了恒山剑法的真意。恒山门下均以女尼为主,出家人慈悲为本,女流之辈更不宜妄动刀剑,学武只是为了防身。这“绵里藏针”诀,便如是暗藏钢针的一团棉絮。旁人倘若不加触犯,棉絮轻柔温软,于人无忤,但若猛力紧捏,棉絮中所藏钢针便刺入手掌;刺入的深浅,并非决于钢针,而决于手掌上使力的大小。使力小则受伤轻,使力大则受伤重。这武功要诀,本源便出于佛家因果报应、业缘自作、善恶由心之意。左冷禅攻势越猛,这反击之力则是越大。
令狐冲感受到此,恒山剑法越来越熟练,绵密之意越来越明显,剑法挥舞间,像是在编织一张大网,将左冷禅剑法包裹在内。偶尔反击之时,像是恒山剑法,又像是独孤九剑破剑式,指向左冷禅剑法破绽,让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岳方兴在台下瞧见,心中大为佩服,他和冲虚道长也曾有过比试,见此当然明白令狐冲这是借鉴了冲虚道长的的太极剑法。当日冲虚道长曾经在武当山下和令狐冲一战,以守代攻,差点把令狐冲逼的退无可退,用的就是这以守为攻之法。虽然处于守势,却能以此不断压迫敌人,攻守一体。而且令狐冲这番也不是全力守御,还是不时就有反击,这反击之中,虽然用的像是恒山派的招式,其实却结合了独孤九剑破剑式的用法。如此一来,这套剑法虽然表面上还是恒山剑法,内里却融入了太极剑法的守和独孤九剑的攻,这下看左冷禅如何能挡!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左冷禅虽然仍攻势如潮,长剑所及圈子越来越小,甚至偶尔被令狐冲的反击逼得不断后退。这下旁观众人就是再不明白,也看得出谁占上风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见此,也都面露微笑,认为令狐冲取胜在即。
眼看左冷禅步步后退,就要被逼下封禅台,突然他剑法一变,剑刃忽伸忽缩,招式诡奇绝伦,身形也有如鬼魅,绕着令狐冲转了几转。两人这下瞬间变得极快,剑光虚交,顷刻间已过了几招。
这几下剑法之奇、出手之快,当真让人匪夷所思,眨眼之间,众人便见左冷禅重又回到了封禅台中央,高声道:“令狐贤侄,胜负已分,还是请令师上台吧!”
第134章 五岳会盟(八)
此话一出,不但场外众人心中疑惑,就是令狐冲都不明所以。方才他和左冷禅拼斗之时,眼看就要击败对方,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昨日商议之时,他已从岳方兴处得知左冷禅得到,并极有可能练成。今日他先行上场,获胜还在其次,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确认左冷禅是练成了辟邪剑法,威力又有多大,以决定后续计划。
左冷禅先前一直用嵩山剑法相斗,令狐冲自然也乐得消耗他的功力,因此只是稳守。不过他知道自己功力不如对方,数百招后,内力略有不济,便开始用剑法压迫左冷禅,逼他用出底牌。果然,眼看就要落败,左冷禅也顾不得什么了,用出了辟邪剑法,剑法由气势雄浑,一下变得诡奇绝伦,又极为快速。
令狐冲还是用恒山剑法稳稳守御,不过左冷禅剑法极快,瞬息之间,已然转了几转,破去他精心布下的剑网,并刺向他的身后。令狐冲不假思索,便用出独孤九剑,以攻对攻,背身刺向对方咽喉,将其逼退。不过左冷禅退是退了,却一下退到了封禅台中间,并说他已经落败,这让他如何能懂。
“令狐少侠背后衣摆上好像开了个口子,看样子是新的……”台下有人眼尖,仔细打量之下,看了出来。这下众人顿时明白了左冷禅为%长%风%文学 何说令狐冲已经落败,若是生死争斗,别说衣服被破。就是划道口子、刺中一剑、甚至身受重伤,对武林中人都是寻常之极,甚至可能还会反败为胜。谁会在乎衣衫破损这等小事?但此时擂台比武,规矩自然不同,一旦一方衣服被破,虽然难以判断是恰好碰到还是收下留情,却通常还是判定输了一招,以此彰显比武中点到为止之意,虽然不乏有人利用这点。但这规矩却一直流传下来。
众人经此提醒,也都明白过来,为令狐冲惋惜不已。从刚才表现来看。令狐冲剑法当在左冷禅之上,若非左冷禅突然用出奇招,又用如此巧计,当真不见得能胜过他。不过擂台比武。规矩就是如此。众人自然不会为了令狐冲去破坏,否则以后比武,可就没人敢留手了。
其实左冷禅如此作为,也是被逼无奈。他虽然用出辟邪剑法,却也想着速战速决,眼看便破去令狐冲编织的剑网,就要刺中对方,便见令狐冲突然一反常态。剑法反刺向他,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这让他不得不退。但若就此退去,他心中又实在不甘,眼看令狐冲衣衫飘起,心中一动,剑刃忽深,撩中了令狐冲衣衫下摆,然后才收剑,说出了那番话。以他一派掌门的风度,平时绝不会如此,但他对令狐冲的独孤九剑素有耳闻,知道难以应对,并不想与之纠缠,是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左掌门,你方才所用,只怕不是贵派剑法吧?”岳方兴方才看到左冷禅终于用出辟邪剑法,心中既喜且忧。喜的自然是探出了左冷禅的底牌,忧的则是终究超出了自己预料。看左冷禅的速度,虽然没达到当日黑木崖所见东方不败的地步,却也比木高峰快了一筹,而且令狐冲这番只是和他过了一招,也不知他有没有用出全力。若是他能再快一步,那就接近东方不败了,当真难以取胜。
如此局面,可谓最难决断,若是左冷禅速度仅比余沧海快一点,岳不群自然不需犹豫,上台即可将其击败,夺回五岳盟主之位。若是左冷禅堪比东方不败,岳不群自然不敌,干脆认输了事,甚至都不用上台暴露自身功力。但如今左冷禅处于两者之间,却又不能完全确定,如此胜负各半,才最难以判断。岳方兴心中担忧,便开口说出了那番话,向左冷禅发难。
左冷禅冷冷一瞥,并不答话,高声向岳不群道:“岳掌门,如今天色将晚,还请尽快上台比试,尽早确立五岳盟主归属!”经过这么多事,此时日头已经西斜,过不多时就要落山,群豪还要下山,确实不便耽搁。
岳方兴见他如此无视自己,心下暗怒,大声叫道:“林师弟,刚才左掌门所用,是不是你家传辟邪剑法?”他口中所说“林师弟”,自然就是林平之了。岳方兴认出左冷禅方才所用,正是辟邪剑法中的“花开见佛”一招,虽然左冷禅为了破除令狐冲的剑网,多转了几转,期间还出了几剑,却仍属于那一招的变化。
林平之熟知自家剑法,虽然左冷禅速度极快,却还是被他看了出来,当下气的脸色铁青,紧握双拳,指甲都陷到了肉里。当日少林寺中,他曾向左冷禅询问之事,左冷禅却丢下一句“无稽之谈”,便甩袖而去,当面否认不说,还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左冷禅如今所用,和木高峰当日所用并无两样,还能说不是辟邪剑法?听到师兄询问,林平之再也顾不得其它,越众而出,大声道:“左冷禅,你夺了我家,还有脸使出来对付我大师兄,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林平之定不与你罢休!”他激愤之下,口不择言,直呼左冷禅之名。
台下群雄本来还在议论纷纷,听到岳方兴说辟邪剑法,顿时提起了耳朵,待到林平之说出,顿时哗然,原来左冷禅方才用的那几招就是辟邪剑法,怪不得和嵩山剑法大不相同!我还道他左冷禅新创了什么绝学,没想到却是谋夺了别人家传武学!
如此行为,众人虽然有的心中艳羡,面上却都大为不齿,毕竟谋夺他人武学,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名声。而且这一两年因为之事,江湖上不知起了多少争端,更不知不知死伤了多少,在场中人就是没有参与,也多有亲朋好友多有牵连其中,如今确认所在,又见识了它的威力,顿时大声喧哗起来。
“师弟放心,今日众位英雄在此,又有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等武林前辈,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岳方兴朗声道,他声音一出,顿时压过了众人喧哗之声。
接着岳方兴又道:“师弟,你将‘花开见佛’用出来,让大家伙儿认认!”他生怕林平之没有看清左冷禅所用招式,故此提点。林家家传的辟邪剑法虽然和辟邪剑谱上的辟邪剑法威力相距甚远,却主要是因为缺了速度,也因此少了许多变化,不过要说大体的招式架子,却是一模一样。若是武学精深之士看到,自然能分辨出来。何况岳方兴为了创出辟邪电剑,早就将自己所记的多次研习,许多变化也已重新添上,只要林平之用出,不愁别人认不出来。
众人听到此话,顿时鼓噪起来,大声道:“用出来看看!用出来看看!”
林平之见这么多人支持,胆气更壮,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就欲演练起来。
左冷禅眼看群情汹汹,冷哼一声,厉声道;“如今正在比武夺帅,任何人不得干扰。林师侄,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但你若与我有什么私怨,大可等比武结束,再来解决,如今却是在确定五岳盟主。”
“左掌门方才说比武夺帅,各派都要用本门武功,如今你用出别派武学侥幸胜了我大师兄一招,还有何资格争夺五岳剑派盟主!”岳方兴高声道,他这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顿时让左冷禅哑口无言。
“我师兄武功精深,研习了一式绝招又有什么稀奇,哪里是什么辟邪剑法?”陆柏大声道。
“是不是辟邪剑法,大伙儿对比之下,一看便知,你说的可不算!”人群中一人说道。“对!一比便知!”众人附和道。
岳方兴朗声说道:“如今有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青城余观主这些前辈高人在此,定然能认出到底是不是辟邪剑法!”又特意向余沧海道:“你说呢,余观主?”这余矮子为了对付福威镖局,早就派人偷学了林家传下的辟邪剑法,想来也认出来了。
余沧海“哼”了一声,并不作答,青城派因为之事,可谓伤筋动骨,他自然不愿再介入其中。何况他上次少林大战时受的伤还没好利索,如今又在嵩山之上,怎么敢惹嵩山派!
方证大师道了声佛号,高声道:“还请林少侠演练一番,让大伙儿比较一下,若是左掌门当真用的辟邪剑法,那就归还林少侠,如此物归原主,岂不妙哉!”
左冷禅听得此言,眼睛微微一眯,寒光四射,冷声道:“这套剑法是我新创而来,其中或许有和林家辟邪剑法相像之处,但威力如何,却有天壤之别。林家若有这样的剑法,又怎会差点被人灭门?”他言语之中,抵死不认这是辟邪剑法,只说是或许和林家辟邪剑法有相似之处,这样一来,别人也无法奈何得了他。毕竟武林之中,招数何止万千,有一些相同或相近之处,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左冷禅也知道纠缠下去,多半会对自己不利,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直接说道:“若是林师侄想学这套剑法,那也好得很,只要待会儿五派归一,大家同为五岳派门下,师侄自然也可得传!”说着顾盼四周,又道:“其他人若归于五岳派门下,也皆可得传这门绝学!”如今令狐冲已败,岳不群虽然还未上场,却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他志得意满之下,直把自己当成了五岳盟主,又提出了五岳并派之议,还以自己所用剑法,引诱其它四派中人。
第135章 五岳会盟(九)
岳方兴听到左冷禅所说,登时瞠目结舌:“人竟然还能无耻成这样?将林家据为己有不说,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传给人家!这……”再看林平之,他已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左冷禅,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左掌门,我若拜入五岳派,能学到这套剑法吗?”人群中一人问道。
左冷禅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可以,凡是五岳派弟子,皆可得传此剑。而且我五岳派初立,正要广开山门,大伙儿皆可拜入!”言语之间,不但敲定了五岳派之事,还以五岳派掌门人自居,要广收弟子。
群雄听到这话,顿时哗然,鄙夷或许有之,更多的还是心动,纷纷心想:“我若学得这套剑法,岂不是也能胜过令狐冲?凭此纵横天下?”至于左冷禅本身功力绝顶、用出辟邪剑法也不过是以诡计险胜一招之事,则被这些人无视了。许多人想到妙处,向左冷禅仔细询问起来,问些如何拜入五岳派、如何得传此剑云云。
左冷禅来者不拒,一一应答,许下各种承诺,让这些人更加心花怒放,山上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左掌门,如今只有五岳剑派,又何来五岳派?你在这空许诺言,到头来如何兑现!”岳不群朗声说道。他见群情汹汹,四派中也不乏动—长—风—文学 {c}{f}{w}{x}.net心之人,知道再拖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的人被左冷禅蛊惑,故此出言说道。他如今功力极深。虽然说话声音不高,却压过了众人喧哗之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这一声传出极远。远处山峰之上,不断传来回音,在人耳边回荡。
这番话一出,顿时压下了山上的狂热气氛,有的人细思一番,已然回过神来:“五岳派有没有还两说,再说自己就是拜入其中。只怕也难以得传。如此威力巨大的剑法,左冷禅岂会放心传播?还不知到时会开出什么条件呢?”这么一想,许多人慢慢平静下来。
左冷禅眼看岳不群出来坏自己的好事。向他冷冷说道:“岳掌门此番,是要反对五岳并派了?”
“五岳并派之说,已为我华山、恒山、泰山三派所否,左掌门此言又从何而来!”岳不群道。
左冷禅道:“我为五岳剑派盟主。如今重提此议。不服者可上台领教!”说着斜睥四方,极为自得,令狐冲都已败在他的剑下,其他人又足道哉!
岳方兴听到此言,就要上台,却被岳不群伸手一拦,说道:“左掌门恐怕忘了,如今正在比武夺帅。重定五岳剑派盟主,你现在只不过是嵩山派掌门而已。有何资格自称五岳剑派盟主?”
左冷禅越听越怒,冷冷地道:“岳掌门此言,是要和左某争一争这五岳剑派盟主了?岳兄‘君子剑’三字,名震天下,‘君子’二字,人所共仰。这个‘剑’字到底如何,却是耳闻者多,目睹者少。今日天下英雄毕集,便请岳兄露一手高明剑法,也好让大伙儿开开眼界!”他料想岳不群武功还不如令狐冲,说不定连上台都不敢,是以如此说道。
“左兄既如此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岳不群一步一步拾级上台,这是要上台比武了。
群雄看又有好戏可看,说不定还能见到左冷禅刚才所用剑法,都是大声叫好。
左冷禅见岳不群真敢上台,略感意外,不过听得群雄叫好,心中又暗暗欢喜:“今日这一番因势利导,还不知多少人心生艳羡,想要拜入五岳派。到时候我统领这些人,再做几件大事,可不就压过少林、武当?”他有心卖弄,刷的一声响,抽出了长剑。这一下长剑出鞘,竟然声震山谷。原来他潜运内力,长剑出鞘之时,剑刃与剑鞘内壁不住相撞,震荡而发巨声。不明其理之人无不骇异,嵩山门人又大声喝彩。
岳不群将长剑连剑鞘从腰间解下,放在封禅台一角,这才慢慢将剑抽出。单从二人拔剑的声势姿式看来,这场比剑可说高下已分。
左冷禅见岳不群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似是执笔写字一般,知道这招华山剑法“诗剑会友”,是华山派与同道友好过招时所使的起手式,意思说,文人交友,联句和诗,武人交友则是切磋武艺。使这一招,是表明和对手绝无怨仇敌意,不可性命相搏。
左冷禅嘴角边现出一丝冷笑,突然一剑自上而下地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这一招使出,台下华山派众人顿时人人心生愤怒,他们都知道嵩山剑法中并没这一招,左冷禅此番,乃是借用了拳脚中的一个招式,名为“独劈华山”。五岳剑派数百年声气互通,嵩山剑法中别说并无此招,就算本来就有,碍在华山派的名字,也当舍弃不用,或是变换其形。此刻左冷禅却有意化成剑招,自是存心侮辱华山派。
嵩山剑法原以气势雄伟见长,这招“独劈华山”招式虽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响,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之势,将嵩山剑法之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岳不群养气功夫极深,又经验丰富,什么样的招式没有见过,当下侧身闪过,斜刺一剑,还了一招“古柏森森”。左冷禅见他法度严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正是久战长斗之策,对自己“独劈华山”的含意,绝未显出愠怒,心想此人确是劲敌,当下不再乱使新招,凝神对敌。
左冷禅对自身功夫有极有信心,此时并未用出辟邪剑法,只是以嵩山剑法应对。不过台下众人希望的可不是如此,当下就有人喊道:“左掌门,快用‘辟邪剑法’,让大伙儿瞧瞧!”周围人顿时鼓噪起来。左冷禅虽然极力否认。但他却未说出“自创剑法”的名字,众人还是以辟邪剑法代称,显然都心中明了。自创绝学何其之难。哪能那么容易?更别说和别人家绝学一模一样了?
左冷禅作为一派掌门,心志坚定,自然不会比武时听别人所言。而且那人这么一说,他反而更加不好用辟邪剑法,若是此时使用,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自创剑法”是辟邪剑法?让他脸还往哪搁!是以左冷禅毫不理会,仍是用嵩山剑法。将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气势极为雄浑!
再看岳不群,他初时剑法繁复。极为精巧,到的后来,却变得平平无奇、中正平和,不过招式之间。气势却越发沉凝。自有一种厚重古朴之意。有时一剑刺出,手腕一抖,剑招便成为二或三招,让左冷禅不得不凝神应对。
岳方兴在台下见到,心喜不已,他看的出岳不群现在所用,其实是他自古墓中得到的全真剑法。这套剑法虽然招式不多,却中正平和、大气斐然。最讲究以气御剑。当年王重阳参加华山论剑,曾凭此夺得天下第一。虽然其中先天功的因素居多,但剑法因素却也不能小觑。若以招式而论,这套剑法其实并不算如何精妙,其精要之处,全在于内功运用,如今岳不群紫霞神功已极为精深,剑法又偏向古朴拙重,用出这套剑法,可谓相得益彰!而且这全真剑法练到高深处,还能演化出一个妙处,那便是“一气化三清”每一招均可化为三招。岳不群如今所用,正是这一妙法,不过可能是因为未得心诀,不算熟练,有的只能化出“二清”。
不过纵使如此,也让左冷禅心惊不已,他素知华山剑法繁复精巧,自己嵩山剑法则气势雄浑。两者相较,虽然可以说不分上下,但只要精巧没有到了极致,终究还是自己更占优势。如今岳不群用出这套剑法,沉凝厚重不说,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却又衍生出这么多变化,当真非同小可。而且长剑相交间,他的寒冰真气不但没有乘机逼过,反而隐隐被对方纯阳真气克制,让他更是心惊:自己寒冰真气已经又有精进,怎么还反而不如对方?难道紫霞神功当真如此厉害?
其实左冷禅又哪里知道,他从英白罗处得到的易筋十二式虽然不算有错,却只是最初版本,效用并不算强。等到岳方兴得到易筋锻骨章后,岳不群便兼修此功,资质大有改善,内功进展也更加快速。朝阳剑诀有成之后,岳不群又融汇全身真气,功力更上一层,如今内功之强,也就方证大师可与之相较,他又哪里能及得上!
左冷禅又斗了一会儿,眼看对方剑法越来越凝重,自己这气势雄浑的剑法反而势大不凝之故,反被对方压制,已经落入下风,不由心中大急:“难道说自己不用辟邪剑法,已经胜不了这岳老儿?”他一向自负,自忖为五岳第一,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眼看两人长剑相交,左冷禅乘机逼退对方,自己也退了几步,说道:“且住,岳掌门,你这用的不是华山剑法吧?”他统领五岳剑派多年,熟知各派剑法,是以如此说道。
台下众人不乏有见过华山派武学的,见到岳不群所用,也是心中疑惑:“华山剑法一向精巧繁复,可没听说过能用的这么古朴拙重啊?”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这套剑法是我派祖师广宁真人所传!怎么不是华山剑法?只是因为是祖师以前的师门所传,故而少有现世!”
“贵派祖师是广宁真人吧?他出身全真教,这剑法想必是全真剑法了?”冲虚道长听到岳不群所言,顿时想到了这点,问道。他是道门中人,哪会不知道全真七子?而且若以道门法统而论,武当派也是承自全真,自然对当年的全真教有所记载。
“确实如此!”岳不群点了点头,承认下来。他既然用出这剑法,自然想好了说辞,而且此番他当众说出,用意也不是那么简单。冲虚道长如今需要他阻挡左冷禅,少不得也得认下此事。如此一来,华山派玄门正宗的名号,可是又深了一层。
“阿弥陀佛,既然这剑法是华山祖师所传,当然是华山武学,此事不必争论。”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道门争端,可和他无关,他也乐得有人挑战武当。
眼看方证大师开口,冲虚道长就是再不愿,也只得认下此事。如今若论威胁,还是左冷禅为甚,还是先阻止他合并五岳再说。
第136章 五岳会盟(十)
左冷禅眼看三人一唱一和,便认定这套剑法是华山武学,心中暗暗生怒。他虽然知道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此番来意不纯,但见到两人如此偏帮华山派,还是忍不住心生怒火。正欲出言,却听岳不群说道:“我若以这套剑法取胜,料想左掌门也心中不服。接下来比剑,还是不用这套剑法了!”
这话让左冷禅的怒火顿时升腾起来:“你不过略占上风,怎么说的好像已经胜过我一般!”冷哼一声,说道:“那倒不用,擂台比武,各凭本事!”他这时倒不纠缠是否用本门功夫了,只说以本事取胜。
岳不群微微点头,却又说道:“左掌门惊采绝艳,‘自创’了一套剑法,岳某虽然不才,却也完善了一套华山绝学,就此向左掌门请教!”
此话一出,不但左冷禅错愕不已,旁观众人也惊疑不定:“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个‘自创’一个‘完善’,各种绝学不断出现,难道五岳剑派当真如此兴盛?”岳不群既然放弃用全真剑法,反而用自己完善的绝学,说明他对这套剑法极为自信,定然也极为了不得。
岳方兴听到此话,立时知道父亲要用出朝阳一气剑。“如此看来,爹爹多半已经摸清了左冷禅的实力,心下有了把握。”岳方兴心中暗想。
左文学 冷禅心中固是错愕,却也暗喜:“华山派有什么绝学,外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他也不谦虚,直接说道:“好说!好说!岳掌门请出剑吧!”言语间极不客气,好像真是在指点一般。
岳不群长剑一挺。斜斜向上,指向半空,就此凝立不动。
左冷禅等了许久,却不见岳不群动作,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名堂,凝神细看,却觉他剑上隐隐透出一抹紫光。不由心中大讶,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定然不同凡响。正想着是否要抢先出剑,便见到岳不群突然一动,接连向他攻出三剑。这三剑威力一剑比一剑更盛,却丝毫不显风声。又似缓实急。眨眼间已将左冷禅上盘尽数笼罩。
旁观众人见到如此精妙剑术,都是大声叫好,左冷禅却心中嗤笑:“看你准备半天,我还道是什么绝学,原来是那太岳三青峰!”他不识朝阳一气剑,将之认为是太岳三青峰。这番认识,倒也不能说错,岳不群的太岳三青峰原本就是从朝阳一气剑中提取出来。这三剑也确实就是,只是这内中之意。差别可就大了。
虽然认了出来,左冷禅却不硬接,他方才已试出岳不群功力隐隐胜过自己,不想和他硬拼。他连退三步,已然避开了这三剑,正想还击,左冷禅便见到岳不群手腕一抖,又是三剑袭来,仍是一剑胜过一剑,而且有了前面三剑叠加,速度更快三分,威力也更盛一筹。
左冷禅方才既退,这会儿见他气势更盛,更是不敢硬拼,蹬蹬又退了三步,心中冷笑不已:“看你还能出几剑!”他可不相信岳不群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孰料他这一退,岳不群瞬间又击出三剑,这三剑有了前面六剑的铺垫,无论速度、威力,均是更胜一筹。
岳方兴在台下见到,心中大定。朝阳一气剑威力之大,他深有体会。若是一开始不被破坏,可以说越往下走,威力越大,直至无穷无尽。他看得出岳不群蓄力多时,剑法的初始威力已是极大,如今经过这九剑,已然完全掌控了战斗局势,并将自身功力全面发挥出来,如果左冷禅还不用出辟邪剑法,接下来再无机会!
左冷禅见到这三剑,顿时面色大变,哪还不知道自己所料有偏!他一生不知经过多少战斗,自然看得出若是让岳不群剑法威力再度提升,只怕他连用出辟邪剑法的机会都没有,便会就此落败。虽然不知岳不群是否还能再出一剑,,他身形还是一侧,避开了这三剑的同时,攻向岳不群。只见他瞬息之间,已从岳不群之前,转到对方右首,向他急攻而去,正是辟邪剑法,速度极快,有若鬼魅。
孰料岳不群却仿佛早已料到一般,长剑一收一伸,已然指向这一招的破绽。左冷禅吃了一惊,不得不急退而去。眼看岳不群手腕一抖,又要用出“太岳三青峰”。他毫不停留,重又扑了上去,仍是辟邪剑法。
岳不群既然知道左冷禅可能学会辟邪剑法,又怎会没有研究。他这几个月之中,早已将辟邪剑法的变化、破绽思索的一清二楚,当下毫不犹豫,剑尖一点,又是指向左冷禅剑法破绽。
左冷禅这下也有了防备,半途之中,已然换了另外一招。不过他此番虽快,岳不群却也不慢,他经过方才一番进击,功力完全发挥出来不说,速度也提了上来,虽然不如左冷禅,却也不会反应不及,当下他剑尖微微向下一点,又是指向这一招的破绽。
左冷禅脸色微变,不过这一招已经用老,他也无法再行变招,只得退下,重新扑上。这一下他心中更加凝重,接连变幻数招剑法,便将其中的数十种变化一一使出,变化繁复,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岳不群却似乎熟知每一招每一式的变化一般,长剑微微点动,尽是指向他剑法破绽,变幻之间,竟然没有分毫偏差。左冷禅又连变几次,也尽皆如此。
旁观众人眼看岳不群连发六剑,将左冷禅逼退六步,然后左冷禅便突然用出了辟邪剑法,不过不知为何,面对岳不群的指指点点,总是中途退下,好似束手无策一般。
岳方兴在台下看见,却心中略感焦急,如今岳不群虽然还占上风,却不像开始之时。能够完全控制局势,而且左冷禅剑法越使越急,速度也越来越快。尚不知能快到什么地步,若是他真的再快一筹,两人胜负可就不好说了。看到旁边林平之,岳方兴心中一动,计上心来,高声道:“林师弟,刚才左掌门那一招。是不是很像你家辟邪剑法的‘流星飞堕’!”
左冷禅剑法使的极快,而且通常不到一半,便变为另外一招。林平之哪里看的清楚,不过他听到师兄所说,却立时回道:“正是,这‘流星飞堕’乃是辟邪剑法第二十六招。正好可以用刚才那招‘花开见佛’拆解!”
这时岳方兴又道:“这一招是‘飞燕穿柳’……唔。‘江上弄笛’、‘钟馗抉目’、‘群邪辟易’……”眼见左冷禅接连变幻数十招,虽然每次都用到一般,却都被岳方兴一一叫了出来。旁人听到这话,就是心中还有疑虑的,也都确定左冷禅所用,就是辟邪剑法,否则哪一路“自创剑法”,能够和别人家传剑法相像那么多。还被人一一认了出来!
旁观众人听得岳方兴解说,都觉得清清楚楚。又极为悦耳。却不知场中左冷禅听到,却觉得有如魔音,每次自己变幻剑法,都被他叫出来不说,还一会儿和自己剑法节奏相合,一会儿又略有偏移,弄得他不胜其烦。他不知岳方兴话中,已经暗暗用上了慑魂音,虽然因为顾忌在场这么多人,没有用出真气共鸣和迷惑心神的方法,却在语调之中不断变幻,扰乱他剑法节奏。场中数千英豪,虽然不乏精通音律之人,却大都武功不高,而武功高的,却又不太精通音律,是以竟而没有一人看出。也就方证大师,精通少林“金刚禅狮子吼”,略微猜到了一点,却又不能确信。
左冷禅不胜其烦,又始终无法奈何岳不群,心中大为焦躁,听到岳方兴解说,却又明白过来:“这小子对辟邪剑法清清楚楚,想必岳不群更精通,怪不得对我剑法破绽这么清楚,看来这辟邪剑法是不能用了。不过我若用出嵩山剑法,看你还能破去!”虽然嵩山剑法以气势雄浑见长,但也不乏快捷招式,用辟邪剑法的身法运使,威力也不见得弱到哪里。
他想到就做,劲力微变,正要用出嵩山剑法,却见岳不群剑光突然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紫虹,向他直刺过来。这一招看似轻灵,却又端严雄伟,蕴含了嵩山剑法的精要所在。
左冷禅见到这一招,心中巨震,认出这一剑像是嵩山剑法,自己却从未得见:似是“千古人龙”,但“千古人龙”清隽过之,无其古朴;似是“叠翠浮青”,但较之“叠翠浮青”,却胜其轻灵而输其雄杰;也有些像是“玉井天池”,可是“玉井天池”威仪整肃,却又没有这一剑轻灵……左冷禅一见此招,顿时想到了嵩山数招剑法,微微有些失神。
高手相争,只差仿佛,岳不群争得就是这一线机会。他这一剑刺到左冷禅胸口尚有尺许,便已缩转,一斜身,长剑圈转,将左冷禅长剑一搅,就欲将其锁住。这一下固是伤不了左冷禅,但他长剑若是被岳不群锁住,那可当真是输了一招,只要岳不群道声“承认”,便向方才他“击败”令狐冲一般,胜负已分。
左冷禅察觉到此,已经无法脱离,他来不及思索,长剑反搅,缠向岳不群长剑。幸好他方才欲要变为嵩山剑法,剑上劲力大了许多,并不逊岳不群多少,还能和他相缠一番。
不过两人这番,却都没有想到他们都是绝顶高手,功力何等之深,这一番用力之下,纵是名贵宝剑,只怕也承受不住,更何况他们所用,都不过本门制式长剑的精品,这一下受两股力道相击,又搅在一起,顿时咔嚓数声,碎裂开来,两剑都没有幸免。
左冷禅和岳不群都是一惊,却都没有躲避激射而出的碎片,以防被对方所乘。岳不群率先挥出一掌,直击左冷禅胸口,掌风呼啸,笼盖他上身各处,避无可避。他这一掌其实也准备已久,正是作为对方长剑未脱手的后续准备。
左冷禅见此,也是提起寒冰真气,奋力阻挡。他这一下虽然仓促,却也提起了九成多的功力,自信有掌法加成,不会逊于对方。不过双掌相交,左冷禅却立时大惊失色,他察觉岳不群这一掌,不但浑厚凝实,又有一股沛然大力,猛然袭来,有如朝阳迸发,无可阻挡。他功力本就差了岳不群一线,又以仓促对有备,哪里能够抵御,只听嘭的一声,已然被轰了开去,跌落在封禅台上。俄而,左冷禅头上、身上竟然结出了白霜。丁勉、陆柏见到,飞身过去,将他抢下台来。
两人用剑斗了许久,如今却一掌之间,胜负立分,当真让人意想不到。不止台下众人,就是他们自己,也都没有料到。
第137章 嵩山之殇(一)
台下众人眼看岳不群和左冷禅长剑碎裂,迸射而出,本以为两人会先行退避,然后再重新交战,却见岳不群不退反进,突然发出一掌,都是大感讶异。左冷禅拳脚功夫天下闻名,岳不群却素不以此见长,怎么如今反倒以弱击强?待看到左冷禅被一掌轰开,众人更是意外。纷纷想道:“难道说岳不群不但剑法胜过左冷禅,拳脚也能胜过?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实实在在的五岳剑派第一人,这盟主之位也确实非他莫属。”
岳不群此番虽然获胜,却也被迸射出来的长剑碎片所伤,好在这些碎片虽然力道不小,却都是漫射而出,并无目的,岳不群所中部位也都并非要害,能够承受。至于左冷禅,他的寒冰真气被岳不群浑厚凝实的紫霞真气倒逼而回,体内空虚之下,一时竟无法化解,反伤自己。如今台下丁勉、陆柏两人,正在努力运功助他化解寒气。这两人功力虽深,却也远不如左冷禅,被冻的直打寒颤。
看着岳不群站在封禅台上,虽然身上有几处破损,有些地方还渗出血迹,却不但不减儒雅潇洒之气,反而更有一番激战之后的风采,让人不由心生敬意。众人见得此景,纷纷大声赞叹,更有人心中想道:“这辟邪剑法连华山剑法都胜不过,也不是那么厉害嘛!”心中对其炽念大减。台下|长|风|文学 [c][f][w][x].net岳方兴见父亲夙愿得尝,也是不胜感慨,左冷禅这座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如今终于被推翻了。
嵩山派为这次会盟,准备已久,岂能善罢甘休。当下便有几名弟子叫嚷着,说要一齐动手,将华山上下斩为肉泥。嵩山绝顶之上,霎时戾气大涨。
“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说是……比武夺帅,各凭本身武功……争胜,岳先生武功……胜过左某,大伙儿自当……奉他为盟主。岂可……更有异言?”左冷禅经丁勉、陆柏相助,已经恢复了一些,见此情景。勉强起身,压下嵩山众人。他说话之间,断断续续,仍是在不断打颤。显然一时片刻。还没能完全压下寒气。再看丁勉、陆柏,两人为了助左冷禅尽快恢复,将寒气吸入自己体内,如今已盘膝坐地,全力化解。这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威力当真不可小觑。
左冷禅说了一番,便令嵩山弟子取过盟主令旗,移交给岳不群。他骤败之时。羞愤交集,但略一宁定。便即恢复了一派掌门的身份气度。他知道自己嵩山派人多势众,所邀帮手又不少,但若于此公然与华山派相斗,却极不适当。不说自己和丁勉、陆柏暂时无法动手,就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在此,也不会让他胡来。而且华山、恒山、泰山三派一起,实力颇为不弱,他也没有必胜把握,是以也不得不认了下来。
左冷禅作为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前任盟主,这一番作为,可以说承认了岳不群是五岳剑派的新盟主。接下来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令狐冲等也轮番向岳不群道贺,承认他的盟主之位,经此一番,五岳剑派盟主争夺,终是尘埃落定。
五岳剑派和来到嵩山看热闹的人群之中,自有不少趋炎附势之徒,登时大声欢呼:“恭贺岳盟主!恭贺岳盟主!”丝毫不记得方才还要追随左冷禅,拜入五岳派。华山门下弟子自是叫喊得更加起劲,师父成了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派威名可谓更上一层,他们自然也有好处。
岳不群见得如此,心中微微自得,他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承蒙各位英雄抬爱,本人出任盟主后,必将维护武林正道!”众人齐声叫好,岳不群又向五派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下忝为盟主,也只是总领其事,种种兴革,还须和众位从长计议,望诸位不吝赐教。”天门、莫大等人连称不敢,左冷禅却是一声冷哼。
眼看临近傍晚,五岳剑派内部事务又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岳不群便宣布会盟结束。他登临盟主之位,本应宴请众人,但如今在嵩山之上,华山派也只是客人,却多有不便,他也只能告了声罪,让众人自行离去,来日若到华山,再行补上。
至于嵩山派,虽然准备了酒食,却因为图谋落空,没有心情邀请众人,除了安排一下亲近嵩山的人外,对其他人丝毫不加理会。那些没受邀请的人见此,怒气更深了一层,却也只能就此离去。嵩山派虽然失了五岳盟主,却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群雄看了一天热闹,肚皮也瘪了下来,一个个疾奔下峰,霎时间封禅台上,人影便稀疏起来。
岳不群下得台来,方证大师、冲虚道人等都过来向他道贺,他二人见担心左冷禅获胜之后合并五岳,见到岳不群胜出,当然极是喜悦。虽然岳不群剑术、功力超出预料,各人却素知他谦谦君子,由他担任五岳剑派盟主,自是大为放心,道贺之意均甚诚恳。
方证大师低声道:“岳先生,此刻嵩山门下,只怕颇有人心怀叵测,欲对施主不利。常言道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施主身在嵩山,可须小心在意。”岳不群道:“是,多谢方丈大师指点。”
岳方兴听闻此言,也悄声说道:“爹爹,方证大师所言不差,虽然左冷禅方才当众认了此事,但难保他伤势恢复之后,又有想法。如今我们还是和恒山派、泰山派一起,下山暂居为妙,其它事务来日再议。”左冷禅虽然被自己的寒冰真气倒灌入体,受了伤势,但这真气本是他自己修来,料来不会有多大损伤,还是小心为妙。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和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等人说了几句话,便邀请天门道长一同下峰。天门道长也担心待在嵩山之上,泰山派内部又起波折,他如今身上有伤,可无法从容应对,听到岳不群邀请,便和华山、恒山两派,一起下峰而去。
到了山下,已是黄昏时分,众人一番庆贺,便歇了下来。岳方兴担心嵩山派又使阴谋诡计,派出一些收服的旁门左道前来围攻,安排三派弟子严加戒备,小心在意。三派弟子知道左冷禅图谋甚大,又见识了岳方兴武艺,对他极为信服,纷纷应了下来。
岳方兴正安排人值夜看守,便见曲非烟突然走到近前,悄悄问道:“大哥哥,那丁勉、陆柏是不是受伤了?”
岳方兴听她问起这个,说道:“左冷禅寒冰真气厉害无比,他们二人为了让左冷禅快速恢复,将寒气引入自己体内,估计受创不浅!”
曲非烟闻言一喜,口中恨恨道:“大哥哥,我要为爷爷和刘爷爷报仇,你去不去?”她此番随华山众人来到嵩山,目的之一便是找二人报仇。
岳方兴闻言看了周围一眼,眼看众人离得较远,将他拉过一旁,喝道:“胡闹!若是你出手被人发现,旁人如何看我华山?我爹爹刚刚当上五岳盟主,就闹出如此丑闻,若不从严处置,如何能够服众?那时就是我都保不下你!”接着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向曲非烟道:“你想报仇又何必急于一时,我如今已是绝顶高手,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嵩山派虽然并派之谋未成,又丢了五岳盟主之位,但就本身实力而言,仍是雄厚无比。而且左冷禅武功仍处于绝顶之列,甚至可能以后又有进展,对华山派也是一大威胁。岳方兴也想着怎么削弱对方,免得过一段时间左冷禅又起风波。
“我想亲手杀了他们,为爷爷和刘爷爷报仇!”曲非烟嘟囔道。
岳方兴怕她不知轻重,又解释道:“如今我们还在嵩山脚下,若是不小心引的两派火并,能活着回去的可没几个!你如今是华山派弟子,可要时时想着门派!”这话颇为郑重,曲非烟听了不敢多说,神情却极为不悦。
岳方兴正要再劝解一番,便见一个华山弟子过来找他,说是师父和天门道长等人请他过去。岳方兴不敢耽搁,匆匆告诫她一番,便随来人离去。
到了地方,岳不群、宁中则、丹青生、天门道长等人都在,令狐冲却不知到了哪里。
天门道长因为白日之事,对岳方兴极为感激,当下正式道谢,并邀请他有空前往泰山。岳方兴知道这是客气话,一一答应下来。随后众人又聊些谈起其它事情,恭贺岳不群出任五岳剑派盟主,言语间都极为喜悦。
众人之中,岳不群和天门道长身上有伤,坐了一会儿便各自退去。岳方兴又帮父亲处理了一下伤势,这才离去。忙完这些,岳方兴想起姐姐似乎伤势也未痊愈,今日她和莫大一番交战,也不知是否受到损伤,便想查看一番。
华山女弟子住在一起,岳灵珊和曲非烟同处于一房之中,岳方兴赶了过去,却连两人都没有发现。他心中疑惑,问及其它女弟子,都不知两人到了哪里。岳方兴四处探查询问,从恒山派得知岳灵珊和令狐冲在一起,却都没有见到曲非烟。
此时已经入夜,岳方兴纵是四处探查,又哪里能看得清楚。他担心曲非烟可能前往嵩山,闹出事端,匆匆和岳不群交待一番,往嵩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