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缩骨易形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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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忽必烈摆驾悯忠寺,焚毁《道德经》外一切典籍……”大都城一处道观中,张君宝读着收集到的消息,脸上不由现出了愤恨之色,向方志兴道:“师父,鞑子这是要绝我全真教的道统啊,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方志兴早已知道此事,这次前来大都主要也是为此,却没有什么愤恨之色。只是睁开眼来,向张君宝道:“悯忠寺和文丞相所在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师父!”张君宝道。他和方志兴一个多月前便到了大都城中,变幻身份在城中潜藏下来,期间张君宝几次请求要去救出文天祥,却都被方志兴以时机未到阻止。如今看到这条消息,他才总算明白方志兴所说的时机是何。
“师父,您是要趁忽必烈到悯忠寺时,刺杀了这个虏酋吗?”张君宝道。他为人聪慧,想到方志兴早早嘱咐过打探悯忠寺的情况,一下子猜到了这点,若是只为救出文天祥的话,可不值得方志兴前来。
方志兴不置可否,说道:“今天是八月初五,四天后便是忽必烈率百官到悯忠寺之时,到时为师亲去悯忠寺,你负责救出文丞相,其它事情就不用再管了。记住,即使文丞相不愿,也要把他好好的带出来,破虏想要立国,可不能少了这个招牌。”两年前崖山{海战之时,他便曾见过文天祥,对此人观感算不上好,之所以前来救援,更多的也是为了借用此人名号罢了。而之所以等到文天祥写出《正气歌》才开始出手。也是因为此因。
“是,师父!”张君宝应道。对于能否救出文天祥。他心中极有信心,上次被萨迦派护法拦截遇险后。经过方志兴讲解,又消化从真武观中所得,张君宝这一年多已经草创出了一门武功,既可用来调节内息,也可修习精神,被他命名为玄武定,可以说是一门极为玄妙的高手,经此之后,他也正式迈入了绝顶高手的行列。即便在大都城中。想要救出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唯一可虑的,便是如何脱身了,这也是他一直有些忐忑的。
“事成之后,你带文丞相往城北走,那时师父我在悯忠寺现身,城中的兵马也定会集结此地,不用担心如何脱身。”看出自己弟子似乎仍有疑虑,方志兴微笑道。说着他往自己脸上伸手一抹。面庞变得皱巴巴的,气质也随之大变,看着和一个四五十岁的老道无异,和平日里面如冠玉的形象。可谓大相径庭。
“这……这……”张君宝跟随方志兴三十年,却也从来没见过师父还有这等手段,心中当真是惊讶之极。他也是绝顶高手。自然看得出方志兴虽然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却并没有用什么泥巴之类的易容之物。那么这幅模样,显然是用其它手段化出来的了。
“这是缩骨易形术。是师父这一年来修炼九转易身诀所得,也是前些日子才刚刚有成。虽然算不得完善,但还算有些用处,今日便传给你,改日好顺利脱身。”方志兴道。说着他站起身来,周身骨节噼噼啪啪一阵乱响,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个形貌瘦削的老头,若非亲眼所见,张君宝绝不相信此人就是自己师父。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感叹武道博大精深,师父武功也远非自己能及。
这门缩骨易形术是方志兴修成九转易身诀的第九转易形后所得,虽然远远比不得九转易身诀变化玄奇,但用来改变容貌却是绰绰有余,而且更为简单易学。当下他便将这门妙术的口诀传给了张君宝,让他好生修习。
有了这等神奇手段,张君宝自是多了许多信心。不过他心中还浮现了一个想法,说道:“师父,莫非你是要变成一个鞑子的大臣,四天后在悯忠寺刺杀虏酋?是不是这样?”
“变成鞑子的近臣刺杀虏酋?”方志兴从来没有过这等想法,听到张君宝这么说,不由抚着胡须思索起来。不过想了许久,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即使能够杀掉忽必烈,鞑子朝廷却定会拿全真教和无辜百姓泄愤,并非上上之举。而且忽必烈也非后继无人,杀了他鞑子也不会崩溃,局面也不会有大的改变。我这次来,并非是为了刺杀他的。”
“并非是为了刺杀他?”听到方志兴所言,张君宝更加迷惑起来,不解道:“师父,既然不是为了刺杀忽必烈,那您为何要去悯忠寺呢?”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是为了震慑忽必烈,也为了验证一下武功!”言语之中,蕴含着强大的自信,似乎忽必烈身边的侍卫、大都城十数万兵马,都不放在他的眼里一般。
“咝!”即使对自己师父有着自信,张君宝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料到自己师父竟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劝阻道:“师父,若要震慑鞑子,刺杀了忽必烈不就成了,何必如此冒险呢?”
方志兴摇了摇头,哈哈笑道:“不一样的,我是全真教领袖,又是天下第一高手,行那鬼蜮之事只会让人看轻了,还会惹来报复,而我若能够战而胜之,一路杀出大都城。忽必烈无论如何愤恨,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都不敢拿我全真教怎样,那样的话,全真教也就转危为安了。”
缓缓点了点头,张君宝虽然认同方志兴的想法,却仍为不能杀掉忽必烈可惜不已。不过他也知道忽必烈并非那么好杀,方志兴此去也是九死一生,说道:“师父,鞑子如今势大,万望小心行事!”
“哈哈!”轻抚胡须,方志兴道:“这个为师自然省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将文丞相安然带回去就行了。师父我新的了几门神功,即使不成,脱身也没问题。”有着《侠客行》神功、九转易身诀等武功在,即使被重重包围,方志兴也有七八成的把握脱身,这也是他敢于亲上大都的底气。
张君宝心知无法劝动师父,也只得帮他做好各项准备。方志兴却被张君宝的一席话勾起了心思,暗道:“或许……或许重伤或杀掉真金太子也不错,再让忽必烈减寿几年,那样鞑子内部的争权夺利也会更激烈些,让他们多消停一会儿了……”不住盘算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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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悯忠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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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九日,天气晴朗,忽必烈率文武百官来到悯忠寺前,准备焚毁搜集来的全真经版,然后正式颁布天下,让各地按法施为,想要用这种手段,彻底解决全真教这个隐患。△↗,
“看!那……那是什么?”刚刚站定,忽必烈便听到旁边一个侍卫说道。语气颤抖,手指前方,似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务。
不单是他,其他人也同样发现了异常,一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悯忠寺的钟楼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紫袍道士,静静站在顶端,向着这边望了过来,看着颇为醒目。
“危险!保护陛下!”虽然不认识钟楼上站的何人,忽必烈身边的怯薛长却立时反应过来,大叫道,眨眼间便挡在了忽必烈身前。作为皇帝,忽必烈出行前周边自然被检查了不知多少次,早已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在场,如今眼看有人突然间出现在钟楼上,怯薛长哪还不知道此人不再安排之内,当即团团指挥,明日围住忽必烈,并派人前去钟楼捉拿。
见到自己周围围满了人,忽必烈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镇定下来,向着钟楼上的人拱手道:“可是全真教方道长,故人相见,何不下来一叙?”指出了来人身份。
这人正是方志兴,他适才乘人迎接忽必烈,无人注意之时,悄悄落在了钟楼之上。眼看这些人都被自己所慑,他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大汗相邀,贫道本不应推辞,只是今时今日,恐怕多有不便。”说着他手指悯忠寺前的经版,含义不言自明。
干笑两声,忽必烈道:“道长误解了,只要道长肯下来,又有什么不好谈的呢?来人,还不把这些经版都收起来,送到长春宫去。”说着他打了个手势,顿时有一批侍卫奉命而去,将那些经版收了起来。只是这些人动作看着快,效率确实在可以说是迟缓,也不知在拖延些什么。
“帝师圆寂之前,曾举荐道长为国师,道长意下如何?”忽必烈继续道,他虽然愤恨八思巴李恒等人之死,但眼见方志兴不知不觉间便出现在自己不远处,心中同样震惊之极。再想到襄阳突围时方志兴的表现,还有一些各地有关方志兴武功的传说,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安:若是方志兴一心刺杀,只怕自己就再也不得安宁了!今时今日,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拿下此人才行。
方志兴自然不知忽必烈心中所想,不过他见到那些侍卫的动作,也猜得出忽必烈正在拖延时间,调集兵将围堵自己。不过他今日前来的一大目的便是为了验证自己武功,同时调动鞑子人马方便张君宝救人,对此也不担忧,呵呵笑道:“大汗厚爱,贫道愧不敢当。不过为天下百姓计,贫道这里有几点浅见,还望大汗听之!”
“哦,道长请讲!”忽必烈道,似乎对此颇感兴趣。
方志兴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朗声道:“这第一点,便是开释忠臣义士。”
“开释忠臣义士,是文天祥那些人还有抓到的武林人士吗?这些人成不了大患,倒也不是不可以。”忽必烈心中想道,然后向方志兴回道:“道长所言,也是朕心中所想,只要这些人不反抗我大元,开释了又有何不可。还请道长说下一点。”
“第二点嘛,便是希望大汗惩治各地贪腐暴虐残忍好杀之人,此辈祸乱天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方志兴道。
忽必烈沉思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在盘算其中得失,说道:“若是证据确凿,此辈确实该杀。道长若是肯任国师,可以负责此事。”
“嗯?”方志兴闻言,心中微微一惊,再看周围众人嘉许的神色,更是凝重无比:“这忽必烈果然是一代雄主,竟有如此气量,怪不得能够拥有天下了。看来接下来我要提的更狠一点,免得反而被他争取了人心。”想到这里,他大声道:“三,如今蒙汉纷争不休,依贫道看来,不如仿吐蕃之事,蒙人治蒙汉人治汉,如此,不仅天下可安,大汗也可垂拱而治了。”
“蒙人治蒙汉人治汉!”闻言,场中无论蒙人汉人还是色目人,都是有些哗然。蒙古人自是不屑,认为自己占领后进行统治是理所应当,如何能退让出来?而汉人中无论北人还是南人,却都对此极为意动,对他们来说,皇帝是谁无关紧要,只要仍旧依赖他们即可,如果真的如方志兴所言由汉人治汉,那么他们的重要性相比如今可谓上升了不止一层,对于这个提法自然不会反对。甚至就连一些色目人,对此也颇感兴趣。一时间,场中氛围,也有些诡谲起来。(未完待续。。)
第609章 大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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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人妖言惑众,臣请为陛下杀之!”正当众人惊异于方志兴之言时,忽听一个蒙古将领大声道。
闻言,忽必烈立时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察觉到周围一众汉臣的神色,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那蒙古将领见此,登时明白了忽必烈的意思,转身大喝道:“众军听令,放箭!”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悯忠寺前早就聚集了数千士卒,更有一些投靠过来的武林人士赶来围在了周围。此时听到那蒙古将领下令,登时箭雨如飞,齐向方志兴射去。一时间,方志兴所在的整个钟楼都被箭影笼罩,更有些自恃武艺的武林中人,向着方志兴围了过去。
寺前一众汉臣正在思索方志兴之言,忽然听到有人大喊放箭,立时放下思索。眼看满天箭雨齐齐射向方志兴,不觉心中惋惜。“蒙人治蒙、汉人治汉”,对于这些热衷功名的人来说可谓是极大的诱惑,眼看提出这一设想的方志兴命丧眼前,这些人哪还不明白忽必烈的想法,心中的一点念想,也不得不压在心中。
再说忽必烈听到那蒙古将领下令,眼看箭雨遮空,嘴角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微笑。若说襄阳城破之前,武林中他最头疼的还要数郭黄二人,而到襄阳城破之后,这个人便慢慢变成了方志兴。尤其在[ 八思巴圆寂之后,方志兴在他心中的地位更是一升再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急着让范文虎率军东征了。此时眼看这个生平大患就要命丧于此。他心中既有些喜悦、又有些怅然,心中的一些想法。也不由自主地在面上显露出来。
不过这笑容不过一瞬,便凝固在忽必烈的脸上。只见箭雨所至。钟楼上的方志兴如同幻影一般,眨眼间消散开来,数千蒙古将士的利箭,也透过幻影向后落下,似乎方志兴从来没有存在一般。见此,忽必烈心中大为惊骇,一众望向方志兴的人士,也全都呆立在地。此时虽然烈日当空,但场中见到这一幕的众人。却无不觉得寒气直冒,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护驾!”众人都处于惊骇之时,还是忽必烈身边的怯薛长牢记自己职责,率先反应过来。他虽然不知道方志兴用的什么手段,却本能地吆喝着保护自己主子,自己也奋不顾身地挡在忽必烈身前,免得方志兴突袭过来。经过蒙哥被杨过飞石击毙之事,蒙古上层对于武林中人的防范可谓极为严密,即便是杨过再来。也绝难再得到那等机会。
这般反应不可谓不快,不过那边的方志兴同样也是不慢。他在那蒙古将领下令放箭之时,已然使用幻影身法下了钟楼,并以秘术留下了一道短暂的幻影。而后身子便如离弦之箭。向着忽必烈直扑过来,眨眼之间,距离忽必烈已不过一二百步。再往前去,便是层层叠叠的军士和武林中人。一时难以深入。
方志兴也不强求,大喝一声。手中出现了两个带着引信的圆球,用手一拈,那引信便“滋滋”地燃了起来,被他用出弹指指力,甩向忽必烈和真金所在方位。势道劲急,眨眼间便到了两人身前。
一众蒙元将士见此,俱是惊呼出声。尤其是经历过襄阳大战之人,更是联想到了当日杨过击蒙哥的场景。虽然方志兴所处方位距离忽必烈比那时要远的多,但凭借着他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却也无人敢怀疑其中威力。更别说方志兴抛出的疑似“震天雷”的物件,让人如何能够轻忽。
此番说来话长,但从哪蒙古将领下令放箭到方志兴反扔出两枚震天雷,却不过短短一瞬而已。许多人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到“轰”、“轰”两声,忽必烈和真金所在之处陡然响起了两声轰鸣,两人所处的地方,也立时硝烟四起,让人难以知道其中情况。
“大汗!”、“陛下!”、“太子”……响声过后,场中顿时一片混乱,不住有人高呼。更有许多人惊慌失措,一时没了主意。方志兴见此,却也来不及确认结果,杀向了一众蒙元大臣之中。他武功虽高,面对数千军士的箭阵却也力有不逮,是以乘着众军士混乱之时,欲要趁机突出。
“逆贼,哪里逃!”这时,一些投靠蒙元的武林高手终于围了过来,拳掌、兵器、暗器等一齐使用,欲要拦住方志兴。更有一些前来见证的喇嘛、和尚,同样向方志兴赶了过来。
“聒噪!”觑到周边形势,方志兴皱了皱眉,发出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同时双袖荡起,“哗啦”一下甩出,顿时如同晴天响起了一声霹雳,伴随着一阵劲风。风声到处,那些击向方志兴的兵器、暗器,一同被扫荡开来。更有许多人被这些兵器、暗器波及,不得不停了下来。
一招得势,方志兴连发几记劈空掌,将挡在前方的人击飞开来,然后毫不停留地向前冲去。不过正当他就要冲破围堵之时,却陡觉身侧一阵寒风袭体,又有一道劲风自背后扑来,前者阴毒狠辣,后者势大力沉,齐齐袭了过来。而正前方处,又有十数名军士,提着长枪刺了过来。若是他稍有耽搁,身侧的武林人士和前方军士便会形成合围,到了那时,纵然他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轻易冲出了。
危急之间,方志兴不假思索,瞬间便做了决断。只见他右手抽出紫薇软剑迎向那些长枪,左手则向后一翻,一记“神龙摆尾”迎向后方拳头,对侧面寒掌则不管不顾,任其击向自己。
那发出寒掌之人见此,心中一阵窃喜,右手“啪”地一下印在了方志兴身上。不过他正欲把左手补上,却陡觉方志兴体内一阵吸力传来,自己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竟似不受控制。感受到此,他登时大惊失色,冒着掌力反噬的危险将右手收了回来,再不敢有丝毫阻拦。而方志兴则用剑拨开那些军士的兵器,借着身后之人的拳力,冲入了人群之中。(未完待续……)
第610章 脱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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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张君宝那一边,他在方志兴前去悯忠寺时,已然使用缩骨易形术混入了天牢之中。待到忽必烈命人调动人马时,更是乘机放出了一干囚犯,带出文天祥向外逃窜。当时天牢一片混乱,大都城中一干武林高手和精锐将士又都在奉命前去护驾,哪有人能拦得住他。被两人顺利地冲出天牢,向着城北而去。一路上,文天祥不断追问,甚至以死相挟,却无奈张君宝早得方志兴嘱咐,将他牢牢制住后便不再理会,也只得随他前往城北。
“这位壮士,文某虽然不知你们做了何事,惹的鞑子这么调动兵马。但如此多的大军出动,大都城门必然已经关闭,你带着我又怎么能出去呢?还是赶快自己逃命去吧!”文天祥道。两人摆脱了追兵之后,便躲入了这处宅院之中,此时虽然换了一身衣衫,但文天祥却知道自己定然难以逃出,不断劝说张君宝自己离去。
张君宝心中其实也有些担心,当然不是如何逃出大都城,而是自己师父方志兴如何脱身。兵凶战危,方志兴武功虽强,但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能否安全脱身也是未知。他不过趁乱带出文天祥,便在一路上遇到了数次险情,方志兴直面忽必烈等一干蒙元高层,所受的压力更是可想而知,由不得张君宝心中不担心起来。
见他似》 乎意动,文天祥更是劝道:“壮士,你在大都城中还有同伴吧,快去救他们吧!文某在此即可!”
听到此言。张君宝反而定下心来,摇头道:“丞相不必再劝。贫道得师父嘱咐,为的便是救出丞相。如果脱身等会儿自见分晓。”说着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烟花,“啾”的一声放了出去,也不知向谁传讯。
“贫道?这么说他是道士了?”看着一身狱卒打扮的张君宝,文天祥心中想道。联想到张君宝所说的“师父”,他心中更是揣测:“莫非……他们只有两个人?会是谁呢?难道、难道……是他?”想到自己两年前在崖山所见,他心中不由想道:“能够一个人搅动整个大都,只怕也只有他才能有这个能力吧!”
正想着,文天祥便听到了信号声响。正欲详问,猛然听到“唳”的一声,似是一声鸟鸣传来,张君宝欣喜道:“来了,我们赶快走吧!”也不顾忌是否招来追兵,口中清啸远远传了出去。
眼看张君宝主动暴露所在,文天祥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片刻之后,他便知道了对方用意所在。只见天空之中。一只神骏的巨雕远远而来,不一会儿,便到了两人上空。从它的身上往下,一道绳梯远远垂了下来。落到了两人身旁。
“快走!”听到门外似乎传来了追兵的声音,张君宝不敢耽搁,一把抓住绳梯。带着文天祥快速向上爬去,在天空中荡了几下。不一会儿便上了雕背。等到追兵到来时,两人已远在数里之外了。这些人中纵有擅射之人,也只能徒呼奈何!
看着张君宝和文天祥远去的身影,一众追兵都是惊骇之极。此时他们早已猜得出这次天牢大乱的原因就在于此,但张君宝和文天祥以如此方式离开,还是令他们难以相信。虽然以后大都城会加强防范,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坐视他们就此脱身了。
“丞相,现在你知道是谁来救你了吧?”雕背上,张君宝笑着向文天祥道。神雕能够飞起,他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以往神雕虽然能够滑翔,但最远却也不过数里,自然也难以带人。但如今神雕能够飞翔后,能带起来的就不止一人了。当年襄阳被围时张君宝也多次乘白雕进出襄阳,对此并不陌生,是以坐在雕背上,和文天祥仍是有说有笑。
文天祥初次来到天空中,自然不像张君宝那么轻松,不过面对张君宝,他也是强自镇定,试探着猜测道:“莫非壮士就是江湖闻名的‘神雕侠’?请恕文某鄙陋,不曾得见尊颜。”他在军中之时,也曾听一些江湖中人说过“神雕侠”的名号,此时想到这个巨雕,一下便想到了这里。
“哈哈!”张君宝哈哈一笑,说道:“‘神雕侠’是我师兄,贫道张君宝,这次是和我师父方真人一起来的。师父他老人家去悯忠寺去见忽必烈了,过会儿丞相就能看到了。”说着他催动神雕,指着悯忠寺方兴,向文天祥道。
闻言,文天祥也不不得颠簸,勉强稳住身形向下看去,只见大都城中,到处都有兵马调动,不断向着悯忠寺聚集。不过到了悯忠寺后,却无有方志兴身影,只见到寺前空地上一片混乱,西边的一队兵马也纷纷嚷嚷。再向西飞了一会儿,文天祥仔细看去,隐约见到一道紫色的身影在这些兵马之中不住穿插,虽然路线曲曲折折,却无有一刻停歇,将一众身后的追兵,都远远甩在了身后。看他模样,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能到达大都西门了。
“嘶!‘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世间竟真有如此奇功!”长吸了一口气,文天祥忍不住惊叹道。纵然他对武人并不怎么看得起,但见到这般神鬼莫测的武功,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惊叹。“若是当年我能有这等武艺,只怕也不会兵败被擒吧?”文天祥心中想道。念及此处,他又想起了当年一同起兵的杜浒,当初他曾拜托方志兴救出此人,也不知成功了没有。从今天的情形来看,应该希望很大吧!
“张道长,不去接应令师吗?”文天祥道。
多年未见师父显露武功,张君宝心中之前也有些担心,但他如今见到之后,却再也没有了这个想法。就依如今的身法来看,只怕蒙古人来的再多,也奈何不得方志兴分毫。有了这个想法,张君宝再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摇头道:“这边兵马太多,蒙古人中又不乏射雕者,只怕我们一停下来就难以脱身。师父曾说会从城西出去,我们去那里接应吧!”说着他拍了下神雕,在天空中绕了个弯,向着城西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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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乘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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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方志兴疾行之中,也看到了神雕在天上一掠而过,心中更是放心,在人群中也愈显从容。仿佛周围一众蒙古士兵都不存在一般,在缝隙中来去自如。偶有人群排成的铜墙铁壁,也被他用蛮力挤开,难以有片刻阻挡。甚至他们不分敌我的箭支,也被方志兴随手抓住的肉盾尽数挡了下来。大军围攻,反而成了他脱身的最好凭借,让一众蒙古将官不住地大声呼喊,全部都无济于事。
这般拼杀多时,那些蒙古将官也总算想到了一些应对方法,不但派人谨守西边的城门,还清空了城门附近的一段道路,想要等着方志兴到时再以箭阵应对。不过他们的这般打算虽好,却不料方志兴就要接近城门时,突然纵身一跃,跳上了周围房舍,在上面行走起来。
那些蒙古兵将眼看没了方志兴身影,不由微微一愣,等到寻到方志兴踪迹时,便见到方志兴已然冲上了城墙,而后一跃而起。当此之时,天空中也陡然出现一只巨雕,带着一道数十丈的绳梯垂了下来。方志兴顺着绳梯,眨眼间便爬了上去,那巨雕也迅速爬升,转而向北飞去。
“快!放箭!”地上的蒙古兵将见此,急忙大声命令,但他们好不容易在城门布好阵势,哪里是那么容易转过去的。何况神雕速度并不算慢,这些蒙= 古将士的箭矢大都没有威胁到它,便从半空中跌了下来,偶尔有几支擅射的武林高手发出的箭矢。则被方志兴和张君宝拨了下来,至于城墙上对它有最有威胁的床子弩,虽然威力不小。却最是笨重,被神雕一一躲过,继续飞向了北方。
看着远去的巨雕,一众蒙古将士俱是惊骇交加,待见到前来追索文天祥的狱卒时,更是面色煞白。此番一战,方志兴刺伤了忽必烈和真金不说。还被他顺带救走了文天祥,对于蒙元朝廷可谓是一大打击。而如果再被他们毫发无损地就此逃过,朝廷的威信可就荡然无存了。这些追赶的蒙古将领想到这个结果,俱是惊惶不已,有的飞报回宫,有的则调兵遣将。顺着巨雕飞行的方向追了过去。即使他们知道追上的可能性并不大。也不敢有丝毫停歇。
“雕兄,就在前面停下吧!”雕背上,方志兴调息片刻,眼看神雕飞跃了一片山林,蒙古追兵一时也无法赶来,吩咐道。神雕这一年多虽然经过他传授易筋洗髓之法后实力更上一层,从滑翔转变为了真正的飞翔,却因为时间还短。又负有三人,最多也不过能持续数十里而已。需要歇息之后才能继续前行。
“方道长、张道长,多蒙二位搭救,文某感激不尽。不知如今的天下到底情形如何了?”从雕背之上下来后,文天祥道。他在狱中虽然听王积翁等人说过一些天下局势,却听到的几乎都是坏消息。他心知大宋局势,本来对此也没多少怀疑,但如今眼看方志兴和张君宝区区两人便大闹大都,对那些却又不太相信了,因此一开口便询问两人具体情形。
“天下?不知先生问的是大宋天下,还是汉家天下呢?”方志兴道。
文天祥脸色一肃,显然已听出了方志兴话里的意思,正容道:“汉家天下,便是大宋之天下,不知陛下何在?”
“陛下?你是说宋朝的小皇帝吗?早已在崖山被陆君实背着跳海了。当日大战,先生也是在的。”方志兴道。
“跳海了?没有再立吗?”文天祥茫然道。他见方志兴等人还在反抗蒙元,下意识地便以为还有人为复兴大宋奔走,哪想到宋朝皇帝已经自崖山而绝了,心中不由得一片茫然。
“当然没有再立,崖山海战之后,宋朝已经彻底亡了。先生,还是赶紧换下衣衫,准备南下吧!”张君宝从包袱中取过一套衣服,说道。
文天祥却不理会,只是喃喃道:“宋瑞、宋瑞……我是上天送给大宋的祥瑞吗?哈哈……哈哈……我是来送终的啊!”哈哈笑着,又猛然大哭起来。让人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张君宝见此,欲要劝说一二,却被方志兴止了下来。他心知文天祥曾得理宗皇帝赐字,对于宋室的忠心远非他人可比,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反而会郁积心中。此时眼看他在那又哭又笑,方志兴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对他来说,最坏的结果并非是文天祥不合作,而是他寻死觅活。文天祥被关两年多,又作出了《正气歌》这等流传千古的名篇,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说是抗蒙的一面旗帜,对于以后驱逐蒙元大有裨益。方志兴这次之所以将文天祥营救出来,更多的也是为了借助他的名气罢了。
过了许久,文天祥停了下来,换上张君宝递过的衣衫,肃容道:“二位,不知你们救出文某所为何事?若想要我为你们效力,此话休得出口。”他此时已经知道方志兴等人虽然也在坚持抗蒙,却和宋朝不是一路,因此首先堵住了这个路子。
方志兴也没想过那么容易劝说动他,微微一笑,道:“无妨,只要先生随我们到明洲岛即可,到时先生想做什么,全凭自愿!”
“全凭自愿?就不知是凭谁的愿了,哼!”心中想着,文天祥却没有说什么。大宋的灭亡、妻子和几个儿子的亡故、两年多的牢狱……让他对死亡早就无所畏惧,这次之所以答应跟随方志兴和张君宝,他心中也是想着感化两人,借助他们的力量再续宋室,是以丝毫没有抗拒。
眼看文天祥答应下来,方志兴和张君宝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两人此次前来大都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虽然还不知忽必烈和真金两人是否死去,两人也并不急着打探。歇息之后,又乘着神雕向东飞去,借海路返回流求。算算时间,此时的海战也应该已经结束了,经此之后,流求岛也必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未完待续……)
第612章 路话(一)
蒙古人的反应比比方志兴预想的要快的多,他和张君宝、文天祥三人虽然乘雕而行,但还未到达海边,便见到蒙古人大队人马向着四方调动,海面上也舟师云集,禁止一切其它船只下海。想来是蒙古人猜到他们可能经海路逃脱,故而飞鸽传书下令禁海。见此,三人也只得转而向南,从陆路返回流求。一路上,几人乔装打扮,时而乘雕而行,时而徒步而行,令蒙古人无法摸到踪迹。但如此一来,时间却慢了许多,也让他们探听到了更多的消息。
“忽必烈没有死、真金也没有死……啧啧!这两人命还真够大啊!”山林中,方志兴听到张君宝探听到的消息,感叹道。虽然他对那两个震天雷的杀伤力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听到忽必烈和真金都没有死的消息,却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不过……我记得那真金身前可没有人阻挡,估计此人没死也要身受重伤。太子被称为国本,一旦动摇,蒙古人内部必然不稳,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平息下的。那些儒生在民族大义上没有什么骨气,但关系到这种礼仪之事,却必然会尽力相争。更何况董文忠、王恂那些人在真金身上花的功夫不少,蒙古人内部必然要乱一阵子。等到平复了,忽必烈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这样的话,流求看来是安稳了!”方志兴心中想道。他* 在那日刺杀时虽然扔出的是震天雷,但主要还是将它们当成了石子来用,虽然因为距离很远威力衰减许多。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真金此次纵然不死,也绝对没有几年好活了。这点信心方志兴还是有的。
“那焚经的事情呢?蒙元那边可有什么旨意?”方志兴又问道。
张君宝有些欣喜地道:“焚经的事没有细说,但各地并没有再收到焚经的旨意。想来此事不了了之了。”他和方志兴此次前来大都,最重要的还是阻止忽必烈焚经,至于救出文天祥、刺杀忽必烈等等,都是次要目的和手段而已。眼看蒙古人之前信誓旦旦的焚毁道经之事就此悄无声息,张君宝心中自是极为高兴。没有了这个,全真教的道统总算是保住了。
点了点头,方志兴道:“看来忽必烈已经知道利害了,这次的道劫,也总算算度过去了。只可惜……可惜……”说着他长叹一声。似在感叹着什么,却又没有说出。
“可惜什么?”文天祥道。他这些日子和方志兴、张君宝在一起,虽然不说是一言不发,却也少言寡语,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今日不知为何,竟然也插入两人谈话了。
看了他一眼,方志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就是全真教以后再蒙元境内。估计就要慢慢衰落了,虽然忽必烈限于威胁不敢迫害全真教,却也绝无可能再推崇它。道门盛世,估计是自今而止了!”即使对对全真教内有些弟子的家人投靠蒙元看不过眼。但想到以后门派凋零,方志兴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全真教兴盛数十年。终于要盛极而衰了。
听到师父的话,张君宝同样心有戚戚。他虽然在终南山时间不长。但对全真教也是有感情的。眼看着全真教以后在蒙元境内要被刻意无视,他心中也有些怅然。不知前路如何!
文天祥却对这些并不关心,说道:“既然贵教再也不可能受到信用,何不揭竿而起,召集四方英豪共同举事呢?全真教百万之众,即便十人出一丁,也有十万大军,有此兵力,何愁汉家不兴!”说着他目视方志兴,慷慨激昂道:“方兄,你武功高强,想来在教中地位非同小可,文某恳请你为天下百姓计,发动举事吧!”纵然对全真教了解不多,文天祥却也听说过这个当世第一道门拥有着百万之众,若是将他们发动起来,大宋复国可就有望了!
“举事?”方志兴听到这话,却没有什么触动,反而是苦笑起来,想到了四十年前的往事。大胜关英雄会后,他也曾这么劝过郝大通等人,只是当时他人微言轻,所行又颇为冒险,自然没有得到采纳。而到了如今,他虽然在全真教内威望也有一些,但要说发动举事,却也可以说是水中捉月。这么多年下来,全真教内部早已是派系林立、各派内也有不少弟子的家人在蒙元为官,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发动的。何况经过大都这件事后,不说蒙古人必然调集兵马防备,那些加入全真教的道人不走掉一半已经是好的,又谈何发动他们举事。对于这些人,方志兴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文山先生,全真教的事情你不了解,我师父虽然武功高强,却几乎从不插手教中事务。就像周曾师叔祖,他和重阳祖师一辈,武功又是全真之冠,却没有多少人会听从的。”张君宝见到师父苦笑,解释道。若说全真教在武林中的事情,方志兴虽然不是说一不二,却也无人能够轻视,但全真教说到底是个道家门派,更看重的是道学功夫,方志兴远离终南,在这方面的名望可就差的太远了。
眼见两人不为所动,文天祥失望地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多说。见此,方志兴道:“不说这些,文山先生,你可还有什么知交故旧,能否邀请过来一起前去流求?”如今流求即将建国,最缺的就是各种各样人才,无论文天祥存着什么心思,只要他到了那里,至少也能借重一下名望,而如果人数再多一些,那声势可就会更大了!单靠文天祥一人,在士林中的声势到底是弱了些。
沉吟了一会儿,文天祥道:“我在北上之时,曾与光荐兄同船,后来他重病留在金陵就医,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光荐兄?”张君宝道:“可是庐陵邓剡?听说他在金陵为张弘范的儿子讲学,想来病已经痊愈了吧?”(未完待续……)
第613章 路话(二)
“什么?给张弘范的儿子讲学?难道他也变节了吗?不行,我要亲去金陵去问,看他存了什么心思,竟然……竟然……”听到邓剡给张弘范的儿子讲学,文天祥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站起来大声道。他和邓剡是白鹭洲书院的同学,不但同是一代大贤江万里的门人,还一同抗蒙、一同被囚,相互间的情谊远非他人可比。听到邓剡当了张弘范的门客,已经有可能变节投靠蒙元,文天祥心中的愤怒自然可想而知。
“先生稍安毋躁,邓先生虽然给张弘范的儿子讲学,但想来没有变节。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给张弘范的儿子讲学,而是在大都给忽必烈当官了。”方志兴道。他听到“邓剡”的名字,顿时就想起此人曾在历史上为文天祥写墓志铭,那样的话,自然不太可能投靠蒙元了。而且此人既然能接受张弘范的邀请给他儿子讲学,估计思想并不迂腐,让他接受新朝也有一定可能。想到这里,方志兴顿时就下了决定,说道:“文兄,邓兄两次投海未死,想来已经绝了轻生之念。现在他留在张家,应该是留待有用之身。过几日我们一起去金陵见见他,看看是否能同去流求。”
“正是,文先生,邓先生曾身患重病,现在留在张弘范家大概也是为了报恩吧!”张君宝劝慰道。
听** 到两人的劝说,文天祥也有些平静下来。良久,只听他叹息一声,萧瑟道:“‘正为鸥盟留醉眼,细看涛生云灭’。光荐兄,希望你还存着家国之志吧!”说着他慢慢转过身子,向着旁边行去,形销骨立,背影萧索之极。宋蒙大战数十年,凡是坚持抗蒙的几乎都已经死了,想要复兴宋室,当真不只是何年何月了!
旁边的方志兴和张君宝看着文天祥的背影,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凄凉,当年襄阳城破时,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今宋廷已灭,再无其它势力能和他们争夺抗击蒙元的大义名分,但想要将人们都凝聚起来、合力把蒙古人赶出中原,却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也不知中间还要经历多少苦难!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禀告。这次我探听消息,听人传言说大闹大都的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戏弄了一下前去围困白云观的军士,把他们都赶走了。许多见过那老道士的人都说是神仙下凡,弟子以为那人或许是周曾师叔祖。”眼看文天祥离的远了,张君宝悄声道。数年前瑛姑过逝后,周伯通便不知所踪,众人还好是寻找了一番,只是却从未发现他的踪迹。众人本想着他可能已悄悄离世,没想到这次又在大都出现了,想来是为了忽必烈焚经之事。
“周师叔祖?”听到这个名字,方志兴恍惚之间,竟有种隔世之感。其他人和周伯通分别不过几年,而他却还要加上梦中一个甲子的时间,当真是如同隔世。这一年多他之所以时常闭关,除了要整理梦中所得外,便是要消除这种疏离感,也算是有些成效。没想到如今听到周伯通的名字,又重新泛起了这种感觉。毕竟以真实年龄来算,他可是比周伯通还要大了,听到周伯通的名字,自然有些悸动之感。
张君宝却不知道师父在想什么,继续道:“是,师父。虽然只是传闻,但弟子以为周曾师叔祖在世的话,定然不会对焚经之事不管不问,想来他也是听说了这件事去大都的吧!”
微微点了点头,方志兴道:“周师叔祖在,当然不会对全真教不管不问。郭兄远在流求,大都城中若还有人能逼退蒙古军士的话,想来应该就是他老人家了。唉,他老人家如今至少也有一百二十岁了,也不知今生能否再见!”感慨之中,充满了萧索之意。周伯通如今已年过两个甲子,纵然武功再高,却也不见得有多长时日可活。想到这里,方志兴心中便有种寂寥之感:不能突破天人之限,终究不过是一抔黄土啊!
似乎感受到了师父的心绪,张君宝道:“师父,既然周曾师叔祖出现了,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寻一下,请他同回流求?”
沉默了一会儿,方志兴似乎有些意动,却最终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周师叔祖若想回去,自然会回去的,他若不想回去,找到了也是无用。普天下间,除了我和郭兄,又有谁能赶上他呢?”说完他盘膝静坐,慢慢闭上双眼,似在闭目养神,又似在思索什么。见此,张君宝也只得按下心中疑问,同样打坐炼气。一时间山林之中,重又陷入了寂静,唯有夜风吹起,带动的沙沙之声。(未完待续……)
第614章 五十年后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江湖中一代新人换旧人,数十年过去,昔日纵横天下的英杰,已渐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新一代的江湖人。
这一年是明破虏五十年(元至顺二年),距离大都之乱经过了五十年。五十年前,周伯通、方志兴、张君宝在北方大闹大都城,南方的郭靖、杨过、郭破虏等人也在海战中大获全胜。一南一北两场胜利,不但彰显了流求岛的实力,也打响了流求岛的名号。随后在文天祥、邓剡等人上表之下,郭破虏正式称王建制,改流求岛为明洲岛,定国号为明、年号破虏,以示必破北虏之意,与蒙元针锋相对。随后数十年,明元之间时有征战,初时尚是明军处于守势,但自元世祖、元成宗驾崩后,元朝帝位更迭紊乱,朝政动荡不堪,而明军则在攻略南洋、东洋诸岛后完成鸡肋,实力大有长进,开始反守为攻。破虏三十年,郭靖病危,时临安等地百姓举义,明军乘势重返临安,十数年大战后,到破虏四十三年时,明军已奄有江南,与蒙元划江而治。整个天下的局势,也似乎回到了五十年前,只是这一次的胜者是谁,只怕要大有不同了。
“已经收复襄阳了吗?看来北伐之期不远矣,希望这次不会无功而返吧!”终南山下,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听到人群中谈论; 的消息,感慨道。前些时日,明军在南方又发动一次北伐,终于收复了襄阳。众人在此议论的,也正是此事。
“当然不会无功而返。我看这次北伐,定能将蒙古鞑子杀得干干净净。让他们再也无法留在中原。靖康以来两百年的耻辱,也要一荡而消!”旁边,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似是听到了那道士的感叹,大叫道。言语之中,似乎北伐已经胜利了一般,丝毫没有身处蒙元境内的觉悟。
不过不单是他,周围的武林人士同样也都同样没有这种觉悟。这些人之所以在终南山下聚集,其中一个缘由便是此地受到北斗剑派庇护,蒙元兵马轻易不敢前来。自五十年前大都之乱后。全真教不久便正式分裂为了十多个门派,各自以独立名义传教,而这些门派之中,除了后来兴起的华山派和武当派外,继承全真教武学传承和江湖地位的,便是仍然留守在终南山上的北斗剑派了。这一派继承了全真教一半以上的武力,虽然因为受到元朝压制在江湖上少有走动,但其武功如何却向来无人敢于小视,尤其是镇派阵法北斗大阵。更可以说是江湖中少有的能够和军队正面抗衡的绝学,整个武林之中,也唯有少林的罗汉大阵或可与之一较。有着这般实力,又处在大山之中。蒙元兵马自然不敢轻易前来招惹了,因此北地仍在坚持抗元的义士,许多便聚集到了这里。尤其是明军占据江南之后,人数更是增加了数倍。蒙元一方见此情景后。自然有过攻打之念,但在几任领兵的将领都不明不白地死去后。此事就再也没有人提了。因此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抗元的一个圣地,里面的江湖人士也大都可以说是反元之人,无论说话行事,都是毫无顾忌。
“道长,你是终南山上清修的吧?不知天下大势也情有可原。现在这天下,可不是以前了,别说我们在这说着杀鞑子,就是其它地方,敢说敢做的也大有人在。昔年剑神方真人遍传太祖长拳,为天下百姓留下反抗蒙元的方法,如今南北各地,这拳法可是传遍了。鞑子外出时若是不结队,那就多半会回不来。都这样了,你说北伐能不能获胜?”似是看出了那老道士的不解,一个武林人士解释道。
“唔!”微微点了点头,那老道似是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中原光复之日为期不远了。唉!真没想到老道还能够看到这一天!”言语中不胜唏嘘,似是蕴含了无数沧桑。
“哈哈!”闻言,众人俱是大笑起来,声音极为快意。蒙古人在中原作恶多端,如今眼看便要被逐出,这些人心中又怎么不高兴呢!
那老道感慨了一会儿,似在回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老道久不出山,不明天下之事,不知这些年江湖之上,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嗨!大家都在忙着杀鞑子,江湖上能有什么大事?要说最轰动的,应该是八年前魔教教主阳顶天突然暴毙了,其它的事情当真不值一提。”人群中一人回道。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想那阳顶天天资横溢,被看作是新一代第一高手,将魔教从西域边陲之地发展到了中原,却不料年纪轻轻便突然离世,留下一群人争权夺利,当真可叹啊可叹!”
“阳顶天暴毙了?那可当真可惜!”那老道同样叹道。不过话虽如此,他却似乎对此并没有多在意,接着又问道:“可还有其它事情,比如武林会盟、秘籍出世什么的?”
众人闻言,各自在脑海中想了一下,大多摇头不语。那老者见无甚所得,正欲离去,突听一人低声道:“说到武功秘籍,老夫倒是想起了一事,据说前些日子魔教的金毛狮王谢逊无故打上了崆峒派,不但伤了几个人,还夺走了崆峒派祖师木灵子手书的《七伤拳谱》。唉!崆峒派如今,可当真是没落了!”
“《七伤拳谱》?”闻言,许多人顿时惊呼出声。木灵子昔年威震江湖,七伤拳的威名至今仍在流传,没想到如今他过逝不过十多年,便有人打上崆峒夺了《七伤拳谱》。如此反差,当真令人感叹。
不过也有人有些怀疑,问道:“金毛狮王虽然武功卓绝,但想一个人从崆峒五老那里夺经也不够吧?再说,崆峒派名宿众多,怎么会让他一个人任意进出呢?”(未完待续……)
第615章 再临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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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又知道呢?或许有人暗中相助吧!”先前说话那人听到有人质疑,又道。
闻言,许多人纷纷点头。那老者道:“应该是吧,只是这等秘事,外人又怎能知道详情呢?”说着他看了一眼那位说出此事的中年人,又感叹道:“唉!想那木灵子过逝不过十余年,崆峒派便没落如斯,真是令人惋惜啊!”
“是啊!崆峒派毕竟是江湖大派,受此大辱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愿不要因为两派间的纷争扰乱了北伐大业才好!”众人感叹道。如今襄阳光复,众人都在等着明军北上驱逐蒙元,当然不愿见到江湖中再起纷争。
“难!难!难!这魔教原是明教的一个支脉,只因作恶多端,又不听明王管教,才被世人称为魔教。当年阳顶天在时,魔教众人在他约束下还能戮力反元,但自他暴毙之后,就再无人能够约束那些恶徒了。不只是崆峒派,据说少林派、峨眉派和魔教也有梁子,而昆仑派和魔教同处西域,相互间更是嫌隙甚深。而且我听说前些日子华山派的白少侠突然暴毙,似乎也与魔教有关。只怕崆峒派和魔教两派间战端一起,便会是正邪间的一场大战。便是明王座下的明教,说不定也要参与其中!”众人正议论间,蓦地里,一个长须道士道。此人和几位同样身着道袍的道** 士也不知何时到的茶馆,插进了众人谈话。
“华山派的白少侠暴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听到长须道士所言,先前说话那中年人惊声道。“白少侠是华山派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还有可能在未来执掌华山。如此地位武功,魔教怎敢在这时加害他?”眼看众人都望向自己。这人似乎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又补充道。
那长须道士略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谁知道呢?贫道和众位师兄弟也是刚刚得知此事,这次下山便是奉命去华山协助调查这件事。但愿白少侠的事不会是魔教所为,否则的话,只怕江湖多事矣!”北斗剑派和华山派、武当派虽然分属三派,却可以说是同出一源,在江湖中也是同气连枝。这次白远暴毙之事中出现了魔教的影子,华山派心惊不已,当即通知了北斗剑派和武当派,邀请两派遣人前去相助。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那中年人见此。喃喃道。接着和他又和众人聊了几句,眼看再无它事,便寻了个理由,告辞离了此地。
眼见这中年人离去,那长须道人身旁一人悄声道:“师兄,这人似乎是魔教中人,要不要……”说着他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留下此人。华山离终南山并不远,这人出现在终南山。极有可能与白远被害之事有关,这道人也是如此作想。
那长须道士皱了皱眉,嘴唇微动,同样低声道:“此人内袍绣有火焰。确实是魔教中人,但他刚才听到白师侄遇害的表情又不像作伪,似乎是当真不知此事。只怕这次白师侄暴毙。其中尚有蹊跷。如今北伐在即,我等正道武林实在不宜和魔教再起争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更何况……”众道只听他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此地还有一位教中前辈等着我等参见!”
说着猛然起身。转向那老者方向,朗声道:“前……”话音刚起,却又停了下来。众道齐齐望去,只见方才那问话的老者所在之处除了桌上仍是满满的茶碗外,已然空空如也,似乎方才那位须发皆白的道士,从未没有出现过一般。
见此,众道俱是讶然。旁观众人见到这几人的异样,同样望了过来,见此情景都是议论纷纷。不过让他们回想那老道什么时候离去、甚至是什么时候进来,却又没有人有一丝印象,甚至就连他的面貌,也无人说得清楚,似乎他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那道士……似乎有些眼熟,应该是本派前辈吧?”群道中一人说道。
“应该……是吧!”那长须道士道。他刚才也是觉得有些眼熟,才想着带领众人拜见,不过此时仔细回想,却又只觉得那人面目模模糊糊,似乎是自己认错了一般,因此也有些不确定了。
想了一会儿,眼看众人都有些困惑,却始终无法说清楚,那长须道士也只得向山上传了讯息,带着群道又向着华山行去。
那茶馆中的老道,自然就是方志兴了。他自五十年前和张君宝大闹大都后,便再也没有在江湖上露面。平日里除了参研天人之道外,便是和李莫愁或是共享天伦之乐、或是结伴游历四方,即使郭靖、郭破虏等人反攻临安这等大事,两人也并没有参与。十多年前,神雕最终谢世,两人伤感之下,才遵照神雕临死前的意愿将它葬在了神雕谷,然后一起返回了赤霞庄,在这个他们最初生活的地方度过了最后几年。数年前,李莫愁悄然离世,方志兴又独自在庄中生活了几年,才在这时出来,想要在自己还能活动时再见一见故人,了结最后的心愿。
不理会江湖中的纷纷扰扰,方志兴出了茶馆,迈动脚步向着终南山行去。望着似乎还有些熟悉的风景,他仿佛想到了自己前来拜师的情景。晃眼间,一百多年过去,终南山上早已物是人非,当年熟悉的人和事,大多再也没有痕迹了。
“道长,您是开阳殿的吗?小道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您?”站在郝大通居所旧址前,方志兴正回想间,突然听到一道声音传来。他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道童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开阳殿?哦,是了,现在是北斗剑派了,哈哈……”方志兴略微一怔,旋即大笑道。说着他摇了摇头,看着那道童略显疑惑的眼光,自嘲道:“老了,真是老了,竟然也开始喜欢回忆了,哈哈……”大笑声中,转向后山而去。(未完待续……)
第616章 斯人已逝
百年过去,昔日的全真教已经变成了北斗剑派,但后山却依旧仍是禁地。只是终南山数遭劫难,又年月日久,通向古墓的道路却早几乎湮没无踪了。看着山后一片乱糟糟的山路,方志兴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另寻它路,顺着其中缝隙穿行了过去。即便听到身后的叫喊,也丝毫没有理会。
“掌门,那位道长是教中哪位前辈,怎么就这么进禁地了?”远看着方志兴没入树林之中,北斗剑派的一人问道。他们收到山下传来的消息后,虽然只以为是普通的教中前辈,却也派人前去迎接。不过方志兴脚程极快,等到迎接的人发现方志兴的踪迹时,方志兴早已经离开开阳殿了,在听到那位道童的叙述后,那位前去迎接的人立刻察觉到方志兴身份非同一般,急忙禀报了掌门,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那被称为掌门的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方师叔祖了。全真教中,也唯有方师叔祖能够自由出入禁地。”
“方师叔祖!是剑神方师祖吗?”旁边一众人等闻言,不由惊呼出声。北斗剑派的武功虽说大多承自全真教但根本却是方志兴根据天罡北斗阵所创,此派也将其尊为祖师。
“方师祖五十年没有现身,难道如今还真的在世?”又一人道,; 颇有些猜疑之意。
闻言,掌门斥责道:“荒谬!当年伯通祖师一百二十岁尚能大闹大都,方师祖如今不过一百一十多岁,又怎么不能在世呢?你可曾听说过他老人家仙逝?”接着他又说道:“当年我随师父学艺时。有幸见过方师祖,虽然如今他须发皆白。但从形貌来看,应当是他老人家无疑。唉!当年师父在时。还嘱咐我们要好好照看后山的人,现在我们可是全都忘记了,但愿方师祖不要怪罪才好!”方志兴归隐江湖后,沈清辰也曾拜见,他也有幸随行,见过方志兴一次。
“后山是禁地所在,沈师祖曾嘱咐我们不得擅入,这些年古墓中一直没出现什么人,估计应该没人了吧?”闻言。一个弟子说道。沈清辰离世之后,他们在前几年也曾遵照吩咐照看古墓中人,不过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因此到了后来,也就慢慢将此事抛在了一旁,直到如今方志兴到来,才让他们又想了起来。
“唉!我们连古墓的消息都不知道,说到底还是失职,但愿方师祖他老人家不会怪罪吧!”掌门叹道。声音之中,蕴含着掩饰不住的怅然。不说方志兴的武功名分,如今江湖动荡,天下局势也有可能大变。方志兴重新出山对终南山来说自是意义非凡。想到可能因为自己的疏忽惹的方志兴不愿相见,这位北斗剑派的掌门心中当真是悔恨交加。“若是再多在意一些就好了,唉……”他心中忍不住想道。但如今多想无益。他也只能命人尽快清理禁地之外通道,免得方志从这里兴出来时再受困扰。而禁地之内。却只能碍于禁地限制仍旧维持原样。
不说北斗剑派众人所做所为,方志兴一路穿行。径直到了古墓门前。数十年过去,古墓早已破败不堪,望着荒凉斑驳的古墓,方志兴心中也略有些感慨,百年过去,当年雄伟的古墓也到了倾颓之时,也不知里面的人,如今还在不在了。
“龙姑……龙师妹,还在里面吗?故人来访,还请现身一见!”方志兴在外喊道,声音凝而不散,送入了古墓之中。不远处北斗剑派的众道,却丝毫没有听到。
“龙师妹,方志兴来访,恳请一见!”过了一会儿,方志兴又道。耳听仍没有人应答,他心中对对小龙女的下落已经有了些不好地猜测,只是还未确定罢了。饶是对此事有些心理准备,方志兴心中也不由一阵感伤、又有些慌乱之感,不知小龙女是否还在不在。
又等了一会儿,眼看古墓仍没有什么动静,方志兴只得收起心绪,拜道:“龙师妹,方某此次为送莫愁返回古墓而来,若有得罪处,还请各位见谅!”说完也不等人应答,直接向墓门推了过去。不过这一推之下,墓门却只是“簌簌”地落下一片灰尘,并没有丝毫动弹,再运劲时,墓门周围的石块也随着晃动起来。见此,方志兴这才明白古墓的断龙石已经落下,而小龙女的生死,似乎也已经不必怀疑了。
强压下心中慌乱,方志兴转身向山脚行去,那里有一条密道通向古墓,希望如今还没有被堵住吧!
不多久,方志兴已找到了密道所在,看到山洞中的地底潜流,他心中已然平静了许多,又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和令狐冲一起探索密道的情景,那时他们小心翼翼地做了许多准备才最终进入,而如今他独自一人,却又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了。
迈开大步,方志兴也不屏息,向水中走了过去。这些年他探索天人之道,虽然到现在仍没有完全迈入天人之境,但各方面的收获却也绝对称不上小。像是自然呼吸法,便被他更向上推演了一层,改称为天人呼吸法。使用这法门时,不但在行走坐卧中呼吸炼气的效率更高,更是在水中自由活动,而不必刻意屏息。当年方志兴运用这法门,在大海中也能自如行走,如今这小小暗流,自如对他没有丝毫阻碍。
走出暗流,方志兴顺着记忆打开石室,不理会室顶的《九阴真经》,径直看向了角落地通道。待见到通道中一层层的阶梯,他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通道没有被封,还能从这里进入古墓。”迈步走上了台阶。
推开堵住密道的棺材,方志兴进入了古墓。虽然墓中幽暗无光,方志兴却仍是看到了已经合上的四口棺材:“林师祖、林师父、孙婆婆、龙……龙师妹……”(未完待续……)
第617章 古墓犹存
“原来你早已经离世了,只是为何没有告知我们呢?唉!”看着眼前的石棺,方志兴感叹道。︽,十多年前,他还曾和李莫愁前来这里祭拜,那时是风姿绰约,丝毫不显老态,没想到如今不过十多年,她就已经悄然离世了,让方志兴心中怎不伤感。
放下感慨,方志兴带着李莫愁的骨灰在古墓中走了一遍。古墓出口已被断龙石封住,这次若是将李莫愁的骨灰也放到剩下的最后一口空棺里,那就可是连密道都封住了。为防有人打搅李莫愁,方志兴定然会将密道也封住的,那么这次他重游古墓,或许也可以说是最后一次了。
“玉蜂蜜、寒玉床、练功房……”看着一处处熟悉的景象,方志兴脑海中一些尘封的记忆也渐渐浮现出来,数十年过去,外界早已经发生了不知多少变化,而在这凄清的古墓之中,时间却像是凝固了一般,若非陈设更显破败,可以说和百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可惜的是,里面的人却是都已不在了。
转了一遭,略微修复了一些损坏的机关,方志兴重又回到了墓室之中。想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他再一次祭拜了林师祖、林师父和孙婆婆,最后停留在了小龙女的棺前。
“龙师妹,当年你我初见时,不过还都是孩童,想不到如今……却却已经天人永隔了。也罢,就由我来为你上几炷香吧!”说着方志兴燃起手中线香,放在了小龙女的棺前。“这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人为她上香吧?”方志兴心中想道。
放下线香,方志兴起身正欲离去,眼角却陡然觑到棺椁上似有字迹,不由凝神观看起来,念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我恨君生早、我恨君生早……”念着这几句话,方志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在小龙女的棺前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动弹。对于小龙女的情谊,方志兴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他一心武道,仅有的一点缝隙也被李莫愁占据,却是再也没办法容下其他人了,故而他一直对此视而不见,也少有来到古墓。本以为小龙女修炼《玉女心经》,对感情上的事情也定然能够放下,却没想到她死前还单独将这句话刻在了棺椁上,可见到底未能忘怀啊!
“龙姑娘,是我对你不起,若有来世……若有来世……”良久,方志兴长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今世尚且不能保证,又如何再谈来世呢?他的内心早已献给了武道,对于身边的人,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转过身去,方志兴不再停留,来到了最后一口空棺——也就是古墓密道出口前,看着李莫愁的骨灰,轻声道:“莫愁,你让我将一半骨灰留在这里,剩下一半和我合葬,只是我连自己死后有没有人收尸、甚至有没有尸体都不知道,又如何能保证呢?所以我也只能将你留在古墓,若有机缘,或许能够合葬吧!”说着他站在密道出口,将李莫愁的骨灰放到了石棺之中,封住石棺进入了密道下方的石室,不一会儿,伴随着“轰隆”一声,这密道也完全被封住了。从此以后,这古墓也就真正成了墓地了。(未完待续。。)u 第618章 金蚕蛊毒 一
出了古墓,方志兴并没有惊动终南山众人,也没有南下襄阳,而是一个人北赴华山而去。李莫愁过逝之后,他心中可谓再也没有羁绊,即使有时还会想起女儿、徒弟等人,却并没有太过挂怀。到了如今,他最想做的便是寻一个适宜的地方静静突破,实现自己的武道梦想而已。当然,有些事情他方志兴既然知道了,也要顺手为女儿、女婿和外孙处理掉,作为最后的心意。
迈开脚步,方志兴地向华山行去,只见他步伐虽然不快,却像是蕴含着某种玄妙一般,每一步都踏出有十数丈之远。而路上的行人若非特别注意,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偶尔有人似有所觉,却又早已不见了方志兴的身影;唯有几位江湖中的豪侠,察觉到方志兴身怀异术,不过他们不清楚方志兴的身份,又武功有限,不敢也不能上前打搅,只好在%猪%猪%岛%小说WZHUM心底暗暗记下,留待以后问询。
不理会一路上的异样,方志兴没花多久便已到了华山。看到守在山下的华山弟子,他心知华山如今已经是华山派驻地,不再像前几次华山论剑时无人守护,也不打搅,寻了条山路行了上去。
“师兄,我们这样去华山派讨公道,他们会理会吗?那鲜于通都是华山派弟子,他们会相信我们两人惩治他吗?”眼看离山顶驻地不远,方志兴突然听到一个女子低声道,这声音虽低,却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华山派,哼,别说他们会不会信,就是信了多半也会不认。但如今北斗剑派和武当派的人也都来了,由不得他们抵赖!”一个男子回道,声音中满含怨毒,显是和华山派中某人有着深仇大恨。
“师兄,你是要……动用那金针吗?当年师父传给我们的时候语焉不详,只是说可以拿着去武当派和北斗剑派求助。但这两派的人会相信吗?我看还是找教中兄弟来讨公道吧,听说杨左使前些日子也到了关中,若是他在的话,把握就大多了。”那女字又道。听她语气,两人手中似乎有着武当派和北斗剑派的信物,却又并不太确定,因此拿不定主意。
那男子似乎也有些迟疑,不过听到“教中兄弟”,却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唉,教中的兄弟还是别指望了。当年我加入圣教,一是敬佩阳教主抗击鞑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二是想要借教中力量杀上华山,为青羊讨回公道。没想到入教还没有多久,阳教主便突然失踪,圣教也四分五裂。依我来看,指望他们能够杀上华山。没个几十年是不用想了,所以为青羊报仇的事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武当派和北斗剑派声誉素著。想来他们即便不信也定然不会为难我们,还是快上山吧!”
那女子想到教中变故,也有些认可了男子说法,不过她生性多疑,对于武当派、北斗剑派是否会为他们出头还是很不放心,犹豫了一会儿道:“师兄。我看还是先给杨左使传个信吧,这样有个万一,也能有人接应。杨左使虽然孤傲不群,但他若听到教中兄弟有难,也定然不会坐视的。大不了这件事之后,我们去投靠他好了!”
“也好,难姑,你先在这等着,万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下山,求杨左使相救。若是他不答应的话,再去找其他兄弟,我这就独自上山……”那男子道。不过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那女子怒声打断道:“师兄,你是说我贪生怕死吗?好!我们这就一起上山,看他们华山派能拿我们怎么样!”
闻言,那男子急忙解释道:“师妹,我不是这意思,你听我说……”慌不迭地解释起来。不过那女子似乎脾气上来,并不听他解释,两人不一会儿,便又是争论起来。
方志兴在旁听了这么久,早已猜到了两人身份。他这次上华山正是要了结白远被害之事,免得江湖中徒起纷争。想到这两人和鲜于通有怨,又知道金蚕蛊毒的来历,到了山上正好能做个证人,不由出声道:“两位可是胡青牛、王难姑?若是要上华山的话,可随老道一行,有老道在,当能保两位平安!”
“谁!”、“是谁!”……胡青牛和王难姑正在争论,突然听到有人道破他们的名字,不由大吃一惊。他二人小心翼翼潜入华山,满以为无人能够察觉,哪料到突然被人道破行藏,心中惊惶可想而知。
“呵呵!两位莫要害怕,贫道自终南山而来,在教中还算有些薄面,两位若是和华山派有什么怨仇的话,可与老道分说!”方志兴轻轻走了出来,说道,神情极是和蔼。
不过即便如此,胡青牛和王难姑却也不敢轻信,胡青牛道:“听道长口气,莫非是全真教的?不知如何称呼?”
方志兴道:“老道不闻江湖久矣,说出来也没几个人知道,倒是两位和华山派有什么怨仇,需要老道相助的话尽管说来。”
听他不愿说出身份,又几次说要相助,胡青牛和王难姑虽然有些欢喜,却更多的还是狐疑。自从胡青羊被鲜于通所害后,两人这些年不知找了多少人帮忙报仇,却几乎没一个顶用的,此时眼见华山密林中突然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的老道说要相助,让他们如何能有信心。一时间心思百转,不知要不要相信。
方志兴说了几次,眼看两人仍是迟疑,摇了摇头,说道:“两位愿意的话,可随老道一行,不愿也就罢了,告辞!”转过身来,继续向华山行去。对他来说,胡青牛、王难姑是否出场作证着实算不得大事,两人若是不愿的话,他自然不会强求。
眼看方志兴说走就走,似乎并没有什么企图的样子,胡青牛和王难姑对视一眼,心中都感觉有些莫名。两人小声商议了一会儿,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跟随方志兴上山而去。一行三人,就此上了华山。(未完待续……) 第620章 金蚕蛊毒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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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华山派掌门尚未回应,那边刚和方志兴、王难姑一起进入大厅的胡青牛已气的嘴唇发抖。他初时尚不知鲜于通说的何事,但听到他几次提到“白师哥”,哪还不明白指的就是引起今日这般风波的白远。耳听鲜于通将自己妻子和白远被害之事练到一起,胡青牛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忍不住大声叫道:“鲜于通,你还认得我吗?今日我就来为青羊讨回公道,看你往哪里逃!”
“好胆!”、“大胆”……胡青牛话音方落,华山派众人顿时斥责起来。鲜于通信誉素著,这些人听到他指认王难姑杀害了白远,哪有不相信的。眼看胡青牛这个和王难姑一同到来的男子对着鲜于通大呼小叫,让他们怎不气愤。更有人挺起长剑,大叫道:“好贼子,竟敢在华山撒野!众师兄,咱们一起宰了这两个魔教妖徒。”向着胡青牛刺了过去,剑法凌厉,带动着嗤嗤风声,显然极是劲急。周围北斗剑派和武当派众人欲要阻止,却也来之不及。
胡青牛医术不凡,武功却是平平,更没料到华山派中还有人这般突然袭击,待到反应过来时,那人长剑已然不过数寸。见得此景,他心中顿时浮起了一个念头:“今日死在华山派手里!”不由闭上了眼睛,似是闭目待毙。
不过他这般念头刚刚闪过,便陡然听到“叮”的一声,似是长剑落地之声。又有一人轻声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和胡先生有什么冤仇。下得这般辣手?”却是方志兴在旁看到胡青牛遇危,提前制住了此人。
这般变故。在场中人谁都没有料到,厅中喧哗的局面。也陡然静了下来。而华山派出剑那人眼看自己便要得手时突然手上一轻、长剑落地,自己也被人不知用何仿制制住,一时动弹不得,心中当真是大骇不已。听到方志兴问话,他心中气馁之下,颤巍巍道:“魔……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正气堂上,容不得你们撒野!”却是说着说着,又想到了自己仍在华山之中。胆气重新壮了起来。
“正气堂上……正气堂……”听到这个极为久远又极为熟悉的名zì,方志兴心中似乎浮现了自己在华山派中的光景,心头一阵恍惚。当年华山派开派之时,曾遣人邀他前去,不过那时方志兴已经退出江湖,苦思天人之道,因此也没有前来,只是手书“华山派”三字,和文天祥所书的“正气堂”一起送给了华山派。细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此世的正气堂,心中一阵唏嘘。
“罢了!和这些小辈计较什么,还是尽快了结此事吧!”回忆浮起,方志兴顿觉眼前之事索然无味起来。随手拂开眼前华山派弟子的穴道。方志兴向厅中众人道:“诸位,老道此来华山,是为了说明白远身死一事。兼且化解胡氏夫妇与华山派的纠葛。胡氏夫妇这边他们自能做主,却不知华山派如今主事的是谁。还请现身一见。”
方志兴这般行为,让场中众人顿时都有些捉摸不透起来。先前众人见他白发苍苍。又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一号人物,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等到他随手之间便制住了华山派一位好手,这些人才开始警觉起来,猜测他是否是魔教隐藏的耆老。但如今听到这番话后,这些人却顿时又推翻了先前的猜测。不说方志兴自称是道士,若是魔教中人都像他这般好说话,魔教也不会被称为魔教了。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者,显然并非魔教中人。
“前辈,不知您和这两个魔教贼子是什么关xì。这两人作恶多端,不但毒害了武林中诸多豪杰,还无端杀害了我白远师侄,若是前辈与他们无关的话,还请不要阻碍我等报仇雪恨。”华山派掌门身体有恙,一时没有回应,先前说话的中年矮者回应道。此人脾气暴躁,虽然看得出方志兴武功极高,却也不愿随着他的话来,凭白弱了华山派的名头。
“是啊,前辈有所不知,杀害白远师侄的凶手,就是眼前这女子。此事已经由鲜于师侄证实,不敢劳烦前辈。”华山派中那高大健壮的中年人附和道。
“你……你们……”胡青牛又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嘴唇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王难姑见此,上前叱声道:“鲜于通,你说白远是我杀的,敢来和我们对质吗?说,他是中什么毒死的?”手指鲜于通,语气极为凌厉。
鲜于通自见到胡青牛、王难姑夫妇进了正气堂,心中便已暗暗叫遭。他虽然在华山派中信誉素著,但在江湖中却还是不折不扣的小字辈,先前应对北斗剑派和武当派的质问已是极为勉强,再和胡青牛、王难姑两人对质的话,只怕多半便要穿帮。眼看两人在方志兴保护下要和自己对质,他双膝一软,又是跪下向华山派掌门道:“师父,你可要为弟子做主啊!师哥……白师哥……”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是他心知说的越多便越容易露出破绽,只得以此掩饰。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害了我家青羊,又认了个掌门岳父,为的是什么哪个猜不出来?今日有北斗剑派和武当派的各位在此,还有……还有这位道长前辈,看你能伪装到什么时候。青牛,将祖师传下的金针给北斗剑派和武当派的道长见识一下,让他们看看我们是不是魔教妖人。”王难姑大声道。她先前信心不足,但如今到了华山派中,却比胡青牛的气势要壮得多,言语间毫不客气。
胡青牛年轻时爱和妻子争个高下,不过这些年来因为忙于报仇之事,争斗的心思早就淡了许多。此时眼见妻子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大呼小叫,却也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心中暗暗感激,又是有些惭愧。听到她的吩咐,解下腰间针袋,珍而重之地打开,里面的一十二枚金针,也一一显露出来。(未完待续。)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 第621章 金蚕蛊毒 四
“金针?胡青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夫妇二人还要用这金针为我们治病?余师兄……”见到胡青牛现出的一十二枚金针,那中年矮者哂笑一声,不屑道。不过等到他转首望向北斗剑派余姓道士时,却见他面色凝重,似是思索着什么,再看武当派的宋道士,同样也是这般表情,让他心中不由打了个突,心道:“莫非这金针还真有什么古怪不成?”急忙向两人问了出来。
不过还未等两人回答,胡青牛手中的针袋便已到了方志兴手中。只见他似是缅怀、又似是愧疚地向胡青牛道:“这金针,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哪里得来?”胡青牛听到这问话,神情微微一愕,不过看着方志兴身上的道袍,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猪*猪*岛*小*说wWZhuzHuD:“前辈是全真教人士?实不相瞒,小子这金针是从师祖那里传下来的,师父传给我们时,曾说若有危难,可持此针到终南山或武当山求援,道长年高德劭,可识得这金针来历?”
“识得,当然识得!”方志兴道。这金针出自他之手,他又哪里不识得呢,不过对于这金针如何落到了胡青牛手中,他却是完全不知了,因而又向胡青牛和王难姑问道:“你们师祖是谁?有没有说过从哪里得到的金针,有没有针法或者医术传下来?”
“有人识得这金针?”胡青牛和王难姑闻言,心中俱是一喜,心中放松了许多。胡青牛道:“晚辈师祖是一介游医,从未在武林现身,因此不说也罢。至于这套金针的来历,青牛的师父曾经提起过一些。说是师祖曾经助一位好友解了一些疑难,由那位好友转赠而来。莫非前辈认识那位师祖的好友?”似是不愿提到自己师门来历,胡青牛只是简略说了一下,反向方志兴问道。
这般回答,自然不能让方志兴满意,他正欲再问。却听华山派中一道声音传来:“大伙儿都看好了,这三个魔教的魔头先是扰乱三派议事,现在又一唱一和,将正气堂当做了叙旧之所,分明是不把华山派、北斗剑派和武当派放在眼里。今日若是容他们走下去,岂不显得我华山派无能?师父,还请您速速下令,诛杀这三位魔头!”一番话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让人闻之动容。华山派中许多人本来慑于方志兴一招制敌的威风。不愿在形势未明时惹了这么一位高手,此时听到这番言语,却忍不住猜疑起来:“难道这老道也是魔教一伙,刚才那番话是要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再一网打尽。鲜于师兄此言,也确实不得不防啊!”
而那边华山派掌门听到鲜于通的请求,一时却没有动作。作为一派掌门,他虽然精力已衰。却也绝非是昏聩之人,白远死的蹊跷。他心中早有怀疑,只是因为鲜于通是他门下弟子,还是他亲自选定的女婿,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今日北斗剑派和武当派来人都对鲜于通表示了猜疑,王难姑更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白远身死后到底谁在受益,让他心中对鲜于通的怀疑陡然增大了起来。此时听到鲜于通明显是要杀人灭口的话语。让他心中更是肯定。想到自己任内可能爆出华山派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他心中更是猛然一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通儿,稍安毋躁,这位……你干什么?呃……”心中猜疑之下。华山派掌门正欲拖延一番,静待事情水落石出。却猛觉自己手腕一紧,脉门已然受制,再斥责时,脖子也被扼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受此变故,华山派掌门心中又羞又怒,一时气血攻心,竟而晕了过去,惹的厅中一阵大哗。
“鲜于通,你是想要弑师吗?还不快放开你师父?”华山派众人正等着掌门号令,哪料到竟然发生了这等变故。眼见掌门竟然被自己的弟子兼女婿鲜于通突然制住,他们心中的混乱可想而知,一时想不清其中原因。还是北斗剑派的余道长反应最快,最先想到了其中原因,向鲜于通大声斥责道。
“放开?哼哼,放开了他,你们会放过我吗?你们都别过来,否则的话,老家伙可就真的性命不保了!”眼见行动顺利,鲜于通心中一松,冷笑道。说着还扬了扬手中折扇,得意道:“胡青牛,这折扇中藏的是什么,他人不知,但你想必是知道的,还是告诫一下他们,免得他们轻举妄动,那样对大家可都不好!”
“好孽障,原来……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么说白远的死也是你做的了,快说!”闻言,华山派的中年矮者似乎想通了什么,怒吼道。
“哎,师叔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再问呢?还是先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事吧?”虽然制住了自己师父,鲜于通心中到底有些惭愧,不愿对此多说,向众人道:“诸位,我只求安全下山,还请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个屁!”中年矮者闻言,心中更是大怒,发了声喊,和旁边的高大中年人一起拔出了腰刀,就要上前扑去。鲜于通面目陡变,但在两人心中,却还是往日恭顺的印象更深,对他所说的话自然并不在意。
“停!”眼见两人扑来,鲜于通左手抓住华山派掌门,右手折扇一扬,大声道:“两位若是如此,可别怪我翻脸无情。胡青牛,你不是见多识广吗?还不赶紧说出来给他们听听!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活着!”
眼见鲜于通面目不似说笑,中年矮者和高大中年人心中一突,不由停了下来,齐齐看向胡青牛。北斗剑派的余道长代为问道:“胡先生,鲜于通扇中有什么奥秘,可否给我等解惑?”
胡青牛自见到鲜于通突然动手,又见到鲜于通几次扬扇威胁,便似乎想到了什么。此时听到余道士问话,似是愤恨、似是内疚、似是悲伤、又似是怀念,带着哭音、咬牙切齿道:“金、蚕、蛊、毒,他扇子中藏的,就是金蚕蛊毒!”(未完待续。) 第622章 金蚕蛊毒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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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金蚕蛊毒!”众人听到这个名zì,无不骇然变色。这“金蚕蛊毒”号称天xià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这蛊毒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也能给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手。只是其物难得,各人均只听到过它的毒名,却并没有见识过,哪料到鲜于通这个名门高弟手中竟然有这等奇物。一时间,华山派众人望向鲜于通的目光既惊且惧,又有些不敢相信,想不通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鲜于师兄,如何会有这般毒物。而一些心思机敏的,则已猜到白远之死可能与此有关,不觉打了个寒颤,一时难以相信。
“青羊……青羊……是哥哥对不起你啊,让你被这个奸人所害,呜……呜……”胡青牛说完之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王难姑则是时而怒骂鲜于通、时而讽刺华山派众人、时而说些当年的往事,让他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当年鲜于通在苗疆对一个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后来依法饲养,制成毒粉。不过因为不知解毒之法,鲜于通在逃出不久便即瘫倒,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耗尽心血。花了三日三夜将他救活,不但义结金兰。还将亲妹子也许给了他。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却不料鲜于通始乱终弃,为了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因为此事,羞愤之下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也因为此,胡青牛一直都想着要为自己妹妹报仇,今日潜入华山,原因也在于此。
“鲜于通。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不但抛妻弃子,还用这等狠毒的毒药毒死你白远师兄,如今更是挟持了自己师父,当真是狼心狗肺。我和师兄前几日还商量让你接任掌门,真是瞎了眼了!”得知了事情原委,又见到了鲜于通的真面目,中年矮者当真是义愤填膺,忍不住大声怒斥起来。今日不但华山派本门之人在场。北斗剑派和武当派也在,一旦鲜于通今日所为传扬出去,华山派在江湖上必然颜面大失。
想到这里,这中年矮者和高大中年人相视一眼。心中同时想道:“今日就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这个逆徒走脱!”拔出刀来,大声道:“众弟子且退。看我们如何捉拿这个逆徒。”却是下决心拼上自己等人的性命,也要留下鲜于通。
“师叔。你们就这么不在乎掌门性命吗?弟子深受华山大恩,今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实不愿让这正气堂中染血,还望师叔三思!”鲜于通道。眼见两人就要动手,他心中暗道“不好”,威逼利诱道。
果然,中年矮者和高大中年人闻言,一时迟疑下来。两个师叔自幼便拜入华山,对门派看的极重,在场这么多人,华山派掌门的事情倒还好说,但一旦鲜于通放出“金蚕蛊毒”伤害其他人,华山派非要元气大伤不可,如此情景,让两人一时也拿不下主意。
“不杀了你,才是辱没了‘正气堂’三字!”正当两人犹疑之时,武当派的宋道人突然道。只见他迈步上前,向众人团团一揖,朗声道:“诸位,方师祖当年向文丞相求取此字,为的就是让我们维护武林正气,今日若是容鲜于通这等奸恶之人在正气堂走脱,我们又有何颜面面对方师祖,有何颜面面对文丞相,又有何颜面面对华山派列祖列宗,以后又如何当得起‘正气堂’三字,所以这鲜于通,今日是非杀不可!”
这番话慷慨激昂、义正言辞,让中年矮者和高大中年人精神一震,瞬间醒悟过来,就连那些心中有些惧怕的华山派弟子,也尽皆坚定下来,恶狠狠地盯着鲜于通。若非此人,华山派又如何会遭此劫难,今时今日,非要留下此人不可。
再看鲜于通,听到此言后顿时脸色煞白,只见他眼珠一转,强打个哈哈,故作镇定道:“能有这么多人陪葬,也不算亏了,哈哈……”仍在试图扰乱众人心思。
“想要找人陪葬,哼,那可未必!”笑声未落,宋道人冷哼一声,打断道。说完他并不动手,而是向着方志兴走了几步,屈膝跪下,恭敬道:“师祖,武当派三丰真人门下宋远桥,恳请师祖出手,为武林除此恶贼!”
“什么?”、“师祖?”、“这是怎么回事?”……见到此景,厅中众人只觉得头脑混乱,一时转不过弯来。宋远桥是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的大弟子,场中众人可以说无有不知,而如今宋远桥称呼此人“师祖”,岂不是说眼前这个须发皆白、貌不惊人的老者是张三丰的师父、当年名震天xià的“中神剑”?如此人物,竟然真的在世,而且出现在了华山?
“师祖?莫非,他老人家真的是方祖师?”见到宋远桥动作,北斗剑派余道士见此,似是想起了什么,震惊道。他一直jue得方志兴形貌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此时听到宋远桥称他为师祖,这才在脑海中仔细对照。数十年过去,方志兴虽然形貌大变,却和以往仍有着许多相同之处。此时余道士细看之下,只觉得越看越像,再联想到此人刚才展露的武功见识,他心中越发肯定,急忙带领一众师弟,上前行礼参拜。胡青牛、王难姑两人,也随之拜了下来。
一时间,厅中众人的目光,又开始集中到了这个和胡青牛、王难姑一同进来,而又一直没有表露身份的老者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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