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红烧划水
林寒和马宝驹、曹运福一起陪徐中来吃的的午饭，地点在警察局附近新开了一家上海菜馆。林寒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在上海生活，所以当他此时此刻突然吃到道地的上海本帮菜“红烧划水”的时候，竟然让他有些想家了。
当然，他这样的想法不能对其他人说的。徐中来见林寒对上海菜甚是喜欢，虽然略微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但也颇为高兴。说实话，在徐中来的心中对这个小兄弟，一直都是另眼看待的。因为他一直都认为林寒身上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让他对其不容小觑，而且，他还坚信林寒将来一定会有非凡的成就。
由于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当大家在酒过三巡之后，谈到时局的发展的时候，林寒再一次非常详细的说出了自己对未来实际发展的判断，当然对一些历史细节他有选择性的做了一些淡化处理，免得将来那些细节都一一兑现，会引起别人对他个人的猜测，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马宝驹倒是早已经习惯了林寒对未来局势的判断，所以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由于这次林寒说得过于详细和肯定，让徐中来和曹运福感到颇为惊奇。
当时，徐中来还问道：“兄弟，我一向知道你善于预测未来时局的发展，而且以前的判断现在都一一验证，只是你这次说得如此肯定，我倒是感到会不会不灵验了？”一旁的曹运福也表达出了同样的疑问。
当时，林寒只是笑了笑，还开玩笑的说道：“大哥，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夫子池街边摆摊的林半仙啊，掐指一算，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林寒的这句话把在座的人都说得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徐中来还是一本正经的问道：“小林，我知道你不是掐指一算得出的结论，一定是在掌握一定材料的基础上推理、预测出来的，不过我对你的准确性还是感到有些不理解，仿佛历史就是按照你的推测再走一样！”
“徐大哥，你这可是说笑了，兄弟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左右历史，不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确实有一些可以借鉴的东西，只是这个一两句话也是说不完的，况且天机不可泄露啊。”林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探讨下去，所以解释起来也是模棱两可的。
毕竟在那个年代，大家都还是很迷信的，其世界观和科级知识岂能与林寒相比，既然天机不可泄露，他们也就再细问。
不过这次午餐，让在坐的说有人，特别是让徐中来更加相信林寒对未来时局发展的判断，也进一步加深了徐中来对林寒的信任。
所以，当下午林寒接到汤池州打来的电话之后的，突然向徐中来要临时借用上清寺警署处理紧急事情的时候，徐中来二话不说就亲自给吴发天打了了个电话，下达了将警署交由军统局管控的命令。
打完那个电话，当时徐中来还半开玩笑的对林寒说道：“兄弟，要是你这次真的又抓一条大鱼的话，下一次你可要给哥哥我也好好的找一个机会，扬扬警察局的名声。”
林寒其实也知道徐中来这个重庆市警察局长的位置不好坐，下面七孔八翘的盯着这个位置的人颇为不少，所以他还非常正经的对徐中来说道：“大哥，你放心，这事我记在心上了。”
徐中来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还会心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天色已晚，清凉的江风沿着嘉陵江岸缓缓地吹着，吹到了下游的一个小河湾，吹在那里停泊的几艘渔船和渔夫们的脸上，颇为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这几艘渔船靠着的河滩是一片鹅卵石，视线非常开阔，从船上能一直看到数十米远之外的树丛，如果有人来到河滩之上，立刻就能被人发觉。
这几首渔船停靠的河滩上面，有五六个渔夫打扮的年轻人，正光着膀子，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火锅。不过他们的旁边的衣服隐藏的可都是要人命的家伙。
无论是从岸上还是从江中看过去，都会认为那是鱼夫歇船之后，他们和平时一样在吃着他们的晚饭。只是略微有些不一样的，这些人都没有喝酒。
停泊在江边的渔船当中，中间有一艘较大的渔船的船舱里还亮着灯，旁边的几艘小些的渔船里也有人静静的呆在船上，没有一丝多的响动。
林寒坐在船舱里，默默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贺先生，久久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该说的已经对他说过了，他现在只是积极的等待，等待他面前这个贺先生如实交代他此行的目的和任务。
贺先生现在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他此刻也陷入在沉默之中，因为他能够解释的全都解释过了，但是他现在很明白，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解释，而更为要命的是，他现在已经知道，对面这位旁人口里极为尊敬的称呼为“林主任”的这个年轻人，是军统局的一个主任。
贺先生现在心中有些慌乱了，他知道这军统局里，无论是什么级别的主任，此人这么年轻就能担当这个职务，至少说明了他具有超越其年龄的能力和手段。
良久之后，林寒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马宝驹，突然说了一句：“宝驹，你说如果把‘红烧划水’的鱼，换成这嘉陵江中的江团、翘壳鱼会不会更好吃一些？”
马宝驹虽然一时也没有想明白林寒这样问的目的，不过他反应很快，点头说道：“主任，这翘壳鱼尾瘦小，我看还是用江团来做，应该该更好吃一些。”
林寒看到贺先生的嘴角微微动了动，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说得有道理，不过今天中午的那顿上海本帮菜，确实是做的地道，真是太好吃，没了现代调味添加剂，果然是原汁原味，绿色健康啊！”
马宝驹虽然对林寒口中的“调味添加剂”有些不知所云，但是他也知道林寒是赞赏中午吃到的美味，他也点头笑道：“是啊，中午的上菜确实味道不错。”
“上海的红烧划水，自然是要用正宗的青鱼，那什么江团、翘壳的，弄出来怎么会好吃呢？完全是无稽之谈。”
一直沉默的贺先生突然哼了一声，说出这番话来。
第738章 木先生是谁
林寒听到贺先生突然说话了，微微一笑，对他说道：“贺先生原来还是一位美食家呀，只是不知道这青鱼是什么鱼？”
“青鱼也叫黑鲩、螺蛳青，是吃螺蛳、河蚌长大的鱼，肥美美味。不过，此鱼只生在长江的下游，重庆这里是没有的。”贺先生有些不屑的说道。
“贺先生果然不愧是大学教授，知识渊博，懂得就是比我们多啊？”林寒笑着对他说道。
贺先生听到这话愣了愣神，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看着林寒问道：“林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了人啊？难道还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大学教授？”
林寒微微一笑说道：“贺先生的大名我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陪都嘉陵江畔的渔船上和你见上一面，真是有缘啊！”
贺先生瘪了瘪嘴，他并不是很相信林寒说的话，笑着说道：“林先生，你就不用这样套我的话，我贺某人默默无闻，就是一个教书先生，何以可能名声在外，让林先生这么惦记呢？”
贺先生现在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不出乎林寒的意料，他微笑着继续对他说道：“贺先生，贺特派员，你今天真的是运气不太好啊，刚刚来到重庆一下船，不久没有见到来接应你的人，反而不知不觉被我们的人逮个正着。”
贺先生听到林寒突然说出“特派员”三个字的时候，心中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鬼差事，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接下来。
他嘴里仍然装作非常惊讶的说道：“林先生，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刚才已经给你说明了我的身份，我就是一个来重庆投亲靠友的落魄是教书先生。”
“贺先生，我们就不要绕弯子，浪费时间了，小孔的身份现在我们已经查明，他是上海76号的特工，他此行的任务就是保护和护送你安全抵达重庆。”
林寒突然对贺先生说出这一句话来，然后紧紧的盯着贺先生的双眼，脸上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小孔，你们把它怎么样了？”贺先生有些吃惊的问道。
“贺先生，我们没有把他怎么样，在我们的审讯过程当中，他已经招供了他的身份和此行的任务，现在已经把他送往军统局本部机关。”马宝驹看了林寒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对贺先生说出了这番话来。
“小孔是什么人？他是什么身份我其实并不清楚，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下人，我的朋友只是安排在路上护送我的人而已。”贺先生依然强辩道。其实他心中也非常清楚，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何况是军统局的人呢？
林寒微微一笑说道：“贺先生，如果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但是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在这里，在这条船上，我敬你贺先生是大学教授，是知识分子，文化人。但是如果把你送到军统局本部机关，也许你在这里不想说的话，在那里不得不说出来，不过到时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林寒这一番话，既有好意相劝，也有威胁的成分，贺先生自然是听得明白的。他愣了愣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林先生，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林寒微微一笑，说道：“贺先生，今天天色已晚，我们也就长话短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改个时间，我倒要和霍先生好好的讨教一下美食”
然后就看到贺先生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在一旁的马宝驹还端起桌上的茶水壶，给贺先生满满的倒了一杯水。贺先生还颇为有礼貌的对他道了一声谢。
“贺先生，我现在就想知道信中的木先生是谁？他在哪里？”
林寒一边说着，还把那一封信轻轻的放在了贺先生面前的桌子上。
贺先生有些发呆的看着林寒，一时竟然有些语塞，半晌之后，他这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道：“林先生，请问我告诉你之后，你真的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吗？”
“贺先生请放心，我说到做到，你的安全我完全能够保证，不过，短时间之内你得听从我的安排，如果你能够配合我的行动，我甚至可以这样告诉你，你不仅能够挽回一条性命，而且将来还可能因功抵过，对贺先生来讲不会是一件亏本的生意。”
现在的林寒对面前的这个贺先生心中已经有了，进一步利用的计划，所以他才推心置腹的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贺先生从凌寒的眼睛里看出了，他说出这番话是非常真诚的，并不是仅仅是为了套出他的话，而做出的虚假表态。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说起来这个穆先生，也许你并不会感到意外，当然也可能你完全不认识，但我相信你们军统局的老人，提到他多半都会认识他的。”
林寒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贺先生，虽然我不是老军统，是我对军统局的往事却是颇为了解的。”
“哦”贺先生有些吃惊的看着林寒，不过他还是相信的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这么年轻，就坐到了军统局主任的位置，我相信一定有过人之处，不能以戴笠的用人原则，你是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贺先生又看了一眼林寒，说道：“对了，我听说军统局有一个后起之秀，曾经还破获了日本人的潜伏多年的谍报网，我想就是你吧！”
马宝驹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然后对贺先生说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我们军统局磁器口办事处的林主任，他不仅深受戴主任的器重，而且在委员长面前也是鼎鼎有名的。”
贺先生又“哦”了一声，长叹了一声，说道：“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总军统局有林先生这样的后起之秀，确实是占了一些先机呀！”
林寒见他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在此扯东道西的，他就直接问道：“贺先生，我们就不说其他的了，请你告诉我木先生是谁？”
贺先生这才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木先生是我的一位多年老友，他现在是重庆大学的教授。”
“啊！……”
林寒和马宝驹听到贺先生的回答都大吃了一惊。
第739章 家书的秘密
贺先生看到林寒和马宝驹如此吃惊的样子，反倒让他感到几分意外，他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俩，问道：“林……主任，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寒摇了摇头说道：“贺先生，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罢了！”
“出乎你的意料？”贺先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说道：“这么说来，原来林主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的对象，而我说的这个人，却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个人，我说得对吗？林主任。”
林寒听到这话，不觉笑了起来，他不得不佩服这贺先生倒是一个心思敏锐的人，虽然在军统局的这几个人眼里，就秘密工作经验来讲，都认为贺先生是一个缺乏经验的的人，但他们也承认他是一个知识渊博的文化人。
“贺先生，你这样说，可以说说对了一半，主要是因为我和重庆大学有些渊源，所以显得有点儿意外罢了。”林寒笑了笑，继续问道：“贺先生，那就明说吧！这位木教授到底是谁？”
“他是重庆大学工学院教授，名叫木云舟。”贺先生此刻但是很坦诚，还指着那封信淡然说道：“这封信我相信林主任已经看过了，里面并没有什么秘密，他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而已。”
“贺先生，说的不错，字里行间我都仔细看过，正如你所言，是一封彻彻底底的家书，只是我有些疑问！”
“林先生请讲！”贺先生很配合的问道。
“贺先生，据我所知，重庆大学工学院是有一位叫穆万洲的教授，不过他是穆桂英的穆，而且名字也不叫云舟啊？”林寒有些奇怪的问道。
贺先生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事情啊，其实是人家的私事，这封信中的木云舟，也就是你说的穆万洲，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林寒轻轻的“哦”了一声，又问道：“贺先生，不知道这封家书是怎么来的，又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与木云舟不但是同乡，自小就认识，还是大学同学，只是后来他先是去了四川，后来在省立重庆大学任教。这次来渝之前，我正好回乡了一趟，顺便也拜访了他的家人，他们家里人听说我要前往重庆，就写了一份家书，托我带给他，就是这么一回事。”
贺先生说完之后，确有些沉默起来，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此刻心中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这个林先生会对这一封普通的家书如此感兴趣？反而对自己此次来重庆的真正任务和目的却只字不提，难道他对此事已经成竹在胸，对自己来渝的目的已经了如指掌，在他的心中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对于贺先生突然沉默不语，林寒并没有立刻追问他，而是又拿起桌上的那封家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一旁的马宝驹此刻也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林寒并没有让他看这封家书，在他听到贺先生的介绍之后，他现在已经大致有些明白过来，这是一封给穆万州的家书，里面应该涉及到穆家的一些私事，鉴于林寒和江雪莲的关系，或许里面有些内容并不太适合公开。
此刻，林寒心中纠结的一件事情的是，这一封家书里面提到了江雪莲的母亲的名字，她母亲的名字竟然叫“慧子”。而他曾经听江雪莲提前过她的母亲叫穆慧，也许真正的名字应该是木慧。
或许因为两字同音，或许是江雪莲也没有在意，也可能是他认为解释起来更麻烦，毕竟他舅舅的名字是叫姓穆的，因而也没有向林寒多加解释。
只是这封书信上提到的江雪莲母亲的名字竟然是叫“慧子”，这个名字却让林寒此刻胸中心潮起伏，波涛汹涌，一时难以平静。只是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波澜，让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因为林寒的头脑中不断的闪现出当初在“宽仁医院”，当那个多年潜伏在磁器口的日本潜伏间谍组织的负责人大岛正雄，也就是当初“老王茶馆”的老板“老王”曾经躺在病床上呼唤过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叫“慧子”。当时林寒和江雪莲正好在病房里，林寒和江雪莲当时还一起分析过，老王口中的“慧子”一定是他的家人。
而且，现在最令林寒感觉揪心的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江雪莲曾经告诉过他，那个“老王”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眼看到江雪莲时，曾经用日语对她说的那两句话：“是你”、“真像啊！”
这两句话曾经让江雪莲百思不得其解，利用一次和林寒相见的时间，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寒。当时林寒也只是认为，很有可能是江雪莲和“老王”认识的一个女人长相有些近似而已，因为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什么，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不过今天当他把这些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通过他手中的这封家书一一串联起来的时候，给林寒带来极其重大的震撼。
难道雪莲家里和那个“老王”竟然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林寒对于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感到有些震惊，但是他心中却非常冷静得出另一个结论，江雪莲肯定不清楚里面的原因，也就是说江雪莲并不完全清楚自己母亲过去的经历。
林寒的脸上虽然极力掩饰着他心中的波澜起伏，但是长期跟在他身边的马宝驹，此刻已经发现了林寒的异样。
他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林寒和贺先生，才轻松的说道：“主任，时间不早了，明天十点钟我们还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这时马宝驹在提醒林寒，不能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现在他们还得抓紧些时间，尽快结束审讯，因为明天上午还有一个在“防空司令部”召开的“特特别事件调查小组”来到调查结果说明会。
林寒听到马宝驹的提醒，微微点了点头，收起了心中的思绪，这才对贺先生问道：“贺先生，不知这家书中的‘慧子’是不是木教授的姐妹？”
贺先生此刻也恢复了正常，他微微一笑，还颇为感慨的回答道：“是的，慧子小姐是木教授的胞妹，那可是一位知书达理的漂亮女子。”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林寒，还用一种仰慕的眼神、遗憾的口气说道：“不怕林先生笑话，当初我为了一睹慧子小姐的芳容，经常借故去她家找木兄玩耍，还被木兄笑话不已，可惜我这凡夫庸才，难入慧小姐的慧眼啊！”
第740章 任务是什么
此时的贺先生，在林寒和马宝驹的眼中就像是古装戏里常演的，被自己的心上人忽略的多情才子的无奈表情，让人看着有些忍俊不禁。
当初，林寒和马宝驹都没有笑出来。林寒继续问道：“贺先生，据我所知，这慧子小姐后来嫁给了江姓人家，不知是否真是如此？”
贺先生有些吃惊的盯着林寒，显然他不相信他竟然会对木家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同时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受，难道自己这个少年的好友、大学的同学也上了军统局的黑名单？同时也有些埋怨自己怎么这样不谨慎，一下船竟然就落入了军统局的圈套，让自己身陷囹圄，自己想办的很多事情看来都难以实现了。
“林先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木家这么感兴趣，不过惠子小姐嫁入江家一事，其实只是民间的传说，事实上里面有更大的隐情，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贺先生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他的眼里竟然闪现出了几分酸楚。
“贺先生的意思，惠子小姐可能只是名义上嫁给江家，而事实上并不非如此？”林寒控制住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一脸淡然的问道。
“唉……”突然听到贺先生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其实啊，这件事情涉及到木家的**，我还是不说了吧！我看林先生对云舟……哦，不！是穆万洲甚是了解，有机会林先生不妨直接问他吧！”
林寒没有想到贺先生竟然不愿意说明此事，这多少也有些出乎林寒的意料之外，同时也说明了木家确实是有一些隐秘往事。
不过林寒并没有继续追问此事，反而对贺先生点了点头，“贺先生说得有理，我和穆教授不仅熟识，而且还有一些私交，哪天有机会我再问他吧！”
贺先生听到林寒这么一说，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果然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人，贺某在此多谢了！”
林寒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道：“贺先生，我还有一事想问，我听穆教授说他有一个外甥女，还是一位留洋归来的医生，目前也在重庆，不知不是她是不是他的胞妹所生？”
贺先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寒，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所言极是，那个女孩子确实是他胞妹所生，小时候我还见过她的，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木子刻出来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也有多年未见了，现在想来已经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姐了吧！”
林寒笑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贺先生也跟着点了点头，只是他并不清楚林寒说这句话的真实意图。只不过林寒此刻的心中，基本上已经解开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只需要今后找相关的人员一一验证就能够水落石出。
林寒微笑对贺先生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在这封信上如此打扰贺先生了，来，请先喝茶吧！”
贺先生到了一声谢，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才颇为疑惑的看着林寒说道：“林先生，没想到你对穆兄一家竟然如此了解，倒让我感觉有些吃惊啊！”
林寒只是轻轻的对他笑了一笑，并没有详加解释，而是立刻转换了话题。
“贺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刚才我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询问你关于这封家书的情况，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的重点。我们的重点是，接下来贺先生打算怎样和我们进行精诚合作的问题”
林寒看着贺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先生，说句实话，我本是一教书先生，教书育人一直是我的梦想。只是没想到这时局变化这么快，数年之间，半壁河山已经易主，如今成了日本人的天下，真是可悲可叹啊！”
林寒看着贺先生有些垂头遁足的表情，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这贺先生，还是有些民族感情的，至少不应该是那种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干事的铁杆汉奸。甚至不排除他很有可能是受了一些人的蒙蔽。
只有听到贺先生感叹道：“病人本来是在南京国立金陵大学教书，后来南京沦陷之后，我就一直赋闲在家，然后又回到了乡下隐居，你想过一些不问政治的生活，但是，禁不住一些友人的劝说，让我抛头露面，为新的政府做一些事情，开始我还是表示拒绝的，只不过后来有幸见到了汪主席，和他的一席交谈之后，让我茅塞顿开，我也认为当今时局之下曲线救国不失为一条可行之道，所以我也就初三为政府做一些事情。”
林寒没有想到贺先生竟然如此坦诚，自己还没有问他这些细节的问题，自己如数家珍般的一一说了出来，或许这也是他向林寒表明一个，自己愿意和他合作的态度吧。
林寒对于贺先生的这一番话，反而连连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贺先生继续说道：“我出山之后也就是在教育部门任职，也曾经为南京几所学校的复学复课做了不少的贡献。”
林寒并没有打断贺先生的侃侃而谈，虽然贺先生说这番话的前提都打着恢复教育的旗号，为恢复沦陷区的国民教育做出了诸多贡献云云，林寒也只是微微点头，也没有直接斥责他所从事的汉奸工作。
直到贺先生将自己的所谓的成绩述说一遍之后，林寒才说道：“贺先生，如果当初你能够跟随金陵大学等学校内迁的话，现在应该也是在某一个岗位上教书育人吧！只不过在沦陷区的一些教育，会有一些日本人的奴化教育，这一点贺先生不会否认吧！”
贺先生并没有摇头，反而点了点头承认道：“其实林先生说的也颇有道理，但是曲线救国难免会有一些取舍，至少我们能够保住中华之文化不会被消灭！”
林寒通过和贺先生的这番交谈，已经非常清楚，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曲线救国论”的支持者和实践者。
他并没有直接驳斥贺先生的“曲线救国论”，而是清了清亲嗓子，笑着对他说道：“贺先生，至于这个问题，我们今天暂且不再讨论了。”
贺先生倒是坦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林先生请讲！”
“贺先生，我想问问你，这一次你作为所谓的特批员，专门来重庆的任务是什么？”
第741章 合作伙伴
贺先生听到林寒终于问到正题上来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林先生，我有一些奇怪，我一到重庆就被你们的人抓了，是你们先就知道我要来，还是仅仅是一个意外？”
林寒对贺先生很客气，所以他们之间更像是朋友之间在闲谈，如果不是有马宝驹在旁边不停的往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看起来倒不像是在审讯。
“贺先生，这么说吧！我确实知道你要来，但是并不知道是今天，所以说，我们今天在此相会，既有偶然也是必然！”
“哦……”贺先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沮丧的说道：“这么说来，我终究都是逃不过林先生的掌控的了。”
林寒微微对他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委婉的说道：“贺先生，我看你也是文化人，曲线救国论我们暂且不说对错，你不待在南京教书育人，怎么会到重庆来趟这一趟混水？”
贺先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他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出来为汪先生做事，但是很多方面还是受到日本人的制肘，说实话，很难发挥我的特长，在此乱世，我也想求一些变化，就接受了一份所谓的秘密任务，前来重庆见几个人。”
林寒看着他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追问是什么任务？来见什么人？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倒让贺先生搞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
“至于要见的这些人吧，有不少都是属于老友了，只是战事开启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天各一方。”说到这里，贺先生还抬头看了一眼林寒，慢慢的说道：“其实，我来重庆的目的一是见见老友，二来也借此机会为汪先生寻找几位认同汪先生的救国理念，能够成为汪先生左膀右臂的有志之士。”
贺先生播出这一番话说起来，倒还有些理直气壮，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林寒笑着说道：“多年不见的老友见个面叙叙旧，倒是无妨。只是你想为汪先生物色人才这件大事，我倒是有点感到好奇？”
“贺先生，你当初的老朋友当初既然在沦陷之时选择和国民政府一起进退，辗转千里，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重庆，我相信他们早已经做出了明确的选择，现在就算是许以高官厚禄，也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吧！而且我想在中国人的读书人当中，有此民族气节的人不在少数吧！”
林寒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又说道：“不知贺先生这一次带着什么样的良方，足以让你找到你心中的人选呢？”
没有想到，贺先生却说出了一句让林寒感觉大出意外的话来。
“林先生，高官厚禄只是手段而已，我只需要向他们解释清楚汪先生的‘曲线救国理论’，如果他们仔细思量，一定会选择这条当前最适合的救国之路的。”
林寒强制自己按捺住了想骂人的冲动，而且他自从和贺先生交谈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对贺先生的汉奸论调多做评述。现在他已经明确的感受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位文化人，是一个彻底的“曲线救国论”的支持者。
林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皱了皱眉头，严肃的对他说道：“贺先生，我想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担负着其他的使命吧！不然也不会有小孔这样的76号特工一路护送你了。”
贺先生听了这句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默默的点了点头，认同了林寒的判断。
他知道小孔并不是所谓的死是一类的角色，在他和小孔接触的过程中，他早已经发现他只是一个毫无政治信仰，只求一口温饱的普通人。所以他相信小孔落在军统局的手里，肯定已经招供了一切。
其实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奇怪，在沦陷区，“76号”通过各种渠道抓获的军统或者中统的潜伏人员，在一阵严刑拷打、威胁利诱之后，大多数人都是扛不住的，都会成为所谓的变节分子。这也是军统局在沦陷期的潜伏组织，一度遭到极大的破坏的原因。这霍先生看来并不是做秘密工作的料
“林先生，既然我们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还想再问一句，我们谈话结束之后，你准备怎么安排我的去留？”
虽然这个贺先生看来并不像是一个做秘密工作的料，不过他并不是笨蛋，在向林寒交底之前，所以他必须得再次提出自己的条件。
“贺先生，这个事情好办，我的意思先不会把你交回军统局本部机关，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幽静的小院让你先住下来，当然，短时期内你不能自由出入。如果我们进一步深入合作，你不仅会获得最终的自由，还会洗白你以往的身份，成为党国秘密战线中的一份子。”
林寒这话说的非常直白，他相信贺先生能够听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果然，贺先生“嗯”了一声，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始终是一个教书先生，不知道下一步的深度合作，能不能够达到你预期的效果。”
林寒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淡然的说道：“贺先生，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诚心和我合作了。”
贺先生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下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看林先生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姑且我就相信你一回吧！”
林寒一脸真诚的对他说道：“好，贺先生，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贺先生点了点头，脸上却露出了有些苦涩的笑容，说道：“林先生，请问我的行李在哪里？”
坐在旁边的马宝驹连忙说道：“贺先生，你的行李都在我们手中，你需要什么？我可以派人将它拿过来。”
贺先生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麻烦你叫人将我的箱子中用丝绢抱着的那一副卷轴拿过来吧！”
马宝驹看到林寒对他点了点头，他连忙站起来走出了船舱。
很快，就看到马宝驹手里拿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的东西走了进来，一边递给贺先生，一边说道：“贺先生，是这件东西吧？”
贺先生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东西，小心翼翼的拆开来……
第742章 转移视线
林寒看到贺先生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满脸疑惑的马宝驹，心里暗自思忖：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一幅古代的字画还是什么？有什么用途呢？
林寒和马宝驹都只是静静的看着贺先生，慢慢的拆卸着那件东西，也没有开口问话。
拆开了外面包装的丝绢之后，里面露出了一个方形的小木盒，看得出来，样式非常古朴精致，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不过，林寒很快就发现这件东西的个头并不是很大，是装不下一幅字画的。
这时就看到贺先生，轻轻的拉动着这个木盒，原来这个盒子上面还有一层盖子，当这个盖子拉开之后，映入林寒眼帘的是一只古朴的毛笔。
林寒和马宝驹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是不理不明白，贺先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们也没有说话，双双目不转睛的盯着贺先生，看他怎么说。
贺先生这才抬起头来对林寒说道：“林先生，一支笔是古物，相传是宋代大家苏轼用过之物。”
林寒看到贺先生的表情，心中有些想笑，是他并不相信这支笔真的是苏轼用过的，这笔是古物是不会假的，也许是某位乡村私塾的老学究用过，留下的也不一定。不过他看到贺先生那么庄重的样子，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贺先生见林寒依然没有问他，展示这支古代的毛笔的原因，心中微微点了点头，心道：这个年轻人果然是沉得住气呀！
“林先生，这件东西是一件信物，也是一件接头的工具，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够找到潜伏在重庆的特工组织的真正最高领导者。如果能找到这个人，那么整个潜伏组织就能够做到一网打尽。”
“潜伏在重庆的特工组织？贺先生，你说的是日本人的潜伏组织，还是南京的潜伏组织？”林寒没有发话，一旁的马宝驹却心有灵犀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林先生，实不相瞒，我也只知道这一个人是日本人，具有非常丰富的特工经验，他和日本特务机“梅机关”的负责人影佐还是同学。”贺先生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么说来，在陪都的确隐藏着一个真正控制着整个日本潜伏间谍系统的人？”马宝驹继续问道。
贺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知道明先生曾经出手摧毁了本人建立在磁器口的潜伏特工组织，但是那只是冰山一角，并不是全部。”
林寒若有所思的看着贺先生，突然问了一句：“贺先生，这么说来在陪都还隐藏着一条大鳄。请问就是凭这支笔和他见面吗？约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在哪里？”
贺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林先生，并不是由我带着这支笔直接去和他见面，而是我要把这支笔交给一位主动和我接头的人，对于这个人是谁，我现在也不知道。”
林寒听到现这话心中还感到一阵幸运，贺先生一下船凑巧就被他们抓住了，现在对方应该还不知道知道贺先生已经被抓，应该还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林寒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贺先生，我对你的坦诚感到非常的欣慰，我想，已经打开了进一步合作的空间，如果贺先生能够听从我的安排，配合我的行动，我相信之前对你的说有承诺都会一一兑现。”
贺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合作，我也会信守我的承诺的。”
“那好，还想问一句，你和小孔都是第一次来重庆，除了你认识的几位老友之外，应该没有人见过你们吧！”林寒又问道。
贺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都是第一次到重庆，对于来接应我们的人，我们也全都不认识，只是凭接头暗号辨别对方。”
“那是否存在这种情况，负责来接应你们的人，见过你们的照片？”林寒继续问道。
贺先生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林先生，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说实话，对于重庆市的潜伏组织，我知道的情况并不是太多。”
林寒点了点头，笑着对贺先生说道：“贺先生，谢谢你给我们讲了这么多，我现在有一个计划，但是必须请你配合我们行动。”
然后他就把他心中的想法大致的给贺先生说了一遍。
贺先生虽然犹豫了片刻，但是仍然点头答应道：“先生，如果能够保证我的安全，我愿意和你合作！”
林寒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客气的对他说道：“那好，贺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这样吧，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你可以先去休息了。当我们制定出详细的的计划之后再一起行动。”
贺先生连忙点头说道：“好的，林先生，我明白了。”说者，他就站了起来
这时，马宝驹也站了起来，带着他离开了船舱。
◇◇◇
林寒再次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只古朴的毛笔，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这件东西到底要交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要用这样有价值的东西来接头。
其实以林寒现代人的思维，认为这样的接头方式实在是过于麻烦。但是在那个没有电脑，没有移动通讯工具的时代，这样的方式却是一种最为有效的联络方式。
此刻林寒的心中波澜起伏，从上次在慈溪口和苗儿时，摧毁了老王领导的日本潜伏特工组织之后，日本人的活动并不明显，反而是以杜贵成为首的汪伪特工有些活跃。所以它的重点也一直放在了这个上面。
今天从贺先生传达的信息已经充分表明，在山城陪都，依然还存在一条日本的秘密潜伏组织网络，而且依然在正常的运行。
只是他们突然采取了一种静默的方式，之所以如此，我想正是这位具有丰富特工经验的最高领导人做出的决定。其目的是为了让林寒相信已经完完全全的摧毁了在日本人在陪都的潜伏特工组织，从而转移视线。
林寒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有可能，甚至他还想到“防空司令部”的泄密案和委员长官邸的定点轰炸，会不会是日本人故意这样做的，其最终的目的依然是为了转移视线。
第743章 还有下一步行动
与此同时，上清寺警署审讯室里也是灯火通明，汤池州和潘仁哲正在审讯着那两个“防空司令部”的军人。
而且现在审讯基本上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当那个高个汉子终于明白童敬天并不是警察局的人，而是军统局的人员之后，也没有必要坚持，就将他此行的任务做了详细的交代。
自从“防空司令部”宪兵队的何明辉出事之后，严国伦就更加谨慎了，凡是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自己认为可靠的人去做，而他就是严国伦的心腹，外号人称“大汉”，另一个矮个子的是45团的话务员。
他们两个人的任务是将45团这一台在编制内，但是损坏的机器送到市区督邮街“讯达电子经营部”去维修。而由宪兵队派人一起，是“防空司令部”的内部规定。
汤池州有些奇怪的问道：“45团的应用电台出了故障，为什么还要拿出出去修理呢？难道防空司令部电讯处自己搞不定吗？”
“大汉”茫然的说道：“长官，我只是按司令部的条例，听从我们严大队长的命令，保证电台的安全，其他涉及到电台具体管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黑子’他应该知道！”
“大汉”口中所说的黑子，就是那个矮个子的话务员，由于他长得瘦小黝黑，才有了这个外号。
汤池州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将那部电台送到之后又做什么呢？”
“大汉”连忙说道：“报告长官，我得到的命令是送达之后，立刻返回‘防空司令部’宪兵队。”
这时，坐在旁边的潘仁哲问道：“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现在你们已经应该把这部电台送到了那家电子经营部，而现在你们两人却在这里，你们的人现在应该很着急呀！”
“大汉”连忙点头说道：“是啊，长官，这已经耽搁了大量的时间了，估计现在严大队长和杜团长已经怒火冲天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让我们离开吧！”
站在他身后的童敬天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说道：“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也走不了了，根据我们上峰的命令，你们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晚，明天中午之后才恢复你们自由。”
“大汉”有些急了，大声说道：“长官，要不这样，让我打一个电话回防空司令部，向我的长官汇报一下具体的情况，免得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这家伙说话还是有些聪明，没有直接说想起自己的长官来解决这个问题。
汤池州摇了摇头，立刻拒绝了他的要求，对他说道：“根据军统局的紧急命令，现在所有的人都不能离开这间警署，也不能给外面打电话，一切都要等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后再说。”
“长官，如果我们司令部不知道我们的下落，也会出大事儿的，无论如何得向我们司令部通报一下吧？”“大汉”有些着急的请求着。
汤池州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是命令，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自然会有军统局出面解决！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好的待在这里吧！”
“大汉”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但是现在他也毫无办法，迟疑了一下，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童敬天立刻叫门外的两个行动队员把“大汉”押了下去。
汤池州对潘仁哲说道：“老潘，我看你这家伙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只是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符合常理，我们继续审那个‘黑子’，看能不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潘仁哲知道是汤池州征求自己的意见，是对自己客气的表现，所以他当然不会反对，什么点头说了一声好。
◇◇◇
当“黑子”被童敬天带进这间审讯室的时候，显得有些惊慌，还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汤池州和潘仁哲的面前。
汤池州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指了一下面前的椅子让他坐了下。
“黑子”有些忐忑的坐了下来，然后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他们，但是他始终抑制不住他的紧张情绪。
汤池州和潘仁哲对视了一眼，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强烈的感受，这个“黑子”心中有秘密，不然他没有理由这么忐忑不安。
汤池州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你叫‘黑子’吧，‘大汉’请把今天你们的任务做了彻底的交代，现在说一说你今天的具体任务吧！这部台要交给谁？”
“黑子”你们点了点头，他显然已经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就把自己今天的任务，运营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他所说的，和“大汉”交代的基本一致。只是将这台电台送往那家电子经营部之后，“黑子”得到的命令是继续在那里等待里，听从进一步的命令。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要把这部军用电台但那家营业部去修理呢？”汤池州一脸平静的问道。
“报告长官，这一部电台一直出故障，已经交回防空司令部电讯处修理过几次了，但是每一次之后很快又会出现故障，而电讯处那边表示他们按照按照正常的流程来维修的，应该是45团使用过程当中的问题。这样，这部军用电台就在两者之间推诿扯皮，一直都没有能够修好，所以后来我们杜团长，不杜团副才命令我们将这部电台送往那家经营部维修，杜团副说那家的维修水平非常高，所以今天就奉命前来这部军用电台送去维修。”
“黑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倒显得，很流畅，也不磕磕碰碰的，和先前他进入审讯室时判若两人。汤池州，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45团有几部电台，几个报务员？”
“长官，我们45团本来只有一台电台，由于我们在防空司令部具有标杆的效应，后来又多配备了一台电台，也就是现在的这台经常出问题的电台。一共是两名话务员，由于我是负责这台电台的，所以此次也由我去维修。”
“黑子”口中迅速的回答了汤池州的问话。
“你将这部电台送达之后，让你一直守在那家营业部，跟踪他们的维修进程吗？”汤池州继续说道。
“黑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杜团付的命令是让我继续待在那里，说会有人带来新的命令，到时候我要带着这部电台和他一起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下一步的行动？具体是指什么你知道吗？”汤池州冷冷的问道。
第744章 黑子的供述
“黑子”抬头看了一眼汤池州，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包括长官具体下一步的行动，我不并不清楚，杜副团副当时交代的是听从新的命令，按命令执行。”
“哦……”汤池州轻轻的说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潘仁哲。
潘仁哲想了一下对他说道：“他既然是电台话务员，那么他所能执行的任务不外乎是收发电报。”
汤池州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很同意潘仁哲的看法，然后又转头看着“黑子”说道：“你平常在45团除了从事话务工作之外，还从事什么工作？”
“报告长官，我除了平时负责收发电报之外，也负责译电。”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又赶紧声明道：“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做过犯军纪的事情，请长官明察！”
汤池州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当然是要查进一步调查的。那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提问，若是有所隐瞒，你知道军统局的惯例的。”
抗战升级之后，军统局逐渐在情报战线取得了最为重要的地位，其做法和手段，在其他部队当中也经常是令人闻之色变的。
“黑子”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一哆嗦，连忙点头说道：“长官我明白，我一定及时回答，绝不隐瞒！”
“那好，你有这个态度，那么就说明你还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汤池州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
“黑子”连忙点头说道：“我明白。”
汤池州点点头继续问道：“45团有两位报务员，你平常使用的这台电台经常都出故障，那么你给我讲讲，另一个话务员平常做些什么？”
“黑子”显然没有料到汤池州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嘴角还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回答道：“那一位话务员是由司令部电讯处的人，在业务上并不受45团的管辖，杜团副只对他也是不太管的。”
“么这样说来，你这个话务员并不隶属于防空司令部电讯处？难道你是编外人员吗？”潘仁哲听到他的说法也感觉有些奇怪。
“黑子”联邦点头说道：“长官，你说得对，由于防空司令部电讯处那边缺乏话务员，在配备了新一台军用电台之后，没有人员到岗。在杜团副的提议下，让我去学习了相关的技术，但是我还是算45团的人。”
潘仁哲对于部队中的电讯管理也不是太清楚，知道防空司令部这样做是否符合相关的规定，这至少说明了，存在着管理的漏洞。
汤池州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么你们两个人的分工是怎么样的呢？”
“包括长官，另一个话务员，他主要负责与店铺电讯处的相关电文联络，特别是部队进入防空阵地之后，与司令部的电文往来基本上是由他负责。”“黑子”慢慢的说道。
汤池州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又问道：“那你平常做什么呢？只是给他打杂吗？”
令人意外的是，说到这里，“黑子”却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才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长官，不知道我是否违反了什么军纪？”
汤池州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以为呢？难道说我们会平白无故的把你抓进来吗？我们军统局办事向来不会是没有依据就胡乱抓人的。”
其实汤池州，一直都发现“黑子”心中一定藏着有什么秘密，但是他在回答前面那些问题的时候，都是口齿清楚，思维敏捷，说明那些东西事先他都是有准备的，更让汤池州认为有必要对他故布疑阵，引诱他说出心中的秘密。
“黑子”听到汤池州这么一说，脸上的汗珠都下来了，他的双手不停的抓绕着他坐的椅子，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黑子，你就老实交代吧，你平常利用军用电台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参与了多少黑市交易？获得了多少利益？”汤池州突然冷若冰霜的对他说道。
汤池州的这一句话显然集中了和“黑子”的痛处，他坐在椅子上都吓得一哆嗦，还差一点摔了一跤，他连忙说道：“长官……我……冤枉啊！”
汤池州盯了他一眼，还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坐在一旁的潘仁哲大声问道：“黑子，现在应该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有坦白交代，你才还有机会走出这里。你明白吗？”
汤池州看得出来，现在“黑子”内心当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这时又听到汤池州大声对他说道：“你难道以为军统局奉委员长之命，成立特别事件调查小组，进驻防空司令部就是走走过场，玩了吗？”
“黑子”脸上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都低了下来，他无奈地咬了咬牙，对汤池州说道：“报告长官，我交代，不过我是军人，那些事情都是奉命执行的。”
汤池州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对他说道：“至于责任，到时候我们会具体判定，现在你必须交代你从事的那些违反军纪，损害党国利益的事情！只有这样，你还能有一条生路，你难道要为那些党国的蛀虫卖命吗？”
“黑子”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被汤池州的这一番话击得个粉碎。
他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长官，我都交代，只是我都是奉命从事，还请长官明察秋毫，给我一条生路。”
汤池州点头对他说道：“你是军人，自然有军纪国法。我们自然会跟据相关条例来判定你的，只是有一点你不要忘了，你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黑子”连忙点头说道：“我明白，现在将我所知道的一切，毫不隐瞒的全都告诉长官，请长官明鉴！”
然后，小黑就把自己所知道和参与的一切情况，向汤池州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汤池州和潘仁哲听到黑子的不断陈述，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断的阴晴变幻，闪烁不定。因为这些事情太让他们震惊了，他们真的没有料到，在“防空司令部”和45团里，竟然有人敢做出那么多让人震惊的事情来。
任意从里面挑出一些事情来，都足以判那些人死刑。
汤池州听完“黑子”的交代，痛心疾首的说道：“他妈滴，这简直是目无军纪，目无国法。在全**民一致抗战的今天，他们竟敢做出如此多的卖国求荣之事来，一个个真是十恶不赦啊！”
第745章 戴罪立功
汤池州一阵感概之后，也平静了下来，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突然对“黑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从军的？从军前是什么学历？以前在45团是做什么的？”
“报告长官，我是三年前从军的，学历是高中一年级肄业，因为家里太穷，付不起学费，不得不中途辍学。”
“黑子”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从军之后，唐团长见我有一些文化，就把我留在团部打杂，后来当文书，再后来唐团长不管事了，就由杜团副安排去学习话务员，一直到现在。”
汤池州点点头，问道：“这么说来，唐团长对你还有知遇之恩，他遭到了排挤，那你为什么要为杜彼道卖命呢？”
“黑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长官，杜团副深受赵副司令的赏识，他在团里基本上是一手遮天的，他的安排我不能不从啊！”
汤池州嘴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恐怕他还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长官，杜团副确实和以前的唐团长不一样，他知人善任、奖罚分明，很多时候都按原则办事，少了很多唐团长那样的江湖气和随意，团里的兄弟们都服他，愿意为他办事，我在其中确实也获得了一些奖赏。”
“黑子”倒说得很坦然，不过却让汤池州和潘仁哲心中都暗暗大吃了一惊，虽然前期他们也从林寒和马宝驹那里知道了杜彼道这个人有些管理手段，没想到他竟然深受士兵的拥护。
“不过，要说在45团对我最好的人，既不是唐团长，也不是杜团副，而是凌参谋长，他对我的帮助非常大，让我这样一个穷学生在军队里面真正的生存了下来。”“黑子”抬头看了一眼汤池州脸上凝重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汤池州听到的这话，眼前突然一亮，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用平缓的语调对他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凌参谋长和我们军统局有密切的联系，不然我们怎么会对45团的情况掌握的如此清楚。”
“长官，你说的是我们45团的凌参谋长？”“黑子”将信将疑的问道。
“是啊！难道你们45团还有两个凌参谋长不成？”汤池州反问他道。
“哦……”“黑子”有些恍然大悟的，老点头，他现在有些明白过来了。表面上对杜团副言听计从的凌参谋长，暗地里却是他的对头。此时他更想起了初到团部时，凌参谋长与唐团长的紧密关系，他更明白了凌参谋长曾经对他说过的“适者生存”的法则。
这时他抬起头来看着汤池州大声说道：“长官，我愿意追随凌参谋长，戴罪立功。”
汤池州听到这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慎重点说道：“‘黑子，你为杜彼道做过很多事情，可曾私下里留下一些证据！”
“黑子”迟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长官，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确实发现很多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所以我为了将来出事的时候能够说得清楚，就留下了一些证据。”
“你确认你留下的这些证据都没有人知道？而且隐藏的地方也很安全吗？”汤池州继续问道。
“长官，应该是很安全的，我放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黑子”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也是他进入审讯室以来第一次笑容。
汤池州和潘仁哲相视一笑，两人都认为这个小小的话务员竟然有如此的心机，实属是难的。
“黑子”脸上也看出了他们两人心中的想法，连忙说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和平时里凌参谋长私下的教诲分不开的！”
“你是凌参谋长的人吗？”汤池州有些意外的问道。
“黑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我并不是凌参谋长的心腹之人，却我还曾经试图想成为他的人，也曾经在私下里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但是凌参谋长并没有回应我，只是让我跟着杜团副干，还提醒我要多留一些心眼。”
坐在一旁的潘仁哲笑了笑，有些感叹的说道：“看来在你们45团，凌参谋长才是那个明白人啊！”
汤池州点点头，又对“黑子”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你下去之后，仔细回想一下，将掌握的关于杜彼道的事情，写一个详细的书面汇报，明天一早交给我。”
“黑子”连忙点头说道：“长官，我明白的。”
随即汤池州有对站在“黑子”身后的童敬天吩咐道：“敬天，下去之后给他些纸笔，单独找一间屋子让他写材料，另外，你派个兄弟在里面陪着他，不准有其他人打扰他，更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
“黑子”听到汤池州的安排，知道这也是这位长官对自己的保护措施，他连忙感激的说道：“谢谢长官！”
◇◇◇
吴发天在自己署长办公室见到了从审讯室回来的汤池州和潘仁哲，连忙点头哈腰的过来对汤池州说道：“汤长官，现在整个警察署的人员都安排妥当，大家都待在各自的房间内，下一步还有什么安排？”
汤池州笑着对他说道：“真是有劳吴署长了，对弟兄们的打扰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吴发天连忙客气的笑道：“汤长官客气了，我们徐局长说得很清楚，我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
汤池州并不是一个倨傲的人，所以对吴发天还是很客气，两人还轻松的说笑了几句。他才对吴发天说道：“吴署长，其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我还想见一见稽查队的罗队长，想和他谈一谈今天的事情。”
吴发天听说汤池州现在要找罗队长谈话，心头可乐开了花，他已经知道了罗队长当时在“建新公寓”前的做法，他就一直在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罗队长倒霉。
不过让他感到有些失望的是，军统局的人接管警署之后，好像就把这事儿都忘了，一直在忙着对那两个军人进行审讯。他正感觉有些遗憾，让那家伙躲过一劫。没想到汤池州这时就提出了要见罗队长的要求。
他强忍着心中的高兴，赶紧说道：“汤长官请稍等，我立刻就去把他叫过来，让他向您好好的汇报一下今天发生的情况！”
第746章 罗队长的犹豫
罗队长有些忐忑不安的在汤池州和潘仁哲的注目下，在署长办公室的竹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抬头对汤池州说道：“不知汤长官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汤池州已经看出了罗队长心中的不安，就微笑着对他说道：“罗队长，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今天你带人和我的人在‘建新公寓’发生了冲突，而且还出了人命，我想听听罗队长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汤长官，今天在‘建新公寓’发生的事情是我事先接到了报警，听说出了人命，所以立刻带着我的手下就赶过去了。由于当时我并不清楚公寓里面的人是汤长官的下属，所以就发生了一些误会。”
罗队长这一番说辞显然是他事先已经，想好了的，所以说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汤池州点了点头，又转头对吴发天问道：“吴署长，不知你是否接到了我们提前通知的电话？”
吴发天冷眼看了一眼罗队长，笑着对汤池州说道：“汤长官，我确实接到了潘组长的电话，而我立即就派我手下的一个叫‘幺鸡’的警察通知罗队长了。”说到这里，他又故意用看着罗队长问道：“罗队长，难道‘幺鸡’没有把我的话给你传达到位？”
“这……”罗队长有些语塞的犹豫了一下，随即就解释起来。
“汤长官，刚才我已经讲过了，而且当时我还发现公寓里的人有枪，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为了保障市民的安全，我就下令把公寓里的人包围起来，准备进去核实他们的真实身份。”
罗队长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显得有些正气凛然，他的处理从警察出勤的角度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这么说来，罗队长采取这样的措施是尽忠职守，为了公众的安全了啰！”汤池州微笑着对他说道。
“汤长官，这是本人的职责所在，都是应该的。”罗队长看到汤池州的态度甚是平和，刚才有些忐忑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说话也显得有些中气十足起来。
坐在一旁的吴发天见到罗队长现在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急了，他瞪了罗队长一眼，冷冷的问了起来。
“罗队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我已经派人给你传达了命令，你拒不执行不说，还妄称有上峰的命令，我倒想问问你，你是执行的哪个上峰的命令？如果你说不出来，那就是你伪造上峰指令，你看你怎么在徐局长面前交代。”
“这……”罗队长又迟疑了一下，他此刻心中对吴发天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他脸上依然保持平静，解释道：“我确实接到了市局的秘密指令，绝非本人伪造。”
“是谁给你下的秘密指令，难道是徐局长吗？这是不可能的吧！”吴发天继续冷冷的追问道。
“不是徐局长，由于此命令属于密令，恕我不能回答。”罗队长也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罗幺娃，你就不要在这里狡辩了，什么狗屁密令，连徐局长都不知道，你就敢拿出来当挡箭牌。”
吴发天知道平时里，罗队长一向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今天终于让他逮到了一个报复机会，他可不会让罗队长好过，甚至心中一着急，连罗队长的小名都叫出来了。
汤池州和潘仁哲都没有说话，看到这两个同僚在这里狗咬狗，心中都暗暗感觉好笑，不过汤池州也没有发言制止，听他们继续对话。
罗队长瞪了他一眼，怒道：“吴二筒，你他妈滴不用狗仗人势，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一条球事不管，现在还想借这件事情反咬我一口，老子不得怕你！”
吴发天也许觉得自己毕竟是这里的署长，这罗队长太不给他面子了，加上，因此心中累积的郁闷，他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对着罗队长吼道：“罗幺娃，这里你是署长，还是我是署长，你伪造上峰指令，破坏军统局的行动，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想达到什么目的？你不说清楚，这件事情就没有完！”
说完这话，他还余怒未消的，走到办公桌前，抓起桌上的电话，看着罗队长，大声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给徐局长打电话，我想徐局长也知道这个给你下命令的上峰到底是谁？”
罗队长见吴发天的样子，倒是有些心虚了，现在他心中突然有些担心，要是他承认是肖德阳自己下的指令，到时候徐中来查起来，肖德阳要是来个不承认了，那自己就里外不是人了。因为他就是接到了肖德阳派人来给他的口头通知，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来。
这时，汤池州终于发话了，“吴署长、罗队长，两位都不用冲动，现在这么晚的时间了，也不好去打扰徐局长的。”
其实吴发天也知道，现在这么时间给徐中来打电话，一定会被他臭骂一顿，其实他这样做，也只是想吓一吓罗队长。所以他听到汤池州的话，就立刻停止了给徐中来拨打电话。
不过他脸上依然有些愤愤不平的盯着罗队长，那意思很明白，这件事情你要是今天不说清楚，那就没有完。
汤池州看着罗队长，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平淡的说道：“罗，队长，今天这件事情呢，确实是有一些意外，可能让罗队长产生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发生了一些冲突，这不是大问题，这是为了让这件事情能够得到一个澄清，我还是希望罗队长能够我们说明，你这所谓的命令的来源。”
罗队长已经看出了汤池州，脸上表情的面变化，他有些犹豫的说道：“张长官，我说的得到了指令确实是有依据的，并不是我伪造的，只是我现在在没有真的同意的情况下，我可能还不好向你表明命令的真实来源。”
汤池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罗队长，难道你真的想由徐局长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吗？不过我可以提醒你的是，我们的林主任可是和你们徐局长是有生死过命交情的好兄弟啊！”
汤池州看了罗队长一眼，淡然的说道：“这件事情想查明，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罗队长，你还想要隐瞒吗？”
罗队长听到这话，脸上再次献出了犹豫的表情，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第747章 落井下石
罗队长此刻心中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对自己非常的不利，因为给他传达这个所谓的命令的并不是肖德阳本人，而是他的同门师弟汪秋水。
他心里很清楚的是，肖德阳现在对他的这个同门师弟还是非常信任的，将很多事情都交由他来打理。只是现在他有一个不好的感觉，如果肖德阳否认对他传达过什么秘密命令，那自己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这一时间，他心中百转千折，瞻前顾后的，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明确的主张。
汤池州自然将他犹豫不决的表情看在眼里，就问道：“罗队长，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的，以我们军统局的力量，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罗队长知道汤池州说的并不是假话，而自己这一年多以来都没有得到晋升，一直卡在上清寺警署当这个稽查队的队长。他在警察局也是属于老油子了，自诩能力也远远超过吴发天，但是他始终坐不上署长这个位置。
而肖德阳不止一次给他承诺过，要么让他当上这个署长，要么叫他去市局稽查大队当个副大队长。只是这个承诺一直都还没有实现。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自己今天过不了这一关，不要说晋升，说不定自己被徐中来连降三级都是很有可能的。
其实，此刻的罗队长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涉及到的问题是多么的巨大。
潘仁哲以前也是警察局的人，虽然和罗队长没有什么交情，以前也是打过照面的。这时他全身说道：“罗队长，如果你现在不想说出是谁给你下的秘密指令，那么你总可以说一下，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吧！”
罗队长见汤池周围有进一步追问，而潘仁哲又给自己指明了一个方向，就感激的看了一眼潘仁哲，说道：“这秘密命令给我的任务就是，把那两个军人解救出来，让他们安全的离开这里。”
潘仁哲听到这话并无表情的说道：“罗队长，你可能还不明白那两个军人的真实身份吧，现在我不妨告诉你，他们和潜伏在重庆的日伪特工有关联，你要把他们解救出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罗队长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潘仁哲，连忙问道：“真有此事？”
潘仁哲毫不犹豫的厉声对他说道：“罗队长，难道今天我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来，是闹着玩的吗？”
这时，汤池州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罗队长，你自己要好生掂量一下，不要自己被人当了枪使还蒙在鼓里！”
汤池州的这番话正好击中了罗队长心中最担心的地方，他抬头看到汤池州和潘仁哲，脸上极其严肃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两个人并没有对自己说谎，那么他们说的事情极有可能是事实。
吴发天，一开始还没有想到罗队长牵涉的这件事情，竟然涉及到日伪特工，此刻的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冷笑着，还咬牙切齿的瞪着罗队长，大声的说道：“罗幺娃，我真是瞎了一双狗眼，完全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一个狗汉奸，好哇，今天你必须老实交代！”
也许是他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些喧宾夺主了，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必须向汤长官他们老实交代，你这个汉奸！”
罗队长听到吴发天这么一说，心中的火砰的一下就窜了起来，他正想对吴发天发火，不过抬头看到汤池州和潘仁哲的表情，只好硬生生的压住了怒火，赶紧站了起来，大声对汤池州说道：“汤长官，我是冤枉的，我并不知道那两个军人的确切身份，更不知道他们竟然是汉奸，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我对天发誓，毕竟我还是个中国人！”
汤池州看到罗队长冲动而焦急的样子，心中还暗暗点了点头，暗道：虽然这家伙和肖德阳交往密切，看他这番表态倒还是像一个有些气节汉子。
随即他就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道：“罗队长，冤不冤枉我们都会有证据来确认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情况，那么你可以设想一下给你下达这个秘密指令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罗队长这样的老油子，看待问题还是不马虎的，他心中暗道：这样叛国杀头事情，我可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人垫背做了替死鬼。
他连忙大声说道：“汤长官我交代，给我下达秘密命令的就是肖大队长。”或许他以为汤池州可能并不认识肖大队长是谁，又连忙补充道：“他就是市警察局稽查大队的大队长，肖德阳。”
汤池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追问道：“他是怎么给你下达命令的，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有没有正式的手令？”
“这……”罗队长听到汤池州的三连问，竟然一时有些语塞，他心中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他赶紧回答道：“汤长官，肖大队长是派人给我传的口信。”
“什么样的人？警察局的人吗。为什么越过吴署长，直接给你下达这样的命令。”汤池州说完这句话，又转头对吴发天说道：“吴署长，这符合警察局的办事流程吗？”
吴发天一愣神，赶紧回答道：“汤长官，这当然不符合警察局的流程，如果市稽查大队有什么行动，要本警署的稽查队配合执行的，这这个署长一定是会知道的。”
然后他又转头对罗队长厉声问道：“罗幺娃，我知道你向来和肖大队……不……肖德阳来往密切，私下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平时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在意，没想到你今天竟然做出汉奸才做的事情，明天徐局长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你肩膀上扛着几个脑袋？”
罗队长这时候确实有些心慌意乱了，他连忙对吴发天说道：“吴署长，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不知情，看来我也是被肖德阳利用了。”他又转头看着汤池州和潘仁哲说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是被利用的，我是冤枉的！我愿意配合汤长官彻底调查此事。”
吴发天狠狠的骂道：“罗幺娃，你现在醒豁过来了，晚球了！”看来他平常在罗队长面前确实吃了很多憋屈，现在看到罗队长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心里真有些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快意。
汤池州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点点头说道：“那好，罗队长也不用太激动，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吧！”
第748章 新的情况
林寒和马宝驹在上清寺码头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乘船回到海棠溪的时候，天边已经见了鱼肚白，这一夜，他们两人只是在船上小憩了一会儿。
根据林寒的安排，已经派人连夜将贺先生和小孔送往磁器口办事处秘密关押起来。
当上清寺码头下游河湾里的鱼船分别散开之后，那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那些渔船就消失在茫茫的嘉陵江中。
汤池州和马宝驹在离海棠溪码头上游的一个僻静地方下了船，看到洪正道带着几个行动队员，立刻迎了上来。
“主任，马股长，终于接到你们了，刚才我们还好担心。”洪正道连忙上前低声对他们说道。
林寒笑着对他说的：“正道，辛苦你们了！”
洪正道，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主任，我们没事的，只是枫姐很担心你的安全，我们出来的时候，她还反复叮嘱我们，一定要接到您和马股长，不能出事。”
林寒微微愣了一下，点点头，看了一眼马宝驹说道：“没想到我们两个倒让枫姐担心了，那我们赶快走吧！”
马宝驹颇为理解的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对洪正道等人挥了挥手，很快他们就消失在河滩上，隐入到江岸的树林当中……
◇◇◇
当于秋枫看到林寒和马宝驹安全回到“范宅”的时候，才放心的对林寒说道：“小林，你终于回来了，最近几天可是不安全啊！”
林寒微笑着对她说道：“枫姐，还好，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是总体都在掌控当中，倒是让你担心了。”
于秋枫对他嫣然一笑，说道：“没有出事就好了，我的眼皮总是跳过不停，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反正大家都要注意啊！”
于秋枫这样一说，很自然的将本来对的关心，转化成了对大家的担心。
马宝驹也颇为及时的对于秋枫说道：“多谢于大队长的关心，林主任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人也应该有些饿了，看没有什么吃的？”
于秋风笑着对他们说的：“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到这里，我就知道你们被事情耽搁了，我爸厨房里已经给你们准备好早餐了！”
林寒和于秋枫并肩走在一块儿，他知道这都是于秋枫为他刻意安排的，心中禁不住一热，低声对她说道：“不管怎样，还是枫姐对我好啊！”
于秋风看了他一眼，也微笑着低声说道：“你可是比我的亲弟弟还要亲的弟弟，我当然得对你好了。”
林寒听到这话心中竟然有一些失落，随即又听到于秋枫对他说道：“别贫嘴了，赶快去吃些东西吧，抓紧时间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今天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林寒自然明白于秋枫的意思，还是深情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好的，我都听枫姐的安排。”只是此刻他心中知道，于秋枫对自己依然是那么的关心和爱护，只是在她的心中已经转变成了姐姐对弟弟的爱，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了
在吃早餐的时候，林寒和马宝驹以及于秋枫，又将今天的行动计划详细的过了一遍。于秋枫点了点头说道：“小林，我看这个计划已经非常完善了，我们只要完全按照计划形式就可以了，吃完饭后，你得去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别让今天的行动出什么意外！”
林寒和马宝驹这会儿确实有些困乏，他们并没有多说其他的，一起后面的寝室休息。
于秋枫在卧室外，轻轻拉了一下林寒的衣袖，有些担心的说道：“小林，不知道怎么的，我眼皮总是跳个不停，难道这是在提醒我们的计划中还遗漏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安排不周的地方，我总觉得有些担心！”
林寒看着于秋枫的样子，他其实非常明白，于秋枫担心的并不是行动计划，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他连忙笑着对她说道：“枫姐，你放心好了，你不用担心太多，我也会很注意的，不会让他们钻到我们的空子。”
于秋枫这才放心地对他点了点头，连忙催促他道：“嗯，小林，你赶快去休息吧！待会儿天就要亮了！电话室里，我已经安派了专人值守，有什么信息反馈过来，他们都会记录下来，我也会一直待在那里的。”
林寒连忙感激的对她说道：“好的，枫姐，那就辛苦你了！”
◇◇◇
虽然林寒睡眠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他却做了一个梦，梦中反复出现的一个漂亮的女人，但并不是于秋枫，也不是静雯，而且一个他似曾相识，仿佛很熟悉却又陌生的漂亮女人。
梦中的林寒，一直在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雪莲”，但是那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只是在回头对他嫣然一笑之后，又匆匆的跑开了，他一直想抓住她，但是他总是差那么几步，仿佛就在一把就能拉住他的手的时候，她却又轻轻的溜走了……
◇◇◇
当马宝驹在门外的敲门声，将林寒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还在床上发了几秒钟的呆，这个奇怪的梦，让林寒隐隐约约感觉，仿佛是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林寒是无神论者，其实在他的年代，由于科技的高度发达，人类对宇宙的探索早已飞越了太阳系，正在往银河系深处探索。那个时代的科学家对梦的解析也了更多的方法和结论，林寒对突然做的这个梦感到有些不知说云，他对于梦的暗示作用并不是太在意，只是他想到了于秋枫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担心，他感觉有些不安。
马宝驹见林寒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门，连忙担心的对他说道：“主任，休息的好吗？我看你精神状态好好像不太好，要不再多睡一会儿吧！反正‘防空司令部’的会也是上午十点之后才开始，现在时间还早！”
林寒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事，不用再睡了，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马宝驹连忙说道：“主任，刚才接到了池州他们反馈来的一些情况，对我们今天的会议有一些作用。”
林寒听到这话赶紧说道：“好的，那我们赶快去看一看吧！”
第749章 不用担心了
现在天已经亮了，“范宅”周围树木葱茏，除了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整个后院还是显得很幽静。
于秋枫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正一动不动的抬着头看着四周的树梢和天空发呆。
林寒看到她穿着薄薄的衣衫，凸显出她的窈窕多姿的曼妙背影，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觉得此时的于秋枫显得好孤独和落寞。
他回头看了一眼马宝驹，马宝驹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地对他说道：“于大队长这个样子已经好一阵子，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院子的尽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两个值守的行动队员，不过他们都只是远远的站着，并不敢过来打扰她。
徐天从厢房里走了出去，压低声音对林寒说道：“林主任，于大队长今天不知怎么了？早饭也没怎么吃，就一直站在院子里发呆！”
“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寒问到这里又加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枫姐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林主任，应该没有吧！只是从昨天开始，于大队长就有些心神不宁，好像特别担心你的安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前几天都不像这样的。”徐天赶紧回答道。
“担心我的安危？”林寒微微皱了下眉头，又联想起夜里返回这里时，于秋枫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有些奇怪的问徐天道：“枫姐，平时是一个迷信的人吗？”
徐天和站在一旁的马宝驹同时摇了摇头，马宝驹还说道：“不会的，据我所知于大队长的家庭是一个颇为有些西化的现代家庭，她应该不迷信。难道……”
林寒立刻点了点头说道：“一定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我先问问她吧！”说着，就轻轻的向于秋枫站的方地方走了过去，徐天和马宝驹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的往前院的办公室去了。
林寒走到于秋枫身后，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微笑着说道：“枫姐，你这看什么？难道树上还藏着什么珍稀鸟儿。”
于秋枫听到是林寒的声音，飞快地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的，然后转过身来时，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对他说道：“小林，你起来了呀，树上倒是没有藏有什么珍惜的鸟儿，我只是想这么美丽的天空为什么也会成为战场？”
林寒走近她的面前，低声问道：“枫姐，怎么啦？家里有事？难道伯母……”
于秋枫笑着连忙说道：“没有什么事，小林，你别乱想了。”
林寒看着于秋枫强颜欢笑的脸，心中竟然感觉一阵悸动，不过他也看出于秋枫现在并不想谈论这些事情，所以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小林，汤池州那边传过来一些情报，你还是先看看吧！”于秋枫也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了。
林寒点头就和她一起来到了前院的办公室，看到马宝驹和徐天都在里面等着他们。
林寒看了他们一眼，突然问道：“正道呢？”
“正道先行去‘防空司令部’准备今天会议的事情去了。”马宝驹立刻向他汇报道。
林寒“嗯”了一声，又接过了马宝驹递给他的一个电话记录本，电话记录本上，还盖着一个深蓝色的印章，上面是两个硕大的宋体字——“秘密”。
林寒飞快的看了一遍记录本上记录的信息，点点头说道：“池州、老潘他们干得不错，只是那个叫做‘黑子’的话务员手中的证据，什么时候能够拿到手？”
“主任，池州的计划是想再冒一个险，充分利用抓获的这两个军人，去引出那个来接电台的幕后人。”马宝驹连忙回答道。
林寒沉思了一下问道：“这样做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时间已经错过了，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的，甚至排除对方现在已经知道他们被人带走了，已经有了警觉，那个人还会不会出面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主任，据池州一早来的电话，他说那个黑子愿意检举杜彼道的所作所为，而且他说还可以编一个理由，故没有按时到达那家电子经营部。”马宝驹继续解释道。
林寒看了马宝驹一眼，问道：“宝驹，你认为他们的计划可行吗？”
马宝驹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说道：“主任，我觉得现在既然我们掌握了一些证据，不妨让他们一试，如果能够一举擒获来取电台的人，对我们也是有利无害的。”
林寒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可以通知池州他们，按他们原来计划进行，今日必须要有结果！”
马宝驹点了点头，走到旁边办公桌旁，拿起桌上的电话就快速的拨打了起来。
林寒又转头对于秋枫说道：“今天的会议，我想洪正道和雷惊云已经准备好了，不应该会出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我们要有一个预防的措施，就是当我们昨天在上清寺的行动已经被对方察觉了，他们也许做了一些准备。”
于秋枫点头说道：“小林，你说的非常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做最后一搏！”
“难道他们还敢在‘防空司令部’里搞出什么事情来？”林寒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林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也许在今天的会议上，是‘防空司令部’各方势力的一次对决，说不定会比我们先前预期的会更加激烈，甚至不排除却极多的行为。”于秋枫看着林寒，有些担心的对他说道。
林寒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道：“枫姐，你说的对，这一点我们还不得不提前预防，现在‘范宅’这边的人手还是足够的吧？”
于秋枫点头说道：“这边的人手应该是够了，等我已经吩咐他们做好准备了，就看你怎么安排了？”
林寒点了点头，还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在防空司令部里，具有一些战斗力的只有宪兵大队，这样好了，今天的会议毕竟是以‘军统局特别事件调查小组’的名义召开的，那咱们就光明正大一点。”
于秋枫点了点头，还向坐在一边的徐天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听从林寒的命令，这时，马宝驹也打完了电话走了过来。
马宝驹看了大家一眼，就迅速的安排起来，家听完了林寒的安排之后，于秋枫还放心的对林寒笑着说道：“小林，你这样的安排，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第750章 不能打草惊蛇
于秋枫的担心和提醒，也让林寒提高了警惕。所以他做了这样的安排。
于秋枫的行动队员，分为三队，由徐天带一队，以维持会场秩序为由，接管‘防空司令部’大院大门的警卫，除了参会人员，禁止其他一切人员进出。
第二队的人，由于秋枫亲自带领，进入“防空司令部”会议室，核实参会人员的身份，特别是收缴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
第三队，安排剩下的行动队员，在海棠溪街上进行布控，特别是街头街尾，只要出现嫌疑人，立刻逮捕，确认身份。
马宝驹又对林寒说道：“主任，我们这么做，估计让防空司令部的人感到有些意外，我们是不是提前和钟司令沟通一下？免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林寒笑着说道：“宝驹，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情我们还得和钟司令商量一下。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直接去一趟钟司令的家里，面对面的和他说这件事情，既显出我们的慎重，也表达我们对他的尊敬。”
马宝驹，连忙点头说道：“好的，我们现在就出发？”
林寒“嗯”了一声，又对于秋枫说道：“枫姐，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按计划，让你的人准时到达‘防空司令部’。”
于秋枫点头说道：“小林，你放心吧，不会出差错的。”
林寒对她报以最信任的一笑，他知道这里有于秋枫负责，是一定能够让他放心的。
◇◇◇
马宝驹按响钟司令家的门铃的时候，前来开门的竟然是钟司令的秘书朱文亭。
朱文亭有些吃惊的看着站在马宝驹身后的林寒，问道：“原来是林主任啊，赶快请进！钟司令现在正在吃早餐。”
林寒和马宝驹的意外到来，还是让正在吃早餐的钟司令感到了有些奇怪，他放下了手中，刚刚喝了一口的牛奶站起身来，对林寒说道：“小林啊，你们有没有吃早餐？没有吃的话就一起来吃吧！”
林寒，当笑着对他摇了摇头：“钟司令，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先吃早餐吧，然后我们再谈事情。”
钟司令对他摆摆手，对林寒说道：“我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去书房坐下说。”
一旁的朱文亭连忙吩咐下人给钟司令和林寒沏茶，然后就和马宝驹一起，跟着他们走进了书房。
四个人在书房里坐了下来，钟司令也没有多加客套，立刻问道：“小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今天的会议有什么问题吗？”
林寒摇了摇头，但是一脸慎重的对他说道：“钟司令，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同时为了体现本次‘特别是去调查小组’的权威性，是也是为了防止会议过程中出现意外，我们准备对会议现场内外实行一些的管制，可能会让一些人感到有些不适应，所以我特此提前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钟司令看着林寒很严肃的脸，点了点头说道：“小林，你是怎么安排的？”
然后林寒就把自己的安排，原原本本的给钟司令说了一遍。
钟司令听完之后，脸色平淡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会儿他已经听出了林寒的意思，原来他们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而林寒亲自前来征求意见，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大大的面子。
他并没有迟疑点了点头说道：“小林，你的安排我觉得没有问题，毕竟此次调查小组的工作是由上委员长亲自下令组成的，今天是调查结果的说明会，自然是应该显得更加庄重和严肃。”
林寒见钟司令一口就答应了自己的安排，倒是有点觉得过意不去，为了消除钟司令心中的顾虑，又将这两天掌握的一些情况挑出一部分给他介绍了一下。当然，林寒还是有些保留，涉及到极其机密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挑明。
不过钟司令是一个明白人，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从林寒隐约提到的一些事情当中就已经明白，这一次‘防空司令部’不仅是出了事，而且是出了大事，看来这一次有些人是很难全身而退的了。
而且，既然林寒在这个时候还亲自登门上来给自己交底，至少说明自己在这一次事件当中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也就是说即可以平安过渡。
想到这里，钟司令对林寒说道：“小林啊，这段时间也是辛苦的，既然到了出结果的时候，你就放心的做吧！我都会支持你的。”
然后他又转头对朱文亭说道：“今天来参加这个会议的所有人员，你都全部落实到位了吧！有没有人借故不来的？”
朱文亭连忙说道：“报告司令，所有参会人员已经通知到位，除了45团，其他的人都没有问题。”
钟司令脸上一下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却没有直接问45团的问题，而是问道：“赵副司令那边没有说什么吧？”
“司令，赵副司令接到通知的时候，明确表示他今天会准时出席今天的会议。”朱文亭赶紧回答道，接着也不等钟司令主动问，就继续解释道：“司令，开会的通知前几天就下发到所有参会人手中的，昨天我还逐一的进行了落实，只是昨天45团是由凌参谋长接的电话，他说杜代理团长好像是生病了。有可能会缺席明天的会议。”
“嗯……”钟司令有些意外的看着朱文亭，那眼里意思很明显，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汇报这件事情？
朱文亭连忙解释道：“司令，情况是这样的，后来我又接到了杜代理团长的电话，说他尽力前来参加会议室，还说会在今天一早进行确认。”
朱文亭看了一下钟司令的表情，因他并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就继续解释起来。
“司令，本来我来是这样想的，待你早餐之后，我们去司令部就能够立刻确认了，只是我没有料到林主任会突然光临这里。”
钟司令听完朱文亭的解释，到底没有如何生气，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杜彼道，刚刚让他当了代理团长，这就突然装起病来了，我可知道他在下面很是高调的。”
朱文亭迟疑了一下，说道：“司令，要不这样，我马上给45团打电话，让杜团长必须准时出席会议。”
钟司令听到朱文婷的建议，却未至可否的抬起头来看着林寒。
林寒连忙摇了摇头，说道：“钟司令，我看就不必了，如果再打电话，反而有可能打草惊蛇。”
第751章 别有用心
钟司令看了林寒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按照先前他和林寒的计划，今天这个会议原本只是一出转移对手视线的戏，至于林寒今天突然加强了戒备，在他看来也只是把这一出戏演得更逼真而已。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小林啊！今天的会议不知道你有有没有请军统局本部机关的人出席？”
林寒愣了一下神，突然有所感悟的看了钟司令一眼，有些遗憾的说道：“对呀，应该请局里来个人镇下场面，岂不是更好？怎么我没有想到这一层啊？”
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说：“不行啊，毕竟这个案子现在还没有了结，除了峰哥，我倒还没法请局里的人来协助我唱这一出戏。”
钟司令笑了起来，说道：“小林啊，我估计就是现在要请人，时间上也来不及了，今天就要靠你自己来唱独角戏了！”
林寒微微点了点头，此刻在他的心中倒是觉得有些遗憾。如此大张旗鼓的搞一场所谓的“调查结果说明会”，如果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那还是有些寂寞的，他倒是希望有人站出来，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唱一出对台戏。
钟司令自从从军统局的调查小组进驻“防空司令部”之后，他除了在配合林寒的调查上大开绿灯之外，很少下达过什么新的命令。他看到林寒表面平静、内心跃跃欲试的样子，笑着道：“小林，如果你觉的这会开得平淡了些，不如现场杀只鸡，看看他们的反应？”
林寒当然明白钟司令口中所谓的“杀只鸡”的意思，点点头说：“钟司令，无论是杀鸡儆猴还是敲山震虎，我就怕打草惊蛇啊！”
钟司令也点了点头，随即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林，自从司令部发生这些事情以来，说老实话，我都有些心灰意冷，倒不是说完我怕了谁，实在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我这个司令当得很是无趣啊！”
林寒连忙劝慰了几句，在座的几个人对钟司令突然生出这样的态度来，都感到有些突然，不过朱文亭和马宝驹限于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书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钟司令有些吃惊的看了朱文亭一眼。因为这部电话是司令部的直线电话，一半人是打不了这个电话的。
朱文亭当然明白钟司令的意思，立刻站了起来，还摇头说道：“司令，现在时间离去司令部的时间还早，难道司令部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他飞快的拿起了书桌上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询问之后，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着林寒，大声说道：“林主任，是你的人打来的电话。”
林寒看了一眼马宝驹，只听马宝驹有些肯定的说道：“主任，应该是洪正道打来的。看了是有急事情需要向你汇报！”
说着他也站了起来，准备去接电话，林寒对他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我来接吧！看看究竟有什么事情？”
说着他也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朱文亭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电话，随即听筒里就传来了洪正道有些急促的声音：“主任，刚才我得到一个紧急的情报，45团的一个加强警卫排，共计五十余人，全副武装，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45团的驻地，去向不明！”
“正道，消息确切吗？”林寒有些吃惊的问道。
“主任，消息确定，是45图案的凌参谋长亲自打来的电话，他还说杜彼道一大早突然通知他，让他替杜彼道前往司令部参加今天的会议！”
“好的，正道，我已经明白了。现在司令部那边有些什么情况？”
“主任，会议室已经布置完毕，于大队长的人已经到位，已经接管了司令部大门口和会议室，老雷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了，目前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情况。”
“好，正道，通知所有的人，注意加强警惕，我和钟司令还有一会儿才到达司令部，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汇报。”
林寒挂丢电话之后，转身看了一眼朱文亭，看到朱文亭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显然他也听到了洪正道在电话中说的话。他对朱文亭微微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看样子杜团长要缺席今天的会议了。”
然后他又对钟司令说道：“钟大哥，我刚才接到了一个紧急情报，说45团的杜团长已经通知凌参谋长来司令部参加会议。同时，45团的一个加强警卫排突然离开了驻地，去向不明。”
钟司令的脸上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朱文亭在旁边对林寒解释道：“司令，45团确实是有一个警卫排，主要负责对高炮警卫，这个排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炮兵，而且这个排的士兵常常都会是团长的心腹。而且今天早上突然离开驻地，连参谋长都不知道去向，这是就不符合司令部的规定的。”
“这个杜彼道，才刚刚当上代理团长，他这是想闹事儿？难道他不想干了？”钟司令显然对杜彼道这人没有什么好感，不然也不会长期用能力较差的唐团长来压制他了。
朱文亭有些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又对林寒说道：“林主任，杜团长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难道他敢拥兵作乱，如果真是这样，以他在45团的人气了，也不会仅仅用一个警卫排吧！”
钟司令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杜彼道不是要作乱，就算他45团整个团都闹起来，他也搞不出什么大的乱子来，我看他这是别有用心！”
朱文亭突然脱口而出道：“难道杜团长要跑？”他说完这话，自己也有些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还有些奇怪的看着林寒，问道：“林主任，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为什么要跑？这不变成了主动暴露自己了吗？杜团长可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此刻，林寒倒是一脸淡然的说道：“钟大哥，朱秘书，此事我觉得也不用太担心，充其量也就几十个人而已，难道他还掀得起什么大浪吗？”
钟司令看着林寒胸有成竹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小林说得对，我们按我们自己的计划来就行了。”然后他对朱文婷吩咐道：“文亭，一会儿到司令部之后，你再落实一下，杜彼道为什么不能亲自来司令部参加会议，必须要他有个合理的说法！”
“司令，我明白了！”朱文亭赶紧回答道。
钟司令站起身来对林寒说道：“小林，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更衣室后就一起去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