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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傲霜陌漓     傲视秋霜txt下载     傲视秋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三章 娘亲

    等风铃大师两人离开后,鲁寒凝站起身来,因腿脚不方便,步履倾斜地往张傲秋走了过去。

    张傲秋一见,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扶住。

    鲁寒凝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望着张傲秋道:“秋儿,你到现在都不愿叫我一声娘亲,你可是怪娘亲这么多年没有养育过你?”

    张傲秋闻言摇了摇头,先是扶着鲁寒凝坐下,然后道:“我小时候,心性顽劣,只知道到后山玩耍而不愿修行,为此师父藤鞭打断几根,佛经罚抄了好几摞。

    我十岁那年,在后山玩耍,一不小心失足坠入山崖,幸好有山藤缠住腰间,在空中挂了两天两夜,师父当时为了找我,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等我被找到拉起来的时候,师父当着所有人,抱着我嚎啕大哭,那时候我又怕又累,根本没有想过师父他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直到现在遇见你们,我才知道什么是父母之心,我从小在刀宗长大,又是刀宗掌门唯一弟子,一直都是锦衣玉食,未曾有半点忧愁,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刀宗被一教二宗偷袭,自那以后流落江湖直到现在。

    但流落江湖后,也认识了很多的朋友,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艰难,倒是你们,丢失了自己的儿子,日夜担心,怕他饿着,怕他冻着,更担心他还在不在这个世上,这么多年,虽然生活无忧,但内心备受煎熬,所以我并没有怪你们,只是这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一时还不习惯,改不过口。”

    张皓轩跟鲁寒凝听完,不由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欣慰。

    鲁寒凝转头望向张傲秋,满眼的慈爱之情,柔声道:“秋儿,都怪娘亲太着急,不要紧,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接触,等你习惯了再改口不迟。”

    张皓轩在旁听了,点了点头呵呵一笑道:“秋儿,我们先不谈这些,来,爹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转身往后,一拉后面的屏风,跟着露出一件披挂在衣架上的赤金铠甲。

    这套赤金铠甲头盔为凤翅紫金冠,紫金冠上两根凤凰翎,上身跟下身均为一环环赤金编织的锁子甲,腰间一条勒甲玲珑狮蛮带,一眼看上去,只觉金光闪闪,甚是耀眼。

    张傲秋看了一愣,快步上前走到赤金铠甲旁边,用手细细抚摸,只觉入手轻柔,完全没有金属僵硬的感觉。

    张傲秋越看越是欢喜,转头对张皓轩笑着道:“这是……?”

    张皓轩见张傲秋笑脸如花,知道他心里喜欢,也不答话,反手抽出张傲秋的星月刀,在铠甲上一刀划过,只听“当”得一声长声,跟着一串的火星冒出。

    张皓轩手腕一转,挽了个刀花,将星月刀还刀入鞘,张傲秋上前对着铠甲细细看过,刚刚刀锋所过之处,依旧完好无损,连一丝刀痕都没有留下。

    张皓轩刚才那刀,虽然没有用上真气,但力道却是不小,不然也不会冒出火星,如此力道都不能伤这铠甲分毫,当真是当得上刀枪不入的美名。

    张傲秋看了不由赞叹一声道:“岭南赤金铠甲,当真名不虚传。”

    张皓轩听了笑了笑道:“先穿上试试。”

    张傲秋听了立即欢呼一声,也不客气,当即取下铠甲穿戴起来。

    鲁寒凝见了也是满脸笑意,在旁替张傲秋帮忙,忙活一通后才穿戴完毕,张皓轩在旁一看,不由暗赞一声,此时的张傲秋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更衬出这套赤金铠甲的细致做工,少了些少年儒雅气息,多了一丝英武跟霸气。

    张傲秋试了试手脚,只觉这铠甲跟自己身体完全贴合,就像量身定制一样,而且又不感觉到紧绷,不由奇道:“这套铠甲如此合身,难道……?”

    鲁寒凝闻言一笑道:“当日你们前往武月城之前,可是在临花城定做了几套衣服?”

    张傲秋一听,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天裁缝店的伙计量得如此仔细了,原来他们也是岭南张家的人,阿陌还说是因为他英明神武,臭屁了半天。”

    顿了顿又皱眉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赤金铠甲?”

    张皓轩听了在旁道:“当年大夏皇朝时,曾派兵多次攻打岭南,想要将岭南收服,这直接导致岭南张家对中原敌意,一直老死不相往来,虽然现在大夏皇朝灭亡,但却不能保证其他人没有这心思,所以在中原三十六城中,都有我张家的人,只是各人身份位置不同而已。”

    张傲秋听完,不由眼睛一亮,张皓轩一看就明,笑道:“等你离开的时候,我会把这些人的详细资料交给你,那时候若你能成为下任家主继承人,你就可以以少主的身份命令他们。”

    张傲秋听完欣喜道:“想不到这次岭南之行,居然有如此多的惊喜,你们放心,张家少主我是当定了。”

    鲁寒凝在旁听了,却是眉头微皱道:“秋儿,虽然风铃大师说你修为惊人,胜过你爹,这个娘亲也相信,但任何事情都不可自大,你要知道,这世上多的是阴谋诡计,若有一丝大意,落入对方算计,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张傲秋听完,不由肃然道:“是,娘亲,秋儿知错了。”

    鲁寒凝听张傲秋叫声“娘亲”,心中不由一阵欢喜,上前一步,拉着张傲秋的手柔声道:“秋儿,你以前所做的事,娘亲也都听说过了,知道你心思缜密,是干大事的人,娘亲心里也很是高兴,不过越是干大事的人,越要小心,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在你身后,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的。”

    张傲秋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鲁寒凝见了跟着道:“其实你这次过来,我跟你爹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这赤金铠甲一共做了四套,分别是紫陌的,铁大可的,还有我那未过门的媳妇的,若你不是我亲身孩儿,我跟你爹就决定送你这四套铠甲,不过其他的就没有办法了,因为张家其他人,特别是你二叔是不会同意的,就算你爹身为家主,这事也会被他们联手压住。

    不过现在事情出现转机,若你能夺得少主之位,然后再徐徐清理那些蹦跶之人,那一切都好说了。”

    张傲秋“嗯”了一声道:“蹦跶之人?嘿,那就先跟我说说我那二叔。”

    张皓轩闻言,眼中精芒一闪道:“你二叔名叫张皓林,是我三叔的儿子,我们两人年少的时候最是要好,一同学艺,一同玩耍,可以说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后来跟我争夺少主之位,在擂台上一招惜败。

    你二叔自小就心高气傲,曾多次说过一定要得到少主之位,说句实在话,我的性子太软,根本不适合当家主,当年争少主之位时,我也没想过就一定要赢他,只是我这人又酷爱武学,擂台之战,都是全力出手,所以打得性起,也就没想其他。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输给我的时候,望着我那怨毒的眼神,自那以后,他就跟我越来越疏远,而我却一心想要跟他重修旧好,很多地方都处处让着他,可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

    后来发生那事后,我回到岭南特意找他质问,他当时看到我很是惊讶,面对质问,虽然他指天发誓那事不是他所为,但他看着我的眼神闪躲,我就知道这事绝对是他做的,只是那些黑衣人都是生面孔,又没有一个活口,所以始终没有证据。

    这事当年闹得很大,上任家主也是怒火冲天,命令彻查此事,但你二叔人太精明,手脚太干净,所有细枝末节都处理的天衣无缝,查了两年也没有结果,成为一桩悬案,而我与他自此也势如水火,你二叔担心我报复,所以苦心经营,四处拉拢一些人,渐渐势力越来越大,到现在已经可以跟我分庭抗礼。”

    张傲秋听完,皱眉想了一会道:“那他现在都有些什么势力?”

    张皓轩闻言道:“张家家规是这样,若是家主下的命令,只要不是大事,就按家主的命令办,但若是涉及到家族之事或是人事变动,则由家主提议,然后长老会共同商讨,当两者意见相反时,则交由族会决议。

    长老会一共十人,你二叔的人就占了六人,特别是大长老张皓信,此人在家族中威信极高,自小就跟我不对付,正好跟你二叔狼狈为奸,互相勾搭,所以很多事情都被他们联手压住,无法推进。”

    张傲秋点了点头道:“大家族之中的争斗,只怕比外面的争斗更要血腥。”

    张皓轩听了感叹一声道:“是啊,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身在这个家族,时刻都要提防,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张傲秋“嗯”了一声,跟着问道:“那族会又是怎么回事?”

    张皓轩道:“张家共有十六堂,分工极为细致,族会就是所有堂主加长老会共同表态,少数服从多数,而这十六堂堂主,有七人是我的人,有六人是你二叔的人,剩下三人则两不相靠。”

    张傲秋听完“嘿”得一声道:“这倒是有趣,各自多一人,那还真是难解难分。”

    张皓轩闻言脸色一黯道:“这么多年来,我跟你二叔互相争斗,各有胜负,只是张家再这样内斗下去,只怕不用别人来打,自己就垮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谋划

    鲁寒凝在旁听完,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张皓轩,然后转头对张傲秋担忧道:“秋儿,你先前说擂台战上一切由你做主,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张傲秋闻言不答反问道:“擂台战有什么讲究?”

    张皓轩道:“擂台战又是生死战,没有规矩,只要上了擂台,就相当于签了生死状,不管谁生谁死,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张傲秋“哦”了一声道:“那若是两人决斗时,另外一人上了擂台,这怎么算?”

    张皓轩道:“那他就会面对家法的处置。”

    “家法的处置?如何处置?”

    “轻则废除修为,逐出岭南,重则直接处死。”

    张傲秋道:“若是这人位高权重,是不是会有人替他求情?”

    张皓轩听了不由神色一懔,沉吟片刻后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张傲秋道:“擂台战那天,我会杀掉张子恒,不过在这之前,我却要将我那二叔逼上擂台,但若是他上了擂台,自然违反了家规,不过以他现在的势力,自然会有人提议不能将其处死或是废掉修为,但作为家主,又要维持家规,这样双方必然会产生争执,一个不好,甚至会直接产生最终杀伐,那么张家可就毁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鲁寒凝听完担心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二叔一定会上擂台?”

    张傲秋闻言笑了笑道:“张子恒是这一代张家第一高手,二叔当年没有得到家主之位,这次一定希望通过张子恒得到,而且,一个人就算再坏,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好的,况且二叔所谋甚大,张子恒是他名正言顺获得张家最终权力的最大依仗,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在擂台上将张子恒磨死的。”

    “磨死?!”

    张傲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寒声道:“一刀杀了,痛快是痛快了,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二叔毫无后顾之忧,决死反击,那样就会带来无穷的麻烦,擂台战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借机除掉二叔,去了首恶,其他人就会群龙无首,然后我们再挟一战之威,全力清除异己,所以这一战,张子恒只是引子,二叔才是目标,当然若是顺带除掉大长老,那就更理想了,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鲁寒凝听完,眼中一丝忧色更浓,张傲秋虽是她儿子,但只接触这么短短一段时间,不可能对其完全了解,这小子胆子太大了,做事雷厉风行,完全不管什么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鲁寒凝望向张傲秋问道:“秋儿,你二叔据我们的情报了解,已经是玄境中期修为,你真有有把握在擂台上杀了他?”

    张傲秋闻言一笑道:“娘亲,我虽然胆子大,但却不傻,这么说吧,玄境中期的高手,我已经干掉不少了,如若不出我所料,十刀之内我必取他性命,不过同张子恒一样,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的,因为他心中可是藏着很多秘密的。”

    张皓轩跟鲁寒凝闻言同时失声道:“十刀?!”

    张傲秋正色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这十刀之数可不是我胡乱说的,我是结合以往的经验判断出来的,因为两人生死对决,修为虽然占输赢的很大成分,但心理、环境还有周围的压力,这些都是非常玄妙跟重要的,有时候一点微妙的差别,就会打破你先前所有的准备,从而导致最终败局。”

    张皓轩听完,望着张傲秋半天不说话,若是他下场,仅仅十刀就干掉玄境中期高手,那是想都不用想。

    张傲秋见张皓轩一脸的怀疑跟惊讶,笑了笑道:“我前面干掉的玄境高手,还重来没有超过十刀的。”

    张皓轩本是好武之人,听张傲秋这么一说不由有点心痒,脸上表情由惊讶转为跃跃欲试,张傲秋见了,还没等他开口,就直接否决道:“生死之战跟切磋完全不一样,这个我想阿爹你应该明白。”

    张皓轩听了,颓然一叹,笑了笑道:“也罢,那阿爹就等着看你在擂台上大展风采。”

    张傲秋闻言却不接话,转移话题问道:“听说张子恒祸害了不少姑娘,不知道这事是真还是假?”

    张皓轩听了跟鲁寒凝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尴尬神色,半响后才道:“确有此事,只是你二叔权势太大,那些受害的人家连出来作证都不敢,所以我虽然有心维持法纪,但却总是有力无处使。”

    张傲秋“嗯”了一声道:“不要紧,亡羊补牢还不算晚,那些受害人家都有记录么?”

    张皓轩道:“这个当然。”

    张傲秋闻言点了点头,正色道:“命令下去,将那些受害人家秘密聚拢,然后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保护起来,等到擂台战那天再将这些人安插在周围。”

    鲁寒凝听了不由疑惑道:“这样做……?”

    张傲秋嘿笑一声道:“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意舆论用的好,就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况且我们还是站在正义这一边,这些受害人之所以不敢出来作证,无非就是怕被报复,若我们给他们看得见的希望,只要有一人站出来,后面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跟上,只要气势造起来,那些有异心的人就算想动,也不敢贸然下手的。”

    张皓轩听完,一拍桌子道:“不错,秋儿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立即前去安排。”

    张傲秋闻言跟着叮嘱一声道:“切记要秘密行事,不可透露半丝风声。”

    张皓轩听了笑道:“这个你放心,你阿爹这点事还是办得了的,况且你现在对你二叔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只要我不表现出异常,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说完转头对鲁寒凝道:“夫人,现在天色已晚了,秋儿今日也多有劳累,还是让他早点休息的好。”

    鲁寒凝闻言点了点头,抬眼望着张傲秋道:“秋儿,娘亲已经给你安排好住处,你今晚就好生休息。”

    张傲秋“嗯”了一声道:“既然阿爹说三日之后再进行认祖归宗的仪式,那这三天就劳烦娘亲带我到这岭南四处走走?”

    鲁寒凝这么多年,今日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儿子,这颗心现在是完全系在了张傲秋身上,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其身边,一听张傲秋这么说,当即笑盈盈道:“好好,娘亲正是求之不得啊。”

    第二日一早,张傲秋刚从调息中醒来,鲁寒凝就已来到门口,亲自端来了洗脸水,张傲秋一见连忙接了过来道:“娘亲,这事怎么能让你做了?”

    鲁寒凝笑道:“没事没事,娘亲做的开心。”

    说完跟着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张傲秋昨晚过来,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身新衣,现在调息一晚,正是精神满满,闻言道:“很好啊。”

    张傲秋洗漱完毕,鲁寒凝带着他去吃早餐,昨晚那顿饭,张傲秋基本上没吃什么,一个晚上过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鲁寒凝见张傲秋吃得香,心里也高兴,一个劲地夹菜,直到张傲秋肚儿吃得滚圆才罢手。

    张傲秋放下碗筷,先是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问道:“娘亲,今日我们去哪?”

    鲁寒凝一听张傲秋叫她“娘亲”,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闻言笑道:“今日娘亲要带你去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说完站起身来,张傲秋一见,连忙在旁一把扶住,鲁寒凝看了,拍了拍张傲秋手道:“娘亲这条腿,早就习惯了,你不要紧张。”

    张傲秋“嗯”了一声道:“反正这三天有时间,要不就让孩儿替你疏通疏通这些郁结的经脉?”

    鲁寒凝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娘亲知道你是小先生,一身医术惊人,不过现在娘亲神清气爽,心里高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张傲秋听出了鲁寒凝话外的意思,她是怕张傲秋给她诊病消耗了真气,不利于几日后的擂台之战。

    跟着转念一想,鲁寒凝心脉郁结是因为心病,现在心病解除,郁结的地方也就自然会跟着打通,无非就是时间用得长一些,而且这种自然打通比起外力强行打通效果也要好多了。

    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坚持,扶着鲁寒凝往外而去。

    鲁寒凝边走边道:“岭南虽然是个岛屿,但占地却是甚广,而且岭南也不止我们汉族一个民族,还有很多其他民族,各个民族有各个民族的风气跟规矩,所以张家虽然统一岭南,但还有很多地方却是管不到的。”

    张傲秋积极参与武月城对抗死域人这场战役,有抵抗外族的主因在里面,同时还有再一统江山这个模糊的概念,既然要一统江山,自然就要将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这里面就包含了各个地域,各个民族,使其做到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

    只是这个想法也就是是个念头,还根本就没有什么成熟的想法,当即问道:“为什么不对这些民族的人进行同化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海龙王

    鲁寒凝闻言摇了摇头道:“张家历代家主都做出过这样的努力,有武力征服的,有用怀柔之策的,甚至还想过通过联姻通婚这种方法的,但最后都统统失败了,所有民族自身都有其发展之道,有自己的信仰,强行让别人按你的意思办,这个很难,还不如各自和平共处,只要不生战乱,人民自然就会生活幸福。”

    张傲秋听完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当即道:“娘亲所言甚是,这就像人与人之间相处一样,互相尊重,相互理解才是真正大同。”

    张傲秋没有想到,此时这个想法,在他一统江山后直接影响了大的政策走向,使得天下真正做到一片太平。

    鲁寒凝听了只是“嗯”了一声,却没有深谈,这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够做主的,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时时刻刻陪着儿子,恨不得将这二十年的时光都集中在这几天再过一遍。

    鲁寒凝一边走一边给张傲秋介绍岭南的特色,走了约一顿饭功夫,两人渐渐脱离的张家主宅范围,沿途不时遇见张家子弟,见到鲁寒凝均是恭敬行礼,同时却也都是一脸疑惑。

    鲁寒凝在张家这么多年,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张家子弟极少见到主母出现,即使是偶尔现身,也是满脸寒霜,生人勿进的表情,根本看不到脸上会有笑容。

    而现在主母脸上却是一直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更奇怪的是,在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两人举止亲密,不时低头谈笑,这真是见了鬼了。

    鲁寒凝将这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但她现在也懒得解释,况且张傲秋的身份现在还是机密,更不能明说。

    两人缓步往前,前面却是越走越是安静,四周的人也越来越少。

    鲁寒凝对这里一切显然非常熟悉,脚步也变得轻快不少,带着张傲秋左弯右拐,片刻后在一个围屋前停了下来。

    张傲秋见鲁寒凝看着围屋半天不语,同时情绪些微有些激动,不由奇怪地看了看眼前的围屋,这间围屋明显是很久无人居住,外围已经破败,外形很是普通,跟周围的围屋没什么两样。

    张傲秋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由出声问道:“娘亲,这里是……?”

    鲁寒凝听了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整个人陷入沉默之中,只是眼中神色闪烁不定,显然是在回忆着什么往事。

    半响后,鲁寒凝才叹了口气道:“秋儿,二十年前,你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出生的。”

    张傲秋听了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心神沉入眼前这间破败的围屋,仿佛能透过时光,看到当年自己出生时的热闹景象。

    心中不由想到,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现在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跟着又念头一转,感觉好像不对,再想了想才奇怪地问道:“阿爹他现在身为家主,那以前他至少也是个公子什么的,堂堂张家公子,怎么会在这样的房里生孩子?”

    鲁寒凝听了又是一叹道:“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因为你?娘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鲁寒凝听了却是不答,只是望着围屋出神,张傲秋见了也不好再催促,只是在旁等候。

    半响后鲁寒凝才道:“岭南张家与中原人互生敌意,所以岭南张家的人绝不能与中原人通婚,而我却是中原鲁家寨寨主女儿,当年你爹为了我,力抗整个家族,甘愿放弃他所有的地位,跟我住在这间小围屋里,这间围屋还是你爹亲手所造,若不是你爹后来在擂台战上一战夺魁,也许我们现在还是住在这里,但现在想想,娘亲到真是愿意你爹当年没有夺得少主之位,那么你就不会跟我们分离二十年了。”

    鲁寒凝这么一说,张傲秋立即明白过来,当即安慰道:“娘亲,我们分离二十年跟阿爹当年是不是夺得少主之位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再说了,我们现在一家团聚,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鲁寒凝闻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刚要再说,转弯处远远走来一群人。

    这群人却是一群年轻的姑娘,头戴顶板,顶板高约一尺,宽约两尺许,内撑竹架,上盖白布巾,顶部再覆以绣花头巾,身穿镶边领的绣花衫,下着花边长裤,腰间围上短围裙,穿勾头花鞋,每人胸前均挂一长串银牌。

    这群姑娘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不时在人群中暴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清脆,在此处安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动听。

    鲁寒凝遥指着这群姑娘道:“这是过山瑶的女孩子,瑶族不与外族人通婚,如排瑶就只在八大排内通婚,亦少与过山瑶通婚,只是瑶族亦很大,根据居住点不同,各地的服饰跟风俗文化又不同。”

    张傲秋“嗯”了一声,他现在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过的奇人怪事多得是,眼界、心境早已不是当年刀宗那个少年。

    只是各个民族的文化传承却是博大精深,不论服饰、婚嫁、信仰还是生活习惯,若要研究透,却需要极大的精力。

    张傲秋正想着是否以后跟这些少数民族都一一接触一下,那群瑶族姑娘已走到近前,见到鲁寒凝,急忙顿住身子,同时行礼道:“见过张家主母。”

    张家在岭南虽然是名义上的统治者,但很多少数民族却并不服其管制,在早年还曾发生过很多争斗,不过现在都已和平相处,岭南瑶族虽然不是张家附属,但张家在岭南毕竟一家独大,所以对张家也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鲁寒凝见了,含笑低头回礼道:“好好,都别多礼了。”

    鲁寒凝的事,整个岭南都知晓,鲁寒凝虽然极少出门,但生性平和,从不在外人面前摆架子,倒是赢得了其他外族的尊重。

    这群姑娘打完招呼刚要离开,却听人群中突然传来“咦”得一声。

    跟着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姑娘分众而出,却是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看着张傲秋。

    鲁寒凝跟张傲秋见了不由同时一愣,张傲秋是第一次到岭南来,不要说这位姑娘,就连鲁寒凝过了昨日,也不算完全认识张傲秋。

    不过这姑娘鲁寒凝却是认识,她是瑶族第三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人称“火凤凰”的房五妹,其性烈如火,为人急公道义,任何事以理为先,在瑶族威望甚高,隐隐将成为下一代瑶族族长,善使一条丈二长鞭,已是灵境初期修为,在这个年纪有如此修为,也算是天赋异禀。

    鲁寒凝笑着招呼道:“原来是房姑娘,刚才你在这群丫头中间,我却是没有看到。”

    房五妹闻言对鲁寒凝又是一礼道:“家主母不用客气。”

    说完跟着转头,一双美目滴溜溜地看着张傲秋,张傲秋被她看得心头发毛,不由一笑道:“见过房姑娘。”

    房五妹听了却是不答,半响后才道:“这位公子是不是昨日刚到岭南的?”

    张傲秋闻言真是一愣,自己昨日抵达岭南,这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而且这些人都是张家的人,怎么这瑶族姑娘却是知道了?

    想了想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点头道:“不错,我是昨日刚到岭南的。”

    房五妹闻言脸上一丝敬畏一闪而没,跟着道:“公子乘海船过来,是否海船周围有鱼群环绕相送?”

    张傲秋一听,才想起原来是这事,捎了捎头回道:“是有这事,不过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鲁寒凝在旁听了却是心头一懔,当即明白房五妹为什么有这样的奇怪表情。

    岭南各族都是以海为生,这其中有扑鱼的,有做海运的,有采购海内特产的,总之不管做那一行,都是与海有关,所以岭南人对海神均有着无比的敬畏。

    房五妹刚才所说鱼群环绕相送,这种异象在岭南还从未出现过,而且鱼类完全不通人性,想要鱼类自发相送,难不成真是海龙王显圣了?

    只是这事连她都不知道,房五妹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这事昨日海船上那些伙计可都是亲眼目睹,这种异象是他们跑船一生都未曾见过的,所以当时张子南立即让张子轩将那些伙计放假十日,就是想通过这些人的口将张傲秋的名声先造起来。

    这些人当中就有几个瑶族人,当晚回去就将这事跟身边人说了一遍,并把护送那人相貌也说的极为详细,当即一传,十传百,只用了一晚就传地全瑶族皆知。

    而这些传言,却是越传越邪乎,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当日他们护送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海龙王转世,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异象出现?

第四百二十六章 瑶家贵客

    鲁寒凝念到这里,不由疑惑地转头望向张傲秋。

    张傲秋一见,“哦”了一声道:“鱼群环绕相送确是有这事,只是我觉得这也不算多大的事,所以就没有说。”

    房五妹一听张傲秋亲口承认,当即对其躬身行礼,诚恳道:“不知公子是否有空到我瑶族做客?”

    张傲秋闻言却是一顿,“呃”了一声,转头望向鲁寒凝。

    鲁寒凝听了却是心头一喜,若是能得到瑶族的支持,那张傲秋以后不要说张家,就连整个岭南的地位就会更加牢固。

    当即笑道:“不知我能不能一起去了?”

    房五妹一听大喜道:“若是家主母能同时驾临瑶族,那将是我瑶族最大的荣幸。”

    说完顿了顿又道:“不知家主母跟公子什么时候有空?”

    鲁寒凝想了想,张皓轩是定于三日后带张傲秋认祖归宗,除去今日一天,那还有两天,不过这段时间中,隐藏在张家的变故谁也说不清楚,那在瑶族耽搁的时间也不能太久。

    想到这里,鲁寒凝道:“可是我们近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在贵族不能耽搁过久。”

    房五妹一听立即道:“五妹知道家主母事忙,哪敢耽搁家主母太多时间,只留一晚即可。”

    鲁寒凝闻言转头望向张傲秋道:“那我们今晚就在房姑娘那里叨扰一晚,你看如何?”

    张傲秋对岭南本来就是两眼一抹黑,到哪里去都无所谓,在旁听了跟着点了点头道:“好啊。”

    不过鲁寒凝跟张傲秋的对话,听在房五妹耳中却是心头一懔,张家主母与张家关系不好可是全岭南都知道的,对张家子弟虽然也不说是严厉训斥,但很少有好脸色的,更不谈询问对方意见了。

    眼前这公子年纪轻轻就能获张家主母如此对待,看来来头还真是不小,不过来头越大说明越是尊贵,今日幸好在此偶遇,让瑶族先拔头筹请得贵客,这对以后瑶族发展可是大大有利。

    当即喜上眉梢道:“那五妹就在此代表全瑶恭迎家主母跟公子大驾光临。”

    说完转头对身旁一个瑶族女子道:“立即返回本族,将张家主母跟公子驾临一事知会族长。”

    那女子应了一声,眼睛先是在张傲秋身上转了转,然后才返身往来路迅速离去。

    鲁寒凝则从袖里掏出一支短箭,杨手往天一抛,短箭发出“咻”得一声,跟着在空中发出“砰”得一声响。

    片刻后,张子南就带三人赶了过来,一见场上情况,先是跟房五妹招呼道:“房姑娘好。”

    房五妹跟着点头回礼,张子南见了这才转身对鲁寒凝行礼道:“不知主母有什么吩咐?”

    鲁寒凝道:“今日得遇房姑娘,承房姑娘抬爱,邀请我跟公子到瑶族做客,今晚就不回来了,你等会回去知会家主一声,就说我们明日返回,让他知晓。”

    张子南闻言一愣,张家虽然在岭南为大,但瑶族却并不服从张家,而且跟张家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重来未曾主动邀请过张家人过去做客,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念头又跟着一转,想起了昨日张傲秋过来有海鱼成群结伴相送的事,这次邀请估计与此有关,看来风声已经是传出去了,遂抬头偷偷瞟了张傲秋一眼后对鲁寒凝行礼道:“子南领命。”

    说完转头对房五妹招呼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房五妹见张子南离开,右手一引道:“家主母,公子,这边请。”

    鲁寒凝“嗯”了一声,在张傲秋搀扶下与房五妹并肩而行。

    三人一边走一边寒暄,其实都是鲁寒凝跟房五妹两人在说,张傲秋因也不懂岭南风俗,自然闭口不言,免得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那就不好了。

    走了不远,前面就有几个瑶族汉子迎了过来,其中四人还抬着两副二人小轿。

    鲁寒凝左腿有残疾,走山路确实是不便,也不客气,上了一副小轿,而张傲秋却是摆了摆手,意思自己能走。

    其实房五妹最想跟张傲秋交谈交谈,这个一路沉默寡言的年轻男子,此时已彻底勾起了她心底的好奇,现在鲁寒凝坐上小轿,房五妹自然与张傲秋并肩而行。

    房五妹转头看了张傲秋一眼问道:“五妹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张傲秋闻言一笑道:“房姑娘客气了,小可姓张名傲秋,也不是什么公子,房姑娘叫我阿秋就可以了。”

    “阿秋?张傲秋?这名字真是好听的,还是你们汉人有文化,起得名字都这么好听。”

    张傲秋听了摇了摇头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真正有用的还是自身。”

    众人也不着急,缓步前行,张傲秋只当是游山玩水,一路风景看过来,房五妹则在旁做向导一一介绍,没多长时间,两人就算是熟识。

    越走越是深入山林,期间经过一些瑶族村落,估计抬小轿的瑶族汉子就是这些村落里的人,不然来返也不会如此迅速。

    瑶族主要分布在岭南南北一带的山区,从而形成了“岭南无山不有瑶”的分布格局。

    瑶族是个迁徙较多的山地游耕农业民族,刀耕火种的山地游耕农业,决定了他们每到一个地方一般只能住三年五载,然后又迁徙到另一个地方寻地垦荒耕种。

    和这种刀耕火种的游耕农业相适应,人们建筑的居室十分简陋,民居建筑多为茅屋、竹舍、泥瓦房,只是在这里定居的瑶族,民居建筑在汉族庭院建筑基础上,结合瑶族地区的特点,创造了有本民族特色的庭院建筑、吊脚干栏、半楼居干栏等,建筑结构错落有致,变化丰富,别有一番情趣。

    又经过一处山弯,前面豁然开朗,山势不再起伏,而是形成一个平坦的类山谷,山谷中开垦着一道道梯田,只是现在已是初冬,田间很少看到有农夫劳作,还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而在山谷前,当先一个五十上下的瑶族汉子带着一群人等候多时。

    鲁寒凝见了,连忙从小轿上下来,迎了上去笑道:“怎劳瑶族族长前来相迎,寒凝真是愧不敢当。”

    那瑶族汉子闻言哈哈一笑道:“家主母才是客气,今日能迎得张家主母跟公子到瑶族做客,才是我瑶族的荣耀了。”

    说完一双环目大眼细细打量着站在鲁寒凝身边的张傲秋。

    张傲秋一看,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晚辈张傲秋,见过瑶族族长。”

    这瑶族族长名叫唐二公,身材甚是高大,长相粗豪,即使如此寒冬天气,依旧只穿着一件薄衫,玄境初期修为,善使一把开山斧,虽然长相粗豪,但却是典型的粗中有细,不然也不能在这么瑶族高手中脱颖而出成为瑶族族长。

    唐二公见张傲秋对自己如此有礼,心中也是高兴,但却不敢受张傲秋这一礼,连忙让到一旁,开玩笑,这可是海龙王转世,要是受了他这一礼,那不是要老子折寿么?

    唐二公站在一旁对张傲秋还了一礼,语气恭敬道:“公子却莫客气,公子能驾临我瑶族,实是我瑶族大幸。”

    鲁寒凝在旁看了,抿嘴一笑,看来这次到瑶族做客,自己儿子是主,而她自己则是辅。

    若是别人,瑶族这样对待,鲁寒凝可能会心生怒气,但张傲秋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越是受人尊敬,做母亲的越是高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鲁寒凝一行走山路也走了好几个时辰,由于现在已是冬季,加上又是在山区,天色黑得较早,正好用晚饭。

    唐二公陪在张傲秋身旁,房五妹则扶着鲁寒凝,四人领头往前。

    走了不多远,前面出现一个大院,这是瑶族招待贵客的地方。

    一进大院房内,就看见房内摆着三张大桌,唐二公让鲁寒凝跟张傲秋坐首座,鲁寒凝倒也罢了,张傲秋却是怎么也不同意坐在首座,最后拗不过唐二公,只好挨着鲁寒凝坐下了。

    唐二公见鲁寒凝跟张傲秋坐下,大手一招,后面跟着的一群人纷纷落座。

    张傲秋这桌则由唐二公跟房五妹首陪,其他则是瑶族族内重要人物。

    瑶族饮食并不复杂,油类是以自产的茶油和猪油为主,肉类是以家养的生猪和家禽为主,也有猎获的山禽野兽和河鱼等肉。

    因瑶族一般都是在山区,平时购买猪肉不大方便,所以过春节时,家家户户都杀猪过年,除过年节吃用外,则把猪肉砍成长条,抹上佐料,挂在灶上薰成腊肉,此外还有腊肠、腊鸡、腊鸭、腊鸟和米粉肉等等。

    其中瑶族的腊肉和米粉肉扬名远近,肉味香而不腻人,米粉肉的制作是把大米炒熟,磨成细粉,加上佐料,把猪肉切成肉片与米粉,佐料拌匀后,用藕叶把米粉肉包发蒸熟而成,此肉带有莲花的清香。

    瑶族以大米和玉米为主食,杂以马铃薯、野薯、芋头以及豆类而食,而蔬菜主要是食用自产的各种蔬菜,以及南瓜苗、蕃薯叶、竹笋、木耳、磨菇等等。

    男女嗜好饮酒,几乎家家都能自酿白酒,酿酒原料多用糯米,凡通节日喜庆,痛饮终日,劳动之时以竹筒盛酒带至田间,对上清水饮“寡酒”,借以解渴和消除疲劳。

第四百二十七章 篝火晚宴(上)

    唐二公见菜已上好,当即端起酒碗率众瑶人共敬鲁寒凝跟张傲秋。

    鲁寒凝是浅尝则之,而张傲秋却是一碗见底。

    这酒是瑶族自酿糯米酒,入口香甜,但却是后劲绵长,前几碗还好,越到后面酒劲越浓,有时候醉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唐二公见张傲秋如此豪爽,心中更是高兴,瑶家人好酒但更是好客,客人喝酒能尽兴就是对主人的最大认可。

    后面瑶人见了,也是高兴点头,于是张傲秋菜还没吃几口,就跟着被一轮地敬酒。

    张傲秋现在也是放开了心情,每敬必干,一轮下来也有三十多碗下肚。

    唐二公在旁看了也是咂舌,在这之前,唐二公就跟这些瑶人交代过,喝酒可不能太闹,要是把贵客给喝到了,那就不好了。

    哪知张傲秋三十好几碗下肚,眼睛依旧明亮,举止稳当,一点都不像喝多了的样子,就这个酒量,唐二公自认还可以拼一拼,但估计那时候也站不稳当了。

    鲁寒凝也不知道张傲秋酒量,见张傲秋如此喝酒,心中也是担心,后来一见,也就放下心来,自己儿子的修为比他老爹还要厉害,这点酒也就不在话下了。

    唐二公见了,也激起了好胜之心,跟张傲秋连连敬酒,又干了十多碗后,张傲秋则起身回敬屋内的各位。

    好家伙,这一轮回敬下来,又是三十好几碗下肚,而张傲秋回来坐下时依旧谈笑风生,口齿清晰。

    到了最后,唐二公也不得当众不认输,只道真是江湖后浪推前浪,而坐在张傲秋身边的房五妹则更是一脸的崇拜。

    在瑶族能喝酒的都是好汉子,但这家伙也太能喝了,若是再继续下去,估计他一人就能抗住这所有的人。

    唐二公见酒喝得也差不多了,遂命人撤了酒席,然后带着鲁寒凝跟张傲秋前往外面大院。

    大院中心早已堆起一大堆干柴,所有人席地而坐,自有人点燃篝火,一时火光熊熊,照的整个大院一片火红。

    唐二公双手一拍,场上跟着上来四对男女,人人腰间挂着一个长鼓。

    瑶族的舞蹈与狩猎、农事和祭祀等有着密切关系,同时,瑶族传统的鼓、歌、舞又常常融为一体,即鼓之、歌之、舞之,主要有长鼓舞、铜鼓舞和陶鼓舞等。

    而大长鼓还有公鼓和母鼓之分,公鼓腰细而长,母鼓腰粗而短,演奏时,将母鼓横于胸前,以右手拍右端的鼓面,发出"嘭"音;左手用竹片打击左端鼓的边沿,发出"啪"音,即"嘭--啪啪,嘭--啪啪"的节奏。

    公鼓,是为了配合母鼓演奏的,公鼓音高,母鼓音低,浑厚,音域宽广,远近可闻,舞蹈时,时而鼓声"嘭--啪啪",时而男女同声高歌,时而鼓、歌、舞交织为一体,充分表现了瑶族鼓文化的艺术风格。

    长鼓舞是瑶族民间歌舞的典型代表,表演时,鼓手左手握住长鼓的鼓腰上下翻转,右手随之拍击,边舞边击。

    表演形式主要有四人合舞、双人对舞等,动作主要有造屋、制鼓、耍鼓、模拟动物、祭祀等。舞姿刚健,风格淳朴,有的还可以在一张八仙桌上手舞长鼓,边打边跳,一般以唢呐、锣鼓伴奏,有时也唱"盘王歌"来助兴。

    而场上这四对男女,男子个个俊俏挺拔,女子则是个个婀娜多姿。

    张傲秋还是第一次看这种舞蹈,也是兴趣盎然,特别是舞蹈时男子刚健,女子轻柔,配合在一起,显得整个舞蹈别有韵味。

    房五妹在旁偷偷看了张傲秋一眼,这场上四位女子,再加她一个,在瑶族被称为“五朵金花”,无论样貌还是身材都是绝佳。

    而她看到张傲秋眼睛却是一片清凉,眼神中虽然带着好奇,但却完全是对场上舞蹈的欣赏,眼光焦点根本就没有聚焦到场上任何一个女子身上。

    房五妹看了心头暗自一松,同时又是一阵懊恼,要知道山里妹子不仅是漂亮,而且个顶个水灵,皮肤白里透红,仿佛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只是她不知道,张傲秋可是见惯了美女的,这里女子虽然漂亮,但论气质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抵不上夜无霜的雍容华贵,花倩笑的铁血英姿。

    场上一曲舞完,张傲秋不断点头,热烈鼓掌以示佩服,同时场上精彩的舞蹈也让他有所感触,在这片天地下,有那么多人共同生活,各自有各自的精彩,若是强行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那么像现在这样美妙的舞蹈岂不是要掩埋在历史长河中,再也无法寻找?

    张傲秋正沉思着,旁边的鲁寒凝凑过来小声问道:“喝那么多酒,不碍事吧?”

    张傲秋闻言笑了笑道:“没事。”

    鲁寒凝听了白了他一眼,叮嘱道:“下次可不许如此贪杯。”

    张傲秋一听连忙点头道:“不会不会。”

    两人刚说着,场上上来几个男子,一人抱着一坛酒,在火堆旁围坐的人前面每人放一坛酒,张傲秋一看,望着鲁寒凝咧嘴一笑,鲁寒凝看了也是无奈一笑道:“过了今晚以后,再如此喝酒我就打断你的手。”

    张傲秋闻言刚要回话,火堆那边却传来一声鼓响,房五妹见张傲秋一脸茫然,连忙凑过来解释道:“这是击鼓传花,鼓点断,花落谁家就由谁表演节目,若是不会的话,那就喝干面前这坛酒。”

    张傲秋听了,定睛一看面前这坛酒,一拍额头道:“你们以前都是这么玩的么?”

    房五妹一看张傲秋表情,知道他是怕再喝酒,不由格格一笑道:“你如此酒量还会怕这一小坛酒?”

    张傲秋听完却是摇了摇头道:“喝了这坛还有下一坛,如此永无止境,只怕就算是酒神也能被放倒的。”

    话音刚落,对面鼓点响起,张傲秋一听不由打起精神,这花要是落自己或是娘亲身上,都不是很好办。

    一朵红花在众人之间传动,很快就转了一圈,而到第二圈的时候,恰到房五妹将红花将要递给张傲秋的时候,鼓点停了下来。

    按理说,这红花应该是落在了张傲秋身上,但房五妹却犹豫了一下,红花没有递出,而是留在了自己手上。

    这一幕张傲秋可是看得清楚,知道这是房五妹在帮他,不由转头看了房五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说实话,要是红花真落在自己手上,实在是不知道该表演什么节目,最后估计还是老老实实喝光身前那坛酒。

    房五妹迎上张傲秋的目光,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仿佛在说:看你怎么谢我?

    而周围的人群见了顿时开始起哄,房五妹做为“五朵金花”之首,不仅人长得美,修为高,在瑶族地位也高,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是单身,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当然是瑶族众多未婚男子的首选目标。

    房五妹见众人起哄,也不腼腆,站起身来娇喝一声道:“拿我盘琴来。”

    周围瑶人一听更是轰得大叫一声“好”。

    瑶人无事不成歌,瑶山无处不有歌,每年十月十六盘王节,一族男女欢聚一堂,歌舞祭祀,欢度节日,鼎盛时可达六、七日不散,二月初一瑶族赶鸟节,在大路铺黑山口、白芒营白头山,附近的男女青年聚集于此对唱瑶歌,最多时可达一两万人,山头、平地、坡上,处处歌声悠悠,情意绵绵,传达着美好的情感。

    很快盘琴送过来,房五妹拨拉了几声琴弦,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房五妹调好琴弦后,张嘴开唱,她唱的是一首山歌,山歌最是容易调动气氛,所谓"瑶俗最尚歌,男女杂踏,一唱百和"

    ,在山歌上最是完美体现。

    张傲秋坐旁细听,房五妹弹奏曲调优美、抒情、柔和、婉转,而歌声则是如有串串珍珠落玉盘之感。

    很快气氛就被调动起来,房五妹站在场子中间,抱着盘琴,犹如一个灵动的精灵,边歌边舞,唱了前一句,周围众瑶人则跟着和唱后面一句,整个场面顿时充满了热闹而又有节奏的韵味。

    张傲秋不懂瑶族山歌,但很快也就融入了其中氛围,不会唱但是会跟着音乐打着节拍,要知道,他以前在刀宗,琴棋书画可是被木灵拿着藤鞭逼出来的。

    一曲唱完,房五妹在众人的轰赞声中返回自己位置坐下,张傲秋对其一竖大拇指,由衷赞道:“姑娘歌声如黄鹂初啼,当真好听。”

    房五妹一听,心头窃喜,脸蛋一红道:“是么?”

    见张傲秋肯定地点头,房五妹后面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她想说的是“若你能留在瑶族,我每天都唱歌给你听”,但一想这又是完全不可能的,心中不由又幽幽一叹。

    张傲秋到没有注意房五妹后面的表情,他此时一心听着对面的鼓点,房五妹帮了他一次,再帮第二次就说不过去了。

    还好这中间几次鼓点断下,都是落在其他人手上,这其中有表演武术的,有表演力气的,同样也有唱歌跳舞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 篝火晚宴(下)

    又一轮鼓声想起,围着的众人又投入下一轮热情,不过在这次鼓点断下的时候,红花却是落在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手中。

    那汉子一举手中红花,豁然站起道:“今晚我老黎就给大伙表演一个绝技。”

    说完返身往外,片刻后两手一手提着一个竹篓回来。

    围在篝火边的众人一见,“啊”得一声,纷纷往外挪了挪。

    那汉子看场上个人害怕的表情,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心里更是骄傲。

    张傲秋看了不由转头对旁边的房五妹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饶是房五妹胆大,也是一脸紧张道:“耍蛇。”

    顿了顿跟着加重语气道:“都是毒蛇。”

    老黎提着竹篓直往场中走去,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没有看清路面,突然一个趔趄,连人带竹篓一下摔趴在地上。

    竹篓一翻,里面的毒蛇顿时疯游出来,现在是冬季,这些蛇本已是开始冬眠,只是被老黎用药物催醒,正是暴怒,而且蛇生性怕火,场中燃起的熊熊大火更是让它们满场暴走。

    周围人一见,均是“啊”得一声怪叫,然后起身纷纷往外就跑。

    而老黎这一下也完全被整懵了,趴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傲秋看了,身子立即站起,跟着就往场中而去。

    鲁寒凝一见,顿时亡魂大冒,失声道:“秋儿,不要过去。”

    张傲秋闻言转头一笑道:“放心,没事的。”

    但场上这种情况,鲁寒凝又如何放得下心,刚要跟着往里去追,却被房五妹一把拉住急道:“主母,不可。”

    鲁寒凝那还顾得了这么多,正要挣脱房五妹,却见场上张傲秋走过的地方,那些本是满场暴走的毒蛇,却是一条条犹如老鼠见了猫一样,不再四处游走,而是均将脑袋对着张傲秋,“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缓慢后退。

    张傲秋曾在虎跃破喝过那几百年成精大蛇的蛇血,而且在他身后蛇袋里还睡着两条剧毒的玄鳞烛日蟒,这些毒蛇嗅到气味,顿时如临大敌。

    鲁寒凝跟房五妹见了,同时“咦”了一声。

    张傲秋在场中站定,左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跟着神识放出,如水般笼罩场上毒蛇。

    那些毒蛇被神识扫过,又是一惊,片刻后却老实地游到张傲秋身旁,一条挨一条地围成一个圆圈,各个直立而起,蛇头垂下,就像参见君王一样。

    场上众人看到此情形,一个个不由惊得张大嘴巴,再望向张傲秋的眼神则变成了浓浓的敬畏。

    在民间传说,蛇是有灵性的圣物,并可以修炼的,蛇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化为蟒,而蟒在修炼一段时间就幻化成龙。

    所以龙是蛇的最终境界。

    张傲秋乘海船到岭南的时候,有鱼群环游相送,这虽是从未见过的异象,但毕竟是听人说,现在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再由不得人不相信,这个场上站立的年轻人,他就是海龙王转世,不然怎么会让这些毒蛇对其如此恭敬?

    张傲秋见场上的毒蛇都聚到身旁,转头对还在地上趴着的老黎问道:“你点一点,看这些毒蛇是否有缺少的?”

    老黎听了,这才“啊”了一声,先是敬畏地看了张傲秋一眼,然后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条条地清点起来。

    半响后,老黎抬头看向张傲秋,躬身道:“公子,都齐了。”

    说完就要用手抓蛇,张傲秋见了阻止道:“它们自己会走。”

    老黎闻言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环成一圈的毒蛇开始调头往竹篓游去,而且还是一条接一条,排成直线,整齐有序。

    待所有的毒蛇都游进竹篓,老黎还如一根木桩一样楞在那里,张傲秋见了微微一笑,走过去见竹篓扶正,然后盖上竹篓盖子。

    等张傲秋将竹篓扶正站起身来,才发现现场除了山风跟火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外,再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声音。

    所有的人,包括鲁寒凝在内,眼神均是目瞪口呆齐刷刷地看着他。

    只是鲁寒凝眼神中除了惊奇,更多的则是欣慰,而唐二公及房五妹他们眼中则带着浓浓的敬畏。

    张傲秋见了,知道刚才这招是镇住他们了,心中不由暗自好笑,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才这招不仅是镇住了在场所有的瑶族人,更让他们从内心里产生了敬畏跟无法抗拒地服从。

    张傲秋轻轻咳嗽一声,然后作了个四方揖道:“献丑了。”

    说完轻步往鲁寒凝走去,鲁寒凝一见急忙迎了上去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张傲秋笑着摇了摇头,跟着探头往后,对着房五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们两个现在算是两清了。

    只是房五妹却没有读懂张傲秋眼神中的意思,见张傲秋只对她一人眨眼,心中却是莫名一甜,刚才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背手望天,充容站立在场中的情景不自禁地浮现在她心湖,不由脸色一红,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发生了这件事,鲁寒凝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心情,转身对唐二公道:“唐族长,今日天色已晚,要不大家就到此为止怎样?”

    唐二公“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本来他还想跟张傲秋再接触接触的,但一听鲁寒凝口气,知道是没希望了,再加上又是自己族人出了篓子,要不是有海龙王在,真不知道今晚该怎么收局。

    唐二公上前两步,脸色歉然道:“今日让家主母……。”

    话还没说完,鲁寒凝摆了摆手笑着打断道:“今日瑶族招待地很好,我跟公子都感觉宾至如归,刚才那只是一个小意外,唐族长不必介意。”

    唐二公见鲁寒凝脸上笑容真诚,遂放下心来,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房五妹道:“丫头,你送家主母跟公子到客房歇息。”

    房五妹“嗯”了一声,上前右手一引道:“家主母,公子,请这边。”

    所谓的客房,却是两间单独的吊脚楼,而且这边风景极好,站在吊脚楼上,放眼望去,天上繁星点点,下面则是灯火星星,两相交应,在这片静谧的天地里让人立生一种悠然神往,寻幽踏密的冲动。

    房五妹将人送到,却没有呆下去的理由,心头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告辞离去。

    只是离别时转头回望,看向张傲秋的眼神里热烈又带着一丝期待。

    房五妹这眼神,鲁寒凝却是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一笑,说实话,在她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姑娘,只是张傲秋心中已有所属,怕最终只是神女有心而襄王无梦了。

    张傲秋等房五妹走远,转头对鲁寒凝道:“娘亲,瑶族在岭南的势力有多大?”

    鲁寒凝闻言,心头一懔,抬头看了张傲秋一眼道:“你想做什么?”

    张傲秋却是不答跟着问道:“张家跟瑶族关系如何?”

    鲁寒凝听了大致已明白张傲秋问话的意思,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夜景道:“瑶族在岭南,除了张家外,其势力稳居第二,但张家为了一统岭南,曾跟瑶族发生过剧烈地争斗,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瑶族因这事跟张家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要说的话,也就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说完转头看着张傲秋一笑道:“说实话,娘亲今天能到瑶族做客,可是占了你不少光。”

    张傲秋闻言诧异道:“我?!”

    “不错,你能使海鱼相伴,又能不费吹灰之力驯服那些毒蛇,若娘亲猜测不错的话,瑶族已经将你奉为神灵转世了。”

    张傲秋闻言哑然失笑道:“神灵转世?”

    说完却是眼睛一亮,跟着道:“若是瑶族真像娘亲猜测的那样,将孩儿当做神灵转世,那我们倒是完全可以将瑶族争取过来。”

    鲁寒凝听了笑道:“所以娘亲刚才问你想做什么,就是这个意思。”

    张傲秋闻言不好意思道:“我当时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找不到具体的方法,若是我们能将瑶族争取过来,这可是互利双赢的事,一来张家在岭南的地位更加巩固,二来我们也可以让出一部分利益,让瑶族直接受惠。”

    鲁寒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瑶族民风淳朴,其实很好相处,只是任何一个民族,谁都不愿意屈服于其他民族之下,能够结盟,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顿了顿接着道:“秋儿,你在夺得少主之位后,若能跟瑶族结盟事成,那你将成为张家历任家主中第一人。”

    张傲秋听了却是叹了口气道:“是不是第一人我却是不在意,因为我毕竟不能在张家常住,不过若是能跟瑶族结盟,却可以让阿爹地位更加巩固,阿爹现在正是春秋鼎盛,还可以干好多年了。”

    鲁寒凝闻言也是黯然神伤,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儿子,却不能将其留在身边,短暂相聚后又将是天各一方。

    张傲秋感受到鲁寒凝伤感的情绪,上前一步,拉着鲁寒凝的手道:“娘亲,你不用伤心,等我将外面的事办好后,我就跟霜儿过来陪你。”

    鲁寒凝听了心头一暖,拍了拍张傲秋手背笑道:“秋儿,娘亲知道你是办大事的人,娘亲不伤心,况且娘亲想你的时候,也可以去看你不是?”

第四百二十九章 救人

    第二日一早,张傲秋刚打坐醒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匆匆地脚步声,脚步声迅速由远而近,张傲秋脑中立即浮现了房五妹的身影。

    张傲秋不由眉头微皱,房五妹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张傲秋知道她绝不是一个遇事慌张的人。

    想到这里,张傲秋长身而起,推开房门,却看见隔壁的鲁寒凝也听到动静走到露台上。

    房五妹远远看见张傲秋两人身影,脚步更快,很快就到了近前。

    张傲秋细细一看,却见房五妹眼圈微红,不由上前一步问道:“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房五妹听张傲秋问起,语带焦急道:“公子,我娘病了,你能帮我去看看么?”

    其实房五妹自己就是瑶族有名的大夫,在瑶族有“女医”之名,她也不知道张傲秋会医术,只是今早她娘旧病突发,就连她这个“女医”都束手无策,不由想起了张傲秋,这不是海龙王转世么,就算现在他不是神仙,但多少还是有点法力吧?

    这也算是疾病乱投医,没有办法的办法。

    张傲秋听了一愣,不由转头看了鲁寒凝一眼,怎么自己是小先生的事瑶族也知道了?

    鲁寒凝看到张傲秋询问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先是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张口道:“那赶紧的,现在就快过去。”

    房五妹一听,连忙答应一声往前带路。

    一顿饭功夫后,三人到达一间围屋前,这间围屋不大,也就一进四间,不过围屋前有一个山间小湖,湖水清澈,湖面上轻舟荡漾,倒是风景绝佳。

    张傲秋现在顾不得看这些,跟着房五妹身后进了一间大屋,一进屋就闻道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张傲秋用鼻子嗅了嗅,自言自语道:“中毒?”

    房五妹在旁一听,先是一愣,跟着心头一喜,海龙王还真是海龙王,只用鼻子嗅嗅就知道病因,看来这次是真找对人了。

    张傲秋放眼一看,靠里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妇女,脸庞消瘦,从相貌上看,跟房五妹有七分相像,只是现在脸上肤色蜡黄,眼睛紧闭,一看就是重病之人。

    张傲秋也不答话,直接走到床边矮凳旁,一屁股坐下,房五妹一见,急忙将她娘右手从被子里拿出,张傲秋一看,那手上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皮下青筋四布,当真是形同鸡爪。

    张傲秋深吸一口气,右手探出两根指头搭在妇人腕脉上,一缕真气输出,缓缓在其体内经脉里游走。

    真气游走一圈后,张傲秋已经心中有数,这妇人体内的毒倒是跟花倩笑有点相同,就是已经进入经脉,但中毒时日尚浅,还只是在经脉表层。

    张傲秋心中暗松口气,有了跟花倩笑诊病的经验,这点毒倒还真是不在话下,况且毒分布的也不广,量也不大。

    一段饭功夫后,张傲秋收回手指,转眼一望,却见房五妹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当即微微一笑安慰道:“房姑娘不用担心,你娘虽然身中剧毒,但也不是很难诊治。”

    房五妹听了却是依旧眉头紧皱,她娘的病是她亲手诊治的,有多严重她可是一清二楚,现在张傲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倒是让她放心不下了。

    张傲秋看出房五妹脸上忧虑跟怀疑的表情,干脆直言道:“你若是相信我,就按我下面说的做,若是你不相信我,那我也不必再留。”

    房五妹一听,知道自己心中怀疑让对方看穿,但现在娘的病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再拖下去,那也只有等死一途了,想到这里,当即把心一横道:“公子,我相信你,无论结果怎么样,五妹都感激不尽。”

    张傲秋“嗯”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取八支银针过来,同时取火心七叶花七钱,血晶草四钱,冰灵叶三花草三钱,星辰蓝五钱,三碗水煎成一碗端过来。”

    房五妹听了“啊”了一声,她可是女医,一听就知道这些药材不是什么解毒药材,只能起到顺气排淤的效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场愣在那里。

    张傲秋见她不动,也不再说,诊病就是这样,必须大夫跟病人全力配合,若是有一方不愿意或是心生怀疑,那么想达到预期的效果,就是难上加难。

    房五妹一见张傲秋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心中又是一慌,心里想道:顺气就顺气,反正也喝不死人,若是万一没效果,那就再说好了。

    当即微一点头,嘴里应了一声,返身往外而去。

    张傲秋心里盘算了一下,若是用金针八法,逼毒的时间大概要一个时辰左右,而房五妹三碗水煎成一碗,差不多也要这么长时间,这一个时辰房五妹不在身边,就不怕她会看出什么端倪。

    片刻后,房五妹取过八根银针过来递给张傲秋,然后站立旁边却是不走,张傲秋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用煎药么?”

    房五妹闻言又“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银针刺穴她也会,但这种方法却是极其危险,即便是她自己的师父,也没有用过几次,而张傲秋这么年轻,要说他医术比自己师父还厉害,房五妹还真是不相信。

    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刚才自己才答应相信对方,现在又反悔,那岂不是出尔反尔?况且对方还是自己巴巴地赶过去请来的,别人还真没有这个义务帮忙诊病。

    想到这里,房五妹心中更是焦虑,暗自摇了摇头,嘴里应了一声,然后才一步一回头地去了。

    鲁寒凝将房五妹的表情看在眼里,也是担忧道:“秋儿,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要是治不好现在可以说出来,免得……。”

    张傲秋听了笑着摇了摇头,不答却道:“娘亲,你将她外面的厚衣解开。”

    鲁寒凝见张傲秋自信从容的样子,也不再说,按张傲秋所说,将那妇人外面衣服解开。

    张傲秋早已想好了下针的穴道,跟着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毫不犹豫插下第一根银针。

    只是在插第二根银针的时候,时间却久了一些,八根银针越往后,时间用得越长,到最后一根银针刚刚插下,房五妹端着药碗进来。

    房五妹一进屋就看见自己娘亲胸口八根银晃晃的细针,心中又是一慌,不由抬眼看了张傲秋一眼。

    张傲秋见房五妹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汤药道:“你去将你娘扶着坐起来。”

    然后将药碗递给鲁寒凝道:“我说喂药的时候,你就喂。”

    说完不慌不忙地在先前矮凳上坐下,依旧伸出两根指头搭在那妇人腕脉上,一缕真气往其胸口经脉游去。

    刚才他在施针的时候,一边通过银针用真气将毒素逼到胸口,一边又用银针将其周围穴道封住,使毒素不会四处乱走。

    用银针固穴的手段对别人来说是难上加难,但对张傲秋来说,早在临花城给云凤阁治病的时候,金针八法就已用的烂熟,而且又有跟花倩笑逼毒的经验,所以这点还真是易如反掌。

    张傲秋虽然对逼毒信心十足,但真气运行的时候却是相当小心,因为一旦逼毒过程中,真气不小心岔入对方另外经脉,那就算逼出了毒素,也会对其造成另外的伤害。

    张傲秋等真气将妇人胸口那团毒素裹住,沉声道:“喂药。”

    鲁寒凝一听,立即将碗中的汤药倒入那妇人口中,张傲秋等汤药入胃,药力刚刚化开的时候,真气一逼,那妇人立即不由自主地开始咳嗽起来。

    到后来越咳越凶,一会后,那妇人嘴角一张,一口紫黑色,带着浓浓腥臭味的污血喷出,只是这口污血恰恰喷在床边的鲁寒凝身上。

    鲁寒凝却是不为所动,只是用心地看着那妇人脸色。

    房五妹在旁看了,心中涌起一丝感动,望向鲁寒凝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感激。

    张傲秋待那妇人喘了几口气后,跟着真气又是一催,这次比较顺利,那妇人跟着两口污血喷出,体内毒素也就所剩无几了。

    张傲秋犹自不放心,真气又在那妇人体内经脉转了两圈,确认无碍后才收回手指,对房五妹道:“你娘没事了,等会我跟你开个药方,以后只需按这个药方煎药服用,一个月后应该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房五妹闻言,急忙下床,这时鲁寒凝早已取过一碗清水过来,房五妹感激地接过清水,细心地替她娘漱口,张傲秋则收回那八根银针跟鲁寒凝先一步走出大屋。

    等了一会后,房五妹才出了大屋,一看张傲秋跟鲁寒凝站在外面等候,在门口双膝一曲,跪地叩首道:“五妹谢家主母跟公子救命之恩。”

    鲁寒凝一见,急忙上前几步,将房五妹一把扶起道:“孩子,我们救你娘亲,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们磕头谢恩的。”

    房五妹“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看着鲁寒凝跟张傲秋郑重道:“五妹知道家主母跟公子宅心仁厚,五妹也不多说,以后家主母跟公子有用得到五妹的地方,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第四百三十章 大局

    房五妹这个承诺,虽然只是代表她个人,但以她在瑶族的威信,这个承诺也就变相地将瑶族跟张家绑在一起,随着时间推移,双方彼此之间诚意相待,汉瑶一家的盛况也将指日可待。

    不过房五妹虽然在瑶族地位尊崇,但她内心却是向往清净,从她住的位置来看,周边没有一家邻居,以至她娘病重,身边却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鲁寒凝没想到这次到瑶族住上一晚,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心中也是高兴,听房五妹如此说,却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道:“你娘病重,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么?”

    房五妹闻言一笑道:“家主母放心,五妹一人照顾我娘已经习惯了。”

    说完转身对张傲秋郑重行礼,诚恳道:“公子医术精深,五妹不及万一,若是公子他日有空,五妹想向公子请教一些医术,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张傲秋听了还真是一愣,他没想到房五妹会突然跟他说这个,不由转头看了鲁寒凝一眼,却见后者脸上含笑地微一点头。

    张傲秋见了连忙回礼道:“房姑娘客气,我早就听说瑶家医术与中原不同,另辟蹊径,却是博大精深,如若他日有空,我一定登门请教。”

    鲁寒凝见了在旁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谦虚了。”

    说完转头对张傲秋道:“这次我们到房姑娘这里叨扰一晚,下次你可要记得将房姑娘及唐族长请到我们家做客啊。”

    张傲秋一听就明,跟着笑道:“那是当然,就不知房姑娘跟唐族长会不会赏脸了。”

    房五妹虽然现在还不是族长,但却是瑶族掌权者之一,知道若是能跟张家打好关系,以后瑶族的发展将不可限量,至少不用再担心张家会对瑶族动兵了。

    当即心头一喜,跟着道:“家主母跟公子才是真客气,能得到家主母跟公子邀请,是五妹跟瑶族的福气。”

    鲁寒凝见房五妹如此知书达理,心中暗自喜欢,不由转头幽幽看了张傲秋一眼,跟着心中又是暗叹口气。

    张傲秋却是被鲁寒凝看得心头一愣,正在想那幽幽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听鲁寒凝道:“五妹你还要照顾你娘,我们也就不打搅了。”

    房五妹一听,连忙道:“家主母,你身上衣服已经弄脏了,如若不嫌弃,就先换上五妹的衣服如何?”

    鲁寒凝闻言低头在自己身上一看,这时污血已经凝固,外面衣服上到处都是,当即也不客气,含笑跟着房五妹入了里屋。

    等两人回到家,张皓轩已经等候多时,虽然现在张家跟瑶族和平相处,但毕竟以前是干过架的,自己老婆跟儿子孤身前往瑶族,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要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正当他等得心乱的时候,却见张傲秋扶着一声瑶族服装的鲁寒凝从外面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当即迎上前奇怪问道:“夫人,你怎么换了身瑶族衣服回来了?”

    张傲秋到岭南的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跟张家家主的关系在目前来说却是绝密,所以张皓轩这几天特意将丫鬟、家丁安排到其他地方,也是不想人多眼杂。

    不过这种做法,也只是求个自身心理安稳,若是有心人想查,这里面的道道早就让人心生怀疑了。

    鲁寒凝闻言却是不答,笑着道:“你问你儿子好了。”

    张皓轩不由转头望向张傲秋,张傲秋见状笑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皓轩听完,脸上表情惊疑不定,半响后却是一脸喜色道:“张家少主擂台战那天,按规矩会邀请岭南各族族长前来观礼,这样做,一来是让其他各族看看我张家实力,也是起到震慑的意思,二来也是让其他各族都知道我张家下任家主是谁,以便后面权力交涉。

    现在秋儿在瑶族露了这么一大手,而且还救了房五妹的娘亲,那么若是秋儿能成为少主,就可以得到瑶族毫不保留的支持,若是这样,剔除张家异己的把握就更大了。”

    鲁寒凝看着一脸兴奋的张皓轩,忍不住白了一眼道:“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皓轩闻言道:“夫人,我已秘密通知了我们这边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明日我就宣布,要求召开族会,到时候就在族会上,先是让秋儿认祖归宗,同时也定下下任少主擂台战的日期。”

    今日鲁寒凝坐了几个时辰的小轿,也是累了,不想多说,于是简单用了点晚饭就先去睡下了。

    剩下张皓轩跟张傲秋父子两在桌上杯来盏往得喝得热闹。

    张皓轩又干了一杯酒后,对张傲秋认真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傲秋先是提起酒壶将张皓轩杯中酒加满,然后道:“若是岭南事情顺利,我想在最快的时间得到那批赤金铠甲,当然这赤金铠甲也不是白给,市值多少就是多少,生意算生意,人情算人情。”

    张皓轩听了不由一笑,调侃道:“你有那么多银子么?”

    张傲秋闻言呵呵一笑,伸出两根指头道:“先付两百万两黄金,若是不够,剩下的就先欠着,一年后保准还上。”

    张皓轩一听,刚刚送进嘴的一口酒一下就喷了出来,咳嗽两声道:“什么?两百万两黄金?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张傲秋笑了笑却不接话,跟着问道:“只是不知道这五百多件铠甲最快什么时候能够交货?”

    张皓轩听了暗自估算了一下道:“若是所有人手全上,日夜不停地赶工,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月。”

    张傲秋闻言皱眉想了想,他这次过来岭南,打算的时间是两个月,若是真能在一个月内拿到这批铠甲,那么还可以多出半个月的时间。

    张皓轩见张傲秋皱眉半天不语,还以为他是嫌慢了,当即为难道:“这个时间还是最保守的估计,我还不知道库存的赤金还有多少,要是赤金不够,再重新开采那时间就更长了。”

    张傲秋闻言奇道:“怎么赤金矿没有一直开采么?”

    张皓轩道:“采那么多矿做什么?这赤金又不对外卖,张家精锐部队该装备的都已经装备完全了,开采多了还要人手看管。”

    说完顿了顿,眼神略带调侃地看了张傲秋一眼跟着道:“我知道你成立了狼骑军,也准备将这支军队投入到武月城战场,只是这支狼骑军好像还没有组建完成吧?”

    张傲秋闻言叹了口气,“嗯”了一声,现在狼骑军包括圣教一支,独孤山庄三家分别各占一支,但还有一支约百人的建制却一直没有着落。

    想了想又不对,不由豁得抬头,却看见张皓轩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看到张皓轩这个样子,张傲秋那还不明白,当即大喜道:“难道你已经准备了一百个灵境高手?”

    张皓轩闻言一笑道:“一百个灵境高手老爹我确实是跟你准备好了,不过这一切都要等你得到少主之位,然后再帮老爹我剔除异己,那样才能水到渠成。”

    张傲秋一听,哈哈一笑道:“少主之位对我来说,却是易如反掌,不过剔除异己却是要好好商量商量。”

    张皓轩也正是为这个头疼,闻言点了点头道:“说说你的想法。”

    张傲秋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半响,然后道:“昨日说的那些被张子恒祸害的人家都聚集了没有?”

    张皓轩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这些人家都找到了,但是张家却是没有地方可隐藏,因为你二叔在张家眼线甚多,这么大的举动,他很快就会知晓。”

    张傲秋闻言笑了笑道:“这事好办,就让他们到瑶家做客几天不就好了。”

    张皓轩闻言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道:“是啊,你对瑶家也算是有恩,我想这点事房五妹一定会妥善安排的,而且少主擂台战那天,瑶族族长跟房五妹也会过来,到时候让他们把人在带回来就行了。”

    张傲秋点了点头,跟着道:“按我的设想,我会在擂台战上磨杀张子恒,然后逼张皓林上擂台,顺便将他们父子两一并解决,当然这之前却是要先将他们脑中的秘密先逼出来,有了这些铁证,就算剩下的异己想要动也没有借口了。”

    张皓轩却不像张傲秋这般乐观,他跟张皓林斗了一辈子了,对方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不由担忧道:“这些只是你自己所想,到时候万一……。”

    张傲秋闻言一摆手,自信道:“这个你放心,我有的是手段让张皓林上擂台,只要他上了擂台,他就死定了,而且要是运气好,那个大长老也可以一并解决掉,只要去了头头,剩下的喽啰就不用我操心了吧。”

    张皓轩见张傲秋如此自信,也就放下心来,先是哈哈一笑,跟着转移话题道:“在这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张傲秋闻言却是看了张皓轩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坏笑,张皓轩一见不由戒备道:“你小子想打什么主意?”

    张傲秋不答反问道:“若是让张家出兵,有什么先决条件?”

    张皓轩闻言哈哈一笑,伸出右手点了点张傲秋道:“我就知道你想打我那精锐部队的注意。”

    张傲秋听了却是摇了摇头道:“那些精锐部队若是能够调动当然更好,但我却不想将张家底子掏空。”

    张皓轩闻言一愣道:“那你……。”

第四百三十一章 口舌相争

    张傲秋见了直言道:“我想要张家战船,不过你放心,我不需要这批战船打仗,就算是打仗,也只是海上小规模战斗,以张家海上实力,这个应该不算什么。”

    张皓轩这下真是被说糊涂了,闻言皱眉道:“你要海船又不打仗,这是做什么?”

    张傲秋道:“死域人的老巢,在离武月城外的一个海岛上,只是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不清楚,等时机成熟,我想用这些海船给这些死域人一个烟火大礼,只是这时机却要在死域人没有大部队进攻武月城才行。”

    张皓轩闻言想了想道:“若是这样倒是可以分两头行事。”

    张傲秋一听就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我倒是想啊,只是现在手头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手,而且后方三十四城的兵力调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只靠武月城的人手,以一城对一国,唉,还确实是难。”

    张皓轩听了却是安慰道:“等这里事了,我安排几条海船过去,先将死域人的老巢找到再说。”

    死域人的老巢,张傲秋也想找到,但却不想用这个笨法子,而是等下次死域人进攻的时候,俘虏一批死域人,然后用刑将这些人的嘴撬开,然后再让这些人带着去找,这样即快又安稳。

    不过张傲秋没有想到的是,后来俘虏的死域人,虽然嘴上答应带路,但却是往死路上带,幸好张皓轩先派船去探路,才避免了大规模伤亡,因为大海毕竟不同陆地,好多的风暴区完全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

    张傲秋想了想,张皓轩提出的不错,先探探路总规不错,当即点了点头道:“嗯,不过这一切还是等少主之位到手再说。”

    第二日张傲秋却没有让鲁寒凝作陪,而是叫上了张子南,让他带自己将岭南名胜古迹一一游览个遍,各种特色小吃一路不停嘴,大饱眼福,大过嘴瘾。

    而第三日一早,张傲秋换了身新衣,在张皓轩的带领下,前往张家祠堂。

    张家祠堂位于岭南清风山半腰,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百年老建筑,在历代家主不断翻新扩建下,这间祠堂显得即威严又带着浓浓的岭南园林气息。

    走到祠堂内,张傲秋立即被其牢牢吸引住,祠堂规模宏大,装饰华丽,主体建筑为五座三进、九堂六院,建筑面积达到了五亩以上。

    祠堂以大门、聚贤堂和后座为中轴线,通过青云巷、廊、庑、庭院,由大小十九座建筑组成建筑群体,各个单体建筑之间既独立又互相联系。

    聚贤堂位于书院主体建筑的中心,堂宇轩昂,庭院宽敞,梁架雕镂精细,堂中横列的巨大屏风,玲珑剔透,为木刻精品。

    中进聚贤堂屋顶上的陶塑瓦脊长九丈,全高约一丈三,是张家第三代家主的作品,堂前有白石露台,石雕栏杆嵌以铁铸的花卉等图幅。

    在张家祠各厅堂、廊、院、门、窗、栏杆、屋脊、砖墙、梁架、神龛等处,随处可见木雕、石雕、砖雕、陶塑、灰塑等传统建筑装饰以及铁铸工艺,琳琅满目。

    陶塑工艺集中在十九座厅堂屋顶上的瓦脊,砖雕以东、西倒座外墙的最具规模,灰塑集中在瓦脊及院廊上,木雕除梁架与大门及聚贤堂的屏风外,后座的十一座双层透雕神龛,体型高大,祠堂中的各种装饰,丰富多彩,题材广泛。

    张家族会均是在聚贤堂召开,等张皓轩跟张傲秋进入聚贤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张傲秋跟在张皓轩后面,走上正中一座宽大的主桌旁,张皓轩一撩衣摆,大刀金马地坐了下来,而张傲秋则站在张皓轩左后方。

    张傲秋环目一扫,下面座椅分出两列,每列有五排,初步估计这里面大概有一百多人,而这些人还只是张家握有实权的人物,由此可见张家之庞大。

    下面的人一见张傲秋这个陌生人进入祠堂,跟着还站在家主身后,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一时整个聚贤堂犹如无数只蜜蜂飞进来一样,嗡嗡作响。

    张皓轩也不说话,任由下面的人自行议论,而张傲秋则是一脸轻松,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众人,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下面两列前排几人上,这些人中,应该有一人就是张皓林了。

    半响后,下面的议论声减弱,张皓轩轻轻咳嗽一声,见下面人目光都转到他身上,方才开口道:“今日本座召集各位召开这次族会,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说完有意顿了顿,果不其然,下面右列第一排第一人闻言冷声接道:“家主,你这样做不合规矩吧?张家家规向来都是有事先通过长老会,长老会不能决定的才召开族会,你现在直接越过长老会,只怕……。”

    张皓轩却是不急,幽幽道:“张皓林,身为执法堂堂主,你对家规了解得还是很透彻。”

    说完又是一顿,张傲秋在后面听了,知道这是张皓轩变相告诉他正主是谁,闻言目光不由漫不经心地往刚才说话那人看去。

    张皓林跟张皓轩不亏是兄弟,长相有五分相像,只是此人上额宽,下颚窄,整个脸型看上去就像一个倒三角,眼睛细长,鼻梁高挺,一看就让人感觉此人城府极深,有种阴沉沉的感觉。

    张皓轩停顿一会后跟着道:“不过这次召开族会,却不是因为张家内部事情,而是本座自己的一件大喜事,但是又跟家族有关,所以就没有必要通过长老会。”

    说完眼神冷冽地瞟了张皓林一眼,然后道:“二十年前,本座刚接任少主之位,但也是那一年,本座痛失了自己的爱儿,这件事整个张家都知晓,不过本座现在很高兴地告诉大家,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寻找,本座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下面一众人一听立即传来一片哗然之声,而张皓林则是迅速跟坐在对面的张皓信对了一眼,双方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撼跟不相信。

    而这一切,都尽收张傲秋眼底,此刻他已确定,二十年前那件悬案,这两人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张皓轩见了,缓缓站起身来,转身一拉站在身后的张傲秋,张傲秋跟着上前两步与张皓轩并肩站立,张皓轩看了旁边的张傲秋一眼,右手一引道:“这就是本座的儿子,张傲秋。”

    下面众人早就猜到张皓轩说的应该就是站着其身后的那个陌生年轻人,但现在听张皓轩自己亲口说出,下面还是又传来一阵议论声。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这么多年众人早就习惯了张皓轩没有后代这个事实,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大一个儿子,就连张皓轩打过招呼的自己人也是一阵哑然,纷纷拿眼细细打量着张傲秋。

    等这阵议论声小下来,张皓信不急不忙地说道:“家主能够找到公子,我们本不该怀疑,但若是就这样认了他,那就要让其认祖归宗,只是张家家规家主也是知道的,若是家主拿不出确确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公子,那……。”

    张皓轩闻言洒然一笑道:“不错,大长老说的不错,今日本座召集大家过来,就是要拿出确确的证据,好让秋儿能够认祖归宗。”

    张皓信一看张皓轩自信满满,不由心头一懔,暗自给张皓林打了个眼色。

    张皓林见了,却是扭头看了坐在其后排一副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一眼。

    那公子哥见了,微一点头,抬眼看着张傲秋阴声道:“这位不是前日到岭南时周边有海鱼相伴的人么?”

    张傲秋在上面将这三人的动作看得清楚,心头暗自好笑,年纪大的不好说,就由年纪小的来插诨打科,极尽奚落,就算自己真是家主的儿子,不能阻止认祖归宗这事,但至少也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剥了张皓轩跟张傲秋的脸面,让对方在心里落下阴影,若是那样,就算张家认了自己,那以后自己看到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觉得低了一头。

    不过心头却是一喜,老子正想怎么才能撩上你,现在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即一笑道:“不错,就是我。”

    那公子哥闻言,却是故意拖长声音“哦”了一声道:“我就知道是你,我用鼻子就能闻得出来,因为你身上有股鱼屎味,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海鱼跟着你了?”

    下面的人听了,一部分人立即轰然一笑,而另一部分人则是怒目相向。

    张皓林在旁冷眼看着张皓轩,见后者脸色变得阴沉,这才懒洋洋地开口道:“家主,恒儿年轻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张傲秋见了,先是转头带着同情的眼神看了张皓轩一眼,一个家主当成这样,还真不如不当的好。

    跟着转头看了那公子哥一眼道:“这位就是张子恒吧?”

    张子恒听了,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道:“不错,你居然还知道本公子的大名。”

    张傲秋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笑吟吟地说道:“本公子?哈,我到岭南三日,就已听闻你的大名了,不过听说你身上自带一股骚味,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狗,不仅喜欢祸害别人姑娘,就连看见路上走得母狗都会两眼放光,啧啧,我这一声鱼屎味只是臭自己,而你这身骚味却不仅臭自己,还能害别人,两相比起来,可真是万万不如啊。”

第四百三十二章 认祖归宗

    张子恒一听,不由勃然大怒,张傲秋说的这些,却是他的逆鳞,虽然他是做了,但却不准任何人提起,而张皓林身为执法堂堂主,对自己儿子做得这事百般包庇,也是听不得任何人提起。

    张皓轩一见,却是呵呵一笑道:“张堂主,秋儿说得不一定就对,但他毕竟年轻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这话刚刚张皓林才说过,现在被张皓轩还了回来,不由鼻子都快气歪,但又不好冲张傲秋发火,不然显得太没有风度,只好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凶狠地望着张傲秋。

    张傲秋看了只当没看见,眼睛一翻,背手望向上方,一副“你能把小爷怎样”的表情,然张皓林见了更是怒火中烧。

    而下面张皓轩这边的人看了,却是暗自佩服,这小子一点都不怯场,而且还能怎么吃得亏就怎么还回去,当真是有胆识,只是可惜,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却是一点修为都没有。

    张皓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露出一丝阴笑,然后转头对张皓轩道:“小孩子的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先不管了,只是刚才家主说要拿出确确的证据出来,现在……。”

    张皓轩闻言先是满意地看了张傲秋一眼,然后一拍手道:“来人。”

    声音刚落,外面大门推开,有两人抬着一张供桌,另一人则捧着一晚清水进来。

    张皓轩待供桌在大厅中间放好后,起身朗声道:“若说是证据,又有什么证据比滴血认亲来得确确?”

    张皓林见了眼睛不由一眯,张皓轩摆出这个阵仗,显然是不怕检验,看来这小子十有**就是他儿子了。

    不过心中犹自带着侥幸,闻言同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慢。”

    说完转头看着张皓轩道:“家主,为了以示公正,可否让我先检查检查?”

    清水中加入盐或是白矾,就算是两个不相干的人,都能做到让沉入水底的两滴血相融,张皓林怕张皓轩在水中做手脚,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张皓轩听了冷笑一声,右手一伸道:“请便。”

    张皓林见了也不客气,大步走到供桌前,端起桌上的碗舔了一口。

    入口没有任何味道,完全就是清水,张皓林刚放下水碗,就听见台上传来一声奚笑声。

    张皓林闻声转头看过去,却见张傲秋正一脸不屑望着自己,只是嘴上还犹自带着笑。

    心中不由怒火腾得一冒,寒声道:“小子,你笑什么?”

    张傲秋撇了撇嘴道:“没什么,只是你刚才那动作,不由让我想起了我家的阿黄。”

    “阿黄?”

    张皓林听了不由愣了一下,跟着明白过来,指着张傲秋怒声道:“你骂我是狗?”

    张傲秋一听,摇了摇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张皓林一见张傲秋那副无赖像,心中更怒,张嘴刚要怒骂,张皓轩却是笑着道:“张堂主,你刚才也说了,小孩子的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先别管,秋儿不懂事,你也就别见怪了。”

    说完不待张皓林说话跟着道:“你刚才检查这碗水,可有什么问题?”

    张皓林闻言闷哼一声,张皓轩这是拿他的话打他的脸,实在无从说话,在旁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张皓轩见了也不理他,环顾场内其他人一眼道:“还有谁有怀疑的,都可以上来检查检查,只是你们检查的时候,都少舔一口,不然这碗水就不够了。”

    张皓轩在说“添”字的时候,暗自加重了语气,显然潜台词是在骂张皓林像条狗。

    张皓林又如何听不出来,闻言眼神凶狠地看了张傲秋一眼,又没有人说他像狗,为了一个加重的语音来闹,那岂不是自己变形地承认了?

    张皓轩冷眼看着张皓林憋得通红的脸,心中一阵舒爽,多少年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真是爽啊。

    等了一会,张皓轩见没人上来,当即一拉张傲秋道:“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水没有问题,那我们就直接开始。”

    说完领先走到供桌一边,而张傲秋紧跟其后,站在了另一边。

    张皓轩跟张傲秋刚站定,供桌周边立即涌满了人,有些跑得慢的,干脆站在椅背上往下望。

    张皓轩见人都过来了,这才拾起桌上的银针,掏出怀里的丝巾仔细擦拭了几遍,然后刺破自己左手中指指尖,挤出一滴精血滴到碗里。

    张傲秋接过银针,心里暗骂道:他妈的,又来一次,但骂归骂,做还是要做的,一咧嘴,刺破手指,同样滴了一滴精血到碗里。

    两滴血一进入清水中,周围的人立即屏住呼吸,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碗底的两滴血。

    片刻后两滴血相互接触,跟着接触面越来越大,接着慢慢相互接纳,最后融为一团。

    张皓轩虽然知道这两滴血最后一定会融在一起,但心中还是不自主地担心,直到最后眼见着融为一团,嘴里才大出一口气。

    周围人见了,立即传来一阵阵惊呼声“融了,融了。”

    张皓轩看着周围众人惊讶的表情,扬天哈哈一笑,笑声爽朗,透露出浓浓的喜悦之情。

    而张皓林则跟张皓信两人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对望一眼后,率先挤出了人群。

    张皓轩斜眼看着这两人离开,嘴里轻哼一声,眼神中带着极度的蔑视。

    等周边人群安静下来,张皓轩道:“秋儿是我张皓轩的儿子,这事在族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已经证实,现在大家看也看了,就先请落座。”

    说完带着张傲秋返回台上坐下,待下面人坐下后,张皓轩道:“既然秋儿是我张家子弟,流落外面这么多年,今日会后,就立即安排认祖归宗仪式。”

    张皓轩话音刚落,左排一人站起身来,拱手笑道:“大哥,三弟恭贺大哥找到侄儿。”

    后面一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祝贺,张皓轩含笑一一点头算是回礼,但同样的,另一边则安坐不动,无动于衷,看来张家内斗已经是摆到了台面上了。

    张皓轩跟张皓林斗了这么多年,这场景早已习惯,也不以为意,等下面一通闹完,张皓轩道:“今日除了秋儿认祖归宗这事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本座在这里一并宣布了。”

    说完眼神别样地瞟了下面张皓林跟张皓信一眼,跟着道:“本座现在马上就要年满四十五岁了,按张家祖规,上任家主满四十五岁,就要开始选拔下任家主,掌管少主之位,这件事执法堂堂主跟大长老可是说了很多次了,既然这样,那本座就在这里宣布,在秋儿认祖归宗后三日,定为下任少主擂台战日期,张家所有年满十八岁的才俊都可报名参加,本座这样安排,各位有何意见?”

    下面张皓轩这边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就算是张傲秋认祖归宗了,他也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人,现在宣布少主擂台战,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而另外一边人听了,先是一愣,跟着却是个个露出一丝喜色,张傲秋没有修为,他们同样也看到了,现在在这里输了一局,很快就会在擂台战上全部赢回来,那时候张子恒做了少主,就是让张傲秋认祖归宗了又怎样?

    想到这里,这些人不由纷纷望向张子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火热。

    张子恒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这边人望向他的眼神,脸上不由露出了洋洋自得的表情,咳嗽一声道:“不知道这位新加入的公子会不会参加擂台战了?”

    张傲秋闻言一笑,这小子也太配合了,自己都不用使什么招,他就往这路上自己撞过来,当即应道:“你参加,我就参加。”

    张子恒听了,不由哈哈一笑,一边笑着左顾右盼一边用右手点着张傲秋,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本公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皓林在旁跟着阴**:“擂台战即为生死战,你既然答应了,到时候可不要做缩头乌龟哦。”

    张傲秋闻言装着愕然道:“是分生死,不是分胜负的?”

    张皓信听了,眼神带着轻蔑地看着张傲秋,冷声道:“张家不要战败的窝囊废。”

    张傲秋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身子不由后退一步,嘴角张了张,半响后才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

    张傲秋这话虽然说得是硬话,但下面众人都听得出,这是张傲秋害怕了。

    张皓轩跟张皓林见了,眼中均是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而张皓轩这边的人则是神色一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皓轩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好笑,脸上却是装着露出一丝忧虑表情,抬眼担忧地看了张傲秋一眼才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这样定下来,现在散会,下午举行秋儿认祖归宗仪式。”

第四百三十三章 情报网

    认祖归宗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何况像张家这样的大家族,仪式更是繁复。

    本来张傲秋还带着见见广的心态,开始还兴趣满满,但是被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麻木了,干脆什么也不管,听人摆布好了。

    折腾了下午,整个仪式才算搞完,此时天都已经黑了,下面几个张皓轩铁杆兄弟还想大摆筵席庆祝一下的,但一看张皓轩脸色一直沉重,还以为他是担心三日后的擂台战,所以也就都没有开这个口。

    仪式完成后,张傲秋算是正式成为张家子弟,只是本来一件大喜事,却因气氛沉重,搞得不上不下的,最后各人也都自行散了。

    主持认祖归宗仪式的,就是身为大长老的张皓信,张皓信一直就跟张皓轩这个家主不对付,所以其过程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在张皓轩心里还是暗喜的,以答应张皓林他们少主擂台战为代价,换来张傲秋认祖归宗的仪式顺利进行,过程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能达到了预期的结果,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以张皓林他们的阴沉,若是张皓轩不同意少主擂台战,不知道又会在这仪式一事上搅出什么幺蛾子。

    算计与反算计,谁人笑到最后谁才是英雄。

    只是明明心中高兴,却还要在脸上表现的沉重,这戏唱得也真心是累人。

    张皓轩跟张傲秋回到家,这才放下担子,鲁寒凝早已备好一座酒席,给他们父子两接风。

    酒席上,张皓轩兴高采烈地将白天的事跟鲁寒凝说了一遍,说得是口角生风,口沫横飞,就差手舞足蹈了,完全没有一个家主的样。

    不过这也不怪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主,还重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解气,特别是张傲秋或明或暗地骂张皓林父子,更是让张皓轩心情如三伏天喝冰镇西瓜汤一样,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舒爽。

    鲁寒凝含笑在旁听完,再看张傲秋时,眼神里带着满满的自豪跟溺爱,自己儿子本事这么大,她这个做娘亲的,当然是喜之不尽了。

    鲁寒凝一个紧地给张傲秋夹菜倒酒,惹得张皓轩直叫不公平,鲁寒凝今天也就依了他,父子两边都一样对待。

    其实在鲁寒凝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其实最苦的是张皓轩,他不仅跟自己一样,要承担丢失儿子的痛苦,同时还要应付张皓林这些人,操心家族大事,可以说是受尽了委屈跟苦难。

    但这些委屈跟苦难,张皓轩重来没有在鲁寒凝面前说过,反而是一直默默地支持着鲁寒凝,支撑着这个家。

    所以今日难得有这么开心,那就痛痛快快地开心一次吧。

    张皓轩又饮了一杯酒,然后对张傲秋道:“这几天你打算怎么搞?”

    张傲秋闻言呵呵一笑道:“阿爹,既然我已经在他们面前显示出对擂台战的害怕,那这三天当然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若是还四处玩耍,那岂不是让他们心生怀疑了?”

    鲁寒凝一听喜道:“这样最好,你以后也难得再回来一次,这三天就在家好好陪陪娘亲。”

    张傲秋“嗯”了一声,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等鲁寒凝将早餐端到张傲秋房间的时候,却见张傲秋正饶有兴致地坐在书桌旁写着大字。

    鲁寒凝放下木盘,一脸笑地走过去,在旁探头望了过去,只见张傲秋在宣纸上用楷书整整齐齐写着一篇古诗,鲁寒凝看了一会道:“秋儿,你这字写得还真是不错啊。”

    张傲秋闻言一笑,放下笔杆道:“娘亲,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甚是顽劣,即不想修行,也不想学什么琴棋书画,以前在刀宗的时候,每次练字的时候都是师父在后面拿着根藤鞭守着,写不好要挨打,写慢了也要打,藤鞭都打断了几根咧。”

    鲁寒凝听了,感叹一声道:“秋儿,严师才能出高徒啊。我跟你爹商量过了,等这边事情全部安顿好了,我们就去拜会你师父,他对我们来说,可是有再造之恩啊。”

    张傲秋“嗯”了一声道:“这样也好,不过你们过去了可要备好礼物哦。”

    鲁寒凝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当娘亲三岁小孩不懂事么?”

    说完又喜滋滋地扳着指头道:“这礼物不仅有你师父的,还有雪教主的,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的,还有小紫陌,你小师妹,师叔,慕容老爷子,铁大可,啊,对了,还有云城主。”

    张傲秋一听,转身诧异地看了鲁寒凝一眼道:“娘亲,看来你们对我的事还知道不少了。”

    鲁寒凝闻言抿嘴一笑道:“自子南遇见你以后,除了你到武月城这段时间记录不详以外,其他的可是一清二楚,这些资料都收集了好几大本了。”

    张傲秋“哦”了一声道:“这么说,那我可真要好好看看了。”

    鲁寒凝道:“要看随时都可以看,现在你还是先把早饭给吃了。”

    张傲秋一心想看看到底自己有多少东西被别人收集到,鲁寒凝送过来的早饭匆匆吃了几口也就放下了,鲁寒凝见他心急,也就随了他。

    关于张傲秋的资料收集,是张皓轩通过自己的嫡系,也就是另外一套人马完成的,这些行动一直被做为机密,只是不是张家的机密而已。

    所以这套资料也就没有放在张家机密库中,而是妥善地保存在张家家主院中,也就是孔雀亭内。

    等张傲秋拿到资料,还真是厚厚的几大本,每本封面上都盖着“绝密”二字的红章。

    张傲秋翻开第一本封面,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自己的画像,这张画像绝对是高手所画,简单几笔,就将人的精气神都勾勒出来,让人看到画像就能在脑海中浮现这个人真实样子。

    张傲秋看了不由赞叹一声,跟着再往后翻,后面则分别是夜无霜等人的画像,而且在画像下空白位置,详细地注明了这些人跟张傲秋的关系。

    再往后,则是张傲秋在临花城经历过得事情,这些事情记载的相当详细,有的地方详细到甚至说过什么话都记录了下来,完全就像身边随时跟着的一个影子一样。

    等张傲秋看完,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鲁寒凝则一直陪伴在旁,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张傲秋合上密卷,眼中精芒一闪而没,沉吟半响后道:“这个记录的人是谁?我倒真想见见他。”

    鲁寒凝看到张傲秋眼中精芒,心头一懔,那精芒虽然只有一点闪过,但其凝实程度竟犹如实物一般,看来风铃大师说的当真不错,张傲秋的修为已经远远胜过了他老爹。

    鲁寒凝愣了一下,跟着道:“这人在你离开的时候,你爹都会详细交代给你的,你想见他以后有得是时间。”

    张傲秋“嗯”了一声,他其实也知道,要想收集这么详细的资料,一个人是绝对完成不了的,而是要有一个密集而又行动有效的情报网,就像一张庞大的蜘蛛网一样,一有飞虫触碰蛛网,坐镇中间的蜘蛛就会立即知道。

    而这个蜘蛛就是这张网中的关键。

    鲁寒凝见张傲秋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跟着道:“秋儿,这些人以后都将为你所用,你担心什么?”

    张傲秋闻言摇了摇头,眼神略带担忧地看了鲁寒凝一眼道:“娘亲,我倒不是担心这些人,我在临花城的事,远在岭南的你们都一清二楚,那若是一教二宗……。”

    鲁寒凝一听,也是倒吸口凉气,张傲秋一直在对付一教二宗,这事她可是知道的,既然自己能够在张傲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集到如此详细的情报,那一教二宗岂不是一样?

    不过这点张傲秋跟鲁寒凝却是白担心了,因为那时候张傲秋能力不显,在一教二宗眼里,也就是一个医术高超一点的小小喽啰,根本不值得费那么大人力物力去收集他的资料。

    张傲秋见鲁寒凝一脸担心的样子,遂安慰道:“娘亲,你也不用担心,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本来人手不够,现在有了这批人,倒是可以建立起一张反侦察网。”

    鲁寒凝听了,还是放心不下,当即道:“要不这事我们立即跟你爹说说,让他立即下令安排。”

    张傲秋闻言一笑道:“不用了,一来老爹对临花城不了解,就算下令了,那些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一个不好,反而将自己暴露了,二来现在张家内部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的了,我们还是不要在给他压担子了,这事还是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好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擂台战(上)

    用过午饭后,张傲秋则去拜见风铃大师,这件事张傲秋早就答应过的,正好这几天有空,也正好张傲秋有些东西想要请教风铃大师,那就一起办了。

    风铃大师对张傲秋的到来,未见喜忧,不过却是恭恭敬敬持弟子礼,这让鲁寒凝完全意想不到,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张傲秋居然一点都没有礼让,仿佛风铃大师这样做就是理所当然一样。

    风铃大师向张傲秋请教的是炼神术,炼神术张傲秋不懂,但独叟懂,所以风铃持弟子礼,张傲秋不礼让,只是待独叟受下罢了。

    不过这个却不能说,要是真说出来,不要说鲁寒凝,恐怕风铃大师都会将其视为天人。

    只是在风铃大师心里,所谓学不分先后,达者为师,炼神术虽然是他传于张傲秋,但张傲秋现在这上面的造诣已经走在了他前面,那就是老师了。

    这一老一少坐下后,开始一问一答,前面都是风铃大师在问,由张傲秋作答,只是张傲秋的回答却是独叟所述。

    独叟对风铃大师也是心存感激,若不是这老和尚传授炼神术,他现在就是想破头也不可能修炼到现在这个境界。

    所以不管现在风铃问了的,还是没问的,都一一详细解释了一遍。

    鲁寒凝开始还在旁陪着,但听这一老一少的对话,虽然句子都听明白了,但却是半句不懂,而有时候张傲秋答一句,风铃大师要考虑半天,然后才再问第二句。

    风铃大师在鲁寒凝心里,可是仰望般的存在,现在这个自己仰望的人物,居然向自己儿子虚心请教,这……。

    鲁寒凝硬着头皮呆了一会,后来确实是呆不下去了,遂自个悄悄退了出去,在外面等候。

    哪知这一等,居然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才见张傲秋略带着一点兴奋还有一点遗憾的表情走了出来。

    这会张皓轩也等在旁边,见张傲秋出来,不由探头往其身后望了望奇道:“风铃大师怎么还在里面?”

    张傲秋闻言看了他一眼道:“风铃大师已经走了。”

    张皓轩闻言一惊道:“什么?走了?!”

    张傲秋点了点头道:“风铃大师让我带话给你,他将要入山闭关清修,若是这次清修有成,则直接返回密宗,再也不踏足尘世。”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皓轩,跟着拍了怕他肩膀道:“有聚有散,顺其自然。”

    张傲秋这半天一夜的,粒米未沾牙,也是肚子饿了,就着鲁寒凝送过来的早餐海吃了一顿,然后开始打坐调息。

    张傲秋向风铃大师请教的则是炼体术,他所修炼的炼体术是风铃大师改过的,现在虽然修炼到了外皮,但终究还差一步,没有大成。

    而昨晚的谈话同样也让张傲秋受益匪浅,现在急需安静地将这些东西好好消化消化,进一步融会贯通。

    不过他这次可不敢深层次的打坐调息,不然像以前那样,一坐七八天,那明天的擂台战就真是要当缩头乌龟了。

    不过这一坐,也坐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了老高才醒过来。

    睁眼一看外面的阳光,张傲秋还真是吓了一跳,一连串地埋怨张皓轩:这也真是的,擂台战开始了,你也吱一声啊。

    张傲秋打坐调息的情景,张皓轩在旁看见了,他也是修行大师,一看就知道张傲秋这是有所悟,而这种所悟,对修行的人来说是极其可贵的,有的甚至一生都进不了这种境界,所以在张皓轩心里,宁愿张傲秋错过这次少主擂台战,也不愿他错过这次顿悟。

    只是张皓轩不知道的是,这种顿悟,对张傲秋来说,确实是太平常不过了。

    张傲秋穿好鞋子慌慌张张往外跑,可是擂台战主场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正干着急的时候,外面的张子南却是听到响声赶了过来。

    张皓轩虽然不想让张傲秋错过这场顿悟,但更不想他错过这场擂台战,要是他能及时醒过来参加擂台战,那岂不是更好?

    张皓轩跟鲁寒凝身为张家家主跟主母,少主擂台战自然由他们来主持,所以必须提前过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就把张子南留在这里等候消息了。

    张傲秋一见张子南,不由大喜道:“子南兄,擂台战还没打完吧?”

    张子南却是一抹额头冷汗,焦急道:“少主你要是再不醒过来,那就真是打完了。”

    张傲秋一听还有希望,立即道:“那就好,那就好,快带路。”

    张子南“嗯”了一声,转身走小路,这次赶时间,也顾不得再客气,全力施为,一盏茶功夫不到就赶到了擂台下。

    这次擂台战也是苦了张皓轩,若是以前,家主说两句也就直接宣布开始了,只是这次张皓轩却是要给张傲秋争取时间,所以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通,从张家第一代家主开始,一直说到现在,说完了再将历史各位开疆扩土的能人又点了一遍,说到最后,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好宣布少主擂台站开始。

    张皓林一听,转眼看了旁边的张子恒一眼,张子恒见了,微一点头,双足一顿,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卖了几个花式后再稳稳地落在擂台上。

    张子恒这套动作做下来,立即引起了下面一阵叫好声,不过在明眼人眼中,却是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

    张子恒听到满场的叫好声,洋洋得意地对着擂台四边一拱手,作了个四方揖,然后朗声道:“张子恒在此,有谁愿意上来一战?”

    半响后,下面却是没有一人应声。

    张子恒见了,不由鄙视地往张皓轩这边看了一眼:认了你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缩头乌龟。

    跟着转头又得意地朝张皓林看了一眼,张皓林一见,不由扬天长出了口气,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家主之位终于还是要落入我的手中。

    旁边的张皓信却是嘿嘿一笑,阴阳怪气道:“家主,贵公子不是说要来参加擂台战的么?怎么现在还没有看见人影啊?”

    台上的张子恒闻言扬天打了个哈哈道:“该不是真的做了缩头乌龟吧?”

    坐在擂台正位的张皓轩闻言眼中杀机一闪,脸色阴沉,却没有接话。

    下面跟着一人大声叫道:“就是,要做缩头乌龟也说一声,免得大家在这干等不是?”

    话音一落,后面就传来轰得一声大笑,跟着又一人道:“恒公子是我们张家三代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我看也就别比了,干脆直接让恒公子做少主得了。”

    下面人闻言又是一阵附和声,张皓林冷笑着看着张皓轩,刚要说话,却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谁说他就是少主了?”

    刚才张傲秋过来的时候,没想到擂台战这么大规模,这擂台有两丈高,面积大约有半亩地样子,是场中一块天然大石,石体浑然一体,显然是从周边山体中一点点凿出。

    而在擂台周边,则是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估摸一数,大概也有一千来人,在其左侧是张家子弟,而右侧则是岭南各族族长及代表。

    张傲秋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擂台战,所以一到场,并没有急着上擂台,而是饶有兴趣地四周打量着。

    而他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唐二公跟房五妹,紧跟着就看见张子恒卖弄着花式落到擂台上。

    张子恒的花式,张傲秋只是瞟了一眼就没再看,若是现在他在擂台上,至少有十种方式让其一刀毙命。

    本来张子恒落场后,张傲秋就准备上去的,但后面听到有人冷言嘲讽,也就停了下来,他想看看,到底是有哪些人会急着跳出来送死。

    而房五妹听到张傲秋的声音,却是一愣,跟着寻声望过去,正好看见张傲秋一步步爬着台阶。

    房五妹见了不由一急,转头对旁边的唐二公道:“族长,那不是公子么?他没有修为,上这擂台做什么?”

    唐二公此时也是一头雾水,那日篝火晚宴,张傲秋驯服一众毒蛇的时候,鲁寒凝曾脱口叫了声“秋儿”。

    只是张家家主没有后代一事,整个岭南都知道,所以这个“秋儿”,在唐二公心里,估计就是鲁寒凝娘家远房正好一个姓张的晚辈。

    但鲁寒凝娘家人,却没有资格参加张家少主的擂台战啊?

    房五妹眼见张傲秋就要走到擂台上,不由起身道:“不行,我去将公子拦下来。”

    说完刚要动,旁边的唐二公一把拉住道:“丫头,你胡闹什么?这是张家擂台战,我们一个外人能干预么?”

    房五妹闻言,急得一跺脚道:“可是……。”

    唐二公硬将房五妹拉回坐好道:“可是什么?你别忘了,公子可是海龙王转世。”

    房五妹一听,心里顿时安稳下来,是啊,海龙王转世,那还怕个什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擂台战(中)

    张傲秋好不容易走上擂台,站在张子恒对面,左手背后,右手杵刀,望着张子恒道:“你刚才骂我是缩头乌龟?”

    张子恒被他问得一愣,跟着却是爆出哈哈一阵大笑,望向张傲秋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

    张傲秋见了却是不理,却转头对台下刚才那个起哄的人道:“你刚才也骂了,是吧?”

    那人闻言,一脸鄙视,翻了个白眼,却是连话都懒得去接。

    张傲秋跟着道:“骂人是不对的,若你们现在跟我诚恳道歉,我会考虑原谅你们这一次。”

    张傲秋话音一落,坐在张皓林后面的人跟着轰然一笑。

    张皓信却是懒得再跟这个白痴啰嗦,转头对坐在高台正坐的张皓轩道:“家主,人都已经上擂台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张皓轩闻言,先是冷眼看了张皓信一眼,然后才右手一招。

    跟着后面一人上前两步,朗声道:“张家第四十八代少主擂台战,现在开始。”

    张子恒闻言,缓缓抽出长刀,望着张傲秋狞笑一声,右足一顿,身子往张傲秋直奔而去。

    这擂台大虽然是大,但对张子恒这样的高手来说,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

    擂台外的房五妹见张傲秋依旧一动不动,不由急得站起身来大声提醒道:“公子,闪啊,快闪啊。”

    张皓林闻声,一脸阴沉地抬眼往房五妹看了过去,刚才房五妹跟唐二公这边就有些异动,不过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张皓林看见了却没有听见,所以没当回事。

    现在房五妹当众声援张傲秋,却是让张皓林看出了不对,当即转头跟旁边的张皓信低声商量起来。

    而场上的张子恒却是一心想要尽快将张傲秋斩于刀下,以博取更大的声威,房五妹的声音他听是听见了,但却没有功夫理会,全身心控制长刀往张傲秋斜斩过去。

    张傲秋等到张子恒长刀快要掠过身前,才右手一翻,星月刀闪电出鞘,在空中划了一个玄之又玄的轨迹,往张子恒当头一刀斩下。

    张傲秋这刀太过妖邪,就连凑在一起说话的张皓林跟张皓信也不由自主停止说话看了过来,而身在场上的张子恒则更是感到,对方这一刀之下,自己后颈不由寒毛倒竖,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突然升起,知道若是自己刀势不变地斩下去,可能刀锋还没有挨到对方,自己已经被一刀斩为两段了。

    张子恒这个直觉,暂时救了他的小命。

    张子恒心中虽然惊讶,但却是怡然不惧,横刀一挡,只听“当”得一声响。

    而房五妹在张子恒长刀撩过的时候,“啊”得一声尖叫,双手捂脸,不敢再看。

    直到听见那“当”的一声响,才敢张开手指露出一丝指缝窥看,哪知一看却见张傲秋左手好以整暇地背在身后,右手握刀压在张子恒长刀上。

    房五妹还怕是自己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睁眼再看,场上情景还是依旧。

    这下不仅是房五妹看得发蒙,擂台下所有人看了都是一脸惊容,有的张大的嘴里甚至能塞下一个鸡蛋。

    张傲秋先是转头看了房五妹一眼,朗声道:“在下多谢房姑娘示警之情。”

    说完转头望着张子涵,幽幽道:“我刚才跟你说了,若你能诚恳地跟我赔礼道歉,说不定我还会原谅你,只是现在……,唉。”

    张子恒此时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张傲秋,他刚刚挡住张傲秋这一刀,本想跟着变刀杀向对方右侧,哪知一动之下,却发现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吸住自己长刀,竟然连半丝都移动不了。

    张子恒大骇之下,只想松刀先退,哪知这股吸力,不仅牢牢吸住自己长刀,就连自己右手也再难抽回。

    跟着一股大力从顶上压了过来,张子恒还想用单手抵住,后来压力越来越重,不得已再加上左手托住刀背。

    而在张傲秋话音刚落,跟着一股大力犹如一座山一样压了下来,张子恒再也抵抗不住,双膝一曲,随着“噗”得一声脆响,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传来张子恒杀猪般的惨叫声。

    那声渗人的脆响,只要听见的人都知道,张子恒这双膝盖是保不住了。

    张皓林见状,霍得站起身来,眼神惊异不定地看着张傲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傲秋却是眼神冰寒地回望张皓林一眼,冷声道:“嚎什么嚎?更痛的还在后面。”

    说完红蓝真气一分为二,透过刀身往张子恒经脉直攻过去,顷刻间就将张子恒经脉里的真气击垮,然后再用真气在其经脉里这么一刮。

    顿时一阵更加凄厉高亢的惨叫声从张子恒嘴里嚎出,而这声惨叫声如此突兀,就算是在场心狠手辣之辈,听了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张傲秋听着张子恒的惨叫声,嘴上却露出一丝笑容,他不由想起了花倩笑,当时他跟花倩笑逼毒,可是用真气刮过了她全身经脉,就算这样,花倩笑都没有吭过一声,这张子恒跟其比起来,当真是连一坨烂泥都算不上。

    只是这丝笑容出现在张傲秋阴沉的脸容上,显得更加阴深恐怖,只把刚才跟着起哄的那人看得满脸煞白,身子随着张子恒每一声嚎叫都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

    张傲秋冷然看着张皓林,一字一顿问道:“张二爷,本少爷现在可为少主否?”

    张皓林恶狠狠地看着张傲秋,一双眼睛里喷出怒火,牙关紧咬,却是一声不吭。

    张傲秋见了,冷然一笑,体内真气催动,张子恒顿时只觉体内犹如千把小刀细细刮过,不由自主张嘴嚎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张傲秋看着张皓林,森然道:“小爷话不问两遍,你自己想清楚了。”

    张皓林见张傲秋能在张子恒如此大声惨叫声中将声音清晰传遍全场,内力如此精纯,知道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让自己上了大当。

    但他身上明明看不出修为,这身内力又是从何而来的?

    不过现在这个却不是张皓林要考虑的事情,他在想如何能不损失太多又能将自己儿子救下来的法子。

    只是张子恒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搞得他心烦意乱,完全无法静下心来,不由转头看了旁边的张皓信一眼。

    张皓信见了,却是微一点头,都搞到这份上了,就算不承认那小子是少主也没用了,擂台战他已经胜了,以其穷耗下去,还不如光棍一点。

    张皓林眼中凶光一闪,一抹杀机从眼底浮起,望着张傲秋冷冷道:“好,你现在已经是少主了,你快放了他。”

    张傲秋闻言“啧啧”两声道:“你没吃饭么?声音这么小,本少爷怎么听得见?”

    张皓林听了不由一指张傲秋,怒声道:“你……。”

    哪知张傲秋丝毫不让,同样冰冷的眼神回望张皓林问道:“你好像很生气?那小爷就让你更生气一点。”

    说完,真气又是一催,张子恒此时已经嚎哑了嗓子,只能发出“啊啊”的嘶叫声,身子却不由自主一阵阵抖动,到最后,连嘶哑的声音都没有了,但脸部的肌肉却因为疼痛而扭成了一团。

    张皓林见了,连忙大声道:“你现在已经是少主了,你快放了他”

    张傲秋“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却是转头望向张皓信道:“不过大长老还没有表态了。”

    张皓信一听,当即道:“你已经是少主了。”

    张傲秋闻言“哈”得一声,真气一收,张子恒立即像一条死狗一样瘫了下来,只是双手依旧握着长刀高举,就像横刀投降一般。

    张傲秋看了张子恒一眼道:“既然本少爷继少主位,那么本少主就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老实回答,不可说谎哦。”

    说完转头看着张皓林道:“本少主到岭南后,听闻你祸害了三十八位姑娘的清白,其中有三人死于当场,有五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这些是不是你做的?”

    张皓林听了不由心头一懔,双眼露出一丝惧意,张傲秋望着他问这件事,显然是要搂草打兔子,这事要是张子恒认了,那今日不仅是张子恒,就连他张皓林都逃不了干系,因为他是执法堂堂主。

    哪知张子恒已经痛怕了,闻言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点头道:“是我做的。”

    张傲秋“嗯”了一声道:“你可还记得这些被你祸害的姑娘的名字?”

    张子恒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这还真不记得了,张家少爷玩个女人还要记名字,能玩她那是她的福分。

    张傲秋见张子恒不像说谎,抬头高声道:“这里有谁是受害人,或是她的亲人的?你们可愿意出来作证?”

    张傲秋说完,下面却是一阵沉默,张皓林的凶狠在张家早已是深入人心,而且权势滔天,连家主都不放在眼里,那些受害人虽然见张子恒认罪,但一时也不敢上前作证。

    房五妹见了不由急道:“你们怕什么?万事有我瑶族在后面给你们撑腰,想想你们那可怜的女儿,若是你们看见仇人在面前都不敢出声,你们怎么对得起她们在天之灵?”

    张皓林听了,历喝一声道:“房五妹,你想做什么?”

    旁边的唐二公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张二爷,忘记跟你说了,那些受害人家,现在都是我瑶族的客人,我瑶族最是好客,若是客人还在我瑶族做客就受到了伤害,那我老唐以后出去还怎么混日子?”

第四百三十六章 擂台战(下)

    张皓林听完,双眼不由自主地转向张傲秋,眼神中带着惊异还有一丝忌惮,想不到这小子考虑如此周全,大意了,真是大意了啊,一生阴谋算计,没想到最后临门一脚,却在这小子手里翻了船。

    张傲秋望着张皓林先是一笑,然后道:“各位受害者,本少主在这里给你们担保,只要你们敢出来作证,本少主保证没有任何人敢动你们一根毫毛。”

    张傲秋话音刚落,一个老太婆站起身来,上前几步道:“老婆子不怕死,只要能跟我那可怜的闺女报仇,老婆子这身老骨头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他们威胁老婆子,要是老婆子敢出来作证,他们就会杀了我家二娃。”

    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哭道:“家主,少主啊,老婆子只有二娃这么一个孩子了,老婆子不是不愿意作证,而是不敢说啊,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老太婆的哭诉,让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一时都望向张皓林,只是一部分人眼神冰冷,而张皓林那一帮人则是担忧跟求助。

    房五妹一直注视着场上的张傲秋,见他听完那老太婆哭诉后眉头微皱,那还不明白,当即扬声道:“阿婆,你放心,你家人在我瑶族,我瑶族就会保他们周全。”

    张傲秋一听,脸色明显一松,转头感激地看了房五妹一眼,而张皓林闻言则是心头一沉,心中暗骂:早知如此,真应该将那些刁民全都关起来,至少现在还有人质在手,不会如此被动。

    而那些后面的受害人一见前面有人出头,跟着纷纷附和道:“对,我们也要作证。”

    张傲秋待这些人吵闹完后,冷然道:“你们可愿意做血供?”

    所谓血供,就是用自己鲜血写成血书供状,若是做假供,写血供之人就会受尽折磨而死。

    所以一般不到万不得已,都是不会做血供,而一旦写下血供,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那老太婆一听,擦了把眼泪毅然道:“我老婆子愿意做血供。”

    张傲秋听了扬天哈哈一笑,沉声道:“来人,将这些证人都带下去录血供。”

    说完又转头看着张皓林阴阴一笑道:“张二爷,你做为张家执法堂堂主,对于这种证据确凿的案子应该怎么办啊?”

    张皓林闻言一窒,双眼射出一丝狠捩,但却又无话可说。

    旁边的张皓信见了拱手道:“少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在恒公子已经为他所做的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看是不是先放了他,其他的我们都好商量。”

    张傲秋闻言冷笑一声道:“前些日子在族会上,是谁跟我说什么擂台战即生死战,还有什么张家不需要战败的窝囊废,这话可不是我一个人听见了,当时在场的人可都听见了,你们现在想要反悔,还要脸不?”

    张皓信一听,脸色立即正红正白,他堂堂大长老,何曾被人当众这样羞辱过,当即下意识地抬手指着张傲秋,嘴角张了张,却同样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皓林知道今日难于善了,遂把心一横,沉声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张傲秋听了洒然一笑道:“我想怎样?张二爷在张家只手遮天,敢跟家主分庭抗礼,这么大的权势,我又能怎样?”

    说完低头看了看如死狗一样的张子恒狞笑道:“小子,也休息好半天了,本少主再来让你舒坦舒坦,哈。”

    说完真气一催,张子恒身子立即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抖动,嘴里跟着发出一阵阵嘶哑的惨叫声,眼神涣散无光,连最后一丝抵抗都放弃了。

    张傲秋转头斜眼瞟了张皓林一眼,幽幽道:“听闻张二爷对主母甚是不敬,常常当众口出狂言,这件事整个张家上下都知道,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张皓林闻言转头望向坐在高台上的鲁寒凝,只见后者满脸寒霜,眼神冰冷地望着场上的张子恒,一时心如电转,眼神闪烁不定,半响后也没有想出个好办法,颓然道:“你想怎样?”

    张傲秋听了一笑道:“以下犯上,不懂尊卑,本少主对张家家规还不熟,也不知道该怎样,但只知道,做错了事,当众磕头赔罪总是要的吧?”

    张皓林听了心头不由一阵犹豫,若是现在真当众磕头认罪了,那自己经营多年成果就毁之一旦了。

    张傲秋见张皓林脸上表情变换,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当即转头一笑,对张子恒道:“恒公子,本少主本想饶你不死,但是你爹他不配合啊,你后面的美好日子还长着了,现在死了可多可惜,你看是不是劝劝你爹啊?”

    张皓林在旁听了,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自己儿子的那个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张子恒真的按张傲秋所说的开口求情,那自己就是有心想要保他也没有办法了。

    果不其然,张傲秋话音刚落,张子恒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阿爹啊,孩儿不……不想死,不想死啊,你……,咳咳,你就给主母磕头赔罪吧,实在是太痛了,孩儿……孩儿受不了了。”

    张傲秋在旁冷眼看着张皓林,嘴角翘起,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让张皓林看了心头怒火更甚,只是现在自己儿子在别人手上,就是想翻盘都没有机会。

    思来想去,张皓林万般无奈下,只好对着鲁寒凝双膝跪下磕头,恨声道:“主母,属下以往多有得罪,现在给你赔礼了。”

    说完,飞快站起身来,望着张傲秋道:“你现在可以放了他了?”

    张傲秋闻言“啧啧”两声道:“我让你给主母磕头赔罪,何时说过只让你磕一个头了?”

    张皓林一听,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不由大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张傲秋见了脸色一寒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对少主发脾气,小爷看你是一把年纪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说完红蓝真气在张子恒体内经脉分开,同时四处猛蹿,片刻后张子恒一半身子火红,而另一半身子则是挂满寒霜。

    而且此时张傲秋再不留手,真气在其经脉内一层层如刀一般将其撕开,这种疼痛比起刚才来说又重不少。

    张子恒那痛苦万分的表情,看得张皓林目赤欲裂,猛得上前两步,旁边的张皓信一见,急忙在旁拉住道:“你要是上了擂台,可真就没有退路了。”

    说完抬头对张傲秋道:“少主,你要张堂主怎样做你才能满意?”

    张傲秋闻言斜眼看了张皓信一眼,“嘿”得一声蔑笑,然后抬起左手指着旁边一块大青石板道:“喏,不要说本少主没有给你机会,什么时候你跪着将这块石板磕断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他,不过本少主提醒你,可不要用修为哦。”

    张皓林低头一看那石板,厚约两尺多,不用修为而用脑袋去撞,那真是猴年马月也撞不断,知道张傲秋是想尽方的戏弄他,心中怒火更甚,再踏前一步怒道:“你……。”

    张傲秋不待他说完,左手一摆打断道:“张二爷一再上前,可是想上擂台来教训一下晚辈啊?”

    张皓林听了身子不由一顿,张傲秋见了哈哈一笑,朗声道:“呸,窝囊废,缩头乌龟。”

    这句话张傲秋可是用了真气,声音不大,但是全场所有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张傲秋话音刚落,四周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张皓林见了,肺都要气炸,知道今日底子面子已经丢完了,而且张子恒已经当面认罪,就算是现在想妥协,对方也不会答应了,干脆不管不顾,身形一展,如大鸟一般临空腾起,在空中一声怒吼道:“小子,老子要杀了你。”

    张傲秋见了却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终于是上钩了。

    当即冷哼一声道:“想杀小爷,你也配。”

    说完抬起右脚,一脚踢在张子恒胸膛上,只听“砰”得一声响,张子恒身子犹如炮弹一般往后飞退,同时嘴里鲜血狂喷不止,撒了一路的刺眼的血路。

    张皓林一见,右足在擂台上一点,身形如电般往张子恒追去,人在空中,将张子恒一把抄在怀里,跟着一个翻身落在擂台上。

    张皓林右手探出一摸,触手处只觉张子恒胸口内陷,张傲秋这一脚将张子恒胸口肋骨全部踢断,肋骨反刺,将其体内内脏全部戳破,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过来,也无济于事了。

    但张子恒一时却没死,双眼瞪得老大,不甘地看着张皓林,嘴里咕噜咕噜地冒了一串血泡后,最后身子一挺,然后再无声息。

    张皓林见了不由扬天悲啸一声,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么多年的经营,就是为了这一刻,而这一刻,不但没有让他得到渴望多年的荣耀,反而在瞬间输了个精光。

    坐在主台上的张皓轩一见张皓林上了擂台,自己这边人立即要动,急忙起身双手一压,跟着摇了摇头。

    下面的人一见张皓轩制止,不由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违令,只好依令退了下去。

    这边人一退,张皓林那边的人也跟着坐了下去。

第四百三十七章 报仇雪恨(上)

    张皓轩一见,暗自松了口气,若是现在造成混战,那张家就真算完了,到时候他这个家主就算有千万条理由也是难辞其咎。

    只有真像张傲秋说的那样,解决了张皓林跟张皓信这两个首恶,下面那些喽啰就好办了。

    只是这一幕,沉浸在巨大伤痛中的张皓林却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的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了对面的张傲秋身上,满脸杀机地转头看向张傲秋。

    张傲秋见了却是一脸无辜地摊摊手道:“你这么凶狠地看着我做什么?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说擂台战就是生死战的。”

    说完又一指张皓信道:“是他说张家不要战败的窝囊废的,我这都是按你们的要求做的,我也没有办法啊。”

    看台上的房五妹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跟着又急忙用手捂住小嘴。

    张皓林一看张傲秋那无赖样,心头怒火高腾,而房五妹这声讥笑,更如当头浇了一桶火油,让他一时失去了理智,那还再管什么家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面前这小子。

    张皓林将怀里的张子恒尸体缓缓放下,站起身来右手一翻,长刀出鞘,斜指张傲秋,恨声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傲秋闻言扬天哈哈一笑,眼带蔑视地望着张皓林道:“你想要杀小爷可要称称自己的斤两,别到时候跟你儿子一样,跪在小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张傲秋这话用了真气,传得全场皆闻,立即引起一阵哄笑声,就连张皓轩听了也是暗自摇了摇头,这小子说话也是太损了。

    张皓林在张家向来都是一手遮半边天,何曾受过这等羞辱,闻言一声怒吼,脚步一错,率先发动攻击。

    这一动,比起刚才张子恒来说立分高下,几乎是人刚动就已快到身前。

    而神识里的独叟不待吩咐,趁张皓林现在怒火冲天,心神失守的机会,早已蓄势满满的太极圆环猛地一转,精神力攻击对着张皓林瞬间发出。

    而此时高速冲击过来的张皓林突然觉得脑子有种从前至后的贯穿刺痛,紧接着这种刺痛横向爆开,感觉就像脑袋要被掀翻了一般。

    这头痛来得毫无征兆,张皓林立即感觉眼前一阵模糊,脚步一顿,左手本能地就要去扶住额头。

    张皓林还是大意了,张傲秋没有修为这点,在表面上有太大的欺骗性,能杀了张子恒,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对方只有这个年纪,顶上天了,最多也就是玄境初期修为,要说修为比自己还高,那真是见了鬼了。

    若这次生死战移到他处,张皓林就算是大意了,但在他这个修为层次,心神早已修炼的坚如磐石,张傲秋即使比他修为高,也不可能让他一开始就心神失去防守,以至于给独叟可乘之机。

    但这些早就在张傲秋的算计之中,不然他也不会在擂台上如此折磨张子恒,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想尽办法地羞辱张皓林,这样做要的就是让对方在怒火中失去理智。

    这时张傲秋发动了,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站在擂台上的身影以三尺为圆,蓦地移动不定,速度之快,在空间上留下一道道残影。

    张皓轩在台上看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瞬移完全是以真气高速运转带动自身,这不仅要求丹田真气雄厚,而且还要能随时改变方向,做到逆脉而行。

    这样的瞬移,张皓轩自认为可以做出两个,但像场上张傲秋这样随意变动方向,却是万万不能。

    对面的张皓林见了,一阵骇然升上心头,心神又生出一丝裂隙,独叟见状“嘿”得一声冷笑,精神力攻击不断发出。

    张皓林一时头痛不断,本能地后退三步,张傲秋等得就是这个时机,不待张皓林站稳,星月刀划出道道虚影,往张皓林当头斩去。

    张皓林见状,勉力一提真气,横刀一挑,在无尽虚影中找到正主,两刀相击,发出“当”得一声巨响。

    张傲秋这刀,十成功力用了九成,就是想一刀立威。

    张皓林虽然挡住了这刀,但一再失算的情况下,十成功力只用了六成,随着两刀相接,跟着一股大力传来,身形身不由己“蹭蹭”连退。

    而张傲秋却是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强横的炼体术,如此大力,却只是让他身形晃了晃。

    周边观战的人,不论是哪一方,见了都不由自主发出“啊”得一声惊呼。

    要知道,张皓林可是张家这辈稳居第二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却连对方一刀都接不住,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这声惊呼,让台上的张皓林心神一懔,遂将心神立即封闭,抬眼一望,见张傲秋正横刀而立,一脸轻蔑地看着他,当即身子一顿,跟着脸上涌起一抹潮红。

    这样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路后退,将这股大力化尽后,然后再图反击。

    只是这样一直后退,同样会给对方可乘之机,要知高手相争,本就是在毫厘之间,一旦失去先机,很可能就会被对方一直追杀到死。

    而另一方面,张皓林是成名已久,张傲秋只是初出茅庐,所以在心理上,张皓林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张傲秋见了,心中自然知道张皓林这样做的意思,冷笑一声道:“蠢货。”

    跟着左脚猛地迈出,身形如电往张皓林左路攻去。

    张皓林此时体内气血因刚才冒然停顿,一直翻涌不休,还没有平息下来,对方长刀如电,瞬间即至,无奈之下,身子一侧,将重心转移,右腕一番,横刀迎了上去。

    哪知刀锋刚起一半,对方迅疾的身形突然如刮起一阵狂风,双脚一错,一个滑步转移到自己右侧,跟着一阵狂虐的刀风往腋下袭来。

    张皓林这次真是大吃一惊,谁曾想到,对方能在如此高速下轻易转身,而这不仅涉及到身法,更重要的是体内真气的调动。

    刚才那气势如虹的一刀原来只是虚招,现在这刀才是实质。

    张皓林在气机牵引下,长刀本能得往右一挡,又是“当”得一声。

    一方是蓄势满满,一方是仓皇应招,高下立判,张皓林又一次被震得身不由己往后直退,同时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脱口而出。

    张傲秋得势不饶人,嘴里清啸一声,星月刀借力一扬,跟着一个旋身,化去剩余震力,体内真气瞬间游走一个周天,待第三个旋身后,星月刀如一道长虹,狠狠往张皓林当头斩去。

    张皓林此时心中暗自叫苦,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平息体内翻滚的血气,十成的功力现在连一半都用不上来。

    一念到这里,刚刚封闭的心神又生出一丝缝隙,跟着脑袋又是一痛,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第三刀杀到。

    无奈之下,只好勉力出刀封挡,又是“当”得一声响。

    张皓林此时体内经脉伤上加伤,再也顾不得面子,嘴里哇哇连吐几口鲜血,以求快速地平息体内翻滚的血气。

    但张傲秋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子不进反退,星月刀在张皓林左右连劈两刀后,第三刀却是横刀扫过。

    这三刀刀式迅捷,周边修为低的人,眼睛根本跟不上速度,还以为只是最后一刀。

    而前两刀以刀气为主,虽是先发,但却是略有回收。

    张皓林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竖刀挡了张傲秋最后一刀,身形被震得往右横移,而在他身子刚跨后一步,刚刚的刀气正好迎头斩下。

    张皓林此时只觉后颈寒毛倒竖,一股强大的危险袭上心头,当即真气全部外放,形成一道气墙,只听“噗”得一声,刀气狠狠撞在气墙上。

    以此同时,左边的刀气“咻”得一声划过,将擂台表面坚硬的青石犁出一条深槽。

    乱石飞溅中,还没等张皓林喘过一口气,张傲秋第五刀又杀了过来。

    张皓林此时已全身乏力,体内真气也所剩无几,更难受的是,一直头痛欲裂,知道这一仗自己已经输了,但心中却是万分不甘,嘴里发出如野兽般嚎叫声,双眼血红,长刀拼尽余力迎了上去。

    不过这次张傲秋却是用的阴劲,两刀相交,没有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响声,就像两人只是轻触了一下。

    而张皓林却感到对方长刀发出一股黏力,将自己牢牢吸住,同时一热一冷两股真气如锥子般往自己经脉直杀过来。

    张皓林只觉心头一凉,对方这样做,显然是想将自己跟张子恒一样处理。

    而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右手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在外人眼里,只看到两人简单的两刀相接,但却不知道张皓林此时正苦苦抵挡着三方压力。

    张傲秋在天境修为的时候,丹田真气就雄厚得犹如玄境,现在到了玄境高阶修为,丹田又经过几次改造,此时他体内的真气跟张皓林相比,就像湖泊跟池塘一样。

    两人相持还不到一杯茶功夫,张皓林就渐渐抵抗不住,只觉右腕压力越来越大,迫不得已下,只好伸出左手托住刀背。

    张傲秋见了嘿笑一声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父子,连他妈认输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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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邪恶的门派,狼子野心的外族 风雨飘摇的江湖,睿智勇敢的少年 通过自己的努力,揭开隐秘至深的阴谋,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共抗外辱。 既有阴谋诡算,又有刀光血影,更有无比恢弘的战场 这个时代,要一位英雄,将四分五裂的大陆,重新归为一统!傲视秋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视秋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视秋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