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地破产
木钟一上来，围观者们就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又一个被钱迷晕头脑的可怜虫。”
“瞧瞧他手上戴着的东西，是魔法学院今年的新生诶。”
“喂！！！别出来丢人现眼啦。”
“就是就是，回去多学几年魔法再来吧。”
……
木钟听得心烦，虽然这帮人以嘴脸丑陋的模样为接下来的事做了铺垫，但是太吵了，影响他跟别人说话。
回过头，想要呵斥两声，可是眼前的人群中有十几个浑身肌肉的强壮兽人，不可能打赢的，木钟瞬间认识到现实，乖乖的又转回了头。
还是谦虚点吧。
——木钟平直伸出右手，在摊开的手心上，出现了微弱的白光。
“召唤。”鸡蛋召唤术。
一颗鸡蛋出现在他的手心之上。
“……”
有前面十几个挑战者的魔法铺底，新来的挑战者就算不使出点有新意的，至少也得用处有难度的吧？
然而……鸡蛋。
市价0.4刻币的鸡蛋。
一瞬间，宛若有人闹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现场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
木钟不管那些嘲笑自己的声音，他直视着眼前这位老魔法师，问道：“能重复出来吗？”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魔法迷之自信。
跟围观者的反应相反，老魔法师神情凝重地看着木钟手心上的鸡蛋：“这……”
表情变幻了三五遍，老魔法师无奈道：“重复不出来。”
“重复不出来？”有人听到了这句话。
“不就是一颗蛋吗？”
“区区一颗蛋。”
上一位挑战者，那位英气的少女走上来问道：“前辈，难道说这是一颗会爆炸的蛋？”
原子……蛋？
——木钟愣了愣，旋即又想要笑出声来。
这是他那个世界的梗。
忍着笑意：“我也希望它能爆炸，可惜很遗憾，它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鸡蛋。”
没有多做交流，木钟收回右手，换上左手，然后对着老魔法道：“多谢惠顾，一万刻币。”
老魔法师看得正专注呢，研究目标突然就没了。
他抬起头，苍老的面容快速地换上难受的表情，真要给钱吗？
要知道，他从来踏进这个国家开始，就没想过能遇到自己不会的一级魔法。
现在居然遇到了……
“我刚刚没看清楚，不算。”老魔法师耍赖了。
不是为了金钱，是为了他一直以来的‘招牌’。
像这种魔法，区区一颗鸡蛋而已，只要再看一遍，自己一定能重复出来！
——老魔法师对自己的魔法经验充满了信心。
“诶……”
木钟笑了笑，他知道对方是死鸭子嘴硬，“好吧，我懒得跟老人家计较，那我再使用一次，这一回你绝对要看清楚啊。”
“绝对！”老魔法师眼珠子瞪得老大，就好像要连对方手纹间的细汗也要看清似的。
木钟把已召唤出的鸡蛋放进口袋，伸出手：“鸡蛋召唤术。”
又一颗鸡蛋降临了。
“这回看清了吗？”
“还没有，我还在看。”老魔法师看得目眦欲裂。
这边在研究鸡蛋，另一边，场上的观众们开始怀疑他们看的是一场‘假赛’。
某围观者：“之前那么厉害的魔法，老头随便看一看都能轻松重复出来，为什么一个这么简单的鸡蛋召唤术，反而难住他了？”
有人猜测道：“会不会是专攻方向不同？”
之前挑战失败的高级魔法师：“威力大不等于魔法复杂。这颗鸡蛋是真的鸡蛋，能召唤真实物品的魔法，一般都是二级以上的魔法，但是，他这个是一级魔法，所以~这个人真的有两把刷子！”
……
大约过了一分钟，木钟又收回了手，表情似笑非笑：“现在可以了吧？”
妥了。
这份‘零花钱’妥妥的到手了。
“我……”老魔法师嘴唇嗫嚅了几下，他发现眼前这位相貌平平的路人不像是懂得尊老爱幼的人，没办法，好奇心害死鱼，谁让他咬钩了呢。
老老实实掏出一万刻币，老魔法师挤出‘泪眼朦胧’的眼神：“我能再看你使用一次吗？”
之前营造出来的神秘流浪魔法师形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木钟收下钱，温柔地把它放进口袋，再温柔地摸了摸口袋外的衣服，然后脸一板：“能。”
手一伸：“一万刻币。”
开玩笑，以为这是买一送一啊，没点好处还想让他免费表演，卑劣的异乡人哪有这么好说话的！
俗话说，有需求就有市场。
现在是卖方市场。
老魔法师没奈何，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想要搞明白这个魔法，为此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好。”他愁眉苦脸的答应了。
木钟又使用了魔法‘鸡蛋召唤术’。
……老魔法师眉头一皱：“没搞懂。”
收了‘学费’，木钟嫌鸡蛋占他放钱的位置，于是便把鸡蛋递给对方：“喏，鸡蛋给你，算赠送的。”
“哦。”老魔法师在乎的是魔法，不是鸡蛋，他也没拒绝，接过来，然后直接丢进随身的魔法储物袋里。
他今天是铁了心要学会对方的魔法，从袋子里取出全部身家，很有魄力地说道：“我今天就算原地破产，我也要学会你的魔法！”
蛮有志气的样子嘛。
——木钟很欣赏这位有钱的魔法师，他又使用了魔法‘鸡蛋召唤术’。
“…....搞不懂。”
“再来！”
“哦哦…原来如此，再来一次。”
“我明白了！你再来最后一次。”
“是这样啊，再来一次。”
……
经过一番交易之后，老魔法师不断上涨的‘经验值’突然卡在某个地方。
他攒了一辈子的钱全没了。
“……”
“……”
——两人面面相觑。
木钟口袋里塞满了刻币，手上也拿了一堆，他恍然悟道：“结束了吗？”
钱来得太容易了，他带在身上很没实感，等这个老头喊停，自己就还他一半吧。
——木钟突然觉得自己好善良。
“没。”老魔法师情绪激动，一副‘一旦停下，死了也不能瞑目’的样子，看着吓人。
他从贴身衣袋里拿出一个小魔法袋，打开袋口，倒了一堆小玩意出来。
然后抓着木钟的手，表情狰狞：“这些是我在旅行途中收集到的稀有物品，很有收藏价值，每一个至少值十万刻币！用这些作抵押！你再让我看一次好吗？不然我化作亡灵也会惦记这个魔法的。”
“就是因为惦记这个魔法才会化作亡灵的吧……”
木钟还能怎么说，自己又不是真的贪对方的财物，反过来还是对方贪他的魔法。
算了，就当是奉献爱心吧。
第十七章 清新脱俗的老少年
蓝色带螺旋纹路的奇怪果实、表面颜色浑浊的不明金属块、一朵久盛不衰的花骨朵、不明生物的骨头、不详的八面骰子、漆黑的笔记本、木头人偶、闪光的宝石、精致的雕刻品
——这些都是老魔法师收集的‘稀有’物品。
而现在，它们都是木钟的了。
见老魔法师这么纠缠不休，木钟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提醒道：“其实，我这个魔法需要消耗祭品进行召唤。”
一语点醒梦中人。
“祭品？”老魔法师眼冒精光，兴奋道：“对啊！！！祭品！我就说嘛，一个一级魔法怎么会有七种辅助符文，三种不明符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魔法是以献祭作为起始信号，通过连接异世界，直接忽略召唤原则，借以造物主法则，凭空召唤出一颗真实的鸡蛋。”
一直在旁边旁观的英气少女听得很茫然：“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魔法师没搭理她，倒是旁观者中的某位魔法师做了解释：“简单的说，那颗鸡蛋不是召唤自异世界或兀世界某个角落的鸡蛋，那颗鸡蛋是施术者以特别的魔法沟通世界，世界直接创造出来的。”
“哦，还是不明白。”
“……”
视线回到场上，老魔法师再次请求木钟再使用一次魔法。
“鸡蛋召唤术。”
在白色的微光中，木钟的手心上出现了一颗鸡蛋。
“嗯——”
老魔法师沉吟了一会儿，他伸出右手，神情紧张地释放了自己研究了许久的成果：“召唤。”
他的手心上冒出红色的微光，一颗鸡蛋凭空降临在他的手心之上。
成功了！
“哈哈哈~”老魔法师开怀大笑，他现在开心极了，“果然，我就说嘛，这天底下哪有我不会的一级魔法。”
按照现今魔法界的标准，魔法一共分为五个等级。
不要听到是‘一级魔法’就以为一级魔法不怎么样，在兀世界，大部分魔法师到生命结束的那天为止，可能这辈子都只会一两个‘二级魔法’。
像是比较知名的‘爆炎术’‘熔岩魔力炮’‘冰霜凝结’等等，这些破坏力强大的法术，跟‘火球术’‘水鞭’‘土刺’等威力较小的法术，其实都是一级魔法。
一级魔法才是魔法世界的主角。
所以，老魔法师说‘没有他不会的一级魔法’，差不多就是说他会兀世界90%以上的魔法。
非常嚣张，非常欠收拾。
嘚瑟了一阵，老魔法师法袍猛地一甩，以此为障眼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低下却用魔法之手，将木钟手里拿的、口袋里装的、脚边放着的，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统统夺了回来。
怎么会有这种无赖！
木钟一时气急：“你！！！”
要不是他不会攻击魔法，他现在就用出来糊对方一脸了。
“嘿嘿~”老魔法师高兴的笑道：“年轻人不要生气，你没忘记吧，我说的是，如果你能使出我不会的魔法，我就给你一万刻币，但是呢，你看看，你这魔法啊，我会呀。”
学到了有趣的魔法，老魔法师兴致高涨，说话间就召唤出了六七个鸡蛋。
这是严重的语言欺诈行为！
不仅木钟生气，围观的群众更生气：
“老东西，出尔反尔，你良心被狗吃了！”
在座的一个狗头人听到这话，不满地大声反驳骂道：“狗都不吃你的良心！”
“就是就是，你要不要脸啊你。”
“人家老实人陪着你召唤了多少颗鸡蛋，你连感谢都没一声，还把他该得的刻币全抢回去，就算是贪婪的黑龙都干不出这事！”
“老实人，我们给你作证，让卫兵把他抓了，该死的奸商！”
……
现场的声音一片倒，全站在老实人这边。
老实人：“……”
老实人被莫名其妙的‘老实人’称号‘感动’到无语了。
面对群情激愤的围观群众，老魔法师慌了。
他流浪几十年，从来没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不过是利用语言漏洞反悔了而已，没想到围观的人全都在谴责他。
该说这里不愧是兀世界最安全的小镇之一么。
…….
木钟也想给对方一点教训，而就在这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回过头，木钟一眼就看到对方衣领内侧的教授徽章。
他不解地看向对方：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就是前面解释‘鸡蛋召唤原理’的魔法师，也是位爷爷辈的老人家，不过跟老魔法师不同，他看上去既优雅又富有学识。
他凑到木钟耳边小声说道：“那些钱是他用来资助陌生人的，人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死要面子活要钱。”
说完，他微微一笑，退回人群之中。
木钟原地想了几秒钟，说这话的人是位魔法教授，可信度基本上是满值。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本大爷……呃，太嚣张了，不行，本大叔？em……
——木钟扯了扯脸部肌肉，露出又凶又难看的表情，然后回头对着一众围观者怒道：“本少年忍你们好久啦！一口一个老实人，老实人骂谁呢！？你们统统都是老实人！啰里啰嗦烦死人啦！”
吼了一半，木钟手指指着老魔法师：“你们眼瞎了吗！没看到他都是快入土的人吗？就算不懂尊老爱幼，尊重死者总要吧？！看热闹的全喵的不嫌事儿大，本少年尊重知识渊博的老人家，刚刚我是自愿还给他的，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一帮老实人！麻婆豆腐！”
只要带着‘怒声’说出来，不管什么话，听着都像是骂人的。
没错，说的就是‘麻婆豆腐’。
在座的人都没听说过‘麻婆豆腐’，现在听到有人骂他们‘麻婆豆腐’，一时之间，居然觉得这几个字眼骂起人来有点清新脱俗……
木钟骂完街，乘着这些人在发懵，转过头看了老魔法师一眼：“溜了。”
然后脚底抹油，跑了。
多么清新脱俗的老少年啊！
——老魔法师感叹了一句，跟着木钟，也跑路了。
第十八章 所谓的世界资质
这只是闹市中偶尔发生的一件趣事。
木钟与老魔法师的突然跑路并不会引发任何后续事件，不一会儿，围观群众们该干嘛干嘛，纷纷回到了各自日常的轨迹。
另一边。
在某个不知名街道的转角处。
“呼……呼……”
木钟大喘了几口气，猛然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那个老家伙，一直跟在他后头，连相隔距离都不带变的。
“嘿嘿~”老魔法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刚才一直没问你名字——”
站正了身子，又整了整凌乱的法袍，他继续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韦伊，正在流浪中魔法师，只要是一级魔法，就没有我不会的。”
每次谈到‘一级魔法’，韦伊就是一副嘚瑟的模样。
木钟一共会四个一级魔法，不过……他不想用出来给对方看。
“木钟，隔壁魔法学院一年限新生。”
不久前两人才闹了不快，韦伊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地奉承一下对方，他夸赞道：“小伙子真是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会这么复杂的一级魔法，我看你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木钟不吃这一套，他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还看你寿比南山呢，你要感谢就快点感谢，等下我还要回去。”
“寿比南山是什么意思？”韦伊感觉这话像是说‘长寿’，又不是很确定。
“就是形容你活在世上的时间可以跟山存在的时间比较。”
“哦哦。好有意境的形容词，你是异界人吧？”
“……是。”
“嘿嘿~”韦伊又得意了，“我是从你说出‘寿比南山’这个形容词时的表现猜出来的——”
他还没解释完，就被木钟强行打断了。
“别说明了，我又没刻意隐瞒我的异界人身份，很简单就能猜出来的吧，总之，你能不能直接点？”
“哦哦。”韦伊猛点头，像极了做了错事被人发现的老头子，他脸颊有些燥红：“我很感谢你能在那种情况下替我解围。”
木钟脸色柔和下来：“没什么，我老早就不爽那帮围观者，只是顺带骂一骂他们而已，你要感谢就感谢之前那个在我耳边说了几句的人吧，他是我们学院的教授，如果不是他跟我说了某些事，我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这样啊……”韦伊沉默了下来，不知在考量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关于对赌的事，结果虽然是我成功重复出了你的魔法，但……哈~不说那种垃圾话了，我很需要钱！所以我不可能把那些钱给你，这一点是我给你的补偿。”
木钟没有客气，一手拿过那个钱包，然后另一只手在肩侧摊开，心中默念‘番茄召唤术’，白光一闪，一颗红彤彤的番茄掉落到他的手上。
他瞥了一眼韦伊，问道：“你能重复出来吗？”
韦伊瞪大眼看着这个被魔法召唤出来的番茄：“……不能。”
“虽然我对魔法一窍不通，但对魔法知识还是非常敬畏的。”木钟转过头，看着远处：“你是非常厉害的魔法师，我相信你会大部分一级魔法，但是我不相信你会所有的一级魔法。”
一旁，韦伊仿佛记起了什么，脸上渐渐露出惊慌的表情，“你——”
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起来，韦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的魔力源是代表无限的白吗？”
“是。”木钟还在看远方，没注意到韦伊的表现。
“方不方便告诉我你的魔力源属性？”
“让我想想……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学会新的魔法。”
“你等一下啊。”韦伊掩饰住自己的慌乱，他蹲在地上，慢慢地从魔法袋里掏出各种木制物品。
“嗯？”木钟奇怪对方的话，他移回视线，对方的古怪动作让他更疑惑了。
很快，韦伊掏不出更多的木制物品，他从一堆物品中挑出一个木质巨龙模型，然后强行把它塞到木钟手里，一脸期待的表情：“你拿着它，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
木钟现在满心疑惑，这个老头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是想‘传功授魔法’？
毕竟手上已经拿着木模型了，木钟干脆就听韦伊的话感受起这块木头来。
这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木质巨龙雕刻，看上去既凶悍又充满暴力美感。
“雕刻得太完美了，感觉像是活的一样……”
木钟摸了摸它的后背，指尖滑过的地方，突然亮起白色的流光，这变化差点吓到他。
“这是怎么回事？”
韦伊现在的心情既惊喜又慌恐，说不出的复杂，他解释道：“我曾听人说过，世界之木能够筛选拥有世界资质的人。”
“诶？？？”木钟不敢相信对方的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韦伊很激动：“你应该知道魔法师的等级划分吧，从见习身份开始，通过考核成为正式魔法师，往上是高级魔法师，再之后是大魔法师，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差不多就是人类种能够抵达的极限。木钟，我告诉你，拥有世界资质，就是说你能够超越大魔法师，抵达魔道更深处，成为魔法界传说中的贤者级别魔法师。”
像是在做噩梦一样。
——木钟掂量了自己现在的分量，再幻想一下‘贤者’的重量。
他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搞半天就是说这个，与其说这些虚的，你还不如教我构建魔法的办法，至少这个真的实用。”
老实说，他之所以会跟对方接触这么久，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期待对方能拿出对他的魔法学习有帮助的东西。
结果韦伊说了‘你有成为贤者的世界资质’这种又虚又没用的东西。
真的是，这里是人被杀就会死的世界，异乡人一大堆，天赋好的土著更是多如繁星，换做是他，他也能逮着一个人就说‘你有成神的资质’，至于真假……
傻子才信呢！
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吗？开局一句‘你终将成神’，然后一路按剧情来？
这儿是现实，现实是毫无逻辑的！
——因此，韦伊的话让木钟感到失望，他不再对对方抱有期待了。
把东西还给韦伊，木钟做出了告别的架势：“我年纪还小，你说的这些对我而言太沉重了，会影响发育的。”
第十九章 木制怀表
起反效果了吗。
——韦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质上反而令对方反感自己。
苦笑一声，韦伊放弃了干涉对方未来的打算，“唉……你们异界人……有些时候真的好难跟你们相处……”
“算了，我也不强求了。”说罢，韦伊话锋一转，接着道：“诶，木钟是吧，来来来，过来挑一下，既然有缘跟你相遇，说明我多多少少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这些道具都是用世界树的枝干制作的，你随意挑一件拿回去收藏吧，要是在意的话，就当是我纠缠你这么久的歉礼。”
跟世界树有关的道具。
木钟有些意动，“好吧，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也蹲下来，在一堆木制道具间翻来翻去。
翻了两下，木钟突然说道：“说起来，你是很厉害的魔法师是吧，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下。”
“嗯，你说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无论如何努力，都学不会魔法的构建基础，连门都入不了的那种，但是他又能莫名其妙的学会新魔法，你怎么看待这种事？”
木钟就差明着说是他自己了。
韦伊思考了一会儿，回道：“这很有可能跟你的魔力源属性有关。在相关记载中，有不少跟你的经历类似的魔法师，基本上都是因为魔力源的特殊性导致的，所以，你不妨试着研究研究自己的魔力源。”
他接着补充道：“就比如说我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世界上没有我不会的一级魔法’吗？因为我只能学会一级魔法，而这，就是我的魔力源属性。”
“哦……”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木钟开始反思起了自己的情况。
比起地上这些道具，他现在更在意自己魔力源的秘密。
挑了一会儿，木钟没挑到自己感兴趣的，索性就不挑了。
他站起身来：“没有我喜欢的，还是算了吧。”
“不会吧？”韦伊倍感失望。
这些道具不管在哪里，都是价值非常昂贵的宝物，他都免费送人了，居然还有人嫌弃不要。
“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够了，再见。”
木钟招了招手，然后往学院方向走去。
韦伊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虽然他也说不出这个‘责任’是什么，但是，这种‘命运’一般的感觉，始终压在心头，让他无法放下。
往前走了一步，韦伊想拦住木钟，一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理由。
“木钟啊……”
“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韦伊叹息了一会儿，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啊！木钟木钟，我还有一个木钟啊！”
事不宜迟，韦伊催动加速魔法，飞快地追赶上去。
——镇子外——
木钟刚走出重芦镇，背后有个人像箭矢一般追赶上来。
是韦伊，他挡在木钟前面，欣喜道：“木钟，我刚刚突然记起，我还有一件道具没拿出来给你挑。”
就为了这点事？
——木钟稍稍被对方的诚心打动：“哦，是什么道具？”
韦伊手伸进魔法袋里，掏出一个木制怀表，“就是这个，木怀表，换个说法，它就是木钟，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带盖子的木头怀表，表壳边缘雕刻有细腻且精美的纹路，背面跟表盖则是意境美好的花纹。
很漂亮，木钟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我看看。”
他拿到手上，翻开表盖。
表盘上刻有六十条刻度，对应六十分钟，其中较长的有十二条，对应十二个小时。
时针、分针、秒针，都是木制的，做工非常精致，虽然不会动，但总给人一种‘说不定会突然动起来’的期盼感。
“好漂亮，这个真的可以送给我吗？”木钟无疑是心动了。
韦伊开心道：“当然可以。”
木钟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口袋里：“那我不客气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木怀表吧。”韦伊板起脸说明道：“它的前身是刻录了某个魔法的一次性魔法道具，我偶然得到它的时候，已经辗转了不知多少次，次数太多，完全没办法查找到它的最初来源。通过对其内部的观察，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一次性魔法非常恐怖，按理说在释放魔法的同时，这块表应该会跟着化作齑粉，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保留了下来……”
这块表的来历非常古怪，韦伊说着说着，就皱起眉头：“刻录在内部的魔法结构被蛮横的魔力冲毁殆尽，木怀表本身也失去了世界树之木该有的灵性，这也是我之前会忘记把它拿出来的原因，因为这块表真的是只能拿来收藏。”
转换了念头，韦伊露出笑容：“不过，看到你这么喜欢它，我觉得这块表还是很有价值的。”
韦伊真情实感的流露让木钟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回应对方的期盼，沉默了一会儿，木钟温和地微笑道：“谢谢，你是个好人。”
“啊……”韦伊侧开视线，他也感觉到无所适从，“嗯，没什么了，再见。”
木钟也告别道：“再见。”
……
两人分别后，过了许久。
韦伊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张老脸皱着一团，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的眼睛：“我真是奇了怪了，那小子明明长得毫无特色，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蛮可爱的？”
“难道……他身上被人施加了伪装魔法？”
——不值一提的小事。
——超自然魔法研究学院——
自上一次外出学院，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些天木钟主要是窝在老巢内研究自己的魔力源。
有些事情想想挺顺利的，可一旦落实下来，就全都事与愿违。
木钟以闭门造车式研究了五天，魔力源方面的探索毫无进展，反倒是魔法方面，他又莫名其妙地学会了两个新魔法。
个人清洁术（魔法）：清除身体污垢，保持身体洁净。
相当于洗了一个澡。
比较遗憾的是这个魔法只能清洁身体，衣服该怎么脏的还是怎么脏。
搭配‘刷牙术’，木钟算是完成了‘完美废宅成就’的第一步，他现在可以天天不洗澡、天天不刷牙，两个魔法来一下，他又是一位干干净净的体面人。
而第二个魔法就比较厉害了。
电灯泡降临：召唤一颗十五瓦的电灯泡，持续时间最长八小时！还可以随时撤除魔法哦。
第二十章 介绍
清晨，林间有薄纱一般的小雾。
湖边某个小山丘上有一间小木屋，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架着一口铁锅。
那口锅附近没有任何诸如‘碳灰’‘锅灰’‘柴草’之类的生火迹象，它仅仅是架在那里，由几块石头架着。
吱呀~
——从小木屋内走出了一位留胡子的木钟大叔。
他去拿着铁盆跟块茎植物（疑似土豆的异界物种）去湖边取了水，顺带把土豆清洗干净。
回到山丘，他把土豆跟水一股脑丢进锅中，左手对着锅面：“煲开水之术。”
在微亮的白光中，几秒钟的功夫，这锅水就开了……
今天的早餐，是水煮土豆。
……
对半掰开土豆，木钟表情复杂地往上面撒了点盐，咬了一口，突然心情复杂。
“为什么……”他突然没有了食欲。
“我真的是来这个世界学魔法的吗？”
瞧瞧他学的魔法，瞧瞧他现在过的小日子，这是魔法师该有的生活吗？
肯定不是！
说是这么说，但他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全部土豆吃完了。
……早餐吃土豆会不会显得有些可怜？
——释放‘刷牙术’的时候，木钟突然想到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唉…….”
“还是贫穷惹的祸。”
“中午煮几颗鸡蛋补充点营养吧。”
今天是月曜日，即星期一，喵尾班开班会的日子。
木钟转回木屋，取了灰色法袍，披在身上。
在披风式法袍的内侧，有一块被细绳悬吊着的木怀表——这正是韦伊那天送给他的木制怀表。
木钟非常喜欢这个木怀表，在试探出木表的坚固程度之后，便把它当做装饰物，一直携带在身边。
如果只看外在的话，他现在这模样倒是有点儿像路人级别的魔法师。
——喵尾班——
隔了一星期，班上大部分同学较之一个星期前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木钟一走进喵尾班，便感觉到了‘精英’的气氛，于是，他更加小心拘谨地走到教室后面。
想跟同样是‘吊车尾’的同桌打声招呼，却发现中灰岩在看魔法书，嘎嘎古斯在记本源符文。
“这……”
——木钟自觉现在不适合去打搅他们，默默地走到长椅后面，然后跨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果然都是学霸啊。
在等待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这里是地球，这些人一定也是精英吧。
这么一对比，感觉自己好窝囊……
——班会——
这个星期没什么重大活动或事件，可爱的稻叶喵日常卖了半个小时萌，主要是提醒班上的学生要谨慎选择适合自己的魔法构建体系，其他的没什么。
在临近班会尾声的时候，稻叶突然对着教室后面神游天外的某人招手道：
“喵~坐后面的木钟同学，别发呆了哦~就是你啦，待会儿去喵的办公室，喵有话要跟你说。”
说完，猫尾巴一甩，稻叶踏着小碎步，欢快地离开了教室。
‘哼哼，让你上课发呆，好好感受一下无视喵魅力的后果吧~’
——她是故意用甜腻的语气说出那些话的。
“哇！！！怎么又是这个木钟。”——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学生当场爆发了自己的怨气。
一瞬间，木钟就被十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神顶上了。
同桌中灰岩眼睛亮着红光，他用柔和的语气说道：“木钟，稻叶导师好像特别关照你啊。”
说得好像真‘关照’似的。
——木钟嘴角一扯，“我也希望是关照，然而并不是，上次是交代异界人生活注意事项，这次天知道会不会是警告或者是其他什么异界人培训之类的。”
他说的这话半真半假，目的是撇清自己跟稻叶的关系，这帮家伙的脑子要么微热要么猜忌，他可不想被这些人当做潜在的敌人或者竞争对手，那样对他太残忍了。
信息的不对称，再加上木钟说话时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对稻叶导师有点意见……因此，大部分人都信了他说的话……
木钟，又回到了‘背景板’的位置。
……
来到门上面挂着‘稻叶’牌子的办公室前面。
敲了两下门。
稻叶脆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请进。”
如果她说话别喵里喵气的，木钟觉得自己应该也会喜欢这位导师吧。
开门走了进去，木钟迅速观察了一圈办公室内的情况，然后谨慎问道：“导师找我有事吗？”
“有一点喵~”稻叶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忽略俏丽的模样，单看气质，还真有‘教室’的风范。
让对方坐下来之后，稻叶直接谈起正事：“你的学习进度怎么样喵~”
虽然这个异界人不招她喜欢，但是呢，身为导师该做的事，她是会好好做的。
“嗯？”木钟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事，想了想，老实答道：“学不会也看不懂任何魔法构建知识，但是，莫名其妙就学会了好几个魔法。”
“诶？？？”稻叶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几个？具体数目呢？”
“六个。”
对于稻叶来说，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一个来自异世界新生，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就学会了六个魔法。
“喵……”
盯着对方，在‘关于颜值与天赋的关联性’的问题上纠结了几分钟，稻叶甩甩头，她放弃思考那种会动摇根据的问题了，正事要紧。
“咕噜噜~你的魔力源属性太奇怪了，喵没办法给你指导方向，但是…喵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表情有些纠结：“这是学院第七号图书馆馆主的预约卡，喵……如果可以的话，喵并不想把你介绍给他，……在学院里面，你或许能理解他的理念…….”
稻叶说话停停顿顿，说道最后也没说出重点，很显然，她是真的不想介绍木钟去找那个人。
“喵呜……好纠结喵~”稻叶烦恼得把头发都揉乱了，她把卡片推到木钟面前，“喵不能做主，你自己考虑吧。”
“哦。”木钟狐疑地拿起卡片，卡片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北极熊在冰天雪地里玩雪’的画。
又过了一会儿，稻叶终于恢复了好心情，她说起另一件事：“对了喵~你要不要现在就进行年限考核？”
“年限考核？现在？”
“对的喵，学生第一年的考核就是找导师进行的哦。”
“这个啊……”木钟回忆了一下，今天早上，班上好像一个学院手环亮红的都没有吧？
为了自己低调的学院生活，没必要这么早就通过考核吧？
但是……考虑到自己特殊的情况，通过考核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一时之间有些抓不定主意。
稻叶眼神一黯，略微嫌弃。
她看出了对方的顾忌。
明明是相貌平平的路人大叔，至于这么遮遮掩掩吗？
自己毕竟同学们最最可爱的导师，算了，先打发他走吧。
——在心里呼了口气，稻叶换上甜甜的笑容：“没关系的喵~你随时都可以找喵考核的喵~”
第二十一章 北极馆长
木钟跟稻叶本就互为嫌弃。
在感觉出稻叶敷衍的态度之后，木钟也不再浪费时间，道了个谢，然后离开了这里。
走出综合楼，木钟拿出稻叶给他的那张预约卡。
“第七号图书馆的馆主吗……”
超自然魔法学院拥有数目十以上的图书馆，每一个图书馆都是独立的一栋楼。
其中对全部人开放的有六栋，编号1~6号；对进入者有特定要求的有三栋，编号7~9号；除这九栋外，剩下的一般不对外开放。
木钟去过其中两栋，怎么说呢，除去深奥的魔法书，那里还有非常多记录人文地理辛秘传说之类的书，但是由于兴致问题，他不怎么喜欢看。
而且那里的书真的太多了，随便一栋都是七八层楼起步，每一层都是密密麻麻的书，没有明确的目的，没有图书馆管理员的筛选，那些知识垒砌的书山，光是看着就令人不知所措。
木钟回想了一下第七号图书馆的进入要求，“我记得…好像是要求正式魔法师……对应到学生年限的话……”
学会每一年都有特定的考核要求，学生可以补考以往年限未通过的考核，但不能提前进行当前年限以上的考核。
“也就是说……至少要年限七才能进去。”
七年限考核目标：获取魔法师资格（正式）。
“诶……”
“里面不会是存放禁咒的吧？”就是毁天灭地的那种魔法。
——木钟随口说说的。
魔法界没有‘禁咒’一说，倒是某些地区有人会私下把威力强大的魔法称为‘禁咒’。
怀着对未来的彷徨以及期望这件事能为自己带来改变，木钟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天空，最终下定决心，走向第七号图书馆。
他故作轻松：“嘛……反正六十年后就能回老家，在这儿学到什么都是赚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第七号图书馆——
仰望这栋图书馆。
前面是个小院子，栽有几颗大树，楼房四四方方，有几个大阳台，外墙暖色调配色，建筑风格是九个图书馆中最含蓄的，同时也是最温暖的。
“好温柔的建筑。”
木钟很喜欢这栋图书馆的风格，能设计出这么温柔的建筑的人，一定也很温柔吧。
图书馆的正门入口是敞开式的，没有门。
踏过花草与小石子点缀的前院，木钟走进了图书馆一楼大厅。
大厅内的布置看上去很舒服，不过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有些安静。
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木钟也不想大声说话，他轻声问道：“有人吗？”
大厅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把木制靠椅，靠椅上摆放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籍。
他的话音刚落，这本封面黑色的魔法书轻轻飘了过来。
在木钟惊讶的目光中，魔法书自动翻到某一页，它说话了：“欢迎光临，请问你是来找北极馆长的吗？”
看来这本魔法书就是这儿的管理员了。
木钟举起手上捏着的预约卡，“是的。”
魔法书：“好的，已经通知北极馆长了，请跟我来。”
“嗯？”效率这么高的吗？
……
木钟跟着悬浮在前方的魔法书，从大厅，经过一楼图书区，走楼梯进入二楼，又经过二楼图书区，走楼梯进入三楼……
各楼层之间的楼梯间都是分开的，每进入一层，就需要到该楼层另一边走楼梯进入上一层。
一路上，好奇的木钟不住地打量经过时看到的书籍。
对比他之前去过的两个图书馆，这里的图书简直少得可怜。
这规模倒是有点像他‘老家’的图书馆。
除了少之外，这些书的装潢也引起了木钟的注意。
不是华丽或者独特，是普通，这些书看上去太普通了。
没有厚重的韵味，也没有精美的外在，大部分的书既薄且简约，比起‘书籍’，反而更像‘笔记’。
“这些是笔记吗？”木钟突然问道。
魔法书：“是的。”
“哦……”应该是类似于经验心得之类的吧。
木钟没有再问，魔法书却补充了一句：“这些书大部分记录的都是未完成或者失败了的魔法。”
“嗯？”
居然是收藏失败品的图书馆，这个学院未免也太…伟大了吧。
——木钟有点小感动，“失败的果实也值得传承是吗……”
来到顶楼。
魔法书带木钟走进名为‘北极中心’的房间。
“请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北极馆长很快回来。”
这是一间装饰风格很温馨的办公室，在很多容易让人忽略的角落，都摆放着有趣的小道具，主要以玩偶偏多，毛茸茸的，显得特别有爱。
有一扇巨大的窗户，窗沿上摆放着几盆不知名的植物，有几株盛开了花，非常漂亮，透过窗，窗外的视野毫无阻挡。
这是日落的方向。
坐在带坐垫的椅子上，木钟心想，等到了黄昏时分，这里面会被夕阳的颜色填满的吧。
在他打量房间的时候，魔法书飞进了房间的小隔间内，不一会儿，它端着一杯红茶飘了出来。
“北极馆长只喝红茶，这里没有其他饮料，请不要介意。”魔法书用了类似于‘法师之手’的魔法，将红茶放在木钟旁边的桌子上。
“谢谢，红茶就足够了。”
这个‘魔法书’感觉上比‘学院向导’还智能。
木钟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这味道让他好不适应：“嗯~好醇厚的甜味。”
难道这就是异世界的红茶？
魔法书：“我加了三勺红糖，还需要再加吗？”
“不不不。”木钟急忙摆手。
虽然他是甜党，但是红茶加红糖，确实有点接受不能……
这时，房间外传来有节奏的走路声。
应该是北极馆长回来了。
——木钟从椅子上起身，端正地站在旁边，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嘎吱~
——一只白色的小爪子推开了房门，紧接着，走进了一头小小个的戴帽子的白熊。
“诶？？？”
木钟满头问号。
说好的北极馆长呢？怎么进来了一头小熊？
这只小熊大约一米四五的身高，戴着一顶鸭舌帽，毛发雪白，模样精致可爱，毛茸茸又松软软，让人有种想要一把抱住的冲动。
木钟还算比较有定力，没有被这只萌物迷晕头，但老实说，他是真想好好捏一捏这头小熊的熊头，那实在是太可爱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白色的小熊？
小白熊=小北极熊。
难道说，这只超可爱的小北极熊就是北极馆长？！
第二十二章 其实并不随缘
木钟在打量可爱的北极馆长，北极馆长也在打量木钟。
——以下是回忆——
前天，北极馆长参加了每一年例行的‘关于今年新生的情况综合讨论及未来展望会议’（简称新生会议）。
如果不是有强制要求的话，北极馆长才不会去听那个冗长又无聊的会议。
‘新生会议’上会介绍许多或出色或特点鲜明的新生，这些新生不出意外的话，都是今年的重点关注对象。同时，学院内的某些大魔法师也会在介绍的新生中挑选自己喜欢的学生，发展足够顺利的话，也许会收为传承弟子也不一定。
因此，对学院内不少教职员来说，这个会议还是挺有价值的。
北极馆长不在其中。
他的魔法体系极其特殊，就算会议上出现了他看上眼的新生，他也不会让对方传承他的体系。
随缘。
总之，一切随缘吧。
——这是北极馆长在懊悔与失落的折磨中无奈认识到的结果。
新生会议结束后，北极馆长一一拒绝了十几位女同事的特殊邀请，独自往会议室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第四副院长哈米尔?弗雷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帽子上，笑嘻嘻道：“小北极，有空吗？”
“什么事？”北极馆长的声音稚嫩又好听，是完完全全的萌太音。
大概因为是‘北极熊’的缘故，北极馆长脸部没什么表情，语气的节奏给人的感觉也非常认真。
哈米尔?弗雷凭空拿出一叠资料：“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给你介绍一个情况比较特殊的学生。”
北极馆长没有立马回话，他板着脸（？）拿过资料，快速地翻看起来。
乘着这空档，哈米尔?弗雷手指一举，使用了转移魔法，将两人转移到他的办公室内。
这里没有其他耳目，适合谈论不便公布与众的话题。
“他叫木钟，是被传说中的大贤者选中的异世界人。”说到严肃的话题，哈米尔?弗雷神色也认真起来。
北极馆长翻看完了资料，他开始翻看第二遍，顺便接上哈米尔的话题：“传说中的大贤者又能怎样，他选中了多少人？又有几个不是歪瓜裂枣？”
哈米尔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啊哈哈……那位大贤者大人确实是……应该说眼光特别不同吧。”
能够行走于异世界的贤者有好些个，部分跟学院有关系的贤者偶尔会拉几个异界人到这里学魔法，而谈到这些异界人以后的成就……
那位传说中的大贤者拉过来的人无疑是最差的。
所以，就算对方是传说中的大贤者，北极馆长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不过……
——北极馆长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上的资料，这个名为‘木钟’的异界人，按照上面的说明来看，确实很适合他的体系……
可是，就算合适，那种残缺的体系，对方真的愿意接受吗？
——北极馆长纠结中。
“喂喂，”哈米尔?弗雷两只手按在北极馆长的熊脸上，搓揉起来：“小北极，还没见到人，你再纠结也没用啊。”
“放手。”北极馆长弹出尖锐的利爪，猛地一挥，将对方作怪的手赶开。
哈米尔迅速缩回了手，他接着道：“那位叫做木钟的新生，嘛……虽然长得不可爱，但是他跟你以前收的弟子都不同……”
表情艰难地想了一下，哈米尔实在想不到合适的形容，“怎么说呢…我个人感觉他有点像你的老主子。”
北极馆长瞪的他一眼，收起资料，往外走去：“我会找他谈一谈的。”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哈米尔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急忙大声叫道：“小北极！我想做你的新主人啊！！！”
“去死吧！”北极馆长一个可爱的转身，对着房门就是一脚。
庞大的力量将整个门踢飞，面对迎面而来的门，哈米尔下意识侧身避开，然后……
嘭！！！
正对面的墙壁，被生生砸出了一个洞。
这就是小北极的力量，纯粹的**力量。
“太……太暴力了。”哈米尔很庆幸自己没早说出那句话。
………
画面一转，就到了当天傍晚。
“喵↑喵↑喵~喵~”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心情愉快的稻叶摇着猫尾巴、哼着好听的节奏，走出了办公室。
在下楼梯的时候，稻叶遇到了一只小小只的小北极熊。
“诶？！”她瞪大了眼，开心道：“小北极？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呢？”
虽然她最喜欢的是猫，可其实说到底，她喜欢的是‘可爱’的猫。
北极馆长不是猫，但他很可爱，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可爱的生物。
尤其是学院第一萌物——小北极。
“稻叶导师，我想拜托你将你班上的一名学生介绍给我。”北极馆长两只爪子不自然地动着，他说这话时，心里非常紧张。
稻叶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开心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这样呀……”
小北极在学院内的人气非常高，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可爱。
抛开‘可爱’的外在因素，小北极也是学院最为特殊的存在之一。
小北极的魔法体系很危险，是未完成的、是有残缺的、是没人走通过的。
稻叶不能让她班上的学生选择这条没有结果的路。
“不行。”她拒绝了，“小北极，你的魔道连你自己走不下去，喵不能让学生选择你的魔道。”
“我不会强迫他的，在他做出选择之前，我会将所有的缺陷、所有的失败，统统拿给他看，而且就算他同意了，我也不会立即答应，我让他回去再仔细思考一个星期。”
北极馆长微微躬身，这件事对他意义非凡，哪怕最终对方不答应，在这过程中他也不会有一丝马虎。
“你——”稻叶被小北极的诚心打动，但她还是选择拒绝，“……抱歉。”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北极馆长抬起头来，熊眼里闪烁着固执的热忱，“我会私底下主动去找他的。”
软硬兼施吗……
稻叶无奈地叹了口气：“咕呜……小北极，你怎么可以这么坏的喵~？”
小北极捏了捏帽檐：“因为这是我活着的责任。”
这话让人听着感觉莫名的伤心。
第二十三章 这个魔法非常不妙
“喵……”
稻叶的尾巴跟耳朵都低垂下来，她叹气道：“小北极，你没必要这样坚持的……这不值得。”
北极馆长没有说话，圆圆的熊脸上，那双坚定的眼神从未有一丝动摇。
稻叶拿他没办法，“好吧……我答应了。”
“谢谢。”
“那个学生是喵班上的新生木钟吧？”
“是。”
“喵咕……”
在北极馆长说出来意的时候，稻叶就猜到对方说的那名学生是木钟。
因为各方面都太适合了。
“关于我来找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对那名新生保密。”北极馆长拿出一张卡片，递给稻叶，“这是我的预约卡，麻烦你到时候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上，让他来第七号图书馆找我。”
说完相关的事情，北极馆长鞠了一躬，告别离开了。
稻叶为难地看着手上的卡片：“喵呜……为什么喵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事情。”
………
——以上是起因——
现在。
在第七号图书馆顶层‘北极中心’。
北极馆长正打量着眼前这位相貌平平的青年。
五官毫无特色，脸型太过普通，气质完全路人，明明有一脸的络腮胡，却毫无煞气，眼神像断气了半天的死鱼一样，形象上唯一可取的是他的衣服，至少表面上还算洁净。
“你就是木钟吧？”北极馆长稚嫩又可爱的声音响起。
“诶？！”
木钟听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一时之间有点儿慌忙：“是，我就是木钟。”
“你先坐下。”
北极馆长径直走到沙边边，手一举，示意‘魔法书’上红茶。
他紧盯着木钟：“有人向我推荐，说你很适合成为我的弟子……这个暂时不讨论，你先跟我说一说你现在的情况吧。”
木钟点点头，“好的。”
接下来，他详细说明了自己‘学不会’以及‘会魔法’的事，包括魔力源相关的事情，通通说得干干净净。
………
‘魔法书’又从小隔间里端出了一杯红茶，北极馆长一边听着木钟的说明，一边往红茶里加红糖。
这名新生拥有跟与其颜值很不匹配的逻辑思维能力，他几乎没有主动引导，对方就能有条有序地把所有的事情详细说明出来。
说得非常清楚，这一点很不错。
北极馆长端起红茶喝了一小口，他在考量对方。
不管是字面上的资料，还是面对面得到的信息，这位名为‘木钟’的新生都是有史以来最合适的人选。
这并没有值得欣喜的地方。
——北极馆长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他需要更多的‘确定’。
“你现在会几个魔法？”
“六个。”
“释放出来，让我看看。”
“嗯。”
木钟对这只‘小北极熊’很感兴趣，不管是魔法方面还是模样方面。
现在是前者比较重要，北极馆长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可能性，因此，为了让对方更清楚自己的情况，他不会有所保留。
“鸡蛋召唤术。”——召唤出了一颗鸡蛋。
“番茄召唤术。”——召唤出了一个红番茄。
“煲开水之术。”——将红茶煮开。
“刷牙术。”——口腔清新。
“个人清洁术。”——身体变干净。
“电灯泡降临。”——一个十五瓦的白炽灯悬挂着房间天花板上。
“……”
“……”
北极馆长看着头顶上熠熠生辉着的电灯泡，“这些都是你莫名其妙就学会的?”
“是的。”——肯定。
“……很有趣的魔法。”他忽然觉得，这名新生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命运安排的吧。
木钟取消了魔法电灯泡，道：“我倒是觉得这种魔法一点儿也不像魔法。”
北极馆长喝了口红茶，以高深魔法师的口吻说道:“魔道的深处并不是力量，攻击型的魔法只是看着漂亮而已，那些抵达圣域的贤者，有几个是依靠力量的？木钟，你需要好好思考什么是魔法，以及魔法对于你的意义。”
“魔法对于我的意义？”
木钟来到学院半个多月了，魔法的意义……他好像从来没有去思考过。
自己确实需要去想一想。
“我会去思考的。”
很有悟性的一个异界人。
——北极馆长对木钟的满意度增加了。
谈论了一阵，两人的对话渐渐接近了主题。
北极馆长严肃地问道：“你觉得，魔法的本质是什么？”
嗯？魔法的本质？
木钟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应该没资格回答吧……”
“你说出你的想法就好。”
“好吧……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使用四十九个本源符文，按照某种规律，构建出合格的魔法模型，然后注入魔力，释放魔法。”
说完，他紧张地等待北极馆长的评价。
北极馆长又抿了一口红茶，加了几勺糖，边搅拌边评价道：“很普通呢。”
他接着道：“魔法本质上是与世界沟通的手段，吾等以魔法沟通世界，世界以魔法回应吾等。你现在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理解这句话。”
“魔法本质上是与世界沟通的手段……”木钟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明悟，“这样啊……魔法是语言，魔法是世界回应的变化……”
“我好像能理解一点。”
“那就好。”
北极馆长点点头，继续道：“不同的魔法构建体系，你可以理解为不同的魔法语言，现今魔法界几乎所有的构建体系，都是通过构建魔法语言，沟通世界，进而影响现实。”
“我之所以用‘几乎’这个词，那是因为魔法界还要我这个例外。跟其他所有的魔法师都不同，我将我的魔法本源统统交付给了世界，我不需要构建魔法去与世界沟通，我就是世界，世界会给予我魔法。”
他的这些话信息量极其庞大。
说完这些话，北极馆长安静下来，默默等待着对方消化这些信息。
“……”
一时之间，偌大的房间内，只有‘魔法书’倾倒红茶的声音。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
木钟想清楚了，他苦笑一声：“很不妙呀。”
按照北极馆长所说的，那相当于放弃自己在魔法方面的可能性，一切都由命运去决定，而命运……
“是非常不妙。”
北极馆长没有用乐观的话劝说，相反，他的态度更加抵触：“我一共教过十六名学生，全死了，没一个活的。”
“这不是一种体系，这是代价极其高昂的交易，是跟命运的交易、跟世界的交易，这种交易不会有公平的概念，一旦选择这种交易，你只会被命运玩弄，只会被世界愚弄，等待着你的只有彻彻底底的死路。”
北极馆长的情绪越说越激动，看得出来，他自己也很厌恶这种方式。
“……”
木钟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口，最后端起红茶一饮而尽，什么话都没有。
良久。
“能详细跟我说一说吗？我想评估一下你所说的交易。”
他是来这个世界学魔法的，只要‘交易’的好处远大于坏处，稍微付出一点代价、承受一点风险，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他得到的是魔法啊。
第二十四章 选择
“……你还真是特别啊。”北极馆子连连叹气。
哈米尔那家伙，竟然真的给他推荐了一个合格的新生。
他现在心神有些恍惚，捧着茶杯，看着杯中荡漾不停的红茶，北极光馆长渐渐下定了决心，“那我就详细跟你说说吧。”
“我不愿称之为某种体系，就说这是一条特别的道路吧。”
“这条道路包括创造者在内，从来没有人走通过。用最简单的说法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到大魔法师的地步。”
“呵…大魔法师……这是验证道路能否走通的最低标准。”
北极馆长自嘲了几句，继续道：“虽然我现在是大魔法师，但这更多的是因为我原先的位阶，在选择与命运交易之前，那时候我就是七阶蛮域熊皇。可就算如此，我也是过了三十七年才晋升大魔法师……”
“因为获得魔法的方式比较特别，不需要主动去学习构建魔法结构，所以更多的还是需要时间去积累……”
——大量的说明——
“我给你说明一下‘魔法本源’吧，所谓的魔法本源，就是你的魔力源、魔法天赋，以及与之相关的衍生事物。”
介绍了‘魔法本源’，然后是‘世界’。
“你知道吗，世界是有意识的。我们无法得知它在想什么，但是，它确确实实影响了现实。”
“魔法师通过特定的魔法语言与世界沟通，世界做出了回应，现实中发生了与魔法语言相应的变化。这就像是一根线上的两个点，触发这个点，然后另一个点随即做出了回应”
——原理说明中。
“因此，一百年前，有一位魔法师突然想到，如果她把自己的魔法本源融入‘世界’内部，那融入‘世界’内部的魔法本源是不是能够触碰到无数的线？其中是不是有无数没被人发现过的魔法触发点？”
——猜想，并想尽办法去实现。
“当时，那位魔法师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像个人渣一样，将自己的一切统统丢进了这个深渊里面……”
“世界是有意识的。它可能会毁掉那个魔法本源，也可能会完全避开，或者避开，然后有意识地给予一些魔法……”
“从现在来看，这三种情况都有发生”
………
北极馆长从中午说到黄昏，还只是讲了一半。
“今天就到这里吧，木钟，你回去一定要仔细思考其中的危险以及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希望有人能传承这条道，但同时，我建议你拒绝。”
“明天早上再过来吧。”
——夕阳在沉没——
离开第七号图书馆，木钟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
没有在思考，他只是在走来走去放松心情。
“如果这道选择题还有第二个选择就好了……”
在被坑骗到兀世界之前，他从不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是不太相信。
这一切都太巧了。
他的魔力源属性是能够莫名其妙的学会魔法，而北极馆长所说的‘道路’是由世界给予魔法。
是不是很巧？
而且更巧妙的是，他眼前只有这一条路。
“唉……”
“算了，去买点吃的吧。”
……
未来是未来，他现在得去菜市场买菜。
前阵子从韦伊老魔法师那儿得到了五千多刻币，再加上自己原有的，木钟只要节俭点，未来一年大概率是不会饿死的。
商店区卖食材的店有几十间，前段时间木钟通过调查比较，选定了其中最廉价的一家，并固定了下来。
【地精灵的菜园】
据负责收银的羊驼大妈所说，这家店卖的水果跟蔬菜都是地精灵种植的，品质绝对是上上乘。
木钟通过多次的买菜经历，基本确定这是假的。
“好普通……”
他拿起一棵特价带虫白菜，表情像便秘了一样，“带虫白菜……我买回去是吃虫呢？还是吃菜？”
正犹豫着呢，一位顶着烈雀脑袋的兽人把他挤到一边，装了一麻袋带虫白菜。
嘴里还念念有词:“好肥嫩的白菜。”
“诶……”
见着这一幕，木钟无语地把白菜放回虫子堆里。
蛋白质加蔬菜纤维。
营养太丰富了，不适合他。
突然，木钟脑袋一激灵，识海内，上千个符文构建成了一个新魔法。
魔法效果：对白菜（普通）使用这个魔法后，能让白菜长出虫子（普通）。
“……”
默默的给这个魔法起名‘白菜生虫术’，木钟看了眼商店外面。
商店区到了夜晚，各种魔法灯纷纷亮起，明亮得像他家乡夜晚的城市一样。
“买点瘦肉回去吧。”
——西红柿鸡蛋瘦肉粥——
第二天凌晨。
因为挂念着今天要去第七号图书馆，木钟半夜突然醒过来，然后精神亢奋，想睡也睡不着。
“唉……”
今夜又是一弯明月。
“不知道月亮代表思念的么……”
越是思念，说明现在过得越是不如意。
木钟有时候太过冷静，正适合触景生情的时候，他却冷静地思考起了现状。
零零碎碎，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
第七号图书馆。
北极馆长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离开‘北极中心’。
他喝了一晚上的茶。
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
“请进。”北极馆长心情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经过了一晚上，这名新生会有怎样的想法。
对方本身就能‘莫名其妙的学会新魔法’，优势有重合的地方，而劣势却徒然暴增……
北极馆长不是人类，不过跟人类相处久了，他也能看出人类某些表情表示的意义。
木钟眉目间隐隐有一往无前的决然。
北极馆子诧异道：“你确定好了？”
木钟点点头：“确定好了。”
“…….”
沉默了几秒，北极馆长摇头道：“确定好了也不行，我们继续昨天未讲完的说明吧。”
挥挥手，示意‘魔法书’上红茶。
北极馆长捏了捏眼前的帽檐，很可爱的动作，但他却不以为意。
“将魔法本源融入世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为了提高成功率，一般是通过魔法阵进行”
——介绍魔法阵。
“融入世界需要一个载体。”
“布娃娃、帽子、画、石头，等等等等，只要是没有灵性的物品，统统可以。”
——世界的造物可以当做是世界的一部分。
“通过魔法阵将魔法本源融入进载体之中，那个载体便是融入世界的地方。”
“载体被破坏，也就意味着魔法本源被破坏。这一点绝对要注意，千万不能让人毁坏载体。”
“还有比载体被破坏更严重的事。”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选择这场交易，你也就会知道被命运左右的绝望......”
第二十五章 普通地往前走
“跟我来吧。”
北极馆长双手用力一撑沙发，从沙发上跳下来。
这只小北极熊神情看上去异常的伤感，“我带你去看那些死在这条路上的人。”
受其影响，木钟的心情也一直很沉重：“嗯。”
北极馆长领着木钟，出了‘北极中心’，走到旁边的某个没有门把手的门前。
“我的魔法基本上都是‘世界’给的，什么都有，像这个——”
爪子往门上一按，这扇门突然亮起一个红色魔法屏幕。
具体模样就是上面排列了十几行不重复的兀世界文字，下方有一个长方形方框。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让木钟愕然不已：“这是魔法文字密码锁？”
“嗯？”北极馆长看了他一眼，居然能一瞬间发现这个魔法最关键的地方……
不过，想到对方是异世界人，也就释然了。
“你那个世界有电子文明吧。”
“嗯。”他那个没电的手机还放在小木屋呢。
北极馆长在魔法屏幕上点了十几个文字，“大概就是你说的那样。”
密码正确，这扇门开启了。
木钟跟在后面，一进来就看到十几件‘艺术品’。
这间屋子没什么家具，就只有十四个透明橱窗，橱窗里放置着各种物品，就像博物馆一样。
“这些都是那些学生的载体，很讽刺的一件事，这些死去的载体同时也是他们的遗体。”北极馆长走到其中一个橱窗前面，缓缓讲道：“这根长笛的主人是一位很可爱的人类贵族少女，非常善良的一个孩子……后来陷入王国之间的战争，面对近乎绝望的战争洪流，她的精神崩溃了……魔法暴走，她的身体在暴走魔法结束后一点一点化作了石头，曾近什么都有的少女，最后什么都没了……”
北极馆长走向下一个橱窗，“这堆碎玉，原来的样子是块小狗模样的玉石。那名学生当初很幸运的学到了强大的魔法……当时很有人气。他很可靠，我也很放心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恋爱了……以前很冷静的一个人，一下子像失了理智似的。在跟情敌决斗的时候，被人击碎了玉石……”
说完这件伤心事，北极馆长认真道：“木钟，如果你真的选择了这条道路，你以后如果喜欢上谁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不会恋爱的。”木钟觉得有些好笑，他摆摆手，“还有，那样太不自由了。”
“……”是指恋爱？还是他说的束缚？
北极馆长没有接上话题，他继续走向下一个橱窗。
……
十四个透明橱窗，里面装着十四个真实的悲剧。
将这些悲剧一一讲完之后，‘确定’之前的铺垫就到此为止了。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建议你放弃这条路。”
北极馆长把木钟送到第七号图书馆的出口，他站在里面，木钟站在外面。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如果你真的不怕死，不怕绝望，一个星期后，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会在这里欢迎你来送死。”
“再见。”
“……再见。”
告别了北极馆长之后，木钟没有想去的地方，就径直往陨星湖方向走去。
算是散散心情吧。
……
青色的法袍在风中漾起，美好的夕阳光撒在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木钟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一位意外的美人。
“芙萝拉教授，你在这里等谁吗？”
两人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时隔多日，如果不刻意去想，木钟都想不起这个人了。
芙萝拉做了个颔首礼，轻声道：“你决定了吗？”
“决定什么？”木钟条件反射的说出这句话。
“跟随小北极，走上那条不归路。”芙萝拉面无表情。
“诶……你们的消息太灵通了吧。”木钟叹了口气，继续道：“决定了。”
“为什么？为了什么？原因，目的，你的理由？”芙萝拉想要知道更多。
木钟还是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但是眼神一瞬间凉掉了，他微笑道：“因为北极小馆长可爱呀。”
——‘因为这个世界只给予我一条向前的道路。’
或许是冥冥之中感觉到的命运，或许是他所崇尚的平等交换原则，亦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木钟不相信会有‘免费’来到魔法世界‘免费’学习魔法这种好事，没有付出的回报……呵，那是痴人说梦的事。
而且，虽然他的魔力源特性是‘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就学到魔法’，但自己的魔力源自己最清楚，这种‘莫名其妙’是有极限的……
所以，不管怎样，哪怕这条路的终点是悬崖，他都得踩上去。
未来的悲剧有没有还不好说，可悲剧的未来他一定要有所改变。
………
好冰凉的眼神。
——芙萝拉的求知欲被这双眼睛浇灭了大半，她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欺骗了小北极？”
木钟心情很糟糕，他不想说太多话，没有任何预兆，他迈出步伐继续前行，左手半举，低声回应道：“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小北极呢？”
芙萝拉看着木钟离去的背影，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她也伸不出手……
不管是小北极还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她都无能为力。
“那种体系就不应该存在。”
芙萝拉呢喃了一句，脚下升起一个魔法阵，她回去了。
………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七天里，木钟照常生活，天天无所事事，闲来钓钓鱼，偶尔遇到熟人（克罗娅）聊两句，有时心情好便出去学院，去重芦镇逛一逛。
（哈米尔?弗雷给他的是长期有效的出入证明，无限制出入次数。）
然后，黄昏再一次来到。
第七号图书馆，一楼大厅。
北极馆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喝着红茶。
在他身旁，第四副院长哈米尔?弗雷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他来了他来了，小北极，他来了。”哈米尔拍着北极馆长的肩膀，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我跟你说，我有预感啊，这个叫木钟的一定能活很久，小北极你这次绝对不会再白发熊送黑发人了。”
北极馆长被他拍得烦了，恐吓道：“如果不是的话，我就给你全家下局部生疮的诅咒。”
哈米尔立马被吓得不敢造次，甚至还有些儿战战兢兢，他悄然走到了几米外的地方，“真是的~我认识的小北极，怎么可能这么歹毒呢……”
小北极会的奇奇怪怪魔法太多了，就算能解除魔法，但在解除之前，中间那段时间能造成的伤害也会非常惨烈……
图书馆外面。
木钟像平时散步时一样，很随意地往这边走来。
在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木钟见到稻叶导师站在那里。
有些惊讶，又有些理所当然。
虽然这位猫导师偶尔会恶心到他，但大体上还是位很不错的导师，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想尽到身为导师的责任，去试着阻止他吧。
第二十六章 一切都是命运猫的选择
木钟刚走上前，便开口问道：“稻叶导师，你也反对我的选择吗？”
“喵咕……”
稻叶一边摇头，一边发出不愉快的声音。
“喵是来给你祝福的。”
木钟顿了一下，对方的话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也没关系，祝福总比唱衰好。
他微笑着接受了稻叶的祝福，“谢谢。”
稻叶无力地晃了晃身后的猫尾巴，然后以一个导师的姿态说道：“木钟喵，在具有灵性以及智慧的物种里面，人类是寿命非常短的生物，生活在兀世界的普通人类，一辈子无灾无难，也许能活到两百岁，但是同样的无灾无难，兽人可以活到六百多岁，植物种以千年计，精灵种以万年计，其他上位种族几近长生。”
“你一生的时间在永恒的世界面前连一粒尘灰都算不上，所以，你的时间毫无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你现在的选择。”
“我祝愿你的选择能成就更美好的自己。”
空气停顿了几秒。
“别说得我好像去送死一样啊……”
木钟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些无所谓，他迈开脚步，与稻叶擦肩而过，“我也觉得，人生有好多比活着更重要的东西。另外，我接受你的祝福。”
在这一瞬间，一直看木钟不顺眼的稻叶，突然觉得这家伙有那么一点点帅气。
“喵咕……”
希望这一次能有所不同吧。
………
第七号图书馆内。
哈米尔·弗雷在木钟进来之前就离开了这里，大厅内只有北极馆长这只小北极熊。
他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面，表面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你确定好了吗？”
木钟点点头：“确定好了。”
“那跟我来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存放‘载体’的那个房间。
北极馆长走到一面墙壁前，爪子往上一按，墙壁上立即出现‘熊肉球’图案。
一个魔法阵一闪而过，紧接着出现了一扇木门。
“你确定好你的载体了吗？”
木钟手伸进法袍内，拿出一个精致的木怀表，“准备好了。”
“那我们开始吧。”北极馆长小手微颤，他拉开了木门——
木门内。
这是一个全封闭式圆顶房间，墙面上画有密密麻麻的图案，仔细一看，那些图案都是由间隔极小的本源符文‘线’画出来的。
除去这些魔法阵，房间内还有摆放有其他东西。
一张半透明玻璃小方桌，两张木靠椅。
其中一张靠椅上坐着一只白色的‘公主熊’玩偶，这个玩偶很大，看上去跟北极馆长差不多的样子。
“？”木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北极馆长。
北极馆长捏了捏帽檐，示意他坐到那张空椅子上。
“那个熊玩偶是最初的载体，你就当作是面对创始人的遗照吧。”
无异议。
——木钟走上前去，发现桌子上刻了两行文字。
拉开椅子坐下，他阅读了这段文字。
这时，北极馆长开口道：“那段文字是运行魔法阵的信号，念出那段文字，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说着，他退到门口，“我这里等着，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就什么时候念出那段文字吧。”
——魔法阵——
没有实感。
——木钟看着眼前的熊玩偶，他感觉自己像是游戏里被操纵着的角色一样，他想要通往幸福的道路，但是这个游戏没有那种道路，在这样的‘现实’中，他的意愿就只能是选择这条路。
运行信号：
“这个魔法就像一只猫，想要狠狠地蹭一把可爱，所以被挠了也没办法吧，所以死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木钟缓缓念完这段文字，刻画在上方的魔法阵亮起耀眼的光芒······
上万个大大小小的魔法阵有节奏地雀跃起来，像一首唱给世界的歌，虚空中有奇妙之物渐渐蔓延至这个房间，浅蓝色的波光越来越浓……
代表命运的红线从魔法阵内飞出，上万根红色的线像茧丝一样缠在木钟身上，将他拉到空中。
需要承载世界的物品。
——想法一声，木钟心神一动，他放在法袍内的木怀表瞬间冒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蓝色的光、红色的线、白色的木怀表。
所有的要素全部出现，融合开始！
“呃啊……”——痛苦的闷声。
木钟咬紧牙关，他的身体越来越疼痛。
那些缠绕着他的红线在拉扯他的灵魂、他的魔法本源。
剧烈到足以令人晕厥的疼痛，因为痛在灵魂深处，木钟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迫感受着灵魂被撕扯的痛苦。
他的‘魔法本源’被红线一点点拉扯出来，然后慢慢融入到木怀表里面。
……
与此同时，因为融合的进行，这个地方不断地往外扩散着强烈且惊人的魔法波动。
第四副院长办公室内。
哈米尔·弗雷随手打开了学院众多魔法结界中的一个，将这股魔法波动限制在了学院之内。
“小北极……”
“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伤心……”
“距离上一次有二十…三年了吧。”
他正感慨着，敲门声突然响起。
敲了两下，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穿着华丽的美妇人。
“第四副院长，”她说起话来毫不客气，“这一次我该用什么借口向外界隐瞒这件事呢？”
“跟上次一样。”哈米尔最擅长这种藏头露尾的事。
“上次是炸了一座旧魔法塔，并对外宣称发生了魔法实验事故，这次没有刚好需要拆除的魔法塔，所以说……你是想借此机会，拆掉哪座你看不顺眼的魔法建筑？”
“我美丽的梅莉小姐，”哈米尔一脸无语地说道，“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糟糕的性格，无故拆塔很伤同事之间的感情的……”
他补了个建议：“这是魔法漏洞，嗯……你就算到‘宇间沙漏’上面，说它出问题了，让财务部打钱，我们要给它加一个‘稳定器’。”
梅莉听完，白了他一眼，然后召唤出一个小黑本，用魔力在上面记录起来，她边写边问道：“那帮蠢驴有那么笨吗，这种理由连看门的狮鹫都不会相信。”
“啧啧啧~”哈米尔手指摆了摆，一脸狡猾：“大家需要的是那个‘稳定器’，有谁会在意用什么理由。”
“你已经恶劣到骨子了吗……”
“你也不看看我女儿像谁。”——臭美。
“哼。”——鼻息以对。
第二十七章 本源怀表
木钟全身心都处于这场灾难一般的折磨中，对于‘魔法本源’，他有比任何人都要正确的理解。
魔法本源相当于灵魂内部的脉络，现在被红线强行拉扯出来，这种感觉就像灵魂层面上的将身体全部的血管统统拉扯出体外。
然而，拉扯只是痛苦，还有比痛苦更可怕的事。
木钟的灵魂在悲鸣。
就像一滴墨水滴入大洋。那些被拉扯出体外的灵魂在强烈地要求融入虚空中无尽的海洋中。
这是大恐惧。
木钟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就算他想拼命阻止，也无从阻起。
他能做的，只有在恐惧中保持一丝清明。
一部分的灵魂在渐渐发散，像是融入了世界，又像是消散于天地之间。
木钟进入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他的意识像是变成了世界，明明什么都看得到，然而思维却缓慢得如同静止……
他只记得自己在恍惚之中感知到了奇怪的东西：一个贪婪又强壮的星球，在吃着什么。
………
最后一秒，房间内全部的蓝色波光、红线、以及木钟魔法本源，瞬间压缩进了木怀表里面。
在熠熠光芒中，木怀表上原本固定的指针疯狂转动，同时其本身的材质跟形状也发生了变化……
时间…在这一瞬停止了。
木钟缓缓睁开眼睛，毫无感情地看着悬浮在自己眼前的新怀表。
“这种感觉槽糕得还不如死掉。”
——指的是‘他变成了世界’时的感觉。
抬起左手，指尖轻轻触碰怀表。
一道信息流从怀表中传入木钟的大脑里面。
【本源怀表】
——这是新怀表的新称呼。
“这就是我跟世界的契约证明吗……”
木钟把本源怀表拿在手上细细观察，“……可以跟世界交易？”
这个‘载体’跟其他选择这条路的人的载体不同，它能够让木钟主动与世界进行交易，代价是……未定。
滴答、滴答——
本源怀表上的秒针在转动，看时间还差几秒就到零点。
木钟心有所感，扭过头，看见北极馆长保持着一个姿势动都不动。
“时间静止？”
来不及细想，零点到了。
暂停的时间又开始流动起来。
………
在时间停止之前，北极馆长正紧张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木钟，时间开始流动的时候，木钟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嗯？”
视界徒然变化，北极馆长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没把这事往‘时间’方面上去想。
“融合成功了吗？”
木钟举起手上的本源怀表，笑了笑：“成功了。”
“呼……”
北极馆长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木钟没什么事之后，他转身拉开了房间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学生了。走吧，我们去庆祝一下。”
“好的。”
木钟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大堆新出现的魔法还没理清呢。
鸵鸟蛋召唤术：消耗10刻币，强化鸡蛋召唤术的召唤效果，召唤出一颗巴掌大小的鸡蛋。
食用水召唤术：凝聚空气中的水分，单次可聚集最大量不超过200ml的纯净水。
洋葱召唤术：召唤出来自异世界魔法洋葱。额外消耗1刻币，可召唤出真实存在的廉价洋葱。
苹果生虫术：使用后能让苹果（普通）内部生出一条虫子（普通）。
电·风扇之术：召唤来自异世界的普通家用电风扇，对目标吹出非常凉爽的风，可进行扇形输出，可自主调控魔法威力大小及持续时间。
烤地瓜之术：需要施法材料、需要特定条件。完成符合要求的步骤，可瞬间将一个1kg重的地瓜烤熟。
精神振奋：召唤一杯神奇的魔法精神药水，饮用后可压榨身体内隐藏的精神力，使目标恢复精神。
——将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魔法一一起名之后，木钟犹豫地看着北极老师领路的小背影。
“那个……老师，我觉得我的魔法有点奇怪。”
两人已经是师承一脉的师生关系，所以木钟现在要喊‘老师’。
北极馆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们的魔法来自世界无尽的魔法库，学到的魔法跟别的魔法师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木钟最后乖乖闭上了嘴。
仔细想想，这种问题问了也没什么用……问到最后估计也是要他自个适应。
——住宿区——
木钟跟在可爱的小北极老师后头，越走就越感觉不对劲。
“老师……你说的庆祝是什么？”
“吃大餐。”
“但是…这里不是住宿区吗？”
难道是回家自己做？看北极老师的模样不像是那种心灵手巧的熊啊……
“我认识一位做饭非常好吃的教授。”
“诶？”
木钟对北极馆长的感到不妙，有种上了贼船的莫名羞耻感。
……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给小北极抛桃花枝。
“呀~是小北极。”——漂亮的大姐姐。
“小北极，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来我家？”——另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诶？！北极馆长你怎么来女宿舍啦？正巧，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去我宿舍坐一下吧。”——高级别的大姐姐。
......
北极馆长实力回拒了这帮心思不纯的烦熊异性，完整地来到某个房间门前。
他往后看了一眼：“木钟，你怎么跑那么远？”
听到声音，木钟这才悻悻然靠过来，脑子艰难地转了转，“……我脚疼。”
这只小老师人气超高，他可不想站太近被误伤。
北极馆长熊脑袋一歪：“？”
人类真是奇奇怪怪。
叩叩——
敲了两下门，房间里面传出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声：“等一下。”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很可爱的小萝莉，个头比北极馆长还矮，穿着不合身的挂脖围裙，像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
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再结合对方的打扮，难不成……
——木钟有个不纯洁的想法。
这只萝莉…不会是北极老师的老相好吧……?
萝莉一见到小北极熊，眼睛里就像有星星在闪一样，她惊呼了一声，很开心的样子：“呀~小北极。”
两只小手慌乱得无处可放，明显是羞赫了。
北极馆长还是过来时的表情，前后表情毫无变化：“我带人过来吃个饭。”
话音刚落，阳光灿烂的小萝莉微笑着黑化了：“男的女的？”
她眼里只有小北极一只熊，看不到某个长得比熊还高大的人类。
北极馆长回头看了木钟一眼，再转回来答道（认真脸）：“我不太清楚。”
“？？？”木钟缓缓露出一脸问号。
这两只小可爱是演小品的吗？
第二十八章 第三号图书馆
这两只小可爱当然不是在演小品。
眼前的情况是个人都看得出小萝莉对小北极有不正当的想法，满溢出来的欢喜之情够快发光了。
然而这只小北极熊不是人类......还是不懂人类审美的那种熊，比木头还糟糕。
木钟感觉到了一丝杀气，为了安全起见，他急忙说道：“男的啊！老师，我是男的啊！”
“哦。”
北极馆长对此很无所谓的，他轻轻‘哦’了一声，好像在说‘你的性别无关紧要’。
紧接着，他对眼前的小萝莉介绍道：“蓝絮，他是我新收的弟子，木钟。”
然后对木钟介绍对方，“木钟，她是我的好朋友，实战训练塔最高级训练师，蓝絮。”
实战训练塔，听名字就知道是学院为学生提供实战训练的地方。里面每一位训练员都是实战方面的专家，而最高级的训练员更是专家中的专家。
就表面上来看，蓝絮完全是一只软萌小萝莉……
嘶……恐怖如斯。
出于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考虑，木钟在北极馆长说完话后，立马机智地讨好道：“师母好~老师说你做的菜非常好吃，就带我过来了，我不会添麻烦的，吃完饭我就回去了。”
这话非常受用。
蓝絮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阳光：“你好呀~小北极找了个可爱的弟子呢。”
‘师母’是什么？
——北极馆长听到了一个生僻的词，他也不在意，直接走进屋内，嚷嚷道：“蓝絮，快点快点，我们要吃饭！”
“好~”蓝絮笑靥如花，一路小跑进厨房。
这两只小可爱看得木钟阵阵无语：“诶……”
这就是那个吧，那种不计自身代价，只要能讨好对方，什么都愿意做的那个吧……
作为旁观者来看，感觉还是蛮有趣的。
——餐桌上——
木钟自知自己的颜值是温柔丑系列的，与可爱系的两人格格不入。
因此，在小蓝絮一脸幸福地给小北极喂食的时候，他默默地扒完了三碗饭……
饭碗刚放下，木钟便起身告别道：“老师，我先回去了。”
他自个就能召唤电灯泡，才不会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明天记得来图书馆找我。”——被喂食中的北极馆长。
“欢迎再来哦~”——礼貌赶人的小蓝絮。
……
告别了这两只小可爱，木钟独自走出外面，关上房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他两只手紧紧捂住脸，小声道：“好…好尴尬。”
然后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他现在很不习惯新的人际关系。
有了一个老师，相当于有了一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
翌日。
第七号图书馆内。
北极馆长昨天叫他过来，是为了跟他说一些有关的注意事项。
“情绪失控极有可能导致魔法失控，木钟你千万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被情绪冲晕头脑。”
这句话北极馆长提了几十次。
“好的，我知道了。”木钟点点头，“老师，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
“没了？”
“没了。”
“诶？”木钟难受地按了按脑袋，“不需要再教其他东西吗？”
“世界会给予你魔法，你回去天天睡觉都可以。”紧张的阶段已经结束了，北极馆长现在很淡定。
“这样感觉不太好吧……”身为一名魔法学生，无事可做，木钟心里有点发虚。
“1到6号图书馆有海量魔法书，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去那里找书看。”
“哦……”
——看书——
“说起来……我还没个目标呢。”
木钟是真的无事可做，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这个重要的问题。
“成为……世界第一的魔……”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笑了，“呵呵，太虚幻了，pass。”
“成为……”
“成为……”
思考一直卡在这里，木钟默不作声了，他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学院诸多高耸的魔法塔。
‘说起来，我有梦想吗？’——他在心里问道。
来这个世界之前，他是脑子一热才跑去学游泳的，可是其实当时他学不学都无所谓的吧。
以前还想着穿越异世界，创造无数传奇故事，现在真到了异世界，自己却连一丝出人头地的想法都没有……
“大概…这就是现实吧。”哲学问题就没个标准答案。
第三号图书馆是经典的塔型结构，总共十二层。
按照各图书馆分类，这里收藏的主要是人文与自然方面的书。
学生来魔法学院是为了学魔法的，因此，会去第三号图书馆翻书看的人是众多图书馆中最少的。
之前木钟来过几次，每一次都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他居然遇见了三四个同样在这里找书看的人。
木钟多观察了几眼：“多个格子的学院手环？对哦，都这个时候了，其他年限的学生也差不多回来上学了。”
其中某个人的手环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方是七年限学生，手环格子颜色是红三、白三、蓝一。
也就是说，在过去六年的六个考核中，对方有三个没通过。
白色达到五个就强制退学，这些人也不容易啊。
木钟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然后从书架中抽出一本《兀世界语言简史》，来到该层的图书管理处，“你好，我想借阅这本书。”
各图书馆因为馆长的不同，在管理方法上也会有所不同。
其中第三号图书馆是人工管理，每一层都有专门的管理员。
负责管理这一层的是一只羊驼大妈，她拿出一个魔法扫描枪，扫描了《兀世界语言简史》一次，然后在旁边扫描出一模一样的书，“有效时间十五天，好了，你把这本书放原位吧。”
“……哦。”
不得不说，这里的借书方式非常高能。
那个‘魔法扫描枪’是附刻了类似‘书籍复制魔法’的魔术造物，扫描后能够复制出内容一模一样的书。
在借出去十五天后，维持魔法形态的魔力自然消耗殆尽，书自动消失，还都不用还。
——回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木钟都在啃这本书。
某天晚上，他拿着鱼竿跟书，准备去湖边边钓鱼便看书。
“总感觉最近越来越热闹了。”
之前晚上这里都没什么人的，现在经常能遇到在这儿散步或者做奇怪动作的人……
咔嚓、咔嚓。
落叶与枯枝破裂的声音并不动听，但是当一个人夜晚在林子间走动的时候，这声音能让人安心不少。
木钟知道一处钓鱼的好地方，还没走到，他就闻到了花香，鼻子动了动，他有些贪恋这股香味。
湖边盛开着不知名的花朵，从湖面吹入林子的空气偶尔会带来些许花香。
那里就是木钟此行的目的。
不过，今天似乎被人捷足先登了。
木钟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克罗娅？”
第二十九章 湖边的聊天
月夜下的湖面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如同湖之仙子夜晚的衣裳，清冷，一如倾注而下的月光。
克罗娅抱住膝盖，安静地坐在湖边，看着湖中的荡漾，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钟在她身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克罗娅黑墨色的、垂在花草上的长发，以及孤寂的背影。
如果坐在那里的人是男性，或者是稻叶导师这种跟他五行不合的女人，木钟现在绝对会掉头走人。
他这个人比较现实，扪心自问，他很喜欢克罗娅……的头发。
墨黑色的，非常有光泽，看上去既柔且顺，很漂亮，非常的漂亮。
如果克罗娅是金色或者其他颜色的头发，木钟对她的好感度估计会降低几个层次。
除了头发之外，还有就是两人之间因为心情的类似而莫名的有种‘同病相怜’感觉。
这里不适合用‘惺惺相惜’，在木钟看来，克罗娅还有得救，而他早就不可救药了。
……
将鱼竿跟书收束到一块，木钟轻声道：“克罗娅。”
“嗯？”
克罗娅回过头，金色的兽瞳茫然地看着来人，发现是木钟之后，又转过头，继续看着湖面。
这丫头在情绪方面的年龄就跟她的表面年龄一样，是一个不懂得表达感情的少女。
‘俗称三无。’
——木钟在‘老家’可是网上有名的‘爱的战士’，像克罗娅这样的三无少女，他随随便便就能列举出四五个类似设定的纸片人名字。
丝毫不在意克罗娅散发着的危险气息，木钟径直地在她身旁坐下。
将书放在一旁，解开鱼线，随手召唤出一个番茄，挂在鱼钩上，往湖面用力一丢……
做完钓鱼的必要流程，木钟手一举，心里默念‘精神振奋’。
微弱的白光一闪即逝，他的手上多了一杯散发着黑咖啡香味的魔法精神药水……
好吧，这其实就是一杯黑咖啡味道的黑咖啡。
“我的魔法比较特殊……”木钟递上咖啡，“这是我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饮料，来自我那个世界的咖啡，喏，试一下吧。”
“谢谢。”克罗娅接过咖啡，她没有马上喝掉，而是捧在手上，慢慢的，她又发起了呆。
“……”
木钟有些无奈了。
他又召唤了一杯咖啡，自个慢慢喝了起来……
垂钓了一会儿，不管是湖面还是旁边，都毫无动静。
糟糕。
真的太糟糕了。
——木钟很喜欢这种无声的气氛，但是现在又不是享受的时候。
得有突破才行啊。
这么想着，木钟偷偷打量起了克罗娅的侧颜。
‘真是毫无瑕疵的脸蛋，像克罗娅这样可爱的人，就算是只三无，应该也会有一堆人天天围在她身边吧？’
但是，克罗娅现在的表现，显然是被排挤了之后才有的寂寞模样。
难道……她做了什么很出格的事情？被集体孤立了？
联想到最初见到克罗娅时，她那上位物种一般的态度……
“克罗娅。”
木钟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寂寞了？”
“没有。”几乎是一瞬间，克罗娅就做出了回答。
回应得太快了，肯定是被说中了，心里虚，所以才答得这么快。
“诶……”木钟用调侃的目光看着克罗娅，看到对方脸色微红才作罢。
“克罗娅，我觉得你应该柔和一点，我认识你快一个月了，每一次见到你，你都是一身杀气，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类都像我这样不知死活的……”
“你是上位物种吧？弱小的生物面对比强大的生物会很敏感的，就像胆小的兔子有时候会被人类的爆竹声吓死一样，胆小的人类也会被你的气息吓得不敢接近。”
说完，木钟期待地等待着克罗娅的反应。
希望自己一番‘说教’能有效果，不然他今晚会尬得睡不着觉的。
克罗娅眼底一冷：“弱小是原罪。”
完了，这丫头是残暴系的，她的真实身份不会是巨龙之类的吧……
——木钟竖起两根手指，轻轻地在克罗娅的脑袋上敲了两下，“你这话都是跟谁学的啊？什么‘弱小是原罪’？我问你，你知道‘原罪’是什么吗？”
克罗娅没想过这么复杂的，她愣愣地看着木钟，眼睛眨了眨，疑惑道：“弱小？”
‘弱小是原罪’，反过来，‘原罪’就是弱小。
这小脑袋瓜子可真够直来直往的。
——木钟差点被气笑了，“会这么说的人，如果不是大忽悠，那就是小傻瓜。这世界有争斗就会有胜负，败者说‘弱小是原罪’，胜者说‘胜利即是正义’，那么，你长得比我矮是罪，你皮肤没我黑是罪，你体重没我重也是罪，这么一想的话，你和我都是罪孽深重的人啊。”
“……”克罗娅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你这是歪理。”
“什么叫歪理呢？如果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谁的体重越重，谁的地位就越高’，那么瘦小就成了你说的原罪了。”
克罗娅生小脾气了，“……啰嗦。”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木钟收回鱼钩，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重新挂了一个番茄，又丢回湖里。
他接着道：“克罗娅，我的老师小北极跟我说过，‘魔法是文明，不是武器’，‘真正的强大是规则，不是暴力’。”
——这两句话是他张口就来的，他自个都是一知半解。
……
“嗯？”
“克罗娅，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呢？”
“哼。”——克罗娅不想跟这个口齿伶俐的家伙说话。
你是小姑娘吗？
——这是从木钟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想法，当然，克罗娅没看到。
好像还真是小姑娘……
木钟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自顾自说了起来：“我跟你说说我‘老家’交朋友的办法吧。就从月曜日开始说起吧，首先，在月曜日第一天，早早的来到学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木钟充分发挥了自己胡说八道的本领，硬生生胡扯出一篇关于‘如何交朋友’的长篇大论。
虽然克罗娅后面听得打瞌睡，但至少……
“……天亮了。”
木钟拍了拍头发上的雾水，然后看向旁边的人。
‘睡觉的样子真可爱。’
克罗娅的睡容实在是太可爱了，木钟心里一痒，徒生歹念，想要用手指戳醒她。
于是，他伸出手指，慢慢往对方的脸颊靠近……
第三十章 想要做些什么
女孩子的脸颊是不是像果冻一样q弹呢？
——木钟怀着好奇心，伸出了手指。
在他即将得逞的时候，克罗娅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一脸暴戾的表情。
一瞬间，木钟像是看到了一头穷凶极恶的凶兽。
克罗娅没有其他的动作，单单是这幅表情，就令木钟心惊得砰砰乱跳。
四肢在不自然的颤抖、心脏在悸动。
——木钟快速确定了自己的状态，发现自己居然在害怕。
害怕什么？
死亡？
疼痛？
或者都不是，是更复杂的，铭刻在基因层面上的恐惧……
“克罗娅，”木钟强行冷静下来，“你这样子吓到我了。”
“哦……”克罗娅声音有些失落，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会令人害怕。
在心里呼了口气，木钟柔和道：“如果感觉寂寞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聊天，我就住在那边那个山丘上。”
起身，收拾好鱼竿跟书，“好啦~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困死了，我先回去补个觉。”
“接着，”木钟手一挥，召唤出一颗西红柿，直接丢给克罗娅，“这是小礼物，拜拜~”
克罗娅拿着西红柿，内心某处感觉到一阵暖意：“谢谢……”
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
……
因为没有人生级别的目标，木钟只好着眼于当下，以‘学会兀世界通用语言’为目标。
掌握一门异世界的语言，至少也需要十年以上吧……
——他是这么想的，而且真的这么做了。
短短几天，他就看完了那本《兀世界语言简史》，了解完历史，想要真正开始着手学习的时候，木钟在第三号图书馆碰壁了。
兴致恹恹地走出图书馆，木钟还在郁闷，“一年限学生期限内最多只能借阅一本书……怎么能有这种规定。”
如果去请求小北极老师，应该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木钟不喜欢求助别人。
想了想，木钟看着远处晴朗的天空，“去重芦镇买书吧。”
前阵子他了解到一件事，那个第四副院长当初签给他的‘通行证明’，真的非常不得了。
一般学生没有证明压根出不去，就算有，也是出入单次有效的，像他那张具有长期性的，基本上是高级教职工才有的。
嘛……就当是欠他一个大人情吧。
——这样想着，木钟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要自己觉得有利，同样的话可以换着花样来说。
从法袍里拿出本源怀表，稍稍举高，木钟瞪大了眼细细看着。
“毕竟我是个凉薄的人……”
这个怀表上面有比‘魔法’更不可思议的东西，只要他在这边许下愿望，怀表那边的‘世界’便会实现他的愿望。
“问题是…代价未知。”
木钟知道如何使用，但是他不敢。
不是直觉问题，这单单是文字问题。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小北极老师说过吧，命运跟世界其实是差不多的东西。命运的礼物……呵~恐怕是无福消受。”
再一次克制住了诱惑，木钟把怀表收回法袍。
“刷牙术。”
“个人清洁术。”
连续使用了两个清洁法术，再刮掉胡子，确定形象没问题之后，木钟离开了小树林。
……
‘宇间沙漏’在改造。
数十个宏大的魔法阵无分日夜地绕着宇间沙漏旋转，其间运转的魔力流哪怕有限制，也还是不住的溢出，在宇间沙漏附近，溢出的魔力流推动空气，形成了极大范围的风压。
木钟把吹拂得猎猎作响的法袍抱在胸前，他敬畏地看着远处的宇间沙漏。
只是一个简单的改造就有如此威势，宇间沙漏，到底是怎样伟大的魔法建筑！
“嗯？”
眼角又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又是克罗娅。
她好像去听课的路上，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样子。
“总感觉这丫头怪可怜的……”
“克罗娅……”
木钟走了两步，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对方，然后又退了回来。
“好麻烦啊，这只野生萝莉。”
得想个办法帮忙改善一下，至少不能只有他一个瞎担心，至少也拉上一个同样在意克罗娅的人。
“……有没有突破口呢？”
木钟的脑子在全力运转中。
……
首先，了解克罗娅所在的班级。
克罗娅那么独特的一个萝莉，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行了。
“稻叶导师，你认不认识克罗娅，就是开学时背着一把巨剑，气息很危险的一个少女。”
稻叶：“认识哦~”
木钟：“我想知道她是哪个班的。”
稻叶为难了：“那个喵……喵虽然觉得不同物种间有爱就可以……但是…你配不上她。”
木钟：“……”
——从稻叶这儿得到‘克罗娅在巨狮班’的信息，附带巨狮班导师的信息。
学院内大部分教职工的形象都有公示。
木钟在学院某个偏僻建筑内找到导师公示栏，“lucky~是小北极老师的迷妹。”
之前北极老师带他去蓝絮家蹭饭的时候，路上不是遇到了很多无端献殷勤的么，其中有一位就是巨狮班的导师。
想要了解学生的情况，最简单的就是直接去找导师。
于是，木钟先去第七号图书馆顺了几包红茶，然后来到了巨狮班导师‘凯文’的办公室。
叩叩~
敲门，得到应允之后，木钟拉开门走了进去。
凯文是人类，脸部有几个不大不小的伤疤，相貌平平，但是加上疤痕，看上去有些彪悍。
“咦~”看到来人，她惊讶出声，“小北极的弟子？你不是喵尾班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北极馆长收了个新弟子’的事情在教职工圈子早传遍了，木照也见惯不惯，顺其自然就好。
“凯文女士你好~”
礼貌问完好，木钟接着道：“我想打听克罗娅的事情。”
然后递上茶叶，态度谦卑：“这是北极老师珍藏的红茶，可以麻烦你吗。”
没有带问号，这是一句陈述句，只要对方不答应，他立马拿上红茶走人。
小北极在学院内人气极高，尤其是女性群体。
“当然可以。”
凯文女士表示自己非常乐意为小北极的弟子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