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刘雪杀鸡(200月票加更)(求月票、订阅!)
刘九娃现在俨然成了刘春来第一狗腿子的模样。
天天就跟在刘春来身边。
“九哥,回去得把房子好好打理下,我跟八祖祖商量一下,争取早一点把孙姐娶回来,不是队里的人,我也不敢重用啊!”
回去的路上无聊,刘春来又忘记了刘九娃逼着他蹲马步的痛苦,拿刘九娃开涮。
刘九娃红着脸,也不好意思回答。
“孙姐可比你当初说的只要是个婆娘就行强多了,孙姐年龄也不大,努努力,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
刘春来又想到了让张昌贵给刘九娃打造一张床框子被锯断大半的大床。
不行,这事儿,回去就得找张昌贵商量。
张木匠要是不听自己的,就把他开除。
刘九娃哪里知刘春来的邪恶的心?
红着脸低声说道,“你是队长,我听你的。”
刘春来更是嘚瑟。
这几天住家里,刘九娃该不会逼着自己练功了吧?
终于可以消停了。
回家的路上,不少人老远看到刘春来,就笑着打招呼。
“春来,回来了啊!有空到家里来玩儿啊!”
mmp,哪里有空来玩儿?
队里一堆事儿呢。
可刘春来只能笑着回应,有空就去,只要不是姓刘的,到时候看看家里有没有长大的闺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春来,你这几天就要当大队长了吧?老支书年龄打了,你也该帮着分担了,别累着老支书了……”
狗曰的,亏得老爹没跟在后面。
要是被他听到,说这话的人,怕是不怕被刘大队长记小黑本上。
“春来,我二姨家表妹的女儿到了开亲的年级,要不,抽个空见见?初中毕业呢……”
刘春来无语了。
mmp ,以前咋没谁介绍对象的?
可他只能笑着回答,“可不敢耽搁人家,四队一百多号光棍呢……”
“娶妻后,后方稳固,才好帮其他人讨婆娘嘛!”要介绍二姨表妹家的闺女给刘春来的人不死心。
“我春来兄弟读了七年高中,怎么也得讨个大学生当婆娘!”刘九娃黑着脸,自己一个老光棍都能娶个城里婆娘,春来兄弟能看上农村的初中毕业?“春来,这些你别给好脸色,以前咋没见把他家谁介绍给你?想占便宜,吃猪脑壳呢!”
要给刘春来介绍对象的阴沉着脸,可最终还是啥都没说出来。
刘春来只能开溜。
“咯咯咯~”
刘春来回家,还没上到院子,就听见一阵鸡飞狗跳。
上了台阶,一看,刘雪正在撵院子里的一只大公鸡,大黄狗也在一边帮着围堵。
这狗还好,也不敢张开大嘴咬公鸡脖子,也不用抓子按公鸡,只能帮着刘雪挡着大公鸡逃跑的路线。
“老四,干啥呢?这都高三了,还不复习,整天追鸡撵狗的,那大公鸡惹你了?”刘春来没好气地对撵鸡的刘雪说道。
等会儿老娘看到了,又是一阵骂。
何况,刘春来还指望让老娘靠着家里这十多只母鸡发展个养鸡场呢。
当初可是承诺了张木匠,天天有鸡吃。
肥水不流外人田。
何况还是土鸡。
刘雪见刘春来回来,脸上露出惊喜表情,恰好那只大红公鸡向刘春来的方向跑来。
“刘春来,快把它拦着,杀了我给你砍个大腿腿。”刘雪大声叫到。
刘春来翻了个白眼儿。
小孩子吃鸡才吃大腿腿呢。
好像刘雪才是姐姐一样。
看着刘雪,实在想不到她是哪里来的勇气敢逮老娘养鸡留作种的大公鸡。
“老娘拿它当宝,准备做种抱鸡崽崽。你要想打牙祭,我下河给你摸条鱼……”
吃鸡是小事。
要是老娘回来发现,揍刘雪一顿不说,还得抱怨好多天。
“妈喊杀的,两只公鸡天天打架,也赶不了生(受#精),这是给你打牙祭呢!”刘雪有些不满。
老娘舍不得儿子。
刘春来诧异,老娘居然舍得杀鸡给自己吃?
虽然这鸡是刘九娃他们捉给自己的。
老娘看到的两麻袋钱,都送到刘八爷家里去了。
钱是集体的。
鸡是自己家的,进了杨爱群的鸡圈,哪怕刘春来想吃鸡,也是不容易的。
从旁边灶屋伸出一个脑袋,额头跟左边脸蛋上有着不少锅灰的贺黎霜对刘雪兴奋地喊道:“刘雪,赶紧的,水都烧开了!”
刘春来看着这丫头,她跑自己家里来干啥?
刘雪都够自己受,然后还有这么一个好打抱不平的死婆娘,这家里还能待?
四队刘家坡,那是去不得的。
刘九娃要逼着自己练功呢。
刘九娃跟在刘春来身后,也不吭声,打量着贺黎霜。
好俊俏的女娃子!
莫不是杨爱群给刘春来找的婆娘?
这倒配得上刘家旗手,就是p股有点小,估计生娃儿不容易;那胸也小,以后娃儿奶不够咋整?
想着孙小玉,刘九娃突然觉得,孙小玉跟自己成亲后,他不用发愁自己娃儿挨饿啊。
虽然没有眼前这小女娃子长得乖。
“九哥,赶紧帮着抓鸡啊!”刘雪喊不动刘春来,见刘九娃发呆,看到鸡往刘九娃的方向跑去,急得大喊。
被撵的这只公鸡不是刘九娃捉来那只,他也不肉痛。
公鸡多了,天天因为争抢母鸡打架,一只刚爬上母鸡背,另外一只就冲来,母鸡的蛋根本孵不出小鸡。
“老四,妈真说了杀鸡?”
刘春来在山城搞了一次柴火鸡,味道确实不错。
尤其现在地里洋芋、四季豆辣椒都成熟了,完全可以再搞一锅。
一想到这,口水都快从嘴里流出来。
“哪个给你个灾舅子开玩笑!妈没说,我宰了鸡,不得被她打死!”刘雪一脸愤怒,“你不帮着抓鸡,今晚上就别吃!”
“九哥!”
让刘春来抓鸡?
那是不可能的。
他那水平,还不如那不敢下口左扑右跳到处拦截大公鸡的大黄狗呢!
刘九娃见鸡向自己这边来,出手如闪电,一把抓住了鸡脖子。
大红公鸡在他手里不断扑闪着翅膀,蹬着双腿。
“九哥,你不急着回去,一并帮着杀了呗。”刘春来见过刘九娃杀鸡,熟练无比。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能动口就不动手,他怕自己杀了那鸡后,鸡又跳起来跑了。
“你们杀过一次?”看着鸡脖子上的痕迹,刘九娃一阵无语。
鸡脖子上有血,却没割断气管。
“唉,老四啊,这鸡碰到你,真造孽。你不是吹牛说猪都能杀么?”刘春来一脸鄙视刘雪。
老四是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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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瞪着大眼睛,愤怒地看着刘春来。
这次没骂这灾舅子。
只是尴尬地对刘九娃点了点头,声音如蚊子,“刀才挨到脖子,这发瘟的就跑了……”
刘九娃也没说其他,熟练地把鸡杀了。
鸡杀好了,刘雪把用来装猪草跟洗脚的脚盆拿出来,斜搭在屋檐边上。
刘九娃把鸡脑袋拧到两个交叉的翅膀后面,丢到脚盆里,跑到厨房提开水。
一看锅里,差点气死。
对着一脸邀功的贺黎霜问道:“你这水烧开了?”
贺黎霜直点头:“锅里水响了好一阵了,不停鼓泡泡呢……”
“开水不响,响水不开,晓得不?我就纳闷了,你不是说你会煮饭么?”刘雪走了进来,只看了一眼锅里,就眼神怪异地看着贺黎霜。
“我用的是煤球炉子啊,没烧过柴……”
贺黎霜辩解着。
刘雪拍了拍额头,只能自己坐到灶门口,架了好几灶柴,不停地拉着旁边的风箱,让火烧得猛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锅里的水开起来。
“也亏得是热天,要是冬天,鸡冷了就不好褪毛了。”刘九娃叹了一口气。
看着刘春来跟贺黎霜,为这两人感到悲哀。
两个都不会烧火,将来不得饿死?
“八祖祖不是说让你过去一趟吗?”刘九娃一边往鸡身上淋水,一边问刘春来。
刘春来一点去四队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队长,也是旗手,让刘八爷他们带了百万现金回来,也不去看看?
后面怎么打算,也得让刘家坡的人晓得。
“刘春来,你真放弃八年抗战,当了队长?”贺黎霜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春来。
不是说考不上大学至少也得抗战八年?
这才第六年,没过预考就放弃了?
刘春来看着这丫头,恨不得把她丢到河临塘去。
批婆娘,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己不想去高考吗?
要不是因为刘雪,他会当队长么?
现在也淡了那心思,曾经走过的路,再来一次,没有啥意思。
不过刘春来倒是有些好奇,自己怎么现在也脏话连天了?
读了七年高中这梗,估计是过不去了。
刘春来也很绝望。
估计也就村里这些没见识的人才会认为读了七年高是值得说道的事情。
看看刘八爷,从来不说自己读了多少年高中的事情。
“妈呢?割猪草去了?”
看着帮刘九娃拔毛的刘雪,刘春来没话找话。
这次回来,家里这氛围,他有些不适应。
之前都是好不容易才适应的。
以前刘雪在家,割猪草捡柴啥的活儿,都是刘雪的。
刘雪把刘春来拉到一边。
“估摸着你妈是想儿媳妇儿想疯了,她想喊我把贺黎霜说给你当婆娘……”刘雪看了一眼在一边好奇盯着刘九娃拔毛、满脸烟灰的霍黎霜,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过我觉得没戏,那丫头饭都不会做,你也是被人伺候的主儿……”
“……”
刘春来一头黑线。
不知道的还以为刘雪不是自己妹妹,是自己老娘呢!
“老四,你不是跟咱妈不对付么?”刘春来不解。
这事儿,难道老娘跟老四站在了统一战线?
一边的贺黎霜看着刘九娃熟练地把公鸡硬嘴壳剥下来,也把鸡冠子上的皮给搓掉,随后捏着两支鸡爪子把外面硬皮拔掉,不由跃跃欲试。
可惜,没等她开口说让自己试试,刘九娃已经三下五除二,把一只公鸡的毛给拔光了。
刘春来看过去,这丫头有啥好?
“你瞧不上她?她可比王秋香漂亮多了,王秋香那大饼子脸,我看着就来气,个性也不好,给我当舅母子,估计天天要跟我打捶……”刘雪叹了口气,“贺黎霜除了傻点,人还是不错。反正你也不干家务,老娘还能再干三十年,努力点生个娃儿,老娘老了,你们娃儿就可以伺候你们了……”
“打住,打住!”
刘春来有点受不了了。
刘雪这是啥意思?
自己让她去读了大学,她投桃报李,准备把闺蜜忽悠成嫂子?
“这鸡还挺肥啊!”他看着刘九娃手里的鸡,转移了话题。
“你老娘舍得喂,杨翠花舍不得喂粮……”鸡是杨翠花家捉过来的,刘九娃倒是熟悉。
刘春来赞同这说话,要不然也不会忽悠老娘搞个养鸡场。
家里没啥吃的,老爹太能欠账,老娘在搞副业倒是一把好手。
养猪,养鸡鸭,都是在坡上捡螺蛳,秧田里抓蚱蜢喂,鸡鸭长得好,也肯下蛋。
每年能卖不少钱。
可惜,家里两个应该成为支柱的男人,原来都是不靠谱的,反而成了这个家的负担。
整个家,其实就是杨爱群撑起来的。
唯独可怜了两个嫁出去的妹妹。
“老四,你这两天在家里,要不去把你二姐跟三姐接回来?”刘春来琢磨着自己的时间,这两天肯定走不成。
占据了灾舅子的身体,也得承担起责任。
要是二妹三妹过得不好,就接回来。
“你是舅老倌,我又不是!她们是因为你才嫁人,我这小姨妹儿去算咋回事?”
刘雪一说到这事儿就是一脸怒意。
“郭家翻不起浪了,法律会制裁他们的。”刘春来知道刘雪还在怨恨这事儿。
可也不想多说,要不然,郭旺被敲了沙罐儿,刘雪肯定会心理有阴影的。
这年头,绝大多数人,心地都是善良的。
何况,刘雪还是当事人。
“刘春来,你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贺黎霜见刘九娃拿着一把茅草,准备用火燎鸡身上的细毛,她也帮不上忙,好气地问着刘春来。
不知道啥时候,她脸上的锅灰被抹得满脸都是,看得刘春来差点笑出来。
刘雪这丫头居然也不提醒她。
“抢银行的呗。你不知道,九哥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笑傲江湖,抢个银行比喝凉水还简单。”刘春来憋着笑,逗着这看起来有些蠢萌的妹子,还扭头问正在从鸡背上剖鸡的刘九娃,“九哥,你说是吧?”
“骗傻子呢!银行有这么多钱?”贺黎霜直撇嘴,扭头认真看着刘九娃剖鸡,见到公鸡肚子里面居然有两个比她拇指还大,如同蛋的物体,顿时惊讶起来,“天啊,公鸡居然还有蛋?”
刘雪羞红着脸,把这每见识的城里孩子拉走了。
168 这哈婆娘(贺邪风幻掌门1/2)(求订阅、月票)
居然连公鸡肾都不认识!
她难道没见过爹妈杀鸡?
这还是生活在一个时代,一个县城的人?
就连刘春来都被贺黎霜的说法给惊到了,这是出生在六十年代,成长在七十年代小县城的人?
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他们那年代的10后……
果然,老四说她有些傻,应该不是挖苦她。
“亏得你还学过生物!”刘雪小声地给她解释着。
贺黎霜瞪大了眼,“生物书上也没这个啊,我以为公鸡真能下蛋呢……”
刘春来拍了拍脑袋,这娃能过得了明年的预考?
等刘九娃再次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刘春来,开始收拾鸡下水。
刘春来也不想干等着。
要想吃好吃的,就必须自己动手。
伟人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他直接跑到地坝边上老娘挖出来一米多宽、跟整个地坝一样长的长条菜园子,看着一卡长,青翠欲滴的二荆条,赶大的摘。
烧鸡有这玩意儿,可提味了。
尤其是大热天的,吃辣椒可除湿。
这些辣椒,都是杨爱群种的,再等几天,辣椒成熟,就采摘下来,做一盆豆瓣酱。
全家人一年下饭,一半辣椒酱,一半泡咸菜。
在咸菜坛子里没有适合泡的蔬菜的时候,辣椒酱就承担了下饭的重任。
杨爱群做的辣椒酱,虽然咸、辣,可比所谓的郫县豆瓣香多了。
“这鸡得炖,鸡头也不能要,杨翠花家喂了三年,烧不耙(软、烂)……”刘九娃见刘春来跑到院子边摘辣椒,提醒着他。
鸡是养的,自然知道。
“那可不能!鸡冠子好吃呢!”刘春来不乐意了。
“十年鸡头胜砒霜!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也就杨翠花家舍不得杀……”刘九娃郑重地警告刘春来,“少吃一口没事儿,要是中毒了,可不得了!”
“哪里有十年的鸡,不是说鸡的寿命一般都只有六七年么?”贺黎霜忽闪着大眼睛,问刘九娃,“大家吃肉的机会少,养着鸡不吃留着干啥?”
贺黎霜的话,让刘九娃没法反驳。
“这个真不能丢!”刘春来才不管刘九娃说啥,见他拿着刀在柏木菜板上剁了鸡头直接扔给一边的大黄狗,大黄在鸡头还没落地的时候,就跳起来叼着,衔着鸡头就跑开。
刘春来气得直吐血。
人不能吃,狗就不会被毒死?
这老东西,怕是跟自己家大黄狗有仇吧!
刘雪跟贺黎霜目瞪口呆。
“狗吃了,要不你去抢回来。”刘九娃见刘春来一脸肉痛,耸耸肩,“少吃一口也死不了人。”
刘春来还能说什么?
“剁小点,大了不入味儿,老四,你来,不要砍大腿腿。”刘春来直接剥夺了刘九娃剁鸡的权利,“九哥,你回收拾你房子吧,争取早点把孙姐娶回来。”
“九娃要讨婆娘了?哪家闺女?”恰好这时候杨爱群背着一大背篼红苕藤藤从台阶处冒了上来。
苕藤冒出了背篼很多,杨爱群瘦下的身影几乎看不到。
刘春来帮着要把背篼接下来,杨爱群却一脸嫌弃,“你去陪着雪儿她同学摆农门阵啊。”
果然老娘在打贺黎霜的主意!
刘春来装着不知道,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家里是没法待了,“九哥,你不是说八祖祖有事儿找我么……”
“刘春来,我也跟你去,早就听雪儿说八祖祖那房子好几百年了,上次来你家,我也没去看成。”听到刘春来说要去刘八爷家,贺黎霜来了劲儿。
刘八爷那可是传奇人物。
她听刘雪说了后,回去也问了家人,家人神色怪异,也没多说啥。
刘八爷的身份,太复杂,曾经的地主,却烧了周围所有佃户的账本,分了家产田地;抗日英雄,却是国民党,也是曾经的军阀;更要命的是,这老头在解放前跟不少洋女人有染……
谁愿意给自己家里的女性后辈提这种人?
这才改革开放。
那个十年,才过去没有多久呢。
“你去干啥,跟着老四在家里。”刘春来才不远跟这傻婆娘一路,懒得回答她的问题。
“嘭~”
杨爱群直接把背篼从肩膀上丢开,倒在地上,听到刘春来这话,顿时大骂,“你这短命儿子,霜儿怎么说也是客人啊,你带着他她去咋了?”
“就是!你带我去砸了?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贺黎霜本来就对刘春来不爽。
刘春来看着她,这傻丫头,怕是不晓得刘雪跟杨爱群的谋划。
刘九娃在一边,脸上平静,心中却乐开了花。
虽然刘春来赌咒发誓要给四队所有人讨婆娘,他才结婚。
眼前这女娃子,还要读一年高三,然后大学四年,五年后毕业,刚好可以结婚。
不能因为他有了婆娘就不顾春来兄弟不是?
至于说他成了饱汉,不知道刘春来这恶汉饥,等五年很要命,自己都等到54了呢。
“对,刘春来,你带着她咋了?给她讲讲磨盘寨的土匪,讲讲当年的燕山寺传说,再看看燕山寺那地基,免得她天天缠着我问,让我没法安心复习……”刘雪也帮腔了,“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大腿腿的。”
刘春来不想再跟她们说下去。
突然发现,老娘不应该跟刘雪关系太河蟹。
最好是保持以前那种针锋相对的状态,要是老娘谋划,刘雪肯定要拆台。
现在两人显然是形成了统一战线。
自己的日子以后肯定不好过。
“刘春来,你等等我!”贺黎霜从后面跟了过来。
刘春来走得更快。
“春来,那女娃子不错,还要读五年书呢……”刘九娃提醒刘春来,“把人家一个女娃子丢在后头不好。”
在这葫芦村,出问题倒是不太可能。
关键刘春来这种干法不对啊。
要是那女娃子心中反感,这事儿不就是黄了么?
刘春来看了他一眼,差点吐血。
刘九娃啥时候也跟自己老娘她们达成同盟了?
“你说你,大热的天,咱们要翻山呢!在家歇凉不香么?”看着贺黎霜一路小跑着追来,额头都已经冒汗了,刘春来有些无奈。
他知道,贺黎霜没那意思。
可这里是农村!
没影子的事情都能传得有模有样。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在他家住了,可以说是刘雪的同学,没问题。关键是这死女娃子要跟着刘春来去刘八爷家!
169 快,春来带婆娘来了(贺邪风幻掌门2/2)(求订阅、月票)
刘八爷是什么人?
刘家族长!
刘春来又是整个刘家新晋旗手,看婆娘了,刘八爷肯定得看看的!
“以前我爸妈关牛棚,把我送到了蓉城姑姑家,虽然回来这么几年了,没爬过山啊……以后大学我准备学历史……”
贺黎霜解释着。
刘春来真的想吐血。
这女人脑回路有问题。
刘九娃倒是在一边听得不停地暗自点头,不错,这是好的开始。
果然是小年轻,处对象耍朋友,居然是先从理想开始说。
孙小玉是说的理想吧?
对,就是这个词儿。
前阵在山城,有一天孙小玉问刘九娃的理想是啥,解释了半天,刘九娃才知道问的是他以后干啥。
然后,刘九娃就说了,如果能行,就跟孙小玉造十个八个娃儿,他要给刘春来当一辈子狗腿子,要是以后刘春来娃儿不成器,当不了旗手,那他娃儿就不用给刘春来当狗腿子了……
结果,孙小玉好几天没跟他说话。
“九哥,发啥愣呢!过几天就讨婆娘了!”刘春来有些无语,这时候,刘九娃不帮着自己招架这啥都不球晓得的傻婆娘,发啥呆?
刘九娃回过神来,老脸微微一红,“你们慢慢来,我先去给八祖祖报信。”
“回来!”刘春来对着刘九娃叫着。
哪晓得,刘九娃跑得更快了。
“我建议你回去。”刘春来很严肃地对着一脸不满,撅着小嘴儿生气的贺黎霜说道。
“明天我要跟雪儿下河摸鱼,还要复习,没时间爬山……我就好奇了,虽然以前骂过你,那也是你做得不对啊,你改了,不伤害雪儿了,我可以向你为之前骂你道歉!你至于么?”
贺黎霜很鄙视刘春来。
亏得还是个男人。
“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不晓得有句话叫人言可畏?咱们这孤男寡女的。”见眼前这丫头确实太过小白,刘春来也不绕圈子。
贺黎霜茫然地看着他。
“这里是农村!”
贺黎霜更茫然。
“这里很封建。”
“可拉倒吧,新中国都成立34年了,还封建!新中国早就推翻了压在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贺黎霜笑了,“刘雪说你读书不认真,只是为了不回来种地瞎混日子,果然是没错的!”
刘春来很想就这样跳到路边的悬崖下,摔死自己得了。
这女人脑袋真的有问题。
“你要是跟着我去八祖祖家,他们会认为你是我对象,而且像围观猴子一样围观你……”刘春来索性就直接给她说了。
暗示啥的,根本不存在。
哪知道,贺黎霜听到这话,却乐了。
“刘春来,你不想我跟你一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没必要这样吓唬我。如果你变得更好,说不定我真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我喜欢跟刘雪在一起,嫁给你……”
握草!
握了个大草!
这妹子,是拉拉?
然后,为了接近刘雪嫁给自己?
再然后,上演一场家庭伦理剧,题目就叫——震惊!嫂子跟小姑子之间说不得的秘密?
不能继续下去了,要不然三观会被带歪。
刘春来快步就往前面走去,贺黎霜就跟在后面追。
“老四,你确定你那同学性格好,将来你哥不吃亏?”杨爱群坐在灶屋门槛上,右手端着一大碗水,左手篾条编的蒲扇不停地扇着。
刘雪正在点火,没好气地说道,“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刘春来呢!”
“你们关系不是好么?多给说说你哥的好话啊。再说了,要是你哥娶个彪悍的嫂子,你那性子,能不天天吵场合?”
杨爱群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刘雪,为了以后家庭和谐,姑嫂关系,得努力给贺黎霜洗脑。
“你现在不嫌弃人家胸小,p股不大,不好生养了?”刘雪扯着风箱,浓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杨爱群顿时默然。
第一次贺黎霜来她家,她是嫌弃过,胸小,娃儿要挨饿;p股不大,不好给她生大胖孙子。
当然,那时候,杨爱群是有儿媳妇儿的。
王家村大队长王青山的闺女呢。
胸¥大,p股大,一副好身板,种庄稼、干家务也是一把好手。
唯独就是脸盘子没得贺黎霜好看。
脸盘子好看有球用,农村里要干农活,没气力能行?
“唉,你哥不是心气儿高,想要讨个大学生婆娘嘛!”杨爱群幽幽地说到。
刘雪愣了。
刘春来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要真心气儿有这么高,王秋香退亲,他也不至于跳河临塘不是?
母女两皆沉默。
刘九娃虽然五十好几,那腿脚可利索了。
在刘春来还没爬到半山腰,就已经到了山上的垭口。
也没停下来歇气,就往他们四队跑。
“各家各户都听着,赶紧收拾好,没穿衣服的都穿上,娃儿莫也不准打光qia,春来带婆娘过来了……”
刘九娃刚开始下坡,就开始扯着嗓子喊。
还在山另外一边半山腰的刘春来跟贺黎霜那是肯定听不到的。
“咯咯咯~”
“汪汪汪……”
瞬间,宁静的刘家坡鸡飞狗跳起来。
还在坡上干活的人,听到这话,扛起锄头背起背篼就往家里跑。
“二狗,二狗,死哪里去了?赶紧回来给老子把裤子穿起!”
“三丫,你个死女娃子,还不赶紧回来换衣裳……”
“狗娃儿,赶紧回去喊你妈给你把脸洗了,莫给你春来爷爷丢人……”
刘九娃没管这些。
即使有人问他,也没理会,直往刘八爷所在的老宅跑去。
刘八爷家里围了一群人。
他们都挤在这里,看着刘八爷堂屋中间八仙桌上整齐码成堆的一大桌子大团结呢。
刘大春跟几个民兵,穿着洗的发白的56式旧军装,胸前挂着56半自动,身体站得笔直,守在堂屋外面。
而刘八爷,则是坐在中间小院子用一个拳头大的紫砂壶泡茶。
桌子边,围着几个队里的老人,也有外队刘家坡的话事人。
其目的就一个,找刘八爷,要求他让刘春来负责所有刘家人!
一百万就放在那里呢!
“收地是刘福旺说的,等会儿问问春来是不是他的意思就得了。至于只守四队的还是整个大队都收,也得他说了算……”刘八爷抬起铜烟竿,听到外面的喧闹,皱起了眉头,“外面吵啥呢!”
“八祖祖,八祖祖,春来带婆娘过来了……”刘九娃从外面挤开围着刘八爷院子的人,气喘吁吁地冲进去,也顾不得喘气,就快速说道。
“啥玩意儿?九娃,不是说你讨婆娘吗?”刘八爷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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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刘春来赌咒发誓没多久,队里一个光棍没解决,他就带婆娘来了?”三队队长刘福来疑惑了。
刘九娃瞪了一眼,“人家又不是要现在就结婚!处对象呢,那女娃子才高中,上了大学,也得五年后……”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顾不得问刘九娃讨婆娘的事情。
纷纷议论着刘春来带婆娘来。
这是啥意思?
“八祖祖,你看这……”刘大春有些急。
未必刘春来不打算管他们了?
刘载德皱着眉头,“八叔,是不是之前刘福旺收地咱们没同意,刘春来给他老子出气?”
其他一些原本没有同意交地出来的人,纷纷担忧起来。
要是刘春来以这个为借口,不当这旗手了,他们还真没任何办法。
如同杨爱群说的,刘春来没吃刘家一粒米,一滴油,倒是刘家占了刘福旺不少便宜。
“先不急,看看。外面的,回去把衣服穿好,脸洗干劲了。我刘家的旗手,面子不能让你们给落了!”刘八爷说到后面,对着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吩咐起来。
刘八爷则是把刘九娃喊了过来,“你确定是春来的对象?”
“咋不是?杨爱群那么抠的人都杀鸡了!”刘九娃很肯定。
只是刘春来回来,杨爱群能炒点肉都不错了。
不年不节的,杀鸡干啥?
八爷人老成精,听到说杀鸡了,就觉得事情应该是真的了。
杨爱群确实抠门儿,整个大队都晓得。
人穷,不抠,家里过不下去。
“春来啥说法?”
“没说啥,不想让她来。”刘九娃回答道。
刘八爷捏着胡子点头,“是了,他在旗台上赌了咒,发了誓,咱们老刘家也不能因为光棍多就拖累了春来。如果真是他对象,到时候我来做主这事儿!”
刘九娃一脸感激地看着刘八爷。
他这目的,就是为了帮刘春来。
刘春来赌咒发誓,刘家坡只要还有一个光棍,他就不能娶媳妇儿。
除非刘八爷开口,别人也没话说。
钱,已经摆在那里了,未来可期。
至于说讨婆娘,他刘九娃半辈子光棍,马上都要讨婆娘了,其他年轻后生,只要解决了穷的问题,娶媳妇儿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下面就是刘家坡?”刘雪爬上垭口,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捋了捋被汗水贴在额头的刘海。
感受着垭口上的风,很是舒坦,甚至张开双臂,想象自己化身成了一只鸟,可以飞的感觉。
平!
实在是平!
要是这葫芦村有这么平就好了。
看着她那飞机场,刘春来叹了口气。
本来不想理这傻丫头,刚经历郭家想要抢强刘雪的事情,加上队里光棍多,怕她出事,还是等了。
一路上贺黎霜叽叽喳喳的就没停过。
刘春来都是懒得搭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真的。”刘春来真不想让人误会,他反正无所谓,关键贺黎霜是女孩子。
“后悔啥?不去才后悔呢。我就想看看那院子是不是刘雪说的那么漂亮,看看活着的传奇人物,英雄我可见过不少,国民党的还真没见过……”贺黎霜根本就不在意,“再说了,但丁·阿利基埃里不是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不,他说的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刘春来的话,让贺黎霜愣了。
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这话?
刘春来已经走远了。
贺黎霜顾不得发愣,只是撅着嘴生气,都懒得骂刘春来这不要脸的人,跟在后面小跑着追过去。
下坡路不如上坡路好走,尤其是贺黎霜怕刘春来把自己丢到一边,到时候自己要想进刘八爷家里看老房子可不容易。
“啪~”
“哎呦~”
终于,脚下在踩着一个台阶的时候,身体惯性没控制住,整个人摔了下去。
在前面的刘春来听到后面的动静跟惨叫,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转身。
摔倒的贺黎霜,往下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在一个地势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给停下来。
刘春来跑过来,怕她摔到了哪里,造成二次伤害,也没敢扶她。
“摔哪儿了?”
即使不待见这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可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
要不然,老娘跟妹子能把他骂到二跳河临塘。
贺黎霜感觉到自己p股疼得不是自己的,呼吸都忘记了。
好一阵,才感觉到那钻心的疼。
眼泪不由自主就涌了出来。
看着刘春来一脸着急地看着自己,她反而更生气,可这动弹不得,要不然一拳能把刘春来打死。
心里想着不能让这混蛋看扁了自己,不能哭。
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摔得真的疼啊!
“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九哥?”刘春来这是真实想法。
刘九娃好像对治疗跌打损伤很擅长。
“你……你……你欺负我……呜……”
贺黎霜想喊刘春来陪着自己,可好像人家跟自己没啥关系,是她非得自己跟着来。
要不是刘春来不理会自己,不照顾自己没走过山路,哪里会这样,越想越觉得委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刘春来无语。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眼泪花。
“姑奶奶,我哪里欺负你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刘春来真的怕被人误会。
严打还没开始啊!
流氓罪那是要死人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公安抓了郭旺跟他老娘,还有那恶毒媒婆,刘春来甚至都不去过问的原因。
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放出来。
然后,严打开始了……
“你就是欺负我!你不跑那么快,我能摔着?呜呜……”贺黎霜慢慢能动弹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数落刘春来。
刘春来讪讪地不敢搭话。
又等了一阵,太阳都要落坡了,贺黎霜虽然能站起来,却没法走。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合适。
背着她,更不合适。
“你得负责!”疼得呲牙咧嘴的贺黎霜一脸雨带梨花,狠狠地对刘春来说道。
刘春来这会儿真的想跳河临塘了。
这女的怕是封建时代穿越过来的,思维很混乱啊。
“我没法走了,你背我!要不然我就告你耍流氓!”贺黎霜跟刘雪两人同学两年,也跟着刘雪威胁过曾经的刘春来不少次。
第一次使用,也是熟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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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真的只是摔了腰(求订阅、月票)(1/10)
“刘春来,你以前也是这样背刘雪的么?她经常给我说,小的时候,她哥哥带她可好了,各种好吃的分给她,上小学还背着她上学呢……可后来,你就变成了王八蛋……”
趴在刘春来背上的贺黎霜,呼吸着带着刘春来体温、有点馊的汗臭味,幽幽地问刘春来。
刘春来沉没。
这事情不是他做过的,记忆中,好像没有刘春来怎么就变成那样子了。
“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看到别的女孩有哥哥保护,我就想有个哥哥……然后,上高中,认识了刘雪,看到你那混蛋样子,我就庆幸自己没有哥哥……”
说着说着,就把下巴搁在了刘春来的肩膀上。
温热的气息呼吸在刘春来的脖子上,很痒。
尤其是那飞机场,再平也是有山峰的。
热天又穿得薄。
颠簸带来的摩擦,让刘春来那颗在山城就开始躁动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然后,某些地方就有了反应。
“春来爷爷来了!”
正在刘春来快要化身为狼,准备用手狠狠地捏一把背上贺黎霜那没多少肉的p股的时候,一个扎着两条冲天辫,约有七八岁,穿着一件长碎花布衣服的小女孩的欢呼打断了他邪恶的想法。
居然已经到了公房边。
“咚咚咚~”
“锵锵锵……”
一时间,涌出一群人,唢呐欢腾,锣鼓喧天,如同谁家娶媳妇儿。
刘春来有些无语。
心中直嘀咕,又不是啥喜庆日子,也没上级领导来视察,他们把队里的村乐班子拉出来了!
上次是刘八爷想要抬着自己游村夸富。
今天又整这阵仗!
他背上的贺黎霜看到这场景,一脸兴奋的潮红。
这种场景,哪里见过?
“刘春来,他们这是干什么?”可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打量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孩,也是害羞起来。
何况还趴在刘春来背上呢。
刘春来嘴角抽搐了几下,很想告诉这傻姑娘,这些人估计认为贺黎霜是自己对象,搞出这样的阵仗。
给旗手挣面子,那也是刘家人的面子。
可这话绝对不能说。
要是这女娃子脑子抽搐,去告自己一个流氓罪,就麻烦了。
虽然刘春来不认为县里会处理自己,可不能冒险。
无论是许志强还是吕红涛,甚至严劲松,这些军人出身的领导,小问题无所谓,可底线那是碰不得的。
“那两麻袋钱上百万,是我这个队长挣回来的,他们能不夹道欢迎?”
贺黎霜想说他不要脸,可她也看到了那堆成小山的钱。
虽然她对钱没啥概念。
刘春来板着脸,背着贺黎霜,对着周围人群教训着,“尽搞些虚头八脑的!九哥在哪里,赶紧让九哥来给看看,这女娃子把腰杆摔了……”
周围的人顿时惊呼起来。
要是刘春来对象嫌弃这里路不好走,那他们就麻烦了……
有去喊刘九娃的,有上前对贺黎霜嘘寒问暖的,杨翠花跟田丽两人准备从刘春来身上把贺黎扶过去。
“行了,都背到这里来了,一不下心更严重……”
刘春来赶紧让杨翠花跟田丽两人打住。
刘八爷居然没出现在这里。
更加证实了刘春来的猜测。
“春来兄弟,八祖祖在院子里等你。”刘九娃跑了过来,提醒刘春来,“这里也不方便看看哪里摔了,背到八祖祖家去。”
看刘春来背着贺黎霜,眉开眼笑。
还好,周围所有人得得了吩咐,刘春来不交代,他们不准问。
没有不懂事的人跑出来问刘春来啥时候办酒啥的。
刘春来当初赌咒发誓,要给队里所有光棍脱光才结婚呢。
要是有人没眼力见儿,跑出来问,这就尴尬了。
得到警告的小孩子,也没敢冲上来问贺黎霜要塘吃。
即使大家都知道这是事实,甚至刘春来娃儿都生了,只要没办酒,没宣布,那就不是事儿。
刘春来无奈,只能当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背着一脸好奇、东张西望、甚至不停跟周围小孩子挥手的贺黎霜加快速度。
他背上的贺黎霜估计都还没意识到,不知不觉,在这里就被打上了刘家旗手婆娘的标签。
穿过公房,向不远处刘八爷的宅子而去。
刘八爷的老房子,周围是一片规模不大的竹林。
房子外有一块百十平米的地坝,用碎瓦块、石灰、泥土等混成而的三合土铺面。
晒粮时,上面再刷一层稀牛粪,就没问题了。
环境清幽,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青砖黑瓦白石灰填缝,看起来很是有些古典的味道。
贺黎霜刚看到这房子,就惊喜不已。
“刘雪果然没骗我,这房子一看,就能感觉到历史的沉淀,要是我以后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多好。”
刘春来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农村人想要去城里坐gai住楼房呢。”
“钱钟书不是在《围城》里写了,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想出来?”贺黎霜没反驳刘春来的话,“城里虽然好,有些方面也没法跟农村比……”
mmp!
这大小姐怕是不晓得人间疾苦。
想到她说以前在蓉城长大,刘春来也就不吭声了。
大城市里的孩子。
越过靠近房子左边的宅门,就看到影壁上雕刻着失去了色彩的九老图,从左边穿过屏门才进入到外院,再从外院右转穿过垂花门,才进入内院。
刘八爷跟刘家几个年长的长辈、还有其它几个队的刘姓老辈子们,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着,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盖碗。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老鹰茶味道。
这玩意儿价格便宜,山上就有,采摘下来晒干熬水或泡,清热呢。
加上一颗冰糖,那味道、口感,别提了。
刘春来背着好奇打量四周的贺黎霜刚跨国垂花门那有着膝盖高的高门槛,就发现刘八爷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对,这老爷子是看着贺黎霜!
恰好,贺黎霜也好奇地打量着有着一尺上,身上穿着藏青色土布长衫的刘八爷。
刘春来一阵无奈。
他的猜测是真的。
“八祖祖,贺黎霜刚刚下山时把腰摔了,得让九哥给看看。”刘春来让自己强自镇定,见老头儿一脸褶子透露出来的笑容,刘春来更是气苦,“真的只是摔了腰。”
172 刘春来要颁布禁嫁令(求订阅、月票)
“摔了腰啊?那是小事儿,小事儿。”
刘八爷笑眯眯地回答着。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笑意,显然,他们的神态告诉刘春来,这些老家伙,一点长辈样子都没有,完全是看热闹的。
看热闹倒是小事。
就怕其他几个老头非得逼着自己跟还不知道情况、自我感觉良好的贺黎霜给刘八爷以及他们磕头。
那就尴尬了。
“八祖祖,春来带着人来了……”刘九娃的声音中都透露着兴奋。
刘春来不由狠狠地瞪了刘九娃一眼。
估摸着这事情跟刘九娃脱离不了干系了。
从在家里老娘让刘雪杀鸡开始,估计这误会就在开始积累了。
上次刘春来带不到两万块钱回来,刘八爷老远迎了出来。
这次百万现金已经摆在了刘八爷堂屋中间的八仙桌上,刘八爷却老神在在地跟几个老头在院子里喝茶。
这就说明了问题。
他们真认为这是刘春来的新对象。
八爷手中拐杖往堂屋一指。
刘春来顺着就往堂屋走去。
堂屋里,放着一张用竹子制成的凉板床。
泛红的竹子油光锃亮,有着不少年头。
“你们居然用民兵守着这钱,放银行不好么?”
一切都太惊奇了,贺黎霜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也有太多不解。
刘春来没理她,背着贺黎霜进了堂屋,在杨翠花跟田丽两人的帮助下,把她放到凉板床上面。
刘九娃为避嫌,则是指挥着贺黎霜趴着躺在凉板床上,指挥杨翠花和田丽两人按贺黎霜腰背上的一些位置,根据贺黎霜的反应来确定是不是伤着骨头了
刘春来走到外面,也不管规矩,准备到刘八爷对面位置坐下。
刘八爷虚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刘春来,拍了拍左手边空着的一张不知道有多少年头的老竹椅子:“春来,坐我旁边。”
刘春来没推辞。
他辈分比在座的都低,身份却只比刘八爷低。
“春来,之前你爹准备把地收回去,这事我们没同意。现在你回来了,说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爹的意思?”
刘载厚首先开口了。
他们怕刘春来因为这个事而心中生了怨恨。
刘春来没想到一上来他们就说正事。
这样也好大家不浪费时间。
其他人都看着刘春来。
真可关系到后面的事情。
要是刘春来让刘福旺干的,当初刘八爷当众说了,刘春来旗帜所指,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悬崖峭壁,刘家人都得跳,都得闯。
刘福旺要把地收回去,刘八爷没吭声,刘载厚、刘载德两兄弟带头反对。
是不是刘春来的意思,非常关键。
刘福旺是大队长也好,支书也罢,在刘家,分量都不如刘春来这个旗手重。
看着他们紧张的表情,刘春来叹了口气,“这事情,我之前不知道。来四队当队长前,我提过,那时候他反对呢……想要修路,想修厂房,占地就比较多……”
“你的意思呢?”刘载厚并没有因为刘春来说是刘福旺的意思就松一口气。
但是刘春来的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其他人更是紧张地看着刘春来。
“收!虽然我把制衣厂要到队里,一年不会少挣钱。但是不能在大家什么都没付出的情况下就分钱。”刘春来很平静,“以前没想到会这么快挣到这笔钱,当初计划的是差不多红苕挖了,能开始……”
刘春来扫视了一圈周围人。
最后所有人都看着刘八爷。
“春来,不是大家不支持你,你也知道,地关系到粮食。”刘八爷在这时候没有客气,“一旦地收回来,大家确实不用负担给国家交粮以及县里叫上交提留、统筹款等。可大家要吃饭。”
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刘春来是旗手,大家是需要无条件地支持他的决定。
不过,在这之前,刘春来需要告诉大家,如何填饱肚子。
“七十以上老人,队里每个月分30斤粮食,一斤油,3斤肉,5个鸡蛋。五保户队里负责,60到70的,折半,队里给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轻巧活。”
刘春来这话一说,所有人顿时都激动了起来。
农民也有退休的一天了!
这话也就意味着70岁以上的老人不用干活了。
刘春来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接着说道:“适龄孩子,必须送去上学,孩子成绩好,队里同样有奖励,不及格的,扣补贴,扣爹妈奖金……我们缺人,尤其是有学历能干事的人!没有人,我们发展不起来。”
这段时间,缺乏可靠的人,让刘春来很多计划都没法快速推行。
队里要想发展,尤其是可持续发展,人才就是非常重要的了。
“还有,队里的闺女,从现在开始,我建议不外嫁,都留下,结婚了队里给分房子,安排工作……”
前面两条,没人反对。
那是整个队都有切实可行的利益。
可眼前这条,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春来,这怎么能行?虽然咱们队里没有新媳妇儿嫁进来,可光着的要是结婚了……”
“是啊,有儿子还把闺女留在屋里招女婿,别人怎么看?”
“独生女跟家里没儿子,留下没问题……”
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对。
唯独刘八爷没有吭声,一边揪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抽他的叶子烟。
“八祖祖,你怎么看?”刘春来没理会他们。
都是一些没有远见的人。
“你能保证安排这么多人?尤其是分房子。”刘八爷有些担忧地问刘春来。
刘春来扭头看向堂屋的桌子。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
百万现金都摆在哪里呢。
“如果有的女娃子非得外嫁呢?难道强行不同意?”刘载德皱着眉头问刘春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签抱子文书?何况孩子多了,也没有家产分……”
他家好几个女娃子。
尤其是老大家闺女,已经开了亲,就等下半年办酒出嫁。
要是刘春来以旗手身份,强行推广整个刘家的禁嫁令,这事儿就麻烦了。
有儿子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愿意让儿子去当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那可是连姓都得改。
这算是问到了关键。
173 动真格了(月票350加更)(求订阅、月票)(3/10)
没有儿子的家庭,在招上门女婿时,父母双方会写抱子文书,还必须加上村委会的公章,有些要求过分的家庭,在招上门女婿的时候,会要求男方改姓跟女方姓;大多数都是孩子随着女方姓,让上门女婿改姓,也是为了孩子跟着女方姓……
刘春来知道这事儿。
“不,这不是家里招上门女婿,而是村里。不要求写抱子文书,孩子随男方还是女方姓,自愿原则,但是户口必须迁到队里来;如果女方执意嫁出去,田土在队里产业占据的股权,由队里回收!”刘春来一脸平静地解释。
这是为了增加整个队里劳动力的措施。
无论什么产业,就靠着队里的人口,根本支撑不起来。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想要反对。
因为这会严重影响到队里资产分配。
甚至,因为这样的政策推广,甚至会让那些没有儿子的家庭强势崛起。
刘八爷不吭声,其他人也不敢直接反对。
一旦热火了刘春来,直接就不管了。
这事情……
“另外,中午食堂集体管饭,全队所有人拿工资,基本工资18块,分等级,小学学历有手艺,工资加到22;初中学历,或技术比较好的,工资加到28;高中学历,基本工资36;大学生跟技术专家,高级管理人员,后面再定……奖金根据每个月表现来发放……”刘春来再丢出了一个工资制度。
他不会强行要求谁家孩子必须上学。
这些政策,却会保证队里所有人都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而且还必须监督孩子学习。
越是到后来,要想保持竞争力,对于人才的需求也就越强。
不是说刘春来不准备用外面的人,而是必须保证在一些核心岗位上让队里的人才跟外来者形成竞争机制。
他可不希望葫芦村一开始搞得红火,最后跟国内那几个曾经红极一时,最终在被掀开遮羞布后,轰然倒塌的村子。
“春来,你真打算这么搞?要是这样,以后压力会更大。”刘八爷终于开口了。
其他人也看着刘春来。
队里的人,本来就太多了。
地已经支持不起养活这么多人口。
一旦人口快速增长,虽然向国家交的粮食不会增加,可队里需要向政府缴纳的上交提留、统筹款等,那都会增加很多。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如果从一开始只局限在咱们队,整个大队,我们需要的各方面管理人才,谁来提供?谁能胜任?”刘春来的话,变得严厉起来。
都是整个刘家辈分最高的一群人。
连大队长刘福旺在这里,辈分都算不得啥。
可除了刘八爷,大多数人也就一个小学文化,或是当了几年兵,在部队学习了一些文化知识。
管生产队,问题不大。
要指望他们管理企业,并且根据市场以及企业发展不断做出策略调整,根本没可能。
“这确实也是问题。春来,从当初选你做这个旗手开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到了现在,我老刘家要再不变革,就活不下去了!”刘八爷幽幽地说道,“虽然一开始,我只是赌,反正我都已经93了,比起我爹妈兄弟,都要高寿,没几年好活,你爹不行,他折腾了这么多年,越折腾越穷……”
刘八爷为什么推刘春来做旗手,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
要不然,刘福旺想要把地收回去,刘载厚兄弟也不会反对,刘八爷也不会不吭声。
那个时候,刘春来有旗手之名,没有旗手之实。
没有任何权利是不需要能力跟证明的。
葫芦村两千多号人,刘家占一半还多。
旗手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刘春来作为曾经社会比较顶尖的创业者,自然了解这些。
之所以带回来百万现金,而不是投入到继续赚钱之中,就因为他要先巩固村里的问题。
八十年代,国内遍地黄金,但是真正的市场主力,是大型国有单位。
虽然,不管是山城轻工局,还是县政府,都给刘春来说还有很多厂,可以承包。
可那些真正有竞争力,技术实力强,市场前景好的,都不可能让他一个村办企业去承包。
更不要说那些有着更雄厚技术实力以及后盾的军转民企业。
仅仅是人才这一块,就没法跟那些企业竞争。
后面几十年的几大经济带的核心城市,要么是有良好的经济基础,要么是有着强大的政策支持,或是国家资金支撑,从一开始轻工业发展,奠定基础位置,再开始进行产业转型。
这也是刘春来给整个葫芦村甚至幸福公社规划的路线。
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固后方,进行原始的资金、人才甚至技术积累。
即使县里跟山城轻工局能分人给他,也是那些表现不怎么好的中专生。
优秀的毕业生,首先得优先考虑政府需求,然后是各大型企事业单位,然后再是地方政府,地方企业……
“这么说来,这个不只是四队?”二队队长刘兴国高兴了起来。
他们来找刘八爷,不就是为了这个?
“兴国哥,那一百万,咱们现在不会分钱,只是用来发工资,建厂房!”刘春来指着里面的一百万说道,“你觉得,4队的人,能支撑起来?”
“春来,你是刘家旗手,让其他外姓参与进来……”三队队长刘福来有些不理解。
刘春来是刘家的旗手,为刘家人考虑,这是正常的。
可其他外姓……
“福来叔,刘家有多少堪用的人才?如果咱老刘家的人才能支撑,咱就不用外人。别的不说,山城那边,需要至少五名经验丰富的财务人员,还要能管理数百人的管理人员,没有靠谱的人,怎么办?难道就不去管,放到那里?”刘春来的话,让刘福来也不吭声了。
其他人同样没法反驳。
刘家的人虽然多,可要说人才,真数不出来几个。
超过1400人,初中以上学历的,不足100人。
像刘春来这样高中毕业的,更是凤毛菱角。
“你们都说说意见吧,今天就先把这事情拿出个章程。”刘八爷看着几人,平静地开口。
174 上不上车,不管(月票400加更)(求订阅、月票)
刘春来也不吭声,就这样看着几人。
几个老头不能代表所有人,但是他们同意了,就要帮着刘春来说服不愿意把地交出来的人。
事情就不要刘春来操心了。
没人开口,每人不是裹叶子烟,就是吧唧着手指粗竹筒制成的叶子烟杆,皱着眉头衡量着得失。
特别是刘载厚兄弟两。
他们对土地有着比一般人更深厚的感情。
曾经刘八爷分给他们家的地,搞农业合作化的集体生产收了回去,前两天刚包产到户,现在又受。
刘春来承诺的很美好,兄弟两都能可以不用干活了。
百万也在眼前,他们相信刘春来能做到。
问题是,土地交给队里,年轻人上班,孩子上学,他们干啥啊?
农民,生来不就是种地的?
一时间,气氛凝固了。
贺黎霜经过检查,并没有啥问题,刘九娃指导着田丽跟杨翠花两人帮她一阵按摩后,腰上、股骨的疼痛还是有一些,却没有那么严重了。
能下地走了。
看着外面刘春来跟一群老头围坐在一起,开始还听刘春来说要如何如何,要真那样干,可就实现社会主义了。现在居然不吭声了。
想出来看看,却被杨翠花给拉住了:“兄弟媳妇儿,八祖祖跟春来议事呢。”
“啥?”贺黎霜瞪大了眼。
刘九娃愤怒地瞪了杨翠花一眼,千叮咛万叮嘱,这事儿在刘春来没认之前,他们得保持沉默,这婆娘,就说漏嘴了!
旁边的田丽赶紧帮腔,“翠花婶子,你这是激动糊涂了,我这小你一倍呢。九哥的新媳妇儿,那也是你嫂子……”
杨翠花做出打自己嘴巴的动作,“敲我这记性,人老了……”
贺黎霜不疑有他,根本就没想过这问题,好奇地问着几人:“他们议事我们不能听么?”
“听可以,不能开口,再说了,万一等会儿打起来了,误伤了你咋办?刘家的人,打了也就打了,过几天就没事儿了……”杨翠花的解释,让贺黎霜更是瞪大了眼睛。
刘家人不仅跟外面的人打架,内部好像也不团结啊!
“自留地也收么?”刘载厚吧唧一口叶子烟,吐出一口不浓的烟雾,问刘春来。
“不收!自留地留着,大家自己种菜或干其他的。可以卖给队里食堂,也可以自己吃。”刘春来没谋划谁家的自留地。
自留地一般都在各家房子附近。
从开始集体生产以来,就在各家手里。
那地不多,收了不会有太大好处,不收也不影响发展。
“我同意。”刘载厚深呼吸一口气后,同意了。
要是最后失败了,挨骂的是他。
见大哥同意了,刘载德也表态同意。
二队跟三队两名队长,则是考虑的更多。
他们队里刘姓占大多数,可外姓也是不少。
“要不,只收咱刘家的地?只入股制衣厂?”刘福来问刘春来。
他的心思,其他人一眼都看出来了。
那上百万,都是春雨服装厂挣来的,同时还在不断地挣,只要生产了卖出去,就会源源不断地带来更大收益。
刘春来把家具厂的一部分股份用来收了集体的地,春雨服装厂,刘春来同样拿了44%,剩下的股权,也足够整个刘家人分。
哪怕就是这百万,1000多人分56万,每个人也有好几千块钱。
刘家要出好些个万元户。
“不行。所有土地必须收,刘家带头。如果不愿意的,就把愿意交地的人土地集中起来,跟不愿意交的人换,把集体的土地集中。”刘春来摇头。
刘八爷不乐意了,“春来之前就解释了,一句话,你们两个队,支持不支持!”
看着刘八爷冒火,二队队长刘兴国懒得去考虑,“二队同意。”
“我们也同意,如果那些人自己不愿意……”
“那就不管,包括我刘家的人。机会摆在面前,就如同去县城,有一辆车停在大家面前,他们自己是否愿意上车,是自己的事情,司机不会强行拉他们上去。虽然要给几角钱的车费,但是少走几个小时的路,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干活……”
刘春来的话,没有人反驳。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然,刘八爷当年分家产、田地不算。
老爷子的脑回路,没人知道。
“春来,我带小贺去咱们制衣厂看看。”杨翠花见这事情基本上差不多,对着刘春来说道。
刘春来翻了个白眼,点了头。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刘九娃又钻入厨房,准备做晚饭,“九哥,不做我的,一会儿回去吃,不然我妈又要说。”
“出去那么久,也是该在家里吃。”刘八爷笑眯眯地看着刘春来,“春来啊,眼光不错。”
其他几个老头也都是乐呵呵地看着刘春来。
刘春来装着不知道他们说的啥,杨着头,“那必须的啊,要是眼光差了,能带回来这百万?那边还有五十万,山城轻工局扣着,得投入到那边扩大生产呢……”
跟着杨翠花出去的贺黎霜倒是觉得刘春来这话装b的成分很高。
“在老辈子面前装逼,要遭雷劈!”贺黎霜小声嘀咕了一声。
突然,一道闪电让暗下来的天空瞬间亮了。
“轰~”
一声炸雷从远处传来。
又要下雨了?
贺黎霜猛地瞪大了眼睛,这老天爷都看刘春来不爽了。
可惜,闪电就是离得有点远,劈不着刘春来。
“这雨落不起来,远着呢。”杨翠花看了一眼天空,说道。
“你咋知道的?”贺黎霜好奇了,“天气预报都没这么准。”
杨翠花如何解释?
这是农村人的经验。
“走吧,那裤子,你们穿应该好看,队里穿不出去……”杨翠花转移话题,“春来第一次去山城,就带着一百多条裤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哪怕刘大队长给了儿子几块钱,这会儿也不会存在。
反正,捡好的说就对了。
刘春来跟几人商量了,让他们回去后各自先在队里做工作,把政策宣传到位,他找严劲松先调粮,这季庄稼,各家收了,地就收回来。
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都快九点了,才算完事儿。
而此时,刘春来家,陈孝龙几人已经等了好一阵。
175 黑夜、山路、傻婆娘(月票450加更)(求订阅、月票)
“老挑,春来咋还没回来?”
陈孝龙看着时间,远处不时传来雷声。
倒是没有落雨。
“不晓得,那狗曰的,一天走哪里,啥时候回来都不会说,咱们不等了,先喝酒……”刘福旺看了看外面,心中直嘀咕,刘春来带着刘雪同学去四队,估摸着这会儿指不定两个年轻人在山上嘴儿都亲上了。
“老四,你去抓点花生出来。”刘福旺见四丫头坐在门槛上望着山上一脸担忧,吩咐任务了。
刘雪这会儿正担心贺黎霜,万一刘春来那灾舅子要在山上把刘雪糟蹋了,她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听到刘大队长吩咐,头也没回,“就在堂屋的柜子里,你自己抓。”
“你这死女娃子,越大越懒!”刘福旺一脸不满。
杨爱群今天倒是没骂老四,心中也直犯嘀咕。
虽然有那心思,可儿子要真是糟蹋了人家姑娘,姑娘爹妈得多难受?
郭家想要强抢她的闺女,她那时候的心情多难受?恨不得直接提了菜刀砍了郭家的人。
还好,上了车,菜刀被严劲松给拿去了。
“不等等春来?”严劲松也开口问道,“要不等会儿,等春来回来,咱们一边喝酒一边商量?”
宋志杰跟谢国强这两位望山公社的一把手,跟严劲松熟悉,何况这是两个公社的合作。
“回来了!”
看到山上垭口的火把,刘雪顿时高兴起来。
跑到院子边去,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刘春来~刘春来~”
她喊得大声,传到山上,回音传出老远。“刘~春~来~”
“好像刘雪在喊你?”趴在杨爱群背上的贺黎霜见刘春来闷着头走路,也不回答,提醒他。
“他吃饱了撑着,消失呢。”刘春来没好气地回答。
“没事儿,估计四幺幺是看到火把,想确定是不是你们。”旁边举着火把照亮的田丽说道。
“什么人呐!自己妹妹都不心痛!”本来想要让刘春来背,感受下有哥哥的感觉,结果刘春来却让不情愿的杨翠花跟田丽送她,本来就不爽的贺黎霜,又想招雷来劈刘春来。
不过好像自己离得近,万一把自己也劈着了咋办?
“刘雪,是你在喊吗?”当即扯着嗓子,对山下喊道。
刘雪听到贺黎霜的声音,更是高兴,“贺黎霜,刘春来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这死女娃子,你是生怕人家都不晓得吧?”杨爱群听着急了,如果不是手中端着一大碗鸡,就要上去撕刘雪的嘴。
这是晚上啊!
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人家姑娘名声坏了,儿子的名声也坏了。
出了这种事情,当爹妈的脸上也无光,头都抬不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亲妹妹都觉得你要对我使坏,刘春来,我说你是坏人,你还不承认,你说你得有多坏,自己亲妹子才会这样怀疑你?”贺黎霜听到这话,兴奋地对着刘春来数落。
田丽跟杨翠花两人都是在黑暗中笑,不吭声。
果然是一对。
她们就不该听刘春来的,让小两口在山上……
“贺黎霜,你怎么不说话?”刘雪没听到回应,兴奋瞬间消失。
这灾舅子怕是欺负了自己闺蜜吧?
完了,完了!
“我没事儿呢,翠花嫂子跟田丽嫂子也在一路……”贺黎霜听到刘雪的担心,就在这山上吼了起来。
“噗通~”
黑暗中,不想跟贺黎霜这死婆娘一路的刘春来走得急,又看不清脚下的路,没踩稳,又摔了个跟头。
“mmp,等把事情处理完了,非得修一条台阶路不可!”
刘春来爬起来,愤恨地说道。
“没事儿吧?”田丽跟杨翠花两人加快速度,看到刘春来已经爬了起来。
“没事儿,都摔习惯了!等以后咱们有钱了,修条路,晚上也安上路灯!”刘春来这是认真的。
他是四队队长,可回家得翻山。
早上天不亮得出门,晚上天黑才回家。
有月亮的晚上还行。
“你就吹吧!”贺黎霜觉得刘春来这牛吹得太大了。
“春来叔说能做,那肯定就能做的。”田丽相信,刘春来会修这条路。
杨翠花也没觉得这很复杂,“这可比挣钱容易多了。”
贺黎霜本来想反驳,可杨翠花背着她,摸黑走路,再抬杠,怕是不识抬举。
“春来叔,咱们这边,啥时候通电?”田丽问刘春来,“厂子里,晚上加班光靠煤油灯,老是容易出错。”
“对,要不,把厂子搬到公社?”杨翠花还不知道刘春来外面有了好几家厂,“你既然准备全大队招人,在咱们队,也不太合适,晚上时间太晚,咱们大队光棍又多……”
杨翠花提醒刘春来。
虽然这种事情到现在,没有发生过,可刘九娃马上要讨婆娘了,这更会刺激其他的光棍。
“光棍多咋了?”贺黎霜不解。
刘春来恨不得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塞住她的嘴,“你爹妈就没教育你,晚上不能一个人去人少的地方?”
“没有啊。我不是给你说了,我是姑妈带大的?前些年爸妈恢复工作,我才回来的……”贺黎霜很认真地回答,“平时,晚上我又不出门。”
这事情,杨翠花跟田丽两人也不好多解释。
结了婚的她们,说这事情都脸红,怎么能给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说这事儿?
还好,下山的速度快。
没多时,就到了刘春来家里。
看到堂屋煤油灯照着的陈孝龙以及严劲松,另外两人他不认识,不知道又有啥事儿。
这一天天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多?
“春来,这是望山公社乡长谢国强,这位是书记宋志杰,陈孝龙就不用介绍了吧?”严劲松主动对刘春来介绍着,“他们过来,一呢是赔礼道歉,郭家的事情,他们不清楚;其次,就是想要跟咱们合作……”
“合作?”刘春来皱起了眉头。
打秋风?
至于为郭家的事情赔礼道歉,他可不认为有必要。
郭家干的事情,跟他们乡长书记没啥关系。
“对,你们不是缺粮吗?每年我们公社粮食产量高,国家统购的价格又太低,社员一年辛苦到头,卖粮落不了几个钱。”谢国强直接表明了来意。
刘春来顿时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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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凭啥不让女人上桌(月票500加更)(求订阅、月票)(6/10)
“吃了夜饭再走啊!”
外面传来了杨爱群喊杨翠花两人吃饭的声音。
“家里煮着呢,回去就吃。”杨翠花的声音,已经很远了。
刘雪则是把一脸兴奋,准备跟她分享刚才那种隔空对话很好玩儿的事情给刘雪分享,却被她一脸严肃地拉到了地坝边的皂角树下。
“怎么了?”贺黎霜看不清楚刘雪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刘雪的严肃。
“刘春来没欺负你吧?”
“欺负了。那真不是个东西!”一想到自己的腰跟p股现在还疼,都是因为刘春来,贺黎霜顿时就委屈起来,“雪儿,你可得为我做主……”
刘雪一开始听到贺黎霜的话,顿时就慌了。
要真的这样,难道真让刘春来娶了贺黎霜?
这可能么?
她没见过贺黎霜的父母,却去过好些次贺黎霜的家里,那是政府大院的!而且现在父母都出去学习去了。
这……
“你听没听我说啊!下山他走得特别快,你知道我没走过山路,摔了,你那死舅子也不扶我,你说说,这还是人么?”贺黎霜见刘雪不吭声,不断把自己委屈倾述出来。
听到这里,刘雪才松了口气。
“他没做别的事情欺负你?”刘雪有些无语,也有些无力。
跟一个除了学习成绩好,其他都是白痴的女人说话,很费力。
贺黎霜考试表现得不好,但是刘雪跟她熟悉,知道她的情况。上次学校出题考试,贺黎霜几乎每门课全都是60分,只有语文61,这就说明了很大问题。
可人家高兴考这个成绩,爹妈也不管,老师都无奈。
“还能做啥事儿?”贺黎霜把刘雪问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雪叹了口气,即使这傻婆娘真的可能跟刘春来好上了,也必须拆散他们。
家里爹妈、灾舅子都够让人操心的了。
堂屋里,刘春来已经做到了桌子上。
辈分最低,只能坐下席。
严劲松跟宋志杰几人都不断招呼杨爱群跟刘雪几人上桌,她们只是回答,却并不上桌子。
贺黎霜想要上桌子,被刘雪拉了出来。
“凭啥不让我上桌?”贺黎霜不爽了,声音就大了起来。
杨爱群也开始认真思考,家里要是出现这样一个儿媳妇儿是否合适。
刘雪无语,看了看屋里,小声说道,“厨房里给你留着呢!炖鸡时,给你砍了个响鼓锤,可大了,你上桌子,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吃么?”
“你不是给刘春来砍的?”贺黎霜根本不信。
“他不是看着你摔了都不扶么,不给他吃。补偿你。”刘雪叹了口气。
“我想听刘春来跟他们说啥,你不知道,之前在八祖祖那边,刘春来可霸气了,说得你口里厉害无比的八祖祖都是一脸震惊,全程就听他一个人在那里吹牛逼。要是他真这样干了,以后我大学毕业,就来你们幸福公社当乡长。”
贺黎霜的话,让屋里几人都是盯着刘春来。
刘春来满脑袋黑线。
刘福旺脸色难看了起来。
乡长,那可是他儿子的!
这女娃子,好大的口气。
“老四,贺黎霜,你们也来。”刘春来叹了口气,不让那傻婆娘上桌,今晚上估计没法谈事儿了。
他知道这边的风俗。
新中国成立了几十年,早就推翻三座大山几十年,可以前传下来的很多规矩,在农村,依然存在。
当然,这不是刘春来觉得不好。
中国人,尊老爱幼,那是传统美德。
可有些,比如家里来了客人,女人孩子不能上桌子,这就有些男尊女卑的观念。
桌子上在座的都是公社一级的干部,长时间的基层工作,让他们不仅没有改变这些规矩,反而变得必须遵守这些规矩。
即使他们喊几个女人上桌,也知道她们不会上,在他们家有了客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遇到了贺黎霜这样的人,刘春来突然觉得,女人不上桌的这种约定成熟的规矩还是挺管用的,啥都不知道,然后还会胡乱接话,让他们根本没法谈事儿。
可现在,不让她上桌子,估计她会继续闹腾。
没听到人家都说要来当乡长了?
经历过无数的刘春来,基本上已经能推断出这女孩父母的身份了。
爹妈都关过牛棚,从小在蓉城姑妈家长大,现在父母都去外地学习,那只有一种可能……
“春来,你们不是要谈事?”
杨爱群板着脸教训刘春来。
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宠婆娘,以后还得了?
没讨婆娘是妈的儿,讨了婆娘就是婆娘的儿了,以后她这个老人婆还怎么过日子?
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巴心巴肝伺候着,不就是为了养老?
“没事儿,不影响。”刘春来扭头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贺黎霜,把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刘雪是说什么都不上桌的,在贺黎霜上桌的时候,还给她吩咐了,不要乱接话。
“你打算大学毕业后来我们公社当乡长?”严劲松笑着问贺黎霜,“你知不知道,这是真个县最穷的公社,很多年都没人愿意来了。”
“不知道啊。”贺黎霜摇头,“那也不重要,刘春来可是准备提前社会社会主义了……”
当即就把刘春来对刘八爷等人说的一一说出来。
刘春来都不得不佩服,这傻婆娘的记忆力好,几乎是把他说的一字不差给说了出来。
可这婆娘不知道,这种算是交代了他的老底,在谈判的时候,望山公社那边会直接卡着价格么?
严劲松被刘春来的这些政策吓到了。
一旦开始推行,可想而知他会面临其他大队干部跟社员们多少纠缠。
刘福旺则是又开始裹叶子烟,他不知道刘春来是准备只搞四队,还是刘家,或是整个大队。
“这不错!粮食采购协议如果达成,我们专门组织运粮队帮你们送过来!”让刘春来没想到的是,谢国强并没有因为他们有需求,就直接开口要高价,设置苛刻条件。
“对,包括生猪、鸡蛋等,我们也可以送过来。”宋志杰也补充着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望山公社大量产出的。
食品站跟粮站的价格,都是国家规定的统一价格。
周围消费市场不大,他们无法扩大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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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队长有些失落。
这事情,儿子没有跟他商量,他这个大队长也不知道如何操作。
想要在其他人面前挣个面子,也没法。
顿时有些闷闷不乐。
上桌这么一折腾,菜都凉了,还好是热天,影响不大。
刘春来主动站起来,拿起医院里装葡萄糖液的玻璃瓶,把上面塞得紧紧的软盖用力地拔了出来,“咚~”的一声,从坐在上席左边位置的宋志杰面前的小杯子开始给几人倒酒。
“爹,之前你跟严书记不就想跟望山公社合作,从那边调粮么?”
刘春来见老爹不高兴,主动开口让刘福旺来谈粮食合作的事情。
刘福旺顿时喜笑颜开,端起他大队长的架子:“之前呢,严书记找你们公社粮站郭元林联系过,想要合作,不过坐了冷板凳……”
刘春来给陈孝龙倒了酒,“三舅,今晚上可得喝好。”
这是给足了陈孝龙面子。
“谈事呢,不谈事了,咱们敞开喝。”陈孝龙一脸笑容。
“县公安抓了郭元林,那事情他也参与了谋划,不管怎么判,粮站没他的位置了。”以为刘福旺要借机说事,谢国强连忙表示,现在郭元林已经不是他们公社粮站的人了。
在见到刘福旺的时候,他们就因为没在事情刚发生就阻止而出现的失职向刘福旺道歉了。
没出大事,也就没有啥问题。
之前刘福旺也表示不关他们的事儿,现在却又提!
严劲松也叹了口气,“幸福公社每年粮食缺口不少,之前欠国家的,县里已经用多收的粮食填补了,我们可以直接折算成钱来还县里的欠账。每年的粮税,我们也缺口不少。”
刘春来发现这话题可能会跑偏,急忙用眼神示意老爹。
“大家远来是客,没啥菜招待,酒管够。”刘福旺端起了杯子。
“我们是三十天洗了克膝板儿(膝盖,注1),都炖鸡了,还没好菜。”谢国强几人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刘春来也喝了一杯,这比在山城用碗喝江津老板干强多了,不过这酒,辛辣无比,还有一股子酒糟味,老爹从公社供销社打的散酒,两角二一斤。
“我们需要的粮食,不仅是交税要的,还有平时吃的。”刘春来把话题往自己需要的方面引导。
“要谷子,还是要米?”宋志杰明白了,直接开口问。
要的数量越大越好。
刘福旺看向刘春来,后者示意他自己做主。
贺黎霜虽然闹着上了桌子,却没有之前那样胡乱开口。
很遵守规矩,其他人没动筷时,她也没动筷子。
即使现在动筷子了,也很克制自己,倒是让刘春来有些意外。
粮站出售的国家返销粮,米1角8一斤,谷子1角2一斤,收购价格谷子是9分钱一斤。
不管国家统购,还是各大粮站的返销粮,在座的都是公社一级的干部,除了刘福旺父子跟贺黎霜。
“谷子你们要啥价?”刘福旺开口。
他肯定不愿意直接买米。
往粮站交粮,米因为不好保存,不收。
“肯定要比国家统购价高一点。”谢国强琢磨着啥价合适,“国家不返销谷子,市场上私人卖谷子,价格在1角3左右,按1角2一斤如何?”
刘福旺跟严劲松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稻子按照粮站交粮规矩,100斤谷子要出40斤壳。
实际上100斤稻子因为加工技术的原因,大约能出68斤米。
按照对方这价格算起来,一斤米要大约1角7分6。
比国家收购的价格,一斤只便宜4厘。
刘福旺自然不可能同意这价格,“除非按照粮站的规矩,去40斤壳,要不然这价格就太高了。”
40斤,哪怕按照国家收购价,也得3块6。
看起来不多,可几十万斤呢?
“这价并不高,出的米跟粮站的差不多。不过多出来的糠呢?用谷糠养猪,那又是一笔收入!”
大家都是搞农村工作的,这些事情都熟悉无比。
贺黎霜倒是一脸兴趣地听着,不断在心中计算这些。
粮站收购,除的这些谷壳,其实也不过分,因为要运输,还要加工等,成本算上,也没有啥利润。
这也是为什么私人出售要比卖给粮站贵的原因。
“你们完不成的生猪任务,我们也能帮忙……”谢国知道这事情一年下来好几万,即使他们公社,也没这么多钱补贴。
粮食跟生猪等,是望山公社的主要收入来源,他们可不愿意放弃。
像幸福公社这种缺水的山区,每年都无法完成国家规定的生猪出栏任务。
刘福旺肯定不可能同意这价格。
以1角2一斤,他们交国家任务,每斤就亏3分,算上粮站要除谷壳,100斤折合60斤,这里一斤粮食又要亏6分。
按照每年的人均交粮任务,幸福公社每人交谷子114.45斤,小麦95.55斤,平均一个人要交两百斤出头,小麦除皮少,仅仅是谷子,刘福旺的大队两千多人,一年交稻谷的任务大约25万斤,这要亏损两万多。
“按照粮站的规矩,除壳,每斤按照1角4,我们亏5分。”刘春来开口了,“私人买粮的不多,比你们公社卖给国家也高了不少,我们也少亏点。”
谢国强跟宋志杰两人不吭声了。
他们在盘算这是否划算。
“爹,你不是说准备跟望山公社商量从四队修路到他们码头的事么?刚好两位都在,看能不能把这事情定下来吧。”
这才是刘春来想要的。
粮食不值钱。
四队运东西出去,通往县城的路必须修通,那是一条把整个大队所有生产队都连通的公路。
四队到公社的盘山路,按照公社的规划,一共七八公里,公社到县里还有三十公里。
整个道路,将近40公里,如果是柏油路或水泥路还没问题,都只是普通的土路,没下雨汽车都需要大约两个小时。
运输成本太高了。
要是在望山公社的码头上船,整个公路不到五公里长,远比从县城走更便捷。
无论是运输成本还是时间成本,都比从县城走低很多。
关键是望山公社的码头,扩展一下,同样也能停靠千吨级的内河运输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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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可不好修啊!”
宋志杰皱起了眉头。
葫芦村的四队,只有一部分是望山公社的辖区,另外一部分是青山公社的,要想修通这条十多里的路,必须三个公社共同合作。
“青山公社那边,我去跟他们协调。”严劲松开口了,“不过修路这钱,得你们出。一旦修通,以后我们的产品运出去,就从你望山公社走。”
刘春来在一边听着,也不搭话。
果然,这些都是成精的人。
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严劲松就意识到了望山公社能得到啥好处,以此作为筹码进行谈判。
“对,你们那边仅仅是靠着码头,都能有不少的收益,如果发展得好,甚至比县里的码头会更有优势。无论是咱们幸福公社还是隔壁的青山公社,到县城都远……”刘福旺之前不是没动过心思。
可原来无论是青山公社还是望山公社,都不愿意。
沟里全部都是田,路容易修,但是这对耕地占用的面积太多了
从山上修,那成本又太高,无论是人力还是资金,都不是他们能支撑的。
“不要光说话,喝酒,喝酒!”刘福旺这才发现,他们上桌子,还没摆开喝酒的架势呢。
举起了杯子。
贺黎霜没有去抽热闹,无聊的她,只是把面前的花生一颗颗地剥开,也不吃花生米,把剥好的花生米放到刘春来面前。
刘春来不由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要不,你先下去?”
贺黎霜摇头。
在外面的杨爱群之前就看到了贺黎霜不停剥花生米,放到刘春来前面,原本的不快也消失了。
只有刘雪发蒙。
这女人难道真看上刘春来了?
看来晚上得好好地审问一番。
要真这样,她以后的日子真心不好过,在学校得更加照顾这没有任何生活常识的傻婆娘,回来后还得加上一个懒得蛇往p眼儿里钻都不晓得扯一下的刘春来。
日子没法过。
因为谈的事情很关键,几人也没怎么喝酒。
原本刘春来还指望着跟刘福旺学学如何喝酒,刘九娃可是说了刘大队长喝酒是高手,结果,他们不用碗喝,直接用装五钱的牛眼瓷杯,一口一杯。
“县里之前也有过规划,没钱,没办法……”
谢国强见刘福旺举杯也端起来,“嗤~”一声,把杯子翻出来给刘大队长看,坐下剥了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咀嚼咽下后,才开口。
“如果你们愿意出这个钱,我想问题就不大了。”宋志杰试探着刘福旺跟严劲松,“人力,土地,我们都可以出,不过我们公社也拿不出修路的钱。”
“你们想得美呢!”刘福旺顿时不乐意了,“以后我们这边发展起来,船停靠在你们码头,交不交管理费?货运到你们那边,要不要搬运工?更何况,要是路没修通,即使你们帮着送粮食过来,这不要成本?一辆解放,一次哪怕只拉5吨,那也是一万斤,运费也就摊百十块钱,何况不止这点?”
别说望山公社的领导,就连严劲松,也都难以从刘大队长手里掏出钱来。
谈到这种程度,双方谁都不愿意让步。
“我们那边占用的可都是田!”谢国强提醒他们。
望山公社地势平坦,公路修过去,每年那得少多少的粮食?
夏天栽秧收稻子,稻子收了,把水放干,种一季小麦或油菜,还有一些田,会专门种瓢儿白、青菜等喂猪。
这才是他们这几年富裕起来的原因。
“我们可以给100招工名额。”刘春来突然开口了,“县里的提留款跟统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修路的。我想县里会支持的。”
刘春来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招工名额,这是任何公社都想要的。
改革开放没有几年,西南地区往沿海城市跑去打工,还没开始。
还没发展起来的沿海地区,对劳动力的需求也没有那么强烈,农村闲置劳动力太多,这就导致基层干部不好管理。
附近要是能得到招工名额,那多好?
“三百!”宋志杰没想到刘春来这么精,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来的路上,几人都提了出来。
“最多150,所有人,全部都得初中以上学历。女孩可以放弃这条件,服装厂的缝纫工对文化知识要求不是太高……”
刘福旺差点竖起大拇指。
服装厂在四队,那里光棍最多。
当即补充着,“咱们服装厂平时要加班,所以,成家的,就先不考虑。”
“想都别想!”宋志杰当即跳了起来,“刘福旺,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打啥主意……”
要是把这些未婚的女孩都送到服装厂,望山公社的未婚男青年,去哪里找对象?
“200,之前的条件不限,女工中,至少一半未婚,有对象的不要。”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刘春来自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春雨制衣厂留在四队,他就是打的这主意。
一直没有吭声的陈孝龙突然说道,“你们的运输业务,得优先给我们。”
“要是你们的运力不够呢?”刘福旺不乐意了。
“那再找外人。我们买了一条200吨散货船,就是你们这次从山城船运公司找的那种。”陈孝龙说道。
就连谢国强跟宋志杰都有些震惊地看着陈孝龙,“你们哪里来这么多钱?”
200吨的货船,对于处于中下游、通航能力很强的嘉陵江来说,也算是小船。
可对于一个食品站来说,这需要的成本,就高了。
“68000块,二手货。”陈孝龙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事儿。
刘福旺跟严劲松都看着刘春来。
依刘大队长的意思,他们这么多钱,是应该自己买条船的,或是由天府机械厂自己造。
刘春来不由好奇了,68000一条的两百吨级二手船?
有这么便宜么?
不过,这个他倒是无所谓,直接点头同意。
反正先把路修到码头再说。
见刘春来同意,谢国强跟宋志杰两人眼神交流了好一阵,才由宋志杰同意,“这个可以,但是有一条,你们不准强行拉郎配。”
“这特么的新中国都成立了几十年,把我们想成啥人了?”刘福旺眉头一挑,铜铃似的大眼一横,满脸不爽。“来,喝酒,喝酒……”
179 你身上哪里老子没看过(月票650加更)(9/10)
整个过程中,贺黎霜都表现得非常安静。
除了默默给刘春来剥花生米,菜都很少吃。
“不歇了,我们得先回去,明天召集人商量,然后还得跑县里,时间紧着呢。”
刘队长要留宿望山公社的几人,他们没有同意。
其实留下也没铺给他们睡不是?
这都已经大半夜了。
就连严劲松,也都回去了。
这一晚上,饭桌上基本都没怎么喝酒,装一斤的葡萄糖玻璃瓶里面,还有小半截呢。
刘福旺去帮着杨爱群给几人准备火把,严劲松倒是带了手电筒,不用浪费刘大队长家的煤油。
“你一开始就谋划这事儿?”贺黎霜问刘春来。
刘春来一开始没听明白,“谋划啥事儿?”
“未婚女工。青山公社那边,应该也准备用这种方式换取他们同意吧?修路是政府大力支持的,回来的路上,就在车上听了他们说你当初当旗手时候许诺的……”
贺黎霜这时候一脸认真。
这特么还是那个傻婆娘?
一时间,刘春来有些恍惚。
好像在生活方面表现得很白痴,可在这些事情上,自己做得有这么明显么?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睡觉了,这都过十二点了……”说完,就钻到刘雪的房间。
这时候,刘雪正在煤油灯下面鏖战,眉头紧皱的她看着眼前的函数题,恨不得把本子都撕了。
贺黎霜进来,她都不知道。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诱导公式转化成三角函数时候符号都错了,所以你没法化简,求不出函数值。这都给你说多少次了,转换的时候,注意符号。唉,雪儿,你说要是你这脑脑容量有胸这么大,至于会这样?”
说完后,贺黎霜的手向刘雪衣服里伸去。
“我怎么这么笨,检查好几次都没找出问题……”刘雪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贺黎霜一提醒,她就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死婆娘,手拿开!”
感觉到胸口被袭击,一把打开了贺黎霜的手。
一边飞快地在本子上重新解这道让她苦恼的函数题,一边反驳贺黎霜,“我要是胸只有你那么小,估计脑袋也有你那样好使……”
贺黎霜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胸口。
没法反驳。
“春来,你觉得老四那同学如何?”趁着贺黎霜进了刘雪的房间,刘春来说了一声让她们别出来,自己打了盆凉水,跑到皂角树下抹(ma)汗。
还没洗完,老娘不知道啥时候到了身边,突然的开口,吓了刘春来一跳。
“妈,我这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给我点空间?”刘春来无语。
老娘根本就不在意这点。
可他无法适应。
“切,现在还晓得害羞了。去年暑假在屋头还是老子给你搓背!老子生的你,身上哪里没看过?”杨爱群有些不满,随后低声问道,“你说说,那女娃子如何?”
“啥如何?”刘春来装着不知道。
老娘都杀鸡了,这还不是谋划贺黎霜是啥?
只是可惜,人家贺黎霜根本就没吃。
就连其他几人,也几乎都没有吃鸡,倒是跟鸡一起炖的土豆跟四季豆被吃光了。
刘春来啃了几口,土鸡确实香,可炖的,终究不如柴火鸡的味道。
他还真没想到,土豆跟鸡炖,汤会那么好。
“要是把她说给你如何?虽然傻了点,啥都不懂,老四说她成绩好,上大学没用,要是你乐意,让雪儿先给她多吹吹风,她也乐意了,咱找个媒人去她家说亲……”
“我的妈耶,你整天想啥呢!她还那么小,你不是说儿媳妇儿得xiong大p股大,才好生养?”刘春来有些无语。
怕是今晚上又要扯旗了。
“你个仙人,这不是你说要找大学生媳妇儿么!老四就是上了大学,说得再好,人家也见不着你。现在就开始给她吹风,然后对你有了好感,大学毕业结婚……”
刘春来不得不佩服老娘这谋划。
让刘雪给贺黎霜这对生活差不多白痴的傻婆娘洗脑,应该是容易的。
老娘是怎么发现的?
“妈,上了大学,那可是国家干部!”刘春来提醒着老娘。
这事情不靠谱。
“你干出这么大的成绩,县里看不到?你爹说大队长就是国家干部,严书记有意推荐你当乡长,那是比你爹还大的干部……”
感情上次老娘要跳河,他说以后给老娘找个大学生儿媳妇儿,老娘就认为他心气儿高到非大学生不娶了。
老娘的思维逻辑,让刘春来有些慌。
直接端起地上的洗脸盆,把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那女娃子模样倒是不错,不会做家务没事,老子还能做几十年,等以后孙子大了,娶了媳妇儿,你们就可以儿媳妇儿……”
“妈,昨天晚上在船上,河里涨水,我这有谁不着,困死了,先去睡了……”
刘春来没法听杨爱群唠叨下去。
要是贺黎霜听到,估计又会以为是他的主意。
就是天下没婆娘,哪怕是娶了周蓉,也不能娶这婆娘啊。
完了。
完了!
刘春来发现,自己居然连周蓉都能接受了。
看来明天得找九哥帮自己处理一下……
“如何?”杨爱群回到房间里,正在吧唧叶子烟的刘福旺问她。
“好像瞧不上,也可能是不好意思,明天再问问……”杨爱群叹了口气。
儿子这是真的长大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刘春来回了房间,顾不得把自己的摇裤(内裤)洗了,倒在床上原本还准备认真整理一下这一天的事情,结果睡着了。
“雪儿,你说,刘春来怎么突然就变好了呢?”躺在刘雪床上的贺黎霜,二郎腿不断摇晃着,开口问还在做题的刘雪。
刘雪没回头,“预考回来后,跳了河临塘,脑子进水了,把里面的坏水挤出来了。”
她真不想跟贺黎霜闲聊。
人家做数学,无论是导数还是函数,看一眼就会,一张数学卷子,二十分钟都要不了就做完,每次都是60分,一分不少,一分不差……
自己没法跟她比啊。
既然不比她更聪明,那就只有比她更努力了。
“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你妈养废了。王秋香退婚,他发现有些事还得靠自己,才转变的,你说说,你小时候吃他奶的时候啥感觉……”
“贺黎霜,你不会真看上刘春来了吧?”刘雪猛地扭头过来,眼睛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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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贺黎霜直摇头,“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不会看上他啊,又老又丑……”
刘雪看了她半天,虽然不知道真假,还是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怕贺黎霜跟刘春来勾搭上。
明天不能给机会让两人单独接触了。
刘雪也没多说,准备扭头回去继续做题。她也认为贺黎霜看上刘春来的可能性不大,自己太过敏感了。
毕竟,从高一开始,两人成了好朋友,刘春来的恶劣事迹,贺黎霜不仅从她口里听过,也给她出过不少主意,比如借着机会从刘春来手里敲钱买文具啥的都是贺黎霜出的主意。
“咕噜~”
很清晰的声音。
“雪儿,我饿了。一晚上就顾着守规矩,听他们摆农门阵……”
刘雪无奈,只能起身出去。
摸着黑去厨房。
“哐当~”
正在这时候,厨房里传来一声响,吓了刘雪一跳。
“哪个?”杨爱群的声音传了出来。
“妈,你没关灶屋门,估计是有野猫跑来了。”刘雪回答道,小心翼翼地摸到灶台边上火柴洞里的火柴盒,“贺黎霜之前没吃饭,饿了,我给她下面……”
“你一天惯元子那发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门都看不了!”杨爱群的抱怨声传出来,随后也没了动静。
面条在家里比米还珍贵,可贺黎霜饿了!
刘雪见老娘没反应,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阵。
“嗤~”
火柴头爆出一团火花,刘雪点燃了烟囱上的煤油灯。
“喵呜~”
一声猫叫,吸引了刘雪,案板上一只骨瘦如柴,身上毛掉了不少,如同癞子一样的黄色斑纹猫蹲在案板上,也不怕人,就这样惨兮兮地盯着刘雪。
大黄狗凑到刘雪面前,不断摇尾巴。
“你是觉得它可怜,想收留它么?咱们家都吃不饱,你不是都得自己找吃的?”刘雪看着大黄狗,这败家玩意儿养猫玩儿?
以前有只耗子在屋里出现,都会进它肚子,也就因为这样,杨爱群才养着这狗。
这狗也精灵,通人性,加上平时刘大队长不着家,晚上杨爱群一个人在家里,有大黄狗守着门,也不害怕,毕竟他们家附近好几百米才有人家。
大黄狗仿佛听懂了,点了点脑袋。
刘雪叹了口气。
那猫也不怕人,可外面的猫东一块西一块掉了,丑死了。
看着皮包骨头的猫,刘雪把案板上一个搪瓷盆上盖着的搪瓷盆取了下来,下面的盆里装着一盆清水,中间一个锑锅,里面还有不少的鸡肉。
这是农村保存隔夜食物的方式。
利用冰凉的井水,来延缓熟食变质的速度。
用筷子从锑锅里夹了一块鸡脖子,放在案板上。
那只丑毛并并没有直接吃,而是看着下面的大黄狗,用爪子把这块鸡脖子抛给了大黄狗。
大黄狗跳起来,一口衔住,两条前腿搭在案板上,又把这块鸡脖子放到案板上,自己则是伸着长舌头舔了舔嘴唇。
看得刘雪惊奇不已。
这狗……
这猫……
她突然冒出一个吓到自己的想法,该不会是跨越种族处对象吧?
用勺子从里面夹出来一个比小孩拳头还大的鸡大腿放在一个大品碗里,一边盯着毛,一边又夹了几块鸡胸肉出来,那赖皮猫居然没有动碗里的鸡肉。
刘雪也就不管它了。
重新盖好盆子里的锑锅,用那厚厚的柏木菜板压住,洗锅,掺了一点水,把鸡肉倒在里面,水开后,下了大半碗挂面。
一碗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鸡汤挂面就成了。
“吃吧。剩下的我吃,我还得做会儿题,你把那鸡腿啃了。”刘雪端着面,递给了眼巴巴望着她的贺黎霜。
贺黎霜看到碗里那个差点有她拳头大的鸡腿,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鸡腿?咱们一人一半……”
“吃吧,吃了一会儿帮我讲题。”刘雪说完,继续坐到桌子边跟导数以及函数作斗争。
···········
望山公社。
谢国强几人回到公社,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了。
可几人都没有回家。
在公社会议室里面,三人都神色严肃。
“回来的路上,我们已经讨论了可能性。是否借着机会,在咱们公社也干一把大的,都说说吧。”宋志杰看着两人都不吭声,主动开口。
跟幸福公社的合作,几人在路上就商量了可行性。
确实可以,只要严劲松说通了青山公社,这路就是他们这边,修起来其实容易,有刘春来提供的200个招工名额,就足够说服那些不愿意出地的人。
招工名额,远比土地更吸引人。
谁都想要铁饭碗。
现在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修路跟卖粮的问题。
幸福公社那样条件不好的公社都开始搞厂,他们能眼睁睁地看着?
作为全县最富裕的公社,他们可不愿意就这样被幸福公社给超过。
“现在的问题不是咱们搞不搞,而是搞啥。”谢国强苦笑,“他们有个能赚钱的刘春来,咱们有谁?”
“搞规模化养殖。以及粮食加工厂等。甚至,可以利用我们这边的生猪保有量,跟食品公司沟通,建立一个肉制品加工厂……”陈孝龙说道。
事情是他提出来的。
刘春来挣那么多钱,他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利用食品站的关系,通过内部渠道,从长江下游的一个食品站联系了一艘因为食品站撤点而闲置的200吨散货船。
这种事情肯定不会说出去。
毕竟,这是食品站几个人合伙出资,并且利用食品站贷款买的船。
“肉制品加工厂?”
“对,在粮食跟副业做文章,已经不行了。我们的生猪运到山城,他们也不只是卖肉……无论是罐头还是刚出现的火腿肠,那都是有着非常大的市场……”
“资金呢?那可不是小数目。”谢国强叹了口气,“我们可没有刘春来那么多钱。”
他都后悔,为什么他们公社就没有冒出一个刘春来那样的年轻人呢?
是因为他们不够穷?
还是因为望山公社没有一个读了七年高中的人?
“食品站可以向食品公司争取项目,再找县里要部分资金跟政策……”陈孝龙也是有想法的人,“我们必须搭上他们的船,要不然,等到他们发展起来,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