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第196章 妙手回春
“小川啊，你这整天晃晃荡荡的，不是个事儿啊。”吧嗒吧嗒抽着林小川递过来的烟，牛二爷准备给这游手好闲的小年轻上上课。
“您说的是。要不明儿我也搬个小马扎陪您坐村头，看小媳妇屁股蛋儿？”林小川才不吃他这套。
“你！你这小王八蛋，目无尊长！”牛二气的差点让烟烧了胡子。
“切，一身绿毛就别说别人是妖怪。我婶子家那头母猪不吃食了，你赶紧瞅瞅去，这个你在行。”
“怎么说话呢？”牛大嫂又拽着他的耳朵。“滚去烧锅去！”
“二叔，这孩子年轻，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牛大嫂打着圆场。
牛二爷吹胡子瞪眼一阵，冷哼两声：“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东西！”
走进灶和的林小川眼色一冷。
——
“侄女啊，你这头母猪，两耳耷拉，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据我观察，大概是……”牛二抚须。
牛大嫂心里一紧，她还指望着这头母猪下崽儿，卖了猪仔好给闺女交学费。
“大概是啥？”牛大嫂往前一步。
老流氓不动声色的把鸡爪子一样的手抚在女人手背上，捻须而笑：“不要紧。我等下给你两包药草，你煮了喂它，两剂之后，保证它能吃能睡。”
牛大嫂让牛二鸡爪子一样的手摸着，不由一阵恶心，听他说无事倒也安了心，悄悄的抽过来手强颜欢笑：‘二叔，我炖的鸡汤。还黄焖了只鸡，这黄春上的青黄不接，你别嫌弃，喝两盅。’
手不得摸，心里有些失望的牛二晃了晃头，门口却有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牛二瞬间眼睛一亮：
两个女孩儿手拉着手走进院子。
大眼看去只是十六七岁的豆蔻年华，白净水灵，明眸皓齿，身形苗条。皆着一身白色碎花外套，两条略微宽松的裤子一灰一蓝，小脚上又都是手纳的千层底儿布鞋。
花儿一样的俩姑娘却像是一个人画的，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对儿在山间幽谷悄悄开放的水灵百合。
“妈，我们回来了。”两个小姑娘自然就是牛大嫂家的宝贝闺女——牛小花，牛小朵。
牛大嫂满脸笑意：“过星期了？赶紧把书包收拾起来，今儿咱家里来客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牛爷爷好。”两个丫头点头问好。
牛二满眼绿光，这样水灵的花骨朵儿，还是一对！他心里恨不得立马变成那能嚼牡丹的老牛。
只是没看两眼，眼前就变成了一条脏的没色儿的破裤子。
牛二不满抬头，林小川站他身前撇着嘴冷笑：“菜拾掇好了，咱哥俩中午整点儿？”
“你这小王八蛋！”
穷乡僻壤破规矩，女人不上桌。
一老一小，王八瞪绿豆一样对着瞪了半天。林小川冷笑一声，提起十好几块一瓶的老村长，吨吨吨的一人倒了半碗。
‘灌不死你个老王八。’
虽然好吃好喝，可这岁数不饶人，看着碗里的半斤酒，牛二脸色都有点变了。
“你这小畜生，是想喝死老子？”
“老畜生说谁呢？爱喝喝，不喝我倒回瓶里啊。”
老不要脸却是有些舍不得。
抢着把俩鸡腿都撕到碗里，林小川也不客气，一手拿着鸡腿，端起碗来就是一大口。
“哎~~~~~~~~舒坦。今儿这鸡可是我炖的，火候正好，皮紧肉实。”林小川心里有气，炖的鸡子可不是只有六七成熟，又是养了两三年的土鸡，吃起来那得咬牙切齿，腮帮子疼。
牛二拿着筷子夹了半天，鸡皮都没撕下来一丁点。又不想跟那不要脸的小子一样直接下手，直恨的牙痒痒。
“岁数大点就这点不美，想吃点啥牙口不行。哎哎，牛二哥，你别客气，碗里不还是有半碗萝卜，你整那个，咬的动。”
牛二气得肝儿疼，恨恨的夹起块萝卜，端起碗来也是一口，顺顺气……
一碗黄汤下肚，小不要脸的扒着老不要脸的肩头，开始瞎吹牛鼻。
老不要脸的满脸红光，大着舌头给小年轻说谁谁家婆娘那啥啥啥啥啥，不知真假，说得倒是绘声绘色，特么的跟小黄段子一样。
吃了碗面条，晃晃悠悠的牛二走出屋子，对着院里的牛大嫂说：“咱家侄女儿，你晚上喝罢汤，去我那儿拿药，保证你家这头母猪，药到病除，吃么么香。”
“哎？二叔，为啥要晚上去啊？现在还早着，不成么？”
“罗嗦！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这半晌回去……不给你配药啊。”
“那……不是我的药，是我家猪的。”
“嗯，差不多，反正都是母的。”老不要脸喝多了。
牛大嫂脸一红，搓着手也不好说啥，想了想还是问了心头的疑惑：“二叔，我家那头猪到底是啥毛病啊？”
“嘿，小毛病，月经不调。”
晃荡着的牛二爷哼着‘妹呀妹呀，我来到你炕前，只要你不把我往外屋外边撵呀……’红光满脸，一步一歪的走了。
牛大嫂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个老王八！她家的猪眼瞅都快下崽儿了，月经不调？你家婆娘才不调吧！娘那个jue！
喝得七荤八素的林小川胃里翻腾，忍不住想吐，可到底舍不得他吃下的那大半只鸡，趴在桌上哼哼了半天，换人！
卜药莲摇了摇头，这小子就没个正行。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到这人间没三两天，倒是醉了两回。
片刻后两个很好看的小姑娘走进来收拾桌子，看着他有些发呆的样子，一个少女甜甜一笑：“小川哥，今儿又来蹭饭了？”
卜药莲怔了下，才意识到是和他说话，忙连着点头。
另一个少女却是眉头微皱，没说什么话，端起大碗，扭头就走。
那甜笑着的少女似是习以为常，眼睛一转笑了笑：“小川哥，昨儿小翠姐出门，你去看了没？”
卜药莲不知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看不？”
继续点头。
“噢，新媳妇儿肯定好看了。不过再好看也是那个二傻子的老婆了，嘻嘻。”
少女见他不言语，哼了几声，接着说道：“你可答应过我和朵朵要给我们捉一对儿小白兔子的，这去年冬天说到现在也没见你捉来。有次上学在你家过，我可看见好几张兔皮……”
“呃。”卜药莲也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好装傻。
“记住啊，现在春暖花开，小兔子都出来吃草了。你下次再空着手来，我都不理你了。”少女嘟着嘴撒了个娇，那干净美好的俏模样儿，让卜药莲觉得有些眼花。
揉着头走出屋子，牛大嫂正拧着手满脸愁容。
卜药
莲想了想走过前去，这一番前因后果他也知晓，林小川的记忆里，这个中年妇人也确实对他不错。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所以他也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牛……牛大婶，这猪能让我看看么？”
“你小子吃饱喝足就滚回去睡，你会看个屁！你不会是光棍打久了，对我家那头母猪有什么龌龊想法吧？我给你说，这猪可是有崽儿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卜药莲更觉头疼。不过猪圈就在院子里，他顺步就走了过去。
肚子都落着地的大肥猪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下，日头照着，没半点精气神的样子——看来确实有病。
可卜药莲本行是种地养树，虽然隔壁是马厮，仙禽等畜牧行业。但他生性平和，串门不多，虽然很是喜欢那些有灵性的仙禽，可到底不是本行。
隔行如隔山啊。
卜药莲皱着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牛大嫂想了想，把屋里头那把二八自行车推了出来。
“牛婶儿，你这是？”
“我再去镇上去一趟，看那个兽医回来了没，真不行就进趟城。”牛大嫂跑了两趟镇上，忍着没进城，也是听说这城里医生黑心，真让人家来一趟怕不是得几百块。
卜药莲顿了一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婶子，你先等下，要不让我试下？”
“你还会给猪看病？”牛大嫂俩眼瞪的可不小。
“试试吧，我也说不准成不成。”
“你可别聋子给治成个哑巴。我给你说，这猪真有个好歹，你小子，你小子可得把我一年的庄稼活都给包了！”牛大嫂将信将疑。
卜药莲想到的，自然是那仙苑里的仙芷草——那可是各种仙禽都最为喜爱的顶级仙草，有些精神不好的仙禽坐骑，往往一两把草喂下去，就又活蹦乱跳了，他在天上可没少见。
拿来喂这凡间牲畜，想来会有些效果。只是卜药莲也不敢肯定他毫无灵力，是否能取得出来。
好在这神品仙苑果然非同一般，他心念所致，就感到随手就可将那些素材拿出。
微微舒了口气，他转身说道：“婶子，你能去拌点猪食么？”
“它要是吃哪有什么事！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要稀点的还是稠一点儿？”
“呃，稀一点的吧。”卜药莲只是想把她支开，他随手一抓手里凭空多出来颗仙草，怎么看也是妖怪了。
待牛大嫂去伴猪食，卜药莲就使出那妖怪手段，凭空一抓，手里就多出了颗仙草。他也不嫌脏，直接走到猪圈里，将仙芷草放在那哼哼唧唧的母猪跟前。
本来病恹恹毫无精神的母猪，看到眼前的那颗灰不拉几的草，却忽然间像发了情一样，猛地站起，大嘴一张，一下子把那颗仙草吞了下去。
片刻后，猪却是嚎叫了起来——这仙家之物，普通家畜怎能承受的了。
正在拌猪食的牛大嫂和正在写作业的小姐妹俩，听到猪的惨叫，连忙跑过来。
只见那母猪两眼发红，上蹦下跳，发了狂一般。
牛大嫂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埋怨，连忙喊：“小川你赶紧出来，别让它咬着你！”
卜药莲心里也是不解，不应如此才是。
那猪蹦蹿了一回儿，却突然安静下来，往地上一躺。片刻后……却开始生起了猪崽儿！
今生 第197章 当时明月
下蛋一样溜溜的一个接一个，一窝居然下了十七八只。生出来的小猪一个赛一个的精神，都是歪了两下就拱到母猪怀里抢奶去了。
牛大嫂又惊又喜，不过看到猪崽太多，就走进猪圈，把那些吃了半天仍不松口的小猪先抱到一边，换那些抢不到的去吃。
那头母猪哼唧了两声，奶却是好得异常！一窝猪崽吃得肚子浑圆，也没见它咬。（这个，动物本性，不解释了。反正也没几个养过猪——）
牛大嫂把兑了盐的猪食放在母猪跟前，那猪兴趣缺缺的看了两眼，随便扒了两嘴，就不吃了——好歹它是临产，顺势生产的时候把那灵草的仙气排出不少，要不肯定会把它憋爆。
牛大嫂见它好歹吃食，总算高兴起来。这一窝猪崽又都健康，价钱合适的话，怕不是能卖两千来块，心里更是欢喜了几分。
“你这小子，是关公吃酒看不出来啊！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婶子高兴，晚上也别走了，中午剩的鸡接着招待你这小王八蛋！”
“小花，让你小川哥到屋里躺回儿去。”看着不胜酒力，脸色红的跟关公一样的林小川，去了惆怅，满心欢喜的牛大嫂对着闺女吩咐道。
“呃，婶子，不用了，我家就这几步路，我回去就是。”
“吆，还会跟你婶子客套了？你这小王八蛋在我家蹭吃蹭喝还少了？让你躺会儿就躺会儿去。”牛大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卜药莲想了想也不再推辞，喝醉了的林小川在识海里又睡的跟猪一样，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干啥。
活泼一些的小花俏脸却是红了一红——她们娘仨住的是三间瓦房，中间一间自是待客的堂屋。牛大嫂住的是东房，她和妹妹小朵则住在西边那间，俩人一人一张小木床。
得了老妈的吩咐，小花自然不能把他领到老妈床上去——那算什么！
可她和小朵也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这也太羞人了。
卜药莲随着少女慢腾腾的步子走到西屋。桌子上还整齐的放着教科书、书包和作业。一南一北两张小床都是靠墙。
见他不想说话的小朵也是咬着嘴唇。
姐妹俩对看了两眼，小朵低着头走到桌前，开始装模作样的写作业。
小花心里七上八下半天，咬了咬银牙说：“小川哥，要不，要不你……”
卜药莲再不惹红尘，也不是个二子。进屋后看了几眼，心里也有些明了。这哪有大男人家睡人家小姑娘床的道理，这太不合适了。
听到小花的话，卜药莲连连摇头：“酒劲儿感觉下去了。没什么事儿，我先回了。”说罢撒开脚丫子，又特么速度100迈的跑了。
两个小姐妹对视一眼，偷偷的笑了起来。
——
回到那间破烂小屋，卜药莲方才舒了口气，脸红心跳间，那小姑娘红着脸的可爱面孔居然在脑中挥之不去？
要说这两个小姑娘虽然秀丽好看，但和天上那些倾国倾城的女仙比起来，也只是两个小姑娘罢了。他往常任那些仙女撩动，也无此等感觉
，倒也奇怪。大概是化为凡人，那波澜不惊古井一般的心境也受了损？卜药莲自我安慰。
卜药莲打坐在床，待到林小川幽幽转醒，已是傍晚时分。两人无聊的抬了回儿杠，好看的少女就跑到他屋里喊他去吃饭。
林小川不解，卜药莲又在脑里如此这般的对他解释一番。
听到又有鸡吃又有酒喝，林小川不由闹将起来。卜药莲想了想，也就随了他，毕竟口舌之欲也是**，对他道心无益，还是少沾惹比较好。
于是，嬉皮笑脸的林小川随着小花就又到了牛大嫂家的院子。他虽混蛋，可心里真把这娘仨当亲人看，从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几人像一家人一般，其乐融融的围坐着吃了顿剩菜，林小川喝了三两，期间少不了胡说八道胡吹一气，倒也逗得两个少女甚为开心，吃饱喝足后林小川就又晃了回去。
混吃等死的日子就又这么翻过一天。
第二天，由着林小川指引，在村里熟悉环境探查地势的卜药莲，也得知了村里大多数人家的情况。
详细点就是谁家养了几只鸡鸭鹅，谁家又养了几头猪牛羊，谁家的狗咬人比较凶等等。至于谁家女人屁股大，谁家男人又跟谁家媳妇儿有一腿什么的，就被卜药莲自动忽略掉了。
卜药莲只是觉得村里人看他的眼光似乎有些异样。
只是不凑巧这破书没法编。
“林小川！你个小兔崽子！”
‘吱’的一生，神车五菱宏光停到了卜药莲身前。
车门打开，满面红光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可不就是那个拎着棍子撵过他的新郎官——牛投仁。
今儿是牛投仁新婚第三天，按规矩，是新媳妇儿三天回门的好日子，虽然小翠娘家离牛投仁家不到两百米，可面儿总得有不是？
牛投仁也就把屋里这辆早该报废的五菱宏光开了出来，准备在村里绕一圈。可别说破，在这穷村子里，唯二的两辆车，就是牛投仁家里这辆五菱宏光和村支书那桑塔纳2000了。
刚没绕多久，牛投仁就看到了傻乎乎走着路的林小川。这小子在他新婚大喜上玩他难看，一把破二胡拉得跟死了亲妈一样，村东头那个老寡妇直接哭得昏了过去，差点就特娘的红事变白事，此等大仇，怎能不报！？
卜药莲看着迎面走来的年轻人，眉头微皱。
“你特么的。”牛投仁却是毫不客气，小跑几步一个加速，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飞踹。
嗯？干嘛好好的，就要动手？
“哥，抱头打滚，赶紧闪啊！咱这身子骨可受不得！”林小川看他发呆，赶紧催促。
一脸莫名其妙的卜药莲微微侧了侧身，就躲过了牛投仁的惊天一脚。
收不住力，一脚踹空的牛投仁只听得‘刺啦’一声——他那条西装裤子却是裆开了……步子太大果然容易扯着那啥。
恼羞成怒的牛投仁变掌为拳，‘呜哇哇哇’的舞起必杀王八拳，就往卜药莲身上招呼。
依然不明白这是为何的卜药莲歪了歪头，退
了几步，就又让牛投仁的必杀连段落空。
“投仁，算了吧。小川他……那天想来也是无意。”有窈窕淑女从车上下来劝阻，正是那新为人妇的村花小翠。
她在车上看着林小川潇洒的身姿，终于忍不住，心里一阵悸动。
前因：
这是春花灿烂，民风诚恳朴实的牛家村。
村花小翠十四五岁就出门打工，在外辛苦几年，谈了几年恋爱——也曾徘徊过多少橱窗，也曾留恋过不少旅馆……
最后被个小白脸一番甜言蜜语骗去了手里的积蓄之后，小翠终于心灰意冷，想要回家——找个老实人嫁了。
待小翠儿身着春衫，回到这个生她养她的淳朴村子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有些相遇，就如同命运一般，放在那儿，躲也躲不过。
清秀的少年人，身条俊朗，笔直的像是迎风而立的小白杨。
那个俊秀的年轻人也就站在村头的白杨树边——迎着风，撒着尿。
年轻的女人红着脸偷看了几眼，然后就动了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那些有风微凉，月色如水的夏日里。小翠儿总是端出一盆水，在院子里慢慢的擦拭她花朵一样娇柔的身子。
她何曾不知他趴在院墙头上偷看她。
当时明月也在……
可她喜欢！
但他到底太过年轻，明明给了他那么多次的机会，他却总是不敢。
她知道她嫁不了他——他太穷。喜欢，终究不能当饭吃。
小翠儿满心不甘，却又认命的接受了媒婆的介绍，牛投仁家在这小村子确实是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了。
在将要出嫁的前几天，在那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她终于克制不住，跑到了他家门前——不知他会否伤心难过，又不知他见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之后又会有着怎样让人耳红心跳的桥段……
可这小王八蛋竟不知从哪儿偷了一堆土豆，在破院子里生了堆火，烤得正欢！
小翠咬着银牙，走了。
待她大婚之日，她透过窗子，看着坐在地里的林小川，拉着二胡，那样凄婉哀绝的声音，也传到了她耳中。
两行清泪中，她终究知道了他的心意。
却只能是：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
可怜小翠儿嫁的这个男人一点情趣也没，结婚两天都没怎么下过床，当饭吃啊！
要是活真的好，让人舒服就算了……可跟那牲口配种一般死活折腾算是什么？
今日回门，她终又看到了那个身影。愁眉不展的他又多了几分忧郁，更让心有不满小翠多了几分心动。
看着她嫁的男人想要欺负他，偏又被他那样不着痕迹的躲闪开来，那潇洒的身姿使她迷醉。
动了心的小翠，直接下车劝阻着自家男人。
今生 第198章 顶级兽医
……
可怜小翠儿嫁的这个男人一点情趣也没，结婚两天都没怎么下过床，当饭吃啊！
要是活真的好，让人舒服就算了……可跟那牲口配种一般死活折腾算是什么？
今日回门，她终又看到了那个身影。愁眉不展的他又多了几分忧郁，更让心有不满小翠多了几分心动。
看着她嫁的男人想要欺负他，偏又被他那样不着痕迹的躲闪开来，那潇洒的身姿使她迷醉。
动了心的小翠，直接下车劝阻着自家男人。
“男人的事儿，女人不要插嘴！”恼羞成怒的牛投仁头也不回。
听到插嘴二字，小翠却有些恶心，这个死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岛国片看多了，明明不怎么行，恶心人的花样倒是不少。
她想着却忍不住看向林小川——他知不知道他笑起来侧脸上会有个小小的酒窝，多好看。还有那微薄的唇，被牛投仁那厚黑的嘴在她身上拱了两天，她才发现他是那样性感。
村里的柳树迎着微风，偷偷发出了嫩绿的枝芽——又是一年春来到。
春心萌动的小翠眼如秋水一般的看着林小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竟渐渐红润起来。
见自家男人还要瞎闹，她咬了咬唇，走上前去。拉着牛投仁说：“算了。别闹了，你裤子都破了，回去我给你缝缝。”
“我说了，男人的事儿……”
“嗯？那我自己回娘家了，你在这儿解决你们男人间的事！”小翠说罢，转身就走。
牛投仁见心爱的娇妻转身就走，一时倒是慌了，恨恨的看了林小川几眼，赶忙追上老婆的脚步。
“媳妇儿，你别生气，我就闹着玩呢。”
“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
“那好，今晚一个人睡。”
“啊啊啊，媳妇儿，不行啊！”
小两口再次坐上小破车。
在‘倒车请注意’的提示声中，小翠看了眼别着头倒车的男人，然后盯着车窗外一脸莫名其妙的林小川，给了他一个深深深深意味不明的眼神。
“哥，小翠刚是不是再盯着咱看？”有些小激动的林小川问。
“不知道啊？我没注意。”
“……那你一脸呆滞的在注意啥？”
“柳树，发芽了。”
“……”
短暂的伤春悲秋之后。
林小川和卜药莲开始研究对他们而言的头等大事——吃饭。那次二胡成功演奏，落了一百七八十块，胡吃海喝糟蹋了三十多块，还剩下不少。
可这小村子里并没有卖饭的小餐馆什么的，想买饭吃就要跑到十几里的镇子上去，太过麻烦。也不可能天天跑到牛大嫂家去蹭饭，人家男人又没在家，林小川又不同前几年，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如今这岁数，到底还是会让人说闲话的。
一向餐风饮露如秋蝉一般的卜药莲，对这人间烟火一窍不通，听着林小川的指示，去村东头的销点买了点干面条和一包盐。想着白水煮面条实在难以下咽，林小川就又做出指示——去地里偷点油菜苗做菜叶子，还未开花的油
菜丢锅煮面条还是不错的。
卜药莲听说要偷，当然不肯，更不肯把身体还给林小川。
两人只好接着吵架。
村里人看着他走个路一回儿摇头一回儿点头的模样，纷纷叹息，这倒霉催的孩子，怕不是又犯了傻。
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没主导权的林小川也没脾气，只好由着卜药莲去吃那白水煮面条，吃过两次可能就会改主意了。待卜药莲抱着面条走回破屋，还未坐下。干净好看的小花就又跑来喊他去吃饭。
不食嗟来之食，这点骨气卜药莲还是有的。
卜药莲摇了摇头，拒绝的话尚未说出口。小花就走到他身边，直接把小手放他额头：“小川哥，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竟然不想去我家吃饭？哪次叫你，你不是跑得比我还快？”
因离的近，感觉到少女吹气如兰的呼吸，卜药莲也真有些脸红了。
“哎？脸都红了？我家里有退烧药，走，我拿给你。”小花不由分说的拉起他手。
“傻逼，不吃白不吃，去啊！难道你还会做饭？”脑中林小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卜药莲闻言一滞，叹了口气，松开少女的手，跟着她的脚步走了过去。
原来，那猪下完崽儿后，牛大嫂还是有些不放心，夜里都没睡踏实，起来看了几次。刚看的时候她倒是吓着了，猪圈里一地小猪四脚朝天。待她跑去一看，却是笑了，呼噜噜的全在睡觉，不趴着却只是因为撑住了，小肚子一个个都要爆炸的样子。这母猪养了两年，奶怎么突然变这么好？大猪也是哼哼的睡的安详，牛大嫂拿着手电看了看，下完猪崽居然毛光水光，毛色比以前还好。
睡到天明，牛大嫂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就又跑去猪圈看了半天，越看越是高兴。
到晌午头，俩闺女懂事，擀面条的擀面条，烧水的烧水。牛大嫂想了想，这得亏是那个兔崽子的功劳，就让小花去把那臭小子叫过来吃饭。就这事儿，管他十天半月饭也是该的，何况，那小子还那么可怜。
到了吃饭就嚷嚷着要身体归属权的林小川也算如愿以偿。
菜也没炒，只是普通的鸡蛋面，林小川吃得却是分外香甜。他苦日子过惯了，有一顿没一顿的，有得吃当然是往死了吃，直吃了两大海碗，方才放下筷子。
舒心的打了个饱嗝，端着面汤的林小川恭维道：“婶子，你这面条做的真好，我全有叔可真有福气，娶你这么贤惠个媳妇儿。”
“好的不学，学人家口花花，今儿这面可是小朵做的。怎么着，就你小子，还想娶我家姑娘？”乡下人心直口快，牛大嫂心情好，也就随口说笑。
抱着小碗吃了一半的小朵听到这话，刷一下子红了脸，小声说了句：“我吃饱了。”放下碗就跑了。
小花却是偷笑，笑得就像一朵小花儿。
“哎呀，闺女大了，以后不能瞎说了。”牛大嫂笑着摇了摇头。
林小川稍微有些尴尬，在他心里真的是把小花小朵当亲妹子看的。
待到小花把碗收了去洗碗。牛大嫂对迎着太阳拍肚子的林小川说：“小川啊，你昨儿是咋把我那猪治好的？”
“呃，不知……大概是它看
我长得好看，多看了两眼发现越看越好看，心情一好，就好了吧？”林小川笑道。
“呸！小不要脸的，那行，等我家这猪发情配种了还叫你？”
“嘿嘿，婶子你说笑了。”
牛大嫂白了他一眼：“没个正形。给你说个正事儿，我妹子家在前面李家营搞了个小养殖场，就是养猪的。上次她过来的时候，俺们唠了回儿，她家里那猪崽儿老是伤着。你下午没事了就去看看，你要是真有本事，给她家做个技术员什么的，一个月多少不给你俩钱？省的你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听到这话，林小川心思急转，在脑海里呼叫卜药莲。
“哥，哥，赶紧出来。”
“嗯，我听见了。”
“婶子说这事儿，你有把握吗？”
世间生灵，皆有造化。
卜药莲不是什么信奉万物平等的圣人，但向善之心却从未缺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世间牲畜，虽然大多生来就是盘中菜，可真能救一些的话，又何尝不是善缘。他想了想，就点头说道：“这不是坏事。”
听他应允，林小川心里大喜，对着牛大嫂连连点头：“婶子，那我就去看看……不过，我不认识啊？”
“这个没事，等下小花和小朵就要去学校。她们那高中就在李营，让她们带你去就是了。”
未几。
收拾好换洗衣裳的姊妹俩，背着牛大嫂给她们缝的小书包，准备去学校。
往常来说，卜药莲一吃过饭俩人就要换回去，怕他为非作歹。今日却是默无声息，安安静静，让林小川有些意外。
从牛家村到李营的乡间小路上，一路上倒是有不少开了花会很漂亮的树。可惜如今只是初春，大多只是刚刚吐出绿芽。年轻男女迎着骄阳，走在两旁皆是小野花的泥土路上，一路说说笑笑倒也很是惬意。
“啊！兔子！”蹦蹦跳跳的小花，指着路旁地里安静吃着麦苗的两个小白影子喊道。
“小花妹子，我能看见。你大呼小叫也没用啊，没细狗，谁追得上这玩意啊。”林小川无奈的摊了摊手。
“可你答应过的啊！”小花有些委屈，眼圈微微红了一红。
“那也……”林小川忽然感觉自己身子又被抢了过去。然后他的身子就像风一样，跑了起来。
动如脱兔！
可那两只无辜的兔子却没能脱得过他的手掌。
提着两只大白兔的耳朵，卜药莲也不知道自己是搭错了哪根筋，可是看到那张如花一样的笑颜，他又觉得……挺好。
“提着耳朵，小心别让抓着。”两只兔子在卜药莲手中十分安静，可待他递到两个少女手中的时候，却拼命折腾起来。
两个少女小心翼翼的提着兔子耳朵，待它们不再折腾之后，都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谢谢小川哥。”
卜药莲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要真是林小川的话，似乎也不错。
摇了摇头，卜药莲又将身子换了过去。
林小川不太理解他这番操作算是什么，想了想不太明白，就笑了一笑直接戳破两个少女的美好愿景：“你们学校不让养的吧？”
今生 第199章 药到病除
被小拳头锤了几拳之后，林小川看着手里的兔子，心满意得，是炒着吃还是黄焖呢？
走了大概半小时的路程，他们也来到了目的地——李营。
这李营与只有百余人家的牛家村相比，可是个真正的大村子，就村里大队都分了六个。从村这头到村那头可不有几里路长！想当年，抓计划生育的可都是两拨人！
由于上头的规定，养殖场之类的只能在空旷的地段儿，所以他们进村没几步，就到了牛大嫂所说的养殖场。真正在村子里搞养殖什么的从不会挂什么招牌——怕检疫站，卫生站什么的来要钱不方便吗？
林小川随着姊妹俩的脚步走进了一个红墙青瓦的院子，红砖砌成的院墙圈了将近一亩地的样子。
“姨，在忙呢？”小花笑着喊了一声。
没多大回儿，就有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小花和小朵嘛？哎哎，你们等下，我这就出来。”
片刻后，就有一个收拾的十分麻利的短发女人走了过来。她大致相貌和牛大嫂有几分相仿，却又年轻了些，最多三十五六的样子。女人在身上的围裙上擦拭着手，看到小花和小朵，满脸堆笑，看那架势很是想过来抱她们一抱。
只待走近，她才看见站在后面提着两只兔子的林小川，不由皱了皱眉问道：“这个，这个年轻后生是谁啊？你俩谁不学好，谈男朋友了？”
小花脸红了红，跺脚说：“姨你乱说什么。这是我家邻居，叫林小川。我家那头猪不好几天了，昨儿让他去看了看，就一下子好了。我妈说他好像懂点，就让他来你这儿看看，看能帮上忙不。”
听到小花这一番话，那女人看了几眼林小川——太年轻了。不过要真是家姐说的话，估计还真有些能耐，遂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个，小川兄弟，你是兽医？”
林小川微微呆了一呆，提着兔子的一只手不由松了松，那只兔子待到解放，刷一下子就没影了。意识过来的林小川不由一阵肉疼，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另一只兔子也放走，方才点了点头：“顶级兽医！”
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这是很多很多年后一个二仙人看着霞光万道映着瑶池睡莲发出的无痛呻吟，当然要无视他，毕竟要讲的故事是在当下。
——
“顶级兽医？”那中年女人听林小川如此说，多少有些吃惊：“你有资格证吗？”
林小川果断摇头。
“那你会配备饲料不？”
“不会。”
“噢。那你会养猪崽儿，懂育肥吗？”
“不会。”
“那你会啥？”女人有些不满，这感情是来消遣她的？
林小川抬了抬头，看着天上白云朵朵：“我是兽医，只会看病。”
中年女人有些惊住了——被他那无比自信的身影。女人呼出口气，在围裙上用力擦了擦还沾着些饲料的手，方才向他伸出手来：“我叫刘秋菊。”
林小川伸出手轻轻握了握，颔首道：“林小川。”
拿足了架子之后，刘秋菊眉头一展，笑着说道：“今儿也是赶巧儿，我这刚好有栏子猪不太对劲儿，拉了两天稀，镇上的兽医过来打了几针也没见好。小川兄弟你
要不过去瞅两眼？”
林小川脸色一凝，考验他的时刻到了，于是毫不犹豫的在脑海中喊到：换人！
卜药莲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跟着刘秋菊往猪圈走去。
好奇心满满的小花和小朵对视一眼，也跟上前去，反正时间还早，能赶上晚自习就好，她们也想见识一下这个小川哥哥的手段。
几人走进一排十几间的简易瓦房，南北宽度**米左右，中间是不到两米的过道，两侧各有一排猪栏，大抵有三四十栏的样子。味道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少女小花和小朵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猪，虽然给人感觉都是比较脏乱臭。可真要规模养殖的话，这种速成肉猪最重要的环境要求却正是干净卫生——其实大多速成的肉猪，肉鸡，肉鸭什么的都是如此。
速成追求效益，越快出栏利润才会越高，所以大多肉食速成动物要求都是不停的吃睡，抗性自然会比较差，除了一整套的防疫手段，外在卫生条件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卜药莲跟着刘秋菊走到尽头的一个猪栏前，恶臭也多了几分。一栏肉猪虽是站着，前腿不住的抖，卜药莲看了几眼，一头快能出栏的大猪终忍不住扑腾一下跪倒在地，哼唧了半天都没爬起。
“拉脱水了。”刘秋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栏猪她已经联系了贩黑猪的，不用过检疫当然价低，毛猪只能卖三块钱一斤。但总比死了强，那可就一文不值了。
卜药莲沉思了半晌，他昨日之后，已经能确定那仙芷草对人间动物有奇效。只是这剂量没个度，牛大婶家那头母猪差点都是爆体而亡。他想了片刻，决定小心为上，先少喂一些试试看，剂量少的话也无非多喂两次。
下了决定后，卜药莲点了点头说：“能给我点儿饲料不？”
刘秋菊愣了一愣，这猪都拉成这样了还要喂？不过她转念一想，最多俩小时那黑心屠户就会过来拉猪，怎样也不至于吃两把饲料就能吃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就让他试试看吧。这小年轻虽然岁数不大，但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着还是挺靠谱的。
“小花，小朵，帮姨去推点料去。笑笑这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你们这姨夫，整天就知道在茶馆喝茶赌钱，家里事儿什么都不管。”
“好了，姨，我们有空过来帮你就是。笑笑还小嘛，姨夫那样那么多年了……”
看着她们纷纷离去，卜药莲舒了口气，他还想着怎么把她们支开比较好。随手取出一颗仙芷草，沉吟了下，扯下一根草叶，在手中揉碎开来。
不多时，刘秋菊就用简易焊接的小推车推着一桶混合饲料走了过来。卜药莲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把揉碎的草叶子放在了饲料桶中。
刘秋菊倒了半桶饲料放进食槽，这几头猪拉的太厉害，都有些食欲不振，她早先决定卖猪的时候也喂了两次——饲料再贵也顶不了三块钱一斤不是？可惜这栏子猪就是不吃。
只是她这半桶饲料倒下，五六头猪却像见了蜜糖的苍蝇一般，哼哼唧唧的都围了上来。旁边的栏里的猪更是红了眼，哐哐当当的撞着围栏。刘秋菊一惊，拿着棍子对旁边那栏猪敲了半天，方才安生下来。
待刘秋菊回头一看，那栏把饲料抢食完毕的猪哪有了前几日的病恹恹模样，一头
头精神抖擞，有两只公猪更是哼唧着咬着护栏，很有和隔壁咬一架的架势。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刘秋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她这就转个身的时间，也不知道这年轻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就药到病除了？
这才是高人！
就连小花和小朵看向卜药莲的目光也有些变了，虽然兽医算不上什么说出去就让人感觉有面子的光堂职业，可这水准的话。也还是……真的有点厉害的。
刘秋菊终于收起轻视之心，想到家姐介绍他来的用意，擦了擦手笑着说：“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小川兄弟让我大开眼界，你要是有空不嫌弃的话，能在我这小养殖场挂个兼职么？平日你该忙啥忙啥，我这儿要是有什么病灾的话，你过来看看就成。”
这年轻人厉害成这样子，刘秋菊可不敢想把他请来当专职的技术员，那一个月得开多少钱啊？所以就退而求其次的提出了这么个要求，大多数像样点儿的养殖场，都会找一个技术靠谱的兽医，包月给些钱，以方便随喊随到。
在林小川的一再强烈要求下，卜药莲点了点头。
刘秋菊心里一喜，开门见山：“小川兄弟，你这一个月要多少钱？”
卜药莲当然没谱，林小川大呼一声：“这个我来，你不行！”确实不行的卜药莲也不再坚持，就把人换了过来。
林小川咳凑了两声，然后狠一咬牙，伸出五个指头。
刘秋菊脸色一变心里一寒，这年轻人虽然厉害，但也太贪了——她这一个养殖场一个月能挣几个钱？一茬儿猪不出毛病，累死累活几个月，也就三两万块，如果市价不好，或是有个什么大点的病灾，怕是还要赔钱。他这一个月就要5000？那她不是给他养的？
见正主不说话，林小川苦着脸看了看自己修长的五根手指，没底气的弯下两根：“500不行么？那300吧？”
“成交！”
心情甚好的刘秋菊非要留林小川在此吃饭。这才两三点钟的样子，吃啥饭？
不过刘秋菊也着实热情，给了小花50块钱让她去村里小超市买些肉，说要包饺子。早些做饭，她们姊妹俩也能赶在晚自习前吃上一碗。听到有饺子吃，林小川也不再推辞。
林小川虽然游手好闲没个正形，可平日给他人帮忙混饭的次数却也不少，算是极有眼色之人。帮着刘秋菊出粪，冲猪圈，喂饲料。他也丝毫不嫌脏累，让刘秋菊对这个肯吃苦耐劳的年轻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前后收拾妥当也用了一个多小时，刘秋菊招呼着他看电视喝茶，自己领着两个外甥女帮帮铛铛剁饺子馅儿去了。
人多好吃饭，人多也好干活。半个小时不到，饺子就已包好。刘秋菊擦了擦手，交代了声让小花小朵俩姑娘烧水丢饺子。她出门把在外野的死丫头喊回来吃饭。
不多时，刘秋菊就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走了回来。小丫头算不上白皙，模样倒是水灵，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个不停，扎了两条小麻花辫儿，看过去十分可爱。
“你个野丫头，死不学好！你一个姑娘家的跟那几个皮球去比爬树？没给你摔个瘸腿断胳膊的，以后婆家都找不来！”刘秋菊拽着小丫头的手，边走边埋怨。
今生 第200章 难念的经
那小丫头低着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直到看到小花和小朵，又高兴的笑起来：“小花姐，朵朵姐，你们来了啊。”
小花和小朵也十分喜欢这个很是可爱的表妹，拉起她手吱吱喳喳说起话来。
刘秋菊笑着拍拍手，催促饺子再不吃就要煮烂了。
几人围坐在张小木桌前，小丫头才意识到多了个人，不解的看向刘秋菊问道：“妈，这个人是谁？为啥跑咱家来蹭饭？”
刘秋菊瞪了她两眼板着脸说：“笑笑，别乱说话。这是你小川哥，以后咱家这猪有啥毛病了，可得依仗人家呢。你看人家多年轻，就有这么一身本事，你以后可要好好跟人家学学。”
林小川有些得意的咳了一咳，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最得意的莫过于能在大小姑娘面前长长脸什么的。
笑笑却是不屑的笑了一笑：“学什么？给猪看病还是给猪配种？”
刘秋菊拍了下她头，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小川，小孩儿家不会说话，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同样有些尴尬的林小川笑了一笑，低头准备把怒气发泄到面前的一大碗饺子上。
刘秋菊督促笑笑把屋里的酒拿出来，小丫头哼哼唧唧不情不愿的去拿了瓶牛栏山出来，给他倒上了三两。林小川摇着手装模作样的说着不会喝，两眼却是冒光。
刘秋菊笑着劝了几句‘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林小川也不再客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这什么鸟神仙来了以后，似乎是转运了，天天有小酒喝着，好不快活。
林小川几个饺子下肚，觉得这‘吃吃喝喝，日日戳戳’的人生理想已经实现了一半，更觉快活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人生不如意十之**。
呼噜呼噜一口一个饺子还嫌不过瘾的林小川，自然毫无吃相可言，丝毫不顾三个少女有些鄙夷的眼光。反正这些小丫头片子又不是他的菜，他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对过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林小川来说，能吃饱才是王道！何况这饺子还这么多肉……
埋头苦吃，在心里琢磨着吃几碗比较合适的林小川，极好的胃口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操！你这婆娘，尼玛的，包饺子也不知道喊劳资一声？”
随着声音走过来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身材不高，肚子不小，平头，写满不耐烦的脸上划了两道疤，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人。
听到这声音，原本一脸笑容的刘秋菊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跟着赶忙站起，搓着手说：“想着你在茶馆打牌，就没让笑笑去叫你。”
那男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到林小川后却是眉头一皱，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到刘秋菊脸上，‘啪’的一声，不要太响。
“我艹尼玛，这小白脸是谁？你这个蛋都不会下的玩意儿，劳资不在家，野男人都敢领回来了？”男人似乎还是不解气，直接一把抓住了刘秋菊的头发。
小花和小朵似是一下子都被吓着了，不敢吭声。
林小川更是满脑子浆糊，这个男人，听这话头应该就是这屋里当家的，他又不熟，一时间人家两口子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插言。
笑笑小姑娘却是“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直接蹦到那男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喊道：“李强，你放了我妈！你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赌钱，赌输了就回来拿我妈撒气，你是个男人不？”
被称作李强的男人看着笑笑，冷哼了一声，撒开抓着女
人头发的手，反手一扬，一巴掌就扇到了小姑娘脸上。一下子就在小丫头白生生的小脸上印上了鲜红的五个手指印。
男人破口大骂：“生下来就个赔钱货，翅膀还没硬，就敢训你劳资了？劳资整天赌钱？你妈要是肚子争气，给劳资生个带把的，劳资能不好好挣钱？生了你这个赔钱丫头，你妈就跟做了结扎一样，再折腾肚子就没过动静，什么东西！”李强说起浑话也是理直气壮。
红着脸的笑笑，死命盯着这个要被她喊作‘爸’的男人，不发一语。
刘秋菊见李强居然对亲闺女都下的去手，气的浑身乱抖，却也没做出想要拼命的架势——被打的次数太多了，这男人那是下得了死手的那种人，年初她被他打的头上都缝了几针，这时又有外人在，没得让人笑话。
“又没钱了是吧？”女人忍着眼泪。
“给劳资拿五千！劳资晚上要进城。”李强掏出支烟点上，吐了口灰色的烟。
“这黄春上的，圈里猪又没出栏，家里哪有那么多钱？”
“没钱？”男人一脚将小小的木桌踹翻，一个个卖相很好，小金元宝一样的饺子散落一地。
“圈里百十头猪，你给我说没钱？你特么是不背着劳资养这小白脸了？”李强两眼发红，指着林小川喊。
吃的正香的饭碗被踢，又被无故殃及池鱼。到底是年轻人，林小川见李强如此无理取闹的模样，也是用力的咬了咬牙，拳头微微攥起。
“吆喝？怎么着？你这小兔儿爷还想跟劳资动手？捉奸捉双，劳资是没一把在床上抓着你们，要不你他妈胳膊腿儿都没了，你信不信？”本就是个混子出身的李强，怎会把林小川这样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年轻放在眼里。
“别说的我跟你一样不要脸！你不顾及闺女，我以后还指望给她说个好婆家。你不就是要钱？家里就剩下这两千了，你拿上找女人混去！别丢人了行不行？”气得浑身乱颤的刘秋菊回屋拿出一叠子钱，直接扔在院子里。
李强皱了皱眉，嘿嘿一笑后弯下腰，将一张张钱捡起，吐口唾沫在指头上，细数两遍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就剩这么点儿了？”
“呵呵，要不你扛两头猪拿去卖了，够你多快活两天。”女人似哭非笑。
“那成，我省着点花吧。早这么识相不就特么得了。”男人拿到钱，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一顿，头也不回的说：“婆娘，你怎么着我也不想管，只是别传到我耳朵里，或是让我逮到床上，那就不好看了。”
“滚！别把我妈说得像你一样不要脸！”笑笑抓起掉在地上的碗直接扔了过去。
“妈的，赔钱货脾气还不小，今年上完学就给劳资滚出去打工挣钱去。”男人嘟囔了两句，想是急着进城潇洒，一路小跑着走了。
小院子里的残局很是尴尬。
小花和小朵小声的安慰着她们的亲姨，笑笑红着眼拉着亲娘的手。
站在院子里的林小川，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也抬步往外走。
“小川兄弟，让你见笑了。我家当家的今儿怕是喝酒喝上头了，往常没这样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刘秋菊见他要走，赶忙强撑着笑脸说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小川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也就点头笑着说：“没事，嫂子你想多了。”
“小川兄弟，刚咱商量那，还做得数吧？”家里再闹的难看，要过日子，这钱还是
不能不挣。
养殖看着简单，可里头学问大了去了。她这养殖场每每有个大病小灾，往城里请人家兽医站的人过来看，哪次不是好吃好喝招待，带上药钱出诊费什么的，一回下来可不得大几百上千块！所以对这个医术高超，一个月仅收300的年轻人，刘秋菊是真的很紧张看重。
林小川见她家男人闹了那么一回之后，心里其实是不大愿的。他往日里自在惯了，并不想受气惹这一身骚。人常说三年穷要饭，皇帝也不换，无非是自在逍遥不受气。虽然整天兜里一清二白比脸都白，可林小川也从未将钱看的太重——这也不是什么视金钱为粪土的高风亮节，究根结底还是因为从没有过几个钱，多几块少几毛不耽误他混吃等死。真要是小有积蓄，想要的东西多了，才会把钱看得更重。
只是听到刘秋菊的话，转头看了看她有些带着央求的表情，林小川有些犹豫的皱起了眉，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嫂子，你放心就好。”他脸上的几分轻浮隐去不见，变成了一脸正气的俏家郎模样，自然是被卜药莲换了过来。
刘秋菊听他这话终于放下心来，喜上眉梢：“小川兄弟，你手机号给我说下吧，我记下来。”
手机号？卜药莲开始皱眉。被一声不吭就扔到脑海里的林小川微微有气，想看他难堪，也就冷哼着不说话。
卜药莲心念一转，就从林小川的记忆里明白了这所谓的手里号码，就是人间在千万里外皆可传音的神奇之物，如今这年头，居然近乎人手一部，不由有些惊叹。
可这玩意儿，对于吃饭都有些艰难的林小川来说，自然没有。
“嫂子，这个，我没手……手机。”卜药莲有些别扭的说。
对于这个答复，刘秋菊明显也有些意外，毕竟这年头，乡下学校里的不少学生都带着手机了，她家的笑笑丫头还吵着问她要，被她揍了一顿才消停。
“这可怎么办啊？”刘秋菊一筹莫展，这猪真犯起病来，还跟你事先商量？闺女在学校上学，她这整天一个人在家忙活，更是走不开。
笑笑见老妈愁苦，倒是大眼睛一转：“妈，咱家里不还是有两个老年机，上次换菜刀你没舍得换，不都还在抽屉里扔着。”
刘秋菊眼睛一亮，有些期期艾艾的说：“小川兄弟，我屋里头是有俩还能用的手机，旧是旧了点，不过都能用，你要是不嫌弃，先拿一个凑合着用几天？”
“这如何使得？”卜药莲连连摇手，他觉着这等神奇之物，定然造价不菲，怎能无功受禄。
笑笑小姑娘岁数虽然不大，心思却是活络，见老妈有意想用这个年轻人，就跑到屋里，把抽屉里那部老的掉牙的老年机拿了出来，直接塞到他手里，哼了两声说：“穷的裤子上的破洞都没补，还装什么清高，拿着吧。”
卜药莲有些尴尬的收下不知有多少年头的直板手机，也不知该怎么摆弄。
刘秋菊想了想，从自己的双卡双待手机里取了个卡出来：“这号是我上个月充话费送的，也没怎么用，小川兄弟你要不先拿着使，等你想换号了再说？”
笑笑顺手把卡装上，开机，在通讯录里存上号码，复又递给他。
卜药莲由着小姑娘手把手的给他说明了一番，这直板机也简单，无非按键开锁，拨打号码，发短信之类的简易功能。
这个更直接，整个通讯录只有一个被笑笑小姑娘备注成‘老板’的刘秋菊……
今生 第201章 荷塘月色
卜药莲虽然心思纯净，可从来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真正的笨蛋怎修得了那个仙？
他往常在天界种地养树，所用器具皆为操作起来极为复杂的仙器法器，这简单的跟画个一差不多的功能机，卜药莲随便摆弄了几下就已上手。
慎重的把手机放进兜里之后，卜药莲点着头说：“得此重赐，无以为报。嫂子日后若有差遣，在下必当在所不辞。”
听着卜药莲神经病一样的话语，三个少女，还有一个少女她妈都是满脸不知所以然。
小花看他傻乎乎的模样，有些气恼的咬了咬唇，直接走到他身边，惦起脚尖去摸他的额头，小声问道：“小川哥，你……又发烧了？”
垂头丧气的卜药莲走出门外，看着三个少女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去上学。
识海里的林小川幸灾乐祸了半天。然后才意识到两人俱为一体，谁傻逼在别人眼里都是他林小川傻逼，不由又有些气愤。
“小姑娘有啥瞅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哥，你不会是好这一口吧？”林小川撇着嘴鄙视道。他爱的向来都是胸大屁股翘的大姑娘！比如说小翠儿，可惜嫁人了……
卜药莲难得的微红了下脸，连连摇头：“这话切莫要乱说！坏人家姑娘清誉！”
“好好好，不乱说。没事咱回去吧，我给你说，来的时候我在这村头看见了几只大公鸡，你把身子还我。我抓了回去，咱俩炖个汤喝。”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
“劳资没吃饱啊！”林小川不依！
“没吃饱回家睡觉，睡着就不饿了！”没三两天，仙人卜药莲已无师自通，学会了睡觉退饿神功。
“我艹！”满心不甘的林小川非常生气，恨不得把身子抢过来打他一顿。可惜只能想想，只好恨恨的先睡未敬。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仙人卜药莲摇了摇头，走上了回家的路。
心无旁骛的卜药莲没用多久就走到了牛家村边儿，在走过一片绿油油的油菜地时，有仙人加成，耳目无比聪敏的卜药莲听到了——他一个仙人，听了都会觉得道心不稳的声音。那是男人和女人……
为了不404，以下省略几百字。
早已打着呼噜的林小川，在听到第一声响的时候，就蹭的一下醒了过来。
“哎吆我艹，这特么月亮头还没出来，就有不要脸跑地里办那事儿来了？”
被喊到名字，卜药莲有些不解的回应：“我跑地里办啥事？”
“你想得美，没叫你，别瞎打岔，咱们凑近点听听，看是谁家媳妇儿跟谁家爷们儿，嘿嘿嘿，劳资知道了，下次讹人又能多俩目标。”
“你怎能这样无耻！”卜药莲义正言辞的训斥，却是莫名其妙的挪开了步子。大概是这女子声音太过蹊跷，莫不是有什么邪魔做崇？
‘我无耻……嘿，我无耻你别往那边走啊，装得人模人样。’这话就只能腹议了，免得那道貌岸然的二
仙人脸上挂不住，不往那边去，那不就看不着活春宫了？
卜药莲轻声走过去，才发现声音来源于田地旁边的沟渠里——这也是初春少雨雪，地边上用来排水的沟渠早已干涸的缘故。
林小川指导着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待到沟渠边儿，那声音真真是不堪入耳，待抬眼望去，画面更是不堪入目，你说这听不得看不得咋整？那只好不写……
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遁入道心的卜药莲，刷一下子就被林小川钻了空子。
偷人这事儿，林小川懂事以来，倒是真没少遇着。
为了肚子圆，林小川的天赋技能点全点到偷鸡摸狗上面去了。整天夜里不睡觉，村东头村西头的瞎跑，他不想看也看见了不少。要怪也只能怪这农村路也滑，套路更复杂……淳朴乡情？亲，你乡村爱情故事看多了。
此时林小川抬头屏住呼吸，偷偷望去，一男一女都是熟脸。
那一身又干又瘦的老排骨，不就是那个老流氓牛二嘛？林小川不由有些牙痒，这老王八，半截儿身子都入土了，还特么敢在地里瞎搞，早晚搞到土里去！
待他看到女人的脸，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有些惊，也有些喜。这女人白净的脸，可不就是村支书牛进财，去年刚娶的大儿媳妇儿？
要说这支书牛进财，聪明一世，那真是聪明到头发丝都空了的那种能人！年纪轻轻就当上支书，从那之后，这牛家村几十年来就再没换过第二个支书！这么些年不知道挣了多少钱，反正村里人说，支书省会里头都有房子！还不止一套！
可能是昧心钱挣多了，老天爷也难得开眼，这牛进财接连生了三个儿子，都是脑子有点缺的那种。去年也是花了不少钱，才给他家快三十的傻儿子娶了个婆娘。
为了面子，牛进财真没少花钱。娶来的媳妇儿相貌标致，嫁过来小一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分安生，据说也是个苦命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跟牛二这个老不要脸的混到了一起。
林小川的喜意也着实有点缺德，他无非想着捏住了人短儿，琢磨着怎么着给两人个惊喜，这支书家的儿媳妇儿，为了捂他嘴，还能不出点血？老支书家有的是钱！
他在这儿打着小算盘，那沟里的男人女人也总算完事，开始淅淅索索的穿衣裳。
老不要脸的声音传来过来：“咱家侄女儿，你这身段儿可真是……”
“二叔，你别羞我了……你给那药，我靠着喝了俩月了，这肚子为啥还没个动静啊？”这声音自然就是女人说的。
“还不是你家那男人不行！我给你说侄女，这药不能停。赶明儿我回去翻翻医书，给你家男人也配两副，保证你明年就抱上大胖小子。”
“那就谢谢叔了。不过叔，我男人要是喝了药好了，咱们就别这样了吧……”
“怎么？有男人就不要叔了？我给你说，你这身子也是有病，叔这可是不惜伤身，也在帮你啊！”老不要脸又在胡说八道。
林小川也是没忍住，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男人女人同时脸色一变。‘谁！’布衫儿扣子还没扣上的牛二声音都有些颤。
“嘿，牛二哥，你这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想了一想，林小川随手折了根没开花的油菜，叼在嘴里，伸出头来。
看到是林小川，牛二倒是舒了口气，现在这景儿，他碰见村里谁，都是要让人直接捏短捏到死。好在是这个小王八蛋……
“小杂种，怎么着？看你大爷有本事玩女人，眼气不眼气？任你撑死眼，也不还是只能看你爷爷快活，回家自己弄？嘿。”
林小川这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牛二自然不怕，在整个村子都是姓牛的村子里，他这样一个随娘姓的外姓人，谁会理他。年轻一辈儿的，谁不是揍着他长大？像牛家村这样整个村子能算是一个家族的乡村，还是很排外的。
最听不得人骂他杂种的林小川，眼瞬间有些红，拳头也握了起来。只是他从小被揍的次数太多，被打的骨子里都有些懦弱怕事儿。此时对着个排骨一样的糟老头，林小川气的浑身乱抖，却也不敢真拿他怎样。
那牛二见他如此模样，更是安心，慢条斯理的把布衫儿扣子扣好，吐了一口老黄痰，对着身边的年轻女人说道：“侄女，别怕。就这小杂毛，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乱嚼舌头。”
女人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只是看了看止不住颤抖的年轻人，莫名感觉他有些可怜。
牛二哼了一声，对着林小川又说：“尼玛的，听见了没？劳资要是听见有什么风言风语，你这小杂种仔细劳资把你那小破院儿给拆了！”
林小川此时满脑子就是上去揍他的冲动，可咬的牙根疼，他就是举不起拳头。憋得眼里全是血丝……
盘坐在识海里的卜药莲，却是看到了年轻人记忆中一幅幅不堪回首的画面——
被撕扯着头发按在地里乱揍，那是刚记事不久的林小川；下课间哭着被撵进学校里的女厕所，那是刚上小学的他；没人看得起的亲妈为了养他，常会有男人来他家，他自懂事以来，每每此时就会跑的远远的。那些小朋友却逼迫着他在男人来的时候，躲在自己家床底下，并给了他一个录音机……林小川自然不肯，然后直接让揍了一头包。最后他哭着躲在那张床下，从那以后，他觉得，亲妈也不亲了……那时，他尚且不到十岁。
被喊着杂种，逼着他爬到女生宿舍去偷内衣，要不然他每天唯一能吃饱的一顿饭，就会被仍在地上糟践。他受不了饿只好点头，趁着体育课偷偷摸摸爬进女生寝室的时候，那个逼迫他的同村男孩儿，带着几个女孩儿走进了宿舍……原因倒是简单，他少年时更为清秀，有两个女生竟是对他有些好感，在他的课本里放了两封很是简单的交友信。
几个年轻人看了星爷的《功夫》，就高高兴兴的揍了他一顿，然后很兴奋的学着电影里的剧情，对着他撒了一泡尿，那时他已十五六岁……
今生 第202章 那就盘他
金刚也有怒目日，菩萨亦有低眉时……
卜药莲一声叹息，将身子要了过去。眼前此景，跟他料想的差不多——也算是有邪魔做崇。卜药莲虽无什么斩妖除魔的手段，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明白了少年人的魔障，他自然不能再无视。
这情景儿，不就简单的两个字就完事了？
盘他！
林小川这身子再瘦弱，也不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小老头能比得了的。
卜药莲握紧拳头，眼神一冷。一个箭步，从天而降！
算不得多大的拳头，倒是无比坚硬！一拳将那个瘦老头砸倒在地，卜药莲长呼了口气——没了仙气护体的卜药莲，回望着林小川的过往时，倒也沾染了几分他的魔障。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他虽然三百脚踢不出个屁，却也绝对不会任谁在他身上揣上三百脚！
满心愤懑间，卜药莲出手自然毫不留情。
随手在牛二脸上扇了两个耳光，眼神冰冷的卜药莲一把抓住他有些花白的头发，面无表情。
“你说谁是杂种？”
牛二怎能想到这个往常的窝囊废，竟然敢对他动手，被年轻人不留情的一拳两巴掌甩到脸上，满口是血——有些松的牙齿竟是被扇掉了几颗。
“你……你这小……小畜生，信不信劳资明儿找人废了你！”牛二说话有些颤，却仍是硬气的抬起手，指着他说。
“嗯？”卜药莲听他威胁，眉头微皱。
他在跟林小川商量。
“这人说要废了咱？咱们该不该先下手为强？”卜药莲对这个完全没经验。
卜药莲的一拳砸在了牛二脸上，又何尝不是一拳砸破了林小川常年以来的心魔——其实光脚的怎会怕穿鞋的，林小川这些年一直软弱窝囊，无非是年少时的经历让他形成了如此的性格。此时被一拳砸碎，怕只是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哥，谢谢你。不过这事儿，要不我来吧。”林小川想了一想，如此说道。
卜药莲见他少见的眼神清明，顿了下后，就把身体还给了他。
晃了晃头，换过来的林小川眨了眨眼，满脸微笑，抓着牛二头发的手却又紧了三分。
“牛二哥，你这么说，就是真伤和气了。”林小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在他的胯下。
‘嗷’的一声，牛二捂着档就蹲了下来。
“你这老东西，也没少糟蹋女人。你不是玩的很爽吗？”林小川依然微笑着，再次抓住了他的头发。
疼的钻心的牛二满脸通红，虾米一样弯曲着身子，嗓子里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
“怎么着，牛二哥，一脚还把你踢笑了？要不咱再来两脚？”
一旁的女人却是吓傻了，她也料不到那个明明看着像是怕得乱抖的年轻人，下起手来竟然这么狠。
“二哥，咱哥俩有一说一啊，你明儿找人来弄我，弄不死我，我就让你全家死。反正劳资全家就我一个！”红着眼的林小川，低下头，拍了拍牛二的脸笑着说道，像个变态。
牛二心里一抖，这年轻人怕不是失了疯，他可不敢再去刺激一个疯子，只好连连摇头。
林小川抬起头，扭了扭脖子，对着一旁不敢吭声的女人笑了一笑，眉清目秀的笑脸上真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让刚偷过情的女人脸色一红。
“小嫂子，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怎么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儿我不会乱说，这老王八，就特么骗你来着，你以后少跟他来往，真被谁逮着了，你家公公可不是善茬儿。”
女人咬着唇用力的点了点头，仍是不敢吭声。
“那就这了，回去睡觉。”林小川甩甩手，刚那几下，痛快是痛快了，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他也有点手疼。
看着转身就走的林小川，女人猛一咬唇，对着他说：“兄弟，你……你想要啥。只要你不乱说，嫂子有的都能给你。”
林小川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未转身，随便挥了挥手：“今儿小爷也是行侠仗义，小嫂子你听话本里那些行侠仗义的大侠有图回报的？”
女人心里一颤，倒是觉得这年轻人的背影，也
好看了起来。
只是没走了几步之后，林小川突然转身，嘿嘿一笑：“哪天兄弟没饭吃了，嫂子能周济几斤白面就好。”说罢也不等女人回话，一步三晃的转身离去。
帅气？帅气是个屁，能当饭吃？
晃到小破院的林小川却不想睡觉，一是兴奋，从来未有的畅快感让他比偷了两条大狗还爽！再就是——饿了，饿的睡不着！
好在白天买了一把面条，也有盐。煮了一锅水，他觉得这样的好心情，还要吃白水煮面条，太寒碜了。林小川遂决定去偷只鸡来，上次进城剩的那三两酒还在剩着，有肉有酒，方能快活。
于是林小川就偷偷摸摸的走出院子，如往常一样眼珠子乱转，脑子里想着潜入路线——谁家的狗比较凶，谁家的狗又跟他比较熟，相熟的那些自然是他用骨头喂出来的情谊。
往常见他如此定会跳出来把身子夺走，并对他进行思想教育的卜药莲这次却没动静。
修身养性近万年的卜药莲，何尝不是第一次动手，他被消去三花，投入谛仙井时都没怎么反抗。说毫无怨念的话，也是骗人。刚才那一拳，未尝……没有几分无辜被贬的怒气在里面？
从地里往沟渠里跳的时候，卜药莲忽然间想到了那个把天都捅了个大洞的猴子，那时他也在天上偷偷看着。
映着紫青色的闪电，猴子一手持着让三界颤抖的神兵，将九重天捅了那么大一个洞，满脸却是疯狂的笑意，笑得本就不怎么好看的猴脸都有些扭曲了……
如今想来，却是那样的痛快。
卜药莲波澜不惊的活了万年，又何曾有过什么痛快可言？
跟那个闹得天翻地覆的猴子相比，卜药莲只是有些不要脸的揍了一个瘦弱的糟老头，放在一起提那就是真的不要脸了。
可他却也觉得痛快。
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可能他都遇不到。
他只是遇到了一个有点可怜，心肠其实也还不错的年轻人。估摸着还要这样在一起好些年，那，就活得痛快些吧……
今生 第203章 今晚吃鸡
林小川突然发觉他这次潜入行动无比顺利，往常再小心，也会有谁家的狗乱叫几声，可这次直到他顺利抵达目的地——牛大柱家的桃树低下，竟是没有触发一声狗叫！
卧在树枝上的大公鸡，对林小川伸过来的手，毫不反抗。虽然他对这个很是得心应手，下手必须快准狠，一手抓到鸡脚，另一只手瞬间就要捏住鸡脖子，要不鸡肯定会叫出声！
这次抓到的鸡却温顺的让林小川都有些纳闷儿，他手一伸，如往常一样准确无误的抓到鸡脚。那活了不少年，上过许多小母鸡的老公鸡却似乎认命一般，一动不动，只差往他怀里钻！
这个，就是卜药莲的功劳了。他在仙界的时候，与无数仙禽坐骑为邻，久而久之，那些极具灵性的仙兽皆视他为友，在那片桃园里与他相伴。万余年的时光熏染，让他的元神里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仙兽的气息。
如今下凡，常见的家禽走兽怎受的了他身上那一丝仙兽威压。见了他，都比爷爷见了亲孙子还乖。（没毛病！）
不费吹灰之力抓了只大公鸡，林小川自然十分高兴。哼着不知哪儿听来的小曲儿，林小川晃悠回自家的小院儿，烧开热水，然后杀了这只非常听话的大公鸡。
忙活了半晌，端着鸡汤，喝着小酒的林小川，只觉得这人生都快圆满了。
可到底一人喝酒无聊，他就同卜药莲又说起话来。
“哥，你在天上的时候，看过仙女不？”饱暖自然要思欲。
“嗯。看过，很多。”卜药莲一如既往的诚实。
“啧啧，长得美不？”
“嗯……按人间的标准来说，应该是很美吧。”
“哇哇哇！胸挺不挺，屁股翘不翘，大不大！？”
“……没怎么注意啊，她们趴在我肩膀的时候，身子倒都是软绵绵的。”
“趴在你肩膀？她们？”林小川差点把喝在嘴里的酒吐了出来。“我艹，真人不露相啊！大哥，亲哥，给兄弟讲讲你在天庭的风流史吧？你被打下来，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啊？”
“什么风流史？在天庭一直我都只是种菜养树，这个到真有些心得，我养得桃子，那个个都是又大又白又圆！”
“噗”。林小川忍不住把刚喝在嘴里的鸡汤吐了一口，反正偷来的鸡，也不用太心疼。
“哈哈哈哈，哥，你太有才了。”
——
一夜醒来，又是晴天！
这天的日头却精神的有些过分，似是一个独身多年的老光棍，遇到了一个俏寡妇一般，浑身都是燥热。明明只是二月间，可这清早起来，怕不就有十几度。这样的好天气，牛家村家家户户都是背起了打药桶，到自家麦田里打除草剂。
因是外姓人，牛家村肥沃的土地，林小川自然是一分也没。
不过往常林小川倒是喜欢农忙时节。他手脚勤快，到谁家凑着帮帮忙，中午主家总会管他顿饭。大方一点的，说不定还会炒上俩盘子菜，给他倒上二两。
手脚利索，脑瓜子也好使的林小川，虽然自己没地，可不耽搁他帮的忙多，末了倒是练就了一身好庄稼把式！就是已经渐渐失传的扬场，他都会！什么拖拉机，四轮车更是精通到达人级别——十二三岁就能开着拖拉机帮别人卖粮食，岂是说笑？在这些天，乡里乡亲的对他也都是格外客气，满脸淳朴笑容。
可今日林小川却不想动，没爬起来就有几个乡亲喊他去帮忙打药，林小川赖在床上打着滚，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毕竟他锅里还剩着半只大肥鸡，口袋里还有百十块，有粮不慌！
昨夜事后，卜药莲似是想通了不少事情，安静坐在识海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天上的小仙女，半天都没跟他说话。
直到尿憋不住，不得不起的林小川唉声叹气的爬起。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春光明媚，朗朗晴日，不就是睡觉的大好天气？
林小川脱下裤子，抬着头对着院子里的老桃树尿的正欢，却忽然发现他眼睛竟变的这么好使——有两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小白蝴蝶，竟在他家桃树枝丫上行那苟且之事！
瞪着眼看了半天，尿完都忘记抖三抖的林小川满心愤懑——光天化日之下，不要脸！
可他醒过劲儿来也觉得不对，睡了一觉，为嘛眼神变这么好了？
抬眼乱看，杨树柳树刚发的枝
叶更为嫩绿，新绿嫩叶上那些脉络竟能看的一清二楚！院子里刚从土里努力钻出头的小草，顺着老榆树努力往上爬的蜗牛，无不清晰无比的映入眼帘。院外不远，有条抱着尾巴转着圈咬虱子的老狗——他竟能看到大黑狗尾巴上的虱子！
原来，这世界是这么美的……
一瞬间，林小川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这却是被那大日头耀眼的光给刺的。
抱着无限感慨，林小川踮起脚尖，放眼看去，竟能看到大几十米外，对门李寡妇家那只老猫，在‘嗷呜呜’叫着春？
为啥能看到猫叫春？还带响儿的？这听觉也……太夸张了！
啊啊啊，难道是昨晚吃得鸡乃是什么不凡之物，让他直接进化变异了？
林小川脸色一变，瞬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晚上跑牛投仁家听墙根儿去！
不知为啥，突然变得耳聪目慧的林小川，片刻后就凭借着这次莫名其妙的进化变异，躲过了一劫。
院外几十米外，有纷杂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林小川连忙趴在地上，学着电视上的武林高手，侧耳倾听——果然不是一个人。几人交头接耳的话语，更是一字不露的传到了他耳中：
“二叔，你说小川那小杂种，昨晚上打了你？”
“是啊。谁知道这小王八蛋发什么疯，劳资在地头拉屎拉的好好的，这畜生上来就是一脚……哎哎，我这腰啊。”这声音可不就是那老流氓牛二？
“特么的，这小杂毛是想作死了。一个外姓人还想在咱们牛家村耍什么牛逼？二叔，等回儿我们哥几个给你出气，不让他躺上个月儿四十，他不知道他亲爹姓啥！”
“嘿，这小杂种要是知道他亲爹姓啥，也不会跟他妈姓了。”
“哈哈哈，他妈，不就是个……”
听着几人闲言碎语，忍不住脸红耳赤的林小川，却在脑海里听到了卜药莲的声音：
“小川，你趴地上干嘛？他们都到门外头了。俗语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倚衡，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哥，你别给我拽文，说人话！”
“……你快跑啊！”
今生 第204章 草长莺飞
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林小川是知道的。
昨夜之后，林小川也算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可一人单挑一群的脑残行为，还是不会考虑。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身高八尺，腰围也有八尺的巨汉。
听到卜药莲的警告，林小川蹭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几个箭步蹿过半人高的土胚墙，迈开俩脚丫子，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绝尘！
“那小王八蛋跑了！”
“妈的，追！我看他今儿能给劳资跑到哪儿去！”
听着后面的呼喊声，林小川心里一急，他这步子是比往常要快了些。可身子底子薄，眼瞅就要被几个死命追赶的彪形大汉给撵上。林小川灵光一闪，急中生智：“哥，你换过来跑啊，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傻乎乎的卜药莲‘噢’了一声，就把身子要了过去，飞速奔跑起来。
只是这卜药莲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跑起来虽然很快，但也没了往日风驰电闪一般的感觉。嗯，时速最多和条追兔子的大狼狗差不多，不过，这也足以让他轻松甩掉身后的那些大汉了。
一溜烟的跑了好久，卜药莲总算刹住了车——有人叫。
“哎？小川，你跑这么快干嘛？”身边一块绿油油的油菜地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喊。
卜药莲停下步子，转眼望去，正是扛着锄头的牛家婶子。
“婶子，嗯。没事，跑两步锻炼身体。”卜药莲想了想，随口找了个借口。
“锻炼身体？你小子吃饱了撑的了？滚过来，给婶子说说昨儿去我妹子那咋说的？”牛大嫂对他招了招手。
转身看看，见并没有人追来。卜药莲呼了口气，就走了过去，来这人间几日，面前这个中年妇人倒是真心对他好。
隐去了刘秋菊家男人闹事的那一幕，卜药莲不紧不慢的将昨日的经过给牛大嫂说了一遍。
牛大嫂听完也是高兴，端着盛水的大塑料杯，喝了一大口水，拍了拍他肩膀说：“小王八蛋有能耐了啊！中午去婶子家吃饭，我给你摊饼子吃！”
卜药莲连连摇手：“婶子，这如何使得。”
牛大嫂呵呵一笑：“谁说让你白吃了？你小子刚不是跑步锻炼身体吗？我看你是吃上两顿饱饭，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这还有半亩多地没锄，你给我把草锄干净！”说罢就把锄头递了过来。
卜药莲挠了挠头，一声不吭的接过。
牛大嫂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先回去接面，让他锄完就回去吃饭。说罢拎着大塑料杯就回去了。
识海里的林小川嘿嘿直笑，这倒也好，以后干活的事儿都给这个二仙人做，吃饭的时候换他来，想想，也挺美的。
在烈日骄阳下，扛着锄头的
卜药莲也是有些感慨。在天界之时，他日常劳作，其实与这下地干活也差不了多少。
天界仙土，也并非不生杂草。真想除去的话，手中仙锄一挥，废不了多少事。
只是卜药莲生性纯良，这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生的各种杂草，皆有灵性，说是灵物毫不为过，随手除去，倒也着实可惜。
反正那时他除了时间啥也没有，很多时候都是对着一颗杂草，好言劝慰，讲诸多道理——目地嘛，就是让它们挪挪地儿什么的，免得被仙锄锄去性命。
那些有灵性的杂草，或是幡然醒悟，或是受不了卜药莲天天罗嗦，最后都是自己消失不见……
此时扛着锄头回忆过往的卜药莲，看着面前迎着春光，努力生长的乱秧草，不由感慨：“你们生哪里不好，偏偏要生在庄稼地里。哎，上天有好生之德。可车有车道，马有马道。”
再叹口气，卜药莲扛着锄头，轻声叹道：
何不做一颗安静的杂草，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荫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三毛《如果有来生》，因为太喜欢，就搬运了。）
卜药莲话音未落，面前的乱秧草连同方圆亩许地里的各种杂草，都像是被训哭了的小学生一样，蹭蹭蹭的从庄稼地里直往外跑，愣是跑到了小路两旁，如他所愿——成了一颗安静的杂草。
在识海里看着这不可思议一幕的林小川，瞬间叫道：“我艹！哥，原来，原来你还真是神仙！？”
卜药莲眉头轻皱：“我何曾骗你？这一花一木皆有生灵，你若待之以诚，它们自会对你诚意以待。”
“呃，这话我听得懂，土地不会骗人嘛，你多上化肥，它就会多产粮食……哥！咱们发了我对你讲！”
“嗯？愿闻其详。”卜药莲也不想天天蹭饭吃。
“我给你说，这麦子能打除草剂，可这油菜不行。现在这行情，锄一亩地，主家都会给20块钱！你说咱俩包活干去，到地头你就叨逼叨几句，一亩多地就干净了。咱这效率，一天可不是能拾掇大几十亩，你想想，多少钱啊！”林小川说的那是两眼放光。
卜药莲听完，不由有些心动。一来上天有好生之德，花花草草何尝不是生灵？再则，好像真的能挣不少钱！
“我看行！”卜药莲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了！”
“嗯。那现在咱们干嘛？去牛婶子家吃饭么？”卜药莲问。
“这个，不行。这回儿就
回去，也太快了，牛婶子肯定不信。咱们先在地头玩回儿。”林小川果断否决。
“噢，你说的是。那咱们玩啥？”扛着锄头的卜药莲再次问道。
“嘶……这个问题问的好。可特么劳资也不知道啊！现在地里啥玩意都没，要是秋天就美了，咱们掰俩玉米棒子烤了吃，我给你说，那个香甜……哥，你吃过没？”
“没有。嗯，很好吃么？”卜药莲听他说的有声有色，不由有些好奇。
“废话！算了，说了也白说，哥，你把昨儿刘大姐给你那手机拿出来，咱们研究研究。”
左右无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两个二就坐在地头，玩了半天手机自带的扫雷，只是这二仙人太过牛逼，看了规则之后，每次都能顺利过关！
林小川不服气，就把身子要了过来，自己亲自动手。
结果嘛，则是炸的他怀疑人生。
在地头赖到十一点多，扫雷扫到严重怀疑自己智商需要充值的林小川，晃着脑袋，扛着锄头，去牛婶子家吃饼。
“哥，咱俩得明确分工。以后干活之类的利索事儿你来，吃饭什么的麻烦事换我，行不行？”林小川觉得话说清楚了，不伤和气。
“嗯，行。”卜药莲倒是真的好说话。
“那个，还有就是你想换过去的时候，你事先给我打个招呼。每次不吭声就抢，很伤感情的好不好！”林小川继续提出制约条件。
“呃，这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林小川满意的点点头，早上鸡没吃就让追着逃了出来，到这点儿也有些饿了，就快步往牛家婶子的小院走去。
“婶子，地里草我拾掇干净了！”扛着锄头的林小川进院就喊。
“面早和好了，洗把脸，过来烧锅。”在灶和的牛大嫂声音也不小。
林小川忽然醒悟，他坐地头玩半天，头上可是连滴汗都没，牛大嫂看了肯定生疑，就赶忙跑去洗了把脸。
钻进灶和里在土灶台边坐下，林小川嘿嘿一笑，开始表功：“婶子，我今儿可是一口气都没歇，直接把地里锄的连个草苗都没了，不信你下午瞅瞅去。”
“瞅啥，你小子就不逃懒这点好处了。”牛大嫂瞪了他一眼，又多打了几个鸡蛋。
林小川看着大半碗鸡蛋，吞着口水搓着手说：“哎呀，婶子，干嘛打这么多鸡蛋，太浪费了。”
“小王八蛋，你以为都给你吃的？想得美！下午没事的话，帮我跑趟腿儿，给小花、小朵送点烙饼去，她们那学校伙食不好，俩丫头回来都埋怨呢。”
林小川皱了皱眉，他可是跟卜药莲商量好了，要赚大钱的！
今生 第205章 男人和公狗（上）
“婶子，我下午估摸着有事……”
“啥事！？除了偷鸡摸狗，你还能干啥正事？”
“话不能这么说啊！婶子，我这两天想通了，总这么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我打算要好好劳动，自食其力！”林小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牛大嫂白了他一眼：“吆，出息了？那给婶子说说，有啥打算？”
林小川眼睛一转：“嘿嘿，这个嘛。对了婶子，咱村里今年油菜地种的多吗？”
“不多，现在都机械化了，油菜太费事，大多人家都是半亩一亩的，收些菜籽榨油吃。你想干啥？”
“不对啊，去年不是那么大的面积！”林小川眼见如意算盘要打不响，不由有些着急。
“别提了，去年那是乡里推广，说是什么优良品系。每亩地还有补贴什么的，谁知道是不是捣腾种子的，累死累活，那产量还不如咱们本地笨油菜，补贴更是一毛钱都没。吃过亏上过当，今年谁还种啊。”牛大嫂摇摇头说，看铁锅已烧热，就舀了半勺子菜籽油放锅里，嗤啦一声，开始烙饼。
刚想出个发财大计，一毛钱没挣到，就没谱了，林小川不由有些唉声叹气。
牛大嫂见他这样，有些好奇的问道：“咋了？你娃刚才不还是神气的不得了，说要自食其力啥的？给婶子说说看靠不靠谱？”
林小川摇了摇头，两手一摊：“说笑而已。”
“出息！你这孩子真是……你不是有那给猪看病的手段？你没事多往我那妹子那儿去瞅瞅，她搞养殖几年了，认识不少养殖户。你要真有能耐，多挂几个养殖场，还不够你吃喝？”牛大嫂顺手把摊好的薄饼铲出锅，拿了个大碗盛了。“给，拿着先吃。”
林小川也不客套，抓起饼子就吃，眼睛乱转一阵，却是在心里捣腾。
牛婶子说的这也是个法子，一家养殖场300，十家不就3000？这么大个乡里，哪个村儿没两家搞养殖的？只是这事儿他说了不算，得跟卜药莲好好商量商量才成。
“呃……呃……婶子你说这靠谱，我……我……回去了琢磨琢磨。”三两口把饼子塞进嘴里，林小川吃得太快，倒是噎住了。
“哎，娃子你慢点吃，管饱！看你那样儿，怕不是饿死鬼脱成的。”牛大婶叹了口气，这十六七就没爹妈管的孩子，着实有点可怜，也就没多说什么，顺手给他倒了碗水。
没脸没皮的林小川端着碗，喝了两大口才顺下去。嘿嘿一笑后，直瞪着锅里第二张饼……
只是这第二张饼还没递到嘴里，就有狗叫声从院外传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让林小川无法再安心吃饼的声音：
“春花嫂子，林小川那小畜生在这儿没？”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啊？”牛大嫂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擦，走出灶和。
“愣子？你牵条大狗干嘛？找小川？他在我这烧锅呢，今儿他帮我锄了半天地，晌午烙的饼，你也还没吃吧？嫂子多烙两张，你中午也在这吃点儿。”牛大嫂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林小川心里咯噔一声，这二愣子可是个浑货。人虽五大三粗，脑瓜子却滑的很，从外头打工攒了不少钱，又会巴结人，回来没两年，就和治安主任牛满仓，还有支书牛进财走的极近。
村里靠河边有两三百亩地，县里说是要搞绿化，治理雾霾啥玩意的，征收过去都种了树。这二愣子却是心思活络，直接把这两三百亩地以极低的价钱租了过去，这两年真没少挣钱！
这货为人却是不行，
口碑极差，跟他叔一个货色，满脑子除了票子，就是乃子。至于他叔，当然就是刚被林小川踢过蛋的牛二了。
牛愣子凑这晌午头儿，牵条大狗来找他，那还能为啥！？
“嫂子，饭我吃过了，在我叔那儿刚啃了俩大蹄子。你让林小川这个小畜生给我出来，特么的反了天了，我叔他都敢揍！”二愣子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哎？小川？那孩子敢动手？愣子兄弟，你这逗我笑呢。”牛大嫂完全不能置信。
“怎么着，嫂子？我骗你干嘛？你去看看我叔，那蛋都让他踢肿了！什么仇什么怨！？得亏我叔岁数大了，要真是小年轻，整个不孕不育啥玩意的，那可就是不共戴天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咋，咋可能！”牛大嫂忍住笑，心里却还是不信。这二愣子五大三粗的，真要找小川麻烦，那小子免不了被毒打一顿，何况他还牵了这么大一条狗，咋看咋吓人！
见牛大嫂站在灶和门口，不挪身子，口气也是一直护着林小川。二愣子转了转眼珠子，嘴角挑了挑，带着三分不耐烦说道：“嫂子，我全有哥这成年在外打工，挣钱养你们娘仨可不容易。小川这小畜生，倒是生了个兔儿爷的脸，嫂子，你不会是……嘿。”
听出愣子话里的意思，牛大嫂脸色刷的一变：“愣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小川这孩子手脚勤快，帮我干点地里活，我管他顿饭怎么了？”
“嘿，嫂子，地里活？哪儿的地？怕不只是你家那几亩地吧？”愣子笑的极为龌龊，地里俩字更是加了重音。
“你……你……愣子，你自己整天勾三搭四，偷人家老婆，就非要把人人都看得像你一样不要脸！？”牛大嫂也是动了真气，伸出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他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屋里闺女没在家，天天喊着二十一二的小子到屋里吃饭。嘿，嫂子，整个村的人谁不知道你啥心思？什么年代了，还三贞四洁的，怎么着？还指望着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当了婊子，就别特么遮遮掩掩，咱都一路货色。”二愣子说起狠话倒是一点都不楞。
“呸！”气的浑身乱颤的牛大嫂一口痰往愣子身上吐去。
愣子一个闪身躲过浓痰，嘿嘿一笑：“嫂子，被说着了？恼羞成怒了？我就说这男人不能瞎几把跑外边打工，累死累活，挣钱养家，自己女人在家说不定给他带了多少顶帽子……”
“我说愣子哥，你好歹看起来也是个男人，说起话来这么嘴碎？”实在听不下去的林小川推开牛大嫂拦着他的手臂，走了出来。
“你这吃软饭的小王八，敢出来了？”二愣子见到正主，倒是笑了。
看着五大三粗的二愣子，林小川歪了歪脖子，攥紧了拳头，往常他肯定会跑，可今儿这茬绕不过去，这愣子的嘴，太贱了。
“哎吆卧槽，想干一架？”二愣子轻蔑的看着林小川，就他这小身板，让他俩也不是事儿！
“你是想给你那扒灰头老叔出气，这事儿在我身上。只是你刚才对牛婶子说的，那是人话？咱也不叨逼叨了，有意思吗？”林小川呼出口气，眼神冰冷。有些事儿，是绕不过去的，只要伸着个男人头，就该有做男人的担当！
先下手为强！
林小川毫不迟疑，一个箭步就到了二愣子身前，干惯农活满是茧子的手攥成一个十分坚硬的拳头，一拳就砸到了愣子那张嬉皮笑脸之上！
“操！”打人的和被打的同时一声喊。
林小
川自己都没料到，愣子居然不闪不避，就像愣子根本想不到这瘦弱小子真敢动手，并且会快到他看都看不清一样。
“崽子！你今儿死定了。”嘴角被一拳砸破的愣子狠吐了口痰，混着血。
牛大嫂一时也惊住了。她想不到，小川竟真的出了手，而且，还没吃亏！？
乡下民风朴实，可也彪悍。早些年为抢地头宅基地什么的，几个村子干架的事儿也不少，所以牛大嫂也是不怕，只是觉得非常震惊。
“m！我弄死你！”上来就吃了亏的二愣子眼珠子一转，看到院子里靠着的锄头，抢过去拎到手里，高举着就往林小川身上招呼。
林小川忽然发现，他能清楚的看出朝着自己奔来的愣子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甚至要挥下来的锄头落点，他都能猜出。这景儿，就仿佛在看动作片里的加了特效的慢放镜头。
林小川福至心灵，不动声色轻挪了一步，就躲过了愣子全力挥舞下来的锄头。
‘duang’的一声，钢板打出来的锄头砸倒了红砖铺成的门槛上，火星四溅！
“愣子，你疯了，你这是要闹人命！？”牛大嫂嘴唇微颤，这么大力，真砸到人身上……
“劳资今儿里就要弄死这个小杂种，怎么着？嫂子，这没打着，你就心疼了？”二愣子咬着牙笑道。
“干架就干架，哪儿尼玛那么多屁话。婶子，你站远点。”林小川忽然有种感觉，他真想放倒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儿。
不过对方既然找来了兵刃，他再空着手，似乎也有些傻逼，林小川想了想，就转身跑到灶和，提了把菜刀出来。
你有寸长寸强，劳资寸短寸险！看谁怕谁！
红着眼的林小川不撂狠话，提着菜刀就往二愣子身上招呼。
二愣子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林小川那张兔爷脸竟然就在他眼前，而脖子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大片。
那把杀过不少鸡鸭鱼的菜刀，竟是架在了他脖子上！
“嗯？愣子哥，怎么说？”林小川挂上了嬉皮笑脸。手却是紧了一紧，二愣子感觉自己脖子上的皮都让划开了。
“尼玛，你……你有种，就给……就给劳资划下去！”虽然声音打颤，但嘴硬这点上，二愣子倒也算是爷们。
“那，成！”红着眼的林小川就要用力。憋疯了的人都这样。咬人的狗不叫，可一旦咬起来，怕就是要咬死人。
“小川，你住手！”林小川脑中耳边同时传来一声喊。
牛大嫂真的急了，这红了眼的年轻人真下得去手！
一直看着这闹剧的卜药莲更是直接把身子抢了过去，这一刀下去，就是条人命啊！
红着的眼多了几分清明，只是手却更稳了。卜药莲在劝慰着林小川。
“小川，你可别怪我直接把身子抢走，杀人这事儿，真不成，沾染的孽果太大，以后就是你去了阴曹地府，那是直接要下地狱的，不划算。”
“噢。”被扔在识海的林小川也是吐了口气，他刚太冲动，有股邪火，让他忍不忍不住，现在想想也是有些后怕，真杀了二愣子，太……不值当了！他连个女人手都没摸过，做杀人犯？不划算不划算。
卜药莲见他安静下来，吐出口气，对着二愣子说：“你给婶子道个歉，我就把刀拿开。”
“爷爷就是不道歉，怎么着？有种你划一刀啊！”二愣子这名字看来也不是瞎起的。
今生 第206章 男人和公狗（下）
‘这咋办？给他两耳光？’眉头微皱的卜药莲对这个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只好和林小川商量。
‘别，打人不打脸，打脸也要分人的。真要两巴掌下去，这梁子就结瓷了。哥，你换我来。’林小川想了一想说道。
‘嗯，好。’
两人再次换回。
“愣子哥，你二叔那事儿，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他啥人儿，你心里没底？咱在这儿闹这你死我活的，有意思么？”林小川直接把菜刀撤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打算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牛逼啊，训起劳资了？你还真尼玛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杂种！”恼羞成怒的二愣子，一锄头就挥了过来。
林小川也没料到这横惯了的愣子，如此不讲理。他撇了下嘴，闪过一锄头后也不再留手，直接在愣子粗壮的胳膊上划了道口子。
他下手不轻，直接划破那些白色的脂肪，气血旺盛的愣子瞬间就是一胳膊血。
“别给脸不要脸行不行，我真下不去手？”林小川呼了口气，都特么不知进退！
真见了血，二愣子也是有些呆。这小子，这平日被村里小年轻欺负的哭爹喊妈都不敢反抗的小子，竟真下得了手？
“这么着吧，愣子哥，乡里乡亲的，我真不想玩多难看，你给我婶子认个错，今儿这事就算遮过去了。”林小川用手指抹了抹刀刃上的血，轻轻的舔了舔，满是铁锈味儿，不过，他还真有几分去做变态的天赋。
愣子单手捂着流血的胳膊，眼睛乱转。他往常在十里八里说出名儿，人都要让他三分，怎甘心吃这么大个亏。
二愣子眼一撇，看见卧在一边儿哼哼唧唧的大狼狗，忍不住想扇自己两巴掌，他牵条大狗为啥？都说林小川这小王八蛋跑的跟兔子一样快，他把屋里的大狼狗牵来，就是想看看这小兔子能跑多快。
怎料这小杂种变了个人一样，这么狠。不过，这条拴了两年的狗，此时不正能派上用场？
二愣子走到大狗身边，拍了拍它虎头虎脑的脑袋，直接取了它脖子里的拴狗绳，指着林小川说道：“虎子，咬他！”
狼狗性凶，何况是平日死拴着不放的狗。猛然得自由的大狗，一下子就朝着主人所指的目标扑了过去。
愣子冷冷一笑，他这条大狗，可是县里的朋友送的，是条老警犬。平日他也甚为喜欢，喂食都是肉食。大多乡下人家都没他这条狗吃的好！
‘咬不死你个高日德！’愣子狠狠的啐了一句。
谁料接下来的场景，竟是让场中三人都瞪大了眼——
那条凶狠吓人的大狼狗不负愣子所望，蹭一下子，就蹿到了林小川身边。然后……然后就开始摇着尾巴，狗舌头伸的老长，很有舔林小川手，却又不敢的样子。
尾巴摇了半天，大狼狗终于鼓足勇气，趴在林小川腿边儿，用它那肥头肥脑的大脑袋轻轻蹭着林小川那条有俩破洞的烂裤子。末了把狗舌头伸出来，‘哈哈哈’半天，那俩大狗眼都满足的眯上了，怎么看怎么一副贱样！
二愣子一下子想骂娘，这尼玛！这尼玛平日拉去给小母狗配种，也没见这畜生这模样啊！
林小川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大狗，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然后轻轻的踢了它一下。
那大狗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发现林小川并未生气，就摇了摇尾巴，继续贱瑟瑟的蹭着林小川的裤脚。
‘呃……劳资啥时候魅力这么大了？’林小川很是不解。看了看同样瞪大着眼，一副见了鬼模样的二愣子，想到他刚才好像是要放狗咬自己？
那，要不试试？
林小川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大狗的头，那狗立马眯着眼，伸出舌头想要添他手，不过随后晃了晃大脑袋，舌头甩的乱晃，却还是不敢的样子。
林小川指了指二愣子，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虎子？那个，咬他？”
名为虎子的大狼狗一下子夹起尾巴，瞳孔放大，狗毛竖起。咧着嘴露出森寒的狗牙，‘汪’的一声，就往二愣子身上扑去。
看到张着大嘴用平时撵兔子一样的姿势朝着自己扑来的大狗，二愣子心里猛得一寒，这一嘴下去，怕不是能把他咬个瘸腿断胳膊！
“我草拟吗！你个狼
心狗肺的东西，劳资天天大骨头喂你……”
撒开俩腿就跑的二愣子一路跑一路喊。那大狗似是念着旧情，追上愣子之后，也没真的下口，只是‘撕拉’一下子，把他裤子撕了个口子，然后噙着布条，晃着尾巴跑回去表功去了。
这尼玛算什么事儿啊？被打了一顿，还丢了大狗的二愣子非常非常郁闷。
只是本来都打不过，对方又得到了大狗这样的凶器，这梁子，只好先记下了！
看着晃着尾巴点头哈腰一般的大狗，很有赖着不走的架势，林小川万分不解。
坐在识海里的卜药莲却是摇头轻笑。他身上那丝仙兽威压，世间动物，几个能承受的住？
何况在天上时，二郎真君的那条哮天神犬，有段日子闹牙疼，在他隔壁住了好些天……
那神犬来他这院子里转悠过好多好多次，似是约了西宫那边娘娘养着的小母狗，然后那啥啥啥。
卜药莲遇到过几次，笑着摇了摇头，只装作没看到。打那以后，他这桃园也成了两条小狗的约会场所，时间久了，交情到很是不错……
此时卜药莲想到过往仙界生活里为数不多有意思的情景，不由有些怀念。
哮天神犬，可谓三界狗祖宗！
因有这份交情，通灵的大狗，自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一丝老祖宗气息，而且这份气息，满是善意。在天性威压下，大狼狗做出这样的姿态倒也不怪。
只是这点，卜药莲却没对林小川说，以免这小子人仗狗势……
林小川看着眼前乖巧的不像话，甚至恨不得变成个小猫咪的大狗，瞎想了一回儿，归结为自己魅力使然。
一旁的牛大嫂也是啧啧称奇，这小子，什么猪啊狗啊，见了他都好像分外亲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啥不得了的畜生……
林小川得意洋洋的转了转眼，对着大狗颁布号令：
“虎子，躺那儿！”
大狗毫不迟疑的往地下一趟，四脚朝天。
“xd，怎么是条公狗！？”瞪着俩大狗蛋，林小川有些生气！
今生 第207章 漂亮姑娘
莫名其妙的收服了一条大狗，而且明显是那种‘让它咬狗它不敢撵鸡’的超级听话狗狗。林小川万分高兴。
这么肥的一条大狗，那肯定一锅炖不下！
流着口水的林小川却是被牛大嫂敲了下头。
“你这贼小子，不是想着把狗炖了吃吧？婶子给你说，二愣子这条狗，追兔子那可是一把好手，我还见它自己蹦河里抓鱼！又长得这么吓人，你不要了给我，我留着看猪，晚上睡觉也踏实。”
一下子被看破心中念头，林小川挠着头，也有些尴尬，但这么大一条狗，卖了都能值百十块，他当然舍不得。于是就推托着说：“婶子，人都说男不养猫，女不养狗，这个……”
牛大嫂只是随口一说，听他这话，忍不住啐了一口：“小王八蛋，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
林小川嘿嘿一笑，也不分辩。
不过这狗还会抓鱼？那感情好！哪天没饭吃了就把这大狗扔河里抓鱼去，抓不来鱼了再吃它！
想通了这些，林小川更有些动心了，不过还有个大问题，得先说通了才行。
于是林小川就低下身子，拍着大狗的脑袋说道：“虎子，你身板这么壮实，一天可得吃不少东西吧？我给你讲，我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正在努力学习怎么靠喝西北风填饱肚子。你要是跟着我，那可得自食其力。同意了就点点头，不成了你就回去找那个二愣子去。”
牛大嫂在一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有时候真跟个缺心眼似的。
谁料那大狗竟真听得懂一般，捣蒜一般连连点头！不都说狗不嫌家贫嘛？这狗为啥变心变的这么快！？
林小川见虎子点头，心里一喜。这除了那个二仙人，又多了一个伙计，这是自己狗了，又似乎很有灵性，林小川眼睛一转接着对它说道：“虎子，既然是自己人了，我就教你啊，你身条这么壮实，又长得威武。没事了就多在村里转转，要同别人家的小母狗搞好关系，它们有吃的也就饿不着你了，咱们以后去偷鸡
了也更好下手！”
听不下去的牛大嫂顺手又敲了他一脑勺子。
“小王八蛋！脑子整天想的都是啥！滚过来烧锅，我摊点饼子，你给我姑娘送去！”
林小川嘿嘿一笑，揉着脑袋瓜子跑去烧锅吃饼。
吃到肚子圆，又喝了两碗牛大嫂打的鸡蛋汤。大呼满足的林小川提着一大摞烙饼，把地图坐标定位到李营，他就迎着明媚的春光，带着条大狗，晃晃悠悠的往李营走。
其实牛大嫂一催二催让他去李营，也是想让他避下风头。
牛二他们叔侄俩，都在这小子身上吃了亏，又都是在牛家村几十年的老门老户，多少还都有些能耐，不是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他们谁咽的下这口气？
屁股后头跟条大狗的林小川，却没有想那么多。
昨晚打过架后，卜药莲好像安静了许多，不怎么抢他身子了，这让林小川也比较高兴，虽然只是副臭皮囊，可主动权在手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嘛。
‘我爱的姑娘，有着浑圆的r房，我要是摸她大屁股，她还骂我流氓……’得意洋洋的林小川，哼着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歌，歌词，嗯！十分有品！
反正他翻来覆去就会这几句，一路上唱得卜药莲心烦无比。
“小川，咱自己人，别开腔行不行？”实在忍受不了的卜药莲开口劝慰。
“哎？哥，我唱的不好啊？我觉得挺好的。是不，虎子？”
大狗毫无节操，摇着尾巴，连连点头。
“不是说你唱的不好，你唱的这是啥词儿？这种淫词荡曲，你怎可翻来覆去吟唱。这叫有伤风化！”卜药莲正气凌然，义正言辞！
“哥，这我就要说道说道你了。你在天上整天让小仙女趴你身上，还，还她们？她们可是复数词啊！我上初中那回儿老师教过，你别跟我抬杠！”
林小川叹了口气，摇摇头接着牢骚：
“你闲的没事，好好想想，那时候你多丧心病狂。我长这么
大，可是连个小妞的手都没摸过！你这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你去好好反思，别跟我说话，生气！”
卜药莲被林小川这一套套的说的有点头蒙，想要反驳，又觉得说不过他，只好偃旗息鼓。
抬杠胜利的林小川转了转眼，换了个曲儿：“小小姑娘，清晨起床，提着裤子……”
唱了三句，林小川就闭了嘴。因为他竟真的看到了一个姑娘，在远处河坝边的沟渠里……
其实那河坝离他走的小路，可不止百米远。他这眼神却是好的吓人，愣是一眼过去，该看的不该看的尽收眼底，这个，是要长针眼的！
林小川虽然看过不少偷人偷情扒灰啥啥的龌龊事儿，可他目地不是偷鸡就是摸狗，哪敢细看。
除了小翠儿的身子，他还真没见过什么女人，就是偷看小翠儿，那也是偷偷摸摸看两眼，黑灯瞎火的能看到啥？
此时这一眼，却是看的他心头一震。原来……
咳。心头火热的林小川不由去看那姑娘的相貌。
她一张白净的瓜子脸，水灵灵一双大眼睛又带着几分慵懒，小巧的鼻子下，一张柔软的红唇，怎么瞅也是不过二十左右的妙龄女子。
待那姑娘起身，林小川仔细打量，正是他最爱的那种胸挺屁股翘的类型，虽然都不是很大的样子，但要是由人施以援手，想来，定然会更加让人垂涎欲滴。
这不，林小川已经开始流口水。呼唤上虎子，手里提着一摞子饼，直接改道，往河坝边冲去！
这百十米的距离，在心头火热的林小川的全力冲刺下，那真是一闪而过。
只是待他冲过去，那妙龄女子已从沟渠里离开。
不甘心的林小川往河边一看，那女子独自坐在河边，身前还有一支钓竿，原来是在钓鱼。
女子看着安静的河面，烟眉轻锁，似是有着不少心事。
第十八章 无风自动
今生 第208章 无风自动
满是暖意的春光，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有轻柔的风吹过，吹动她的秀丽的黑发……姑娘随手将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撩到耳后，那一瞬的风情，让趴在河堤上做贼一样傻看着的林小川——动了心。
没道理啊！这小娘们儿，凭啥长得比小翠儿还好看？有没天理了啊！
这，就是初中肄业的林小川同志，此时的真实心理写照。
可惜尽管林小川喜得搔头摸耳，可他从来没有在泡妞撩妹这项技能上，点过哪怕一点技能点，就连经验值也是零蛋。
林小川看了看同样趴在他身边，傻乎乎瞪着他的虎子，这畜生没法商量，就它这身板，看见动心的小母狗，那肯定是直接上，不能参考。他福灵心至间，想到小仙女都是按复数泡的卜药莲，于是急忙呼叫起来：
“哥，哥！赶紧出来！”
“呃，咋了？”
“大事！我找到我的人生目标了！”
“嗯？”卜药莲见他说的郑重，也赶紧一脸正容。
“就是那个，我给你说过吧，我要找个比小翠儿还漂亮女人当老婆，我遇见了！你看看河边那妞，好看吧！”
卜药莲听他所言，也就通过他的眼看了几眼：“噢，是挺漂亮。然后呢？”
“然后？然后不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哥，这事儿我没经验，你天上泡那么多小仙女，你给我说说该咋整？”林小川端正态度，准备吸取经验，尽快升级。
“啥时候我给你说我在天上，那啥小仙女了？”
“你！你不是说她们软绵绵的趴在你身子上！？你不泡她们，她们怎么会变成软绵绵的？”林小川有些急了。
“唔……不知道啊，她们就是来找我玩，说不了几句话，就喜欢趴在我身上嘛。”卜药莲又懂个屁，只好如实道来。
“放屁！你说这话鬼信！你就长那么美？”
“呃，好像是挺美的？但又有什么用，不过一副皮囊罢了。”卜药莲摇头叹息。
“嗯？名字到没起错，真不要脸！”林小川眼见求援不成，满心愤懑。
林小川一人在这儿神经分裂一般的瞎抬杠。那女子却是半天没动，连有人一直盯着她看都没发觉。
其实大多女人这点很是奇怪，好像天生就有被别人盯着看就能发觉的第六感。这女子毫无知觉
其实也是简单，贼心都不敢起，趴在河堤上仿佛侦察敌情一般的林小川，离她可不有百十米远。
那女子垂钓半天，水面如镜，并没什么鱼吃钩——如今正是农历二月天，水温尚冷，并不算钓鱼的好时节。那女子显然心不在此，也并不在意。
处于失智焦虑状态下的林小川，抱着虎子，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咋整。
小说电影桥段林小川是知道不少，可他只有一条听话的大狗能当道具。难不成让虎子上前吓唬小妞，自己再英雄救美？顺利营救之后，给人第一印象，大抵就是：这年轻人打起狗来好厉害，裤子上还有几个破洞没补，莫不是传说中的丐帮人士？emmm，不妥不妥。
还有呢，就是一摞子饼，他总不能走到人家美女面前说道：“小娘子，饿不饿，吃张饼？”xd，神经病一样！
他，要是有钱就好了。
那他定要穿的直直愣愣，带个大太阳镜，梳个大背头，弄身黑亮的真皮夹克，也蹬上擦得铮亮的皮鞋。再骑个150大摩托，带着条大狗，在这明媚春光里，顺着河边溜上一圈，装作不在意的经过大美妞身旁，‘吱’的一声停下摩托，看着美女的俏脸，柔声说道：
今日春光明媚，小姐，也来钓鱼啊……
因戏太多，陷入戏精模式的林小川，用力搓着虎子的大脑袋，嘿嘿嘿嘿笑得像个傻逼。
只是真的有‘吱呀’一声打断了林小川的胡思乱想。他抬头一看，没有什么狗屁摩托车，倒是有一辆小轿车停在了那女子面前。随后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走了下来，满脸笑容的给对那女子说着什么，两人说笑了几句之后，男人帮着女子把钓鱼器具收拾妥当，放进车后备箱里。
然后？然后那漂亮姑娘就坐车走了呗。
只留下满心惆怅不甘的林小川。
呆了半天之后，林小川才意识到，他竟是连个招呼都没打，也太失败。可就算打了招呼又能如何呢？从那女子的穿着气质来看，两人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见林小川情绪突然低落，虎子瞪大狗眼看了他半天，然后鼓起勇气，在他手上轻轻舔了一舔。
自小受过无数打击的林小川，心态那叫一个好。被狗舔了两下，就回过神来。他猛一摇头，跟着就对虎子下了指令：“虎子，走，蹦河里给劳资抓条鱼去，咱们烤了吃！”
一人一狗，干脆利索，想到就做！
林小川交叉双臂放在胸前，一副领导审视工作的模样，看着不嫌水凉，在河里狗刨着抓鱼的虎子……
说来也是奇怪。
就林小川往河边一站，按常理来说，这天气大多在水深处游荡的大鱼小鱼，却像是有人喂食一般，呲溜溜的都往他这边游。
虎子见鱼都往河边游，也就刨了几下跟了过来，可那鱼群竟没随着虎子的乱刨而散开，虎子也就没费多大功夫，就在黑压压的鱼群里，叼了一条四五斤的大鲤鱼蹿了上来。
大狗极为懂事，扑楞身上的水也是跑到一边，怕弄到林小川身上一般。
极为欣慰的林小川看着肚子肥嘟嘟的大鱼，有些于心不忍，都说劝君莫食三月鲫……可这是鲤鱼嘛~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虽然很想烤了吃，可林小川也不会徒手除鱼鳞这等神功，只好作罢。想了一想，林小川随便找了个柳枝，把鱼串起，一手提着饼，一手提着鱼，准备去工作单位——刘秋菊家混饭吃。
这么大个人了，空着手多不好看不是？
被虎子刨的水波粼粼的河面再次安静下来，似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是嬉笑着，拿鱼逗着虎子的林小川，眼神却有些不一样了。
他，想挣钱。
左手一摞饼，右手一条鱼的林小川，晃悠着走到了他的第一个工作岗位——刘秋菊家的养殖场。
只是待林小川晃悠到刘秋菊家的院子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还有几个岁数大些的老人，站在不远处摇头笑着，小声说着什么话。
院子里有女人的哭喊声传了出来：
“家里，家里真的没钱了。你别打了……”
“没钱！？劳资钱呢？你个不会下蛋的鸡，是不是养哪个野男人了？”
“你除了要钱，啥时候往家拿过一分钱？我养男人，呵呵，李强，我是养的男人，我一个女人除了养着你，还要养着你那好吃懒做的亲爹！”
“艹！想死！”男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脚踹扇耳光的扭打声和女人哭喊呼痛的声音一起传出。
林小川此时耳聪目慧，皱着眉听了几句，也听出是她家那混子男人回来闹事，这情景儿定又是为钱吵架生气。
今生 第209章 冲冠一怒
可是这到底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两口子吵架打架，大多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事儿，真有人劝，反而更容易上脸。何况他一个并算不上相熟的年轻后生，更没立场管这闲事。那李强见了他，怕不是更有话头。
想了一想，林小川皱着眉摇了摇头，准备离去。只是‘啊’的一声女人惨叫，让林小川猛然一顿。这不像是两口子扭打能传出的声音。
林小川心里一急，一脚踹在那漆着红漆的大铁门上。‘哐当’一声，那门却并没开。果然是被倒插上了。
“gb！谁！”院子里的男人大吼一声。
耳朵里传来听到女人的哽咽喘息声，声音都有些无力。
林小川也不回话，眼一扫看着院墙也就二米二三，随手把鱼和饼都扔在地下，往后退了十几步开始加速跑，到院墙根儿猛地起跳，脚往院墙上一蹬，随手就抓住了院墙头。俩腿连着蹬了几下，就爬到了墙头上，这身手，倒是比那些笨贼还要干净利索一些。
院里的情景到真是吓他一跳，女人抱着头萎缩在墙角，还有不少暗红顺着她的头发汩汩的往外流，红着眼的男人却依然抓着她的头发，想往墙上撞。
这特么是两口子打架？这尼玛是要命！
“草拟吗！你谁啊？”红着眼的男人光着膀子，对着坐在墙头的林小川骂道。
林小川摇了摇头，他真有点看不过眼了，就算是两口子打架，能对自己老婆下这样的狠手，算什么男人？林小川顺势从墙头上蹦下，倒是先笑了笑：“哥，咱见过。我叫林小川，是嫂子新请来的技术员。”
那男人又看了他两眼，一巴掌又扇在了刘秋菊脸上：“贱货！还说没养男人？这兔崽子昨儿就在咱家吃饺子，今儿特么又屁颠颠跑来。呵，劳资昨儿说进城，没想到今儿会回来吧？这不是让劳资一把抓住了？”
女人头上一直在流着血，面色都有点发白，看清楚林小川后，无力的摇了摇头，声音更
是声若蚊蝇：“小川兄弟，你，你赶紧走。这畜生，吸了毒，回来，回来就是闹事的。”
“吸尼玛！饺子，嫂子？嘿，你们到是会玩啊！”李强又用力抓住女人的头发，红着眼，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大哥，你别闹了。嫂子都这样了，得赶紧把红伤治住，再耽搁回儿，真敢出事！”林小川见刘秋菊这样儿，倒是真怕出事。
“谁特么是你大哥！敢偷劳资女人，你站那儿别动，你看劳资弄不弄死你！”李强听到林小川说话，随手放开了刘秋菊的头发，咬着牙往他这边冲了过来。
林小川看着李强这架势，也是有些头疼。自从昨儿打了牛二之后，这接二连三的都要干架，他以前可是安安生生，当了二十来年和平主义爱好者，顶多被人拉出来打一顿……这莫非就是那‘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可这尼玛算个毛线的运气！？
这男人红着眼，喘着气，狂奔而来的模样，还真像头畜生。
林小川扫了一眼虚弱的刘秋菊，知道不敢耽搁，这吸了毒发狂的人，你给他说理？让他躺回儿才是真的……
同五大三粗的牛二愣子干了一架，并且毫发无伤的取得完胜之后，林小川的干架等级可是一下子提升了不少。飞奔而来的男人，在他眼中同样是0.5倍速的慢放动作。
林小川动如脱兔，轻巧的躲过男人的野蛮冲撞，脑瓜子一转，快速跑到大门前，随手把插着的门栓给取下，发动必杀奥义——放狗咬人！
“虎子，咬他！”一声号令，在门外扒了半天门的大狼狗‘嗷’了一声，就冲着红着眼的男人扑了过去。
这人脸生，虎子对他可没有什么情分，七八十斤的大狼狗一下子就把同样嗷嗷叫的男人扑倒在地。
看着张着大嘴，一口森寒尖牙的大狗，李强‘妈呀’一声，浑身乱抖。
“虎子，按着他，别让他乱跑，也别下口！”林小川又叫了一声
，这法制社会，狗咬死人什么的，可是大事。
虎子果然灵性，听到吩咐，就用粗壮的狗腿按在李强身上，整个狗身子往他身上一趴，也不下来。
林小川赶紧走到刘秋菊跟前，看着地下的一摊子血，他心里一颤，也没工夫顾忌别人说三道四什么的，直接拦腰把她抱起。
林小川初中的时候也是在这李营上的，所以小诊所的地儿他也知道，抱着女人的身子就开始飞奔，这可耽误不得！
看着全程，暗自点头的卜药莲见他这样，直接喊了一声：
“小川，你先停住，嫂子这伤口可经不起你这样颠簸！”
林小川赶紧停住脚步，满是焦急的说：“哥，那你说咋整？我去把医生叫来？”
“我先把她血止住，你换我来。”
“好！”人家再二，也是一仙人。
卜药莲换过身子，因林小川抱着刘秋菊已跑出一段距离，门外看热闹的那些人虽然还在指指点点，想来也看不清他的动作。卜药莲随手在已经半昏迷的刘秋菊头上抹过，有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流出，却是飘在半空！
液体随着他手指的拨动，流到了刘秋菊头上的伤口之上，片刻间就渗了进去，而那眼瞅得缝七八针的口子，竟肉眼可见的慢慢愈合起来！
无尘水：传说乃上古大神，神农尝百草后，聚天地灵气，百草精华，提炼而出的无根神液。
神农惜人间疾病良多，遂将神液洒于三江五海，以去人间疾苦。
世人愚昧，不知怜惜。无病无灾，延年益寿之后竟战乱不息。天主见状，收无尘水归于天界。
无尘水虽不可医死人，但尚有肉白骨去百病之功效。乃天界炼丹炼药不可或缺的神奇药引之一，亦有融合各种珍奇材质的特殊功能。——摘自《三界百科全书》
卜药莲随手洒出的，自然就是他从那神级仙苑里取出的无尘水。
今生 第210章 救死扶伤
除了地头锄草那次，这是林小川第二次见识到卜药莲的神仙手段，他张着大嘴惊叹了半天，看着想要幽幽醒来的刘秋菊，心里更是惊叹，随后狂喜！
这年头，对没钱的穷人来说，钱最宝贵。可对有钱的大爷来说，那就是生命无价了，他们有这种逆天手段，想挣钱？那特么，不！要！太！简！单！
“哥，你有这等手段，为啥不早说？咱们混个屁的地头儿，还要饭抓鱼当兽医，咱们直接变身都市小医仙！那数之不尽的票子，各种风情不一的小妞，能把咱俩直接压死！”
卜药莲摇头笑了一笑：“人乃万物之灵，生死富贵在天。如若强行救那命数已尽之人，可谓逆天而举，必不得善终。如此妄念，休要再提。”
“尼玛……哥，我看那小说上说，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你怕个毛线？”
“我本就是仙，何苦要逆天？”卜药莲继续摇头。
见卜药莲不松口，林小川十分生气，这特么就是一个有钱都不知道捡的傻逼啊！
“啊啊啊！！”万分不甘的林小川在脑海里使劲嚎叫。
“小川，你这般又是为何？”
“劳资，劳资想日了你这天！”
“嗯？想日天？成啊，看将夜~~”
致敬完毕的卜药莲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逐渐想要清醒过来的刘秋菊。脑子里的林小川还在干嚎个不休，卜药莲也是有些不耐，就直接把身子又还给了他。
“啊啊啊……”
“小川兄弟，你咋回事了？撞邪了？”刘秋菊看着嚎个不停的林小川，也是有些诧异。
“哦？嫂子，你好了啊。”林小川看着已站起身子的刘秋菊，终是忍住了不甘的哀嚎。
刘秋菊也有些纳闷儿，随手抹了把脸，流到脸上的血迹都没消，可这头竟然不疼了？摸了摸头，更是连疤都没有！
心神震惊的刘秋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小川，没想到……没想到这年轻后生，不仅会给猪看病，还会给人疗伤！？
“嫂子，咋了？”看着刘秋菊一脸震惊的表情，林小川挠了挠头，她这不会被她男人撞傻了吧，那就麻烦了——一个月那300块，是别想了。
“小川兄弟，你这真是真人不露相！”
“呃？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你这随手间就把嫂子这伤给治好了，我刚摸了摸，连个疤都没留下！兄弟，你有这样的本事，何至于做什么兽医？”刘秋菊摇头轻叹，很是不解。
林小川听了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是人都能想明白的事儿，这狗屁仙人为啥就不答应？不是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可他也不能说自己身体里有个二仙人，只好闭上眼，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并不多言。
反正不知道咋说的时候，装深沉，总没错。
果然，刘秋菊看他这幅满是难言之隐的便秘模样，乱想了一些话本桥段，也不管有没把自己说通，就不再问了。
沉默了片刻后，林小川问道：“嫂子，你这真没事了？”
“没事了啊。就是脸上头发占了点血，回去洗洗就好了。”
“呃，那就好。”
“小川兄弟，这回，嫂子真是欠你个大人情了。”
“嫂子你说这，就见外了。多给我包两顿饺子就成，你盘那饺子馅儿，真香。”林小川呵呵一笑，满脸阳光。发不了财就发不了呗，他亲妈走后，饥一顿饱一顿都过了四五年，何况如今这仙人附体，好过了不知多少。
人啊，就要知足。
刘秋菊看着林小川清秀好看的笑脸，心里倒是微微一动，这样有本事还好看的后生，招过来当女婿倒是个好人选，有个爷们儿，降住她家那不成器的男人，日子总会好过的多。只可惜，自家姑娘太小了点……
‘汪’的一声狗叫，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只见虎子咬着大尾巴，蹭蹭的往林小川奔来，跑到林小川身边，有些委屈的卧了下来，慢慢伸出爪子。
林小川见它这样，皱了皱眉蹲下身子，握着它的狗
蹄子看了一看，肉嘟嘟的蹄子上……居然有了几个牙印？
这特么啥情况？
片刻后，他就明了了，李强一窜一窜的从那院子里跑了出来，还用绳子牵了一头肥猪！
李强抹去嘴上的几根狗毛，远远指着林小川和刘秋菊骂道：“你们……你们这对儿奸夫淫妇，劳资，劳资早晚再跟你们算账！”说罢用力的拉着哼哼唧唧叫个不停的大猪，一步三晃的走了。
林小川跟刘秋菊对视了一眼，都感觉不知道说啥是好。
看着可怜兮兮的虎子，林小川叹了口气，怒其不争的轻踢了它一脚。
“你好歹是条大狼狗，咋，咋就能让人咬了呢？”
虎子十分委屈的用俩狗蹄子抱着肥嘟嘟的大脑袋，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还不是你说的不让下口？
末了，刘秋菊招呼着林小川和虎子进院子。自去洗脸洗头，把那些黏糊糊的血迹洗去。
林小川闲的没事，顺手就把那条大鲤鱼开膛破肚，刮去鱼鳞。随后提了两桶水，将院子里那些血迹也清理干净。
洗完头发的刘秋菊，出来看见这后生这样懂事勤快的模样，心里想把他招作女媳的念头，又动了起来。
眼瞅这日头还挂的老高，顶多三四点。拿毛巾擦着头发的刘秋菊，想了一想，对着林小川招了招手：“小川，嫂子……嗯，婶子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哎？嫂子，你这干嘛平白无故的涨了一辈儿？”林小川感觉被人占了便宜，有些不甘。
刘秋菊见林小川满脸不情愿，就笑了一笑说道：“咋了？本来就是你这小子乱叫，哪有问我姐叫婶子，问我叫嫂子的道理？这不乱辈儿了？”
林小川依然摇头：“牛婶子我那是打小就那么叫，顺口了。嫂子你这顶多三十来岁，我这么叫就把你叫老了，咱各按各叫。”
这年头哪儿能婶子叔的乱叫，现在人都怕老，叫哥姐嫂子，才显嘴甜——这是混了无数饭的林小川为数不多的心得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