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阿卡林少女玛丽
海鸥飞翔的港口里,一艘眼熟的白色船只已经到达了港口。十来名健壮的船员正麻利地从船上拆卸着货物,场景安静而有序,完全没有我刻板印象里呼来喝去、不服管教的桀骜形象。
难道是用精神注入棍训练出来的精英?
“这艘船……古乐古也来了?”我问道。
“没有,古乐古去参加钓鱼巡回赛了,这艘船是他借给我们运货物的。也多亏了这些小崽子放弃航线任务,帮我们运输了这么久的货物!”
扎克不愧是老船长,靠着人脉这么快就搞定了一条独立航线。
那边干得火热,扎克也乐呵呵地跑了过去加入搬运货物的工作里。别人需要两人搬运的东西,他宽阔的臂膀一手就能扛起大木箱,随后健步如飞地行走在沙滩上,留下了一行均匀、深刻的足迹。
海员们爆发出连声的赞叹,纷纷驻足在原地观看着扎克的个人秀。
但这时候,边上一个同样肤色黝黑的大胡子男人站了出来,不服气地一手扛起一个大箱子,同时轻巧地抛掷起了第二个,将它稳稳垒在箱子上以后也开始了搬运,脚步同样平稳不移,速度也毫不逊色。
海员们爆发出了一阵低声的欢呼,甚至有人放下手里的活开始鼓掌。
由于这个脸色开朗乐观的人戴着头巾,直到他向我使眼色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往日里表情苦大仇深的哥茨!
从前沉溺于妻女去世悲伤中的哥茨,竟然从痛苦里走出来了?
这不科学啊,难道是在漫长的航海生活中又找到了真爱?
可船上分明都是男人啊……
啧啧,果然是取向改变性格?哥茨变成了1之后整个人清爽了!就连咧嘴笑的都似乎在说着“呀啦那一卡”!
……救命啊!这个海滩好像都是基佬!傻孩子快跑啊!
我浑身恶寒地想要往后退,忽然听见了一个轻灵平淡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地赞叹着:“男人间的友情……真是让人看不懂……”
嗯……这大概是赞叹吧?
“什么嘛,这种友谊不要也罢……等一下,你是谁?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我下意识答话之后,猛然才反应过来身后多出了一个陌生人!
竟然能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绕到了我的身后。恐怖至斯!此子绝不可留!
我身后正站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长发少女,看上去年纪和琳差不多大,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乖巧,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感**彩,抱着怀里的书本正机械地拍着手,刚才明显不是在和我说话。
她的眼神还是盯着海岸,毫无感情波动地说道,“你好,我是个路过的普通少女罢了。”
“你好……个锤子啊!这介绍也太敷衍了吧!”
她微微扭头,轻轻地扶了一下眼睛,玻璃镜片上散发出了无法解释的亮光:“竟然能发现我……你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或者邮局员工吗?”
好厉害!一开口就说出了两个值得吐槽的职业!
那我该不该姓李?我又该怎么接招?吐槽生涯第一次遭遇这么严峻的考验!
去吧,这是赌上我职业生涯的一槽啊!!!
“……我叫马库斯,是一个路过的普通牧场主罢了。”
不行,气质太怪异了,从那个不断反光的镜片里,我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用意!根本没办法回答啊!总感觉他下一句就要说“凡人的智慧”了!
这时候,面容憔悴的中年植物学家巴基尔忽然跑了过来,来到我面前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啊马库斯,这是我的女儿玛丽!她从小就不太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经常不考虑前因后果说出奇怪的话!玛丽,还不快和马库斯正常点打招呼!”
你说的这个行为不是我经常做的吗?你在叫我做事?!
巴基尔嘱咐玛丽之后,三无少女玛丽终于用一种僵硬的社交口吻说道:“你好,我是玛丽,生日是12月23日,血型是b型,目前就读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文学系二年级,身高158cm,体重47kg,三围是……”
好家伙!化身自爆卡车啊!
巴基尔教授用多年户外考察的练出来的身手,电光石火般捂住了女儿的嘴,才没让她继续这些危险的发言。
“行了行了,我看得出来她不擅长社交了……”
我阻止了巴基尔教授让玛丽再打一次招呼的要求,避免自己成为她的经验包。
就这种似笑非笑表情说出来的话,怎么感觉都是在进行死亡宣告,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了啊!
“巴基尔先生,玛丽刚才为什么问我是图书管理员还是邮局工作人员?你没跟她说这里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吗?”这两种洋气的职业,矿石镇上怎么可能有啊……
巴基尔教授摘下了帽子,小声解释道:“我的女儿从小在学校里长大,没怎么接触过社会,平时她接触的也就只有学习的图书馆和给我们寄信的邮局,可能搞错了吧……”
但玛丽轻灵的声音忽然小声说道:“因为看得见……”
由于她声音太小,所以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才问道,“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刚才说的是……”
玛丽略微用力地抱紧了胸前的书,“平时只有图书管理员和邮局工作人员,能够主动注意到我并且和我交谈……”
似乎是个悲惨的故事……
“巴基尔先生,你刚才莫非也没看见女儿下了船?!”我惊讶地问道。
巴基尔教授茫然地看着我:“玛丽是自己下船的吗?我还以为是你接她下来的。我明明看了很久,都没看到她走下来呀……”
“玛丽,你刚才是怎么下船……咦?人呢?”巴基尔教授惊叫了出来。
我转身想找玛丽,却发现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方位,从我的身后来到了巴基尔教授的身后,用书本的一角捅着父亲的后背。
但巴基尔教授就像是星际选手附体般往四周张望,却偏偏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巴基尔先生,你的后面……”我出言提醒道。
但是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毫无反应,傻笑着说道:“后背?我最近后背是有点疼,都是以前跌落山崖的老伤了。现在找玛丽要紧……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总是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她没有失踪!她就在你身后啊!你的亲女儿在拿书捅你啊!她在哭,在哭啊!
最后,我用力将巴基尔先生的身体扳了过去,才让他找到了“神秘失踪”的女儿。
“玛丽,你平时过得一定很辛苦吧……”我有些感同身受地说道。
本身的存在感薄弱就很惨了,还碰上个选择性失明的父亲。平日里一百米外的狗尾巴花看花纹都认得出品种,关键时刻居然发现不了身边的女儿?这找谁说理去?
三无少女玛丽却没有什么不满,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爸爸能记得我。前几天家里的保姆忘了我在书房读书,把大门锁住就回乡下老家了。”
……你的存在感到底是有多低!阿卡林吗!
在不同人眼里会出现“发觉不了—看不见—记不住—彻底遗忘”问题,这种递进的阿卡林状态持续多久了?
虽然话题很尴尬,但是作为镇上友善的邻居,我觉得应该体现出热情,引导这个时常被遗忘的少女重返社会!
“这就是你暑假来这里的原因吗?”我问道,引导她多说两句话。
玛丽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露出了文静而精致的侧脸,“赖斯教授让我在暑假多出去走走,有利于我的论文取材,可我又不想离开图书馆……”
我连忙鼓励道:“不不不,教授说的对,多出来走走是好事嘛。像你这样的文学专业,更应该深入生活不是吗?天天呆在图书馆里没办法给你足够灵感的……”
巴基尔教授也附和道:“马库斯说的对,你应该多和同龄人交流一下才对——想不到沃伦·赖斯这个常年自闭的家伙,还能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
这就是抬杠了,巴基尔教授天天在外面跑,也没见的精明到哪里去。
玛丽微微点了点头:“没事的,赖斯教授已经帮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我和巴基尔傻眼道:“解决的办法?什么办法?”
玛丽伸出纤细的手指着远处的白船:“我把需要的书全部带过来。”
这要我怎么吐槽!那不就是换个地方宅而已吗!完全没有意义啊混蛋!
巴基尔教授也是脸色铁青地看着女儿,发现船上正搬下一个巨大的防潮箱,还用薄膜进行了良好的密闭运输,由四个健壮的海员扛住才能往前走。
等四人走到岸上的那一刻,整艘船只的吃水线都沉底了一大截!
“好家伙……这怕不是把整个图书馆都搬来了吧?几位松开,让我来扛吧。”
看着几个海员搬得咬牙瞪眼的样子,我心有不忍地走了上去,用殖民者系统开启了蓄力模式,双手扶住了大木箱的一角,略一用力就将四人份的货箱举过头顶,趟过沙滩来到了岸上。
但这一次,给扎克和哥茨鼓掌的人全都鸦雀无声,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搬运,目送着我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
按照玛丽的说法,经过了精简和筛选,同时考虑到旅途的风险放弃了某些孤本和绝本,她这次只带来了八百本的图书馆藏书——这些都是沃伦·赖斯教授特批的。
我一瞬间甚至没办法确定这个教授是在照顾学生还是坑学生。
由于巴基尔教授租的房子位置不够大(但我怀疑是怕被老婆怼),他恳求将这些书籍先行安放在矿石镇警局的。
这一点倒是没什么问题。
镇上的警局也就是个摆设,原本住在里面的哈里斯被革职后,这次搬去和托马斯小火车住一块,所以那栋两层小楼常年搁置着,我也不爱往那边跑。
最后经不住巴基尔教授的恳求,我还同意了将警局的二楼租给玛丽,摆放这些藏书。
当然了,对外的名义是用这些藏书,做为一个短期的小镇图书馆,平日里允许镇上居民前去借阅。
有人可能会问了,你为什么会同意这种得寸进尺的条件?你是不是馋人家女儿?
方才,全面孔乙己化的巴基尔先生,在我面前嗫嚅地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马库斯警长,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下……”
天可见怜,换成其他人就能拒绝一个可怜老父亲的请求吗?
我的内心对此是充满同情的,忽然理解了面前这个满怀着学术梦想,却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男人。
长期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他,社交能力也不见得比玛丽强多少,却主动扛起了父亲的责任为女儿厚着脸皮提出请求,用生疏的社交技巧地到处去打招呼,介绍他刚刚登岛的女儿,想帮助她融进这个新的地方。
出于莫名的感动,我答应了放书、藏书之后,还答应了巴基尔先生多来和玛丽聊聊天,教她一些与人相处之道。
按巴基尔先生的话说,是因为我是镇上最出色的年轻人,一定有办法改变玛丽的自闭。
咳咳,虽然我的社交能力确实比较出众,接人待物也成熟稳重,但是巴基尔先生你这么托付真的没问题吗?
我想想哈,上一个这么托付的是塞巴拉。如今我已经把格雷培养成了伟大的超级英雄和中二病,把他最初成为伟大铁匠的梦想抛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而最近的一个,是边缘世界的老约克逊。他让我去化解星球意识的心结与愤懑,最后我将绫波化的星球意识,感染成了每天只会画龙画彩虹的大灯球,估计现在还在不知名的意识海里掉san值地狂舞着,把什么深仇大恨都忘光了……
从结果上讲,似乎大家都实现了目的,那么我做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对吧!
“放心吧,巴基尔先生!我会帮玛丽融入小镇的!”
我大包大揽地说道。
离开了团聚的巴基尔一家,我又回到了海边,发现这些家伙已经完成了码货的任务,停船靠岸后全体来到了岸上,摆上了极为壮观的烧烤架,点燃了熊熊火焰开始准备午餐,彼此之间呼来喝去热闹非凡。
而扎克也脱光了衣服,和几个海员搏斗着,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还有闲暇和边上围观的人说话。哥茨则一边握着啤酒,一手拿着烤串吃着,笑呵呵地就像是个憨厚的老船员。
见到我回来,所有的船员都开始了欢呼呐喊,仿佛欢迎着到场的明星。
扎克哈哈大笑地递给我两串烧烤,“马库斯,你刚才那一手折服了这群崽子!他们还问我,你是不是和哥茨一样,也要到船上体验一下生活!”
不用麻烦了,正义呼唤我,美女需要我,警长很忙的。
第五百四十二章 YES或NO
在我婉拒了上船体验生活的请求后,那帮虎视眈眈的海员又提出了和我的切磋的请求,但是也被我拒绝了。
这些人的战斗都倾向于硬碰硬的力量比拼,打起来确实是虎虎生风、场面壮观,但是对我的帮助并不大。
海员们的锻炼方式,是依靠战斗不断突破自身的极限,磨练出超乎寻常的直觉,与我我靠着开发殖民者系统的潜力,在长时间的磨合后发挥出更强的战斗性能毫无相性可言——在离开边缘世界的前夕,我得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此时只想要消化这些技巧。
和他们打起来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可能是我认真应对,他们所有人一起上,被我轻轻松松地一人一刀抹喉解决,留下尸横遍野的沙滩,原本在航海者联盟的崇敬声望跌为敌对,遭到不死不休的追杀。
另一种可能是我靠着切磋模式,把较量变成一群人在沙滩上玩老鹰捉小鸡般的辣眼游戏,他们全部累瘫了也不见得能决出胜负。
而且第二种战斗的场面,老让我想起“你追上我,我就让你嘿嘿嘿”的恶寒画面,就是心理上我也接受不了啊!
我没有答应他们任何一个请求,但是我还是在海边蹭到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古乐古友情提供的白色游艇,出于个人爱好配备了极为完备的烹饪设施,能做出任何口味的饭菜。
作为一个不好好钓鱼,就会被迫继承家业的后浪,古乐古也把享受主义发展到了巅峰,食材和配料都是市面上的顶级品质,因此所有的人都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友好态度,拼尽全力帮古乐古解决钱花不完的困扰。
“好家伙,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我对于烤、炸、煎为主的饭菜不太适应——主要是在荒原上吃伤了,因此撸串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在这帮猛男的面前,拳头大小的肉块来者不拒,一口一个地迅速消化着食物。
扎克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又埋头在烧烤架前,盯着一个刚刚放下去的烤串说道:“我们海员体力耗费比较大,平时就算没事也在切磋,所以胃口都很好!”
这根本就不是胃口的问题好吗!
这些人张嘴的弧度都超过下颌骨的极限了吧?真的不会导致颞骨紊乱吗!
我一直以为路飞吃饭是漫画夸张,没想到《海贼王》是一部写实职业漫画啊!
没办法,只好召唤外援了!
我:
(??)=>(??)
警豹:
?(^^))))Σ≡=─(我来了!)
在吃饭这方面,我是被这些家伙完败,但是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态度,我召唤来了垂涎已久的两头猎豹,一起加入了肉食盛宴之中。
奇怪的是,这帮海员看到灰色的豹子并未惊讶,反而友好地递过来两串用水冷浇过的烧烤,还夸奖了一声好俊的猞猁!
……猞猁就猞猁吧。
我总感觉这航海者联盟的锻炼方式有问题,很容易把胆子练大、把脑子练没,制造出一批没有爱的野蛮人。
扎克解释道,在他们的眼中,实力在自身之下的都不算什么威胁,因此也没必要去分辨是豹还是猫这些无用的细节。
但我认为,这个说法分明是给这些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开脱。
可惜即便有两头警豹的加入,我们三个最终也没打败任何一个海员。
灰色的大猫在美食面前没能保持警惕,往常的它们只吃个半饱,时刻保持着奔跑的能力。而现在囫囵一顿下去,肚子溜圆地躺在沙滩上,艰难地翻滚着张嘴晒太阳,连抬爪子都没有兴趣了。
“对啊……让它们这么吃下去,我完全可以说它们是猪被刷上花纹,精心训练成的警猪……”
我摸着下巴思考着可行性,就看到绑着头巾的哥茨向我走来,一手还拿着一瓶喝光了的啤酒。
“马库斯!你终于回来了!”
原本就高大魁梧的哥茨在这段风吹日晒后,皮肤黝黑得浑然一体,旺盛的毛发也缺乏打理,看上去就像是一头人立而起的巨熊,即便不说话也压迫感极强。
但我可不管这个,压迫感再强还能有四米高的深潜者吓人?我把巨大深潜者摔成阿斗的时候,可从来没感觉庞大。
“哥茨!”我一拳碰在他胸口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你跑出去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有明说,哥茨却能听我的话外之音,哈哈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现在好得很!”
边上一名剽悍的海员走了过来,埋怨地对哥茨说:“哥茨,你从来都不和我们切磋,我还以为你看不起我们呢!”
哥茨挠着头说:“没有的事!想和我较量的话,掰手腕先赢过我吧!”
等到海员走后,哥茨挤开了地上两头警猪,在我边上一屁股过下小声说道。
“马库斯,你这次失踪是不是和神秘事件有关……”
哥茨保持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在和久违谋面的老友叙旧,却说着毫无关系的事情,“你失踪那天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屋子里满地都是镜子的碎片和翡翠粉末。卡特神父浑身酒气地赶来,和我一同打扫了房间,还要我向别人保证你是连夜离开的。”
我点了点头:“出了点小状况……具体你可以自己跟哈里斯打听。”
“哈里斯也回来了?!”哥茨惊喜地说道。
我回答道:“对。但我更担心的是,你这样贸然进入大海,会不会出问题。毕竟你们家……”
哥茨摸着棕色的蓬松胡子,“不,这次出海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在航海者联盟学到了一些有用的技巧。他们特殊的锻炼方法,很有利于我克服并控制天性中的负面成分,我觉得这个粗糙的锻炼法本就是用于制服人身上的动物性。”
我问道:“就那个天天打架的训练法?那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哥茨犹豫地说道:“一开始,我总是会听到大海里有奇怪的声音,还总是想游到深海里去。但我按照他们的办法,每天用超量的体力劳动和酒精麻痹自己后,我的体力却一直在突破……”
“有一天我钓鱼的时候,看见了一块礁石忽然有所感悟,就开始将自己想象成一块岩石,慢慢地自主控制精神上的波动,将意识锁定在平稳的状态中了。”
……这要是在主神空间,哥茨的深潜者血统估计相当于起手基因锁二阶,但是精神上有比较大的缺陷的那种。
航海者联盟的训练法擅长突破人类的上限,培养野兽般的直觉,其实是在解放并控制基因里的野性。所以这种办法对于海员有益无害,而对于哥茨更是天打雷劈地适合!
“几个月就达到初入三阶……你这种进度恐怕扎克能哭出来。”我拍了拍扎克的肩膀。
“你说什么?什么叫三阶?”哥茨问道。
我摆了摆手:“没事……世界观不同,虽然我也有点担心,你会一觉醒来看见个大光球。对了,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哥茨在我神秘兮兮的语气里汗毛倒竖,坚决地摇着头。
我满意地说道:“以后看见这个选择题,记得选no知道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哼哼,妻女惨死,灰心厌世,身上还有着巨大的潜力——要是真的有主神空间,这样的人早就被拉进去了。
知道了哥茨是初入三阶、达到意识掌控的状态,那我就基本可以放心他的阳光不是因为变成基佬。
他的这种心理状态,其实应该更像是学会了模拟周边同伴的思维导致的。
“当年父亲在矿洞,也是靠着透支体力的方式控制住自己,直到死后才被侵蚀,而我现在也有同样的信心了。”哥茨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
哥茨想要离开矿石镇,本来就是因为“最终灾祸”已经被解决,而他感觉很可能成为新的不安因素,因此自我流放的,现在不用走了显然是一件大好事。能够完美地隐藏起负面情绪,也代表着他的情绪控制更上一层楼,不用太担心他暴走了。
但是我,不可能让他轻易闲下来的。
“哥茨,先别高兴得太早。双子镇的虫灾已经蔓延转移到了马德斯山里,作为对山最为了解的护林员,你还得想办法才行。”
哥茨闻言一惊,脸上终于露出了我熟悉的苦大仇深表情,“虫害……”
我正打算进一步介绍一下了解到的情况,只见哥茨已经一把将我拎起,声音低沉地说道,“和我一起上山!我需要到山上去看看!”
“等一下!我还可以再吃一串!放我下来啊!”我挣扎道。
哥茨毫不理会我的感受,和海员们打了个招呼之后,让扎克继续招待这些功臣们,就拎着我抄近路冲入了马德斯山。
…………
拎我一路狂奔的哥茨,到了熟悉的林间小屋前终于恢复了我的自由。
“终于肯把我放下来了!”
我隐晦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看着面前荒草丛生的林场小屋,感觉即便是夏日里吹来的风都格外阴冷,茂密的林中虽然不可能有人出没,看上去却影影绰绰。
“你好人有好报!你火化必出舍利子!你车祸对方必全责!你坐牢必被减刑!”
哥茨打开了门上落着的重锁,屋子里有于空置已经落了一层的灰尘。他抬出桌子下的大箱子、打开门后的木柜、掀开床铺的木板,从各种隐蔽角落翻找着合适的工具堆成一座小山,看得我眼皮直跳。
扳手、铁锤、刨锛这些我都能接受,半米长的斧子、散发冷光的锯片、锋利耐用的撬棍我也不跟你计较,但你藏着的三管猎枪、带倒刺的铁叉、开好了刃的猎刀是什么情况?
你的护林员工作到底是要解救上山迷路的居民,还是打算射杀闯入你领地的无辜者啊!
拷走拷走!通通拷走!我作为小镇唯一指定代理警长,这就把你逮捕了再说!
“马库斯,山上不能出岔子……”
哥茨的表情无比严肃,多年的山间生活依旧让他保持着冷静与警惕。
他背对着我翻箱倒柜,往身上配备着各种可疑的凶器,“胡克老爹走之前,曾经说过马德斯山是一个特殊地方,既是保证和平的稳定器,也可能是引发灾难的源头。虫害背后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举动,那么危害将无限放大……”
他检查了枪支的弹药,在身上带好了足以应付紧急情况的火力储备,转身拿着一把斧子问到:“你需要什么武器?我这有斧头和腰刀……”
但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已经在地板上手工加工点,完成了最后一道上弦的工序,拿着一把刚刚出炉的短弓说道:“不需要了,我发现还是适合当一个弓兵。”
哥茨愣在了原地,良久才感叹一句:“不管看了多少次……还是没办法接受啊……”
“习惯就好了,你能变身低配绿巨人的设定我都接受了不是?对了,斧头就别带了,我怕掉到河里出来一个奇怪的男人,问我是要金斧头还是银斧头……”
哥茨呵呵笑道:“你也听过湖中仙女的传说呀?那只是哄孩子的故事罢了。”
我严肃地反驳道:“千万不要大意了!毕竟……银河也是河啊……”
啊对了,山上的水元素我也得去看看。
虽说收容物跑了是基金会的常态,但是这样脑子不太好使、自称女神的水元素跑了,还是很容易给居民造成困扰的。
整备完毕后,我和哥茨沿着山路上山,哥茨依靠着丰富的野外经验,很快就追踪着泥土与草叶上的痕迹,追踪到了山上乱逛的克里夫。
“哥茨,这是克里夫。一个因冒名顶替刚刚被开除的虫害防治专家!”
“……幸会幸会。”
“克里夫,这是哥茨。一个混了几十年啥也不顶用的马德斯山专家!”
“……久仰久仰。”
“我就不用介绍了大家都很熟悉,只要我插手的事情就没有不复杂化的!克里夫,把发现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有了我们三个专家强强联合,一定能找到虫巢的!”
克里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这么说……明显希望更渺茫了啊……”
但是出于解决问题的愿景,他还是把手上的证据先展示给了我们。
“这是我刚才发现的不明物质。昨天降落的空投舱砸裂了地面,塌陷出了地下一块被掏空的区域。在那里面我发现了一窝畸形的虫尸和这个胶体……”
一块拳头大小的绿褐色不明物质出现在他手中,并没有异常的气味。上面密密麻麻的啃咬痕迹,表明这东西应该也是虫子的食物。
“你在怀疑虫灾的出现和这个有关?”我问道。
克里夫年轻的脸上神色凝重地说道:“不仅如此,我怀疑就是这个东西,引发了虫子的变异!发现的地下塌陷有明显的土壤回填痕迹,虫巢一定离那里不远……”
第五百四十三章 重新定义蛋白质
在疑似哈里斯空降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个树木摧折、土壤破裂的空地,这也使得幽暗密林里出现了一处阳光照射的世外桃源。
但哈里斯乘坐的登陆舱明显更加先进,拥有往返近地轨道的能力,在完成运输后自己又飞回了“创世纪”号,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可疑的球型飞船。
早在“创世纪”号上我就想吐槽了,这些单兵的小型飞船清一色球型结构、采用圆形窗口镶嵌结构,性状就像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高尔夫球——怎么看都像是贝吉塔行星的飞船啊……
经过我多次的核实,确认宇宙里至今没有发现月光下能变身大猩猩,破坏力爆表的战斗民族,也没有黄灿灿能够实现愿望的玻璃珠,才放心地跟他们走完了剩下了旅程。
“回到这里,没看到长着猴尾巴的怪人真的是太好了。”
克里夫没有理会我的念叨,带着哥茨先来到了降落地点,扒开了一层浮土,介绍着他的发现:“就在这里有一个小型的空洞,我在里面发现了许多破碎的虫子尸体。这种手掌大小的独角甲虫就是破坏双子镇苹果园的元凶……”
他俯下身去,将脸和身体贴紧降落中心炸出的空洞,伸手掏着地洞,模拟着发现当时的场景,“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不明胶体。”
但在我眼中,看见的是由“爆炸中心、破碎地面,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限定卷发扎马尾)”组成的熟悉画面……
雅木茶,你死得好惨啊!
“克里夫,快从地上起来。你这姿势很容易招惹蔬菜人的。”
我来到他所指的地方,和哥茨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用手里的工具开挖地面,很快就挖开了一个洞穴。
随着洞穴的扩大,克里夫口中的填充痕迹也越来越明显。一米深的地洞里又发现了三枚灰绿色的凝胶物质,还有不计其数被穿梭仓降落的高温爆震弄死的虫子尸体。
洞穴的一侧,果然还有着一片松散柔软的泥土,完全不同于被压实的森林腐殖质土壤。
我们似乎离虫害的真相越来越接近了。
“哥茨,你怎么看?”
我说道。
哥茨摸了摸土壤,开始研究这些填充土壤的成分,随后放眼望看向四周,突然抛下我们向着丛林的深处跑去。
克里夫想要跟上却被我一把拖住。
“别激动,让哥茨先飞一会儿。这座山他熟悉自然由他负责,但你也有熟悉的领域嘛。师爷,先给我好好分析分析,坑里的这些虫子是怎么回事?”
克里夫茫然道:“师爷?什么是师爷?”
我解释着:“就是一种上半截在银子里,下半截挂在树上的神奇生物……反正你被我花钱雇佣了,就要替我出谋划策,这一点没有问题的吧?”
克里夫年轻的脸上满是庆幸,似乎为自己找到了饭票而高兴,殷勤地说道:“没问题,警长!这些甲虫会聚集在这里,我猜测是因为凝胶的吸引作用,其中蕴含的信息素能够强烈吸引这些昆虫,才出现了剧集效应。”
我点了点头,但是犹豫地说:“但是这个数量和分布状况,不太像自发聚集的啊……难道这里薯片也半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成虫被吸引,而是大量的幼虫在里面孵化蜕变,最后变成了这个大型的虫窝……”
克里夫有些为难地说:“这个……其实这种发现是凑巧,我也是第一次找到虫子的发源地……如果需要证明,我们还得再找一些相同的案例才行!”
我踩了踩地上的土壤,若有所思地闭上了眼睛,却在系统里暗中打开了蓝图模式,选择了水井的建筑图纸,默默进入了水文观测模式。
世界安静了三秒,随后山崩海啸的声音忽然充斥了整个世界。我虽然站在土地上,却仿佛踏足一条碾碎巨浪的船只,海潮声源源不断重复在耳边。
当我张开眼睛时,世界已经从鲜亮的颜色变成了单调的蓝与灰,与灰蒙蒙的天地万物相对的,唯有蓝色的地下水脉,瞬间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跟我走……”
我果然在地面上看到了一处清晰的暗蓝水脉纹络,从远处蛛丝网般扩展而来,脚下的洞穴正好在一处支脉上。
这就简单了,我只需要追本溯源地寻找地下水的痕迹,从支脉进入主脉,再从主脉找到源头,应该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但这种模式对于精神是一种极大的负担,我不断加快脚步,向着前方奔跑着,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和哥茨一摸一样的道路,最后在一个熟悉的山坳里再次碰面。
…………
“所以你们忙了一早上,结果什么都没做就下山了?”达特老板惊讶地看着面前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三个人。
我不满地说道:“什么叫一无所获?我们明明在进行了充分的交换意见后,就当前任务取得了多项共识,并且坚定了为恢复矿石镇和平携手努力的信念!”
“少跟我玩弄外交辞令!”达特老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哥茨,“哥茨,你怎么也一回来就跟他们胡闹?”
哥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引得我们几个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确认了马德斯山的生态没有太大破坏,这就是好事嘛!”
“但是破坏我店里生态的就是你啊!”达特老板出离愤怒了。
克里夫是我们中最垂头丧气的一个,本来以为目标就要达成了,结果依然无功而返,这让他心理没办法接受,正自暴自弃地吃着碗里的饭……
“我真是配不上这份工作……再来一碗!”
我拍掉他手里的空碗,“别吃了!我觉得是警长津贴配不上你的消化速度!”
克里夫悻悻地缩回手,替我对达特老板说道:“其实我们在矿洞门口已经发现了虫子的踪迹,不过那里面情况比较复杂,只好先回来准备东西再考虑进入。”
达特老板挑眉问道:“什么矿洞?”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就是温泉边上的废弃矿洞啊!那里面黑漆漆的又湿又暗,刚好适合这些昆虫繁殖,我都变成虫子窝了,我怕碰上毒虫所以先行撤退。老板你不知道吧,当年搬山魁首陈玉楼都在云南虫谷折戟沉沙,我们这次可不能重蹈覆辙……”
达特老板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借着午后的阳光享受慵懒的夏日,“停停停……你说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那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我使劲一拍桌子,心疼得达特老板吹胡子瞪眼,“那当然是勇往直前了!有我摸金校尉马库斯的观山望水秘术,矿洞的虚实早就探明白了,加上卸岭力士哥茨、搬山道人克里夫的帮手,只消再跟老板你借点东西,肯定大胜而回!”
达特老板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我拿出什么东西?”
“糯米老板你有吗?这东西可以拔除尸毒、对抗邪气,撒出去连毒虫也要辟易三分!”
“没有。”达特老板果断地表示听不懂。
“那黑驴蹄子老板你有吗?这东西也可以镇尸辟邪,再厉害的粽子也得服软!”
“也没有。”达特老板接着摇头。
我皱了皱眉,和哥茨、克里夫面面相觑道:“没有的话就麻烦了……”
沉吟了片刻,我接着说道:“不然这样吧,糯米用大米代替、黑驴蹄子用猪蹄火腿代替!”
达特老板惊讶道:“这么随意的吗?这两个东西还能帮助你进入洞穴?”
“当可以呀。”
“要多少?”
我大喜过望地说道:“白米给个一两百斤,火腿给个七八条就够用了!”
达特老板气得胡子都快歪了,咬着牙问我:“那还要不要给你炒两个热菜烫一壶酒?”
我高兴地说:“那是再好不过了!克里夫你看,咱们今后的伙食有着……”
“给我出去!”
达特老板一拍桌子,差点把桌板都给掀了。
我面对着气呼呼地达特老板,赶忙解释道:“老板,别这样老板!咱们好商量,你帮我征集一下物资,到时候平民的物资三七分帐、士绅的东西如数奉还你看怎么样?”
“……马库斯,你的目的太明显了。达特,你也把刀先放下。”面对拔刀相向的达特老板,还是哥茨站出来缓解了一下气氛。
在达特老板暴走的前夕,幸好琳从二楼下来了,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蹦跳跳来到了我们的身边,“马库斯!这么早来吃饭了呀!哥茨,你终于也回来啦!”
达特老板勉强收起了怒容,“马库斯,你也别再胡闹了。需要什么东西镇上的居民可以帮你凑,你赶紧说正事吧。”
我挠了挠头:“说起来我也不太好意思,但是我要的东西还蛮多的。我需要打造蜈蚣挂山梯、旋风铲、飞虎爪、洛阳铲这些道具,还需要一些动物帮我们探一探多年没人下过的矿洞。更重要的是,我还真的需要一批粮食引诱那些虫子到空地上,解决防止它们逃窜蔓延……”
这也是我和哥茨讨论出来的结果,如果要万无一失地进入矿洞,足够的道具必不可少。从胡克老爹时代就没有人进入过的矿洞,还有我遇上的一整堵陶钢墙壁,都证明了里面不简单。
这种需要发动人脉的事情,当然是来找达特老板了!
“这些也不太难,但是需要给镇上居民一些补偿才好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拿出了早有准备的东西。
“老板,我这里有好东西,保证能让大家满意!”
达特老板问到:“哦?这么自信?”
我自豪地说道:“当然了!现在镇上的粮食恢复供应了,但是肉食这类不耐储存、容易腐烂变质的食物还没保证供应。而正好,我手里的食物蛋白质可是牛肉的六倍,去掉头和内脏就能吃,嚼起来嘎嘣脆,口感就像是鸡肉!”
经过了我的介绍,达特老板也好奇了起来,“是植物还是动物?如果真像你说得这么神奇,那么我去开个口也没什么。”
我拍了拍手,克里夫立马从门口扛进来一个箩筐。
“就在这里面!老板,要不是我们在门口看到了这么多的嘎嘣脆,也不会高兴到转身就走。”
“叫什么名字?”
我犹豫地说道,“这东西成分很复杂,但是有一个统一的学名叫‘啊’。”
“啊?这是哪里的命名法?”
达特老板站在吧台后没有出来,示意我们继续介绍,他正在听。
我出言澄清道:“不是‘啊’,要把语音拖长一点,语调抬高一点,最好再带一点哭腔,就确切了。”
达特老板没有过来,好奇心满满的琳却主动凑了上来,“让我看看~”
我兴高采烈地介绍道:“琳,你来看看!这里面活蹦乱跳的是马氏钳蝎、大赤翅蝗。那个滚动着白白胖胖的叫柴虫、淡黄色黑头的叫笋虫,还有很好认的螳螂、蟑螂!全都干净又卫生,你要不要尝一尝?”
只看了短暂一眼,琳的脸色就变得灰白,然后用一种极为标准、极其专业、媲美配音演员声情并茂的表现方式叫出了这筐蛋白质的名称……
“啊啊啊啊啊啊啊!!!”
琳化作一道旋风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
我摊开双手对达特老板说道:“老板你看,不管我怎么赘述这些昆虫的名字,大家都会无师自通地叫出它们的真名的!”
达特老板无力地扶着桌子:“你也稍微收敛一点吧。我要是真带着这筐虫子上门求助,估计会被人扔到大海里去……”
我不屑地说道:“都是偏见!我路上已经吃了好几个了,口感细腻饱满,味道好极了!昆虫其实是被人误解很深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误解最深的。比如筐里的蟑螂其实就不脏,它还是虫子里面少有的爱干净的。”
哥茨看到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虫子,也有些膈应地悄悄往边上挪开了椅子,低声劝慰道:“马库斯,我也觉得你的计划不太合适。大部分人看到这些蟑螂,是没办法像你一样眼睛放光地扑上去的……”
我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就是搞一刀切啊。像苍蝇啊、蚊子啊、跳蚤啊,那是真的比较脏,许多疟疾鼠疫黑死病都是它们引起的。但蟑螂本性是很友善的,它不像蚊子,天生就要喝人血才能活下来。”
我抓起一只蟑螂放在手心:“况且蟑螂本来是对自然有好处的,吃一些枯枝败叶,帮助分解。只不过他外表丑,看着有点招人烦,繁殖能力又太过旺盛,就落了今天这恶名。这是你们对它的妖魔化!”
全场被我的演说折服,陷入了瞬间的安静,连达特老板都改变了轻视态度,肃然起敬地问道:“那你平时在家看见蟑螂的时候,会怎么做?”
“弄死。”我果断说道。
“……”
第五百四十四章 搬山卸岭自有妙术
月黑风高,衰草连天。
深夜的马德斯山道上空无一人,道路两侧的树木随着夜风招摇着,于道路侵占出一片浓密阴影。在窸窣声音的围绕下,阴影仿佛路旁匍匐着的无数异界生物,正挣扎着逃出深渊,想要踏足这片土地。
碎石路上已许久没有人类行经的痕迹,因此再次恢复了贴近自然的本相,昏暗中,让我想起了某个暴雨深夜的相同道路。
我总觉得熟悉的身影离我不远,正手提撬棍冲在前面,由于我的驻足而停步回头投以急切的目光,张着嘴似乎想要呼唤什么。
我揉了揉眼,却发现看到的只是昏暗症候群的现象,暧昧不清的黑暗里一无所有,只剩下我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一瞬间,天地又空阔得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这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场景,不禁助长了内心悲凉的情绪,思绪也忍不住向不可知论的深渊滑去,远处的道路边界开始模糊,道路的前端与末尾扭曲缠绕着,连接成一个永无止尽的魔比斯环,把白日里短短的道路拉长到了无穷无尽。
但为了这座小镇,我必须鼓起内心的力量,让自己的脚步变得坚定。因此我的表情恢复冷静,眼前浑噩的场景慢慢迷雾散去,道路也逐渐平凡了起来,随着上坡的弧度的放缓,我终于看见了一处耸立在山坳间的温泉屋,和背后一处黑魆魆的洞口……
“好,我今天一定要成为灭虫王!”
我在酝酿了一会儿,朝着洞口喊了一句,随后气势十足地钻进废弃已久的矿洞,但没走两步,我就听到洞外再次响起的脚步声。
什么情况?
有其他人?
我连忙熄灭手里的火把,躲到了矿洞的阴影遮蔽处,屏息看着矿洞外走近的身影。
在我之后前来的人身材高大魁梧,身上明显背着许多的武器和工具,但他的脚步没有任何的迟滞,坚定无比穿过了温泉屋,也来到了这矿洞的门口。
“矿石镇有我保护!出来和我决一死战啊!”那人站在洞口,声音雄浑地喊道。
我闻言一惊,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但是听到了后半句,才知道他不是在跟我说话,单纯是在给自己壮胆。
“……哥茨,大半夜的过来吓唬鬼啊。”
我先发出声音,然后灰头土脸地从矿洞里走出来,看着一脸尴尬的哥茨四目相对。哥茨一直坚持认为,这场虫灾背后一定有着不明的势力在操纵。没想到他和我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个时间过来了。
这操作,就像是两人微信说完晚安后,就在王者峡谷里匹配上了……
有点尴尬,但是明显哥茨更尴尬。
也是,任谁刚发表了很中二的言论就被一个熟人强势围观,连自己摆好pose高举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放下,也是会同样失魂落魄的。
“啊……马库斯……你怎么在这里?”哥茨连忙放下手,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说:“我睡不着来这里散步。这么巧你也是?”
“啊,好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打扮。
“我以为你会叫上格雷。”哥茨若有所指地说道。
我也表情神秘地说:“我以为你会叫上哈里斯。”
哥茨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营造出决战紫禁之巅的冷峻气质,说出两句“你不该来”、“可我已经来了”之类的专业台词,但憋了半天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才……都听到了?”
我斜着眼看他:“不。”
哥茨长长地松了口气:“没听见就好,我怀疑幕后黑手会出现,所以过来看……”
我紧接着说道:“……我不仅听见,还全部都看见了。”
哥茨:“(??w??)”
“卖萌也没有用,反正人都丢完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看看。”
哥茨垂头丧气地跟在我的后面,一同点燃火把钻进了这座废弃已久的矿洞。
但是刚走出两步,身后又响起了奇异的响动,引得和哥茨对视了一眼,瞬间熄灭手里的火把,熟练地潜伏进了黑暗里。
…………
一个黑影快速移动着,猛然从高处的崖顶攀缘而下,迅速降落到了温泉屋的房顶上,化成一道昏暗的影子后,再次跃身而下,稳稳落在了废弃矿洞的前方。
月夜下影子被拉长变形,从空地伸展到了矿洞的门口,宛如一只类人的巨大野兽,正站立在矿洞外无声无息,身上散发出了邪恶的神秘气息……
“马库斯,疑犯出现了!”
哥茨压低了声音,半手势半唇语地向我说道,抄起斧头就想要冲出去制服可疑的生物,但被我从边上伸手制止。
我无力地捂着脸:“那不是犯人……你信不信他下一句是比你更中二?”
我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了外面的巨大生物用刻意压低的嗓音开口说道:“我即正义,我即恐惧,我即矿石镇……”
“即你个鬼啊!大半夜出来吓人!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毫不客气地越过哥茨冲出洞穴,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格雷,你小子这两天消失不见,就是准备来这里装神弄鬼的吗!”
被我一把揪住的格雷惊骇欲绝,我看到他帽子下面的脸都吓变形了,张着嘴差点背过气去。
他身上的斗篷经过了特殊的剪裁缝制,垂直地贴着身体不显臃肿,而同样深色系的帽子与纯黑色的外衣和斗篷如出一辙,隐约还能看出两个耸立而起,意味不明的尖耳朵……
“老大!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格雷摘下山寨蝙蝠侠的帽子,哆哆嗦嗦地看着我和哥茨从山洞里走出来。
这个倒霉孩子一定是躲在家里,花了大工夫按照我的描述,做了一套蝙蝠侠的服装,结果刚穿出来装逼就被我们正面目睹了……
哥茨也一脸无语地说:“格雷,你来这个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来清理虫巢啊……”
“……那你这个打扮和台词是怎么回事?”
“这是无敌的象征……啊啊啊,好羞耻啊……快给我忘掉啊啊啊!!!”
看着抱头悲鸣的格雷,我现在有点后悔传授他这些无用的知识了。别人解决问题靠的是大胆假设,谨慎调查,而他靠的是一身浩然气、满脑子骚操作。
我刚想要教训他,就听到远处又有脚步声出现……
好家伙,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大半夜的深山都快凑出一桌麻将牌了。让我看看这次三缺一来的是哪个傻子?
这个人更加嚣张,边走路边说着奇奇怪怪的台词,更是大言不惭地随意公开自己的身份。
“混蛋虫子!给本警长认罪吧!我是银河游侠哈里斯!砰砰砰!”
一转弯,第四个靠近的人就发现月夜的空地下,站着三个同样全副武装的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
再起不能的哈里斯正蹲在地上,而格雷还好心地上去安慰:“没事的哈里斯,我们都以为这里没人,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也很正常对吧。”
哈里斯下意识地回答道:“谢谢你,格雷,你真的是个好……嗯嗯嗯!!!你这个愚蠢的打扮是怎么回事啊!!!”
然后倒地不能的就变成了格雷,要不是我拉着他,估计他已经一溜烟地跑回去了。
好吧,事情情况是这样子的。
今天我们发现了这个洞窟里满是虫子的时候,我就提出了防止里面有毒虫,应当下山从长计议。
实际上我的想法是,这个山洞里的怪异现象太多了,我并不想让太多人一同进入。事实证明人多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化问题——比如矿石镇的模因扩散问题。
因此我就计划自己深夜先进去一次,摸清里面的情况再制定新的计划。
只是我没想到,当时点头答应的哥茨也和我一个想法,并且时机会这么尴尬地和我撞在了一起。
“格雷,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我问道格雷。
按道理知道情况的只有我们三个和达特老板,难道达特老板出卖了我们?
格雷尴尬地扯着衣服说道:“啊……是爷爷喝完酒听到的……好像是克里夫在请求他打造装备……”
糟糕!
我为了拖延克里夫,特意提出了许多记忆里奇奇怪怪的冒险用具,并且委托他来筹措打造,结果这家伙第一时间就把我们的计划卖干净了?
“哈里斯,那你从哪里知道的?”我问道。
哈里斯摸着红鼻子说:“克里夫找我要借装备,我就套出你们的计划了。”
好家伙,这简直是一个自曝卡车啊,明天的微博热搜榜必定有你!
我叹了一口气,“还好来这里的都不算外人。大家检查一下这的树丛和石头缝,看看还有没有藏着别的居民?哈里斯你看,那颗树上是不是吊着什么东西?”
哈里斯浑身恶寒地转过身去,发现边上连一棵大树都没有(被我上次打深潜者拔光了),这才转身抱怨道:“别说这么恐怖的谣言啊马库斯!”
我冷笑道:“就这种等级都承受不了的话,你还是不要擅自作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我在这座山里住了两百年,也从来没有见过鬼!”
这次连格雷都不满地说道:“这里环境这么恐怖,老大你别说了……”
有长期山间巡逻经验的哥茨,这次开口支持了我的提议,“其实马库斯说的对,矿洞里的环境只会比外面更加阴森恐怖。并不是出于胆量,而是对于黑暗的适应性人人不同,如果本身容易受到环境的诱导,在里面恐怕会更加难受,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我和哥茨的劝说下,格雷与哈里斯才打消了随我们进入矿洞的打算,心有不甘地在外面待命,答应如果听到我们的呼唤再机动应变。
而我和哥茨,就先搭档进入这座深夜里的矿洞,到里面一探究竟。
“你们加油!有需要的话就大声喊我们!”
哈里斯在背后给我们打着气,而我和哥茨已经再次点燃了火把,走进了黑暗的洞穴之中。
与上次的进入不同,如今这座废弃的矿洞后满是奇怪的陌生虫子,一感到光芒就因为趋光性振翅飞翔向我们扑来,我和哥茨努力挥舞着武器,也没办法讲他们彻底地驱赶,反而阻碍了前进的视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怎么办,马库斯!”
哥茨的深潜者血统让他能在黑暗里视物,但是解决不了铺天盖地废物而来的昆虫,只好开口问我。
我用镰刃徒劳挥舞了两下,果断和他撤退出了洞窟。
面对着格雷和哈里斯好奇的眼神,我不讲义气地把追击而来的飞虫引向了他们俩,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会飞大蟑螂的恐惧!
“哼,挺厉害的嘛。想不到我搬山魁首陈玉楼,竟然会在这里就被阻……”
最后还是在他们俩扑灭了火把,才成功驱散了飞虫,格雷头疼地说道:“老大,这些虫子没完没了,你要怎么进去啊?”
我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莫慌,我卸岭力士自有妙术!”
说完我一路狂奔下山,但很快就又回到了矿洞前。
“虫子受死吧!我这次找来了怒晴鸡,这就让它们点颜色瞧瞧!”
说完,我就扔出了两只扑腾着小短腿和翅膀的小白鸡。
这两只还没睡醒就被我揪出鸡窝的阿尔法鸡像是一坨羽毛球,一脸懵逼地消失在了矿洞的阴影里……
“老大,这两只鸡会死的吧!你快把它们救出来啊!”
格雷和它们也算共患难过,立刻出声提醒道,随后就要追入矿洞,但是矿洞里响起的嘹亮鸡叫声响彻了空谷。
只见矿洞里一阵鸡飞狗跳后,一股旋风从矿洞里逸散而出,山洞里陈腐的空气与灰尘也飘扬而起,仿佛矿洞里正摆满了五档的电扇不停吹袭。
许许多多不同花纹的飞虫就这样擦着格雷的鼻子,争先恐后地往外面飞着,急促而慌张的感觉与刚才扑火的疯狂截然不同。
我抱着手骄傲地说道:“凤鸣怒晴鸡,据说身体里留着凤凰的血脉,乃是五毒的克星,有破妖气毒蜃之能。这点小虫子怎么可能伤到它们!”
翻译一下就是:阿尔法鸡可是小鸡中的战斗机,打起架来不输给老鹰,百米加速只需三秒,这种上位的压制不是虫子长得大一点、数量多一点就能逆转的!
吃饱喝足的阿尔法鸡明显也清醒了过来,腆胸叠肚地跑回啦我的肩膀,一左一右站在两旁傲视全场。
“好了,咱们继续进去吧。”
我在格雷、哈里斯呆滞的眼神中大手一挥,带着哥茨再次进入了矿洞里。
但是十几分钟之后,我和哥茨再一次面带困扰地退了出来。
“怎么又退出来了?”哈里斯殷切地问道。
我否认道:“不是撤退,是转进。”
哥茨挠着头:“可是里面……没有路啊……我们找了一大圈,发现矿洞里地面都是岩壁,根本找不到虫巢的痕迹……”
哥茨看不出来,但是在我眼中系统显示的数据,矿洞的外墙并非石壁,而是一大圈坚硬无比的远古陶钢墙,由于长时间的掩埋,外表上坑坑洼洼与岩石毫无区别了。
这样的地方要打洞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虫子必然逃入这里面。如果说虫子可以穿过,我们也一定可以穿过才对。
唯一的可能就是某条可经通行的道路,已经被不知名的虫子填埋堵塞起来了……
全场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依然是我打破了僵局,“莫要慌张,我搬山魁首鹧鸪哨自有妙术……”
格雷问道:“老大,你刚才不是说卸岭什么楼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来人啊,去取我的分山掘子甲来!”
格雷疑惑道:“……那是啥?”
我脸色一黑,走到边上的水潭里,从里面揪出了一只黑乎乎的小型不明生物,再次把它往矿洞里一扔。
“分山掘子甲(河童),给我挖!”
第五百四十五章 鸡鸣灯灭不摸金
我口中的“分山掘子甲”像是一道利箭般消失在黑暗里,谁都没看清这东西的真面目,就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矿洞爬行声,瞬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在刚才两只立下奇功的凤鸣怒晴鸡面前,他们也忍不住期待我拿出的神奇动物,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格雷挠着头问道:“马库斯老大,你扔出去了什么东西啊?”
我神秘地说道:“这是我们搬山一派的不传之秘,名叫分山掘子甲。本身是一种开山生物,再坚硬的山岩都挡不住它的挖掘!这座矿洞既然虫子能够挖掘筑巢,那就绝对挡不住它的爪子!”
但是哈里斯有些忧心忡忡地问我:“既然这种动物擅长挖洞,那扔出去岂不是就逃之夭夭了?这么厉害的生物就这样损失了,真的是可惜啊……”
等一下,原著里怎么说的来着?应该不会逃跑才对呀?就这么一思索,我立刻就回忆起了一堆关于它的故事。
好呀,想要证明这东西的厉害,就还要搭配很多的故事来讲,这回我可得好好吹吹牛。
我思索了片刻,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必担心……这分山掘子甲我有一大一小两只,只要我牵住其中一只,另外一只就会乖乖地回来,不用担心它单独逃窜。”
哈里斯对于神奇的生物似乎非常好奇,连忙问道:“那另一只在哪里?刚才那只是小的,那大的能不能拿出来我看下?!”
“大的……这个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看了边上笑得没心没肺的哥茨一眼。
……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搬山秘术小动物的身份吧?
我摆手道:“别问了,大的宝贝不方便拿出来,我只能透露它们是一父一子……”
哈里斯遗憾地说道:“好吧,那还真遗憾啊……”
遗憾个鬼啊,刚才扔出去的那头,就是在“创世纪”号飞船上缠着你要黄瓜的“外星动物”,还把你偷藏的火腿给啃的了的小绿人你记不记得?
而大的那头……你们都认识多少年了?穿上个韦天动力甲你就不认识了?
我赶忙说道:“下次有机会的,别灰心。我跟你们说这东西十分厉害,因为看管不严曾闹出无数的祸端,我也不敢随便拿出来!”
格雷好奇地问道:“真的吗?”
我神色凝重地点头道:“当然了,当年它们先是不小心挖开了神圣高山打开魔盒,放出了蛇头女妖和人身蝎魔,幸好我们找到了七位勇者才制服了它们……”
格雷大惊失色,“那岂不是很危险?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危险的魔物吗?!”
我摇了摇头:“这就危险了?我跟你说,最危险的是它们放出了远古泰坦的那次,就连八个奥林匹斯山的主神联手都差点斗败。”
“八个主神是谁?”格雷好奇地问道。
“八个……就是那八个嘛!有一个骑毛驴、一个拿花篮、一个拄拐棍、一个爱用大宝剑的那八个,最后踏着波塞冬的怒涛,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我越说越感觉不对劲,好像故事哪里记错了?
感觉这么说下去,哥茨应该成为其中一个女神的舔狗,差点踏平神庭才对……
不是我搞歧视哈……就他也配?
“不说了不说了,哥茨咱们赶紧进去!”
我不再多言,留下一头雾水的格雷和哈里斯,再次闯进了无人的矿洞中。
…………
在我们进入后不久,就发现原本无路可走的矿洞墙壁上,出现了一块开掘了窟窿缺口地方路。
散落出来的土块被奇怪的胶体凝结黏合着,严丝合缝附着在附近的陶钢墙体和山岩上,以至于我们多次检查都没能发现异常痕迹。
河童的挖洞本能确实离谱,竟然能在短时间就打穿了这层岩体,切豆腐般破开了虫巢外面的伪装,为我们指明确切的方位。
可此时河童已经消失在了深洞的对面,我也看不见它到底挖到了什么位置,只好拿出工具把它开掘出来的小洞穴再次扩挖,保证我和哥茨都能正常通过。
“哥茨,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就从没进过这个矿洞吗?”工作的闲暇,我小声对哥茨询问着。
哥茨也双手紧握,略一用力就掰碎了墙上的干硬板结的土壤,飞快进行着破拆工作,“不,胡克老爹临走前交代过我们,马德斯山的这几个矿洞有问题,必须要保持封闭紧锁。因此我从来都没有靠近过这里……”
“哦,那就加油吧,打工人。”
“打工人?你为什么要打人?作为警长可不能这样啊……”哥茨一头雾水地问我。
我没有理他,心里感叹着胡克老爹就是疑心病太重,把很多东西习惯性地藏着掖着,提防着身边的所有人。
虽然他做事的出发点和老约克逊不同,但是他们俩的做法可谓如出一辙,这就很令人恼火。
光他瞒着我的东西,就包括了矿工们另外几个人的下落、莉莉雅夫人怪病的不明原因、闹鬼矿洞的真相。
这些东西明明就在身边,却非要让大家在这个险恶世界里保持着无知与矇昧,难道是害怕我们知道真相之后精神崩溃吗?
何况要这么说,我到现在完全可以崩溃个几十次,原因还不带重样的。
我认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预案,完全有可能导致事情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当然了,我也并不是无法理解胡克老爹的做法。
就像平行世界的罗德先生,甘愿独自面对千面之神的阴谋那样,知道的人越多并不代表帮助越大,有时候也意味着阻力越多。
何况世事就是那么难以预料,他哪里能想到矿石镇上,会出了一个我这样的天纵奇才。
比如历史上平平无奇的1592年,日本太阁丰臣秀吉不会想到,二十三年后的大阪夏之阵会将丰臣家彻底埋葬。
同一年的万历皇帝朱翊钧也不会想到,五十二年后他的孙子朱由检会在煤山上吊。
当然,全世界人民都没想到,三百四十九年后,法国人会在开战仅六个星期就投降。
今日乳髪(1/1)。
“可以了,我们进去!”
有着建筑工哥茨的努力,即便我稍微摸了一下鱼,也没有影响整体的工期进度,很快就挖开了足以进入的大小。
啊,幸福往往是摸得透彻,而敬业的心却常常隐藏。但我摸鱼的初衷并不是因为偷懒。
就在刚才,我靠近了这堵黑暗中的陶钢墙壁时,又感觉到了那一股充斥浑身上下的毛骨悚然感,似乎潜意识在提醒着我尽快离开这里。
这样的感觉,在我上次接近矿洞时也曾经感受过,但这次的感觉来得格外强烈,伴随着黑暗中轻微眩晕的,是殖民者系统突如其来的信息提示。
“未知事件:当殖民者靠近这个古老建筑时,浑身上下充满了强烈的不详感。不确定为什么,但是这座满是灰尘的建筑之中很可能隐藏着极大的危险。”
“系统提示:当前接近的区域具有极大威胁,请殖民者提高警惕。”
我检查了一遍自动反击模式已经开启,又将手指放在了第一纬度装备的弹射按钮上,拦住了正要穿越隧洞的哥茨。
“你个子太大容易把门堵住,我来走前面比较合适。”
说罢我抢在哥茨前面,从隧洞中钻了进去,并再次点燃了手里的火把。
这里面依然是用木桩、岩体挖凿工艺制作的人工矿洞,两壁都是鹤嘴锄凿击后留下的痕迹。
刚刚被我们打开的门,已经可以确认是人为所致,在被不明的虫子挖开之后又用分泌物堵上,而这井然有序的封堵痕迹,让我们不由得想起了矿石镇危机爆发时绝望地放弃矿洞的前人。
火把的光线在密闭而稀薄的空气中艰难地燃烧着,隧洞背后是一股刺鼻的怪味,不充分的燃烧也导致烟雾浓密,猛然熏出了洞窟的另一些昆虫。
而此刻,这处久无人迹的矿洞里,已经被不速之客抢先一步强行占领了。
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如丝结茧痕迹,暗绿色和脓黄色的汁液不均匀地布满了整个山洞,许许多多未能破茧的肥虫已经变得干瘪枯焦,化为了刺鼻臭气的来源。
更令人作呕的是,此刻的地板上布满了有壳有纹、无腿无眼的怪虫,每一只都如指头大小,身体的造型却各异,听闻了声音被倏然惊醒,用腹部摩擦着地板蠕动着,漫无目的地惊慌失措乱窜着。
先进入矿洞的我被这一幕吓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而是看上去太恶心了!
这些虫子生活在黑暗中都看不出眼睛的所在,身体的外部还保留着一些甲壳、复眼、节肢躯体的特征,却清一色地又肥又丑,满地乱爬,一不小心踩到就会爆出一种恶心的液体,偏偏数量多到难以计算,一伸脚必定踩中两只,原地不动又会被它们爬上身体……
在角落,我还看见了河童挖开的逃离洞口,明显已经从这里脱逃了……
这时候,看来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哥茨,快进来看上帝啊!”
我浑身哆嗦着对着身后喊了一句,哥茨不明所以地加速钻了进来,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面进退两难,只能打摆子一般不停抖动身体,防止肉虫爬到了我们身上。
“马库斯!你为什么骗我进来这种鬼地方!”
哥茨牙关紧闭地说道。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有难同当了!这种场面前所未见,你觉得我会独享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时候献祭一个朋友就能完美解决问题!
哥茨感觉裤管有蠕动的感觉,连忙一抖左腿,果然甩下了几只虫子。
“马库斯,快把你肩上的动物放下来啊!它们不是很能对付虫子吗?”
关键时刻,哥茨先想到了随我一起进来的阿尔法鸡,建议我请它们再次出来救场。
但我一转头,就看到两只阿尔法正瑟瑟发抖地抱着我的脖子,把脑袋埋在羽毛里果断装死,毛茸茸的身体一边颤抖一边掉毛。
“……这次的数量太多,还没超进化的怒晴鸡根本搞不定了!要不然你变身深潜者,把虫子吃干净怎么样?”我推了推哥茨。
哥茨绝望地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啊!明明外面都是普通的虫子,为什么这里面的那么奇怪?!”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又不想要后退撤离。此刻既然都进来了,这些虫子虽然看着恶心,但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的损伤。
说到底来都来了……
“继续前进!不冲不是冲国人!哥茨给我顶上!”
我一咬牙,就迈开腿……踹了哥茨一脚,等他重心失衡迈开了脚步往矿洞里跑后,我也跟着继续走去,咬牙不去想脚下那滑腻爆浆的脚感,快速冲过这一片阴暗的地方。
越往里走,满地的虫子就越发狰狞恐怖,柔软的身体外表逐渐出现了几丁质外骨骼,开始生成六条以上的关节步足,更有越发完善的咀嚼式口器。
好在这些丑陋的蠕虫并没有趋光性,因此哥茨和我的冲刺还算是顺利。
我们手不敢碰满是虫网的岩壁,脚步也因为恶心的触感轻拿轻放,但是火炬照亮了黑暗中的道路,很快就被我们找到了下一处的入口……
在里面,飞行类昆虫像蝴蝶那样赏心悦目的鳞翅目昆虫,在这里已经被彻底抛弃,更多的是间翅亚目粗壮的身体和束起的翅膀,配备着刺吸式的口器。整体造型都向着傻大黑粗的苏联风格靠拢着……
“哥茨,我感觉我们还是草率了……”
我感叹道。
我们这样贸贸然的进入,和带着一把指甲刀就想加入美帝“零元购”大型公益活动毫无区别。
这么大规模的昆虫聚集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根本不是克里夫猜想的那种传播型虫害,而是一种特定原因爆发的演进式虫灾!
矿洞深处的空气更加稀薄了,我们闻到的怪味也更加明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山洞内部腐烂变质。
“马库斯!看那边!”
跑在前面的哥茨声音忽然响起。在黑暗中他本身就能看得更远一点,但是什么让他对虫子逐渐麻木的意志都感到惊讶?
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矿洞的另一处角落里,矿洞的墙壁有处非常突兀的破裂倒塌,制造出了一道狰狞可怖的破碎痕迹。
但更加恐怖的,是一座无由突出地表一米多高,直径两米左右的丑陋圆盘状不明物体,令人作呕的恶臭正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组成不明物体的是略微透明的灰绿色凝胶,透入其中还能看到许多死亡的动物尸体,正包裹在这座令人癫狂外貌之中。这东西周身都长着不可名状的肉瘤,不明胶体层层叠叠垂到了地面,就像是燃烧融化殆尽的蜡烛。
我震惊地看着这个不明存在,由于火炬艰难燃烧,亮光也越加昏暗,只能提供聊胜于无的帮助。
此时,我肩膀上的阿尔法鸡们忽然发出了高亢的鸣叫,奋力鼓动着身上的羽毛,似乎在提醒我们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而这一扑腾,正好弄灭了我手里微弱的火把,只剩下哥茨的火把给他紧急保护在怀里,才免遭劫难。
“糟了,鸡鸣灯灭不摸金……”
在洞窟的拐角处,一个扭曲的阴影骤然出现,显露出了怪诞的额角和坑洼不平的躯体,正慢慢向我们走来……
第五百四十六章 开局错误的老冰棍
山羊般大小的怪影从深洞里冲出,掀起的黑风扑面而来,瞬间将哥茨摇摇欲坠的火把也扑熄,整个洞穴里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小心!”
哥茨的警告声刚刚响起,就被强大的震碎声所掩盖,坚硬的岩石地面传出了清晰的行走节奏,明显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猛烈地扑来。
他身体前倾,用肩膀奋力撞开了袭来的怪物,随后扔出去一只手试图钳制住攻击的肢体。
但是那黑影伸出来的似乎是一只硕大无比的尖角,在被哥茨抓住后,另一只大小不对称的尖角也合落下来,瞬间扎进了哥茨的手臂,在他的手上绽放出艳丽的血花。
我略微迟了半步,就出手想要解救下哥茨,锋利的镰刃带着破风之声从一旁闪现,斩击在这个不明怪物的尖角上。明显的反震之后,镰刃就崩碎了它的灰色外壳,砍进了肢体其中。
夹住哥茨手臂的不对称钳子被破坏,怪物的攻击手段就失去了大半,瞬间被哥茨挣脱了开来。
黑暗中,这只怪物的大小也无法和哥茨这样的大汉比较,在失去了袭击优势后,就被哥茨一发力扔脱了出去,装在矿洞坚硬的墙壁上,然后一个翻身就试图往洞窟深处逃窜。
“哥茨!”
我叫住了想要继续追击的哥茨,“你的手上怎么样了?”
哥茨拿出火石试图点燃火把,在尝试了两次之后就熟练地点燃,微弱的火光终于再次保证我们的视线。
他把火把塞到我手里,就向我展示了一下他的伤口。
我发现刚才还深可见骨的伤已经恢复到微不可查,鲜血也不在很酷,只有略微粉色的皮肤能够证明伤口曾经存在的痕迹。
“马库斯,待会儿我走前面,你负责解决这些奇怪的生物。”
哥茨当仁不让地抢在前面,依靠着他特殊的血统带来的恢复速度,准备作为探路先锋防御袭击。
对于他的安排,我也觉得是比较好的一种选择,但是他的深潜者血脉又不是很稳定,我就怕他受伤多了凶性大发,变成鱼头泡饼转头把我给吃了……
“不用担心我。”见我有些犹豫,哥茨特意露出了让我放心的表情,“我没有问题。要是情况不对……就靠你把我唤醒了……”
……那根本不是我放心,而是为了你放心吧!
在这种紧急的时间里,我们也顾不上满地虫子给我们的精神冲击了。话音未落,哥茨就冲了出去,在狭窄的矿洞里继续追击着负伤逃窜的不明生物。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叫格雷和哈里斯进来汇合一起探索,但是这里的地方狭小,人数过多不一定是好事。
我和哥茨的组合刚好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再以殖民者系统的神奇力量,最是擅长这种狭窄区域的精确战斗。
刚走出两步,从矿洞的深处又一次扑出了刚才的不明生物。
这次在火把的照耀下,我们终于看清了这只怪物的真实面目。
在阴影里我以为看到的是一头怪异山羊,实际上这只怪物的头顶长着天牛般一大一小两个钳子,上面还有锋利的尖刺竖立,一旦咬合就会刺入肉里,哥茨刚才便是误认成独角才中招的。
而这怪物的头部两侧分别长着三对大小不一的眼睛,全是由密密麻麻的复眼构成,不规则的外形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正随着视线的挪移而转动着。
它同样不规则的头部,就像是一块孩童随手揉出的橡皮泥,棱角分明布满细刺毛须,仙人掌般让人根本无法下手抓握。
它的头部巨大而腹部扁平,身体贴地用三对足爬行着,身体到了尾部却又猛然翘曲起来,带着尖尾指向天空,形状仿佛变异的毒蝎。
“小心有毒啊。”我提醒道,
哥茨毫不在意地抢先一步就冲了上去,手掌张开迅速地抓握住一大一小的钳子,肌肉贲起地抗衡怪物的力道,防止它再次闭合夹断手掌,同时双足发力,就要将这只怪物从地上提起,杜绝它发力借力的机会。
这怪物毫无规则,东拼西凑出来的古怪身躯似乎是为了战斗而生,竟然将扁平的腹部倒卷起,竖起了一片片狰狞的鳞甲,向着哥茨的手臂就卷来,同时还带动着危险的腹部尖尾。
哥茨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就将怪物摔了出去,可惜它甩出的尾部也同时袭击了哥茨的手臂,一股惊人的黑绿色就从他的伤口开始蔓延,鲜血淋漓的伤口更是短时间就散发出了腐烂的气味。
但是毒性还没开始蔓延,我就看见哥茨的手臂上展现出了更加迅速的皮肤变化,细碎的鳞片和狰狞的肌肉组织开始生长,转瞬就掩盖住了毒性蔓延的区域,手臂上出现了惹人注目的丛生骨刺。
哥茨怒吼一声,就将手肘的骨刺倒插进了怪物的身体正中,半蹲着将它钉死在了地面上。隐秘的毒尾还想要攻击,但这次我已经抢先一步,砍断了它兴风作浪的武器。
“哥茨,你竟然不怕毒素?”我问道。
“有点棘手。”哥茨沉吟道,“但是前阶段,我用海蛇的毒液进行过适应训练,已经学会用短时间的血脉来净化毒性了。”
净化毒性?你这分明是用魔法来打败魔法!这怪物咬了一口你安然无恙,现在一刺下去换成它在拼命抽搐,怎么看都是你有毒啊!
“哥茨……”我小声说道。
哥茨还在观察着地上怪物的动静,看起来不确认它死透了绝对不肯松手,因此只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说道:“哥茨……”
他还是没有怎么注意我,只是低声问道:“马库斯,什么事?你先别打扰,我必须先解决它,我们就有标本来研究这个奇怪的生物了。”
但我还是不依不饶地喊道:“哥茨……你先听我说……”
“什么事?”哥茨无奈地抬起头问我。
“嗯……像这样的怪物你能对付几只?”
“不解放血脉的话大概三只,怎么了?”哥茨问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那很好,你只管对付那三只,剩下的九十七只老爹我来想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哥茨愕然地抬头一看,发现黑暗的洞穴里正散发着荧荧的光芒,似乎有无数的阴恻眼睛正躲藏在黑暗中,向这里投来了视线……
…………
我肩膀上的阿尔法击已经缩成了两个球,还大有继续缩成两个上校鸡块的节奏,抱着我的脖子瑟瑟发抖。在这些身躯大到离谱的怪物面前,它们俩和吮指原味鸡确实也没啥区别。
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是万物之灵长,怎么也相当于上校家的王牌香辣鸡腿堡,是没有随便认输的道理。
因此在对方集群出现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日记里该怎么写?是不是要转进一波,来一个“歼敌一亿、虎踞宝岛”?
咳咳……在这种狭窄的距离下,就算是我有办法对付怪物,也无法应对密密麻麻刺来的毒针;就算有“贝爷”特性帮我扛毒,也不见得就能百毒不侵啊,这要有个差池可不好办。
哥茨虽然能扛揍,但顶多就是蚯蚓的分裂再生水平,这要是被放进药钵里捣个稀烂,可就别想回复过来了。
“朝着那边的裂缝!我们先进去!”
前方道路受阻,离来的洞口又太远,因此我马上就发现了那道洞壁上的裂缝。虽然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样的,但只要能藏进那里面去,至少不用担心被潮水般涌来的怪物前后夹击。
哥茨闻言便知道该怎么做,立马拔出了手肘的骨刺,将奄奄一息的怪物扔了出去,便和我一同跨过地上蘑菇般的不明胶体堆,准备钻进那个洞壁裂缝里。
但在转身钻洞之前,我们必须逼退追击的敌人。因此我挥舞着臂甲武器,哥茨使用着锋利的伐木斧,不停攻击着贴地涌上来的怪物,用冰冷的金属与怪物的坚硬外壳碰撞着,砸碎出无数的恶臭汁液……
背靠洞壁的昏暗里,我一手举着火把,忽然发现了一种奇怪云翳漂浮在我的眼前,时不时地阻挡着视线。
但是当我看清楚时,终于反应过来这并不是眼球上的云翳,而是一些殖民者系统显示出来的信息界面!
“动物名称:洞穴阔步虫
动物描述:一种经过基因改造的中型昆虫,大小如羊一般。洞穴阔步虫是虫巢系统中的中级阶层,它具有强大的攻击性,头顶的钳子出了战斗外,还负责大部分工作任务的处理。
每日营养需要:0.4
可获肉量:72
毒物敏感度:0%
可训练度:中级
移动速度:3.65格/秒
野性:95%
护甲-利器:18.0%
护甲-钝器:18.0%
近战每秒伤害:2.13
近战护甲穿透:10%
近战抵挡几率:10%
远程拦截几率:5%”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界面,被介绍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惊得合不拢嘴。
这样的怪物竟然是基因改造的昆虫,那么洞穴阔步虫的出现就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背后一定有着其他的因素。究竟是人为还是其它诱因?
矿洞的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洞穴阔步虫,似乎地下有着一个更大的虫巢,正在号令着擅长战斗的虫子驱逐入侵者,捍卫自己的地表之下的阴暗领地。
问题是我们可能一直都搞错了。这些深埋在地底下的虫子并不是突然出现,也不是不明原因地从双子镇开始蔓延,危害完那里才转移到马德斯山里的。
事实上,这些恐怖的虫子可能已经在底下繁衍了许久,依靠着洞穴网络连接着四面八方,营造着它们不为人知的地下帝国,直到它们的势力终于突破了地底来到地表,才留下了虫灾出现的蛛丝马迹……
“哥茨,你先挡住!我进去找线索!”
这种重要的时刻,我还是果断卖了队友。谁让他没有殖民者系统提供信息,现在也只有我来调查才能掌握更多的东西。
我迅速翻过了洞壁上的破口,钻进了陶钢墙壁的背面,发现里面也是一处我从未发现过的所在。
这个空间大概二十平方米,砖石铺就的地面有多处裂痕,砖块也随处可见凹陷和隆起,看来马德斯山丰富的渗水更这里带来了明显的破坏。这种低矮压抑的环境让我想起了墓室,而随后的发现更证实了我的感觉。
在这个密闭房间正中央,一根板岩支撑柱下摆放着一个倒地汽油罐一般的东西,黯然无光的金属表面写满了令人看不清的模糊字体。铺在地上的钢制地砖依然坚固,但两侧的铁把手却明显松动了。
“物品名称:古老的低温休眠舱
物品描述:这个低温休眠舱看起来在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谁知都这里面装着什么?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打开。
耐久度:250/250
掩体效果:50%”
低温休眠舱是星际旅行的必备工具,但这个设备地面却极为不自然,古老的砖石和钢铁地面突兀地衔接在一起,外表上说不出的怪异。
低温休眠舱的供电线路更是离奇断裂,原本埋设在底下的电缆线路竟然散落在砖石地板上,切口平整光滑,就连金属芯丝都保持着一致的断裂方向。
介绍上写着不要打开,但是我看见这具庞大的钢铁棺材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显然曾经有人试图从这里逃离……
……这是几号避难所?老冰棍在吗?
当我靠着摇晃松动的把手推开低温休眠舱,发现里面只有一具死亡已久的男性尸体,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
男性死者生前腹部就遭到了残忍的攻击,伤口下的脏器都清晰可见,但是覆盖了低温休眠舱的愈疗薄膜。
我大胆地推测,这个死者应该是在受到了极重的外伤后,主动进入了低温休眠舱寻求治疗,试图在漫长的睡眠中恢复伤势,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被切断了一切的供电扔到了地下。
在断电状态下,死者曾经从低温休眠中短暂地清醒过来,并且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钢铁棺材盖子,结果低温休眠症让他的动作止步在这里,最后死于外伤、低温、缺氧等并发症。
最让我惊奇的,是这个面目全非的男性死者手上紧握着的一个圆柱形装置,上面只有一个醒目的按键,按键底下激光雕刻着所有者的名字。
“donald?morden。”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收服神奇宝贝了!
在汹涌而来的虫潮面前,哥茨也只能节节败退,最后从外面也追了进来,背靠着墙壁冲我喊道。
“马库斯,怪物要追上来了!里面到底安不安全?不行的话我们就向外突围吧!”
跑?
就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我们被虫海一波流带走的可能,哪有从矿洞里轻松脱离的机会。
我停住了查看休眠舱的动作,抢先一步把哥茨从洞口拉了进来。
随后在两人的合力之下,一同把沉重铁棺材推到了裂缝处,牢牢堵住了虫子可能涌进来的缺口,
我这才心有余悸地对哥茨说:“别乱跑了,安心在这里面呆着吧。我们在这里面等一等,或许这些虫子就会放弃追击的打算,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哥茨扯下衣服上破破烂烂的布条,看了一下自己恢复如初的伤口,然后皱着眉头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可是这里密闭不透气,长时间呆在这里面会不会有缺氧的危险?”
为了回答他的疑问,我举起了手里的火把,“你看,在我进到这个山洞里面,原来奄奄一息的火把就恢复了熊熊燃烧,两只鸡也不再乱叫了,正所谓‘鸡鸣灯灭不摸金’,而现在鸡不鸣、灯不灭,说明我们安全了。”
“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哥茨惊讶无比地看着我,“你的这些知识是跟谁学的?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经验之谈?”
“问那么多干嘛?我们这行是可是不轻易外传的。”
我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天下霸唱啊!
话说胡八一他们一伙人倒斗除了九死一生、屡次走空、什么值钱的都摸不出来以外,可以说是世界顶尖水准了,结果他们的kpi指标屡屡不达标,最后被迫去美国表演软饭硬吃,真的是离奇无比。
既然这里的空气比外面还要充足,那就说明这里面有很大的可能与外界连接;而阿尔法鸡没有感觉到威胁,也说明这里是安全的,所以我的分析基本没错。
但哥茨还是不太放心,用身体顶住休眠舱,感受着外面撞击推摇力度越来越小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对着哥茨说道:“节省一点体力吧,你也放这个罐子里的老哥一条生路,他都死了还要被你拿来堵门,那也算是你的顶门大弟子了。”
哥茨的注意力被这句高度腐烂的尸体所吸引,说道:“这里为什么会有尸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让我也摸不着头脑。地底下有山羊那么大的虫子就算了,竟然还有这么一具看上去死亡没多久的尸体,而且我们能肯定不是镇上的人……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哥茨随后也看到了死者手里的奇怪物体,“唐纳德·莫登……这是死者的名字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听过?快想想,或许这就是我们找到真相的关键!”
我眼中精光一闪,这种情况下连人称少年包青蛙的我都看不透,肯定是有关键线索还没有找到,按照惯例,或许这个线索就会出现在哥茨的无意的提示中?
哥茨想了半天,苦着脸对我说:“不行……虽然名字听得很熟悉,但是我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别灰心!”我循循善诱道,“你先想一想,这个名字所致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不是一头金发、是不是打着红领带、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懂、是不是喜欢劝别人喝消毒水、是不是在总统电视辩论上惨遭禁言……”
哥茨使劲挠着脑袋,崩溃地说道:“我在努力了!你别在我耳边念来念去了行吗!你这根本不是在启发我,而是想把什么奇怪的形象灌输到我的脑袋里吧!”
看到他正在苦思冥想的样子,我也闭上了嘴,不再向他介绍神奇的手风琴演奏家,也开始把我脑子里的线索进行一次整理。
首先,马德斯山脚下会有这么多虫子,一定有什么外部因素的影响导致的。几十年前的矿石镇上也从未有人说过这事、胡克老爹也没有和我介绍这里有虫子,说明异变一定发生在他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
其次,想要做到这件事的话,了解矿石镇还不够,更需要的是熟悉马德斯山、熟悉这个荒废已久的矿洞,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里变成虫子的巢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除了当年的老矿工们,似乎也不作其他人想?
最后,山洞里这具神秘的尸体,死亡的时间和这里被封闭遗弃的时间完全不一致,两者肯定要将较长的时间做为基础,较晚的时间看作特殊条件。比如宋朝的古墓里发现了元青花会让人惊讶,而元朝的妖僧墓里要是发现了宋理宗的颅骨碗,似乎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这居然还是真事)。
所以这件事情的异常,基本可以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来判定,也就是将异变发生时间锁定在三个月前。
巧的是,关于虫灾的消息也是从三个月前开始出现,所以神秘死者和虫灾这两样东西,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万一他除了叫唐纳德之外,又刚好有个小名叫做***呢?
……咳咳,说岔了,我是说万一他有有养虫的特技呢!
如果这么理解,那么这些异常就能解释清楚了:比如是他的神秘死亡,导致虫群暴走、疯狂繁衍什么的。这些背后故事也在我心里慢慢成型,只要再稍微润色,再加上个某某某号避难所的背景故事和人性实验,似乎马上就能刊行出版了。
“我想起来了!”
哥茨忽然喊了起来,惊喜地对我说道,“马库斯,我想起来了!”
我被他掐住了脖子摇晃着,感觉满脑子的故事被疯狂甩飞,很快就只剩下一些零碎的语句,再下去就只剩一点平假名了。
“你……你想到就说啊!”
我愤怒地从他手里挣脱开,指责道,“你想起来又不说,我脑子里一百多万字的小说都被你摇没了!”
哥茨悻悻地松开了手,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激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纳德·莫登应该是个将军!”
我继续问道:“然后呢?”
哥茨理直气壮地说:“没了啊。”
……应该是个将军,六个字。
好家伙,你想了半天,还摇没了我一部小说的剧情,居然就憋出这么六个字!
你是不是觉得剧情扩写也很简单,所以给了我六个字,觉得就能扩写成一百万字的小说了?
“啊啊啊,你给我继续想!到底什么将军!马上将军吗!这老黑都换了无数个马甲了,鬼知道他是谁啊!还有混在东瀛成大亨什么时候能继续写啊!”
这次换我掐住了哥茨的脖子,不断晃着他的脑袋,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哥茨被摇得两眼翻白,连忙告饶道:“马库斯,你别为难我了!我从小在矿石镇长大,勉强能够读书写字,但是看过的书也就那么几本,哪里会记得这种人物的生平事迹啊!”
哥茨脑子里的知识就像是海绵里的水——稍微一挤就都是水,一点干货都没有。
文盲哥茨终于放弃了思考,主动转移起了矛盾:“对了对了,你就可以出去问问哈里斯!他可是正规学校毕业的,一定知道这人的来历!”
我看也压榨不出其他的东西来了,于是也放弃了追问,怂恿道:“哥茨,我们能不能逃出去这只是个小问题,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虫害。再放任不管,总有一天虫灾会把整个地下掏空,泛滥在整个小镇上的。”
哥茨沉吟了一会儿:“那你的意思是……”
我使劲点了点头:“刚正面!”
哥茨看我的眼神里都带着震惊,“你该不会精神受到刺激了吧?这么多的怪物在面,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他们全部?”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当然没有办法对付他们的全部,但是我有办法解决它们出现的源头,防止它们继续繁殖。只要做到这一点,让它们逐渐消亡就很轻松了。”
在进来的路上,我已经再次观察过了那个奇形怪状的不规则胶体物质,并从上面读出了殖民者系统的数据信息。
“建筑名称:虫巢
建筑描述:一个巨型昆虫的巢穴。如果被唤醒,随着时间会不断繁殖出巨型昆虫和新巢穴,也会产生珍贵的虫胶。作为基因改造的产物,巨型昆虫必须依靠虫巢才能进行繁殖。
耐久度:130/130
掩体效果:50%”
这就是我底气的来源!
殖民者系统的信息从来不会骗我,所以虫巢必定是巨型昆虫繁衍的关键,只要把这东西摧毁了,数量巨大的虫子杀一个少一个,不见得就无法对付。
“被唤醒”这个关键字的出现,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必定是有不明的因素在里面导致的。
而这个时间点,又无限接近于我猜测的三个月前。
更巧合的是,三个月前的时间点,正是我见证了平行世界矿石镇遭遇灾难的时候,这两者之间,又是否有必然的关联呢?
“我们刚才就是太张扬了,闹出动静吸引了怪物的关注。其实这些虫子只关注边上的小范围,因此这次重点就是‘悄悄的进去,打枪的不要’,明白了吗?”我强调着作战要点。
“你是说只要摧毁了这些虫巢,那些怪物就不会再繁殖?”哥茨难以置信地问道,似乎绝无理由相信恐怖的怪物会有如此大的弱点。
但我也没办法跟他解释,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系统告诉我,这些巨型昆虫是人为改造,所以可能预先消除了自行繁殖能力,只能依靠虫巢繁殖。
“不要犹豫了,你看刚才我们靠近虫巢,就有一只怪物冲出来袭击我们,这就能说明虫巢对它们意义不凡。再拖下去越繁衍越多了!”
在我的劝说下,哥茨终于也放下了疑虑,和我一同挪开钢铁棺材的封堵,悄悄回到了矿洞之中。
在我们的视野里,刚才还来势汹汹的洞穴阔步虫此刻已经消退不见,只剩下被哥茨扎透濒死的洞穴阔步虫,此刻正紧靠着不明胶体组成的虫巢边,用锋利的口器咀嚼着上面的凝胶,缓慢恢复着伤势。
哥茨再一次冲上前,将奄奄一息的巨型昆虫沿着腹部的伤口撕成两段,彻底断绝了它死里逃生的可能,随后用伐木斧劈砍在半人高的虫巢上,不断将它砍碎凿烂到再也看不出形状为止。
我拿起了地上的一个凝胶碎块,我在手中的触感竟然和克里夫捡到的不明胶体一模一样,看来这就是虫巢的组成成分了。而那些深居底下的虫子也是因为得到了胶体的营养,才如火如荼地开始变异和进化,成为岛上神秘又多源的生态灾难。
“走,下一个地方!”
随后的哥茨和我化身专业的拆迁公司,沿着狭窄的弯道向矿洞内继续走去。而这一次,由我负责牵制并对付虫子,哥茨负责拆除虫巢,两个人相互配合下,很快就又拆除了三四个丑陋的凝胶堆,走进了更深处,准备将这些蜿蜒矿洞里的虫巢一举拔除!
…………
格雷和哈里斯在矿洞外一等就是一夜,等待天际都泛出鱼肚白,树林间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叫闹起来时,才看见了我和哥茨浑身脏乱的身影,从洞穴里慢慢走出来。
“老大!你们终于出来了!”
“别靠太近,我们两个相当于洗了个虫子浴,我怕你们也被早起的鸟儿给叼走。”我阻止了格雷的靠近。
哈里斯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你们进去也太久了,害我和格雷在这里苦等了一晚上都不敢合眼!”
……你先把嘴角的口水擦干净再说话行不,脸上都睡出褶子印了还跟我说一夜没睡?
哥茨对格雷说:“趁塞巴拉没睡醒你先回去吧,情况晚点我们酒馆讨论。就冲这身衣服,你爷爷都得打死你。”
格雷想了一想,估计也有点忌惮爷爷的欧拉欧拉欧拉,于是就先下了山。
哈里斯在格雷走后才凑上来神秘地说道:“马库斯,哥茨,你们两个支开格雷是出于什么原因?矿洞底下到底是有什么?”
我和哥茨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说道:“矿洞底下有虫子,大虫子,很多很多大虫子。相信我,你是绝对不会想要进去再感受一番的。”
哈里斯在我们难看的脸色上也看出了一点不妥,“真的这么可怕?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有些牙疼般地吸了一口冷气,“格雷走了就好,我只是怕伤了这孩子的三观。不相信的话你自己看吧……”
说完我一拍手,从矿洞里就走出了一个长着山羊角般的六足怪物,摇晃着身躯缓慢走来。
它的身体宛如人立而起的巨熊,几丁质外壳散发着黝黑的光芒,手部的锯齿镰刃锋利无比,强壮的尾部撞击在山壁上轰然有声。
但三对原本应该冰冷无情的复眼,此刻满含喜悦地看着我,口器里发出了咔嚓咔嚓的高频率声音,似乎在和我打着招呼。那种快欢呼雀跃的小动作,和本身凶残威猛的造型完全不搭,仿佛看见了如花在面前搔首弄姿,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别问,问就是迫不得已……”
我把手放在这只和熊一样大的怪物外壳上,“我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跟动物一样,可以被驯服的啊……这孩子说它饿了,你看起来很好吃。你介不介意给它咬一口?”
“鬼呀!!!”
第五百四十八章 生为固拉多我很抱歉
“动物名称:巨型蜘蛛
动物介绍:巨型蜘蛛实际上并不是蜘蛛,是一种经过基因改造的巨型昆虫,大小如熊一般。设计用于繁重工作与战斗,厚重的几丁质外壳使它很难被杀死,同时长长的锯齿镰刃让它变得非常致命。
每日营养需求:0.56
可获肉量:108
毒物敏感度:0%
可训练度:中级
移动速度3.60格/每秒
野性:95%
免疫性获得速度:100%
最低舒适温度:-40摄氏度
最高舒适温度:60摄氏度
预期寿命:6年
护甲-利器:27.0%
护甲-钝器:18.0%
近战每秒伤害:2.83
近战护甲穿透:18%
近战抵挡几率:10%
远程拦截几率:5%”
这头造型怪异的不明生物,正是我们在矿洞深处发现的怪东西。
如果说虫巢的设计理念是基于蚁族的社会结构,那么洞穴阔步虫就类似于工蚁的存在,负责日常的洞穴挖掘和清理,身体虽然具有致命毒针设计,却存在着一个明显的弱点……
那就是领地意识。
洞穴阔步虫作为虫巢培养出来的工蚁,它的活动范围受到了虫巢的极大限制。如果我们不靠近虫巢的预警范围,致使虫巢分泌出御敌信息素的话,洞穴阔步虫就只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干活,连带薪拉屎的想法都不会有,更对我们的存在视而不见。
巧的是,这些虫巢由于狭窄的矿洞限制,排成了一个长长的曲折线条,相互之间范围并不覆盖。因此我们花了一点时间,就摸清了它们的索敌范围,毫无压力地开始清除虫巢。
具体操作就是我提出来的“引怪—拉怪”的风筝流战术,不出声地将它们分散解决。
哥茨很惊讶地问过我,为什么我能把黑暗中声东击西、翻滚躲闪运用得如此熟练,把这些具有致命毒刺的怪物玩弄于鼓掌之中。
对此我只能报以微笑。
正所谓“毛多弱火、体大弱门、肥胖弱菊”,这种深入灵魂的王子战法,都是在无数次丢人中锻炼出来的肌肉记忆,满满地宫崎英高的阴谋……
在我们深入到矿洞腹部的时候,就在为数众多的虫子里发现了这头骨骼清奇、宛如万中无一练武奇才的家伙。
从数据上来看,这头和熊一样大的怪异生物,是虫巢里专门用于战斗的兵蚁。不管是锋利的四臂镰刃、厚重的几丁质外壳身躯、高高扬起的骇人尖尾,都证明了它们专精于战斗的能力。
为了引走这头来回巡游的生物,我果断使出了诱菊头盖骨,拿手边切下来的不明胶质扔出去,试图引走了这只怪物,没想到来回扔了几次之后,殖民者系统就突然传出了动物驯服成功的提示音……
要饭要到了了洗衣粉的惊喜也不过如此吧?
总而言之,这些地下虫子带来的威胁,已经被我们彻底清除了。
从最终的结果来看,除了洞穴阔步虫、巨型蜘蛛之外,我们还发现了一种同样有三对复眼的甲虫,体型大概和狗差不多。
但是在我发现的时候,巨型甲虫已经全部倒毙在巢穴边上,死得一个都不剩。从分布的情况来看,这些巨型甲虫应该是虫巢的工人阶级,负责虫巢的营养供给才对,但为什么就这样毫无遗漏地全部死亡?
果然社畜的结局就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吗?
走好,打工人!
这个矿洞的地下,留给我们的是无数的谜团。神秘的死者、繁殖的巨虫、晦暗的历史,都让我想破了头都无法找到真相。
按最终统计,地下共有14个虫巢,总共繁殖出了69头洞穴阔步虫,一头巨型蜘蛛,死亡的巨型甲虫不计其数,其中许多虫尸已经被融入了灰绿色胶体的虫巢中,化为了巢穴重新培养造物的养分。
这种人类看来略显残忍的行为,在虫巢的设计思路上却似乎非常清晰。
最开始,虫巢需要大量的巨型甲虫运输物资、提供能量,实现虫巢的快递繁衍。
但到了中期,体型更大、工作效率更高的洞穴阔步虫就成为了中坚力量,巨型甲虫反而进入了被淘汰的范围。
在我们摧毁的虫巢中,明显看见了许多正在生长的生物,外观极为类似巨型蜘蛛这样的怪物。可见再给它们一段时间,这些虫巢恐怕就会全员进入巨型蜘蛛时代,培育出强大的战斗生物,继续进行征服。
于是我和哥茨黑着脸,将地底下的虫巢全部摧毁,用手里的工具将这里面的核心物质砸得粉碎,然后合成一块堆好,又在上面放了一把火。
当浓重又刺鼻的黑烟在洞穴中升起,我和哥茨就带着被驯服的巨型蜘蛛走了出来,彻底终结了这次的矿洞虫害事件。
…………
哈里斯震惊地看着我:“马库斯,你真打算养这怪物?!”
“本来我还想留下一个虫巢,作为我们研究的对象的,但是哥茨不同意我的想法。”我略带不满地对哈里斯说。
哥茨却面色凝重地说道:“马库斯,不是我不支持你的想法,而是这个计划的危险性太大了。我们在下面都亲眼看见了虫巢的可怕,一旦被它重新发展起来,又会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虫巢最危险的地方不仅是怪物,还有它的发展模式。一开始肆虐于双子镇时,毫无疑问是在搜集能量资源,促进自身的成长。从一步步进化的程度来看,虫巢驱使的虫子从普通昆虫到巨型昆虫,每一次都进步明显,真不知道这样进化的极限在哪里,而巨型蜘蛛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恐怖生物?
哈里斯也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次我支持哥茨!这样恐怖繁殖的生物放在哪里都行,但决定不能放在矿石镇!还有,你确定身后这头怪物不会造成威胁?”
我拍了拍边上乖乖蹲着的巨型蜘蛛,从它三对复眼里没有看到任何的威胁。这只基因改造的巨型昆虫,原本的天性是无条件遵从虫巢的指令,保卫领地的安全,而在殖民者系统的强势介入后,这家伙脑袋里的虫巢概念已经彻底被我代替。
别的不说,刚才在地下面对着围攻上前的洞穴阔步虫,巨型蜘蛛可是一夫当关地挡在了我和哥茨面前,一口气屠杀了六只洞穴阔步虫,杀得满地都是渗漏的虫血和腥臭。
正是由于这个表现,才让哥茨相信了我已经驯服它的说法,勉强答应我把它留下来。
但对于虫巢的存在,哥茨是一点都不能容忍。不然的话,我总觉得可以依靠虫巢的特性,想办法用殖民者系统制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巨型昆虫部队。
设想下,假如某天居心叵测的联邦政府想要“收购”矿石镇,并派了大批的部队前来“说服”,这时候我就可以大喊一声“我即是虫群”,随着整座岛屿土地里涌现出无数的狰狞巨虫,悍不畏死地冲向迎面而来的铁甲部队,让来犯者体会到天灾的可怕……
“固拉多是个好孩子,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哈里斯惊诧道:“固拉多?你还给它起了名字?”
哥茨捂着脸说道:“没错,在剿灭了最后的怪物之后,马库斯就一直在说什么它已经升级了,所以给了它一个奇怪的名字。”
矿石镇地区的宝可梦真是独特啊!
从巨型甲虫—洞穴阔步虫—巨型蜘蛛的进化路线来看,我现在已经有了最终进化形态啊!
我骄傲地说:“你就看看固拉多这体格和造型,整个地区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妥妥的战斗精英单位啊,明显和谭雅、疯狂伊文是一个等级的!”
就连光头男那样的货色,在我手里都能升华成“尤里x”这样的强者,属实没有白费他强者的发型。所以巨型蜘蛛在我的手里,肯定也是种族值高达770的神兽!
至于为什么不叫它其他的神兽而是固多拉……当然是因为它不会飞了!
固拉多作为一级神中唯一一只不会飞的,别的神兽大家都在天上飞来飞去,原本不会飞的大鲸鱼盖欧卡回归原始也飞起来了,但回归原始的固拉多却只是变重了!只是变重了你敢信!
所以每次神兽乱斗,只有这家伙孤零零地站在海里和它们对喷……
这种孤独感,和虫巢里孤独的巨型蜘蛛是不是如出一辙?
“那你要把它放在哪里?”
哈里斯还是皱眉,看来并没有彻底放下戒心。
但是哥茨的心态比他好得多,已经恢复了爽朗的笑容:“不用担心了,马库斯拯救矿石镇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而这一次他又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不是吗?”
……哥茨的心态转换得这么快?
我有点惊讶地看着满脸胡子的哥茨,暗暗感叹到基因锁三阶果然名不虚传,要不然自己也想办法练一练?
但是当我看到哥茨脸上那种多年老便秘通畅了的表情,还有他身上被血脉解放戳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猛然就醒悟了过来……
好嘛,这家伙只是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身心舒畅后不想费脑筋了吧!
我说怎么这种爽朗笑容看上去这么熟悉——原来是贤者模式的笑容啊!
但老光棍哈里斯默然了片刻,也笑着摸了摸鼻子,“好吧,你说的对。马库斯,与其让你花这么长的时间向我们解释,还不如去做你想做的事,给我们一个背影就好。”
此刻的朝阳已经升上了天空,层林叠翠中氤氲起了一层的薄雾,将岭麓苍虬的马德斯山笼罩在微白的画卷中,微暖的阳光照在了我们的脸上,带来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与幸福。
二傻子般的哈里斯和哥茨,就这样肩并着肩从矿洞离开,沿着山道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糟糕,忘记先问问哈里斯,那个唐纳德·莫登到底是谁了……”
等到他们两个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我才猛然想起正事忘记做了,果然弱智光环是会传染的,像我这样算无遗策的人都出现了疏漏,看来以后还是离这两个老光棍远点比较好。
“固多拉,我们走!”
我一挥手,身材庞大的巨型蜘蛛就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随着我向边上走去。
这家伙现在肯定不能放在牧场里,想来想去,我也只能去把它安放在马德斯山中。而最安全的地方,应该还是我的秘密基地里。
等到天黑了,我再把它带到牧场的仓库里住下,就当自己养了条德国黑背,白天让它看门,晚上让它守夜,这不就多了一个不用钱的工人了吗?
我简直是个天才!
…………
当我来到酒馆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着联邦海外电视台的节目,嘈杂的人群吵闹声不断传来,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正播报着一个盛大的城镇庆典。
我推门问道:“老板,那里是在办什么活动,看上去怎么这么热闹?”
达特老板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毫无惊讶,他的处世风格一直都是保持距离相处,因此顺着我的话答道:“那是夏季海滨庆典,很多富裕城镇都会举办这样的活动,让小镇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好奇地问道:“矿石镇举办这样的活动吗,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参加过?等一下,你们是不是跟我搞什么‘村八分’?”
达特老板没好气地说道:“饥荒和虫灾刚刚发生过,大家都自顾不暇,谁有工夫针对你啊?”
达特老板说完,语带怀念地说道:“像这样的城镇活动,很久没有人举办过了。刚来时我组织过,镇上也还有许多的年轻人……穆奇女儿一家住在镇上、迪克家的女儿也没离开,罗德和莉莉娅也过着幸福的日子……”
那可真是一段幸福的日子,特别是和现在家家户户都缺人的情景相比……
“老板,楼上的宿屋空着的吧?借我上去洗个澡再睡个觉,今天可是累惨了。”
即便是看到我浑身邋遢的样子,达特老板也眼睛都没抬,波澜不惊地问道:“马库斯,你不要总觉得自己就能解决所有的事。这次也许你能解决,但下次呢?在永无休止的问题面前,人总是脆弱的,所以不要故意让这份脆弱变得孤独。”
我眼皮一跳,怎么听达特老板说话的意思,是又知道了事情的内幕了?
“老板……你知道了?”我试探着问道。
达特老板毫不掩饰地说道:“都是爱蛮干的人,偏偏还谁都信不过,只对自己过于自信……”
我无奈地坐在吧台椅上,双手摊开在面前,“我现在可是小镇上的代理警长,有事情需要的时候冲在前面。所以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对了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们独自会上山?”
达特老板板着脸说道:“因为这两天来我这儿的人都这么说。”
第五百四十九章 如何取一个好书名
从宿屋二楼的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巴基尔先生的屋子和卡莲家的杂货店。没有了当初风雨飘摇的晦暗滤镜之后,矿石镇的风景再一次沐浴在一片祥和之中。
达特老板的宿屋盥洗室水温有点凉,洗发露也让我有点发痒,但是我果断地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洗完澡之后再去出言不逊。
而且头皮痒水太凉什么的想想可以,说出来就有点丢人了。
“马库斯,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也熨干了,就放在床头哦~”
琳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似乎什么脏活累活都不会破坏她的好心情,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我脏兮兮的衣服恢复了整洁。
“哇,感谢你啊琳!你真的是家务万能啊!”
我在盥洗室里暂时关掉花洒,高声冲着外面表示感谢,顺便加快速度洗干净自己头上的泡沫,然后向居民们宣布虫害已经解决的好消息。
琳似乎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然后靠近了房门轻生抱怨道:“下次要小心点噢,你是不是掉进马德斯山的水沟里去了,怎么会浑身都是污水和泥浆?”
我隔着门抱歉地说道:“辛苦你了,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琳也没有多追究,跟我交谈了两句牧场屋子里的东西摆放技巧,就蹦蹦跳跳地下楼了。
嗯?为什么琳会知道我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屋子里?
难不成我失踪的这段时间,就是琳在帮我打扫屋子?
糟糕,这个情可就欠大了,不知道我以身相许和下辈子当牛做马她喜欢哪一个。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焦急的脚步冲出了房间,在一阵咚咚咚地下楼脚步之后,又是铛铛铛上楼梯的声音,随后只听到年轻的声音猛然响起。
“马库斯!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说好的早上筹集物资然后上山,我现在马上去准备!”
克里夫推门而入,估计正在门口慌里慌张地跟我鞠躬道歉,但这个憨憨肯定忘记了我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盥洗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缝,我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别说那些没用的,把床边的衣服给我。”
“哦哦……好的!”
换好了衣服我又擦了把脸,才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但一看克里夫的打扮我差点就气乐了。
“你这一身睡衣睡裤,是打算去筹集什么东西?”
克里夫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警长,昨天晚上我其实是在筹备物资的,结果出了点意外……”
我坐在了屋里的椅子上,把手搭在下巴前,“出了什么意外?”
克里夫可怜巴巴地说道:“昨晚我就在酒馆,找到老塞巴拉,希望他帮忙打造你说的那些工具。结果他说只有喝酒赢过他才答应,我就……”
我的伏羲啊,这个老头怎么哪儿出事都有他?
“塞巴拉是矿石镇上的搅屎棍,一旦出现非死即伤,以后做正经事的时候务必离他远一点!”我严肃地警告道。
克里夫也认真地点头,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我:“警长……你这个比喻是不是不太恰当?塞巴拉是搅屎棍的话,那镇上的大家……”
我勃然大怒:“娘希匹,就你话多!”
克里夫赶紧低头认错,看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才继续说道:“警长,那我接着去收集物资,你等我一下我保证在天黑前完成……”
“都现在了还完成个基尔啊……你是不是还想去跟塞巴拉拼酒?”
年轻的克里夫神情认真地说道:“不,其实我昨天喝酒已经赢过塞巴拉了!”
“……那你怎么醉到现在的?”
克里夫赧然地说:“输给我之后,老塞巴拉说要和我决斗。我被他一棍子打在了头上,晕过去了……”
要我说,塞巴拉着行为也太屑了,作为一个老酒鬼喝不赢对方,就运用了酒鬼光荣的斗殴传统,把这个淳朴的小伙子放倒。
喝酒都能光明正大赢过塞巴拉的克里夫,是人间之鉴。
喝不过就靠物理击倒克里夫的老塞巴拉,是人间之屑。
这样的人我作为矿石镇警长,是不是得出来主持公道,把他抓进去关两天?
…………
“放我出去!马库斯,快放我出去啊!”
被棉被紧紧包裹,还用麻绳捆了个扎实的塞巴拉,被我轻而易举地控制了起来,扔进了警察局的拘留室里。
“放你?你要是不伏法,这个小镇法律的颜面何存?”
“我没犯法啊!你一定搞错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
“哼,只有你觉得是误会吧?昨天晚上你犯下的罪行,已经有正义的伙伴举报给我了,就连你的亲人都不愿意包庇你,不要再狡辩了!”
当听说我是来逮捕犯了罪的塞巴拉时,他的孙子——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格雷表现得深明大义,主动打开家门提供了绳索,帮助本警官将犯人从卧室绳之以法。
塞巴拉平时要是喝喝酒、耍耍酒疯就算了,自然有达特老板这些正义的伙伴出来制裁他。但是这一次竟然用赌斗的形式对着克里夫动手,这就很过分了……
你们来评评理,怎么能赌博呢!
必须抓起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塞巴拉,本警官宣布你昨晚在达特老板的酒馆里,犯下无可回避的罪行,即刻起拘留在警察局,等到门口的鸡吃完了米山、狗吃完了面山,秦缺更新了黑暗剑22,你才能被释放!”
我发出了正义宣言,给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一个教训。
听到这句话,被捆在棉被里的塞巴拉像是尺蠖一样蠕动了起来,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不要啊!我有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慢性胃炎、支气管炎、老年痴呆、抑郁焦虑!我请求保外就医!保外就医啊!”
“……保外就医?”
我眼珠子一转,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没错没错!快放我出去!”
塞巴拉大喜过望地喊道。
我晃了晃手指:“直接释放肯定不行的。我还是去把多特医生请过来给你治疗,提供二十四小时的实时看护好了。”
塞巴拉顿时傻了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贴心地说道:“听说啊,多特医生这两天又开发出了不少的新药,正缺少实验对象。我让他一并带过来,帮你治疗一下这些顽疾!指不定你这里拘留结束,老毛病也都治好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躁动不安的塞巴拉瞬间在地上翻滚了起来,横滚着钻进了拘留室的里面,面朝着墙壁一声不吭。
我好奇地问道:“老塞巴拉,你怎么不说话了?”
塞巴拉的声音透着精神无比:“不用请医生了警官,我感觉自己现在很好很健康……我就这里睡觉,时间到了您记得叫我就好了……”
…………
惩治无良酒鬼花了我一点时间,但是总体还是顺利的。荒凉已久的矿石镇警察局再度开张,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我有些唏嘘地想到,这个拘留室上一次开张的时候,被逮捕的可是我自己啊……
为了提供牢房利用率,感觉我完全可以把这里充实起来,经常抓一些人住在这里面,缓解镇子上的住房压力嘛!
只要把镇上的奸商、酒鬼、非法人体试验者、神棍、潜逃的基佬、联邦通缉犯轮流关上一遍,这个警察局就会变成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的旅游胜地,让他们彻底爱上这里。
……话说这么一统计,朗朗乾坤的小镇上竟然潜藏着这么多可疑的家伙,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我这个警长是不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仔细想想,为了镇上的青少年们考虑,我还是不能这么做。
这些人身上的毒性太大,打造成这些人的独家度假区域看似简单,但要是有个普通犯人因为偷手机被抓进来几天,出去之后,恐怕就坑蒙拐骗什么都会了。
我可不想当阿卡姆疗养院的第一任院长。
“整治矿石镇治安的使命,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我感叹了一句,掏出钥匙锁上了拘禁室的大门刚想要离开,忽然想起楼上新搬来的邻居。
巴基尔先生的女儿玛丽,她可是带着一大堆的书籍,要将二楼变成小镇图书馆的。
一天过去,不知道楼上现在什么样了?我干脆上去看看。
榉木护栏楼梯坚固耐用,做工也细致无比,经历了时间的洗礼又疏于保养,也仅仅是小范围出现了脱漆的现象。随着脚步的移动,我轻松地就走上了二楼,来到了复式结构的上层空间。
令我惊讶的是,昨天还混乱无比,满是图书散落的二楼,此刻已经焕然一新。
分门别类整理好的书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了两个大书架上,将空空如也的一面墙全部填满。而另外的地方,则用堆叠组合的方式,利用了房屋里的其他空间,也放满了不同类型的书籍。
绿植、家居扶手、楼梯转角、露台边上,都放着书籍,虽然到处都有分布,却很难得地用精巧的空间设计,做到了散而不乱,让人看上去赏心悦目,体现出了高超的艺术造诣。
更有趣的是,房间中央的地板上,竟然用书籍散落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座书山,就像是书堆倒塌在地一般显眼。
这场面看上去像是小孩子推倒书架的玩笑,但巴基尔先生是如假包换的大学教授,玛丽也是实打实的文学专业学生,怎么可能玩这种恶作剧般的把戏?所以这么设计是一定有深意的。
我作为野生的艺术鉴赏大师,这样的哑谜根本难不倒我——顺带说一句,谜语人滚出哥谭!
单单一两本散落的书,当然什么也不是,就像在宇宙中单独的星球,如太阳、月球、地球,还有亿万的恒星。而它们合在了一起,就组成了我们生活的神秘无垠宇宙。
在这样重累蜕变的景象,就代表了书籍浩瀚的知识相互联结,以特殊的象征物指代宇宙的奥秘,进入了一种刻板重复的升华状态。
妙啊!真是妙啊!
此刻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了窗户边的书桌上,一盆照料得娇艳欲滴的花卉植物正摆在上面,一看就是巴基尔先生的爱物。
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空间,让人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在这个炽热的午后感到了难得的慵懒与惬意,只想要拿上一本闲书、泡上一杯红茶,在这个赏心悦目的图书馆里舒舒服服地消磨一整天,等到太阳下山再醺醺然地回家。
我找个地方坐下,背靠着墙壁,面对着蓝天白云,准备打发一下无聊的午后时间。
我随手拿过了身边一叠的书籍,结果一看书名,随口就念着。
“《你若不来,我怎敢老去》《你若不曾来,叫我如何老》《我若不勇敢,谁替我坚强》《你若不勇敢,谁替你坚强》《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好家伙,这人称转换得也太快了吧,你到底想要怎样啊!这丛书是跟郭德纲学的起名吧?”
这一叠书堂而皇之地放在离书桌最近的地方,毫无疑问是玛丽经常翻阅的书籍,让我不禁有点怀疑她的品味。
把这一套疑似郭德纲相声系列的书籍恭恭敬敬放回原位后,我从边上又拿了另一叠的书籍。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相待》,《只愿你曾被这世界温柔相待》,《别急,你要的岁月都会给你》,《莫急,你要的岁月都会给你》………”
卧槽,我还以为是我眼睛出了问题,怎么看书名都出现重复的现象!
现在的出版商是怎么回事,宇智波出版社出版的作品吗,怎么疯狂地自我复制!
但出于好奇,我还是打开了书看了一会儿,结果刚看完了第一章,就感觉网抑云时间提前开启了,满脑子都是岁月静好的四十五度角和唯美忧伤的青春摩天轮……
我飞快地放下书,将这套丛书放回了原本的位置,还用桌上的绿植加以封印。我有点
就没有那种书名普通一点,内容简单一点,能给我打发时间的书吗?!!!
我不信邪地有找了一遍,发现大多数都是这类的读物,最后在墙角,终于发现了一本牛皮纸封面的古旧书籍——《约克出生的海员鲁宾逊·克鲁索有个不可思议的惊人生涯,他是海难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在俄罗诺克河河口的孤岛上奋勇求生,单独过了二十八年,终于被海盗船救起的详情,全文以第一人称叙述》。
啧,第一人称怎么了,第一人称也是可以出名著的嘛!光这个名字就看得出来历史悠久了——没错,这本书后来再版的名字,就叫做《鲁滨逊漂流记》。
我带着学习荒野求生的技巧,刚看完书本的第三章时,看到主角流落到荒岛上时,忽然发现那座书山晃动了起来,一支纤细的胳膊从里面猛然伸了出来。
“有……有人吗……请给我加一杯……红茶……”
第五百五十章 竟然是替身能力者
手掌猛然从书堆里伸出,那动作利落无比,像是什么揭棺而起的极地恶灵,又像是某个自沉钢水的肌肉猛男。
但搞笑的是,这人纤细的手掌上用小拇指勾着一只骨瓷的茶杯,正颤巍巍地在空中摇晃着。
“有人吗……请给我添一杯红茶……”
夭寿啊!
僵尸重生找人索命……不对,索要红茶了!
额……索要红茶?
那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对,救人要紧啊!
我推开地上的后现代·书山艺术作品,发现底下压着的是一个呈大字趴在地板的少女,由于被太多的书掩埋和自身气息薄弱的因素影响,她竟然完美地融入了这个图书室的环境里,让我察觉不到这里面躺着一个人……
“玛丽!你在干什么啊玛丽!”
我赶紧扶起被压在底下不知多久的玛丽,发现这个女孩已经脸色苍白,呼吸困难,眼睛变成蚊香一样的螺旋了。
神奇的是她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同时不符合常理地倒伸出手,坚决地举起手里的茶杯!
“你还好吧!是不是骨折了!我马上救你出来!”
“我小时候……学过柔术……”气息奄奄的玛丽解释道。
“你到底是有多想喝红茶啊!这是什么一辈子的请求吗!”
玛丽声音微弱地解释道:“因为……这个动作能增加存在感……”
啧,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从书堆里把玛丽解救出来之后,我先将她平放在了长沙发上——幼儿园老师教过我们,东西不用了要收好。
随后在她的要求下,我竟然真地滚去烧水,就为了给她的杯子里及时添加一杯红茶。
幸好开水是现成的,我倒掉了原本茶壶里的冷茶,换了茶叶重新冲泡,就端上来了她想要的饮品。
当回过身,我发现玛丽缓了一会儿后就自己坐起身来,端起了骨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随后就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均匀。
……那杯是红茶还是汽油,为什么一喝就见效?
在书山底下被压了半天的人,竟然能这么快就恢复……难不成玛丽其实是液态金属人t-1000?!
“其实……”
玛丽的轻灵的声音忽然响起,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小时候学过柔术,所以这样被书压住也没关系。”
我在她边上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啊这……那我问个问题哈,总之不懂就问,不吹不黑,非粉非黑纯路人……你是不是经常会听到神秘的声音,让你去暗杀一个叫约翰·康纳的人?”
玛丽整理着压出了皱褶的裙子,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我出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你哪天要是碰上了戴着黑墨镜,手拿霰弹枪的壮汉,记得要跑快一点。”
玛丽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眼镜闪过一道奇怪的光线。
“总觉得什么东西怪怪的,又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玛丽疑惑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发现了我桌上放着的牛皮纸封面书籍。于是她拿起了《鲁滨逊漂流记》,翻到了我看的位置,浏览了一小会儿,忽然问道。
“这本书……有趣吗?”
我下意识地回答道,“很特别……这什么鬼问题?你是哪里来的银河讯息统合思念体吗?话说你自己带来的书你没看过?”
“书这种东西买了就付出努力了,为什么还要看?”玛丽微笑着说。
“快给我向作者们道歉啊!”
玛丽摆了摆手,“这本书来历很奇怪,不管是出版社还是作者我都闻所未闻,所以我花了很大力气去查询哦。”
“怎么说?”
“通过封页上的出版编号,我也只查到了一家早就倒闭了的私人印刷厂,并且刊行信息和这本书的名字完全不一致。我原本以为这是一本对早期探险文学的拙劣模仿的自费印刷品,因此就一直没有翻开。”
我奇怪地说道:“这就是普通的《鲁滨逊漂流记》而已吧……”
玛丽摇了摇头,“哦?这本书是沃伦·赖斯教授塞给我的,说是我要来到了海外小岛很有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孩子,教授这行为简直是在诅咒你啊!
鲁滨逊可是一出海就碰上海难的体质,哪有人出海送鲁滨逊漂流记的?这跟送你泰坦尼克号模型有什么区别?
还派上用场?什么用场?流落到荒岛上养山羊种稻子时做指南用吗?
再结合巴基尔先生之前谈到他的口吻,两个人一定非常的不合拍。
“幸好你没看过,不然你一定会感觉到一股微妙的恶意。”
我拿过她手里的书,将它严严实实地合了起来,放在了我的身后。
“对了,你是怎么把自己埋葬得这么巧妙的?”我问道。
阿卡林少女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本来我是想把剩下的书,倚靠着墙壁搭起来的。结果肚子太饿一不小心弄倒,就被书困住了。”
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事情,说得如此地轻描淡写啊!
玛丽可能是看出来我的疑虑,扶了扶眼镜自信地说道:“没有问题的。以前我也经常被书压住,都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把我救出来的。所以刚才我出现幻觉了,把马库斯你当成茱比亚太太了……”
我忍不住吐槽道:“你那是窒息缺氧的表现了吧!”
玛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哦……是这样子嘛?怪不得我还看见了过世的奶奶拿着红茶壶,问我要不要去喝杯……”
不不不!那已经不是幻觉,而是濒死体验的范畴了啊!
你还真是能给我惊喜啊少女,要不是我出现,本警长就要变成警察局二楼密室谋杀案的唯一嫌疑人!
一个人在密室里推到了书把自己压死,然后只有我押送塞巴拉来过警察局。我觉得除了日本警方,谁都不会认为是自杀吧?
更糟糕的是,这个案子的真相竟然真的是自杀!
忽然间,一声响亮的咕噜声响了起来。本以为是哪里拉响的防空警报,结果声音的源头是玛丽的肚子。
“饿了。”
玛丽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无力地捂着脸问道:“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阿卡林少女歪着头想了想,又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一天一夜。”
我闻言大惊,“你竟然呆在这里二十四个小时,没离开也没吃过东西?!”
玛丽摇了摇头:“我回过一次家,爸爸也在昨天傍晚给我送过一次晚饭。对了,要不要到家里吃晚餐?希望妈妈会记得做我的饭……”
“哈哈哈,你一定被书压糊涂了吧,现在才中午,你应该回去吃午餐才对。”我笑道。
玛丽先是伸手指了一指外面的天空,然后说道:“可是现在已经傍晚了呀。”
“不可能,我是吃过午饭才过来的。才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可能太阳就要下……”
我坚信不疑地转动脑袋,看向了图书室二楼的大理石拱形窗户,透过清澈的玻璃,就看见了太阳已经斜枕着马德斯山,散发出了暖黄的光线晕染霞光,垂垂将要消失在天空了……
妈妈,救命啊!
我的生命被偷走了!
这间屋子里一定有吃时间的妖怪!
我明明刚来看了一会儿书,怎么就从中午跳跃到黄昏,天都要黑了呢?!
…………
落日黄昏的时刻,巴基尔先生的家里已经飘散出了食物的香气,我和巴基尔先生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注意力却不自觉地被饭菜所吸引,但是谁都不敢靠近那里。
我送玛丽回到家后,刚一敲门就看到了表情古怪的巴基尔先生,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偷偷进来。
随后家里的主妇,巴基尔先生的太太,就一边做着饭,一边教训着女儿。身上的怨气几乎化成了实体,像是美杜莎的蛇发一样在身后摇摆着,随着时间变得肉眼可见,总觉得随时会化成了不得的东西,降临到这个房间里。
……好强,这就是替身使者的实力吗!
平时表情变化极其微弱的玛丽,此时捧着书坐在餐桌上,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实际上从我的角度看去,阿卡林少女正忍受着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远没有表面上看过去的那么冷静,此刻已经戴上痛苦面具。
“玛丽,你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
安娜太太飞快地切着南瓜,时隔许久才开口说了一句,阿卡林少女就明显地哆嗦了一下,身体也向椅子底下滑去两分,同时用厚厚的书本挡住了自己的脸。
……书都拿反了,你到底是有多害怕自己的妈妈啊!
但是安娜太太丝毫没有察觉,转眼就将去皮去籽的南瓜倒进锅里,加入了一勺的芹菜洋葱和土豆,混合着橄榄油进行着翻炒。
“从小就是这样,为什么就是不让我省心……在这个小岛上可没有专业的医院,如果出事了后果呢……”
冲天的怨气再一次爆发了出来,我感觉眼前的景色都为之一变,带上了一股黑紫色的滤镜。
一怒而风云色变!竟然恐怖至斯!
我头皮开始发麻,冷汗就下来了,但是又觉得有点丢人,偷偷看了一眼巴基尔先生。
还好,我面前的巴基尔先生也是身经百战,还能保持着微笑,跟我小声谈论起最近的新闻,话题从“马德斯山月泪菜的特异性”转到了“天黑之后登日计划”,并且越发有向“致远星战况如何”的发展的趋势……
不要逃避现实啊!巴基尔先生!你要清醒一点!
可怕的安静与间或的抱怨还在持续,整个房间除了安娜太太的说话声,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喘气的声音,我几次想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破的契机。
随着南瓜和培根的炒制结束,锅里又加入了奶油、面粉和水,安娜太太迅速地在锅里均匀搅拌了起来,一盆色泽鲜艳的奶油南瓜汤在她手中逐渐成型。
“玛丽,真不是我说你。你爸爸每天就知道在山上闲逛,什么事情都不会帮忙。你说说看,我支持你在学校里读书是为了什么!”
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就是希望你不要学你爸爸的坏毛病,可不是希望你成宅在家里的废人……对了巴基尔,说好这个月底搬回去的事情,到底计划怎么样了?”
就这一句话,正在喝水的人巴基尔先生表情巨变,一口水喷出来的同时,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水杯。
“咳咳……安娜……我的研究计划正在关键的时候,不适合中断……可能……可能要在这里继续住一段时间……”
玛丽听出了火力转移的意思,立刻从瑟瑟发抖抱书蹲防的状态里解放了出来,一个眨眼就从餐桌闪现到了我的身边,缩着身体躲在身侧,试图用我的身体掩盖自己的存在。
而安娜太太还在做饭并未回头,背后却已经冒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身影,伴随着狂舞的怨气俯瞰着全场。
替身!替身出现了!
竟然有人能一边迅速的做饭,一边用将意志力全部转化为黑气笼罩全场!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替身……“骇人主妇”?
“啊……那个……”
我硬着头皮发出声音,想要打破僵局,结果我的声音一出现,安娜太太的猛然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些慌张地看向了巴基尔。
“诶!家里有客人!什么时候的……巴基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是太失礼了!”
就在一瞬间,全场诡异的气氛即刻消失,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打扮得精致入时,头发烫成优雅卷发的妇人。
如果说刚才她的怨气有多重,那么现在的笑容就有多温暖,仿佛一个逛完了街喝完下午茶(不是拼的那种),然后在家里做饭,等着丈夫和女儿回家的好主妇。
她脸上散发出阳光般明媚的笑容,让我甚至怀疑刚才的所见所闻只是幻觉。
“咳咳……安娜太太……我是马库斯,初次拜访请……请多包涵……”我难以置信地说道。
“啊呀,马库斯,我在邻居们的口中听说过你。晚饭就留在这里吃吧,主菜是菜肉蛋卷和苹果烧合胃口吗?”
安娜太太优雅利落地端上了晚餐的菜品,招呼着瑟瑟发抖的玛丽和强作镇定的巴基尔教授,亲切地让大家一起就坐。
如坐针毡地吃完了一顿饭,没有任何的异常迹象。安娜太太在家常菜上的厨艺非凡,几乎赶上了达特老板的造诣。
全场上她贴心地给女儿加菜,又拿来了巴基尔先生喜欢的白兰地酒,还能谈笑风生地和我聊起镇上近期的趣事。如果不亲眼见证刚才的场景,谁能想象得到眼前的安娜太太会是替身使者?!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你和玛丽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说话多吗?相处和得来嘛?今天的饭吃得惯吗?”
吃完饭后,安娜太太嘱咐和巴基尔先生送我出门的时候,还在那里和玛丽窃窃私语,随后她一个人熟练地收拾起了餐桌,也打发玛丽来送我。
在家门口,迎着即将落入山脉后的夕阳,巴基尔先生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下次……一定要再来家里吃饭啊!”
玛丽也心有余悸地躲在门边上,像小兔子一样飞快点着头。
在这种家庭压力里长大,怪不得玛丽练就了一身存在感稀薄的特技。换成我,估计都要学会缩地成寸的仙法了。
但我没有回头,挥手后迎着夕阳渐行渐远,身后的斜影慢慢拉长,似乎变成了一串一言难尽的省略号,又似乎变成了四个抽象的大字——
下次一定。
第五百五十一章 泄露机密罪
夏夜熏蒸的热气在晚间并且散尽,反而更加浓烈地笼罩在海滨小镇之上。
两侧的落叶乔木白天沐浴够了阳光,晚上就惬意地随风摇曳,说不尽的轻松自在。
晚霞逐渐暗淡下去,明丽的星斗随即闪耀在天空之中,我抬起头看着天空,发现阳光仍未彻底褪却,玄妙地在天际划出一道分割明暗的界限,留下泛着深蓝的夜空,宛如巨鲸横亘在天空。
月亮是夜空明亮的眼睛,而云朵就是飘散在天空的轻纱,总是顽皮地试图遮盖住这处光源,却晕染出了更加动人的月晕。
我信步走在矿石镇,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警长那样,仔仔细细看过建筑边每一个角落。
迎着海风走过了多特的医院之后,我就来到了卡特神父的教堂。
在这个无良神父离开之后,建筑风格本来就古朴庄重的圣灵教堂,再一次陷入了威严的沉睡。那些毫无光亮的彩绘玻璃窗,也总算能保持着寂静的姿态,再也不用被拙劣的鬼故事和丢人的渎神行为所搅扰。
当卡特神父在的时候,来到这里的我,就像面对着一本印刷得不甚清楚的宗教典籍,怎么看都不对味。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丢人”!
问:如何让教堂正确传播圣灵的福音?
答:很简单,让正在布道的卡特神父赶紧闭上嘴。
问:如何让教堂长期保持肃穆和庄严?
答:很简单,把卡特神父从教堂里丢出去就行了。
我敲了敲教堂的大门,等待良久,确认没有人在里面呼呼大睡,这才心满意足地踱步离开。
在矿石镇上生活的时间久了,我还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那就是不管我在街上怎么游荡,脚步总是会不自觉地停在达特老板的酒馆门口,然后双手不受控制地推门进去,瘫坐在酒馆吧台前,就像一只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难道达特老板是风水大师,暗中布置了一个九天十地废人招引大阵,以酒馆为阵眼,正缓慢地把这座小镇上的人缓慢炼化为废物?
想到这里我悚然而惊,忍不住把这个想法说给边上的克里夫听。
克里夫倒是没心没肺,端着达特老板提供的咖喱粉一阵狼吞虎咽,随后含混不清地说道:“我觉得老板是个好人,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也觉得你多虑了。”
偷听了半天的达特老板擦着桌子,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座镇上都是废人和我可没有关系——而某种意义上讲你的到来也不出我的预料。”
……似乎感觉到了微妙的恶意?
“老板,我可是闪耀都市星立大学如假包换的高材生,拥有985、211的学位证,我还是光照会技术顾问,荣誉蜥蜴人护照持有者,兼任尼比鲁行星特使。你这么阴阳怪气我可没意思了啊!”
我理直气壮地说起了自己的隐藏身份,但是达特老板神色丝毫没有变化,“那你还不是到了乡下种土豆?”
“唔……老板你这刀也太狠了。今天琳怎么不在?”我问道。
达特老板说道:“今天我给琳放了个假,她好像去找卡莲了。”
“卡莲?”
该不会又在探讨什么旅行计划吧?我要怎么委婉地告诉她们,这个星球的航线是不到松鸦那里的?
话说自从松鸦之后,殖民者系统的访客系统再也没有来过新的客人了,是不是系统出现了什么bug?
嗯……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松鸦来到牧场的地方是温泉矿洞,说明这个闹鬼的矿洞就是访客到来的路径。如今里面全是虫子,肯定就变成了此路不通状态。
算了下时间,似乎又刚好是松鸦回去之后那段出的异变,不知道这次清理完虫巢,能不能恢复访客系统的功能,给我的生活来点惊喜。
那这次我要两个大姐姐,不穿衣服的那种!
我和哥茨清剿虽然高效,但肯定存在着诸多遗漏,剩下的事情还是应该让专业的上……
我转头对克里夫说道,“对了克里夫,我替你出完恶气了。喝醉酒还打人的老头被我关起来,不好好悔改我是不会让他出来的。”
克里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其实也不算大事啦,这一点伤而已……”
“不客气!虫害已经被我们搞定了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克里夫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口饭,才神秘兮兮地说道:“知道了马库斯,其实我下午已经进去过了……”
我一挑眉毛:“嗯?达特老板都告诉你了?”
年轻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是真没想到,那里面竟然……”
他还没说完,就被我一把捂住嘴巴,揪到了酒馆门口嘱咐道,“别到处讲。那里面的情况我还摸还不太清楚,一切新闻以本警长的口径为准明白吗?”
克里夫可能被我严肃的表情吓到了,连忙闭上了嘴巴,表示自己完全了解。
看到他乖乖配合的行为,我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虫灾后续还没平稳,我估计还会有小范围的昆虫变异。所以我打算继续雇佣你一段时间,每天负责马德斯山的巡逻和矿洞的检查,及时扑灭卷土重来的虫害。”
克里夫眼睛放光地说道:“太好了,我又找到工作了!”
“一份临时工作而已,激动个什么劲?干完了总该要走的嘛。”
克里夫委屈地说道:“能赚钱养活自己就行。出来这么久,我只有在矿石镇上才能每天吃饱饭,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走了。”
我诧异道:“你想留下来?”
克里夫认真地说道:“没错!城市里的生活不适合我,我觉得还是应该从小镇上开始比较好。”
我冷笑道:“不要小看了这座矿石镇啊!事先说好,在忙完虫害的事情,我的牧场也没钱雇佣你!”
克里夫腼腆地笑道:“马库斯,这段时间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一定会凭自己的努力,在镇上找到工作的!”
这小伙子别的都挺好,就是脑子有点愣,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不知后果。其实在我看来,这样的人还是留在矿石镇比较好,放在其他地方,可能已经被骗进黑煤窑子里了。
好了,至少对付虫巢的后遗症已经没什么问题,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查明矿洞里不明死者的身份了!
我跟克里夫又回到了屋子里,发现达特老板已经把餐盘都打扫完毕,正在屋子里无所事事,于是我就告别了老板,再次出发去下一个地点。
…………
托马斯小火车的家里。
超级肥胖人托马斯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无视了外面刚刚升起的月亮。
我皱着眉头问哈里斯:“这家伙不是说自己因为工作才昼夜颠倒吗?按道理现在应该起床干活了才对呀?”
哈里斯洗了苹果,抓起一个边吃边说:“天呐,你居然相信他的鬼话?从我认识托马斯的时候起,他都是长时间保持睡眠的人。就算是联邦政府的政令急件,如果电铃没有响过三次,也别想叫醒他!”
那不就是白天也睡,晚上也睡,抽空醒过来吃个饭上个厕所?
“……这人没用了,扔了吧。”
哈里斯肃然道:“不行,他毕竟是我们镇上的一镇之长……”
我惊讶地问道:“想不到你这么认可托马斯?这就是男人的友谊吗?”
哈里斯摆了摆手说道:“不,镇长这个位置换条狗来都能干。我是说这个镇子就指望着他丢人,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你倒是体现出一点尊重啊!
明明借住在别人家里,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地埋汰屋主,然后光明正大吃着别人冰箱里的食物啊!
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苹果,忽然同时开口道。
“啊……我说……”*2
糟糕,最尴尬的除了撞衫就是撞话了,这时候很容易出现“自行车难题”,来个你左我右撞个正着。
“啧……你先说……”*2
哈里斯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欲言又止的东西没办法说出口吗?
能让这家伙遮遮掩掩的……
莫非是感情问题?
“我先说。”我抢在前面直接开口,“你是不是想说成家立业的事?”
哈里斯愣了一下,长脸上微表情十分丰富,最后终于趋于稳定,“你怎么知道?年纪大了也该成个家了,你说呢?”
哼哼,破解难题的办法就是微笑着面对,所以我预判了你的想法!
但他这样的坦诚我就惊了。
我以为他卸下了身上的重担之后,会去找当年错过的安佐。好家伙,结果到现在还在感情的十字路口徘徊?
对于这种感情问题,我一向是劝合不劝分的,“你也别有心理负担啊,哈里斯。”
我摊着手跟他说道:“虽然你长相一般,失业在家,收入低微,格局狭隘,嘴笨不会说话,原生家庭残缺,交友又不慎,资质也平庸……但是你有一颗真心啊!和岳父年纪足以兄弟相称算什么?和心上人走在一起像变态又算什么?你一定要坚持本心,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我一抬头,发现哈里斯的脸色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双手攥拳似乎即将突破为政治正确版的超级赛亚人,赶紧补充道。
“诶诶诶,别生气啊,我这说法也比胡克老爹要客气多了吧?”
我眼珠子一转,“那不然我把警长的职位还给你行了吧……别的东西我想给也给不了啊……我作为警长最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是什么,你知道吗?”
哈里斯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什么?”
“阿祖,收手吧,外面全是成龙。”
哈里斯深呼吸了一会儿,终于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谁在说我自己了?我是说你该成家立业了!”
“哈?”
这次换我发愣了,难道他居然预判了我的预判?
“你的年纪不小了,和我来到矿石镇的年纪也相仿,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而已。还有,我就比安佐大十岁,而迪克比我大了二十岁,别胡说八道了好吗!”
我无所谓地说道:“流氓不看岁数,有志不在年高。像殷梨亭那样,把情敌变成岳父的事情都很正常,你把心放到裤衩里吧!”
眼看哈里斯又要发怒,我赶紧行了个法**礼表示瑞斯拜,“好好好,先说我的事情。我还年轻,怎么也得把牧场的产业整理好再考虑这些事吧?”
哈里斯叹口气道:“你和我不一样。我就怕你再拖下去,会被人大卸八块……”
“嗯?我在镇上广结善缘,与人为善,乐善好施,怎么可能惨遭毒手?快进到雷欧第五十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是想意思意思,还是说没有别的意思?你还真好意思……老是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哈里斯成功地被我绕晕了过去。
“对了哈里斯,我和哥茨在矿洞里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说你可能见过。”
聊了半天的闲话之后,我掏出了不明身份死者握在手里的金属棒状物,递给了哈里斯,“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
哈里斯绷着脸地接过了我手里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看完沉默了一会儿,就将他放在茶桌上。随后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东西摆在桌上……
两个东西竟然一模一样!
我震惊地说道:“你……你这手魔术变得不错!能不能教教我啊!”
哈里斯绷着的脸差点就破了功,尽量严肃地说道:“这是终点讯号召唤器!它能够发出特定的频段讯号,吸引到对应终端的关注,定位到这个位置上。比如我虽然离开了舰队,但实际上还是舰队的一员,因此只要按动这个东西,就会有人来接我。”
“终端讯号……”我皱眉道,“那你能看出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还有这个叫唐纳德·莫登的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哈里斯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嗯……如果你是想知道唐纳德·莫登的想法的话,我其实可以给你引荐下……”
这对话怎么听着像刺杀宣言?
我跳出三步开外:“你想干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想袭击警长不成?!”
哈里斯作坐在位置上神色不变,表情却更加怪异,“嗯……我不仅能帮你引荐,我还能把他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安排透露给你。”
哈里斯如数家珍地说道,“下个礼拜他计划去捕捉敲击兽,再下周他说要去狩猎利维坦鲸,下下下周又声称要和灰熊来一场徒手格斗,幸好前两天被人打断了腿,才放弃这些行程,改成在网上收集火星人存在的证据……”
“……你口中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我无语道。
“注意语言,请你停止诽谤行为!”
“诽谤的话明明是你嘴里说出来的!”
“那……那就请你停止泄露军事机密!”
“……你认真的吗?”
哈里斯苦笑道:“我口中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是深空舰队的创始人,也是舰队现任的指挥官——唐纳德·莫登将军!”
第五百五十二章 莫登——家庭之死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和哈里斯对视着谁都没有继续说话,周围的环境清晰的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哦抱歉,这个是我夸张了,因为托马斯的呼噜声太响,针掉在地上理论上应该是听不见的。
之所以用理论两个字,是因为我并没有拿针掉在地上测试过——像这种两个老光棍莫名其妙合住的可疑地方,我可不敢弯腰去捡。
“莫登将军会不会……”
我沉吟良久,始终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推理。
哈里斯看出了我心里的顾虑,微笑着说道:“你绝对想多了。虽然这个讯号召唤器刻着将军的名字,但是死者绝对不可能是他。”
他将属于自己的终端讯号召唤器收了起来,抱着手说道:“如果没错的话,将军应该追击着宇宙海盗的大部队往另一个扇区了。由于疑似有颗行星存在海盗渗透的痕迹,因此还在进行着外交谈判……那边的人相当顽固,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我想起来了被抓住的希罗恩佣兵团海盗们,“那帮瘦长的怪人呢?后面怎么处理的来着?”
哈里斯说道:“星际海盗是宇宙的顽疾,深空舰队在和他们的对抗中慢慢发展起来,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处理方式。按照这些人的危险等级,应该被关入宇宙深处的黑门监狱里了。”
“黑门监狱?”
听这名字感觉里面不是疯子就是变态,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但这些人的下场我并不怎么在意,反正能打败他们一次就能打败两次,我更关心的是他口中来历神秘的深空舰队。
正好哈里斯在这里,我也就方便把飞船上好奇已久的问题问个清楚。
“哈里斯,深空舰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我介绍下?”我主动问道。
哈里斯惊讶地看着我,“你居然不知道这支舰队!”
我无所谓地说道:“得了吧,伟大航路上这么多人,没有个白胡子红头发什么的,谁会知道啊……快说快说!”
哈里斯无奈地说道:“真是败给你了,居然能把无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里面涉及到的联邦历史很复杂,那我就大概说一下……”
事实证明他口中的历史确实很复杂,我仔细听了两个小时,才大概从他描述的脉络里掌握到我想要的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需要卡特神父手上的那本历史手稿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并带走了,我还想好好研究一下的……
深空舰队发源于地球,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即便他们在宇宙中补充了无数的舰艇、扩编了海量的士兵,但是他们中的核心人物们来自于地球,并且从来没有忘记过向地球联邦政府复仇的使命。
这支舰队的灵魂人物,唐纳德·莫登将军,原本的他也曾是联邦政府军的中将,因此叫声将军实至名归。
在政府任职的那段时间,莫登neng是一个正义、坚韧、爱心、办事高效的正规军军官,在军队中深受尊敬。同时,他也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希望儿子能继承了他的勇气和智慧,继续为正义而战。
然而不幸的是,因正规军的情报部门调查失误,摩登的妻子与儿子在一起中央公园爆炸案件中丧生。
爆炸案的起因,便是当时席卷了整个大陆的反抗。
几十年前,越来越严重的压迫和剥削,导致联邦政府愈加不得人心,政府背后得利的托拉斯集团更是充满了血腥的压榨,许多走投无路的人都开始采取了激进的手法对抗,终于酿成了惨剧。
悲剧发生后,唐纳德·莫登将军自告奋勇地承担起剿灭起义部队的任务,联邦政府高层也对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男人十分放心,因此立即同意他走马上任,希望他稳定住局势。
莫登一到任就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将起义地区的武装进攻力量消解殆尽,似乎很快就要将他们彻底扑灭。
但就在这个时候,可能是由于丧妻丧子的精神打击,和压力极大的前线环境,莫登神智慢慢出现了混乱,性格逐渐变化,人也开始变得癫狂起来。
这个被认为最不可能叛变投敌,最不可能放下仇恨的男人,在某一天,他竟然带领自己的部下叛离正规军,并成为正规军的敌对势力,自称“莫登将军”。
在莫登将军叛变之前,其实就已经有很多的起义军四处行动,因为当时有中将莫登在,这些起义军一直被压制。
然而莫登叛变之后,竟然选择和这些起义军连成一线,共同对抗正规军。即便是疯了,这个男人出色的军事才能,也为一盘散沙的起义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随着叛军数量的不断增加,莫登的军队战无不胜,慢慢将本区的正规军逼进了绝境,逼上了谈判桌……
但这样的情况,最终没有能保持下去。
联邦政府在内忧外患中,开始转变政治主张,削减税收负担,大力改组被托拉斯集团控制的议会党团,通过颁布了《平权法令》,将经济力量和行政职能进行分割,换回了部分中产阶级的支持。
当然了,这种换汤不换药的自上而下改革并不能改变什么本质问题,但是托拉斯集团并不是完全无能的吸血鬼。作为百年前打败了教廷审判军团的组织,与他们强大的经济实力相匹配的,是堪称恐怖的科技研发能力。
被逼入绝境的财团们针对正规军兵力薄弱的弱点,研发出了sv-001型原型战车,凭借着灵活的机动性、强大的火力输出、坚不可摧的装甲,飞快地击破对方的集团军,一经投入战场就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这个过程中,莫登将军也敏锐察觉到了问题,发动了强势攻击摧毁生产sv-001型战车的工厂,从战车实验室中夺取到数辆成品和设计图纸。
但即便起义军自己建立了实验室,研究出了sv-001型战车和其改良型,并在后期投入生产,却始终无法比拟联邦政府强大的后勤动员能力,最终陷入了风雨飘摇中。
随着战事的失利,无数的起义军建立起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地堡,顽强地阻击着政府军钢铁洪流的冲击,依托地形地势、赌上宝贵生命,在做着毫无意义的顽抗。
莫登将军最忠实的战友艾伦上校在此役,亲自操作着炮台守住了战车进攻的主战场长达三天三夜,最终被包围后弹尽粮绝才被击杀。
这个钢铁般的战士死的时候**着上身,连续炮击的高温气流,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了螃蟹般的红色,头部和身上的毛发全部烧光,却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面临战败的莫登将军,望着漫天的繁星若有所思——战争带来的只有毁灭,然而谁能结束这场纷争呢?
这样惨烈的战斗进行了无数场,最终还是被突破到了大本营边上。当政府军包围最后一处堡垒,等着对方出来投降时,却发现莫登依靠着自己的个人魅力,竟然策反了联邦政府的部分深空舰队,从天而降接走了大本营的精锐力量,消失在了太空之中。
战争中除了酝酿出无数的杀戮,还催生了许许多多化解不开的仇恨,和遍布整个大陆的反思浪潮。
起义地区的人们事后遭到了残酷的报复,无数人因此入狱丧生,甚至永远失踪在历史的长河了。但是战争的影响并没有因为清算而消失。
后来的时间里,人们对于战争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联邦政府也因为战争债券进入了长达十年的萧条时期。海外小岛就是在这时候蓬勃发展了起来,恢复生产对于工业原料的大量需求,让矿石镇这样的小镇开始兴盛。
实际上,这些小镇的最初居民,也毫无例外的是起义军的参与者或者同情者,为了避祸才移居到外海。比如当年开创了矿石镇的矿工们,就都是被压迫的阶级,与托拉斯集团更是不共戴天。
另一边,按照哈里斯的说法,莫登将军的舰队进入太空后,先是在月球的背面环形山里找到了一处荒废的太空基地,得到了较为成熟的宇宙航行技术。后面又开了主角光环一样,到处捡到遗留的科技,补全了科研能力上的短板。
在接触到星盟议会之后,更是凭借凶悍善战的能力,得到了星盟的正式雇佣,组建成了现在的深空舰队。
和星际海盗比较,其实深空舰队也只是被雇佣的打手,只不过属于守序阵营的存在,奉命清剿着夺取星球阿尔塔纳能量,试图操纵星球势力的幕后黑手们。
可这个时候开始,莫登完全变了一种性格,对于他来说,曾经的正义或许仅仅是虚伪的言辞,绝对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正义”。
“那个老头到了太空之后,脑子就疯得更厉害了,天天想一出是一出,谁都拦不住他。对他来说,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没能拯救当年追随他的起义军们,因此他多次不顾星盟禁令,封锁地球的外层空间分界线,想要一个公道。”
我想了想,“那你说矿洞里的神秘死者,会不会是当年起义军的孑遗,被围剿后躲在这里,由于受伤不得已进入了冰冻舱里?”
这种人为制造老冰棍的行为也很合理,就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躲着,我实在是想不清楚。
哈里斯板着面孔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猜的。能够拿到刻有莫登将军名字的讯号召唤器,应该和老头的关系不浅才是……”
他站起身来,“关于这件事,由我负责。我已经联系好深空舰队了,无人机会很快过来接走我和那具尸体,如果真是当初的起义军遗体,让老头看一看也是好的。”
我赞同道:“确实。这具尸体来历不明,我不打算让镇上的人知道太多,如果能从你那里查清他的身份,从而揭开谜底就再好不过了。”
哈里斯点了点头,却在房间了踱起步来,有些迟疑地说道:“既然你接触到了这些……其他的事情好像也可以交给你了……”
我点头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哈里斯摸了摸红鼻子,又在我的面前坐下,“也没什么……当初的矿石镇创始人你知道多少?”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
当初胡克老爹也都告诉过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哈里斯反而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毕竟他记忆里已经去世的胡克老爹和老约克逊,我可是知道他们正进行着一场星际老年团的长途旅行,活得滋润着呢。
“当年的几个创始人的身份,我即便动用了警界系统的关系,也只能查到一些模模糊糊的证据……过两天我就会回到深空舰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希望你帮我继续调查下去。”哈里斯的眼神十分严肃。
我也忽然感到了一丝的疑问。
当初的几个创始人看上去熟悉无比,其实人人身上都有秘密,胡克老爹作为自闭少年知道的其实很少,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哈里斯说道:“创始人之一,胡克老爹你知道的,你的牧场就是从他那里创建的。他的身份档案我在一处儿童福利院的死亡名单里找到了,记录将他误列入了一场伤寒病的罹难者中——实际上要不是吃空饷的事情败露,他们也不会建立这个档案。”
“无父无母、主角开局,这个我懂的。”我说道。
“死于超自然事件的安东尼奥,是一个非法社团的头目,曾经引发移民和当地居民的剧烈冲突,最后锒铛入狱。我在翻看案件时,发现他牵扯到了一次秘密祭祀行为,但更具体的卷宗已经毁于火灾了。”
“这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啊……祭祀这么你倒是查清楚啊!海绵宝宝还是派大星?”
“别打岔,奇怪的在后面呢。哥茨的父亲多朗科……”
我果断地打断了他,“别说了,不就是深潜者血统吗,我连架都打过了,这点就不算是秘密了。”
哈里斯故作神秘的表情顿时一僵,尴尬道,“……我忘记了你也是个不能用常理衡量的怪物……平常人听到这种事情,早就吓破胆了……”
我拿出了瓜子板凳,拍着沙发抗议道:“下一个下一个!再不说我就退票了!”
哈里斯黑着脸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老约克逊·普罗维斯登,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他自称来自北方地区的流放犯,但是我在卡特神父的帮助下,查阅了那段时间所有的宗教案件,并没有找到这个人。”
“这也是老骗子了,他说的话你别信就好了。”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哈里斯狐疑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问道:“那你知道教廷会判处流放的过错是什么吗?”
我还没回答,哈里斯就自顾自地说道:“是亵渎圣灵!在教廷一百年前输掉沃尔夫冈城战役,被迫放弃宗教裁判权之后,这个罪名就仅适用于高级神职人员当中……”
我恍然大悟道:“明白了!看来神父不靠谱的传统,并不是卡特的特例啊……”
“……你这个理解也蛮有道理的。”
“你也别打岔,还差两个人呢!”
“一个是航海者联盟的人,你去找扎克打听就行,这帮亡命徒从来就不归联邦管理。而我家那个老头子,就是个被捕的逃兵,误打误撞牵扯进了这件事,小角色而已不值一提。”
“你这么说爹让我很伤心啊……”我唏嘘道。
哈里斯拍着桌子怒目而视:“别把这句话连着说!”
“爹知道了……哦哦不对,我知道了。”
“总而言之,我查到的这些一直让我有点不安,但现在我还是要先处理矿洞的死者。知道了这些之后,你要是碰到了其他事情也可以有个警惕。”
自从我在边缘世界知道了南无加特林菩萨真身的身份后,就算你告诉我塞巴拉是龟仙人我都不会惊讶了……
嗯?
糟了,塞巴拉好像还被我关在警局里!
第五百五十三章 犯了重复的错误
天黑之后的警局看上去阴森森,带着一股格外肃杀的气息。
警局的二层小楼虽然和托马斯的房子只有一墙之隔,建筑风格却大相径庭。
托马斯的小屋是轻型建筑的新风格,所用的材料都是从联邦进口的工业产品,搭建的时候轻便省力地就能组成一栋大屋子,也扛得住风吹雨打。建成一间通透的大屋子以后,还可以轻松隔断出需要的房间。
在哥茨的全力打造下,托马斯就住上了比联邦规格更高的配套住房。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身躯清瘦却矫健,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但边上的警局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那风吹日晒中斑驳的外墙布满青苔,殖民时期建筑风格的敦厚沉重,也随着时间流逝变得古老诡怪,结合二楼的窗户在黑夜中望去,就像是一个蹲踞在地上的独眼巨人,苍老而悄无声息,凝视着这片丝毫未变的城镇。
对于哈里斯说的话,我是抱着存疑态度的——特别是对他父亲的评述。
作为这个警局的第一任警长,哈里斯的父亲布朗宁虽然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但没有人能够质疑他对这座小镇的情感。即便是已经在惊恐中逝世,他也是当年矿石镇恐怖事件中,唯一的亲历并幸存者。
从他将自己的儿子送上小镇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有了生生世世都和不可名状的存在,进行殊死搏斗的决心。
而哈里斯口中说的小角色……鬼才信啊!
在别的地方说是小角色就算了,而就凭哈里斯在深空舰队都能横着走的身份,就让我怀疑他的家庭到底有什么秘密。
整个联邦都是莫登将军死敌的前提下,这个长脸怪又何德何能,可以对他以“老头”相称?
不过既然他不说,就说明他自己想要保留着自己的秘密,所以我也没必要深究下去。要是下次又流浪到别的星球上,我还指望着他开着飞船过来救驾。
达特老板的格言总是那么好用。
每次经过古老的警局,总让我回忆起矿石镇当年的神秘事件,也让我对于小镇有了更多的担忧。矿洞的异常、湖中的无形生物、深海里潜伏的危机,似乎都围绕着马德斯山,形成了一些诡异的链条,我一旦接触就容易牵扯到其他不明事物。
“老塞巴拉,出来了!别想在我这儿蹭吃蹭喝过夜啊!”
我推开了警局并未上锁的大门,对着黑洞洞的屋子里喊道。
本来是想略施惩戒就把他放出来的,结果一闲逛就忘记了时间,让这个老头在神似闹鬼的地方呆了这么久。说起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大声点喊,省得被听出心虚。
但是警局里并没人回应,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的废墟。
……糟糕,难道这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塞巴拉一个被关在这里面,该不会像我当初一样,陷入什么梦魇当中了吧?
我加快脚步越过了警局的大厅,前去推开拘留室的大门,同时继续加大音量呼喊着他的名字,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说实话以他的命硬程度,我不觉得会有生命问题,但我担心他讹我啊!
等我推开拘留室沉重的铁门,发现小房间里的窄窗投射下了一片清丽的月光,洒落在空旷的地面上,银白色的辉光下带着不尽的忧思与惆怅。
遭被子裹好并绑紧的塞巴拉,正靠在墙壁上对着面前的月色发着呆,光秃秃的头顶上也反射着光,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回忆,没了往日里老不正经、拼命酗酒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给人老成持重的印象。
“怎么不说话?我告诉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知道吗。”
我认为塞巴拉是被关了太久所以闹脾气,但我也不能露怯容忍他趁机卖乖,所以还是把语气说得比较严厉。
可惜塞巴拉并不吃我这一套。他移动视线看了我一眼,就又挪了回去,用低沉的语调说道,“马库斯,你终于来了……”
我就像看见蝙蝠侠闹事的戈登警长一样,戈登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塞巴拉像是说梦话一样,视线无力地垂在地上,银白色的胡子蓬乱着,语气也无比沉重,“这么多年……我真的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更慌了,赶紧扯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什么事情?老塞巴拉你说清楚啊!你没事吧?”
我伸手解开绳子的动作,并没有让他得到解放,却让他老迈的身体受到惊吓般往后缩了一下,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嘴里喃喃自语着:“一切都来不及了……想不到会是今天……”
等一下!让我回忆一下!
小说中如果有人说这句话……
如果在金庸小说里,很可能是有人带着孩子帐要找送女罗汉段正淳算账,而戴着帽子扛着音响的主角偏要往血腥暴力的方面想,马上就要一掌拍死他。
而在古龙小说里,就一定是某人隐藏多年的秘密被曝光,遭到寻仇即将丧命才会说出这种隐晦的话语,给看似大侠实则名侦探的主角做为线索。
总而言之说了这种话,结局都不会太美妙。
塞巴拉……该不会感觉到自己要出事了吧?
“老头,你冷静点啊!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是你当年犯下的错误找来了,还是你当年招惹的仇人杀过来了?亦或者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你说啊!”
我抓狂地对他说道,这种猜哑谜的感觉可不太好,最大的可能还是在浪费时间啊!如果要死了就把凶手说出来啊!
老塞巴拉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忽然问我:“马库斯,你说……人要是犯了错,能补救的吗?”
我肯定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再大的错误,只要学了我的空中转体三周半无敌风火土下座,都能够得到原谅的!”
塞巴拉迟疑地问道:“真的吗……如果是很多年前就犯过的错误,现在一错再错呢……”
我赶紧打断他的发言:“那也没关系,我还有一招切腹**,专门切别人的肚子,不原谅就挖他的肾……诶!你遮着掩着干什么?赶紧把被子掀开让我看看,该不会已经被刀捅了,所以你才不肯让我看见吧!”
想到这里,我就注意到他苍白的老脸和略微颤抖的身体,心不禁一紧,伸手就要拉开他的被子,看看伤口到底在哪里!
这个点,多特那个肝帝应该还在做实验,早点送到那里就还能留下一口气!
老塞巴拉忽然吼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我……我自己掀开……”
我伸出的手停滞在了空中,看着塞巴拉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地在杯子上挪动着,缓慢地掀开裹在他身上的被子……
这种场面下,借着苍白的月光,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心惊肉跳地看着他的动作,生怕他一掀开被子,像祥林嫂的孩子阿毛一样,肚子上的五脏已经被掏空。
衣服……没破……
刀子……没看见……
渗血……也没发现……
随着塞巴拉一点点掀开被子,他还是穿着那套铁匠锻冶时的服装,我却没有看到出血的痕迹,也没有可疑的血痂凝结或者衣服破损。
我紧张地问道,“老塞巴拉,你伤在哪里了?是中了摧心掌还是七伤拳?怎么一点伤口都没有?难不成是……被迫修炼了辟邪剑法……”
我的视线忍不住往下看去,然后我就愣住了,谨慎地开口说道。
“嗯……是不是房间太暗……我怎么感觉你裤子的颜色不太对……”
听我这一说,换成塞巴拉也有点不太对劲,夹紧了腿说道。
“你把我关在这里么久,我又喝了一夜的酒回的家……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你懂的吧?”
我斟酌着语句说道:“嗯,大概明白。你的意思是酒喝多了所以想要……搞事情?”
见我目光一寒,塞巴拉赶紧摆手哭丧着脸说道:“老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你刚才门口那一嗓子……把我吓得……”
我倒吸一口凉……
不对!我立刻闭气向后连退三步,捂住口鼻说道:“靠!那你也不能在我这里搞污染啊!”
塞巴拉老泪纵横地咆哮道:“我也不想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管不住自己的膀胱,这事情我也无法接受啊!”
混球啊!
这老头竟然敢在警察局里撒尿!
就这件事他恐怕能吹到下一辈子去!
“你给我呆好别乱动!我去找东西来清扫!”
我连忙扔下这句话喊住塞巴拉,让他不要原地蠕动,制造出更大规模的污染了。
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后,我看地上月光的投射都感觉都有水波荡漾,空气中也隐约闻到一种异味飘散,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忙不迭地跑出了警局后,我没敢去哈里斯那里借拖布。让他知道我这么糟蹋他和他父亲留下的警局,估计天基打击下一秒就安排上了。
那么离这里最近的……
“艾丽,在家吗?”
我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敲着门,用尽量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召唤她,希望这个白衣天使少女能够及时出现,给我这个面临困境的可怜人一点帮助。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和年迈的奶奶、年幼的弟弟一起住,这么晚了迫不得已打扰她们家休息也不太好意思。
但我刚敲了两下门,艾丽家的房门就悄悄打开了,一股熟悉的幽香出现,随后伸出了一只手,就把我拽到了屋子里面。
一脸懵逼的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屋子里面里,房屋的灯光散发出温暖的光线,照亮了这栋并不宽敞却格外温馨的小屋。
艾丽没有穿着护士的制服,而是穿着白色的家居服,拉着我的手脸上满是笑容,“马库斯,你是来取衣服的吗?你的外套已经补好了,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不是这个事情。”
我抱歉地对艾丽说道,“其实我是来借拖把和水桶用一下……警局里出了一点问题……”
但是我的话并没有被人关注到,因为一个留着蘑菇头的小男孩已经兴奋地冲了上来,抱着我的大腿喊道,“大哥哥!是马库斯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由于教堂的几次代课经历,使我和两个小孩有了良好的关系基础,他们俩杀人足球的技艺也让我叹为观止,双方惺惺相惜引为知己,因此艾丽的弟弟优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我。
我俯身摸着他的脑袋,“哈哈哈,是你啊小不点!你们现在还在教堂上课吗?”
优委屈地说道:“不上课了。卡特神父走了之后就没有人给我们上课,艾丽姐姐还总是欺负我……”
我好笑地看向了艾丽,果然发现她一脸无奈地说道:“神父走的时候,把课本留给我们了,我想让优在家里读书。他就非要找到梅一起才愿意看书……现在外面这么危险……”
我扔给艾丽一个放心的眼神,信心满满地说道:“没事,卡特漏掉的功课我给他们补上,明后天就带到我的牧场上课,保证他们成绩出色。虫灾我已经处理好了,艾丽你就放心吧!”
听我这么一说,艾丽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但此时优先开了口:“没错!我要听大哥哥上课!而姐姐只会欺负人!”
艾丽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哪里欺负你了呀?!”
优抱着我的大腿,不依不饶地指着她说道:“你老是抓着大哥哥!你就是在欺负人!”
艾丽这才发现进门开始到现在,还一直抓着我的胳膊不放,瞬间就脸红耳赤地松开了手,转头去收拾要给我的衣服。
……小朋友,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给你上课的,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我心里盘算着怎么给他们进行素质教育。就按衡水中学和黄冈中学的要求上课,这应该不高吧?
但这时,屋子里面一个老奶奶推着轮椅走了出来,满头的银发藏在一顶针织帽里,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慈祥地走屋子里出现。
“是马库斯吗?我是艾丽和优的奶奶,我叫艾莲。”
老奶奶推着轮椅慢慢地出来,“我的腿不太方便,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孩子,快过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艾丽紧张地放下了衣服,走到了奶奶身边:“奶奶,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艾莲奶奶摇了摇头,脸上还是慈祥的表情,“没有的事。”
她推着轮椅走到了我边上,低声说道:“我是来替塞巴拉道歉的,他一定又恶作剧了吧?把水洒在裤子上骗人的把戏,他从小就爱玩……今天傍晚艾丽去给他送晚饭的时候,他还特意多要了一杯水……”
卧槽,死老头你特么!
第五百五十四章 固拉多走到哪里了
本来我急冲冲地,要转头回去找塞巴拉算账,但是艾莲奶奶说道:“马库斯,不用回去了,他肯定已经跑没影了。”
也对,这个老滑头肯定不会留在原地等我拆穿的。
我一拍脑袋,决定下一次再对付这个老头。现在也没必要很他计较,作为一个勇敢正直的青年,既然来到了人家家里,还是应该好好拜访一下。
对于我来这里的事情,艾丽表现得非常开心,到厨房里去找东西来招待我,而我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一把柔软的单人沙发上,任身体自由地陷在沙发里,感觉格外舒适。
“艾莲奶奶,您的腿……是怎么了?”我问道。
老人坐在轮椅上,双手轻轻地搭住膝盖,眯着眼睛说道:“没事,年纪大了腿就不听使唤,只能坐在椅子上平时也呆在家里了。”
“那您跟老塞巴拉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好像很熟悉?”这也是我疑惑不已的问题。
艾莲奶奶微笑着说道:“塞巴拉呀……我们认识好多好多年了,只是他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想到会在矿石镇上再遇到他……”
老人家说话的语气里,总是带着一种上了年纪的人对于回忆的自言自语,和千头万绪无法尽述的沉湎口吻,仿佛她回答这些问题并不是解答我的疑惑,而只是在找一个比较恰当的语言方式,丰满聊天的内容。
这种形式大于实质的聊天我没有怎么听懂,但是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一句两句属于关心,再多问也就是冒犯了。于是我果断转移了聊天内容,将话题变更为我们都熟悉的交集人物上。
“艾莲奶奶,艾丽真是被培养成了一个出色的人啊。”我夸赞道。
老人家侧身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艾丽,对我说道:“艾丽是个好孩子,她照顾了我这么久,还要承担着优的抚养和教育工作……她留在矿石镇就是因为我们,我一直都很过意不去……”
老人家的口吻还是淡淡的嘘唏,但是她说话的方式并不让人觉得疏离或者冒犯。这种家常中并无隐瞒的话语,让人忍不住联想老家阔别已久的奶奶,仿佛是在某个午后日常闲聊中的交谈。
艾莲奶奶随后说起了几件艾丽小时候的趣事,和最近与优的矛盾,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点了点头,心态在这种慢节奏的交谈中,慢慢回复了悠闲而慵懒,听着窗外逐渐响亮的虫鸣声,看着挥洒满大地的那轮明月,沉浸在这场夏夜的闲适当中。
优刚才跑进了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就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了出来,兴冲冲地对我说道:“大哥哥!明天可以给我上这门课吗!”
我伸手接过了压弯他腰的书本,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历史文稿。
“卡特神父把这本书留下了?好啊,那明天我就给你们讲讲这门课。优,你们之前上到哪里了?”
这本书,我毛定了!
小男孩吃力地踮起脚尖,翻开了厚厚的课本,指着上面的一处折页痕迹,“到这里啦!大陆北方的文明浪潮!”
我恍然大悟地打开了对应页码,“哦哦,北方教廷的兴起嘛……啊?这离我上次说的才两页!神父也太懒了吧!根本就是在消极怠课啊!”
我又忍不住吐槽起了卡特神父,真害怕优和梅这样能够主动找寻老师,堪称勤奋好学的小孩,会在他手里变成两个小学肄业生。
我摸着他的脑袋,心疼地说:“以后你们的课都由我来上吧,我会在牧场里建一个教学区域。我可不希望你们被那个家伙耽误了学业。”
优很高兴地挤到了我的身边,跟我一起先翻看着上面的内容与插画,艾莲奶奶就在边上随手织着毛衣,和蔼地笑着看我们。
过了一会儿,艾丽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来了一盘烤好的曲奇饼干,还有三杯牛奶,放在了茶桌上,然后俯身在我们后面,看着我和优的相处。
“真好啊,优还是更亲近你这个大哥哥。”
被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艾丽的态度像什么了——这分明是家长接待家访老师的态度嘛!
艾丽年纪轻轻就上有老下有小,承担着这样的中年压力,竟然还能保持着温柔体贴的态度,对待着身边的人……
“艾丽,辛苦你啦!”
我拿起了一个刚烤好的饼干,抬头对着忙得头上微微出汗的艾丽说道。
少女听到这句话忽然一愣,然后用往日见惯的温柔语气说道:“优要辛苦你才是,麻烦你这么多事情……”
我立刻否定道:“我可不是在客套哦。要不是来到家里,我都不知道你在日常生活是这样的。”
艾丽有些惊愕,双手不知所措地抓住裙摆,“怎么……我的日常生活……不对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是指你在日常生活里也有着护士般的善良。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任何人看到都会赞美的吧。”
我身边的女孩好像都有一种温柔的特质,沾染了这座小镇温和平淡的气息。其中琳是乐观开朗,珀布莉是灵动可爱,艾丽是温柔体贴,卡莲是……额……大概是孔武有力?
总而言之都是一些很好相处的人,导致我在接触的过程中,总是会不自觉地替她们的烦恼而担忧,忍不住就想要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像艾丽这样的女孩子,我怎么也不忍心她被生活压弯了腰,所以帮她照顾一下弟弟,也是我的一点帮助。
“以后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说我。”我表情认真无比地说道。
“马库斯……不用麻烦你啦……“艾丽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
但我的反应更快,“我们是朋友就不要拒绝哦。朋友之间,难道还要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吗?”
“我……我去给你去拿外套!”
艾丽有些感动地看着我,但表现在她的行为上,却有点手忙脚乱,完全不像是平日里冷静优雅的气质,慌慌张张地进去找要给我的外套。
和其他人相比,同样肩负着生活压力的我们两个,会有比较多的共通之处。我心里全是如何发展牧场、安身立命,而艾丽则着眼于尽到照顾奶奶与弟弟的责任。
平日里看到的她虽然在笑,却没有这种感情外露的契机,更多的不过是表现着她性格里温柔的特质。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在真情流露时会这么明显地手足无措。
……这种反差萌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时间里,艾丽的话反而少了很多。她性格里有很大一部分是独立自主,和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心态,要转变到这样的心态接受别人的好意,自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坦然接受了她的招待,在她这里吃饱喝足,和优了解了课程进度,又跟艾莲奶奶寒暄了一阵子,才离开她们的家里。
逐渐夜深的小镇里,房屋中的灯火也渐渐熄灭,一栋接着一栋进入了今天的沉眠。空旷的街道上灯光还照耀着,却照射了格外疏离于人世的树影,给矿石镇添上了一种梦幻般的色彩。
艾丽的父母到底在哪里,又或者出什么事了?明天我还是去找达特老板了解一下内情。哦对了,艾莲奶奶和塞巴拉又是什么关系,我也可以跟格雷打听看看。
想着想着,我的脚步就像是我的思绪一样飘飞,犹如梦游般轻盈,心情也如同醉酒微醺而放松。这样的夏夜里,我就像误入了这座小镇的一场仲夏夜之梦,处处都是我想要牢记,却迟迟无法铭刻的景色。
但很快我就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原因……
好像是缺觉了。
我昨晚才睡了两三个小时,就跑到马德斯山上和虫子们殊死搏斗,直到天明才赶到酒馆洗了个澡,然后就在镇上忙来忙去,也没有补觉的机会。虽然我有着多年的修仙经验,对熬夜晚睡抗性挺强,可是总归是个人,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啊!
“赶紧做完今天最后的事情,就回去睡觉防止猝死……”
我从吃饱喝足的微醺中清醒过来,放弃了深夜到沙滩上吹海风的打算,调转方向走向了马德斯山。
…………
“倒,接着倒,不要打转向!给左边留好空间继续倒!小心啊!车尾别刮到墙壁了!”
秘密基地的门口,我正在熟练地指挥着大车出库,不断下达指令防止刮擦碰撞。这辆固拉多型号的大车,明显接近了车位的限高和限宽,当初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自己停进去的,现在要倒出来才发现卡得死死地。
当我来到秘密基地的时候,发现熊一样大的巨型蜘蛛固拉多,已经被卡在了秘密基地的拐角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和熊一样大只是一个形容词,只是对体型的概括。实际上巨型蜘蛛不管是手部镰刃,背后巨尾,尺寸都远远超过了圆润的熊酱,因此四棱八角地刚好卡在了狭窄处。
倒了半天车,我才半推半拽地将它弄了出来。还好当初小区车位拥挤,经受过了严峻的考验,面对过一个个俄罗斯方块般的停车难题,否则还真的没办法再这么小的地方让它掉头出来。
说起来真是令人担心啊,四年时间了,不会飞的固拉多到底走到了哪里呢……能走到卡洛斯地区的海边吗?
忙活了半天,我和固拉多都累得够呛,一起坐在池塘边上休息,打算缓一缓再下山回家。
坐在清澈的池水边上,我终于想起来了被遗忘多时的水元素,从记忆的角落里回想起了约定好的暗号。
我摘了一枝路旁的不知名花朵扔到了池水中,略微夸张做作地棒读道。
“啊,糟糕,我的东西掉进去了,谁来帮帮我。”
果然下一秒,平静清澈的池水就开始了翻滚,汩汩地违反重力流动着,慢慢向上拔升,最后塑造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一米来高的人型,更不符合逻辑地开口说话了。
“不幸的人哟,你掉的是这朵小花,这块砖头,还是这只奇怪的小动物呢?”
水元素悄然升起,用难以形容的台词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脸色一黑:“快把河童放下!演戏就演习,你把花拿出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把水里睡觉的河童也拿在手上?!”
水元素瞬间就矮了一截,委屈巴巴地说道:“对不起我好笨,两只手不拿点一样重的东西,就没办法保持平衡登场嘛……”
“……你给我说实话,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从爱装女神变成了绿茶?”
好家伙,这一开口就是茶言茶语,它躲在水底下到底琢磨了些什么?
水元素惊讶道:“我是按你的说法研究的呀……既要靠独立自主的性格产生同情,还要让对方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这不就是女神吗?”
我一拍脑门:“恭喜你学废了……这段时间不见,你的水元素形状越来越像是人了。我觉得你好好研究化身成人比较有效。”
水元素好奇地问道:“诶?为什么?我明明很有自信的呀。”
我冷眼看着它:“就这一坨黏糊糊的水元素外形,得xp多奇怪的人才会上你的当啊!你这不是舍本逐末了吗!”
听我这么一说,水元素终于悲鸣着把大半个身体沉到了水里,郁闷地咕噜咕噜吐着泡泡。
虽然不知道这个脑子有点问题的水元素,为什么执着于要成为女神。但实话实说,它的外形相比上次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身材的比例与腰身,都能够在朦胧中看出端倪,大概有了史莱姆娘化的水平。
头发的地方更是被她精心打造,依靠着水流的波动制造出了纹理效果,假以时日可能真的模拟出人类的外形。
但这张脸太拉胯了,混沌一片根本没有吸引力!
不合格!重来!
“scp-002,赶紧把你手上的scp-001放下,我给你介绍一下scp-003。”
我对着代号“干枯大地”的水元素说道。
水元素这才慢慢从水池里冒出头来,停止了吐泡泡的行为。
“它是三号收容物,代号‘卡洛斯海滨’,你也可以叫它固拉多——反正家伙听不懂。”
“哦……”水元素还是郁闷地在那里吐泡泡,“好羡慕其他收容物有实体,我好笨,连模仿都不会。”
眼看在茶艺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水元素,我赶紧给它出主意,“你省省吧,我告诉你,接下来温泉这一代会恢复活动,镇上的女孩也会来这里。你还不如把功夫省下来,专心模仿她们的外形进行变化,尽快模仿出五官来。”
水元素惊讶地说道:“哦!还可以这样的吗!”
我一拍它的脑袋,结果溅了一身的水,“哦你个头啊!看来我还是得建议你,先把脑子模仿到位才行……不聊了我先下山,下次叫你再出来,知道了吗?”
我带着傻呆呆的巨型蜘蛛就要下山,水元素却在后面问道:“诶!你的花还没拿走呢!”
我头也没回,着急地要补充自己的睡眠。
“那花送你了,早休息晚安。”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与那曹贼何异啊
夏天的雨降临得格外突然,淅淅沥沥就飘洒在了这座孤零零的小镇上。天上的乌云笼罩着海面,有力的风呼啸过山岗,草本植物和树木都在风雨中飘摇着,即便是白天的清晨,也看不到太阳的轮廓。
我顶着风吹往大海的方向走去,驻足观看了一会儿略显狂躁的洋面,忽然想象出一个老人正在风浪中掌舵,与纠缠着他捕获猎物的鲨鱼们战斗的场景。随着木桨拍击水面,逐渐力竭的老人发出咆哮,面对海中因血水逐渐疯狂的利齿鲨鱼,却丝毫没有退缩。
但下一刻,一个突如其来的浪头打碎在了前面浪潮的躯体上,老人与鲨鱼、袭击者与抗争者、意志与暴力,两者同归于虚无,再也没有了踪迹……
海边的小屋。
哥茨睡意朦胧地在我的敲门声中醒来,摇摇晃晃地前来开门,却被我推了一个趔趄,就看见我冲进屋子里一阵地翻箱倒柜……
“马库斯,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诶诶诶,你为什么突然冲进来!还有你为什么突然翻起了冰箱!快报警啊!有人抢劫啊!”
我一边翻着冰箱,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报什么警?我就是警官,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好了,这位市民请先让开,本警官正在抢劫,请不要打扰!”
我在冰箱里找了一阵,又开始想要翻他的桌子抽屉,但是这次哥茨很坚决地冲了上来,不让我继续动手。
我一看情况不对,冷声问道:“哦?你敢阻挠我!你知道一袋米要扛几楼吗?!”
哥茨无奈地挡在前面:“呃我只是,我只是在对抗犯罪……没错!对抗犯罪!”
我嘉许地说道:“好!很好!非常好!你作为普通居民,都能有这个觉悟,这里就不会变成哥谭!我会全力支持你保护自己的利益!”
然后我语气一转,“但是吧,你要知道警长只对抗犯罪,可不管意外事件,比如……野兽袭击……”
我:
(??)=>(??)
警豹:
?(^^))))Σ≡=─(我们来了!)
两条威风凛凛的灰色警豹出现在了小屋外,发出了充满威胁意味的低吼声,前爪虚按时身体弓起,做出了随时要扑击的动作。
“啊!有大猫啊!快来救我!”哥茨被突然登场的生物吓了一跳,我趁机往前一步,拉开了他挡在身后的抽屉。
“马库斯!快住手!”
哥茨浑身的气势一变,身上冒出一股汹涌的气息,身上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更加隆起,像是人熊般下意识一掌推来。
这一掌来得又快又猛,兼具了力道和准度,导致我身上的殖民者系统自动做出了反应,将我的身体违背常理地向前一压,转身一脚倒踢在他的腿上。
很明显,殖民者系统开启的是躲避模式,因此并没有亮出藏在身上的“第一维度”臂甲,但是这一脚还是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他小腿上,就像我踢中的是一块钢筋混凝土建筑,纹丝不动且不说,还将我的发力给弹了回来。
就借助这电光火石之际,我已经看清了抽屉里面的东西。桦木书桌的大抽屉里,只有一件护身符、一个墨绿色的石雕,和一本用细麻绳层层捆绑着加密的笔记本。
“切,里面就这点东西,我还以为你藏了小黄书呢……”
我干脆利落地合上抽屉,后退了两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屑地说。
哥茨如临大敌地再次回身,守住了那张桌子,张开双手紧张地说道:“马库斯,你别闹了,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啊?”
我背着手转了一圈,理直气壮地说:“找吃的啊。”
“哈?找吃的?”哥茨傻眼了。
我叹了口气,用一种被逼无奈的眼神看着他:“牧场主的痛你懂吗?”
哥茨保持着傻眼的状态:“什么意思?”
哼,牧场主的痛,那就是……
“我洗海带哟……洗海带哟……”
一首《unravel》还没唱完,我的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昨天差点就达成了48小时修仙马拉松的成就,因此躺下想要睡个好觉。每天晚上的睡眠,我上半夜看鬼畜,下半夜听洗脑歌曲,中间的间隙还有“我要o泡我要o泡”的伴奏,实在是睡不了多久。
半夜大作的狂风,推开了我忘记上锁的房门,于是在今天的清晨,我就发现满屋子都是乱跑蹿腾的动物们。
大大小小全部聚集在小屋子里,马儿闹豹儿跳,两只小鸡在我的头顶叽叽喳喳舞动翅膀,绿色的奇怪生物在踢着我膝盖,嘴里发出想要吃黄瓜的怪声……
总而言之一切都糟糕透了!
“系统提示:动物已经饥肠辘辘。”
“殖民者所饲养的动物(阿尔法鸡1、阿尔法鸡2、野马1、野马2…野马4、猎豹1、猎豹2、河童1),由于缺乏可食用库存物品,已经陷入了饥饿状态,持续下去将导致营养不良直至死亡,请及时补充食物来源。”
……好家伙,全员饿人啊!
我明明只是睡了一个觉而已,可动物们在饥饿的情况下,先是闯进了鸡棚里,趁阿尔法鸡崽不注意吃光了它们的鸡饲料,然后还是空空的肚子,驱使着它们集中在了我睡觉的房间里聚众闹事。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处于困倦疲惫的状态时,只要保持清醒、活动的状态,就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可一旦坐下不动,就很容易睡着。
同时,要是睡下去没多久,精力尚未补充足够先被唤醒,就会陷入更加疲惫,乃至接近昏厥的状态……
“哎,马库斯,你也不容易啊……”
我顶着黑眼圈叙述后,哥茨长叹一口气,拍着我的肩膀,感同身受地说道,“当初跑海的时候,船上的狼崽子们也天天这样,一吃饱饭就打架,打完接着喊饿……为了给他们准备足够的粮食,我也是天天愁得掉头发……”
我拍了拍豹子的脑袋,“是啊,本来只养两头动物,我就让它们自己觅食。没想到这些野马不适应这里的草叶,警豹们也追不上地里的田鼠……”
警豹不满地嗷呜了一嗓子,表明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田鼠太狡猾。
说到这儿,我搓着手满怀期待地看着哥茨,“话说了这么多,情绪渲染也到位了……你是不是该乖乖把食物交出来了?”
“凭什么啊!”
哥茨怒道,“你作为镇上的警长,不是应该保卫居民们财务的安全吗?为什么能够理所当然地做出这种事情啊!”
我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可是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作为主角,不是应该缺什么东西,就到和蔼可亲的邻居家里拿吗?”
哥茨拍桌子道:“不要随便把小说带入现实啊!在虚幻的世界里寻找真实感的人,脑袋都有问题啊!”
没有我的吩咐后,警豹们又自顾自地进入了神圣懒惰的状态,趴在墙角闭着眼睛休息,节省体力开支。
我撸着大猫抬头说道:“不只是小说……游戏里的主人公,不也能到npc家里翻箱倒柜,搜刮走别人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东西吗?”
哥茨露出了环保少女同款表情说道:“可是在你面前的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可以……”
哥茨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制止了他的表演:“行了行了,把嚎爹油警告先收着,我看你这是孙仲谋打张辽——自寻死路啊!我就问你一句给不给吧?”
面前的大汉此时自带光芒,仿佛无数的正义之魂降临在了他身上。
“不给!打死我也不给!”
我摸了摸下巴缓慢转身,用刚好能让他听到的声音说,“那我就走了。路上要是遇见了莉莉雅太太,我就告诉她你暗恋的事情,还在抽屉里写了整整一本情书……”
哥茨闻言大惊失色,先是冲到了我的面前将门哐地推上,力量大到整座小屋都嗡嗡作响,然后堵在我的面前慌张说道:“你怎么知……不是不是,你别胡说啊!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我本来也就是信口开河,没想到这人化身自爆卡车,一张嘴竟然把实话说了出来。
等一下……
按照这个逻辑,我下次是不是真的能在音像店里,看到哥茨出道的作品?
“混蛋!你与那曹贼何异啊!”
我痛心疾首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道,“刚才还好意思义正严辞地指责我,你看看你干的事情……哎哟我都说不出口!你简直是比赛输给了史努比和佩奇——猪狗不如啊!”
哥茨赶紧捂住我的嘴,“你别乱说了!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我冷着眼看着拍开了他的手,“刚才你不是说,打死也不给吗?你这是准备好要去投胎了?”
哥茨愣了一会儿,然后脑袋瓜很灵活嘿嘿一笑:“我是说了不给……但是……我可以主动送给你嘛!”
不愧是船长出身的复合型人才,能屈能伸还有勇有谋,在他的带领下,我完全有信心看他带领船员,驶过辽阔的……阴沟。
前天白船靠岸的时候,我亲眼看着海员们把吃不完的食材都搬到了他家里,所以今天才特别有目的性地前来打秋风。
最后,我在哥茨这里搜刮了足足一箱的食材,都是海上的鱼虾干品,还有他珍藏已久的蔬菜水果。为了预防海员得了败血症,船长都会习惯性地储备这些生鲜水果,这也成了他的一种下意识行为。
“诶,冰库里面怎么还有那么大的空位?”我问道。
哥茨一边整理着冰库里的东西,把堆放的待出货物码平整,一边回头对我说,“这次的航行,有个厨师精神错乱自杀了,被那帮小子放进船上的冰库里,准备带回家再安葬。到达的时候船会关闭电源嘛,就暂时寄放在了我这,前天傍晚就又带走了。”
“哦,是个厨师的位置啊……诶?诶!!!!”
我起初没在意地接着话,然后手里的货箱差点掉在了地上,幸好被哥茨眼疾手快地托住。
“那不是个死人吗!你在冰库里放了一个死人!!”
哥茨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别大惊小怪,这在航海者联盟都是常事。总不能把兄弟们扔到海里喂鲨鱼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也太……”我犹豫道,
“这趟航线不好走,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了……希望厨师的不幸是个意外,也希望他们有按我指示的航线走……”
哥茨在那儿唠唠叨叨地说着,很快就完成了工作,穿着背心的后背竟然冒出了阵阵白烟,在冷库中格外地显眼。
忙碌完,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抽屉,似乎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让他的深情都紧张了起来。
“希望他们没事吧。”
我也附和了一句,但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算了一下收获,手上的肉食已经够用了,两头警豹提前开始了大饱口福的行为。巨型蜘蛛可以用矿洞里的胶质填饱肚子,我把东西屯放在了冷冻仓所在的地方。
那么剩下的,就是食草动物和小鸡们需要的粮食了。
正所谓在家靠邻居,出外靠邻居,华农兄弟能混到现在,靠的还不是兄弟们上贡?所以动物的草料,那还得靠邻居才行。
冒雨来到了穆奇老头的牧场,我就看到了优撑着一把小红伞,踏踏踏地踩着水从屋里跑出来,后面跟着的是打着花伞的梅。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就走了出来,转角处却抢先发现了我。
“大哥哥!你来啦!”
小女孩梅飞快地跑到了我的身边,把手里的小花伞费劲地举高,想要帮没伞的我遮雨。
我感动地把她抱起,但是她还是倔强地自己抓着伞不肯给我,非要自己来撑伞。
穆奇老头在门口也感激地对我说,“马库斯,谢谢你了!”
哦?难道我要给孩子们上课的事情,穆奇老头知道了?
那这个感谢我还是当得住的,没毛病。
我谦虚地说道:“应该的,都是我应该做的,平时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对了,我今天想来买点动物的饲料……”
穆奇老头哈哈大笑道:“尽管来拿,今天要多少我给多少!还是多亏了你啊,我这老骨头终于有救了!”
带个孙女至于这么累吗?好吧我没带过别的小孩不知道,可是我怀里的梅明明就很乖巧啊。
“没那么夸张的,梅明明就很懂事又好学,能给他们上课,也是我的荣幸才对。牧场里位置很大的,还放的下一章安静的课桌。”
但是穆奇老头听到我这句话,竟然更加高兴地笑了起来,“什么?你要给他们上课!那太好了!我送你一只小羊!请你一定要收下!”
这次换我摸不着头脑了,“啊?那不然你刚才感谢的是啥?”
穆奇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用力地拍打着我的后背,“马德斯山上有了虫灾的消息后,我就没办法上山。这次你解决了虫害,老头我终于可以上去泡温泉了!哈哈哈!”
emmm……为了温泉这么高兴?你在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