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顿大餐
摸了一袋子螺蛳，但想想两家人加起来八个人，还得多弄一点才是。
让桃仁回去拿了三个小锤子来，又拿了一个木盆，把螺蛳倒在盆里清洗干净，吐沙子就没必要了，河中的螺蛳干净得很，把外壳洗干净后就开始敲掉螺蛳的尾部，这是个漫长的工作。
不过有谢三七和桃仁帮忙，倒也快。
等到螺蛳都弄完，河蚌也洗干净后，谢三七才钓了两条三指大小的鲫鱼。
时间还早，谢三七还想多钓一会，所以留下了。
苏半夏和桃仁去地里摘了半布袋辣椒，好在这个时代辣椒早早的就从西域引进了，家家户户都会种一些，桂花婶家种的都没人吃，让苏半夏惊喜的很。
回到家，去看了一眼江氏和桂花婶，两人已经包了一百多个饺子。
在桂花婶要了一点油，桃仁在坛子里面弄了很多泡的辣椒出来，还有让苏半夏惊喜的泡生姜，赶紧切碎。
这个时代有很多和古代不一样的地方，吃方面就能看出来，比如调味料这个时代基本上不缺都有，但蔬菜却很紧缺，菠菜，茄子，红薯之类的都还没引进。
做饭的棚子还没搭建，做饭依旧在外面，桃仁一边烧火一边好奇的看着苏半夏忙碌。
田螺在炒制前就在锅里煮了一会，起火烧油锅随后便是下调料，在调料下锅炒香后放田螺，油并没有用多少，桂花婶家的油是猪油，要了一小勺子，家里的油也用了一点，炒出来格外香。
桃仁吸了吸鼻子，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姐姐这个好香啊，闻着辣椒的味道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辣椒和花椒太多太呛人，在一旁打了几个喷嚏后，往锅里加了水。
田螺里面最可能生的是血吸虫，这玩意得高温多煮一会才能杀死，盖好盖子就大火煮起来。
河蚌肉也放了进去，本来打算单独煮的，但想想也没那个条件，索性把河蚌肉切碎后放在田螺里面一起煮。
傍晚，谢华从山里回来，手中提了一只兔子，还挑了柴火回来，桂花婶开始下饺子。
而田螺已经煮好，谢三七也回来了，鱼被清理干净后熬了鱼汤。
削了十几根小竹签，苏半夏这才把煮好的一大木盆田螺端到了桂花婶家中。
田螺那香辣的味道扑鼻，闻着就格外的香，苏半夏已经流口水了。
江氏只知道苏半夏要了一些油，却不知苏半夏要做什么，如今看着一大木盆田螺上桌，埋怨道：“你这丫头要油就是为了煮这个？螺蛳又没肉，又没吃头的，你煮这么多做什么这不是浪费么。”
桂花婶拍了拍江氏的肩膀道：“你埋怨半夏干嘛，这螺蛳闻着味道就很香，说不定很好吃呢，再说孩子想吃什么自己做了，这不是好事。”
苏半夏赶紧把竹签子拿出来没人递了一根道：“这玩意很酸辣，用竹签把肉挑出来吃，你们吃的之前还可以吸一吸味道，真的特别好吃。”
说着已经迫不及待的拿了一颗吸起来。
田螺很辣，但却格外过瘾，桃仁早就想吃了，学样子也吃起来，只是吃了一颗就辣得不行，喝了一大口水后，又拿起一颗吃起来，这玩意只要一吃就停不下来，这一点苏半夏是最有体会的。
谢三七也拿着吃起来，越吃越过瘾。
本来还观望的五个大人，看着三个孩子吃得越来越欢腾也学着吃起来。
江氏吃了一颗就喊辣，苏半夏笑道：“娘，你别怕辣啊，慢慢吃真的很过瘾，在集市上我听别人说这样吃特别舒服，没想到还真好吃，你要是辣了就喝鱼汤，我已经把鱼骨头沥了出来，很好喝的。”
桃仁已经顾不上辣了，看着木盆里面的螺蛳越来越少急了，不停的吐舌头，手却没放慢速度在盆里拿着螺蛳。
饺子还没上桌呢，一大木盆田螺却被吃完了。
几个人的嘴辣得都有些红，就连谢三七的爷爷奶奶也吃了一小堆螺蛳，很是满意。
桂花婶意犹未尽道：“没想到螺蛳这么煮还真好吃，以前这玩意捡回来都喂鹅了，怎么煮都不好吃，今个算是过瘾了，你们歇一会我去煮饺子。”
等到吃饱喝足，苏半夏拍了拍肚子满意得很，来这里这么久好歹是吃了第一顿饱饭，还吃这么满足。
木盆里辣椒都被挑着吃完了，最后剩下的一点汤都被谢华拌了饺子吃，两家人吃了饭坐在院子里，谢三七把苏半夏在山里说的话讲了一遍。
江氏仔细品味苏半夏说的话没有开口。
桂花婶在谢三七说完后，立刻支持：“不需要等到你卖之后跟着你一起炮制药草，明日挖回来的山药就直接炮制，半夏说的话很对，我们老老实实几辈子人，还是没一点改变，我相信半夏。”
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不想让苏半夏失望，二来是相信苏半夏。
这两次和苏半夏一起去集市上卖山药她就看出来了，苏半夏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脑子比以前聪明不说，做事也干脆利落，以前她们怎么会想着挖山药赚钱，但现在就这样做了，初步看来成效还不错。
这个季节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跟着苏半夏试一试，赚不赚钱都没关系。
桃仁很激动：“娘最好了。”
谢三七抓了抓脑袋，憨笑道：“既然娘同意了，那明日挖的山药就拿回来炮制，半夏你得教我们炮制的方法啊。”
苏半夏很兴奋，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第二天一早，三人准备上山，却在上山的地方遇到了朱春莲，朱春莲和苏小石背着背篓在一起，似乎也是要上山去。
不知为何，苏半夏有种不好的预感。
桃仁轻轻碰了碰苏半夏，道：“他们也拿了锄头，是不是也上山挖山药啊，昨晚我听娘说，村里人知道我们挖山药去镇上卖了钱，好多人家都跟着在挖。”
苏半夏对这事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村里人不跟着挖山药才是怪事。
安慰道：“大家愿意挖就挖吧，山这么大，我们挖我们自己的就好，三七哥今天我们去把那几株葛根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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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跟风
苏小石今年十八，是朱春莲的大儿子，苏空青当年去边关顶替的就是苏小石的位置，原本是苏小石去边关，结果怕死当了缩头乌龟。
昨个朱春莲和崔氏三人没在江氏这边讨到好，回去一阵埋怨痛骂，苏小石知道后便提议今日一起上山，趁机也好教训苏半夏，反正从小到大都是他欺负苏半夏。
苏小石背篓里面放着两个小锄头，看到小锄头苏半夏更肯定，两人是上山挖山药的。
三人快步超过了母子二人，苏小石一把就抓住了苏半夏的背篓。
苏半夏停下，厌恶的吼道：“放手。”转身后退一步，挣脱开了苏小石的手。
谢三七和桃仁也停下来，谢三七赶紧挡在了苏半夏面前，怒眼瞪着苏小石。
苏小石并不在意苏半夏和谢三七的愤怒，一脸理所应当道：“苏半夏你胆肥了啊，昨天敢打我娘和妹妹。”
苏半夏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小石，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厌恶。
冷哼一声道：“打了就打了你还想怎样，有些人犯贱要主动送上门挨打我能说什么，苏小石你今个是来给你娘还有妹妹出气的么？是要打一架还是吵一架我都奉陪。”
朱春莲她和桃仁能对付，苏小石根本打不过谢三七，从小到大都是被打的份，外强中干还欺软怕硬，苏空青还在的时候，苏小石大话都不敢说一句，倒是苏空青走后，苏小石经常欺负原主。
下意识的朱小石的脖子往后面缩了缩，苏半夏的反应和他娘回来说的一样，这小丫头跳河没死果然性情大变，胆子大了太多太多了，以前根本不敢和他这般说话。
瞧了一眼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谢三七，说真的，打不过！
说话不由结巴起来：“谁要和你打架吵架，我们是来讲道理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粗鲁没教养。”
苏半夏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就连桃仁和谢三七都没忍住，都被母子两人不要脸的样子逗笑了。
“是是是，我粗鲁没教养，你们两个有教养又不粗鲁的人是不是该让开了，没看到村里很多人都上山了么，再晚了就挖不到山药了。”
她对这一大家子奇葩实在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形容了，简直……
苏半夏见两人不似方才那样嚣张，也明白两人的气势已经没了，继续纠缠也没意思。
“我说你们母子两个还有事么？没事就赶紧让开，你们两个也别时时刻刻想着找我麻烦，总归我们两家没什么关系了，继续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说完，和谢三七两人离开。
先是去了小溪那边，赶紧把几株葛根挖了，这一次苏半夏留了心眼，故意把葛根的藤蔓留了一些，打算拿到空间里面种植，从得到空间到现在，最大的作用就是看里面的医书，似乎这个金手指没有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所以决定多种植一些药草进去，她也想试一试空间里的药草和外面的药草有什么不同。
才把葛根挖完，就有村里人找到小树林来，交谈了几句，才知道大家是来这里找山药的。
小树林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她们挖走了，也没逗留去了另外的地方。
一路上遇到认识的药草苏半夏也会挖了放在背篓里。
一天下来，遇到很多村里人，有些人家还是全家人一起出动。
桃仁见挖山药的人越来越多不由担心起来：“半夏姐姐，这么多人上山挖草药，在这样下去我们是不是就挖不到山药了，我还琢磨着多挖山药，过年买点布做新衣裳呢。”
苏半夏会有见桃仁愁眉苦脸，一阵心疼，安慰道：“别担心，对我们没什么影响的，山这么大这么多，大不了我们进深山啊，总归能挖到药草的。”
回到家中，江氏就开始忧心忡忡说着今日家中发生的事。
“今个村里很多人来跟我打听卖山药的事，上一次赶集村里有好多人看到我们卖山药赚钱，村里有人跟风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半个村子的人都上山挖山药，半夏，在这样下去我们是不是就挖不到山药了。”
好不容易看到生活有一点希望，突然间，好像希望就要破灭了。
苏半夏温柔一笑，安慰道：“不会的，娘别担心对我们没多大影响，村里人愿意上山挖山药就去好了，人一多了去镇上卖不掉大家就没那么多心思了，挖山药很辛苦的。”
要不是家里缺银子厉害，她也不会上山挖山药，有时候还得在石头缝里掏山药出来，手上的水泡磨破后变成了一个个老茧，辛苦一天最多也就二十几斤，虽说二十几文钱也不错，但也得卖出去才是，村子去镇上有很远一段路，卖出去倒好，没卖出去一来一去谁也受不了。
她并不觉得村里人每个人都能把山药卖出去，如此一来，大家见赚不到银子，也就不会那么热情了。
本来还担心的江氏，听到苏半夏的安慰，仔细一想，好像真不用担心，村里人可不会拉下脸面想出那些让人膛目结舌的词吆喝。
“也罢，这都是我多想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山上的山药也不是我们种植的，担心这些没用，倒是之前切的山药已经晒干了，接来来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炒制了。”
这几日天气晴朗，最先晾晒的山药已经干了。
苏半夏去看了簸箕里面的山药片和丁，很满意：“等两天一起炒制吧，刚好赶集的时候可以拿到镇上去卖。”
村子附近的山上都是挖药的人，谢三七三人也不想和村里人争，主动的去了比较深的山中。
秦羽山脉连绵起伏，大山一座接一座，越是往深处走，越是能体会到静谧。
而苏半夏越发喜欢深山，树林中，苏半夏看着谢三七和桃仁在另外一旁挖山药起劲，她把菜挖出来的一株人参拿在手中，找了一块大石头，确定谢三七和桃仁短时间不会过来寻她，立刻抚摸药炉印记，瞬间进入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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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育种
空间里那块药田中，已经种植了不少药草，当归，葛根，蒲公英，人参等等，山中的药草这个季节能找到的，她都每种找了好几株种植在药田中，最早种在药田中的蒲公英长得绿油油的，看起来爽嫩可口，最重要的是之前的一株，变成了好几株，不得不说，空间里的东西长得特别快，最让她惊奇的是种在地里的菠菜，菠菜种子已经发芽而且已经长了三片叶子出来了，玉米也涨势极好，已经有筷子高了，这让她多了一份希望。
琢磨着空间里的东西反正不能随便拿出去，不如在空间育种好了，玉米和菠菜都可以在空间里面育种，到时候拿种子出去种，岂不是再好不过。
空间里面的温度比较合适，不冷不热的，而且这里面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帮助植物成长，等到明年一定能育出很多种子。
要是玉米能育种很多的话，想一想就激动，到时候租两亩地种玉米，再卖出去肯定能卖很多银子。
把人参栽种在地里后，赶紧出了空间。
在树林中只要遇到药草，都会采了放在背篓，再找机会种在空间里，这样一来耽搁了不少时间，山药比以往挖得就少了一些。
但苏半夏并不在意，虽说山药挖少了，但空间的药田也格外壮观啊，大拇指那么大的人参都挖到好几株，不得不说秦羽山脉真的是一座宝藏，因为没有人采药，很多药草年份都很高，当归挖了很多，要不是想到暂时不能炮制，她都打算单独找当归了。
必须要把山药炮制好了，送去医馆拿到银子后，确定医馆靠谱，这才敢放开手脚采药。
如此过了两日，赶集头一天晚上，苏半夏准备好了筛选过的土，山药的炮制方法算不得太难，麸炒和土炒，目前的条件只能土炒山药，炒制也得将就火候。
先把土粉置于锅中，用中火加热到灵活状态，再投入山药片拌炒，至表面均匀挂土粉，取出，筛选土粉，晾冷便可以了。
当然，山药的炮制方法不同，药效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土炒山药以补脾止泻为主，麸炒则是补脾健胃为主。
江氏在一旁看得惊讶的很，主要是苏半夏那从容淡定的样子，让她心生惊讶。
看着炒制出来的山药片，江氏已经震惊说不出话了：“半夏你之前不是骗娘亲的啊，娘还以为你说你能炮制药草是哄骗娘的呢，这山药片之前在医馆捡的药中也有，和你这个一模一样。”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心情一激动，把炒制好的山药拿到了桂花婶家。
桂花婶一家看着桌上炒制好的山药，都很惊喜。
“半夏还真能干，医馆掌柜说一遍就能做这么好，这和之前捡回来的药一模一样啊，半夏，这山药拿到医馆掌柜一定会收下的。”
苏半夏笑笑，心情极好道：“收下是肯定的，第一次炒制或许没那么好，山药是炒制出来了，估计也就三四斤左右，葛根要多一些，明日拿到镇上去卖了就知道行不行得通了，桂花婶这两日挖的山药你们都切片晾晒了吧。”
说实话心里很感动，桂花婶无条件的信任让她心里很暖。
桂花婶笑眯眯道：“全都切片了，按照你要求切片的，能切片的都切片，太碎不能切片的都改成了小丁，全都晾晒在房顶上，明日我让三七陪你一起去镇上。”
苏半夏知道桂花婶担心她安全，但谢三七陪着太耽搁时间了，连声道：“明日我跟村里人一起去就好，婶子不用担心我安全，你和娘在家只管好好绣花，我们三个就是小打小闹，还得靠你们养家呢。”
明日江氏她们不去镇上交绣活，上一场赶集拿了十来天的活回来，可能连着两三场赶集都不会去。
而她打算明日去了后，也减少去镇上的次数，一赶集就去镇上，一来一去太耽搁时间。
谢三七很担心道：“你一个姑娘家我也不放心，不如明日我们一起去。”
苏半夏实在是不想欠太多人情：“三七哥你明日和桃仁去挖山药吧，村里很多人都要去卖山药，我和他们就可以了，而且明日不用太赶时间，就算不和村里人一起，我也可以天亮再去镇上。”
好不容易把谢三七劝下来，第二日还是天没亮就收拾好离开了村子。
她倒不是谁都跟，而是跟着姜婶子一起去的。
姜婶一家这两日也挖了不少山药，姜婶的儿子苏生挑着箩筐，看起来应该有五六十斤山药。
苏生已经成亲，只是还没孩子，平时话不多，是个老实的汉子。
姜婶的背篓里面装着几十个鸡蛋，手里提着一只栓了脚的大公鸡，和苏半夏走在苏生后面。
姜婶对苏半夏好奇得很，知道苏半夏今日去卖的是炮制好的山药，心中的惊讶难以言喻，苏半夏以前什么都不会这个村里人都知道，要说苏半夏以前胆子小，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至从跳河没死之后，似乎性情大变，只是这种变化是好的，反正她是为苏半夏开心。
女子虽然要温柔如水，但该强悍的时候还得强悍，不然谁都赶上来欺负，最重要是听村里人说，苏半夏在集市上大喊的那些吆喝，让她不敢相信。
想到这里，柔声道：“半夏婶子有件事想问你。”
苏半夏倒是很喜欢姜婶一家，虽说没有桂花婶那么亲近，但那日姜婶不怕得罪崔老太太，而是挺身而出帮助她，让她敬佩不已。
“婶子只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姜婶也不客气，便道：“你可知道村里为何都上山挖山药。”
这件事苏半夏早就知道原因，笑道：“都是因为我和桂花婶一家卖山药赚了钱是不是，我娘和我说起过，之前村里很多人上门询问。”
姜婶本以为苏半夏提起这件事会生气，却不想苏半夏提起这事丝毫不在意。
这让她心生内疚，似乎之前有点小人之心了：“包括我在内，的确都是看你赚钱后跟着上山的，你也别怪大家和你争夺财路，实在是大家都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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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赚钱了
苏半夏并非小气吧啦的人，如果是也不会提议让桂花婶一家跟着挖山药了。
而且村里往年也有人去卖山药，只是卖不出去后来都作罢了而已，无疑她卖掉了山药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说跟风也好，说断财路也罢，这些她都不在意，姜婶这么坦诚说出来，还心生内疚，让她不好意思了，劝说道：“婶子莫要多想，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独门财路，村里以前也有人卖山药啊，我不过是运气好，卖出去了而已，婶子你对我们家的善意我都清楚，心里很感激婶子对我们母女的照顾，有些话我现在说可能不吉利，但婶子你不是外人，如果你不怕我说出的话不吉利，有些事我倒想和你提前说说。”
她能预见今日菜市的竞争肯定激烈，且不说村子里这么多人去卖山药，就说之前的人也不少。
镇子就这么大，能买山药的人只有那么多，肯定很多人都卖不出去，先前她卖山药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连张都没开，姜婶对她一家有恩，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姜婶的性子大大咧咧的，见此赶紧道：“你这丫头说这些糊涂话做什么，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有话只管说便是，不管你说什么婶子保证都不生气。”
苏半夏看了一眼挑着箩筐的苏生，慎重道：“实话和婶子说吧，镇上的山药并不是很好卖，你也知道镇子就那么大，上一个集市我卖山药就感觉到不好卖，这一场卖山药的人更多，婶子若是没有卖出去也别急，别的人我不敢保证，但婶子的山药若是没卖出去，又急需银子，可以把山药送到我家，只不过价钱不会比镇上高，最多价钱一样。”
别人家的山药她不想收购，但姜婶家，还有苏远程家的山药，无论如何是要收购的。
姜婶和苏生听到这话都很惊讶，特别是苏生，停下休息道：“半夏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半夏苦笑一声：“你们也不是外人我说实话吧，其实我也不确定，能不能买你们的山药还得看医馆要不要我炮制好的山药，若是要那就是真的，如果医馆不要那就是假的，我家有多穷婶子和苏生大哥你们都清楚。”
本以为苏半夏在捉弄他们，在听到这一番话后，苏生和姜婶都很感动。
姜婶道：“别人家的山药你也没打算收吧，你只是想收婶子的？”
苏半夏使劲点头，一脸认真：“除了婶子和村长家，别人家的我都不打算收购，就算让我收，我也没有银子啊，所以婶子你还得帮我保密，成不成就看医馆了。”
心里清楚医馆那边没问题，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村里另外的有些人家没有交集，还有些人家只是有善意，要说恩情也没多少，真的在雪中送炭的只有桂花婶一家，姜婶一家还有苏远程一家。
姜婶心底感动得不得了，欣慰道：“不管成不成，你有这个心思婶子就满足了，算我平日没白疼你这丫头。”
苏半夏直乐呵，到了镇上三人分开，苏生和姜婶去了菜市，而苏半夏忐忑不安的进了医馆。
赶集日来镇上捡药的人很多，药童当归忙得不可开交，医馆唯一的严大夫的桌案前也有好几个病人在排队。
来了两次当归也认识了苏半夏，特别见苏半夏提着一个布袋子，更是好奇不已，放下手中的活上前道：“姑娘是来找掌柜的吧，你还真把药草炮制出来了？”
上一次苏半夏走了之后，他还和李掌柜打趣了几句，两人还打赌了，就赌苏半夏能不能送来炮制好的药草，反正他是不信苏半夏懂炮制的，今日自然诧异。
苏半夏把手中的布袋子提起来放在了柜台上，打开了布袋子道：“炮制出来了，不信你看。”
当归看了一眼袋子里面的山药片，震惊不已，他是药童，天天接触药草，自然之道药草的好坏，苏半夏送来的山药片不管是颜色还是外形都是极好的，可以说是上等土炒山药片，和他们现在用的山药片不相上下。
正是看出了苏半夏炒制的山药片质量好，丝毫不敢有怠慢之心了，因为李掌柜先前说了，如果苏半夏真送来了炮制好的药草，一定要重视，身边有一个会炮制药草的人对他们医馆有莫大的好处。
“这些真的是你炮制出来的？”他不甘心的问道。
苏半夏把山药袋子里装着的另外一个布袋打开，里面的葛根只有两斤左右，道：“葛根也是炮制好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炮制的，绝对没说半点假话，都是土炒过的，你能不能做主收购这些药草啊。”
她此刻真的很忐忑，生害怕医馆不收。
当归把袋子提起来递给了苏半夏道：“你自己去后堂找掌柜吧，我估计是没问题，你炮制的药草品质很好。”
提着袋子不安的进了后堂，找到了李掌柜。
李掌柜正在房中写着什么，轻轻敲了敲房门。
听到敲门声的李掌柜抬起头，却见苏半夏站在门口，赶紧招呼苏半夏进屋。
请苏半夏坐下后，给苏半夏倒了一杯茶水，很温和道：“把药草炮制出来了？”
在苏半夏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苏半夏提着的布袋子，心里好奇不已。
苏半夏赶紧把布袋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道：“还请掌柜过目。”
李掌柜早就迫不及待了，打开布袋子抓了一把山药片出来，闻了一下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后，满意一笑：“炮制很好，这山药片的品质上乘，不管是行还是色或者是味道都很好，没想到你这丫头没有哄骗我。”
先前他对苏半夏只是期望，还是有一丝怀疑的，如今苏半夏把炮制好的山药摆在眼前，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苏半夏关心的是药是不是合格了，是不是可以卖钱了，忐忑问道：“李掌柜这山药是不是可以收了？”
这几日一直在担心李掌柜不收，或者加钱太低，如果那样，前景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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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帮卖
李掌柜爽朗一笑，道：“收了，怎么不收，你给我的惊喜太多了，还有这葛根炮制也好，加钱呢我也不亏待你，山药片十六文一斤，葛根的价钱便宜一些十二文一斤，走吧我们去称重，往后有炮制好的药草只管送来。”
听到这里苏半夏一喜，赶紧问道：“当归或者别的药草都收购吧，是不是只要我炮制好了你都收。”
想到山中的药草就激动，如果采收回来都炮制好，送来卖岂不是赚钱得很。
李掌柜心情很好，他是爱才的，一来喜欢苏半夏的性子，觉得一个小丫头这么拼命赚钱，还这么努力值得敬佩，再者便是有一个会炮制药草的人，对医馆有好处。
“自然都收，只要是炮制好的药草，你有多少就送多少来，别看我们医馆不大，像这么大的医馆全国有几百家呢，我用不完的药草可以送去别的医馆。”
说到这些李掌柜自豪得很，这是身为济世堂中的一员而自豪。
听到李掌柜的介绍，苏半夏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实在是太惊讶了，没想到济世堂底蕴这么强大，不由自主的感慨道：“太厉害了，背后的东家一定超级有钱吧。”
李掌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要说东家有钱是肯定的，不过我们济世堂和别的医馆不一样，济世堂不仅收钱治病救人，也会济世，遇到大灾大难的我们东家不仅出人力还出财力，这也是全国有几百家济世堂的原因，能屹立不倒几十年，皆因济世堂慈悲。”
难怪了，苏半夏忍不住感慨：“真的是医者仁心，难怪济世堂能有几百家，幕后东家真是厉害的人物。”
李掌柜很赞同点头，一脸佩服：“说起来我们东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可听说过华神医。”
华神医的名号可以说人人皆知，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五岁孩童，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华神医的名号，听闻，华神医悬壶济世，妙手仁心，犹如华佗在世，只是这位华神医极其神秘，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原主以前也听闻过华神医的名号，这才让她现在不至于出丑。
眼神中多有尊重的意思：“华神医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很值得尊重。”
李掌柜严肃起来，带着浓浓的敬重和遗憾：“济世堂是华神医的，不过华神医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问医馆的事，而是把济世堂交给了他的徒弟小神医司南烛，我们医馆偏僻又小，估计我这辈子是没荣幸见到两位神医了。”
苏半夏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司南烛这个名字。
李掌柜陪着苏半夏来到前堂把山药和葛根称重，山药有三斤半，葛根刚好两斤，加起来刚好八十文钱。
拿到一串钱，苏半夏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
李掌柜笑道：“你家还有更多山药没炮制吧，别大意，炒制山药的时候别急，别的药草懂怎么炮制吧。”
苏半夏连连点头，把李掌柜的叮嘱都记在了心中：“炮制药草没问题，谢谢李掌柜。”
从医馆出去，整个人都轻松了。
直接去了菜市，只是还没到菜市就看到了好几个熟人在大街上摆摊。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大家走路都拥挤得很，在路边摆摊卖山药也没人看，所以村里的熟人一个个脸色都比较焦急，见此她也没上前打招呼。
在菜市的一个角落找到了焦急不已的苏生，还有一脸忧愁的姜婶。
今日菜市的人很多，特别是卖山药的人，可以说放眼望去大多都是卖山药的，嘴角抽了抽，心底叹息。
如果有钱把这些人的山药都收购过来炮制卖出去，也可以赚很多银子，只可惜有心无力，她没那么多银子收购。
姜婶一见到苏半夏就赶紧招了招手，愁眉苦脸道：“还真和你说的一样，今日卖山药的人太多了，大家生意都不好。”
苏半夏微微叹息，看了一眼忧愁的苏生后，安慰着姜婶：“山药卖不出去就算了，辛苦苏生大哥挑回去，不过这鸡还有鸡蛋得卖出去才是，我帮你卖吧。”
说完后又开始吆喝起来。
上两场苏半夏卖东西都靠吆喝，今日来卖东西的人有好几个都熟悉苏半夏，听到吆喝就有一位身穿麻衣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一脸忧愁道：“姑娘你能不能不吆喝，我就在你前面卖，很想卖几斤山药出去。”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苏半夏一吆喝，肯定都过来买苏半夏的山药了，她们这些摆在前面的人只能干焦急，毕竟她们不会喊。
姜婶不开心了，不满道：“妹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卖东西大家各凭本事。”
妇人尴尬一笑：“大姐说的是。”
兴许知道不占理，妇人转身就离去了。
苏半夏喊住妇人道：“婶子不用担心，今日我不卖山药，卖大公鸡和鸡蛋。”
说完后便继续吆喝起来：“新鲜的鸡蛋过来买哦，会打鸣的大公鸡过来瞧一瞧哦。”
姜婶和苏生先前只听说苏半夏很会吆喝，今个苏半夏就在面前，还帮她们卖东西，震撼不是一星半点。
苏生咽了咽唾沫，看了一眼围上来的人，心底佩服得很。
“姑娘今个不卖山药了。”一位身穿湖绿色长裙的妇人笑眯眯问道。
苏半夏瞧着妇人眼熟，就猜想应该是之前买过山药的，格外热情，嘴也特甜：“夫人好呀，又来买菜么！今个没卖山药，夫人你看着鸡蛋特别新鲜，都是这两日家里的鸡下的，还有这大公鸡养了三年了，炖汤格外的香，夫人要不试一试？”
妇人听着心情好，笑道：“鸡蛋多少钱十个。”
苏半夏赶紧道：“九文钱十个，你看这鸡蛋一个多大啊。”
妇人道：“给我捡二十个吧，大公鸡我就不买了，山药可以来五斤。”
苏半夏咧嘴一笑，道：“夫人住什么地方，如果不是很远我们可以送上门的。”
她是想妇人多买一点，服务当然得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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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拉仇恨
妇人一惊，好奇道：“你们还送上门？”
苏半夏指了指苏生道：“这是我堂兄，力气大着呢，怎么能让夫人提这么重的东西，等会让我堂兄送吧。”
妇人还未见过服务这么好的，上个赶集她瞧苏半夏一个姑娘家卖东西不容易，买了三斤山药算是照顾生意，家里人也喜欢吃山药，恰好又遇到苏半夏，就琢磨再买一些回去放着。
送货上门当然好了，集市上人多，提东西被挤来挤去也难受：“既然要送货上门那山药给我称十斤，鸡蛋还是二十个吧。”
苏半夏赶紧让姜婶称重，山药还特意多称了半斤，这让妇人更加满意。
收了铜钱，让苏生帮忙送货，待妇人满意走后，又有两个人围上来买山药，不过买的却不多。
把铜钱给了欢喜不已的姜婶，又继续招呼客人。
不远处，朱春莲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中，咬着牙气得不行。
她天还没亮就和苏小石来卖山药，结果到现在才卖了两斤，苏半夏却在短时间内帮姜婶卖了那么多东西，心底要说不嫉妒是假的。
紧咬牙关恶狠狠道：“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你瞧她吆喝的那些话，完全不要脸。是我就喊不出来。”
嘴里这般说，心里却羡慕得很，如果她有这个勇气吆喝，是不是可以顺利的把山药卖出去？
苏小石在一旁不敢接话，生害怕说错了被骂。
等到苏生回来时，集市也渐渐散场了，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姜婶现在就开心得很，大公鸡没卖出去，但几十个鸡蛋全都卖掉了，山药卖了三十几斤出去，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见集市上都没什么人了，开始收拾摊子。
姜婶感激苏半夏得很，今个要不是苏半夏，她们母子就得白忙活了，来买东西的客人多数都是苏半夏吆喝吸引过来的，还有便是之前买过苏半夏山药的客人，又来照顾生意。
菜市上人少了，苏半夏也看到了不远处气鼓鼓的朱春莲，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和姜婶一起出了菜市，摆在街上的几个村里人也在收拾，只是每个人脸色都不是特别好。
想想也是，辛苦来卖东西却没卖出去，任谁心情都不好。
姜婶和苏半夏很识趣，只是对认识的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去。
因为接下来两个赶集日都不会来镇上，苏半夏买了几斤杂粮还有盐，离开了镇子。
路上，姜婶兴奋得很，把苏生走后的事说给苏生听，老实憨厚的苏生也忍不住的开心，嘴角一直高高翘起。
苏半夏乐呵呵道：“山药没剩多少了，等会直接送我家就可以了，今个我卖了几十文钱倒不担心没钱付你。”
赊账她没想过，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赊账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做。
姜婶白了一眼苏半夏道：“你见外了不是，今个卖的钱就留着，十几斤山药又不多，银钱以后给我们就可以了，我又不怕你赖账。”
苏半夏没和姜婶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只是一再叮嘱别说出去，要不然村里人送来山药收或者不收都不对。
江氏见苏半夏收下姜婶的山药倒没有说什么，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姜婶帮她们一家真的很多。
姜婶心情好狠狠的夸赞了苏半夏一番后，满意离开。
桂花婶绣着花道；“听说今天去卖山药的人生意都不是很好。”
村里已经有人赶集回来，有些消息瞒不住。
苏半夏点头：“上一个赶集日我就看出来了，我们卖那几十斤不也费了不少功夫，镇就这么大，能出来买菜的人就那么多，好在李掌柜那边是好消息，李掌柜说了不管多少药草都收购，婶子你把山药都切好晒干，以后我不收你多的银子，一斤收你一文钱的辛苦费就好了。”
这些话换来了桂花婶的白眼，瞪了一眼苏半夏道：“你这丫头你当我好糊弄是不是，七八斤山药晒干才一斤干山药片，一斤卖十六文钱，你辛苦炮制一番才收我一文钱，你真当婶子蠢是不是，干山药十二文一斤卖给你，多余的话不许说了。”
苏半夏心里很感动，正要说什么，桂花婶继续道：“不是婶子说你，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这事就按照我说的来，一斤干山药片十二文钱，往后如果村里人逼着你收购，你也按照这个价钱来，不能你辛苦一番才赚一文钱啊。”
不得不说，桂花婶是在为苏半夏考虑，就连往后的事都想到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半夏也不矫情了：“那就听婶子的，给姜婶叮嘱了，这事不要往外说，村里我想帮助的人不多，值得我感恩的人也不多。”说到底，雪中送炭，真正敢站出来的人太少了。
江氏这个时候抬起了头道：“如果大家迫不得已求上门，咱们能帮还是得帮，除了极个别的不好，大多还是心善的。”
苏半夏记在心中，也不和江氏抬杠，而是把山药清洗出来，削皮切片。
之前不怎么用的簸箕如今都用上了，不够还去姜婶家借了十几个过来，幸好姜婶家之前养蚕，簸箕比较多。
把从姜婶手中买来的十几斤山药切片晾晒好，天还未黑，去看了一眼种在地里的菠菜，发现已经冒出了嫩芽，而且出苗率很高，这让她安了心。
谢三七和桃仁一人背了一背篓山药回来，显得格外兴奋。
今个上山挖山药的人没有昨天多，加上两人走的是深山，还猎了一只兔子，晚上桂花婶烧了一锅兔肉，两家人又聚在一起。
以前苏半夏是不喜欢吃兔肉的，毕竟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是有些矫情了，但现在的苏半夏，吃到兔肉后热泪盈眶，肉实在是太好吃了。
第二天依旧和谢三七兄妹上山采药，今天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上山挖山药的人少了。
如同她猜想的那样，没有卖到银子，大家的热情都不会太高，山药不好挖，卖不到钱谁想多花心思，就算挖回家吃也挺亏的，毕竟不是谁家都像苏半夏家那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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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坦诚
朱春莲家，崔老太太一脸阴沉，在知道苏半夏轻易就把东西卖出去后，就格外难受，以前不显山露水的小丫头片子，现在还能独当一面不说，还处处压她们家一头。
苏小石坐在一旁，不确定道：“今个我们还上山挖山药不。”
崔老太太瞪了一眼苏小石：“挖，怎么不去挖，好歹也能当口粮吃。”
苏小石一脸不情愿，挖山药实在是太苦了：“可我不想去挖山药，实在是太累了，都不知道苏半夏那小丫头片子怎么坚持下来的，你看我手掌上全是水泡。”
虽说一直在干活，但谁不想偷懒啊，山药卖不出去谁还有动力去挖。
朱春莲也不想挖山药了，道：“还是去翻地吧，那两亩地不是收回来了，总得好好侍弄，免得被村里人看了笑话。”
崔老太太黑着脸，语气不善：“你们母子就是想偷懒，村里不还有人上山挖山药，苏生家几个人都去了，估计是山药卖出去后有信心了，也不想想苏半夏不帮着卖那玩意也卖不出去，挖再多山药也只能自己吃，附近的山也挖差不多了，罢了，你们不去就算了，把两亩地翻出来吧，明年种点粟米，也能多一口粮食。”
朱春莲和苏小石都欢喜了。
天黑后，姜婶和苏生才把山药送过来，也是怕村里人看见。
称重后，苏半夏都吓了一跳，居然有五十来斤。
“婶子你们也太厉害了吧，今个就挖了五十来斤。”她是没想到姜婶一家干劲这么大。
姜婶心情很好：“我们全家人出动挖的，不过附近的山头都没了，明个去深山挖，银钱你也别给我们了，等到炮制好的山药卖了后，你们有了再给吧。”她是知道苏半夏家里没多少银钱，江氏和苏半夏的为人她也信得过，完全不担心赖账。
苏半夏能收下她们家的山药，让她感激不已，人嘛都是相互理解的。
江氏很震惊的抬起头，道：“姜大姐这样不行，你们家也缺钱。”
姜婶子摆摆手笑笑道：“缺钱是缺钱，但也不急着用，家里没什么特别大的开支，再说你们家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银子不用急着给，等到你们卖了钱再说，半夏能收下我们的山药我们就很感激了，你们母女我信得过。”
她心底清楚，苏半夏收她们的山药，还千叮万嘱不要说出去，都是想照顾她们家，任何人之间是相互的。
苏半夏没有矫情，事实上，买姜婶家的山药炮制要赚钱很多，见姜婶都这样大气，断然没有再占姜婶便宜的道理，很真诚道：“姜婶实不相瞒，炮制好的山药在药堂是十六文一斤，桂花婶卖给我的干山药片是十二文一斤，如果你接受这个价格，明日可以不用送山药来了，直接在家把山药晾晒干送来，这样赚钱一些，差不多七八斤山药可以晾晒一斤干山药。”
姜婶琢磨了一下道：“可我不会晾晒啊。”
晾晒药草并非很难的事，山药只是削皮麻烦一点，太黏。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教你，这些山药你也背回去吧，等你们晾晒干的山药片送来。”苏半夏劝说着。
江氏对苏半夏的处理方式很欣慰，实际上，她也不能昧着良心去赚姜婶的银子。
姜婶没有推辞，背着山药离开。
等姜婶走后，江氏很赞赏苏半夏的做法，夸奖道：“半夏你这么做是对的，姜婶信得过我们母女，对我们也好，是应该多报答她们一些。”
村里谁好，谁不好她心里很清楚，那些虚伪得很的人家也不想接触，但对她们好的，能报答的时候一定要报答，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苏半夏很清楚这一点，把放在外面的东西收拾进屋，道：“娘我知道了。”
村里挖山药的人明显减少了，大概因为辛苦一场结果换不来银子，都泄气了吧，还在坚持的几家除了桂花婶和姜婶，别的人家日子大多不是很好过，估摸着是想挖山药自己吃。
山药卖到钱了，江氏对这件事上心了不少，让苏半夏跟着谢三七兄妹上山，她则是在家里切山药，不过今日跟着上山的还有谢华。
之前谢华在山外帮着别人盖房子，一天下来也赚不到多少银钱，加上有时候还不能回家，如今挖山药能赚钱，谁还在外面做受气还不赚钱的事。
谢华背着的是一个特别大的背篓，走山路背背篓是最好的选择，箩筐并不方便走路。
今天和姜婶她们约好一起去深山，一行人浩浩荡荡热闹得很。
昨晚就和姜婶说了怎么切片和削皮，结果姜婶一家昨晚回去就弄了一大半出来，今早又趁早把剩下的山药切片，动作快得吓人。
一路上姜婶问了一些炮制药草的事，苏半夏含糊其辞敷衍过去，村里人看着她长大，实在是太熟悉她，稍微不注意就会暴露。
姜婶听到是苏半夏去问的李掌柜，倒也佩服了：“李掌柜是大善人。”
苏半夏赶紧接话道：“那日是我求着上门的，他见我年纪小，又敬佩爹和哥哥去了边关，才把药草的炮制方法告诉我，目前也只知道山药和葛根，等下一次卖药再去问问吧。”
心里却开始担心，害怕此事暴露，看来得去镇上好好和李掌柜说一说，空间里面的医书都很珍贵，甚至很多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就连医术她猜想都不一样，有些事该保密就得保密。
只是，一直卖药不是个事，这样并不是最赚钱的门道，有空间在手就是她的金手指，总得好好利用一番，空间里的医书就是契机，拿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出来，一定比现在赚的多，看来得好好找一找合适的生意了。
今天人多也不方便把草药拿到空间里面去种，只能把采到的草药放在背篓里，深山里的药草特别多，依旧是挑挑拣拣，空间药田并不是特别大，不能什么药草都种进去，先前种的人参已经明显长大了很多，再长个几个月估摸着拿去卖冒充百年人参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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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推辞不了
让苏半夏欣喜的是在山中居然遇到了铁皮石斛，这可是称为救命草的东西，在山中居然有很多。
见此心里更是欢喜，压抑住激动只是采摘了几株焉黄焉黄的放在背篓之中，打算移植到空间种植，至于药草的价值还得去问问李掌柜。
崔老太太那边安静了许多，接连五六日都没上门闹幺蛾子，倒是有很多村里人主动上门来询问关于山药的事。
村里人不是瞎子，在看到姜婶子一家天天跟着上山挖山药，院子里晾晒满了切片的山药后，都知道事情不简单。
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里便有了谣言，说苏半夏炮制好了药草卖到医馆很赚钱，而姜婶一家是把晒干的山药片卖给苏半夏，桂花婶和姜婶都赚了不少钱。
才短短几天时间，村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不仅找上门，还开始托关系。
村里能赚钱的门道很少，大伙都想跟着挖山药赚钱，于是，桂花婶那边，姜婶那边很多人叨扰，这下弄得桂花婶和姜婶都无奈了，她们是在挖山药，的确也卖给苏半夏，但这种事稍微懂一点的都明白，这里面关系到人情。
而且，苏半夏也没银子给大家，就算收购大家的山药，想想村里人的性子，也没谁愿意赊账吧。
傍晚时分，苏半夏正在炒山药，炒制山药算不得什么难事，所以做这些的时候都选择晚上，该隐秘一点还是得隐秘一点。
已经入冬了，晚上特别冷，苏远程披着一件青色夹袄来到了苏半夏家。
这几日他被村里人弄得烦躁的很，也知道苏半夏这边的事，只不过他不认为该上门找。
之前苏半夏母女被欺负的时候，真正上门帮忙说请的也只有姜婶和桂花婶，现在遇到有赚钱的好事，苏半夏想着桂花婶和姜婶有什么错？在他看来这样的举动一点错都没有，村里人说三道四实在是不应该。
奈何，村里上门求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半个村子都上门了，要是他不出面也说不过去，只能厚着脸上门来。
苏半夏刚好把炒好的山药放在簸箕里面，准备晾晒一会就筛一遍，把泥土筛出来。
江氏一眼就看到了苏远程，赶紧搬出凳子招呼坐下。
“村长来是有事吗？”村里那些谣言她也听到了，这两日都在担心这件事呢。
没想到村长还是找上门了，该怎么处理她都不知道。
苏远程看向放下手中活的苏半夏，招了招手道：“半夏你过来我有事找你商量。”
村里人都清楚，如今江氏家中苏半夏当家，上一次跳河没死之后，苏半夏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文文弱弱，脑子也好使了。
去镇上卖山药的村里人回来后就夸赞苏半夏能干，嘴巴会说，人也聪明得很。
江氏的性子实在是太软弱，如今这个样子他也愿意看到。
苏半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搬了根小凳子坐在了苏远程旁边。
“村长有什么事就说吧。”
已经猜到应该是这几日发生的事，这件事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去了镇上卖了八十文钱，在村里人眼中她就赚了好多好多银子。
一个个羡慕嫉妒不说，背地里很多还说闲话，听到那些闲话就烦躁的很。
苏远程叹息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你应该听说了村里最近的事吧，大家看你赚钱了，而且带着姜婶和桂花婶两家，难免嫉妒了，闲言碎语也比较多，你听了也别生气。”
苏半夏摇摇头，温和一笑道：“我不生气，大家这样想也无可厚非，说实话村里我愿意帮的也就三家人，村长你们家，姜婶家，还有桂花婶家，你们都是在我和我娘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雪中送炭最难得。”
苏远程不好意思了：“你也别这样说，我是村长，崔老太太一家实在是过分，这些就不说了，还是说村里的事，村里人想跟着你一起赚钱，要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大家一下？”
私心来说，他还是希望苏半夏帮忙的，村子实在是太穷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真要有什么赚钱的门道，大家能一起赚钱的，至少能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
苏半夏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不带大家做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赚钱怎么带？上次去赶集就卖了八十文钱，明日正好赶集日，送去镇上的也没多少山药，还有，姜婶和桂花婶给我的山药片都没有付钱给她们，我家什么情况村长你也清楚，不可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村里别的人愿意这样么？如果愿意赊账我倒是不介意大家上山挖山药切片卖给我，实话说了，晒干的山药片我收是十二文一斤，卖给药堂十六文钱，我赚的就是辛苦钱，村里人知道我赚了他们四文钱都不知道会不会说闲话。”
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或许好心最后会变成坏事，村里人大部分是好的，但剩下的小部分呢？都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有人表示不满，或许就会影响别的人。
她答应了是好心帮助大家，但大家不领情呢？想着她赚了四文钱心生不满呢？她和她娘在村子的处境本来就艰难。
思来想去接着道：“村长，我们村的人你也清楚，有极个别满肚子的坏水，我和我娘不想沾惹麻烦，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带着大家赚钱，只愿意带着姜婶和桂花婶两家的原因，我们三家关系好，不会有后续的麻烦。”
苏远程听到苏半夏有条有理的分析，心底震惊之外，便认真思考起苏半夏的话来。
江氏在一旁听着，也有想法，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大家，村长你对我们母女有恩，有些话我们也不瞒着，之前村里人有那么多赚钱的门道，为什么不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不都是暗中偷偷赚钱？如今看着我和半夏稍微日子好过一点，有了一个赚小钱的门路，一个个就开始说闲言碎语，好像我们不帮忙就欠他们一般，凭什么？我不爱惹事，但也不喜欢被大家责骂，我们并没有偷抢，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来，有些人说话太过分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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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奈答应
她平日里不爱说话，但被人诋毁，被人责骂，怎么可能忍得住。
而且外面的人责骂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半夏也不放过，就因为没带着大家赚钱？
苏远程被江氏说得脸有些红，他今个找上门本就不仁义，长叹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今个上门我怪不好意思的。”
苏半夏终究还是心软的道：“既然他们让你来问，那你就同他们说我方才说的价钱，还有我不会提前给钱，如果信得过去就赊账。”
苏远程知道，这是苏半夏最大的让步，连声道：“好好好，我明日就去和大家说清楚，只要你这边松口我就好交差了，这几日我家天天被人堵着，让我来同你说，半夏你别怪伯伯。”
苏半夏是了解苏远程的，绝对好人一个，村里人不管谁找上门，但凡是能帮助的都会出手帮助，这种性子不能说坏，毕竟苏远程是村长。
今天这种事不答应也不对，苏远程对她有恩，人家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不帮忙当真有些不好。
江氏忧心忡忡，总感觉答应了这事以后麻烦特别多。
村里很多人都改不了碎嘴，一件好事总会有人说不好。
苏半夏看到江氏担心的样子，劝说道：“娘就别担心了，明日我去镇上再询问询问，若是真大量收购山药，我们就可以把麻烦解决了。”
桂花婶担心苏半夏，强行让谢三七陪着一起去镇上，炮制过的山药自然是谢三七背，苏半夏打着空手走在前面。
谢三七见苏半夏兴致不高也不敢说话，默默的跟在后面。
走了好远，苏半夏算是想通了一些事，回头冲着谢三七笑笑道：“三七哥，等到赚钱了就让桂花婶给你说媒，给你娶个媳妇回来，生几个大胖小子。”
谢三七这个年纪还不成亲，真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
谢三七深吸一口气，随后泄了气道：“娶媳妇太难了，去年说了一门亲，女方张口就要二两银子聘礼，而且不陪嫁东西，这么多钱我家真没有，娶媳妇这种事就随缘了，真要是赚钱了就娶媳妇吧，没赚钱想都不敢想。”
这种事说起来就有些让人伤心了，他也想娶媳妇，可惜条件不允许。
苏半夏心疼的看了谢三七一眼，道：“三七哥别泄气啊，娶媳妇这种事讲究的就是对眼，今年过年让人给你说媒呗，说不定能说上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只看银子。”
谢三七只是摇头苦笑，眼神中的苦涩让苏半夏心里难受得很。
穷了别说娶妻了，就算是嫁女也不见得能找个好人家，桃仁这个年纪已经有人上门说亲，但上门说亲的人家条件大多不好，桂花婶哪里舍得让桃仁去吃那些苦头。
推了好几家之后，有人就开始说各种闲言碎语，诋毁桃仁。
这种事在村子里面很普遍，大多青年都说不到媒，而村里的女孩子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清溪村的位置太偏僻，加上耕田少，大伙都比较穷，一代一代人都如此，很多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苏半夏挺喜欢谢三七和桃仁的性子，回头冲着谢三七笑笑道：“三七哥别泄气啊，归根结底就是没钱，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家赚很多银子，到时候娶个媳妇回来。”
她很有信心，昨晚看书的时候看到一些很有用的东西。
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假装睡觉，实际上精神一刻没放松，一直在空间学习东西。
长期下来，还是积累了不少干货。
谢三七对未来很期待，最近一段时间过得也很充实，比起以前漫无目的，担心不已的样子好多了。
到了镇上，谢三七不想去医馆，这让苏半夏求之不得，约了地方见面，便分开了。
当归正在清扫药堂的灰尘，时候还早，药堂也才开门，所以药堂大厅里没有第三个人。
听到脚步声，当归回头瞧见是苏半夏热情起来，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就上前招呼：“苏姑娘又来卖药了？”
苏半夏想要把背篓放下，询问道：“李掌柜还没来么？”
当归赶紧上前接住了背篓，放在了地上：“掌柜还要等一会才到，你先坐一会吧，有几天没见着你了，以为你不卖药了呢。”
上一次和李掌柜赌虽然输了，但对苏半夏的印象是好的，这么小的姑娘多不容易啊。
苏半夏就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当归：“其实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来着。”
她就怕村里人来询问炮制药草的事，担心说露馅，当归平时接触的人多，村里人来询问最有可能也是询问当归。
当归爽朗一笑道：“苏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只要是能帮忙的我都帮。”
苏半夏叹息了一声，格外无奈道：“说起这个忙挺不好开口的。”
在路上就在想怎么开口说出来，当真是一个谎话要用一百个谎话来圆。
当归请苏半夏坐下，好奇询问：“我倒是好奇了，苏姑娘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什么事。”
苏半夏深吸一口气道：“我就是骗了村子的人，你也知道我会炮制药草，但我对村里人说炮制药草是李掌柜教我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当归，这种谎话的确不好。
当归立刻想到另一种可能：“苏姑娘是有难言之隐吧，倒不如说说，我和掌柜可以帮你想办法。”
李掌柜刚走进医馆就听到当归这句话，立刻询问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当归和苏半夏同时站了起来，只是两人的表情各不相同，苏半夏是一脸惊慌无措，当归则是一脸欢喜。
“掌柜你快来，苏姑娘说有事和我们商量。”
李掌柜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温和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苏半夏不安是因为担心李掌柜不帮忙，到时候没办法圆谎，既然到这里也没有不说的道理，深吸一口气道：“炮制药草是我偷偷学的，但这事村里人不知道，就连我娘都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教会我识字，还教我很多关于药草的事，甚至治病救人也会一点，这些事我谁都没敢告诉，这医书便是我师父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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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谎言
昨晚就偷偷从空间里面拿了一本线装的《本草纲目》出来，可以确定这个世界没有这本书，这也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塑造一个很厉害还很神秘的师父出来。
李掌柜赶紧接过书，翻开看起来。
虽然他是掌柜，平日里只是经商，实际上医术也是极好的，单独看封面的《本草纲目》可以确定，以前没有看过这本书，心底的好奇劲一下子就来了。
翻开书立刻被书里面的内容吸引，对药草的介绍太全面了，只是看了两页就赶紧把书合上，双手恭敬的还给了苏半夏。
恭敬道：“苏姑娘这本书赶紧收好，这是我见过介绍药草最详细的书，难怪你小小年纪就懂怎么炮制药草，不知你师父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拜见一番。”
苏半夏遗憾的叹息道：“师父他老人家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当初传教我的时候都瞒着所有人，也怪我先前不争气胆小，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事，算是死过一次吧，很多事情都看开了，连饭都吃不起，连命运都不能掌控，哪里还矫情得起来，师父当初叮嘱过不能把他的事告诉任何人，我只能对娘和村里人撒谎，说是掌柜你教我炮制药草方法的。”
李掌柜沉默了，他是相信苏半夏说的这些，毕竟那本医书就是最好的证明，难道是神医老人家？他是知道神医最喜欢寻有缘人传授医术，而且行踪一直成谜，就连小神医司南烛都不知道神医行踪。
能拿这么好的医书送人，就算不是神医老人家，一定也是医术了不得的大人物。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我帮你隐瞒此事，如果有人问起你炮制药草的事，就把一切承担下来是不是。”越说下去，越对苏半夏好奇。
苏半夏咬唇不好意思道：“是这个意思，村里人对我会炮制药草的事好奇得很，你也知道我家只有我和我娘了，村子里难免……我就想请李掌柜帮这个忙，帮我隐瞒一下。”
对于村子里面的那些小矛盾，李掌柜还是很清楚的，有些时候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东西，都会大动干戈，答应了下来：“此事我会帮你隐瞒，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教过你炮制药草。”
苏半夏很感激，连连道谢：“谢谢李掌柜，大恩半夏都记在了心中，还有一事，便是村里人知道我在炮制药草后，都想把山药卖给我，如今有点不知怎么办了。”
接着把最近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也说了一些先前村里人对她们母女的态度。
李掌柜听到这些还好，当归听得牙痒，闷哼一声道：“这些人也要脸？看着你做什么跟着做什么也罢，还那么不要脸的责备你，难怪你不敢把会炮制药草的事告诉大家，是我也不敢啊。”
苏半夏苦笑道：“我娘性子太软弱，村长的人情又不敢不给，李掌柜你这边真不管多少山药都收购？”
她还得问清楚，不然心里没底。
李掌柜很认真道：“自然，先前我也同你说了，济世堂不止我这一家，全国数不清的医馆，你这点山药还不够塞牙缝，只管收就是，不过炮制还得你来，最近我只会收你一个人炮制的山药，这一点可以安心。”
他也有心帮苏半夏一把，孤儿寡母的生活很不容易，苏半夏还是女子，也不知道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有胆量做这些事。
苏半夏心里暖暖的，和李掌柜接触不多，却用心帮她，感激道：“谢谢李掌柜。”
李掌柜检查了一遍苏半夏送来的山药后道：“炒制很好，每一片山药上面都挂了土还很均匀，颜色也很纯正，你只管回去收药草，有了送来就好，若是我不在当归也可以给你结算。”
这一次有桂花婶家送来的山药，加上她家的一共有十几斤，当归称重之后便结算了铜钱。
接近两百文铜钱被苏半夏放在了怀中，有点紧张，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铜钱呢。
问李掌柜借了两本普通的医书，准备回到村里，找村中识字的苏远程教她一下，以后有什么也好说得过去。
原主不识字这是特别麻烦的事，很多东西都不好解释。
从医馆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和谢三七约定的时间还没到，身上有铜钱也不慌，便去了街斜对面的杂货铺。
杂货铺的生意很好，毕竟方圆十几里地就这一家，别说那店小二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张掌柜也忙得不行。
张川柏把算盘打得啪啪直响，结账的人只差排队了。
见两人都忙，便隔着柜台仔细看起来，杂货铺的种子占的位置并不宽，家里现在没地，买种子也没用，不过得买一些常用的东西，绳子买了几尺，麻袋买了两个。
山药片多了总得找一个装的东西，麻袋是最合适的。
张川柏一抬起头就见是苏半夏，露出了笑容：“苏姑娘买东西啊，那种子长得怎么样了？”
苏半夏咧嘴一笑道：“我给那菜娶了一个名字叫菠菜，长得很好呢，都冒了好两片叶子了，可惜就是太少了，没种多大一块地，张掌柜倘若你少东家还买西域的种子，记得帮我留着啊，现在我有钱了不穷了。”这话当然是半开玩笑了，钱是没有，不过她是真想要西域的种子。
张川柏并未把苏半夏后半句话放在心上，善意一笑道：“公子前两日还写信来询问你的事，想知道那种子……不对，是菠菜长出来没有，公子若是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开心，你好好侍弄那些菠菜，等成熟了不差银子。”
秦景天喜欢猎奇，这一点他很清楚，西域来的菜怎么也得尝一尝，物以稀为贵，价钱当然得上去。
苏半夏就喜欢听到不差银子这种话，菠菜成熟了肯定要卖给秦景天的；“掌柜快算算这两样东西多少钱。”
张川柏只是瞄了一眼：“给五文钱得了，你记得每一次来镇上就同我说说菠菜的事，我也好和公子禀报。”
答应了张川柏的要求，离开了杂货铺去了镇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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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被责备
远远的就看见谢三七蹲在路边，赶紧上前。
谢三七提起地上的布袋子就把背篓接了过去，顺手还把布袋子放进了背篓中，很自然的背上了。
“怎么耽搁这么久？”
他在镇外已经等了一刻钟了，有些好奇苏半夏在医馆做什么。
苏半夏道：“和李掌柜学东西啊，别的药草李掌柜也收购来着，只可惜季节不怎么对，山中别的药草挖起来比较慢，没有山药赚钱，不然这个冬天还能赚不少钱。”
要说遗憾，这一点就挺遗憾的，倘若是初秋还能采收很多种药草，如今已经是冬日，能采收的药草都不多，别的又不好找，只能采山药了。
谢三七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道：“李掌柜很喜欢你啊，处处帮着你。”
这一点苏半夏还是承认的，李掌柜对她当真很好。
“走了三七哥，我们边走边说。”
回到村子已经是下午时分，路上吃了杂粮馍馍倒也不饿，回到村子把东西一放，和江氏打了一个招呼就去了苏远程家。
还没到苏远程家，就看到苏远程院子外面围了好几个妇人，心里叹息，这些人应该为了山药的事。
慢悠悠的上前，也没打算和谁打招呼。
那些妇人瞧着苏半夏来了，都不好意思挡路，主动把院门让了出来，这一举动弄得苏半夏都懵了。
村里的妇人大多不熟悉，眼前这些妇人只是感觉眼熟罢了。
见大家也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便直接进了院子。
苏半夏一进堂屋，外面的妇人就闹翻了天。
“这才多长时间，半夏这丫头越来越有气势了。”
“可不是，方才我都不敢看她，这丫头以后不简单啊。”
村里的妇人虽然平时比较长舌，但苏半夏没招惹她们，加上这一次还得仰仗苏半夏松口，谁都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人。
苏半夏进了苏远程家的堂屋，正好瞧见苏远程在和朱春莲说着什么。
微微皱眉，心中暗叫一声晦气，转身就想离开。
苏远程赶紧叫住了苏半夏：“半夏你先别走。”
苏半夏只要硬着头皮坐下，倒不是怕了朱春莲，只是很讨厌和朱春莲说话，感觉浪费口舌。
朱春莲白了一眼苏半夏，冷冷道：“方才村长同我说了，叫我不要和你一般计较，以后我们就当普通亲戚那样走动，和谐一点不吵闹了。”
这话让苏半夏听得格外刺耳，心中不满苏远程自作主张，冷着脸看向了苏远程。
苏远程连连摆手解释起来：“我可没说那样的话，我只是叫她以后莫要上门找你们母女吵闹。”
他是真的没说那样的话，方才朱春莲说他都没反应过来，可不能让苏半夏误会。
苏半夏看向朱春莲冷哼一声道：“说有些话的时候多想想以前，莫说像普通亲戚一般走动，在我心底你们一家就是仇人，村长现在有时间吧，我们好好谈一谈山药的事。”
朱春莲没有想走的意思，依旧坐在原位，看那样子是铁了心想要留下。
瞥了一眼朱春莲，没有过多搭理。
苏远程见苏半夏没说什么，也没有干涉朱春莲，也只是瞥了一眼，欣喜问道：“难道有好消息？”
外面还堵着好几个人呢，都是想知道山药的事，关乎赚钱，谁都不想马虎。
苏半夏点点头，很认真：“还是我和你说的价钱，你可以通知村里人，愿意接受赊账的就可以把晒干的山药片送来，我拿到银钱就会第一时间付给大家，如果不能接受就算了，本来我也不想费神的，但村长你的面子肯定得给，加上村里大部分人对我们母女有过照顾。”
她还真没想过带着村里人一起赚钱，至少现在没打算。
自己都没站稳脚跟，又怎么会那么脑残的去给别人做那么多承诺，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
苏远程很欣慰也很感动，笑了笑道：“也幸好你今日把消息带来了，外面那些都是找我处理这事的，我会把你的话带给大家。”
苏半夏来这里还为了另外一件事道：“村里就你识字，能不能教一教我？你也知道以后需要记账什么的，李掌柜那边也借给我几本医书，我就想多学一点，多认识一些药草，以后好带着大家一起赚钱。”
这个时代的字是繁体的，除了极个别少见的不认识，总之不影响阅读。
苏远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有时间就过来，正好我最近在家无事。”
他看得出来，苏半夏的脑子够用，大概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至从上一次跳河后脑子就开窍了。
朱春莲在一旁再也忍不住道：“怎么有赊账的道理，大家把山药给你，你直接拿去卖了赚钱，无本生意啊。”
苏远程皱紧眉头，顿时不满了：“你若是不满意可以不卖，没人求你。”他好不容易拉下脸去求苏半夏，村里肯定有人家不同意这个提议，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他办好了大家交代的事，愿意跟着干的就好好跟着干，不愿意的，也没有人强求。
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再者说了，苏半夏有没有逼着大家接受。
朱春莲闹了个没趣，撇嘴阴阳怪气道：“你以为我想把山药卖给她，又不是卖不掉，再说镇上的医馆可不止收她一个人的。”
苏半夏心底一乐，呵呵，你开心就好……
苏远程也不想搭理朱春莲了，站了起来道：“半夏我们一起出去吧。”
又不好意思赶走朱春莲，只能有这个法子了，他和苏半夏都走了，朱春莲总不好意思留下了吧。
苏半夏看懂了苏远程的眼神，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苏远程一出去就被人围着了，至于村里的妇人，大概碍于面子没有找苏半夏说话。
毕竟，苏半夏还是个孩子，结果她们这一群上了年纪的，还去求一个晚辈怎么都觉得别扭。
苏半夏没有打搅大家的兴致，瞧瞧的溜了。
不到晚上，村里人都知道苏半夏这边要收购山药片的事，不管是干山药片还是才挖出来的山药都要，只是价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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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谈妥
村里人不傻，都知道干山药片赚钱一些，无非就是麻烦一点，毫不犹豫都选择了晾晒干山药片。
先前几日一直坚持挖山药的人家开始庆幸了，几日下来家里堆着的山药不少，七八斤晒一斤干山药片，有两户人家家中堆了两百多斤，算一算不得了，至少能卖三百多文钱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至于苏半夏赊账这种事，虽然有点担心，不过都没放在心上，江氏和苏半夏的人品很好，也不担心两人赖账，再者这事是他们求着上门的，村长还卖了好大的人情。
第二日上山的人特别多，除了朱春莲一家，其余的基本上都上山了。
这也导致，苏半夏她们去了深山都看到好多熟人。
一群人最近一直在深山里面挖山药，知道什么地方挖过，什么地方没有挖过，这就让一行人一座山接着一座山往里走，好在附近安全得很，也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姜婶算得上是百事通，村子里面发生的大小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苏半夏见姜婶说得津津有味，道：“朱春莲是不是想去镇上的医馆卖山药？”
姜婶笑着点头，一脸神秘道：“昨个晚上，她去了彩凤家中，想让彩凤跟着她一起去镇上，说医馆既然收你的山药，就会收大家的山药，彩凤当时就拒绝了，所以今个一早朱春莲和苏小石去了镇上。”
她已经知道医馆李掌柜只收苏半夏送去的山药，朱春莲跳再高也没用，乐得看朱春莲笑话。
谢三七黑着脸道：“那女人就不是个好东西，崔老太太也是，半夏你甭搭理她们。”
桃仁在一旁连连点头：“哥哥说的对，别搭理那家人。”
苏半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桃仁的额头，笑道：“不搭理，等她们白跑一趟就对了，藤蔓枯黄厉害，而且快下雪了，估计还能挖个十来天就挖不到山药了，大家辛苦一点，趁着这段时间多挖一些，能多赚一些是一些，至于明年有什么赚钱的门道，肯定不会忘记你们两家的。”
谢三七一惊，担心问道：“明年我们不挖药草卖么？”
苏半夏摇着头道：“春天倒好一点，夏天和初秋山里的蛇多，危险也就大了，我在想别的赚钱门道，不过后山的地是沙地，种植粮食也赚不到多少银钱，你们有没有想过，明年直接改种山药？”
她知道后山的地里长不出什么东西来，就算是种粟米或者高粱之类的，也收不到多少粮食。
沙地种植山药是最好的，这个时代没有良种的山药，但山中挖来的山药种地里也很不错，至少个头会很大，单独看山里的山药就能看出来，运气好挖的山药比她手臂小不了多少，如果种出来，再多费一些心思，肯定比种高粱之类的强。
村里以前没有人种植过山药，大家的传统观念就是种植粮食，例如粟米，小麦或者高粱之类。
山药这种就算种也不会种植太多，山中有野山药，直接挖野山药就好，还浪费时间和精力干嘛！这便是大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以前不知道山药还能卖钱，现在知道山药能卖钱了，姜婶都不用考虑直接道：“明年就种，我家有三亩沙地，以前种啥亏啥，去年种小麦，结果被兔子还有溜出来的一群野猪给吃了一大块，那些野猪也奇了怪了，每年只有在粮食快成熟的时候出现，你看这大冬天的，想要看一眼野猪都见不到，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谢华接了话道：“野猪在更深的山中，我家也有几亩沙地，听半夏这么一说，明年我都改种山药。”
于是，姜婶和谢华都决定明年沙地不用来种植别的农作物，全都用来种植山药。
苏半夏还是挺欣慰两人做的这个决定，山药肯定比别的农作物赚钱，最多就是麻烦一点，到时候去插棍子让山药藤有牵藤的地方，山药一定会长很好。
让苏半夏没想到的是，下午回到家的时候，还有人直接送山药来，而送山药来的人还是姜婶今日提到的彩凤。
彩凤大概三十来岁，皮肤比较黝黑，个头也不高，体形稍微有点胖，长相很普通，对人还算温和，也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人。
看着茅草棚前面放着的箩筐，很不理解彩凤的行为：“婶子这是？”
彩凤虽然年轻，但她的男人是长辈，辈分和她爹是一辈的，所以喊婶子。
彩凤很爽朗一笑道：“我是粗人，做不了那些精细活，真要让我把这些山药切片晒干，我估计办不到，还有我家也没晾晒的簸箕，这个时候想借也借不到，逼不得已只能直接送来了。”
苏半夏听到彩凤的解释倒没说别的，而是道：“娘你去把桂花婶家的秤借来，再请三七哥过来帮忙。”
说着便耐心的把彩凤箩筐里面的山药捡出来，太碎的不要，上面有泥土的把泥土去掉。
做这些的时候小心翼翼，彩凤看了一会也跟着清理，把好的放在地上。
江氏很快回来了，谢三七拿着秤跟在后面。
山药已经挑选出来，太碎的没有要，那些拇指大小断掉的也都放在了一旁，称重是谢三七和后面敢来帮忙的谢华一起称重的，加起来一共五十二斤。
苏半夏正愁怎么记数字，却见苏远程在路上悠哉悠哉走着，赶紧上前请来。
有苏远程帮忙，记录这些不成问题，苏远程找来了一本册子，拿出了笔墨纸砚，快速的写上了彩凤的名字，后面记录下斤数。
彩凤虽然不识字，但相信苏远程，心满意足的离开。
苏半夏琢磨着请苏远程帮帮忙，左右他整日闲着没事干，把记录的事说了，苏远程格外爽快答应下来。
江氏和苏半夏不敢耽搁，送走苏远程，感谢了谢三七父子后就开始清理山药，准备今天就切片放簸箕，明日一早直接端出去晾晒就好。
这一忙直接忙到半夜才算把山药切完，五十几斤不是小数目，加上她在山上挖到的十几斤山药，弄得她腰酸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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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人愁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苏半夏这边倒是欢喜得很，而朱春莲那边自然就是无边的忧愁。
朱春莲和苏小石从镇上回来之后就不想说话了，两人沉默的样子让崔老太太心里一阵不舒坦。
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非要在家里装深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问话都不愿意回答，这是什么意思！在询问了两遍之后，崔老太太终于忍不住怒气十足的摔了一个缺了口的杯子，这才算把朱春莲和苏小石的思绪拉回来。
“我说你们两个也该回神了，山药还是没有卖出去？”她见门外背篓里的山药去的时候是那么多，回来依旧还是那么多，也有些不舒坦了。
人家苏半夏都能把山药卖出去，好歹是两个人去镇上呢，结果山药还是没卖出去！
苏小石有点委屈道：“集市上卖山药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去得早，位置也比较好，就连问的人都没几个，今天还不如上一场赶集呢，就连张都没开。”
来去都是他背的背篓，肩膀上的皮都磨破了回家还被骂，积压了一肚子怨气。
崔老太太根本不想听解释“哼”了一声，又道：“那医馆掌柜怎么说的？山药收购还是不收？”
知道苏半夏明明卖十六文钱一斤，却只给大家十二文一斤的时候就坐不住了，一斤四文钱这都是赚的啊！苏半夏既然能做生意，她为什么不能做生意呢？好歹她比苏半夏能干一些吧！好歹她吃的盐比苏半夏走的路多吧！
本来对朱春莲还有苏小石去镇上，充满了期待，结果现实给了她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
朱春莲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叹息一声，眼神中满是怨念道：“李掌柜说除了苏半夏的山药，别的人卖都不收，还说我什么都不懂，说什么山药并不是晒干就可以，还得炮制才行，娘你听说过炮制是做什么的不。”
这个问题算是问错了，因为崔老太太根本回答不出来，憋了好大一会，才尴尬道：“我也不懂炮制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把山药切片晒干就可以了？”
之前在医馆捡回来的药草，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不都是切片晾晒干么，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不成！左思右想都不懂李掌柜说的炮制是什么意思。
朱春莲气鼓鼓道：“肯定是苏半夏给了李掌柜好处，李掌柜才帮着苏半夏说话，不然不可能对我说那些话，害得我们今天白跑一趟，如今自己晾晒山药片也不行了，不如就算了，反正村子里那么多人挖山药，我们再去凑热闹也没多大意思，还会被村里人笑话。”
她是怕辛苦，上山挖山药多累啊，又不喜欢吃这玩意，堆在家里做什么！
崔老太太一家七口人，有将近十亩地，算是村中的大户了，所以不缺粮食，听到朱春莲说被村里人看笑话，立刻就不乐意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去挖山药好，挖回来卖不掉有什么用，这东西自己吃也吃不了多少。
最重要是她不想被江氏还有苏半夏看笑话，想到这两人心中就莫名的来气。
一直没说话的苏大成和苏老太爷同时撇嘴。
苏大成道：“村里大部分人都在挖山药，虽说一天一个人只能赚二十来文钱，但这比在外面做工强太多了，自在也没有人责骂，当初叫你们别把关系弄那么僵偏偏不信。”
他是瞧不起苏半夏一家的，逼着苏大林和苏空青去边关，心底没有内疚，现在遗憾的是没办法再利用亲人的关系，继续剥削苏半夏母女。
倘若关系还在，他们提出什么要求苏半夏能拒绝？
苏老太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道：“大林和空青去了边关生死不知，这么多年没消息估计也……叫你们多照顾一点江氏和苏半夏，你们偏生要处处为难，若是大林和空青回来知道，问我们讨要地怎么办，他们一家四亩地被我们全部夺回来了，还有老房子也还回来，肯定会出大事的。”
他虽然不喜苏大林，但苏空青是他孙子，他就苏空青和苏小石两个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崔老太太一直偏爱苏大成，从小到大苏大成最听她的话，朱春莲也会讨好人，不像江氏那个木疙瘩不讨喜，还有苏大林一直不爱说话，就算说话也是挑不好的说，弄得她生气不已还不自知。
加上后来江氏在背后闹着分家，就更加不喜苏大林一家。
闹成今天这样她也后悔的很：“早知道就不闹得分那么清楚，如今村里人都知道我们两家人没多少关系，再去找苏半夏也不现实，村子里的人会看笑话的。”
朱春莲撇嘴道：“估摸也赚不到多少银钱，苏半夏一斤赚四文钱，七八斤山药才能晾晒一斤干山药，就算全村人都卖给她，苏半夏一天也不过赚几十文钱，不如这个时候把家里的地挖出来，等到冬天冻土了，想挖都不行了。”
她是不想被村里人笑话了，因为苏半夏的事，明显感觉村里人不爱搭理她了，就连先前玩得比较好的，都一个个疏远她。
崔老太太没在说什么，苏老太爷只是微微摇头，心底难免有点担忧。
村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大家都是各自在家，也没什么交流。
上山挖山药是一个契机，附近的山头都挖光了，但远处的山还没挖，于是村里人开始结队出去，村子里随处可见晾晒山药的簸箕。
江氏和桂花婶依旧在绣花，先前接的活很多，总得绣完交出去才是。
两人都没想过丢掉手中的活，绣活算是一家人的退路，就算山药不挖了，至少还能绣花赚钱。
江氏先是看了一下地里的菠菜，见长得郁郁葱葱的菠菜别提多开心了。
桂花婶瞧着江氏欢喜，有些莫名：“最近你只要看到地里的菠菜就开心，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好事？”
江氏也不隐瞒，便把秦景天想买菠菜的事说了一下，很欢喜：“这是西域来的菜，一定能卖不少钱，之前还担心冬天没粮食吃，单独这些菜卖掉就够我和半夏过冬了，这几日我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就怕有人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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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想偷学
桂花婶总算明白了，难怪最近江氏总喜欢在地旁边绣花，以为是想晒太阳，结果是想守着地里的东西。
很认真道；“能卖钱是好事，不过别卖光了，留一些种子出来，明年我也跟着种一些，这西域来的东西稀罕得很。”
这种事不用桂花婶说,江氏就已经有了打算,道:“种子肯定要留的，到时候送你一些，送姜婶和村长一些，就算不卖给秦公子，拿到县城去卖也能卖个高价，不过得等明年，听半夏说这菠菜要天冷的时候种植，也不用担心冻坏，以后冬天也能吃上绿色的菜，不用吃干菜了。”忍不住欣慰一笑，心中感慨苏半夏比她有远见。
仔细想想苏半夏从跳河后的变化，桂花婶有些心疼：“半夏吃了不少苦头，大难不死估计大彻大悟了吧，也别急着说亲，这孩子是个富贵命。”
从苏半夏掌家开始，家里一切事情都是她做主，江氏就没了别的心思，只想和苏半夏相依为命，除非遇到特别好的人家，不然她舍不得让苏半夏嫁出去。
有一个好的婆婆特别重要，她命不好没有好婆婆，日子过得凄苦，弄得丈夫和儿子都没了，所以她不想苏半夏遇到这样的家庭，挑选的时候不仅要看对方怎样，还要看对方家人如何。
苦涩一笑道；“没想过给半夏说亲，她年纪还小，倒是你们家三七，你打算什么时候说亲。”
桂花婶挺喜欢苏半夏的，也希望苏半夏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只可惜在这样下去，这种想法都不敢有了，苏半夏比她那傻儿子优秀多了。
她一直在观察，发现不管是谢三七还是苏半夏，都把彼此当成亲人，完全没有一点男女方面的意思。
有些遗憾道：“还早呢，你也知道去年那家都要二两银子彩礼，今年爹娘生病花了不少银子，我都不敢找媒婆说亲，三七这孩子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生害怕我胡思乱想。”
当娘的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儿女都幸福，她不是个合格的娘亲。
短短的时间，江氏的心境变化很大，从对未来毫无信心，到现在充满了期待，只想好好活下去，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道：“现在家里事情都半夏做主，她说怎样就怎样吧，她比我有主见，三七的事情你也别急，缘分到了总能说到好亲事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挖山药的人也没之前那么努力了，整个村子的人出动，把方圆好几里的山都挖了一遍，弄得隔壁几个村子的人经常来打听消息。
清溪村的人不傻，一个个守口如瓶，都说是挖过冬粮食，倒也没有引起附近村子怀疑。
天气很好，加上风大，几天之后村里人开始卖山药片，晒干的山药片都送到了苏半夏家中，苏远程负责记账，把各家各户的账目都记在了小册子上。
虽然没拿到银子，但村里人很满足，毕竟等苏半夏拿到镇上贩卖了之后，就有钱给她们了。
彩凤婶依旧每天送山药来，苏半夏算了算，已经有三百来斤了，可以说全家出动都在挖山药。
村里只要去挖山药的，这十几天来收获都很大。
苏半夏趁着夜色开始炒土，很熟练的把山药都放进锅中翻炒，江氏但系有人学手艺，早就请谢华和谢三七帮忙搭建了个棚子，还特意把棚子四周都堆上了柴火，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江氏这么小心翼翼，苏半夏也欣慰。
让谢三七过来帮忙，实则是想教谢三七，山药生意做了今年，明年就不打算做了，打算明年把这生意交给谢三七。
谢三七人老实但并不愚蠢，苏半夏虽没说什么，但也猜到其用意，除了心中感激，更多的便是努力做事，在苏半夏的指挥下挥舞着铁铲，均匀的炒着土。
江氏很奢侈的点了两盏油灯，在一旁帮忙筛着土。
桂花婶忙完了家里的事也过来帮忙，倒也热闹得很。
夜色中。
朱春莲带着苏小石藏在老屋的墙角下，偷偷的看着牛棚的方向。
苏小石冻得瑟瑟发抖，不满低声道：“天这么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朱春莲白了一眼苏小石，只可惜天黑，苏小石压根没看到她的白眼。
“你这浑孩子懂什么！苏半夏收了那么多的干山药片，明日就要赶集，今天肯定得炮制一番，我们可以偷偷学艺啊，学会了明年就不求人了。”求人不如求己，她是拉不下脸面找苏半夏。
苏小石撇嘴，道：“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你看人家棚子都搭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朱春莲手肘直接打了过去，训斥道：“回什么回，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冷难道我就不冷了？我做一切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浑小子，你说你都十八了还没成亲，学到了手艺我们自个赚钱，很快就能给你娶媳妇。”
听到娶媳妇苏小石笑了，用手揉着胸口也忘记了疼，讨好道：“我看表妹就不错，舅舅那老古板始终不答应我和表妹的婚事，娘你就去帮我好好说说，多说几次，舅舅说不定就答应下来了，我和表妹成亲后你就可以抱孙子，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朱春莲没说什么，显然很向往。
苏半夏这边并不知道朱春莲在偷看，实际上知道也不担心，棚子遮得很好，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算看又能看到什么！
几人忙到了深夜才把几十斤山药片炒好，晾冷之后就放在了麻袋里面。
拍了拍手，欣慰的看着谢三七：“三七哥学会了吧，明年你早点和村里人说收购山药的事，你就可以自己做生意了。”
桂花婶感激不已：“只是半夏，你把这生意让给我们，到时候你做什么生意？”
苏半夏早就在心中琢磨好了，在空间里找到了一本医书，里面的记载很让她感兴趣，第一个想做的便是洁牙粉。
这个时代的人想要刷牙，只能用柳枝蘸一点盐，洁牙效果肯定不好，正好在一本医书里面发现了几个药方，打算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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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买药
心里有很多种规划，要是路都没有走通，也不会和谢三七抢山药的生意。
温和一笑道：“我还有很多生意可以做，最近一直在村长身边学识字，很多字都认识了，李掌柜又借给我几本医书，我打算多学炮制，学到了手艺就不怕，而且山药这生意你们做更适合，我可以选择一些别的药草炮制，不过卖还是需要我出面，李掌柜那边我比较熟悉。”
有几十斤山药，不仅江氏不放心苏半夏一个人去镇上，就连桂花婶和谢三七都不放心，最后一合计，索性四人一起去镇上，正好可以把绣活交了。
谢三七是男子，背东西这些事都落在了他身上，几十斤山药背在背上，还是很辛苦的。
到了镇上，几人一起去了医馆。
当归见道苏半夏就热情的上前来招呼。
“苏姑娘今天送多少山药来卖？”他看了眼谢三七放下的背篓，麻袋鼓鼓囊囊的一定不少药。
苏半夏指了指背篓：“都在背篓里，李掌柜不在么？”
当归一边说一边去搬背篓道：“李掌柜去了县城，不过走的时候叮嘱过我，如果你来卖草药让我称重。”
谢三七赶紧帮忙和当归一起把背篓搬进了后堂。
当归检查了一下药确定没问题后便称重，居然有四十八斤。
拿着七百多文钱，苏半夏激动得很，因为村子里面的山药加起来有好几百斤，扣掉给大家的银钱，她也能赚不少。
当归比苏半夏还开心，喜滋滋道：“你送来的山药可不少，是不是家里还有更多。”
这种事苏半夏没必要隐瞒，道：“村里很多人在晾晒药草，我只负责炮制就好，晒干都是大家在做，我给他们十二文一斤。”
当归赶紧竖起了大拇指，赞赏道：“厉害啊，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一个人的力量哪里有一群人的力量大，苏半夏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让村子里面的人都参与进来，单独这心思就不得了。
苏半夏还有更重要的事，拿着铜钱去了前堂道：“我还想买些药草，细辛，藁本，沉香，白芷各两钱，升麻三十钱，寒水石四钱。”
当归然不知道苏半夏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依旧老老实实的按照苏半夏的命令开始抓药。
江氏心中疑惑，但也没问什么。
很快当归把药抓好道：“一共三十八文钱，收你三十文，里面的沉香比较贵，你要这些做什么？”
苏半夏只是笑笑，并未正面回答：“那就谢谢你了，下一次请你吃好吃的。”
见苏半夏不说，当归很识趣没有继续问下去。
从医馆出来，江氏忍不住了，拉着苏半夏就道：“你这孩子抓药做什么！家里也没有人生病。”没病抓药这是不吉利的。
苏半夏认真起来；“娘你要相信我，我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我还得去杂货铺买一杆像药堂那种秤回家，有重要的用处。”
江氏没再说什么，苏半夏都叫她相信她了，她也信任苏半夏不会做无用的事。
交了绣活，一行人买了需要的东西这才回到村子。
在镇上耽搁的时间比较多，回到村子已经是下午时分。
苏半夏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说了卖了就付大家银钱，就不会失言，去找到苏远程后，便给了七百文铜钱给了苏远程。
苏远程拿着铜钱不理解看着苏半夏：“发钱这种事你自己负责就好，为何交给我？”
苏半夏很认真，她是可以负责这些事，但她算账如果表现太好，会被人怀疑的，这段时间是经常往苏远程家跑，让苏远程教她念书识字，外人不知道深浅还好骗，但苏远程都知道啊，表现如果太明显苏远程会发现端倪的，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
“村长这事只能你去做，你想想啊，我又不会算账，加上你的威信比较高，村里人都愿意相信你，我这一次就卖了四十几斤，其中还有几斤是我自己家中的，你把送来卖山药的人家都结一笔账，让大家知道我不是在哄骗人就够了，信任就是这样慢慢建立的嘛。”
她其实是怕麻烦，和村里人接触多了就是在自找麻烦，别的就不说了，单独村里这些人喜欢说闲言碎语就让人受不了。
苏远程叹息一声，实在不知道该说苏半夏什么好了。
眼神颇为无奈：“村里大多人都是好的，只有极个别的不行，你也别害怕大家啊。”
因为山药的事情，村里人很多人信任苏半夏，只是大家都拉不下脸和一个小丫头说话，这才冷落了她。
苏半夏很坦诚：“我不是害怕大家，只是我不喜欢麻烦，村里人大多很好我清楚，这也是我愿意帮助大家的原因，只是我算账不行，村长发钱这种事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今天有变天的征兆，所以我得回去忙了。”
拿着铜钱，苏远程只能接受下来。
苏远程怎么去把银钱分给大家，这是苏远程的事。
这一次送来干山药片的并没有几家人，因为村里有很多人家都喜欢存起来一次性卖。
村子一下子沸腾了，原因是苏半夏没有说谎，真的卖了山药就付钱，这信誉当真好。
桂花婶从苏远程那里拿到银钱后，就欢喜的来找江氏了。
江氏也为桂花婶开心，不过想到苏半夏那不来气的性子，又一阵忧心：“你说半夏还是放不下先前的事，对大家爱理不理的，按理说付钱这种是好事，也不愿意出去和大家接触。”
桂花婶倒是理解苏半夏，帮着解释起来：“要我说你就是担心太多了，你想想半夏经历的事情，再想想我们经历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半夏都是想保护好自己和你。”
村里什么人都有，苏半夏才多大的孩子，尽量少和人接触就少破绽，别人也找不到闲话嚼舌根。
江氏也只是抱怨一句：“这丫头是死脑筋，之前村里人对我们一家袖手旁观，她是记仇呢。”
自己生的女儿，怎么想的肯定清楚，只是遗憾，这种误会不知道怎么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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