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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落轻烟     农家俏厨娘txt下载     农家俏厨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方十一的计划

    “最近镇子有什么动静没?我想做生意,想赚银子,有没有什么来钱快,时间短的活?”方十一忽然又改了话题,跳跃的思维,让宝二跟阿呆都有此怔愣。

    不过还是宝二反应快,“你要做生意啊,当官的,有钱人的事,我不清楚,但是我发现今天镇上多了一批外地人,就住在福源客栈,看样子像是跑生意的!”

    “小老大,不是我打击你,你一没本钱,二没手艺,只有一身蛮力,可是卖力气也挣不到太多的钱,除非干镖师,护送人货上路,不过你太小了,谁敢用你?”

    宝二还是很理智的,而且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俨然像个小师爷。

    方十一不是个鲁莽的人,他知道宝二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想试一试,“我又不打算干长期,关键是我现在比较缺钱,你去替我问问,有没有一来一回五六天,就算危险一点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做头领,他们不相信没事,我会用实力证明给他们看!”

    如果五六天就回的话,一个月干个两趟,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到盖房子的钱,到时候要不要继续,就比较随意了。

    宝二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略一思索,“好,你真想干的话,我替你问问,能不能成,还得你自己去谈,咱们镇上就只有一家小镖局,人数不多,接的都是小活。”

    方十一点头,“接小活,那是因为他们没实力,有了实力,自然就能接大活。”

    宝二瞥见一直充当隐形人的阿呆,问道:“他是谁?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方十一也看向阿呆,随口道:“我的跟班,他叫阿呆,本姑娘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没跟班怎么成,你呢,要不要做我的跟班?”

    宝二灿灿的笑了,“别,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你找别人吧!”

    他可不要跟在一个比他矮,比他小的女娃身边,做她的跟班,让人看见,他还要不要在关阳县混了?

    方十一没再说什么,等到茶水喝完,让宝二去给她联系生意,她带着阿呆去了对面的当铺。

    很小的店面,迎面没走几步,就是柜台。

    柜台的高度比方十一还高。

    没办法,她只好让阿呆把抢来的凳子垫在脚下,然后踩了上去。

    高度够了,柜台后面的情形她也看见了。

    只见一个秃头的老男人,正一手支着头,坐在方桌边。面前放着一杯水,嘴里哼哼唧唧,唱着小曲。

    “喂喂!”方十一狠狠的拍着柜台。

    秃头男人睁开惺忪的眼睛,目光懒散的看了她一眼,“干什么,你要当东西?是旧衣服还是旧草鞋,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堂,破旧的东西,一律不要!”

    “啪!”方十一把玉佩往柜台上一拍,生气的瞪他,“你要敢说这是破东西,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秃子终于有了精神,撑着桌子站起身,晃着肥硕的身子,走到柜台边,先是拿起玉佩看了下,然后又瞄了方十一一眼,吸气道:“这玉佩你哪来的?”

    “你丫管我哪来的,到底能给多少钱,要是出不起钱,就把玉佩还我,”方十一很讨厌这老头,满眼的贪婪色相,一看就不是什么东西,还是个秃子,真他的恶心。

    刘金,也就是当铺老板,外号刘秃子。

    他家开当铺,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别以为当铺好开,这是靠手艺吃饭的行当。

    要是眼神不好,不会看东西好坏新旧,铁定赔的裤子也不剩。

    所以这个手艺,非得从小就练。

    刘秃子几岁就跟着老爹看古董,鉴定字画。

    但他胆子小,太贵重,或者真迹什么的,他不敢,万一看走眼,可就亏大发了。

    正因为刘金的胆小谨慎,他的生意火不了,也赔不了,一直就这么不死不活的撑着。

    “小丫头,脾气咋那么大,玉这种东西,肯定要看仔细了,你别急,容我好好看看,”刘秃子一双贼动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方十一将他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看可以,但你别想在我面前玩掉包的把戏!”

    她突然伸手,越过栏杆抢回玉佩。

    如果她没看错,这老头藏在柜台上还藏着很多的假玉佩。

    只要她稍稍眨下眼睛,玉佩就会被他掉包。

    到时候,他只需一两句谎话,就能把她骗的团团转。

    刘秃子眼神突然变了,变的有点阴险,“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懂行的,既然是懂行的,我把话说开,你这玉佩很普通,也就是一般的玉佩,五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方十一正要反驳他,冷不防感觉有人在拽她的衣角。

    “十两银子,”阿呆并没有仰头看她。

    因为方十一站在凳子上的高度,跟他差不多,所以也没有抬头。

    直到这会,方十一才意识到。

    她一直觉得阿呆个头很矮,其实说到底,是她比较矮。

    “十两!”方十一转头看着刘秃子,目光坚定果断。

    刘秃子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一脸的为难,“丫头,我出五两的价钱,那还是看在你年纪小,生活不容易,好心多给你点银子,可你现在张嘴就要十两,这不是胡搅蛮缠吗?不行,绝对不行!”

    方十一跳下凳子,跟阿呆关排站着,“十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不要算了,等我到了其他县城再去当掉!”

    刘秃子不说话了,直到方十一快要走到门口时,他才忽然叫住方十一,“好好,算我怕了你,十两就十两,全当我做善事,过来吧!”

    方十一冲着阿呆笑了笑。

    她不管阿呆是否心疼玉佩,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能把那块地跟茅草怪盘下来了,多出来的钱,兴许还能买些木料,盖个小屋子。

    不是她不想盖大房,而是这点钱,只够解决她的燃眉之急,至于其他的,还需要再挣更多的钱。

    拿了沉甸甸的银子,出了当铺。

    方十一揪着阿呆的衣袖,将他拉到一边,“哎,我现在卖了你的玉佩,你不会哪天再反悔吧?”

    阿呆定定的看着她,摇头,“不反悔,我的就是你的。”

    方十一高兴了,“哟,你很上道嘛,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走吧,给你置办一身新衣裳,你身上这一套,丢给叫花子,人家还嫌弃呢!”

    “好,”阿呆没有意见,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但是看着方十一清澈晶亮的眼睛,他只觉得心里踏实。

    从成衣铺子出来,阿呆换了一身短衣短裤的打扮。

    这样的打扮,跟牛大海他们差不多,比富人家的奴才装扮还要差些,很不起眼。

    方十一领着阿呆,又开始去采购东西。

    同样去了杂货铺子,买了个大竹筐,让阿呆背着。

    厨房用的东西,还是不够,所以方十一又买了些碗筷菜碟。

    木盆水桶也得重新置办,还有铁锹锄头这些农具,当然必不可少。

    夏天还没过完,但是方十一准备种菜了,所以菜种也得采购。

    不过,具体要种什么,种多少,还得询问有以验的人。

    随后,她又给自己,方七,小妹,一人买了两套粗布衣裤。

    身上的已经破破烂烂,虽然她不讲究穿着,可是也不能容忍衣服上全是补丁。

    最后就是盖房子需要的东西,从木工作坊出来,方十一皱着眉头,想了又想。

    “阿呆,你说咱们是自己做土坯盖房子呢,还是花钱请人帮咱们砍树,盖两间木头房子呢?”方十一抄着手,边走边问。

    阿呆头垂的很低,闷着声,“我不知道,我好像不会盖房子。”

    “不会盖可以学,听刚才那木匠的口气,咱们这里不适合盖木头房子,那就只有自己做土坯,这事回去之后,我得向别人请教,然后咱们再自己做,至于盖房子需要的木料,咱们进山自己砍,总之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嗯,自己动手,我会帮你的,”阿呆冲她嘿嘿笑,笑的那叫一个傻劲。

    方十一白了他一眼,“瞧你傻的,幸亏是遇见我,要是换个人,指不定把你卖哪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会听你的话,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阿呆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方十一。

    “可你也得会才行,虽然我叫你阿呆,可你不能真是个呆子,盖房子这种粗活,你得学会,以后爬高上梯,你得冲在前面,知道吗?”方十一还没打算让自己变成个黑炭头,她还没成年呢,这张小脸可得保护好了。

    阿呆重重的点头,“哦,你让我学,那我就学。”

    方十一有点迷惑了,“你……你真听我的话?可我怎么感觉很不真实呢!”

    岂止是不真实,而是太玄幻了好吧?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两句不到,只因请他吃一顿兔子肉,便要对她以身相许,她长的美若天仙吗?

    要说利用,她屁也没有,利用个嘛呢?

    阿呆傻气的抓了抓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如果不跟着你,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吧,带上东西,咱们得回家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两人一前一后,就要往镇子外面走。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时分,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街上没什么人,所以当看见三个跨刀男人的时候,方十一立马警觉起来。

    “喂,小丫头,叫你呢,站住!”一个黑衣人远远的冲着方十一吆喝,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方十一突然回头看了看阿呆,发现阿呆头快埋到胸口,整个人似乎很紧张,握着竹筐绳子的手,也攥的很紧,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你怎么了?”方十一探手去摸,发现他一脑门子的汗。

    机警的方十一,意识到情况不对。

    虽然她可以调头就跑,把阿呆留下,不去管他的死活,这样她就能继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但是从利益方面来讲,她得了阿呆的好处,白白占了人家十两银子。

    从情感来讲,答应了让他当跟班,然后又抛弃,绝对属于禽兽行为,她不能干哪!

    于是,在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方十一毅然决然的决定,替阿呆出头。

    “阿呆,你别吱声,看我的眼色行事,”方十一火速从路边的墙上抹了把灰,涂在阿呆脸上。

    与此同时,那三人也已经走到他们跟前。

    江东有着一张黑油油的脸,逼近方十一,顺便扫了眼她身后的阿呆,“小丫头,我叫你,难道你没听见吗?我问你,你是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这两日镇子里有没有出现陌生人?”

    方十一眨了眨眼,“有啊!”

    “什么?他人在哪?”江东手握在刀上,好像随时都能抽出来砍人一刀似的。

    方十一隐着笑意,“不就是你们了,怎么,难道你们不算人?”

    江东脸色突然变的阴冷,“你敢耍我们?”

    “耍你们?瞧这帽子扣的,会不会太大了一点,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哪敢耍着你们玩,倒是你们,光天佛日,朗朗乾坤,带着刀在镇上走来走去,这是要杀人放火,还是干些奸淫掳掠的事?唉,要我说啊,咱们镇子的治安真有问题,县老爷当的可不怎么样,”方十一丝毫没被他身上的冷意吓到,还有闲心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掐着阿呆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胡来。

    江东面无表情的听她讲完了话,停了片刻之后,忽然大笑起来,“好厉害的嘴皮子,我们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不带刀,带着刀也不是非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难道我们不可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吗?”

    方十一惊讶了,然后噗嗤笑道:“别逗了,看你满脸横肉的样子,可不像什么好人,当然了,好人坏人也不是写在脸上的,说实话,我并不住镇里,今天不过是跟我哥来镇子里卖山货,现在货卖完了,我们也要回家。”

    江东看了眼她身后的阿呆,随后又将视线转回方十一脸上,“你最好说的全是实话,走吧!”

    江湖人也不能乱来,更不能在大街上,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用强的,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方十一领着阿呆,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镇子。

    宝二搓着手,顶着大太阳,在镇子外面等她。

    刚才的一幕,他可是都看见了。

    方十一不紧张,可他紧张哪,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出来了,我说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连江湖中的人你也敢顶撞,你就不怕他一刀把你杀了!”宝二也被江东等人盘问过,否则他不会吓成这副样子。

    “这不是胆子大,而是有谋略,江湖人,你越是表现的胆小害怕,他越是看轻你,相比你这种胆小的家伙,他们更欣赏我这种人,懂不懂?”方十一拍了下他的肩。

    其实她说的也并非全是扯蛋,江湖人嘛,讲的不就是一个气度嘛!

    宝二可不敢苟同她的话,他是有别的事要说,“那个,我跟我说,镖局的事,我替你打听了,听说最近有一宗生意,挺重要的,但是他们不敢接,秦总镖头听说我有朋友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很高兴,不过我没说你多大年纪。”

    方十一听的很认真,“你不说是对的,等到谈判的时候,我会亲自证明我自己,另外你还得替我找个手巧的工匠,我需要打造一把剑,不要太大……”

    方十一仔细想过了,弓箭只适合远距离射杀,近身搏斗,还是得用剑。

    她前世剑法修习的不错,而且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她用的剑,跟古代的剑是不同的。

    更轻盈,更小巧,不是软剑。

    她将剑的样式说给宝二听,并在地上画了样子。

    宝二看了好半天,才搞明白,“嗬,你画出来的剑,样式可真漂亮,还很小巧,很适合你用,但是,我找人传门打造,需要不少银子吧?”

    “银子的事,你先去替我问问,问过了,直接去姚庄找我,村口第一间破茅屋就是我家,别嫌远,到了我家,绝对不会亏待你,”方十一抛个鱼饵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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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阿呆领回家

    宝二想了想,便一口答应下,“那好吧,我也正想到你家去看看。”

    宝二的确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方十一这样的女儿。

    阿呆背着满满的一筐,走的比方十一还快。

    足以看出,他是有内功底子的人,不像方十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全是花架子,真刀真枪跟人家拼,她肯定死的又快又难看。

    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方十一出村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两个人。

    不止方七惊讶,村里所有人都惊讶万分。

    张二孬跟方有财蹲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看见方十一领着个陌生男娃进村,二人心思各不相同。

    “方十一,这小子是谁?你们家亲戚?”张二孬问的话里有话。

    方有财立马反驳他,“咋可能是亲戚,我可从没见过这小子,方十一,你别随随便便带陌生人进村,出了事,谁能担着!”

    张二孬笑的不怀好意,“原来是不认识的,那可就有意思了,自己都快吃不上饭,还带着外人,方十一,莫不是你别有别的打算?”

    方十一冷眼扫向他们二人,“我看你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事,用得着你俩管吗?”

    方有财头上的伤还没好,本来心里就窝着气,又被她这么一激,立马火冒三丈,“死丫头,真是越来越过份了,你当自己跟谁说话呢?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们银子,只要老子高兴,随时都能把你撵走,哼,没大没小,我大哥真不该生下你们几个赔钱货!”

    方十一还没怒呢,一直闷不吭声的阿呆,突然扔下竹筐,身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方有财冲了过去。

    一只手扼住方有财的脖子,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跟她道歉!”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方有财,张二孬看傻了眼,就连方十一本人也愣了。

    她是知道阿呆来历不凡,而且别看他一副呆呆的模样,身手绝不比她差。

    “唔……杀,杀人唔,”方有财被掐的脸色都变了,俩眼珠子直往外突。

    张二孬这才反应过来,扑上去要去拉他的手,“你这是干什么?还想杀人咋的,快放手!方十一,你快叫他住手!”

    方十一忽然不急了,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三个,“我又不是他的主人,我说扩知,他未必会听,再说了,方有财刚才不是挺牛的吗?记吃不记长,你们把我当小孩,我之前说过的话,你们都当放屁,现在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张二孬急了,“就算我们错了,你快让这小子放手,难道你真要背上杀人官司不成!”他说的官司,倒是方十一最忌惮的,“阿呆,放他一条狗命,为这种人吃官司,不值得!”

    “哼,死不足惜,”阿呆重重的将方有财丢在地上,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一阵风吹过,掀起阿呆被烧坏的半张脸。

    “我的妈呀,这是鬼吗?”

    阿呆毁坏的半张脸,吓的方有财动作麻利的爬起来,直往后退。

    张二孬也吓到了,“我的天,方十一,你从哪捡回来的怪物,赶紧弄走,真是晦气!”

    阿呆背对着方十一,所以方十一并未看清他的脸,但从他僵硬的身体来看,他们的话还是伤到了阿呆。

    方十一几步上前,一把扯过阿呆,怒目瞪着面前的两个大人,“你们说够了没有,阿呆是我领回来的,管你们屁事,赶紧滚!”

    张二孬首先跑了,方有财深知这两人不好惹,也赶紧溜了。

    方十一掰过阿呆的身子,与他面对面站着,“几个人渣说的话,你真要往心里去吗?一块疤而已,又没缺胳膊少腿,你已经很幸运了,行啦,别在这里多愁善感,回家做饭吃!”

    方七背着小妹,一直就在围栏后面偷偷观察,见他们走过来,这才怯怯的站出来,“阿姐,他叫阿呆吗?是不是他以后要跟我们一起住?”

    “他是我捡来的,多好,咱家正缺劳力,他也不要工钱,供他吃住就好了,”方十一拿着竹筐,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门前的空地上。

    方七的眼睛瞪的很大,却不是好奇,只一个劲的盯着阿呆看。

    她的眼神没有恶意,阿呆似乎能感觉到,所以他忽然伸手,要去抱方小妹。

    方七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手托着小妹就往后躲。

    “抱……抱抱……”出乎方七的意料,小妹竟然主动朝阿呆伸出手,求抱抱。

    “没事,你就让他抱一会,以后他也是咱家的人了,在他没有提出要离开以前,我是不会放他走的,”方十一心里的小算盘打的精。

    至少要等到她把房子盖起来,基本的生活都有了保障,才能放他离开。

    木纳的阿呆,哪里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他只觉得小妹很可爱,方七也很可爱,方十一最可爱。

    方小妹到了阿呆怀里,咦咦呀呀的说着什么。

    阿呆看着她稚嫩的小脸,缓缓的笑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笑,不掺杂半分其他的情绪,只是一个单纯的笑而已。

    天色不早,方十一又该准备晚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她得给阿呆找个能睡觉的地方,再者,晚上她还有事情要谈。

    “小七,你过来,”方十一朝方七招手。

    “咋了?”方七跑到跟前,一看她背回来的东西,咋舌不已,“哇,阿姐,你发了什么财,竟买这么些东西,肯定要很多钱吧?”

    “呃,今天走运,逮到一个大猎物,换了银子,你先别问这个,赶紧去做饭,晚些时候,我得去趟林婆婆家,”收留阿呆不也是走了运吗?

    虽然她还不确定,收留阿呆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方七想了想,“早上你捞回来的鱼虾,我都处理好了,要不晚上咱们炖鱼杂汤?”

    “不行,”方十一直摇头,“那些小鱼小虾,还是腌过晒干,吃小咸鱼好点,炖鲜汤一点都不好喝,这样吧,你去找林婆婆借点小葱,咱晚上煎葱油饼。”

    “葱油饼?真的吗?不用借葱,我上午的时候,看见他们收拾菜园重新排葱,我要了点,你不是说葱根全要种上吗?”方七拉着她,走到翻整好的菜园,指着两排小葱给她看。

    方十一笑着表扬她,“干的不错,明儿继续努力,争取到秋天来的时候,咱家菜园也能是一片绿油油。”

    “秋天咋能绿油油,不是春天才能绿油油吗?”方七奇怪的问。

    方十一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笨哪,咱可以种点当季的蔬菜,比如韭菜,小白菜,大白菜,大蒜,萝卜,总之啊,能在秋天种的蔬菜还是挺多的,哦对了,还要种一垄腊白菜,到了冬天,就能腌制泡菜。”

    方七满眼崇拜的看她,“阿姐你好厉害,你啥时候懂了这么多?”

    “不是跟你说了吗?砸你一闷棍,你也能变聪明,”方十一冲她眨眨眼睛。

    阿呆正举起小妹,把她放在头顶原地转圈圈。

    正好看见方十一调皮的模样,这个画面像是定格在他的眼中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算起来,阿呆可比方十一大很多。

    方十一还是孩子,阿呆却已成年。

    古代十几岁就已是成年,所以等到方十一成年,就该叫阿呆大叔了。

    只不过方十一心理年龄并非九岁女娃,于是乎,奇怪的事情,便这样发生了,大家都懂的。

    葱油饼做起来很简单,并不复杂,如果做的好,绝对好吃的要命。

    只可惜方十一没有鸡蛋,只能和半盆面糊糊,加入剁碎的葱花。

    这面糊不能和的太稀,也不能太稠,否则摊出来的葱油饼就不好吃了。

    方十一刚开始有点手生,但和着和着,便熟练了起来。

    方七蹲在简易的灶前,给她烧火。

    菜油倒进锅里,烧的冒了烟,才能开始摊鸡蛋饼。

    不过为了把握火候,需要把火弄小,否则面糊一下锅就得糊。

    “快把大柴小柴都撤下来,”方十一搅着面糊,又忙着给方七下令。

    阿呆抱着小妹,在外面玩耍。

    大黄不知啥时候也跑来了,围着两人打转。

    方十一看了眼玩耍的两人一狗,心里越发觉得,收留阿呆,是个不错的主意。

    “阿姐,当心油锅!”

    方七的声音,拉回方十一飘远的神志,“嗯,可以了,我要往里倒面糊了。”

    方十一一手拿着抹布,握住铁锅的一边,另一只手开始往油锅里倒面糊。

    不能倒的太快,还得顺着一个方向晃动铁锅,这样才能让摊出来的饼子又薄又均匀。

    油香传到阿呆跟小妹鼻子跟前,阿呆顶着小妹,快步跑了过来,一起蹲在锅前,眼巴巴的看着方十一手中晃动的铁锅。

    方七看了几眼,随后朝方十一神秘兮兮的笑,小声对她道:“阿呆看你都看呆了,真不愧是阿呆,不过你是从哪把他捡回来的?”

    方十一也朝阿呆看了一眼,遇上他灼灼的目光,便赶紧移开目光,“什么看呆,他就那样,看谁都一副呆样,不然我咋能给他起这么个名字,至于从哪来的,我也不知道,野地里就他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唉,谁叫姐姐我心肠好呢!”

    方七噗嗤一笑,“得了吧,你肯定占了他的便宜,又不忍心把他丢开,其实啊,你仔细看了没有,如果忽略他坏掉的半边脸,他长的可真是好看。”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好看?行了,别废话,快拿盘子来,”方十一挥着锅铲,飞快的将锅里葱油饼盛了起来。

    刚出锅的葱油饼,泛着金黄色的油光,香气扑鼻。

    方十一用撕了一大半,然后又分了出一小半。

    小的给了小妹,大的给了阿呆。

    小妹会自己拿东西往嘴里塞,接过葱油饼,便顾不得烫,坐在阿呆肩上就开始吃了。

    与她相比,阿呆的吃相却忽然变的斯文许多。

    “给!”

    方十一正想着什么,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块葱油饼,眼前是阿呆愉快干净的笑容。

    “你自己吃就好了,我们还有,”方十一虽然没拒绝,但语气绝对是不善。

    方十一总共摊了两锅葱油饼,她跟方七吃的都不多,大部分都进了阿呆的肚子里。

    这家伙是真的很能吃,不过也很能干。

    吃过饭,他跑到河边洗了澡,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

    方十一连夜将他的脏衣服洗了,以免他第二天没衣服换。

    家里的衣服根本不够,看来她要学着自己做衣服了。

    因为外面有蚊子,方十一不忍心把他赶到外面睡。

    好在木板床够大,收拾一下,给他一个角落。

    虽然在外人看来,几个人混睡在一起,很不合规矩。

    可是极端条件之下,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活着,然后才是合不合规矩。

    方七早早就睡下了,怀里搂着小妹,紧紧的缩在床板里面。

    毕竟是小孩子,躺下多久就睡着了。

    方十一睡在中间,阿呆就睡在最外边。

    大黄不肯走,于是自己在门外刨了个地方做窝。

    方十一已经跟林婆婆谈妥了,好在林婆婆的大儿子是个讲道理的人。

    T

第十六章 盖院墙

    听说方十一想要茅屋,跟茅屋那边的土地。

    他们是同意的,而且一分钱都不要,但土地这事得问村长。

    村长……石安平。

    此人是个色鬼,方十一当然不可能直接去找他,否则此人定会刁难她。

    方十一打算签个文书,以免到时候有人眼红反悔。

    只是,她有钱的事,可不能让方有财知道。

    欠方有财的账,她现在不打算还,所以这事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又得吵闹。

    “你怎么还不睡,”阿呆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来,格外低沉动听。

    方十一看着漆黑的帐顶,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在想事情,你转过脸去,别看我。”

    虽然四周很黑很暗,但她仍能感觉到阿呆的目光,正盯在她身上。

    身边的好半天没动静,方十一也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转过脸,“其实吧,回头想想,我胆子真是很大,万一你是深藏不露,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对我们三个下黑手,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方十一自言自语,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说实话,你有没有骗我?”

    陌生的异世,有很多危险的潜在因素。

    比如今天碰见的江湖人,瞧他手里的剑,分分钟能取人的性命。

    阿呆出现的地方虽然是野外,但细想一下,这货肯定是逃离某个地方,背后还有很多江湖人在追杀。

    万一这些人找到她……

    “嘶,不对劲,”方十一猛的坐起来,“阿呆,你是不是有很多仇家?”

    “我……我不知道,”阿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喜怒。

    方十一又躺了下去,“我不管,如果你身后真有麻烦,也不许牵扯到我们身上,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过几日陪我去走镖,赚够了银子,我要盖一栋大房子!”

    “好,盖房子,”阿呆答应的也干脆,方十一这个时候绝对想不到,阿呆轻飘飘的一句,比任何承诺来的都要重。

    次日一早,方十一天没亮就爬起来了。

    夏末秋初,早晚都很凉快,草叶上还有露水。

    眼看秋天一日比一日近,方十一心里也着急,修房子盖房子,否则一旦下暴雨,她这小屋肯定承受不住。

    有了阿呆,等于多了免费劳力,方十一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早上匆匆煮了一锅面疙瘩,倒了点菜油,再放两棵葱,等火开了之后,再焖一会,就能吃了。

    方七跟小妹还在睡着,小妹晚上尿床了。

    方十一找来干净的裤子,给小妹换上,再将给方七抱着。

    阿呆一个人跑到对面的水塘洗脸,方十一也没有在意。

    直到牛大海气呼呼的冲过来,质问她,“十一,这人从哪来的?”

    方十一懒懒的瞥他一眼,“不管从哪来的,也跟你没关系,闪一边去,我要干活!”

    牛大海更气了,“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当然要管了,听说他晚上还住在这里,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啊!”

    方十一也来了气,“他是我雇来的长工,不住在这儿,那要住哪?你要么帮忙干活,要么回家,别在这儿烦我!”

    “我……我……反正我不同意,你让他走,你家的活我帮你干,”牛大海脸都憋红了。

    阿呆无声无息的站到他身后,“我不离开,你离开!”

    牛大海猛的转身,新仇加旧恨,还有深深的嫉妒,让他一时失了控,挥着拳头就朝阿呆打了过去。

    阿呆又岂会任他打,任他骂,轻松自如的接住他挥过来的拳头,骂道:“疯子!”

    “你敢说我疯子,看我今天不把你狠揍一顿,”牛大海的牛劲犯了,拳头用不上,便用脑袋朝着阿呆顶了过去。

    阿呆站着没动,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肚子顶着的脑袋。

    要说牛大海力气绝对不小,他使了牛劲去顶,阿呆居然纹丝未动,可见阿呆内力之深厚。

    如果不是他一直没出手,牛大海还能站着吗?

    牛大海见顶不动他,只好退开几步,搓了搓双手,摆出摔跤的架势,“原来也是个有牛劲的,但你也别得意,看我不把你摔的头破血流!”

    牛大海信心满满,却忽略了摔跤最重要的是什么。

    底盘稳啊!

    想想看,他连阿呆一个条腿都挪不动,这底盘又怎会比他稳呢!

    这不是扯蛋吗?

    “来吧!”阿呆不跟他啰嗦,也没像他似的,把架子摆足了,只是稳稳的在那站着,仔细观察牛大海的动作。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牛大海嘿笑两声,突然朝他扑了上去,双手捏住阿呆的肩膀,掐住关键位置,让他挣扎不了,随后就开始攻下盘。

    牛大海的摔跤是他爹教的,不算专业,顶多就是个业余。

    所以阿呆只看了一会,便弄懂了其中的诀窍。

    当牛大海还没寻着空档时候,他突然发力,伸去脚绊住牛大海,再一个过肩摔,将牛大海远远的摔了出去。

    幸好这院子荒的很,否则他这屁股肯定就保不住了。

    牛大海从地上爬起来,呸了几口,吐掉嘴里的草屑子,不服道:“再来!”

    方十一本来不想管他们的,可是眼见他俩打个没完没了,她怒了,小腰一掐,底气一提,怒吼道:“你们闹够了没有,要打出去打,别在这里打,不过牛大海,我可警告你,阿呆还有好多活要干,你把他打坏了,我绝不放过你!”

    牛大海被摔的不轻,又见方十一真生气了,就算他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也不敢再放肆了,“不行就不行,但是这笔账我要记着,等你家活忙完了,我再找他算账!”

    他说完了,转身就要走,但又想起一事,“十一,你还是没告诉我,他从哪里来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管不着!”方十一也横,加之她现在心情很烦躁,不想理会他的纠缠。

    牛大海憋了一肚子的气走了,走路的姿势,还是一瘸一拐,好不滑稽。

    方十一瞅着阿呆的脸,心里想着,如果那些人找来,知道阿呆是从外面来的,肯定会盘问,到时候阿呆有什么秘密不就会露馅了吗?

    更重要的是,阿呆露馅,就会牵连她,貌似这后果会很严重。

    “阿呆,要不我给你辫个身份,就说你是城里的叫花子,到时让宝二过来证明一下,他不敢不听我的,回头我再警告村里人,他们敢胡说八道,就等着灭村,”方十一不是故意吓唬人,古代封建社会,皇权至上,杀人灭村也不是不可能。

    “好,我听你的,”阿呆冲方十一咧嘴一笑。

    完好的半张脸,笑容倾国倾城。

    毁坏的半边脸,笑容阴森恐怖。

    方十一直撇嘴,“行了,没事别再笑了,赶紧吃饭,吃过饭,咱一起来准备盖院子的事。”

    “嗯,”阿呆重重点头。

    方十一给他用小盆盛了满满一盆面疙瘩,再次感叹这家伙饭量大,否则就凭她这穷苦的小日子,根本养不起他。

    分工还是老样子,方七得看着小妹,谁让这小东西一刻也离不开人。

    让别人带,方十一姐妹俩都不放心。

    大黄死赖着不肯走,期间马娟来了一次,想要把它带走,可是大黄鸟都不鸟她,还冲她汪汪直叫唤。

    狼狗叫起来,是很吓人的。

    那大嘴巴张开,能咬下成人的一条腿来。

    马娟也不敢拿棍子打,只能冲方十一嚷嚷。

    方十一回给她的话更绝。

    狗在那,你想牵回家,没人拦你,你只管牵走就是。

    没本事牵,也找不上她。

    马娟被她气的,脸憋的紫红紫红。

    期间小胖也来了,站在路边,隔着水沟,笑呵呵的看着方十一,其实最主要还是看阿呆。

    他觉得阿呆很丑,这村里终于有个比他还丑的男娃,以后牛大海他们再不敢笑话他了。

    阿呆只一个眼神,就把小胖吓的掉头逃窜,好像身后有鬼追似的。

    阿呆的眼神,又不仅仅是一个眼神。

    虽然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总能在有意无意间流露。

    一整个上午,方十一跟阿呆,都在准备砌墙的土砖。

    她不可能买青砖,那玩意太贵。

    再说,真要遇着高手,甭管土墙砖墙,一样挡不住。

    做土砖也是有讲究的,需要往地下挖,上面的地表土不行,再用当季的稻壳搅拌均匀。

    制一个四十厘米大小的木框子,这是模型,可以让土坯变成砖的模样。

    挖土这种活,阿呆一个人就能承包。

    按着方十一的指点,在离家不远的一处小坡上,阿呆开始了挖土。

    做土坯的模型是从牛耿那里借来的,至于稻壳,则是从林婆婆家买来的。

    稻壳也是很重要的粮食,喂牲口用它是再好不过。

    价钱很便宜,买回来也没花多少钱。

    牛耿听说她要修院墙盖房,便主动过来当他们的指导,并帮着干些活。

    方十一要盖的院子,去掉菜园,面积也不小。

    牛耿估算了她需要做的土坯,再估算出需要多少土。

    一整个上午,几人都在院子里忙活。

    阿呆干活实在是太快了,累的满身是汗,露在外面的双臂,肌肉纹理清晰,颜色古铜,又性感又力量十足,引来村里不少小媳妇大姑娘的注意。

    但他谁也不看,专注干活,就连她们伸到跟前的手帕,也没有接一下。

    挑好了土,方十一按着牛耿的指挥,往里面添加稻壳和水。

    得把这三样搅和在一起,扮的很均匀,之后才能上模型。

    中午几人简单吃了点饭菜,下午就开始做土坯。

    据牛耿估计,这几天不会有雨,做土坯就得乘着天气晴朗。

    尤其这个季节,太阳好的话,晒上两三天就能开始盖了。

    阿呆脱了外衣,光着上半身,弯腰在泥巴堆里忙。

    方十一又一次的庆幸,把他捡回来了。

    这家伙真的一人抵得上两人干活,不仅动作麻利,学东西还很快。

    只是看着牛耿做了个样子,就可以自己动手。

    而且做的比牛耿还好。

    他俩凑在一起,牛耿将后面盖房子,以及做院墙顶的注意事项统统告诉了他。

    牛耿家的地里还有活要干,地里的水稻,可不敢耽搁,他是天天都要去看一眼。

    锄草,上肥,整修田梗。

    牛耿走了之后,就剩阿呆跟方十一在挥汗如雨的干着。

    眼看制好的土坯摆满了院子,足足有上千块。

    方十一便招呼他过去歇歇,“阿呆,我去偷西瓜,你们在这儿等着!”

    “去哪偷?”阿呆用沾满泥巴的手抓住她。

    “到我二叔家的西瓜地,离这儿不远,我一会就回来!”

    方十一乘着方七没看见,领着大黄跑了出去。

    之前有大黄守,她还需要顾忌,现在只有一个方有财看着西瓜地,还有啥可怕的。

    巧合的是,傍晚时分,方有财摘了西瓜,用板车运到大路边,卖给过往的客人,他们夫妻二人都去了。

    西瓜地里只留下小胖跟家里一只小狗看守。

    那狗估计是他刚刚抱回来的,个头很小,胆子也小,缩在小胖腿边,半步也不敢离开。

    小胖坐在草棚子外面,无聊的玩着泥巴。

    方十一本来还想偷的,但是看见小胖一人坐在那,她立马改了主意,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嗳,小胖子,你在这里干嘛呢?”

第十七章 定下娃娃亲

    小胖一抬头,见来人是方十一,表情变了好几下,“我……我看西瓜,你来干啥,赶紧走!”他这赶人的口气,可一点都不强硬。

    方十一笑的有几分邪气,“这都快傍晚了,要不了多久,天可就黑了,听说西瓜地里最不太平,啥怪事都会发生,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小胖的胆子,跟他身边的狗一样小,闻言果真朝四周看了看。

    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他不想在方十一面前示弱,死撑着底气,说道:“我是男子汉,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爹跟我说了,你那天偷我家西瓜来着,走走走,再敢偷我家西瓜,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话让方十一笑了,“我今天就是来偷西瓜的,准确的说,是来拿西瓜,你能怎么样?跟我打架,还是脱裤子?如果你敢脱裤子,可得小心你的屁股!”

    方十一摸着大黄的头,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大黄一点都不给小胖面子,它明白新主人的意思,于是冲着小胖汪汪叫了两声。

    它这一叫不要紧,不只是小胖害怕,就连他脚边蹲着的小花狗,也吓的直打哆嗦,一点狗的样子都没有。

    估计是方有财受了刺激,不再养凶犬,打算养个听话温顺的。

    “你……你敢放狗咬我?”小胖哆嗦了。

    方十一笑着道:“给我两个西瓜,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你吓的快尿裤子的事,我也不会对外说,怎么样?两个西瓜而已,田里还有这么多瓜,少两个你爹又发现不了。”

    小胖虽然胖,但他不笨,看现在的情形,他肯定不敢跟方十一对着干,那就只能答应她,“成……成吧,不过你挑小的拿,大西瓜我爹都有数的。”

    小胖万万没想到的是,方有财不止大西瓜有数,小西瓜也一样有数。

    当他发现少了两个瓜时,威逼小胖说实话。

    小胖哪里肯说是方十一偷的,要是方有财去方十一算账,岂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了。

    所以咬牙死扛,说是自己偷吃的。

    结果可想而知,屁股被打了数十道红印。

    但是方十一抱着两个大西瓜回家,却是高高兴兴。

    两个西瓜,今天吃一个,留一个明天再吃。

    四人围坐在简易的桌子边,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说到桌子,就不得不说阿呆的聪明跟睿智。

    就在方十一去找西瓜的时候,阿呆看见林婆婆的儿子扛着锯子,拖着木头往家去。

    阿呆好奇之下,便跟了过去。

    林婆婆的儿子叫林木,这名字最容易记。

    可能也是因为这名字,林木虽然没正规学过木工的手艺,但是简单的家具他可以做出来,手艺不比专业的差到哪去。

    林木知道方十一家来了陌生人,又见他跟到自己家来了。

    起先有点警惕,后来瞅见阿呆一直盯着锯子看。

    林木便跟他攀谈了起来,言谈中,感觉阿呆很聪明,就随口跟他讲起做少木工的技巧跟心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临走时,阿呆朝他借了一把旧锯子,回来之后就开始一下一下的锯。

    那天方十一拖回来的木头,正好给阿呆作试验品。

    于是粗糙的桌子,就这样诞生了。

    方十一一边啃西瓜,一边又开始琢磨这桌子,“阿呆,我发觉你干什么都很有天赋,咱要盖房子,除了土坯,还得有木料,买回来的太贵,咱自己去砍,好不好?另外,房子盖好了,还得做家具,虽然你的手艺还很糙,不过既然你能在一天之内学会用锯子,还能做出像样的东西来,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阿呆啃西瓜很斯文,不像她们几个,吃的满嘴都是,西瓜水滴在桌上,湿了一大块。

    听完方十一的话,他又很斯文的放下西瓜,去舀了水洗净脸跟手,随后才又坐回原位,认真严肃的瞅着她,“这是第一个,以后只会做的更好,不过我需要更多的工具,树我去砍,要多少都能砍回来。”

    “太好了,你真是全才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明儿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方十一内心激动,好像不管什么困难,到了阿呆手里,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

    阿呆眸光一深,“你嫁给我,不管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挡着!”

    “咳咳!”方十一被西瓜籽呛到。

    对面坐着的方七也是一脸懵逼,只有方小妹,津津有味的啃着西瓜。

    方十一咳了好一会,总算咳好了,无语的回答道:“大叔,你没搞错吧?咱俩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等我成年,你都老了,我俩咋能成亲,太荒谬!”

    哪知,阿呆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坚定的道:“我可以等,等到你满十五岁,你今年多大?”

    “我阿姐很快满十岁,”方七也不知怎么想的,举手嚷道,好像恨不得向全世界宣扬似的。

    方十一满头黑线,“你闭嘴,吃你的西瓜!”

    方七瘪了下嘴角,满不在乎的继续啃西瓜。

    虽然她还小,可是不代表她啥也不懂。

    阿姐早晚要嫁人,他们村里成亲早的,十三岁定亲,十五岁过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照这样算下来,阿姐还有三年就能定亲,或者她也可以跟阿呆定娃娃亲。

    阿呆无亲无故,定了亲,阿呆就是自家人,阿姐也不会离开她们,多好啊!

    方七早就开始盘算,某人却不知道内情。

    阿呆忽然放下手中的西瓜,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莹白的色泽,掌心大小,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玉中流动着波光。

    哪怕是不懂行的人,看见玉佩的成色,也知晓这玉佩不普通,“十一,这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可千万别当了。”

    方十一眯起眼,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小子先前将玉佩藏在哪了?为啥她没发现。

    阿呆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直接将玉佩塞进她手里,又很霸道的将她的掌心合上。

    方十一感觉到质地绝佳的玉佩,在手心里透着一股凉意,“你咋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你这人也太随便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点生气。

    要是换个人,他是不是也一样这么大方,随随便便就将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拱手相让?

    阿呆一脸的委屈,“哪里是随便,你是我娘子嘛!”

    “噗!哈哈!笑死我了……”小胖偷偷跟着方十一回家,却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娶媳妇的事,他娘总喜欢挂在嘴上。

    只可惜小胖还没开窍,在他看来,娶媳妇还不如换糖吃来的重要。

    干嘛要娶媳妇?

    娶了媳妇,要跟她睡一个炕,吃穿都要分一半,整天还得吵吵嚷嚷,烦死了。

    所以这会听见阿呆说了要娶方十一的话,他笑的直不起腰,说是阿呆,还真是呆。

    方十一一记冷眼,抄起桌上的西瓜皮便砸了过去,西瓜皮正中小胖的脑门。

    当西瓜皮掉下来时,他的脸超极搞笑。

    红的黑的,糊了一脸。

    “你笑个屁,轮的着你笑吗?”说时迟,那时快,发现有人偷听,方十一第一时间收起玉佩,揣进怀里。

    不过,她也不是真打算做阿呆的媳妇,“那个……这玉佩我先给你收着,等你哪天真有了媳妇,我再还你,总之不会当掉就是。”

    前一个玉佩,是普通成色,她敢拿了换钱。

    这个可不一样,极品的玉佩。

    她一个十岁的小娃,拿去当铺,指不定被坑多少钱呢!

    阿呆见她收起玉佩,咧开嘴角,笑了,“不会有别人,只有你一个人!”

    方十一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跟一个十岁的小女娃谈情说爱,难道不觉得怪吗?

    小胖被打的也不敢吭声,悄悄溜走了。

    夜里,四人依然挤在一起,天公不作美,到了半夜,竟然下起雨来。

    幸好有牛耿的建议,为了防止夜里下雨,所有的土坯,都盖了干草,就算会淋湿,也不至于坏了坯样。

    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除了小妹,没人再能睡着。

    而且下了雨,夜里的温度格外低。

    方十一摸着黑,将两个妹妹安置在不漏雨的角落,又把家里所有的被子都给他们盖上,她自己无所谓,虽然这副身子还是很弱,但一点风雨,还不至于将她击垮。

    黑暗中,方十一抱着腿,透过偶尔闪电的光亮,看着抱在一起睡着的小姑娘,苦涩的笑了。

    忽然,两只温暖的手从她背后伸了过来,将她带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方十一一惊,正要使出擒拿手,便听身后那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别动了,小心受风寒,我又不会做什么。”

    阿呆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就在她耳边响起,低哑的十分好听。

    这还是方十一头一次认真用心的去听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没错,就是男人。

    阿呆的年纪整整比她大一倍,按着古代人的婚姻的制度,早该娶妻生子了。

    真正的大叔与萝莉啊!

    外面雷声轰轰,屋里小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居然有种和谐的气氛。

    不知不觉,方十一靠着阿呆睡着了。

    白天太累,晚上又折腾了半宿,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她哪里知道自己睡着以后,阿呆是个什么表情。

    雨雾中,一个黑衣人披着蓑衣,立在茅屋后面,悄无声息的像是融入黑夜之中。

    “少主,您怎么会在这,快随属下回去,此地太危险,您不宜久留!”

    此黑衣人并非城中遇到的侠士,而是另有其人。

    阿呆怀中抱着方十一,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很快便复寻常的冷静,“你是谁?我已失去记忆,并不认得你!”

    黑衣人似是惊讶了下,很快又道:“少主,您这是什么话,属下寻你已有几日,除了我,至少还有十个人在四处寻你,若是让大公子发现你的踪迹,恐怕又有一场恶战,此地平民百姓众多,一旦大开杀戒,恐伤及无辜!”

    “你可有凭证?”阿呆的声音有些虚无的缥缈,外面的黑衣人听的并不真切。

    “这……”黑衣人似有犹豫。

    仅仅一个犹豫的瞬间,茅屋内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快如闪电,迅如猛虎。

    黑衣人腰上的剑还未来得及拔出,脖颈处已被人拉开一道口子,鲜血混着雨水落入泥土中,很快又被雨水冲走。

    阿呆低着头,手中握着剑站在雨雾中,浑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杀意。

    黑衣人面容狰狞,挣扎着用手捂住脖子,身体慢慢的倒下去,压坏了几根竹子。

    阿呆没看地上的死人,而是看着被压坏的竹子,喃喃低语,“十一会生气,竹子被压断了,该死的东西,真该将你换个地方处死!”

    黑衣人睁着黑洞般的眼睛,惊恐的盯着阿呆。

    他一个大活人的性命,还不如几棵竹子?

    可是他更疑惑,这小子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他不是自称失忆了吗?

    阿呆似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脸上的神情不再是茫然无知,双眼也不再真诚无辜,而是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睿智,“想知道我是如何发现的吗?”

    黑衣人只剩一口气,却不甘心的想要知道答案,他不想死不瞑目。

    阿呆轻笑了声,道:“其实你刚刚出现的时候,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你是敌是友,更不知道你武功怎样,可是就在你犹豫,拿不出证据的片刻,我忽然醒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你!原来杀人的感觉不过如此简单,想必我以前经常杀人,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今夜的雨下的太妙,冲去所有的痕迹,他想找到我,绝无可能!”

    他的脸已经毁掉,现在已成了半人半鬼,所有跟从前相关的证明都已不存在。

    从现在开始,他只是阿呆,至于那个人欠他的债,迟早有天他会讨回来。

    在夜色的掩藏下,阿呆将尸体拖到村子的乱葬岗,挖了个坑将人埋掉。

    回到茅屋,又将那几棵毁坏的竹子扶正,青色的竹竿,还能撑上几日,等到方十一发现,也不会发现什么。

    回到茅屋,阿呆将湿掉的衣服脱掉,拧干水份,挂在一根梁上晾干。

    看到床上熟睡的几个人,阿呆的眼中慢慢盛满温情。

    虽然过去的事,他记起的不多。但是真正的亲情,他似乎没有经历过。

    依稀记得,他母亲本是家族的正室,为人谦和温顺。

    嫁了他爹之后,一直秉持着相夫教子的传统。

    可是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个女子,一年之后,母亲与那姨娘一同生下儿子。

    姨娘的儿子早一步出生,不是嫡子,却是长子。

    而他成了家族的二公子,却是嫡子。

    命运弄人,一切就此偏了正常轨道。

    “嘶……”想的太多,他又开始头疼。

    后脑受伤,过去的记忆虽然忘了很多,但他隐约觉得很快就能想起,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将会想起过去的一切。

    十一还这么小,他该怎样做,才能保护这几个幼稚的孩子。

    阿呆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的。

    直到脸上痒痒的,才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哥哥……”方小妹用稚嫩的声音唤着阿呆,咯咯的笑着,两只小手还不停的捣乱,在阿呆脸上摸来摸去。当摸到那一处毁坏的皮肤时,小丫头只是好奇,恨不得凑上去看个仔细。

    阿呆笑了下,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肚子上坐着,“坏丫头,想捣乱是吧?看我怎么惩罚你。”

    阿呆用手揽着她的小身子,跳下床穿上鞋子,奔到外面,把小妹放在脖子上,然后就在院子里疯跑。

    带动的风,吹起小妹的头发,把她高兴坏了,笑声传到很远,在河塘边洗衣服的方十一都听见了。

    牛氏回过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表情有点古怪,“十一啊,你们晚上咋睡的,我瞅着你家茅屋那么小,总不能让那小子跟你们睡一个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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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盖房子

    马娟端了木盆,没敢下河塘边洗衣服,而是蹲在路边,只等方十一洗完了再下去。

    这女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见牛氏的话,嘴巴立刻闲不住了,阴阳怪气的道:“这有啥稀奇的,反正十一还没说婆家,就算睡一个炕,也没啥,顶多以后嫁给他就是,我瞧这小子,除了脸长的难看,身体还是可以的,十一,需要媒婆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替你张罗!”

    别看她说的好听,就以为她是真的好心,她要是好心,太阳就该从西边出来了。

    方十一刚好洗完了,收拾木盆跟篮子站起身,冷冷的瞄了牛氏跟马娟一眼,默不作声的往回走。

    就在马娟还在狐疑,这小丫头今儿怎么这样好说话时,方十一突然在她身边停下,“你要想改嫁,我也给你找下家,不过依你的姿色,改嫁也没人要,长舌妇,母夜叉,你占全了!”

    她突然发声,吓了马娟一跳。

    再一听她说的那些话,马娟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死丫头,你还敢咒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谁给你的胆子啊!”

    “我!”一个带着警告威胁的阴冷声音,突然出现在马娟身后,“我给她的胆子,你有异议?”

    阿呆肩上还扛着小妹,本是带着小妹在外面玩耍。

    听到这两个妇人对方十一侮辱挑衅的话,他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恨不得捏碎她们二人的脑袋。

    马娟只感觉身后一阵一阵的寒风刮过,跳起来退开老远,“你谁啊你,少在老娘面前逞强,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你……你能把我咋地!”

    男人跟女人打架,吃亏的不一定是女人。

    尤其是跟一个无赖下作的女人打架,男人绝逼会吃亏。

    为什么?

    瞧瞧马娟胸脯挺的老高,恨不得把胸从胸膛里挤出来就知道,她有多卑鄙。

    阿呆并不言语,而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十一姐妹三人,这几个婆娘他一早就杀了,又岂容她们在这里叫嚣。

    杀不得,并不代表不可以严惩。

    就在马娟得意的目光下,阿呆踢飞脚边的一个土块。

    那土块朝着马娟笔直飞去,正中她的脸。

    阿呆的脚下功夫,别说马娟,就是一个身怀内力的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于是乎,马娟只来得及啊啊叫两声,接着便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淋了牛氏一头一脸,衣裳全湿了。

    她比马娟精明些,一看情况不对,捞起还没洗完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跑了。

    马娟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好在水不深,要不真得淹死,“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阿呆静静的站在岸边,用一种看待卑微生物的目光,面无表情的瞅着马娟,“欺你又如何,聪明的就把嘴闭上,否则日后还有更多苦头给你吃!”

    方十一呵呵的笑了,“真牛,没想到你小子凶起来,还挺有范的,行吧,以后我们姐妹的保护工作,就交给你了,这帮婆娘也的确欠收拾,管不住自己的嘴,却不知话多容易引来祸患!”

    最后一句,她是对着马娟说的。

    马娟不吭声了,虽然现在的世道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可是她听旁人说,离村子几百里外,有个土匪窝。

    有时抢路过和富商,逼急了连附近的百姓也要抢上一遍。

    她娘家有个小姐妹所在的村了,就被土匪抢了,现在想起来,还觉着心有余悸呢!

    除了跟土匪,还有流寇,甚至一些会武功的江湖人士,为了争什么名声地位,互相斗殴,时不时的就要来一场较量,一样会连累他们这些庄户人。

    总而言之,世道不太平,做人要低调。

    这个阿呆来路不明,武功有那么厉害,万一就是以上三种人物之一,他们一家岂不就危险了吗?

    思及此,马娟嚣张的气焰,灭的渣也不剩。

    闷着头蹚水不岸,抱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跑了。

    以后她一定远离方十一等人,离的越远越好,免得引火烧身。

    方十一才不管这婆娘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要她别来烦自己就好了。

    夜里下雨,早上天空便放晴了。

    晒了一个上午,所有潮湿的土坯都干了。

    趁着天气好,阿呆又去附近砍了几棵树,拖回院子。

    树的枝桠用斧头砍断,留着烧火用。

    粗一点的树干,留着盖房子用。

    下过雨的菜园,最适合种菜。

    方十一从林阿婆那里要来了菜种,又将菜垄收拾了一番,所有的土块刨的又细又小,洒上一层草木灰,再将小白菜籽洒上去,最后还得再洒一层薄薄的草木灰。

    为了保存水份,上面铺上割下来的水草。

    要是天气热,早晚各浇一次水,三四天之后,白菜籽就会发芽。

    其实很多农家人,都会存着上一年留下的蔬菜种子,省下买菜种的钱,还可以补贴家用。

    林婆婆不仅给方十一送来白菜籽,还有一包蒜种,又从家里挖了十几棵韭菜根,一并送给了她。

    方十一不想欠她的人情,便将昨儿留下的西瓜送给她。

    方有财为人不咋地,西瓜倒是种的不错。

    方十一留了个心眼,西瓜也留了籽,明年开春自己也能种上几棵西瓜,到那时候,吃西瓜再( 就爱网)

第十九章 打群架

    方十一正用手抓着鸭爪子啃的津津有味,“当然有了,我又不是光杆司令,还有阿呆呢,再者,既然要走镖,肯定得有万全的准备,冒冒失失的事情,我可不干。”

    “你这么一说,我也放心了,那你啥时候进城?”

    “明天吧,明天我再去买点粮食留在家里,这两天再抓紧点时间,把家里收拾好,”方十一拧着眉头,陷入思考。

    阿呆看了她一眼,没作声,他对方十一的决定,从没有异议,打心里信任她。

    方七怀里抱着小妹,看着阿姐严肃的神情,知道肯定劝不动她,也只能随她去了。

    吃过饭,阿呆帮着方十一将锅碗端到池塘边,就着微弱的月光,清洗碗筷。

    看着阿呆瘦弱的肩膀,阿呆面露担忧道:“你真的想好要去走镖吗?这一路走下去,可能会遇到危险,若是遇上贼人,死人都是很寻常的事,你真的不怕?”

    方十一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如你所说外面很乱,我这么一个没有内力,只懂一点拳脚的小丫头出去闯荡,无疑是羊入虎口,可是如今这个世道,强者生存,你知道关于大渝国的事吗?早上路过村口的时候,我听说大渝国很乱,万一打起仗来,哪里都不能安宁。”

    大渝的情况她不了解,从她醒来到现在,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有关阳县。

    至于关阳县之外是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

    这样可不行,古代国家动乱是很寻常的事,万一再碰到灾年,情况就更严重了。

    阿呆坐到她身边的石头上,看着黑漆漆的水塘,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方十一。

    他不能时时刻刻保护方十一,要想在这样的乱世生存,必须有自保的能力,否则有朝一日,他将鞭长莫及。

    “我教你用暗器,不过你没有内力,要想暗器使出威力,非得修习内力不可,内力修习需要时间跟恒心,你确定可以做到?”想来想去,也只有让方十一提高自身的能力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平安的活下来。

    方十一脸上一喜,“当然可以,不信你瞧我的腿。”

    她掀开腿裤,露出绑在里面的石块,这是为了练脚力用的,除了睡觉,几乎一整天都带着,从不离脚。

    阿呆摸摸她的头,眼神中有着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宠溺,“我教你一套吐纳归息的心法,自己慢慢领悟。”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各人,这习武也是。

    同样的练法,同样的刻苦,有的人进步飞快,有的人却是停滞不前,这便是天赋的区别。

    整整两个时辰,两个人坐在荷塘边,纤细瘦弱的背影被月光拉长。

    如阿呆所想,别看方十一年纪小,思想却是异常的成熟果断。

    次日一早,方十一做了早饭,留下方七跟小妹,阿呆也没带上,身份不明,带到县城里,难免招来麻烦。

    方十一跟着宝二回到关阳县城,宝二带她去了自己的老窝。

    一个破庙,被他们几个穷小子改造了一番,倒是也能住人。

    庙堂的正上方,还立了块牌子。

    宝二一脸骄傲的给方十一介绍,这是他们帮派的名字,有没有很霸气?

    方十一虽然认识的古文字不多,但头顶县着的三个大字,她还是认识的。

    丐世帮?

    嘴里念这三个字,方十一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名字不错。”随后她又看向宝二,“你是帮主?”

    “小爷自认帮主,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本帮派,我给你个官做,就当左护法怎么样?”宝二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缝。

    方十一呵呵干笑两声,“不了,我可不想做乞丐,或者小混混,等再过两年本姑娘有能耐,一定建个大帮派,到时候你们可以来投奔我!”

    宝二揉了揉知乱糟糟的头发,笑的有几分腼腆,“你一个女娃娃,建什么帮派,再说了,建帮派你能干啥?没有进项,帮派怎么建嘛!”

    别看他的丐世帮人数不多,场地也不气派,但是好歹他能养活这些人,给他们找活路。

    丐世帮的孩子都是孤儿,无亲无故,也没牵挂。

    有时收保护费,碰见有钱的小公子,就跟上去抢,抢了再跑,躲一段时间再冒头。

    如果不幸被人逮到暴打一顿,只要没死,活下来就成。

    反正就是混嘛!

    混一天是一天,混一顿是一顿。

    方十一还没来得及讲述一下自己的构想,庙门外跑进来一个瘦小子,“老大,老大,不好了,出大事了,有人上门挑梁子,还说……还说要废掉你一条腿呢!”

    宝二脸色立马变了,刚刚还是笑呵呵的一张脸,转瞬间就多了几分狠厉,“妈的,谁敢上门挑我宝二的梁子,他们是谁?”

    “邻县的那帮小子,估计是看上咱们的地盘,想强占,二狗被他们打了,就压在门口,门牙都被打掉了,”小凳子抹了把汗,本来就很脏的脸,这一抹,更脏了,只剩两只眼睛依稀能辩出来。

    “我知道是谁了,他妈的,我早看刘昌这小子不顺眼,他还敢找上门,挑我的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小的们抄家伙!”宝二掳袖子,甩膀子,一副要跟人大干一架的势头。

    方十一也不拦,古代的群架,她还没参与过。

    她得先看看情况,再做决( 就爱网)

第二十章 艺高人胆大

    关阳县城的衙役捕块里头,好像有他的亲戚,偶尔还

    亮子这人他熟悉,虽然是个做小买卖的,但是几分人脉。小说

    宝二走在后面,瞅见亮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觉得事情不妙。

    看来不找人教训这小丫头是不行了,找人就得花钱,都是这贱丫头害的,这笔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嗨,这小丫头片子,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亮子冷冷的盯着方十一的背影。

    方十一回头瞪他一眼,“做生意不实诚,你就是一奸商!”

    亮子气急败坏,“哎哎,臭丫头,你又来搅我的生意,我是跟你有仇咋地!”

    “脾气怪不代表心眼坏,有的人脾气好,心眼却很坏,走吧,我带您过去,”方十一不由分说的拖着郭勇便走。

    郭勇顺着方十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秦伍所在的地方,“你说他啊,我每次到这里,他都不理人,这人脾气怪的很。”

    方十一笑着道:“那倒不是,我是来阻止你吃亏上当的,这摊主可不是个好东西,他嘴里没一句实话,你要想找个实诚的店主,不如找他!”

    郭勇先是诧异方十一的出现,再仔细一看,很快便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丫头,你也来卖野物?”

    亮子一看方十一的架势,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想拦住已经来不及了。

    “大叔,你还记得我不?”方十一挡在郭勇二人跟前,正巧挡住了亮子要递钱的手。

    就在三人即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方十一站了出来。

    亮子说价很有技巧,几句话说完,像郭勇这样的耿直汉子,哪还好意思压价,当然是他说多少,便是多少。

    “两位大哥,说实在的,咱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日子过的都不容易,我摆这个摊子,挣两个小钱,也就是为了养活老婆孩子,您这皮毛好是好,但雪兔是死的,貂也是死的,皮货这个行当,您比我清楚,唉,大家都不容易,我给你们出个价,就算我吃点亏……”

    亮子先是将他们二人的野物夸了一遍,在郭勇决定卖给他的时候,亮子又开始挑三捡四。

    但是他好像没认出方十一。

    上回赠了她渔网,为人很和气,方十一对他映象不错,此人正是郭勇。

    “成吧,你给看看,能出多少价,这些可是我们兄弟俩昨晚在山里猫了一夜,才逮到的,刚死没多久,还有这貂,全是上等货,”跟亮子攀谈的人,方十一认识,有过一面之缘。

    “哟,两位大哥是要卖野物?这兔子不错啊,还是雪兔,皮毛不错,给我瞧瞧呗!”亮子熟练的跟对方攀谈起来。

    亮子身子往旁边侧了侧,试图离她远点,正巧来了两个要货野物的猎人,亮子也顾不上赶她走。

    宝二不晓得她要干嘛,也不敢打扰,只好也跟着蹲在一边。

    走到亮子的摊位前,方十一扒拉了下自己的辫子,往他旁边一蹲。

    他不待见方十一,可是方十一喜欢看见他呀!

    看见方十一,亮子的神情立马变成了防备,他快把方十一当成危险人物了。

    方十一领着宝二过去的时候,亮子正跟人谈生意,唾沫星子乱飞,吹的天花乱坠。

    秦伍还是市场里收售野物,还是那个调调,不理人,愿者上钩。

    方十一冷着脸,白了他一眼,“抢他们?你也不嫌丢人,以后不准干这事,万一叫人抓住,逮到县衙,免不了又是一顿板子,不合算,跟我去市场,好几天没看见秦伍了,去看看他。”

    “老大,你该不会是想抢钱吧?这事白天不能干,就算干,也只能挑好下手的,比如那个小屁孩,还有那个婆娘,还有那个……”宝二以为她要干偷抢的行当,便自告奋勇的给她讲解。

    两人走出破庙所在的巷子,靠在街道的拐角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宝二刚刚拖完最后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她拖了出来,可怜他还是个伤员呢!

    “没志气的玩意,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你俩在这里看着他们,我跟宝二出去觅食,等着吧!”方十一板起小脸,手里的木棍一丢,拖着宝二就往外面走。

    王汉秋也直摇头,“老大,你要是饿了,我们出去转转,兴许能搞点馒头包子咐的,至于肉,只能靠做梦想了。”

    小凳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老大,你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吧?别说没羊没牛,就算有,那也是有主的家畜,偷了它们,那些主家还不得打死我们。”

    她乐了,“小凳子,这附近能不能弄到牛肉或者羊肉,中午煮一锅好东西,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闹了这么久,方十一肚子也饿了,看见院子里架了口大锅,锅里添了水,下面摆着几根零星的柴。

    费了好一会番功夫,总算将门外的伤者跟敌人,一一搬了进来。

    方十一留给他俩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惊的两人头皮直发麻。

    经过王汉秋跟小凳子身边时,他俩整齐的往后退,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把他们全都拖进去,我有事得跟你们商量,”方十一说完,先一步进了破庙。

    既然保不住,倒不如双手捧起,送到方十一手里,这样他还能多多少少留点面子。

    经过今天的事,宝二自知老大的位子保不住。( 就爱网)

第二十一章 蹲点守门

    古时女子生娃,是真的从鬼门关过一趟。&{{lw{{

    有时一尸两命,也会经常发生。

    就算生下来的娃娃,也有可能在三岁以前夭折。

    于是,那些活不了小娃娃,就被埋在荒地里头,连个墓碑都没有,甚至连裹尸体的席子也没有。

    随便刨个坑,将孩子埋下去,再压上石头,埋上土,一条生命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阴森的夜晚,住在附近的人,时常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吓的半夜里都不敢出门。

    久而久之,荒地附近的居民越来越少,只剩下秦伍一个人住在最边缘。

    秦伍不仅胆子大,脾气也大的很。

    一般情况下,这里的人都不敢去惹他。

    也就陈水仙敢跟他开几句带荤的笑话,但是人家愣是连一个眼神也没给过她。

    今儿看见方十一跟在秦伍身后,陈水仙惊讶的不行,于是就想找点话说。

    哪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丫头,嘴皮子还挺溜,语气更是冲,难道跟秦伍是一路人?

    陈水仙骨子里也是个泼辣性子,秦伍她不敢得罪,但是一个小丫头,她可是一点都不怕。

    挺了挺高耸的胸脯,陈水仙轻蔑的看着方十一,“丁点大的小丫头,说话咋那么冲,谁教你的,姐姐我还年轻呢,貌美如花懂不懂,岂是你这种小豆芽菜可比的!”

    方十一摸着下巴,带着几痞性的笑了,“貌美如花?大妈,你可真会开玩笑,要是把你脸上的粉洗掉,是不是得拿个碗接着,免得脸皮掉在地上?”

    陈水仙心中一怒,没想到小丫头嘴巴这样毒,当即吼道:“放屁!有娘生没娘教的贱种,再敢胡说一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就在方十一要反问她如何修理自己时,走在前头的秦伍突然回头,双眼冷的跟寒冬腊月似的,“吵什么,要跟就快点!”说完的同时,他似是无意扫了眼陈水仙。

    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惊的陈水仙手里的扇子差点掉了。

    看了秦伍这么久,她心里很清楚,秦伍这是生气。

    方十一也没打算真的跟她计较,跟一个卖肉女子计较,只会降低她的品味,不过秦伍的反应,倒让她意外。

    追上秦伍,方十一笑呵呵的看着他的侧脸,“秦大叔,你这么凶干啥,好歹人家也是个女的,要对女人温柔一点,不然你永远都娶不到媳妇哦!”

    “我不需要,”秦伍冷冷的回了她一句,转身就走。

    走到秦伍的房子跟前,两扇破旧的木门也没有上锁,直接推开就成。

    在进去之前,方十一看向四周。

    几只乌鸦,站在枯树上叫个不停。

    还有几条野狗,在荒地上刨着什么。

    方十一并不知道这里埋婴儿的事,只以为野狗在刨吃的。

    进了大门,秦伍的院子倒是收拾的挺干净。

    紧靠西边的院墙,栓着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晾晒的全是各种动物的皮毛。

    另一边,也挂满了风干的肉类。

    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腥臭味,气味不太好闻。

    苍蝇也不少,除非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否则苍蝇蚊子根本没法清除。

    秦伍将背上的袋子扔在地上,径直走进屋。

    两间屋子,一间**的小厨房,房子不小,他一个人住,足够了。

    方十一没进去,搬了个凳子在外面坐着等他。

    虽然她不怕,但是中年大叔的屋子,她可没兴趣参观。

    秦伍换了身衣服走出来,还是没啥表情的脸,也没理会方十一。

    从厨房边的水缸里,舀了一桶清水,用脚踢了个矮凳出来,就在一边开始收拾他的野物。

    方十一看了一会,见他还是不理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喂,你倒是说句话呀,教我武功成不?我爹娘都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妹妹,要是没武功,指不定哪天就被欺负了,您就当行行好,教我武功不行吗?”

    秦伍麻利的剥了只貂子毛皮,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剥的貂子皮,不仅完整,而且刀法奇异,几乎没有一点瑕疵,以最大程度,保存了貂子皮毛的完整。

    “学武不是容易的事,你性子太燥,不适合!”就在方十一等的快发毛时,秦伍总算开口了。

    但他的话,方十一并不认同,“合不合适,那也要试过才知道,没亲眼见到,仅凭你的感觉,怎么能妄下结论,这对我不公平。”

    秦伍忽然停下手里的活,手里甩出一样东西,朝着方十一飞了过去。

    方十一以为是暗器,下意识的侧身闪过。

    就在她还未回神之时,余光又瞄到几个亮光的东西朝她射来。

    是暗器!

    她心中一惊,暗器打在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难道这个秦伍想要她的命不成?

    思索归思索,该躲避的还是要躲避。

    小小的院子,只见方十一像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也得亏她身形娇小,腰身很软,反应又快。

    所以,即使躲的狼狈,竟也没撞倒院子里的东西。

    秦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是手中的动作更快了。

    方十一力气用尽,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就是有内力与没有内力的区别,底气不足,消耗的也更快。

    终于,在方十一喘气的空档,腰上一疼,脸( 就爱网)

第二十二章 谁阴险?

    王汉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十一老大说的对,咱不跟他一般见识,都在县城里住着,你还怕找不到报复他的机会?咱现在的问题是,是一起进去,还是十一老大一个人进去?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死也不进去。”

    “他怎么了?”方十一瞧着王汉秋脸色不对。

    宝二不答,只一个劲的笑。

    他这一笑,王汉秋更不好意思了,“你笑个屁,当初要不是你瞎胡闹,我能被抓住吗?”

    宝二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点头,“咱都是兄弟,你想怪我,那就怪吧,不过是光着屁股,晒了一在,没啥大不了的,那会你毛还长齐,一点看头都没有。”

    “你!”王汉秋气的脸通红,“你闭嘴,再说一个字,兄弟没得做!”

    方十一笑了下,没理会他俩打闹,朝四海镖局的门口看去。

    他们蹲守了这么久,进出的人不多。

    有那么一两个,应该是镖局的杂役,拿着扫把在扫地,清理门外的灰尘杂物。

    也有那么几个跨刀进出的人,看他们的衣服,应该是外来的人。

    至于四海镖局内部的人,他们一个也没见过。

    方十一在估摸着,前来请命保镖的人,肯定不只她一个,那些散布在各处的江湖人,处在最下等的剑客,也得吃饭不是?

    瞅见镖局大门内又出来两个配剑的人,方十一拍拍他们二人的肩膀,低声道:“跟我进去!”

    王汉秋缩了缩脖子,不肯动,“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他不进去算了,又顶不上大用,十一老大,秦总镖头为人不错,你的事我先前跟他说过,但是只提了有人要请命护镖,其他的啥也没说,所以,我只负责带你进去,剩下的事,你自己去谈,我可不敢,”宝二也开始缩脖子了。

    像他们这等不入流的小混混,看见名门正派,腿肚子就开始打哆嗦。

    方十一本来也没打算指着他,交给宝二这个二货,她还不放心呢!

    两人走近四海镖局的门口,迈上台阶时,两个扫地的小仆,将他们拦下。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方十一瞅着离自己前胸不足一尺的手臂,脸黑了几分。

    虽说她还没发育,可好歹也是个女的。

    这小子的手再往前一点,就碰着她的胸了。

    宝二走上前,朝他俩抱拳,客气的解释,“我们是来找秦师傅的,之前我来过,你不记得我了?”

    穿着青衣短衫的少年,皱着眉,一脸的严肃,“不记得,每天来往秦府的人那么多,我咋能全都记住,再者,我们总镖头也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快走开,今日府里有重要的事,别在这里捣乱。”

    他不耐烦的赶人,直赶的方十一小脸怒意横生。

    “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什么叫捣乱,我们在外面看了好一会,进出的人也不少,如果真有重要的事,就该把府门关上,而不是大敞着,让开!”方十一怒声道。

    她抬脚要闯,两个小厮怎会怕她,虽然这小丫头眼神挺可怕的,但他们想着身后就是镖局,里面多的是武功高强之人,若是有人闹事,吃亏的肯定不会是他们。

    宝二的急的满头大汗,方十一是想把事情闹大吗?

    在这里打架,可不是啥好玩的事。

    几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吵的不可开交。

    两个小厮一个劲的拦着,宝二跟方十一就非得闯,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双方就得动手了。

    门外的吵闹,引来府里管事的注意。

    但凡上档次的府邸,都有管事,也就是管家。

    操心安排府里的一些琐事,以及招呼客人,采买物品,还有很多人情拜贴,都得经过管家的手,再递交到上面。

    总不能让当家老爷,天天为了这些事操心烦恼。

    秦镖头的夫人故去多年,家中只有一儿一女,没有续弦,也没再纳妾室,算是个正经痴情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方十一看来,应该很正直。

    否则她也不敢大白天的跑来硬闯。

    可她忽略了一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尤其是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恨不得把眼睛挪到天上。

    许管事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上,用一种懒洋洋的俯视,看着下面闹腾的几个人,语气不善的喝道:“吵吵什么,府里来了贵客,若是惊动了,老爷定饶不了你们!”

    青衣小厮委屈的跑上前禀报,“许管事,不是我们在闹,是这两个小痞子不讲理,小人都跟他们说了,府里有事,不让他们进去,可他们不听,不但要闯,还要打人呢!”

    另一个也帮腔道:“就是啊,他们也太不讲理了,要不是您及时出来,还指不定闹到什么程度呢!”

    宝二也急了,点头弯腰,“许管事,我是宝二啊,那天我到府里,还是您带我进去的呢!我们是真的有事,如果没事,谁敢在四海镖局门口闹事,您说是不?”

    许管事懒洋洋的扫了眼宝二,“原来是宝二,你今儿来的不凑巧,府中真有要事,老爷跟大少爷都在陪客,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许管事说完,也不管他们是否同意,转身便要进去。

    方十一怒了,也急了,伸手用巧劲推开挡在前面的二人,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她已追到许管事的身后,“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我肯定要见到你们家老爷,他见他的客,我等我的,并不矛盾。”

    “咦……你怎么讲不听呢,来人,拦下她,”许管事哪会把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眼见她要硬闯,做为四海镖局的管事,他当然有权力派人拿下她。

    擅闯府邸,真要论起来,也是一项大罪,抓她见官,少说也要判个一年半载。

    “老大,别,别动粗,”宝二吓到了,他可没想过把事情闹大。

    可惜他拦的太晚了。

    就在许管事的叫嚷声中,方十一快速闪身,绕过他,直接闯了进去。

    一时间,四海镖局门外一片混乱。

    王汉秋仍旧在那蹲着,置身世外,搞的好像个外人似的。

    方十一是闯进去了,宝二却被抓住。

    许管事让两个小厮看着,自己去追方十一。

    进了大门,入眼的是宽敞,铺着青石板的习武院子。

    两边摆着几个兵器架子,有长毛,短刀,长剑,棍棒,品种不多,样式也不新奇。

    院子的正对面是四扇敞开的大厅,一个小厮守在厅外,厅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瞧见有人闯进来,守门的小厮赶紧冲上来,想拦下方十一。

    一个小仆而已,方十一身子一闪,便绕开了,直奔大厅内而去。

    刚一进来,眼睛有点不适应,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看清大厅内部的情形。

    “这是怎么了?你是谁?竟敢擅闯秦某人的府邸,”秦长风长的挺正气,方正脸,卧蚕眉,浓密的胡子足有三寸长,身形也很魁梧,再看他的坐姿,笔直如松。

    而与此同时,许管事也追了过来,跑的气喘吁吁,累的不轻,“老爷息怒,这丫头胆子太大,身形又快,我没拦住,您继续待客,我这就把她拖走。”

    方十一再次闪开他的爪子,嫌弃鄙夷的扫他一眼,端正了神色,并端出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她朝秦长风抱拳行礼,“秦总镖头,在下并非恶意捣乱,实在是情势所逼,本意是想跟秦总镖头商议护镖的事,哪知被门外的小厮阻拦,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她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自己的错,别人的错,归的一清二楚。

    如果这秦长风是个正直,并且有侠骨之风的人,绝对不会与她计较,这样的人,值得她去交往。

    假如不是,那也没有交往的必要。

    许管事低着头,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在秦府待了许多年,久而久之,便有点狐假虎威的劲头。自家老爷的脾气,他很了解。

    江湖人,总是有江湖人的秉性,把一个义字高高的挂在头上,掉脑袋也不能掉义字。

    秦长风眼睛精光闪烁,活了几十年,他自认看人至少有七分准。

    一个身形瘦小,比他女儿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娃娃。

    既然她敢闯秦府,必然有她的用意,说是胡闹,似乎不太可能。

    秦长风摆了下手,“许管家,你先退下去,小姑娘既然来了,便留下吧!”

    “是,小人告退,”许管事弯着腰退出去。

    站在院子里,回想起方十一那副嚣张的样子,他越想越生气。

    不过没关系,她既然敢来,往后报复她的日子也多的是,总有机会让她后悔得罪自己。

    厅中,方十一快速扫了眼在座的几个人。

    秦长风当然是坐在上首位,不过在与他隔了张桌子的另一个上首位,却是坐着一个扭扭捏捏的男人。

    看他端杯的手势,以及眉眼上瞄画的脂粉,让方十一想到一种人——太监!

    没错,就是太监,还是个品级不高的太监。

    手上戴的板指,腰上的玉佩,都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脂粉更是粗糙,比面粉还不如,身旁站着个小厮,看样子也是太监。

    与之对比,秦长风的一身行头,就比较低调内敛。

    方十一的对面,坐着一个年青男子,与秦长风的面容有几分相似,没有胡子,看上去年纪很多。

    方十一猜想,此人应该是秦长风的儿子。

    方十一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方十一,锐利如剑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告,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老太监很不满方十一的出现,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的指责道:“秦镖头,你这儿是不是太乱了,咋什么人都放进来,还是个黄毛丫头,不成体统!”

    秦长风呵呵笑道:“赵大人说的极是,小丫头,你是宝二介绍来的,对不对?可是老夫没想到你年纪如此小,护镖的大事,不是小孩过家家,老夫不追究你的过错,快回家去吧!”

    方十一头皮跳了跳,果然啊,人家第一眼看的是她的年纪,要不然还能看啥呢?

    如果硬要让别人相信她的能力,估计是不太可能。

    方十一想了下,决定退一步,“秦师傅,虽然我年纪小,但你不能以貌取人啊,我就是为了护镖来的,您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用事实说话,您走您的镖,我做杂役跟着,如果中途忘掉镖不利,后果我心里清楚,但要是护镖成功,我要分三成的利,这笔买卖您不亏!”

    秦长风怔住了,看方十一的眼神也有了不同,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赵太监捧着茶杯,冷笑道:“关阳县还真是人才倍出,竟连痴傻小儿也能护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稀奇,真稀奇!”

    他的一番话,将秦长风刚刚升起的好奇心打碎,“大人说的是,这小儿分明就是在胡闹,飞儿,还不快将她赶出去!”

    秦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起身走向方十一。

    他个子高大,站在方十一跟前,加之方十一又是坐着的,一高一矮的对比之下,方十一真的是半点优势也没有。

    “小妹妹,要是让你跟着护镖,旁人会以为我们四海镖局无人了,砸自己招牌的事,你觉得我们会做吗?请吧,早点回家,兴许还能赶上吃午饭,”秦飞嘲讽的意思太明显了。

    嘲讽别人,也就是自大的表现。

    这个秦飞还真是不如秦长风,儿子不如老子,等到老子归西,这份家业就只有败掉的份。

    方十一漂亮的小脸蛋,写满了桀骜与愤怒。

    看见秦飞伸开做请的手势,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突然出手扼住秦飞的手腕,以巧劲扣住他的脉门。

    秦飞也是大意了,他不把方十一当回事,对她也没了防备,这就是轻敌的后果。

    当感觉到手腕处的疼痛时,他脸上也露出惊愕的神情,另一只手快速攻向方十一。

    方十一不会傻到跟他拼内力,更不会跟他对拳,她要以巧制胜,以近距离搏击教训他。

    两人在厅中交手,仅仅十招过后,方十一利用身形优势,绊倒秦飞,小身子一转,乘着秦飞倒地之时,抬脚便往他的胯间踩。

    “住手!”饶是秦长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秦飞还没成亲,要是踩坏子孙根,他们秦家可就绝后了。

    一般的江湖决斗,也没有踩子孙根的,这是最下作,也是为人不耻的行为,那些自认名门正派的人,当然不屑于用这招。

    方十一的脚离秦飞的命根子,只隔了一层布,多危险的距离,稍不留意,男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可就遭殃了。

    秦飞滚了一圈,远远离开方十的脚,“你……你下作,无耻!”

    方十一收回脚,神色淡定,“只要能赢,何需在乎什么下作无耻,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是女子,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子,所以跟我斗,没有道理可言!”

    说完,她便转身面对秦正风,视线在经过赵太监时,微微停留了片刻。

    赵恬眉头直跳,他怎么觉着这小丫头这一眼,意有所指,难道是在威胁他什么?

    “秦师傅,海水不可斗量,做为一个镖局的掌管者,你的眼界不会这么窄吧?”方十一语气很不好,带了几分凌厉。

    “爹!”秦飞正要说什么,被秦正风一个抬手示意制止了。

    “小姑娘,你的条件老夫可以答应,三日之后,你随镖队出发,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你的生死,与镖局无关,这一趟,你也不算镖局的人,如果此趟镖有险,护镖有功,老夫定不会亏待你,如果没有,你仍然不能入镖局做镖师,你敢应吗?”

    方十一笑了,“当然敢,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三日之后,我一定准时出现,告辞!”

    她转身欲走,在经过秦飞身边时,丢给他一个邪恶的笑。

    秦飞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竟然被一个比他矮,比他力气小的小丫头打败,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要怎么做人?

    既然父亲指定她随镖队出发,很好,他有的是时间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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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家丑女,胆小怕事,性子懦弱,受尽冷眼嘲讽,意外重生,却如同换了个人。

    绝世古书在手,练就医毒无双,治病杀人,一念之间。

    她本是重臣之女,被人诬陷通敌卖国,一脉九族无一幸免,被判极刑。

    她咬碎牙齿,和着鲜血,对那监斩台上的四人立下血誓,“不论生死轮回,这笔血账,定叫你们千倍偿还!”

    欲血重生,她沦为孙家丑女,被逼嫁给凶恶独眼男。

    可这真实的情况,为啥出入咋辣么大?

    如此风华绝代,潇洒不羁的美男子,会是那传说中的凶恶独眼男?

    沐爷坏坏的笑,“爷这装扮叫性感,娘子要剥光了欣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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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爷化身为狼,“休妻再议,生个娃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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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田时,农家小院,菜园农田,狩猎捕鱼,小日子悠哉悠哉,如世外桃园。

    复仇时,看女主巧设计谋,一步一步将仇人置于死地,看他们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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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家

    李大山总算听明白了,当下也顾不上驱赶看热闹的人,颠着手指,指着木香,满脸的愤怒,“木香啊木香,这样的话你都说的出口,你还把我当你爹吗?你这丫头真要反天了吗?”

    木香暗暗抓紧彩云的手,神色平静的看着李大山,“那你又何时把我们当你成的孩子?是你先不仁,那也别怪我们不义,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今儿你还必须还我们一个公道,凭啥我娘留下的房子,我们三个住不得,李大山,欺负我们三个,你们痛快是吗?”她故意讲的很大声,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也好,来的人越多,这事才能闹的越大。她瞥见有人嚷嚷着跑去叫村长了,村长若能来,便是最好,她得为自己跟弟妹争取多一点的利益,否则连饭都吃不饱,何谈致富。

    木香的话,听在邻居们耳朵里,也是五味杂陈。李大山家里的事,村里谁不知道?上门女婿,在孩子娘死了之后,霸占家产,还把自己的亲生孩子赶到破草屋里居住,这样的人,用狼心狗肺去形容都不为过。

    可知道归知道,不平归不平,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又怎么好去管。

    李大山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被木香逼问到无话可说,气急了,他卷起袖子便想打人。

    这时,有个年青汉子拨开人群,冲了进来,见着李大山要打人,赶紧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后面拖。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也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抱住木香,满脸担忧的道:“哎哟,这是怎么了,咋又闹起来了。”

    木香认得抱住她的人,正是给他们菜油的王阿婆,阿婆是个善心之人,经常偷偷拿些吃的给木香,可她家里也穷,还有个躺在炕上不能下地的老伴,跟李大山拉扯的那个,便是她唯一的儿子,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娶上媳妇,家里穷,又有个瘫痪的老爹,试问,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去吃苦。

    木香握住王阿婆的手,对她微笑道:“阿婆,我没事的,乘着村里人都在,我得把话跟他挑明了,欺负人得有个底线,再这样忍下去,我们姐弟三个过不了这个冬天!”现在是快入秋的季节,再过三个月,便是冬天,她记得每年冬天,水塘里的冰,都能结半米厚,这样低的温度,若是再没有过冬的储备,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

    王阿婆想了想也是,去年冬天,三个娃就在他们家过的,可去年她家老头子身体还凑合,今年老头子又病了一场,为了给他买药,家里仅存的一点粮食都卖了。这几日,王喜正准备着进山打猎,想着打些好东西,卖了之后,好歹能撑过年。

    “那你好好说,他总算是你爹,别弄的太僵,”王阿婆细声嘱咐她。

    木香点点头,要不要弄僵,得看李大山怎么做,若是逼急了,这个爹不认也罢。

    另一边,老村长赶了过来,李大山也被王喜拦下,陈美娥见着人多了,也不好再撒泼,只一个劲的埋怨木香姐弟三个怎样怎样坏,怎样怎样挑拨离间。苏秀惦记着自己是个没出阁的闺女,这个时候就更不能大声嚷嚷,免得传进赵修文他娘耳朵里,该说她泼辣了。赵氏也是个急脾气,那张嘴跟她娘有的一拼,所以,她还是少招是非为妙。

    苏秀躲到一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弟弟,一气之下,把他放在地上,“你都六岁了,还成天叫人抱着,还要喝奶,羞死人了!”

    李元宝脚上的一双布鞋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见姐姐把他搁地上,又瞧这破院子,不是泥就是土,他不干了,晃着手襞,撅着屁股,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娘,娘,苏秀欺负我,苏秀她不抱我,她还打我!”

    彩云瞥了他们一眼,不屑的皱皱鼻子,李元宝跟着陈美娥,别的没学到,这耍赖泼皮的本事,倒是学的十成十。

    陈美娥哪听得宝贝儿子哭,匆忙跑过来,“咋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娘,是她不抱我,还把我放地下了,你看这地下多脏,是人站的吗?”李元宝理直气壮的把苏秀告了。

    “死丫头,让你抱一会弟弟都不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陈美娥用袖子给李元宝抹了眼泪,又细声哄了一会。

    苏秀被骂的眼圈都红了,咬着嘴唇看向木香,她眼里的罪魁祸首。

    就在他们娘三个吵闹的功夫,老村长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一遍,他在玉河村做了很多年村长,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身体却很硬朗,眼明耳聪,做成事来也是雷厉风行,是玉河村德高望重的长者之一。

    木香走到老村长面前,挺直了腰杆,“康伯,您是村长,我们姐弟三个的公道,就全仰仗您了,是对是错,自有老天爷看着。”

    康伯细细打量着木香,从前木家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可自从木香她姥爷过世,家中的财产落到李大山手上,这家便不再是从前的木家。

    李大山好吃懒做,家里的地也不好好种,收成不及往年的一半,现在的日子,全凭着当初木老爷子留下的那点家底。就是可怜了这几个孩子,家里的好处,一分没捞着,还被赶了出来。

    这事他以前质问过李大山,可李大山只一句:我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管,自己的娃,更不用别人操心。他都这样说了,即使他是村长,也不好再说啥。不过他也瞧出今天的木香跟以往不同了,言词犀利,目光沉静,再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娃。

    木香跌下山崖的事,村里人不知道,苏秀不会往外说,村里人更不可能知道,只有彩云跟狗儿守着晕迷的姐姐过了三天忐忑难安的日子。

    康伯眯着眼睛,捋了下胡子,才道:“木香啊,我虽是村长,可你们的家事……”他似有为难。

第6章 种啥子地

    李大山立即插嘴道:“对,这是我的家事,你们谁也别想指手划脚,哼,除非我死了!”

    他这样一讲,老村长更为难了,即是有心偏袒木香,也不能硬插手不是?

    木香冷笑,“康伯,我只问您一句,这大宅是不是木家的,它是不是姓木?自古上门女婿是要入赘女家,我娘死了之后,这宅子总不会也跟着死了吧?”

    康伯被她咄咄逼人的问话,给问住了。是啊,村里的人,都是有户籍的,每年向上报一次,以前都是由里正统计,再统一上报,玉河村因为村子小,没有里正,便由村长代劳。户籍、宅地,都是造册的。即使木香她娘死了,这户籍也只会落在木狗儿头上,跟李大头没啥关系。

    见着康伯不说话,木香更有底气了,本来她也不敢肯定,毕竟换了个时空,两边的制度肯定不一样。只是这不管在哪,房屋跟田地,都是最重要的财产,马虎不得。

    木香笑道:“康伯,您老别不说话,有还是没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康伯硬了声,“是,这两边的宅子,都是你娘名下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李大山急了,“康伯,这话可不敢乱说,宅子明明是我的,咋会姓木?你肯定搞错了,明儿我就去镇上,把名字改过来,分明就是我的嘛!”嘴上这么说,可李大山这话明显底气不足,他悔啊,恨啊,当初就为了省那几个钱,没舍得去花钱拖关系找人,这才把改房名的事给耽搁了,没想到现在竟成了木香挟制他的把柄。

    木香真有点看不起她这个爹,睁眼说瞎话,还说的振振有词,真是世间少有,“既是没改,那现在这宅子便是我们的,康伯,今儿有您老在,还有这么多乡亲在,木香在这儿请各位,给我们姐弟做个见证,这宅子可以过户给李大山,但是……”话讲一半,她停了停,就见着有人扑了过来。

    陈美娥好不容易哄好了儿子,瞧着木香竟然要抢他们的宅子,疯了似的扑过来,哭天抹泪,“木香,你这丫头不孝啊,你竟要把你爹撵到外头住,你这心也太狠了,后娘不是娘,元宝好歹也是你弟弟吧,你就忍心看着他冻死,饿死吗?”

    王阿婆听不下去了,上前厉声道:“李家的,你别在这儿搅浑水,木香啥时候说要把你们撵出去了?明明就是你容不下他们姐弟三个,才把他们赶到这个破院子住上,你还敢骂别人没良心,你自己的良心呢?你也是当娘的,心咋就这样狠呢!”

    王阿婆在村里口碑不错,她一说话,很多围观的人都纷纷点头,好几个看不下去的村民,都对着陈美娥指指点点。其中有个清秀的女娃,对着木香悄悄竖起了大母指,不过,立刻被身边的妇人冷眼瞪了回去。

    王喜也看不过去,对着陈美娥恨恨的吐了口唾沫。

    陈美娥先前受的气还没消呢,这会哪容得了王阿婆指名道姓的骂她,“死老太婆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心思,你不就是看上木香,想把她说给你家王喜吗?我呸,咱俩谁藏着坏心,谁知道,你也不瞧瞧你家王喜啥模样,老光棍一个,屁股后头还栓俩拖油瓶,谁家闺女瞎了眼才会嫁他!”

    “你,你,”王阿婆性子温和,今儿也算是破例跟陈美娥对骂,可她没想到陈美娥竟连这样的话都讲的出,说心里话,她是喜欢木香,不说木香长的清秀灵气,光是干活,木香也是一把好手,以前不敢想,可现在不一样了,木香带着弟妹,生活也困难,两家人若是凑在一块,也不是不可能,可这样的话,只限她在心里想想,哪能说出来。

    王阿婆气的说不出话,王喜更是气的攥紧了拳头,站在那有些不自在,想拔脚走,却又放不下木香他们,一时间,真是进退两难。在筹措之间,偷偷望了眼木香。以前木香出门都顶着一张灰溜溜的小脸,没想到,洗去污垢,竟这样漂亮。她这样漂亮,自己又怎能配得上。

    见着王阿婆神色不对,气的脸都白了,王喜跟木香都赶紧上去扶她,着急之下,王喜的手碰上木香的手,七尺高的汉子,竟然脸红了。木香只顾着担心王阿婆,自然也没注意到王喜的异常。

    人群中有个黑脸的妇人,实在看不过去,“元宝他娘,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看你把阿婆气的,若是是气坏了,看王喜不跟你拼命!”

    她一说,其他人村民也纷纷指责陈美娥,先前那个清秀的女娃子,当下不顾她娘的阻拦,义愤填膺的冲出来,指着陈美娥的鼻子嚷道:“她何止是不饶人,她根本就是恶人先告状,做了人家后娘,却不好好当娘,把木香他们赶到这里住,粮食也不给,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她身后的妇人怕她嘴快惹事,急忙走过去,想把她拉回来,这丫头也是铁了心不吐不快,甩开那妇人的手,又急着道:“凭啥不让我说,她都快把木香逼死了,还不让说,难不成要等木香他们饿死在这破屋里,咱们再来这儿给他们收尸吗?”

    陈美娥缩了下脖子,想回嘴的,可又比不过她的嗓门,只得指着那妇人,叫她把闺女拖回去,都是大人们的事,哪里轮得到她来瞎说。

    木香朝金菊投去感激的一眼,金菊是村里为数不多,肯跟她做朋友的女娃子,金菊比她长一岁,听说快订亲了,婆家都说好了,不在玉河村。她娘胆小怕事,不爱冒头,整日的教导金菊为妻之道,为母之道,为媳之道。

    金菊收木香的神意示意,也回了她一个笑容,她能帮的就这么多,再多说一句,只怕她娘就得抓狂了。

    木香接着金菊的话,道:“事实就是这般,我爹把我们赶出来,连一块像样的菜地都没分给我们,更别说粮食被褥,木香想请问各位,你们也是当娘的,也是当爹的,若是你们的孩子落到这步田地,你们还能坐视不管吗?”

第11章 赶集(1)

    “哟,木香啊,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另一个妇人跑过来,掰正木香的肩,凑近了看,她跟黄来福家住的近,两家关系也好,黄氏一招呼,她头一个跑出来。

    “二拐媳妇,你可别瞎说,这哪是吃错东西弄的,分明是被虫子咬的,前几天我家宝儿也不晓得被啥给咬了,那包长的可吓人了,”黄氏说的一本正经,临了,还摸了把木香的脸。

    二拐媳妇瞥了眼黄氏,阴阳怪气的道:“我记得你家宝儿当初那包是长在屁股上了,咋能跟木香的脸一样,瞧你这人,说的都是啥话!”

    黄氏见她挑自己的刺,也不乐意了,“嗳,我说你这人,我就是打个比方,又没说真的一样……”

    木香心里有事,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二位大姐,你们别争了,就是长几个包而已,又死不了人,没啥大不了的,这样,我还得去镇子上,你们慢慢聊!”

    “木香,我跟你一块去县城,”金菊家就在二拐家对面,她捧着稀饭碗,听见木香说要去镇子上,一面叫她等一下,一面赶紧把稀饭扒了干净,小跑着送回厨房,连嘴也顾不得擦,就跑出来了,“我正好也要去镇子上好看的针线跟花布,咱俩一块去,省得我娘又得看着。”金菊她娘,孙氏,还真追出来了,见金菊已经挽着木香的胳膊,拖着木香往外村外去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交待点啥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不是真的要买针线吧?”木香看着笑容满面的金菊,她这笑,也不像是要去买针线,倒像是去会情郎的。

    心事被人拆穿,金菊不好意思的吐了舌头,歉意的抱住木香的胳膊,撒娇道:“好木香,你可别取笑我了,我那点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干嘛总问!”说着说着,金菊的小脸竟然红了。

    木香暗骂自己粗心了,只顾着琢磨怎么赚钱,忘了金菊以前经常跟她一起去镇上,对别人,只说跟木香一起去做帮工,实际上,她是去听书的,一听就是一整天,直到木香收了活,才跟她一块儿回家。

    这丫头倒也不是迷上说书先生,而是迷上被说书人奉为神一样存在的男人,本朝最年轻,战功最显赫的大将军,赫连晟。

    因着金菊整天在她耳边念叨,木香对这个大将军,也是如雷贯耳。不过说书人,总喜欢把事实往夸张了讲,以他讲的,那赫连晟身高至少得有八尺,傍大腰圆,眼如铜铃,眉如卧蚕,大嘴一张,都能呼风唤雨了。这样的夸词,实在难以教人信服。但赫连晟的战功,却是实打实。

    她所站的这片土地是属于南晋的,除了南晋,另有后燕、苍澜、陇西。

    四国中,南晋国力最强,兵力最强。苍澜地域最广,却是土地贫瘠,百姓以游牧为生。陇西是个大部族,居住在崇山峻岭之中,善巫蛊之术。至于后燕,却又是另一个神秘的存在,后燕从不与其他三国交往,因为边境被高山河流阻挡,千百年来,极少有人去过后燕,即使去了,也极少有活着回来的。

    这些都是以前的木香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至于真实性有多少,那就无从得知了。

    金菊有几天没去镇上了,自然是因为木香病了,她一个人去,她娘不答应,如果让孙氏跟着,那还不如不去。

    山里的早晨很清爽,可是太阳一出来,就有些热了。

    听金菊说,今天是红集,不少人推着板车,去镇上赶早集。木香拉着金菊,贴着河边走,玉带河的水流也是朝着镇子的方向,却在临近镇子时,改了方向。

    眼看镇子就在不远处,木香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年底你就要定亲了,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去听书的好,等以后成了亲,住到镇子上,想啥时候听都行。”金菊说的那门亲事,男方这就在镇子上,开了个小店,说起来,条件也算不错。为了这门亲事,金菊她娘没少下功夫,媒人礼都给了不少。也因着男方家在镇上,所以也格外讲究些,要不然,孙氏也不用成天看着金菊,寸步不离的。

    一提起成亲,金菊小脸拉了下来,闷头揪着路边的狗尾巴草,连着步子也放快了,“现在若是不听,以后就更没机会了,方家规矩多着呢,方有才那人,别说听书了,以后若是嫁了他,只怕我连出门都得低着头走路。”

    木香只见过方有才一面,还是以前去他店里买东西的时候见过,不算太熟悉,但他那人古板的很,做事一板一眼,连个褶子都不带有的,哪怕娶媳妇说亲,也是按着规矩来。听爹娘的,爹娘说哪家的闺女好就成了。这样的人,也不能说不好,至少人还是不错,可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的人气。

    若是以前的木香,一定会劝金菊认命,嫁给谁都是嫁,世上的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能找个对你好的,相敬如宾也未必不是好事。但是今天的木香已经换了个,人虽一样,但性子全然不同。

    见着金菊满脸的委屈,木香握住她的手,道:“既然不愿意,干嘛不去跟你娘说清楚,你现在不说,就代表同意,等成了亲再想后悔,可就晚了。”

    金菊被她这番话给吓到了,“你……你让我去退亲?”

    “哎呀,退不退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能说,你现在不退,以后可别后悔,”其实木香想说的事,自己的婚姻当然得自己拿主意,干嘛啥都要听长辈的,总归是自己过日子,谁也替代不了。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腹诽,可不敢说出来。金菊这丫头,胆子大着呢!要不然怎敢瞒着家里人,跑去镇上听书,还一听就是一整天,若是被她娘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金菊刚刚燃起一丝火光,又被掐灭了,她抱着木香的胳膊,仰天长叹了口气,“退什么呀,他家住在镇子上,嫁给他,至少以后都不用种地,不用跟黄土地打交道,其实也算不错了,我得知足,嗯,就是知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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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杀手变村姑,两间破茅屋,一块小菜园,家当少到可怜。
娘亲早亡,爹爹再娶。后娘小气,继妹刁钻。
好在,她有懂事亲妹,听话小弟,只是养活他俩实属不易。
看着破破烂烂,低矮简陋的茅屋,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小厨房。木香咬咬牙,甩开膀子去挣钱。
没钱没屋咱不怕,咱有智慧。
修新房,打水井,开荒地,挖塘搂鱼,小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红火。
秀出极品厨艺,换回银两置办家当。
买小猪,买鸡崽,多养家禽,早致富。
偶遇当朝一品大将军,长的帅,身材棒,战功赫赫,还是一个身心纯洁的好青年。
虾米?将军想纳妻?
抱歉,本姑娘志在种田,不在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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