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专车与公线车
所以,当下耿陌只需要说一个“好”字,也许就能把这活儿收入囊中。
可不知为何,他竟有些难以启齿。
考虑机遇、还得考虑风险,贪心不足蛇吞象很容易被撑死。
“你到底干不干,我可跟你说,如果赵德驻把这活定给了秦强,你再想要出来可就难了,你得给我个痛快话!”
赵倩瞧着打水进来的江盈,心里发了恨的在耿陌的腿上、狠狠的揩了一把油。
都说爷么思考的样子最有魅力,赵大小姐偏偏不喜欢这种类型...她认为是优柔寡断。
她喜欢老爷么雷厉风行、指点江山的样子,觉得特别霸气。
即使是放在炕上,也喜欢那种能摁住她的,让她无法反抗的。
“真得考虑考虑。”耿陌对她挤出一抹笑容。
“贱民!!!”
赵倩尖酸的骂道:“艹!你tm有什么好考虑的,银子就在那放着,只要你伸手去拿就能放到你腰包里!
再说拆迁这活就是那么回事,遇到两个不要命的,死活不搬,你就半夜给他拽出来,铲车一上,两分钟完活!
要是碰到敢耍无赖的、你两拳放倒,管他谁是谁,如果他行为再过点,趁没人时候给他两刀,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既然习惯了,耿陌自然对她的尖酸毫不在意。
如果他有赵大小姐的背景,别说是给两刀,就是把人胳膊腿卸掉,也能摆平...拆迁的活反而会变得轻而易举。
可他偏偏什么都没有,还是一介边人。
天若下雨,雷会第一时间劈到他的头上!
这是比较无奈的现实,也是为何穷人的起点要低。
李利琴,他突然想到了她。
如果这娘们能参与进来,依靠她的背景关系,可能会让棘手问题简单的多。
“我尽快给你答复!”耿陌犹豫着,还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真想给你一脚!”
赵倩白了他一眼,随后转头朝江盈喊道:“就tmd这怂蛋玩意儿...你趁早离开他得了,姐么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保证比他爷们!”
“她是我妹妹。”耿陌笑着提醒了一句。
赵倩闻言一愣,接着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尖吼道:“你看我傻吗?!艹,你妹!”
“展风!”赵倩恶嚎一嗓子:“他不是说是他妹么,你追!”
“我...”展风先是眼前一喜,而后断然的摇摇头:“不能害了人家。”
见他们嬉闹,江盈温婉的笑了笑,坐在耿陌身边。
“哼!”
赵大小姐火火的拉着展风就出门,走到门口时又咬牙切齿:“你尽快给我答复昂,时机不等人!”
“好!”
耿陌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份情义他记在了心里。
…… ……
“哥…”江盈静静的坐在床上,夕阳下的线条越发玲珑,看的人如痴如醉。
“咱们都是都死过很多次的人了,我觉得现在过的也挺好,你,能明白么?”
江盈的话不多,却字字珠玑。
同时,她更不希望耿陌被现在的生活挤压到失去正确选择的理智。
毕竟,活着,比什么都好。
耿陌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抓住,不抓住...他正在犹豫。
…… ……
就在耿陌犹豫的期间,秦强已经开始行动。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个实干派,能走到这步也绝非偶然。
他上次去趟关内,其实办的是就是这个事!
因为关内多少年钱开始已经有改造工程,他花了大量的时间与银钱,终于把建筑这一块的细节都摸清楚了。
而且,他想吃下的,可不仅仅只是拆迁而已。
李利琴之所以能叫他小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思维缜密,手段干练,倒也是个角。
…… ……
他的车停在城内最富丽堂皇的酒楼门口,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杨韬还有初雪。
在他的要求下,初雪打扮的与平常大不一样。
不忧伤、不颓废、不青春,而是一身黑色的纱质长裙。
嘴上化着李利琴独有的血红唇彩,平添几分神秘味道。
以前她就是个端茶倒水的角色,这也是初雪第二次出席正式场合,按理说她应该有些激动。
可她现在只有紧张和纠结,无外乎人不对。
今晚约的是赵德驻,如果那个薄情的老男人看上自己该怎么办?...她还没想好。
“滔啊,在楼上三个八,你先上去,我和小雪说几句话。”
走在最前方的秦老板,突然停下了脚步。
杨韬仍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脖子没动,狭长的眼睛左右看看,随后才一副了然于心的架势走上去。
“来,这边坐。”秦强对初雪招了招手,率先迈步奔着大厅里一张无人餐桌走过去。
坐下之后,他见初雪脸色微红,又笑道:“不用紧张,坐吧。”
实则是初雪已经大致知道他要说什么,今晚听说让自己换衣服出来吃饭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出大概。
她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下去。
“小雪啊,如果我没记错,你从去年来到会所的,到现在也快半年了吧。”
秦强还显得很绅士,端起餐桌上的茶壶,涮了涮杯,倒一杯茶水给她推过去。
“六个月零八天。”初雪握着水杯回道。
“呵呵,真快,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穿着黄色的薄羽绒服,脸色冻得通红,也没怎么化妆,看起来就跟个小女孩一样。
当然,我的意思你现在也是女孩,只是咱们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对吧?...
人嘛,再舍不得都得长大,如果一直单纯,那其实,也是挺悲哀一件事。”
“对。”初雪乖巧的点点头。
“有些事你懂,我也懂,咱们就直说了。当初周老板来的时候需要随行人员,你跟着参与了。
而今天赵老板可能也会需要,我是希望你也能参与进来。
放心,补偿嘛,赵老板的不算,我私人再给你三千两。,如果这你还不满意,工程方面我算你百分之一的利润。”
即使条件这么呦吼,可初雪本能的还是想拒绝……但面对秦强,她还没有那个勇气。
很奇怪,她脑中突然想到个名字:耿陌。
想到第一次看到他时傻乎乎的笑容,想到在獓狠屁股后面狂奔的场面...
甚至想到在包厢里强吻李利琴的霸道,又在心中生出一股很悲哀的感觉。
似乎心很疼……
如果今夜自己真的和赵德驻走了,那个犊子,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在乎?!
秦强见她不说话也不气恼,又笑呵呵的道:“其实挺不公平的,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过了三十就是豆腐渣。
你年轻,可也就是这几年的光景,再有个三年五年的时间,你也得找个人嫁了。
当下局面对两性关系已经抱着开放的态度,不像我年轻那会,结缘之夜不见红都能给退回去,现在压根也没人在乎这个。
结完缘,男人行,你能在家相夫教子,可也有出轨的风险。
男人不行,你还得出去工作。
所以啊,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趁着年轻把下半辈子的钱都赚够了,咱以后也不用靠男人,你说我说的对不?”
初雪深吸一口气,秦强说的和她的人生观有一多半的契合度。
简单的说,她不否认自己用某些条件换取利益的想法。
可那也是专车,并不是公线车。
如果她能随便找个人的话,凭她的条件,也不至于单着到现在。
当然,学院里的是精神伴侣,她分的非常明白。
正在这时,就看玻璃窗外有灯光晃过,秦强扭头一看,正是赵德驻的车。
他赶紧站起来,还不忘小声提醒:“笑一笑。”
初雪见他站起来,自然也得跟迎接。
看到窗外的车灯灭,赵德驻从车上下来,她心里更是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快。
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她可能都不会这么纠结。
初雪走出两步,又不禁想,如果那个犊子在这,又喊一声:“小雪,倒酒。”自己是不是就能解脱?
……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正在关内谈生意,耽误些时间。”
赵德驻走进门来,笑着和秦强握了握手,眼神若有若无的瞟着心绪不宁的初雪……
有心了,这一身确实勾起了他的**。
黑色,高贵且神秘,总是能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配上那勾魂的眼神。
“赵老板能来已经是给兄弟面子,荣幸之至,荣幸之至!...楼上请,酒菜已经准备好。”
秦强听他嘴里没有自罚三杯的意思,就知道这牲口是不尝到腥绝对不会吐口的。
他做个请的手势,随后跟在旁边,隐蔽的看了眼初雪。
当时周斌来的时候,初雪可是挽着胳膊陪同,他现在也希望着妮子能更主动一点!
可初雪还在纠结,她宁可啥也不要就跟了耿陌那犊子,也不愿意为了更多的价格去跟薄情的赵德驻。
不过她看到秦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挽住胳膊。
“呵呵。”赵德驻扭头轻笑一声。
这笑声听到初雪耳中,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身上不禁起寒颤。
她不留痕迹的看了眼赵德驻的侧面,中年人,除了多了几分富态之外其他平淡无奇。
她陡然间又冒出个想法,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
从一个大腹便便爷么的床上,奔向另一个爷么的床上?!
她恍然间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
还没来得及她多想,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包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人阴计!
杨韬正坐在里面玩刀,歪着头,嘴角还叼着烟。
他见几人推门进来,便把刀收回,却没有站起来迎接的意思。
当他眼神落到初雪身上,还露出几分不屑……
好似在说,你就是个破鞋,老子不稀罕要了。
“赵老板,请上座!”秦强又比划一下。
赵德驻也不推辞,还很友好的对杨韬点点头,坐下之后眼睛又扫到初雪身上。
娇羞、矜持、紧张等等各种表现的女孩他都见识过。
唯独初雪此时表现出的挣扎和纠结...他从未领会过,甚至有些新奇。
秦强可不管他是看上初雪什么,看上就足够了!
他主动端起酒瓶,往初雪面前的酒盅里倒了一盅,随后故作严肃道:“小雪,赵哥可是我的贵人,今天无论如何得把他陪好,来,你先敬一杯。”
敬酒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只好端起酒杯,看起来有些勉强,兴致不高的说:“赵老板,这杯我敬你。”
她说完,一口把酒喝光。
“三杯!”
杨韬突兀插话,如果不是能听出他声音,看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还以为别人说的。
秦强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后又爽朗笑道:“对,三杯,小雪,赵哥是贵客中的贵客,必须得三杯!”他说着,不由辩驳的又开始给她倒酒。
初雪为难,却不知该怎么拒绝,只好皱着眉把三杯酒都喝尽。
吴中眯眼一笑,坐回凳子,手在桌子下摁动虫话。
…… ……
与此同时,会所里。
现在的人还不多,林冲正站在柜台旁边。
他百无聊赖的看着台上几名长相不算优异、穿着不算风骚的女郎跳舞。
音乐节奏感不强,也没多大激情,没了初雪在前面唱歌……小犊子总觉得差了些味道。
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初雪就想笑,不自觉的笑出来。
就像村里大仙说的鬼上身一样,不过他并不想着找个人来看,觉得这样还挺舒服。
每当从她嘴里娇胡出来“林冲”俩字,他就好似听到天籁。
远处,有桌客人桌上的虫话,顿时泛起震动的声响。
片刻之后,桌上那俩人的眼睛,便盯在了林冲身上。
可这俩人并不着急,而是在把握时间。
这种事与做饭一样,需要掌握火候,早了晚了更不行。
大约又过一个时辰,放在桌上的虫话第二次震动。
两人等了片刻,这才迈步走下高脚凳。
…… ……
此时一楼的音乐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没有初雪暖场,就直接进行**环节。
身着暴露,身材妖娆的当家领舞女郎已经在台上热舞……台下的牲口们也跟着左右摇摆。
这两人穿过人群,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像是刚进入会所。
他俩目标很明确,就是向林冲靠近。
林冲正端着托盘给客人送酒,气氛上来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虽说只来了有几天,但是对台上那几位露胳膊露大腿的女郎、还是百看不厌。
尤其是她们撅着屁股甩头发的样子,他觉得特狂野,总想冲上去对着屁股给一脚。
……
“艹,我就说刚才在饭店那个是初雪,你还tm不信,你看没来吧,这个骚娘们肯定是陪老板吃饭去了。”
林冲正盯着台上看,身后突然听到说话声...
在听到初雪两个字的时候,小犊子触电般转过头!
他见两个眼圈喝到有血丝的大汉正在谈论,想了想、便站在原地没动。
“哎…能是么?”
另一人看上去有些不信,还抻脖子往舞台旁边瞅去。
以往初雪休息的位置并没看见人影,随后这人诧异的说道:“好像还真是啊,不过会所的人一般都会被保护,她怎么还能被强行拽进包厢呢?!”
“保护个屁,这年头有钱就是爷,是咋回事还不明白么?...
再说了就行强行给她灌醉了,扔客栈又能怎么滴?完事之后她不能报官吧?...
我估计事后也是用银子解决,有委屈也得咽到肚子里。”说话这人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也对,这年头啊,用钱买享受,好逼都让狗艹了,不愿意也没招!”
另一人摇摇头,听起来还有些感慨:“谁让咱们没银子呢,还是看看得了,说不定啊,初雪那娘么不情愿也是装出来,骨子里就带一股魅劲!”
林冲一直没动,听见两人对话眉头顿时皱起来,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火气!
在台下意淫初雪的汉子绝对不在少数,但如此肮脏粗鄙的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瞪着眼珠子想发火...可听他们话中雪姐好像是被人控制住,只能压着这股火气,开口笑道:“老板,您刚才说的初雪被人拽进包厢了是么?”
其中一人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多稀奇个事。”
“她不是情愿的,是被人硬生生拖进去的对么?”林冲在强调这句话。
他心中隐隐有些着急,他不希望雪姐受到任何伤害,她喜欢耿陌可以...
可要是有人要强行碰她,那绝对不行!!!
“对对对,说不定拽进包厢就让人给摁住了,小崽子,咋?……你还有想法啊?”
另一人带有几分鄙夷的笑意,身子还跟着音乐摇摆。
这种摇摆以及挑衅的语气,不知不觉中让林冲变得极其烦躁!!!
她一想到初雪现在的样子,更是宛如刀割,拳头不禁攥紧,棱着眼珠子喝道:“她在哪?”
“在哪你能咋地,君上的汉子一半是喜欢初雪的,你问问看,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带走,有几个敢吱声的?!
...小崽子,作为过来人,哥哥告诉你一句,有些人咱们看看就好,别动真格的,容易受伤。”
“我问你在哪?!”
那人越是这样说,越是激起林冲的逆反心理!
“呦呵,在大成酒楼,你去吧。”汉子轻飘飘的回道。
林冲听见位置,二话不说穿过人群往出走。
一走到门口,他便顺着马路开始狂奔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心里越来越慌!
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即将被人抢走...身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身影快速穿行,直奔大成酒楼跑去。
…… ……
酒楼的包厢里,秦强已经酒足饭饱,正靠在椅子上抽着烟。
察觉到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他嘴角向上、勾勒出一抹弧度。
如果仅仅只是让初雪陪赵德驻,这拳法毫无力度,而且是个人都会做。
他秦强要做的是以所有人为棋子,并且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从而达到自个的利益最大化。
呵呵林冲,才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
秦强眯眼看着赵德驻旁边的初雪,这妮子已经有几分醉态,不过也还没到不省人事的状态。
事实上,初雪也知道自己脑袋已经变的沉重,总想低头,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她从进入酒楼开始,直到此时此刻,她内心一直处于天人交战的状态。
一方面是枯燥的现实,另一方面刚刚有些苗头的本心。
她心里一遍遍问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为了那一沓不算很厚的银票?还是自己的虚荣?……
又在问自己,像同龄人一样谈一场纯洁的恋爱不好么?
哪怕不算轰轰烈烈,也给自己留下个回忆不好么?!
想来想去,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个犊子的身影,她自己都觉得这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又眼前的这一切归咎于酒精作用,想让自己变得洒脱一点。
可越是怪罪在酒精头上,就越是忍不住往深了想。
她机械的喝酒,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和耿陌之间的点点滴滴……
坐到他腿上的时候,他好像也起反应了?!
掐自己屁屁的时候,那坏笑的表情真想给他个大嘴巴!
那次在包厢里的时候,如果自己真的听话,转身把门给关上了该多好啊?!
最后她发现一个可笑的问题,在这两个月如梦幻的生活中,自己好像渐渐喜欢上了那个犊子?
以前可能是图他什么,银子或者上升空间?
而现在,他即使身无分文,只要那个叫江盈的女孩没有陪着他……自己也能去医署任劳任怨的照顾。
人在最低谷或者面临重大抉择时候,想到的人,是最纯粹的。
初雪自然也不例外。
她端起酒杯,已经不用谁灌,自己主动喝了一杯……隐隐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自己总是差了一步,最后落得个有缘无分的命运!
蓦然回首、她才发现已深陷其中!
……
“小雪啊,你有点醉了,不要在喝了。”
秦强抬手往下压了压,见赵德驻也不怎么动筷,笑这说道:“赵哥,要不然咱们今天就到这,以后有时间在聚。”
“也好!”
赵德驻深沉的点点头,他早就想离开,奈何不能表现的猴急。
他发现身边的女孩,喝上酒脸色就会变得绯红,像一朵娇滴滴的鲜花……看得他意乱情迷。
“小雪啊,快扶一扶你赵哥。”秦强站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德驻听见只是呵呵一笑,并不表态。
初雪撑着桌子机械的站起来,伸手挽住赵德驻胳膊。
与其说她在扶赵德驻,还不如说是借力站稳自己……她再次看一眼身旁臃肿的男人。
人生如逆旅,有选择十字路口不多,而她挽上的这一刻,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疯牛!
初雪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就这样吧……
耿陌身边已经有了那个女孩,甚至还有李利琴的青睐。
自己终归是匆匆过客……况且为了爱情也不是我初雪!
他大腹便便又如何?
他姿态丑陋又如何?!
自己要的是更美好的明天,付出了就付出了,至少有回报……
留着那点东西。不早晚都是让哪个王八羔子给捅破的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下的楼,走到门口时夜风吹过才让她缓过神来。
茫然的看着街道,左右只有路灯,在远处好像还有个人影。
又不禁想,如果那人是耿陌该多好?
自己会立刻放弃赵德驻跟他离开……又知道那人不可能的事,只能苦笑。
走下台阶,她险些摔倒,隐约中好像被人扶稳。
她仰起白皙的脖颈看着天空,繁星漫天,她傻嘿嘿的笑,自己也不知在笑什么。
“赵哥,那我和滔就先行告辞,不打扰你了。”秦强伸出手与他握了握。
“好,合作大致是这样,剩下问题以后再谈。”
赵德驻与他握完手,转身把车门打开,给初雪扔到后座。
他转头看这妮子躺在后座上,神经又清明些许,只想快速赶到客栈把她解决掉。
……
初雪虽说是瘫在后座,却并没闭上眼睛。
她仍旧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繁星,眼睛不知不觉中布上一层雾水。
她已经彻底接受现实,以前总是憧憬着这天到来,现在却即将发生,却无法释怀。
为什么所谓的爱上一个人,总是这么晚才发现。
那个犊子发现自己跟了别人,心里会痛么?!
纵使心里有千万种不甘,最后都化为无奈……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心里默念着:“再见了,耿陌,再见了,我的爱…”
两行眼泪,弄花了她精心妆容。
一个刚刚热起来的心,又如灰死。
车缓缓启动,开走。
远处,那道身影还在狂奔!
林冲眼睁睁的看着初雪被人扶出来,又被人扔到车上,最后车开走……
他慌了,彻底慌了。
突然,往旁边一看,路边恰好停着刚刚兴起动力出租车。
此时的林冲已经来不及多想,迅速冲过去!
他没坐过这东西,却见别人坐过,伸手拽开车门哭喊道:“往前开,找刚走那辆车,操你大爷的快点开!”
他已经语无伦次,司机见他模样,也懒得跟他计较,启动车踩下动力阀门,向前驶去。
林冲棱着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前方,如果此时有选择的机会,受这份罪的是自己。
小城不大,出租车起步价就能转一圈。
赵德驻也不可能为了环境舒适,开几十公里回郊外的私宅,也折腾不起。
他拐了弯停到一家稍大点的客栈门口,走下车把后车门打开。
初雪仍旧瘫软的躺在后座上,眼睛是闭上但没睡着。
恍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便缓缓睁开眼睛。
看见赵德驻带着几分荡笑的脸,客栈的霓虹灯在他脸上,变幻多种颜色。
他正伸过手搭在初雪肩膀上,应该是用力往外拽。
初雪眼中的世界不再是倒着的,而是正着的。
她被赵德驻扶下车,脚踩在地面上才发现不仅仅是头重,就连眼皮也睁不开了。
两人迈了几级台阶,走进客栈里。
初雪非但没感受到多少温暖,反而觉得周身刺骨的冰冷来袭!
她用力抬起眼皮,发现前台那人脸上的笑容也带有几分荡笑。
随后她又被赵德驻拖着往楼上走,大理石台阶,楼梯拐角还放着花瓶。
上到二楼走廊里铺着红地毯,两旁还有壁画,赵德驻扶住她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
初雪无暇顾及这些,她已经心如灰死的认命,心想着就是这个男人……就这样吧。
…… ……
一身黑色长裙,平添几分神秘和高贵。
在这长裙里包裹着就是她珍藏十八年的身体……曾让多少人为之痴迷。
“咔…”
房门发出一声响,随后被推开,她眼睛睁开一点,看见里面漆黑一片。
不到两秒,又是一声响后灯被打开,房里的设施顿时一览无余。
这里虽说赶不上丽景山庄的套房奢华,床单却是同样的白……她又被赵德驻搀扶着向前走两步。
“嘭…”
赵德驻猛然用力,把她扔到床上,床很有弹性,身子跟着被弹起来几次。
初雪呈个大字型,不挣扎、不反抗、一副听之任之的架势。
她看着上方的天花板,那是一面足有床大小的黄铜镜子,看着那镜子中扭曲变色的自己,笑了笑,随后闭上眼睛。
赵德驻嘴角微微上扬,眯眼盯着初雪的玲珑曲线。
床上的尤物他见过不少,比眼前这丫头身材棒的更数不胜数。
奈何这张脸蛋是加分项,能勾起他心底的火焰。
“嗖…!”
人扑了上去。
…… ……
外面,林冲刚刚下车。
虽然不认识这动力车的牌子,但他非常确定就是这辆黑色的!
扔下银票后,他几乎是弯着腰冲进大厅,把坐在前台正幻想着初雪给人搞成什么样的前台,给吓了一个大跳!
“雪姐呢?雪姐呢?!”林冲还处于癫狂状态,越是接近,这种状态就越明显。
前台那人有些懵,下意识的想远离这个疯子。
他上上下下打量,见其穿着服务生制服,上面还有君上会所的标志,更加莫名其妙。
开口道:“雪姐?什么雪姐?”
“就是刚才来的,开车来的,外面那个车…”林冲一手搭在前台,一手指着外面的车。
前台这人闻言有些纠结,正常来说是不可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可这与君上会所搭上关系,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如果那漂亮女孩是被人强迫带过来的,没有丁点主观意识。
事情闹大,再让那个人见人怕的利姐知道,自己肯定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快说啊!”林冲瞪着牛眼怒吼了一声!
“楼上,二五五!”
林冲听见回应,转头开始往楼上跑……
他刚跑到楼上,耳边就隐隐约约能听见靡靡之音传来。
这种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他再清楚不过!
以前每当彭丽发出这种声音的时候,他都会兴奋。
而现在,却像是锥子般、一下下在扎他的骨头!
…… ……
终于,林冲抬头看到门牌上二五五的数字,他攥起拳头就开始砸门!
“嘭嘭!”的声音犹如空谷绝响。
“雪姐,雪姐!!!”
砸了两下之后并没人应声,他又开始瞪眼朝里面喊!
林冲瞪着牛眼,也顾不得其他,向后退两步,随后猛然用力撞到门上!
一下没开,迅速再撞第二下!
“轰!”
结实的房门被撞开,林冲向前趔趄险些栽倒,不过他抬头,恰好看见躺在床上的初雪。
她身上的衣服还没被扒下来,脸上和旁边的被子上满是掺杂着菜的液体。
房间里还有一股酒糟发酵的味道。
……
“雪姐!”林冲见状迅速上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起来。
可是酒喝得太多了...初雪意识已经渐渐消沉。
她感觉自己已经睡着,硬生生被人晃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是林冲……
再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想不通他为什么能出现在这?
“走,赶紧走,我带你跑!”林冲说着,转过身就要把她背起来。
小犊子刚刚回过头,就看见前方有道黑影。
正是围着浴巾的赵德驻,他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没洗完。
…… ……
事实上,赵德驻也有些憋屈,刚刚开始,嘴刚触碰到一起,就被喷了一嘴!
还好俩人的位置没有调换!
可还没等反应,这小妮子又喷出来……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可都没今天这么狼狈。
“你是谁?!”赵德驻带有几分愤怒的瞪着林冲。
“干你大爷,我是你爹!!!”
此时的林冲已经彻底疯癫起来,他咆哮着!
见到要**初雪的人,还裸露着上身?
他本能的想着如果自己晚来一点,她可能都要遭他毒手……攥紧拳头直直冲过去。
赵德驻虽然只是筑基境修为,可他在打拼的时候也曾与人动手,也有一股狠劲!
他见小犊子要打自己,抬手要挡住脑袋准备反击!
“嘭!”
林冲虽说没有耿陌那股彪悍力道,好歹也是从小干仗干到长大的!
他一拳瞬间砸在赵德驻的脑袋上。
赵德驻感觉脑中嗡嗡作响,感觉被驴踢了一样!
他向侧面退两步,身体靠到墙上才算勉强站稳身体……
自然,他也下意识抬手反击过去。
可二人在气势上已经高判立下,林冲膀臂圆粗,像是一条疯牛!
拳头抡的飞起,化为残影一下一下奔着赵老板头上砸。
赵德驻刚开始还能反击,几下之后已经被彻底砸迷糊,只能抬手捂住自己脑袋。
而坐在床上的初雪不由瞪大眼睛,极度诧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怎么进的客栈的她有印象,喷到赵德驻脸上她也有印象……
可林冲是怎么出现在这的,她一概不知。
俩人为什么要干仗???
她更是一脸的懵逼!(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悬赏二十万两!
“还想老牛吃嫩草,还想动我雪姐,我tm弄死你!”
林冲双手抱住赵德驻的脑袋,跳起来用膝盖顶着面门,全身的力气都加在上面!
又是几下过后,赵德驻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身体向前倾被拽倒在地……
如果说,耿陌在任何时刻能都能保持理智……那么林冲一旦动起手来,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继续打下去!
见赵德驻倒地,小犊子并不解恨!
他抬起大粗腿在其脑袋上狠狠踹几下,地面的白色瓷砖已经有血迹出现。
可这样还是不能让他停手,扭过头,看见有旁边有板凳,迅速走过去抓在手中,再回到到赵德驻身边,举起之后重重砸上去。
“嘭…!”
就看中的主身体一抽搐,变没有任何挣扎动作。
“林冲!!!”
初雪终于反应过来,酒被吓醒大半,赶紧从床上跑下来,伸手要抢林冲手中的凳子。
“雪姐,你别拦着我,我帮你出气!”林冲仍死死的瞪着赵德驻。
“我啥时候受气了?!”
初雪瞪大眼睛,极其不可思议的反问道:“赶紧停手,再打给人打死了,你跑,赶紧跑!”
“啊?!”林冲听见一愣,再看地上赵德驻身下已经一滩血迹,心中不免害怕起来。
他鬼使神差的拉着初雪的手臂:“你跟我走,我带你跑。”
说着,他抓起初雪的手腕,开始向外狂奔。
初雪还挣扎着想解释,可林冲根本没给开口机会,强硬的拽着她下楼。
走出前厅,心里一直忐忑的前台那人看到他俩下楼,嗖的一下站起来。
见两人跑出客栈,心里预感情况不对,他快速像楼上跑去。
两个时辰以后,刀剑城传出一条消息:
谁能弄死林冲,十万两,打断双腿,五万两,把这小犊子和初雪都弄死,二十万两!
…… ……
长夜幽深,月凉如水,静的可怕。
自从林冲去会所上班之后,彭丽就有每晚受到两点之后再睡的习惯。
这会才九点钟,她刚放下手里边织完一半的毛衣。
“嘭…!”
她耳中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落地声,让她顿时惊了一下!
这声音彭丽再熟悉不过,当初林冲就是这么跳进院子。
不过林冲已经快一个月没这么做,即使下班回来也有门钥匙啊。
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又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脚步声一定发生在院子里,并且绝对不是林冲的!
抬头往前方的窗外看一眼,没拉窗帘,但能看见窗外的院子。
月光如银霜铺盖大地,一切都处于静谧之中。
脚步声在这黑夜里格外清晰,听起来似乎不是一个人。
彭丽下意识以为进贼,身上开始哆嗦……
炕头有个手电筒,她拿起来握在手中,战战兢兢的瞪圆眼睛看向窗外。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已经到了门口,又戛然止步。
彭丽握着手电筒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她竖起耳朵听,还是没听到丁点的声音。
月光透过窗户斜射进地面,好像有云彩飘过,地上的月光忽明忽暗。
足足等了一分钟,还是没有半点声响,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壮着胆子,想要下去看看。
谁知道她刚站起来……
突然!
“嘭…!”的一声,声响有些沉闷,是有人在拽房子的门。
吓的彭丽双脚瘫软,再次坐回炕上,脚跟往后瞪……身子蜷缩在墙角。
她眼睛惊恐的看着窗外,房门已经被锁住,外面拽不开。
她把手电护在自己胸前,突然想到,这里是自己家,如果外面有小偷的话,自己应该能把他们吓走。
咽了口唾沫,把手电筒对准对准窗外,想要给出警告,她颤颤巍巍的摁下开关。
“刷…”
光束顿时穿过房间,穿过玻璃。
按理说应该照出去很远,可是这光束到达玻璃窗外顿时停住,因为,恰好照出一张人脸……
毫无血色的皮肤,一双麻木的眼睛,瘪下去的鼻梁。
“嗷…!”
彭丽顿时浑身汗毛孔炸裂开,吓得尖叫出来!
紧跟着她瞳孔瞬间放大,随后两眼一翻,昏死在炕上。
两分钟后,就听哗啦啦的声音,玻璃被砸开。
外面两名兜里揣着刀的汉子进入房里,仔仔细细找了一圈,并没见到林冲的身影。
其中一人本想着把彭丽叫醒,问问她知不知道人在哪,可是另一人抬手拽住他胳膊。
叹息道:“她就是个娘么,肯定不知道,我估计那崽子抢完人之后直接跑了。哎…这人就他妈没长心,救别人婆娘,让坐在炕上等自己的女人受罪,弄死也活该,走吧。”
但这一伙人,仅仅是个开始。
到后半夜的时候,还有一伙人把刀架在彭丽脖子上,给她晃醒……
直到这时彭丽才明白发生什么。
她趴在炕上痛哭起来。
二十万两,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啊!
…… ……
事情发生在家里也只是个缩影,外面都已经翻了天!
如果林冲和初雪露面,不被几个黄毛小子乱棍打死,也会被胡同里冲出来的亡命徒给乱刀捅死。
好在,这二人已经人间蒸发,没人知道去向。
…… ……
会所里。
李利琴坐在二楼卡台的沙发上,眼神深邃,妖娆且安静的独自绽放。
她手里摇晃着着红酒杯,里面四分之一的酒水如鲜血一般红艳……
刀剑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她想知道,必定都能一清二楚。
而她不想知道的,也有人会屁颠屁颠跑过来邀功似的告诉一声。
对于赵德驻花钱买人命的事她已经清楚,却坐在这里迟迟未动。
这件事不是冲着她,也不是与会所为敌,如果上纲上线的谈论未免太小题大做。
她霸道,还没达到要护着两个无关紧要人物的地步。
在她看来,林冲就是个小小的服务生,只要不死在会所里,即使死在门前的马路上也与之无关。
初雪,最多就是个有些姿色的心机女,死活更跟她没有利害关系。
她在乎的是那个犊子会怎么做?
一人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一人是跟他往过一段时间暧昧的女孩。
按照以往的作风,刚刚认识几天,就能拎着刀帮人出头,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他会拎着刀去找赵德驻,如果他不松口就玩命,从此亡命天涯?!
李利琴想着想着嘴角突然上扬,妖异红唇绽放出的弧度令人如痴如醉……
此情此景,哪怕是万丈深渊,也会有几个牲口不顾死活的跳下去。
可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与下面跟着音乐就能扭动的凡夫俗子有什么区别?
李利琴本不想插手,可想到这件事对于耿陌来说就是个死局。
赵德驻不可能在刀下服软,而他也不可能不管这个弟弟……
想到这儿,她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抬起酒杯,她又喝了一口。
虽说她利姐的一句话,那个喜欢在娘们肚皮上挥洒汗水的赵德驻也不得不放手。
但对于大智若妖的李利琴来说,让赵德驻心里抱怨得不偿失。
所以,必须得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至于林冲为什么会去“救”初雪?
而初雪又为什么又会和赵德驻在一起?
李利琴心中已然一清二楚。
秦强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她眼里就是个屁……幼稚的可笑。
李利琴再次抬起酒杯,把里面的酒全都倒入嘴里。
她脸色多了几分红润,身姿多了几分妖娆。
若说秦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自己踢出去?
那么自己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她放下酒杯站起来,迈着两条长腿走到楼梯,缓缓下楼。
一楼的牲口们见状都把眼睛若有若无的向这边瞟。
像是李利琴的身段就是烟卷,多看一眼,就能多享受到一点。
门口有几个正在抽烟的汉子,见到她出来,都不禁停下手中动作,下意识把路让开。
直到李利琴坐上她的那辆车,心里才敢恶狠狠的叫一声:“真他妈是妖精,让我睡一宿,死了也值了!”
李利琴断然不会考虑他们在想什么,她启动车,奔着医署开去。
她要在耿陌知道消息之前抵达。
她更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 ……
自从凡武走后,耿陌就计划着越医署...以前在江都的时候,他曾看过m版的越狱。
已经想好了一切,可面对寸步不离的江盈,却又被自己推翻!
医署十点熄灯,他把手中的书放下,头晕眼花,浑浑噩噩。
不过他知道,闭上眼睛之后就会睡的很踏实。
…… ……
走廊里有灯,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瓦数都很低。
江盈睡觉很轻,她听见脚步声缓缓把眼睛睁开,心里有种预感,是奔着这间病房来的。
她缓缓坐起身,优雅的抬手把散在眼前的头发放到耳后。
她刚做完这个动作,李利琴已经出现在门口。
顺着玻璃看向里面,她的眼神决定不是窥探,平静无波澜。
两人只隔着一层玻璃,望着彼此。
而李利琴并没停留多久,伸手把门推开……
房门发出响声,耿陌也缓缓睁开眼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初雪崩溃啊!
当他看到李利琴一愣,又看到江盈已经坐起来,本能的觉得二人之间有事。
“醒了?”
李利琴平淡不惊的问道,继续向前走,眼神已经从江盈身上落到耿陌的身上。
“这么晚过来...?”
耿陌眼前出现一抹喜悦,他双手支撑床板,从床上坐了起来。
实则这些天以来李利琴一直没露面,让他心中低落了几回。
且不说别的,爷么连个事业都没有,很多事情现在也只能压在心底。
不过话说回来,好说歹说自己这也算工伤,你不过来探望也就罢了,甚至连句话都没有……是几个意思呢?
后来他干脆也就不想了,还没有那么大闲心、非得琢磨出她是怎么想的?
……
“有事,大事。”
李利琴缓缓开口,拽出凳子坐在床边,就坐在两个病床之间。
江盈也跟着转过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
可她还没达到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地步,神色还有些许不自然。
“就在今天晚上,初雪被赵德驻带到客栈,后来你弟去了。他把客栈的房门撞开,给赵德驻打到脑门肿了三圈儿。
现在人家已经放出话来,要两人命,二十万两!
不仅是流氓老跑心活了,就连菜市场卖猪肉的汉子,今晚都去了会所转一圈,看看能不能碰上点运气。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两人没逃出城里,应该在某个角落里藏着,不过被翻出来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李利琴轻言细语的说完,相当没有素质的从包里拿出细烟,点上一支。
她白皙的手指比烟杆长,指甲被涂上红色,看起来有几分别样的美感。
耿陌心里猛的咯噔一下,又开口问道:“强迫的?”
“呵呵…”
李利琴不屑的冷笑一声,她听到这话就知道,这犊子还有所谓的正义感。
“你想多了,秦强设计的,他利用了你弟没脑子的弱点,不过没留下任何证据……那个傻逼孩子听到风就是雨,直接跑过去救人了。”
耿陌蹙起眉,不仅是他,连江盈脸色也跟着变了。
且不谈之前一起经历的种种……
就说来这小城以后,她被马昆强行带走,只有林冲不畏惧死活的救她。
从那时起,她就把林冲当做亲弟弟。
在小犊子没去彭丽那里之前,连他的臭袜子袜子都给洗过。
“啪!”
江盈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嘴巴子!
“你干嘛?!”耿陌拉着他的手猛喝道。
“没啥,心里赌得慌。”江盈抽回自己的手,被打的左脸微微肿胀。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李利琴,突兀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救人?”
李利琴闻言没回头,如果在言语上回击,或者她也给江盈个嘴巴,那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李利琴看着耿陌,淡淡的说:“办法很简单,秦强的目的就想让你去救人,而问题的根源则在赵德驻那里。
只要去了就是进入圈套,依照赵德驻的性子不可能轻易松口,求他没用,跪下也没用。
我知道他最后想让我出面,即使问题解决赵德驻心里也难免不平衡。
对于商人来说,放弃的理由很简单,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就够了。
现在恰好是矿区拆迁,官文没下来却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给出的答案是:这事儿你可以去找周斌,他应该对你有兴趣。
如果能让赵德驻看到你的关系,非但他不会继续追究,更有可能把拆迁工程承包给你,呵呵,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得不承认,李利琴说的是个妙计,也确实让秦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但是,耿陌听完这话却犹豫了。
周斌???
自己曾打断了他亲信的腿...这会儿再去找他又是什么个情景?!
“城里闻到腥味的不下几十人,眼睛都盯在拆迁上面,其中的利润你应该知道。”李利琴见他不说话,开口补充道。
从得知这件事开始,她思考的第一位就不是怎么救人,而是怎么在逆境中让自己获得最大利益。
耿陌先是抬起头,看了眼李利琴,随后看了眼江盈。
前者自然是成竹在胸,后者仍旧是忧心忡忡。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这活我不准备接,也不准备找周斌!”
李利琴闻言,眼神顿时变了,用极其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她根本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拒绝?!
江盈将目光投了过去:“你想自己救林冲?”
“对,求人不如求自己,当弟弟的闯祸,当哥哥的给他承担!……赵德驻那里,我自己去处理,”耿陌极其坚定的回道。
李利琴越来越不可思议,她死死的盯着耿陌。
想不通为什么如此完美的对策摆在眼前,他居然不用,还大言不惭的要自己解决。
“担心伸手被剁手,后面还有我,唾手可得的几十万,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直白的说出一句,如果耿陌去找赵德驻,那么工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落到秦强手里,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不做。”
耿陌缓缓摇头,声不大,力道十足。
李利琴终于蹙起眉,足足沉默十几秒钟,道:“你可要想好,这工程对我来说,可能没什么,对于你,是一步登天的机会。放弃了,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她说完,还有些不甘心,期待着这头倔驴能改变注意。
“君心当做磐石。”江盈双眼有些动容的看着耿陌,眼中波光粼粼。
…… ……
李利琴最终还是走出了医署。
她很平淡,高跟鞋的声音极有节奏的接近,又悄无声息的远去。
回到车里,她看向那个黑兮兮的窗户。
她从不认为自己会看走眼,这个犊子倔是倔了点,却也做到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秦强,是她给耿陌设置的最后一道小关卡。
她更有些迷惑……自己大发善心的想要给他指条明路,这犊子却不领情?
不过她也不在乎,如果耿陌真能靠自己走过去,她李利琴也不介意送他一阵东风。
至于是是扶摇直上九万里,还是在狂风下刮到遍体鳞伤,就看造化。
这个女人在黑夜中开车来,又在黑夜中开车走。
……
病房里,得知此事二人再无心睡眠。
耿陌的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到冷静,冷静到可怕!
艹!
还能过几天平静日子不?!
从第一次杨韬在胡同里堵自己,到现在他进医署。
再到林冲身上,这已经是秦强第三次在自己背后下黑手!
什么仇啊?!!
他现在算是明白,李利琴口中常说的‘小人’是几个意思了。
一直以来,耿陌崇尚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事光明磊落!
他从未想过背后使阴谋诡计,耍手段。
可这次确实触动他的神经,并且这一招很疼,很让人猝不及防。
江盈坐到耿陌这张床上,轻柔的抓着他的手,没说话,也没出言打扰。
她不会与赵倩那小妮子一样,认为爷么思考是不够霸气的表现。
她不动,手上温度微凉,却可以让他静心。
“盈盈,我得走。”
耿陌不动如山的思考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开口说话。
…… ……
凡事都分轻重缓急,要弄垮秦强固然重要,可他已经不是初到泫勃城的那个莽小子了。
弄秦强的事先放在后面,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林冲的事情先摆平。
另一边,某个漆黑冰冷的房子里。
初雪和林冲正身上裹着被子挤在一起,却仍被冻得瑟瑟发抖。
并不是气温低,而是心凉。
二人从客栈跑出来之后,并没想着跑出城。
或者说,即使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他俩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初雪就接到一个又一个的虫话。
她崩了、彻底崩溃了!
这个从未想着自己要扛起一片天的女孩,怎能受得了如此打击?!
她身上足足盖着两层被子,正蜷缩在墙角。
泪水弄花了妆,却又不敢放声哭出来……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非常难受。
林冲躲在另一个墙角,被子上面只漏个脑袋。
他看雪姐一直在哭泣,心里又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想抽根烟缓解一下,却又不敢有丁点亮光。
就好像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眼睛,只要有一点不寻常,马上就会有人杀过来。
相比之下,林冲也害怕,想着找陌哥求助。
可第一,从这几天知道耿陌醒过来了,但他的满脑子的心思都在想多雪姐一眼,压根就没探望过,也没那个心。
再一点、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抗拒去找他。
尤其是在雪姐面前,不想有半点露怯…想把自己表现的爷们儿一点!
林冲想了想,他缓缓站起来往初雪那边靠近,在这里呆的时间够长,视野已经很清晰。
他准确的在初雪面前停住,小声说:“雪姐,你别哭了,有气你往我身上撒,哭的时间长眼睛会肿。”
“滚!”
初雪懒得抬起头,如果现在有任何解决办法,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尝试!
她不想死,是真的不想死。
黑暗中,林冲不解的瞪着牛一样的眼珠子!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想当初盈姐被拐走,耿陌只身闯丽景山庄,自己做的事情几乎一样,都是英雄救美……可为什么能落入这步田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有人要弄你!
林冲有些委屈的抽着鼻子:“雪姐,你别怕,出了事我扛着,这些年想要我命的人多了,我不还好好的活到今天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放你麻辣隔壁!”初雪猛然抬头,声音依然被刻意压低。
她头发散乱、眼睛已经红肿……
人见人爱的初雪,现在已经如疯子一般模样。
她死死的盯着林冲,这一刻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
竟沦落到如此境地……?!
“你tm为什么去客栈,干你大爷的,你为什么去客栈,我招你惹你了!”初雪咬牙质问。
“我…我知道你被人灌醉带过去,就救你了。”林冲有些凌乱的解释道。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好心,她却对自己却是如此的敌对的态度?!
“我用你救,我什么时候说过用你救?!”
初雪越说越生气,嘴咧开,又极其委屈的哭出来……一边哭还一边说:“我跟赵德驻出去开房,是我自愿的!他给我银子,我愿意跟他睡,你告诉我为什么救?!……你凭什么救我?!”
“我…雪姐,你不是这样的!”林冲的眼珠子越来越大,他不敢相信这话从初雪的口中说出来。
虽说在会所里也知道,某些陪酒佳丽只要给的银子多,也能去对面小客栈里欢腾。
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如此纯洁的初雪也会和她们一样,为了点钱就出卖自己!
“我就是这样的,我tm愿意这样,你tm谁呀!管的着么?!……呜呜呜,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害我,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能认识你!”
初雪的话尖酸刻薄,可这也不能弥补她心里的伤痛,和当下面临的性命威胁!
“你一定是被逼迫的!”
林冲咬着牙重复道,不知不觉中拳头已经攥起来,非常用力,整条胳膊都跟着颤抖。
他不能想象在自己心中美丽、圣洁的雪姐,会有这样一面?!
他也在心里暗示自己,她说的都是气话,是在骗自己。
“刷!”
初雪见他攥着拳头,一副要发飙的样子?
就立即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毫不畏惧的抬手挠在林冲的脸上,瞬间四道血粼粼的抓痕!
曾经的初雪站在台上冷漠,对台下的牲口懒得多看一眼。
她的忧桑、颓废却又惹一部分人怜爱。
只因为耿陌的出现,才把原本包裹在脸上厚厚的妆给擦去。
她变得在他面前妩媚,对待林冲如嫂子般的和蔼微笑。
就在刚才她还在一遍遍问着,我就是个女孩,也只想换取后半生…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我?!
林冲感受到脸上针扎般疼痛,身上那股火气顿时消散下去,瘫软的跪在初雪面前。
他心中对雪姐的信仰已经破灭,人顿时变得崩溃,泪水横流。
再看着眼前的初雪,他几乎哀求道:“雪姐,你跟我说,你不是这样的行么?你是被那性赵的强行拖进去的,你不想你这样!”
“我想,艹你大爷的,我想,我就是要跟他困觉!”
她丁点不吝啬自己,因为现在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的苦闷发泄出来一点。
林冲闻言,顿时冲上去抱住初雪,又哀求道:“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滚蛋!”
这会儿初雪看到他,比看到杨韬还要恶心好几分!
她抬脚开始踹,发了疯似的抓挠,奈何林冲紧紧搂住,低着头任凭她如何,毫不反抗。
打了几分钟,初雪累了,哭泣声变得更为绝望……
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蜷缩多长时间?
她只是不想死,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要去圣城旅游还没去。
她的容颜还没老,脸上还没有任何褶皱,正处于花一样的年纪。
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雪姐,我带你跑吧,咱们离开这,以前你什么样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会对你好,拼了命的对你好。”林冲哭泣着说道。
在这一瞬间,初雪有些心动,倒不是林冲口中的对她好。
而是她真想跑,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看到这张令自己作呕的脸,她忍不住反问道:“那你娘呢?”
林冲被这几个字问的呆若木鸡,他知道那个“娘”指的是彭丽。
初雪看到他的模样,莫名其妙的感到舒服,又冰冷问道:“没有银子,你拿什么对我好?!”
初雪的话直白、粗俗、露骨,但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人与人的追求不同,不能拿任何人的价值观对比另一个人的价值观。
她确实也不在乎话说出来,林冲心里会作何感想?
也不会怜悯!
即使这个男孩在自己面前摆出卑微低如尘土的姿态,也只会让她更加看轻而已,并不能得到宽恕。
林冲怔怔的看着她……
他曾单纯的以为,雪姐对自己笑那就是好感,至少比别人特殊。
自己像耿陌似的说一句,我来扛,也能让她心里感觉到踏实。
他想不通,为什么同样的事发生在耿陌身上,他就是英雄爷么!
为什么同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只会遭受冷眼和嘲讽?!
这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
外面好似泛起鱼肚白,房子里越来越亮,清晨的微观也泛着丝丝凉意。
窗外,好似闪过一道人影。
…… ……
另一边,赵德驻郊外的家。
作为刀剑城里的知名人氏,还有曾经倒下去的主薄。
而如今,他做到开发商,可以说他与关内巨富周斌的路径大致相同。
外界怎么评价他不在乎!
那只是一时的,并不是一世的。
可被个小孩打这事儿,与当下评价则全然不同。
如果不能还以颜色,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沦为民众酒桌上的笑谈。
昨晚从医署醒来,他就赶紧回到这个作为临时炮房的家里。
这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会很安静。
再一个、由于近期还在确定最后矿区开发细节,虫话也不能关。
虫话整天都哇哩哇啦震个不停,更让他心烦气躁。
他从厨房拿来剥了皮的鸡蛋,在脸上肿胀的部位滚动着。
这幅面孔肯定不能出去见人,只好先在这里憋着。
他坐在沙发上,像只猫咪一样时不时走到窗台前,看看外面的世界……
过了几秒又烦躁的走回沙发边上。
他不希望虫话响起,又期待着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张嘴就管自己要二十万奖金。
独自坐了一下午,再看窗外已经剩半个太阳,眼看着就要天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懂。
今天是找那对狗男女的第一天,气势也是最高涨的!
因为有些人听见银子脑袋一热,属于冲动型找人,过了今天寻找力度就会小很多。
若是过个十天半个月,这事几乎会沦为大家的笑柄。
正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虫话突然响起,他走过去一看,是秦强打来的。
其实他在最开始也怀疑过秦强!
再仔仔细细回忆在饭桌上的细节,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事后他也找人问过酒楼的服务员,那晚秦强出门之后上了出租车就走掉。
并且那个小崽子是之后到达的。
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他心里虽有怀疑,却没表现出来。
“喂…”
他不冷不热的接起虫话。
“赵哥!”秦强用丧考妣的强调沉重开口,顿了两秒又说道:“那个叫林冲的小王八蛋刚来不到十天,你可以问会所里任何一人,他们都没有交往的迹象!”
“你这是在解释?”
赵德驻冷哼一声,他必须得拿出该有的姿态。
“绝对没有解释,我就是想,千万不要因为他,而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秦强艰难的把话说出来,随后眯上眼又道:“白天没敢给你打虫话,是因为没脸!我也找他俩一天,还是没找到……赵哥,我比不上你,这次机会不抓住,可能对我这辈子都有影响。”
此刻,秦强的话赵德驻是相信的。
这两年来他秦强遇山寻庙,见庙磕头,就是为了谋求事业上往前走一步。
会所是活水,有盈利能力,可出去之后只说是会所老板,名头有些单薄。
这次拆迁是肥肉却称不上大活,但本质上能把名声打出去,可以为以后铺路。
赵德驻皱着眉听出了话外音,就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搞你?”
“没有证据,不好说。”秦强缓缓回道。
“你猜猜是谁?”
赵德驻饶有兴致的问一句,利姐和秦强的事儿,他倒是也听说一点。
其实他很纳闷,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利姐,要弯下腰与秦强掰手腕?
一只手就能捏死的事,根本不用如此麻烦。
秦强不知道李利琴为什么叫利姐,他赵德驻可是知道一点的。
“厄…赵哥。”秦强话已经到嘴边,又给咽回去。
“说,不要紧。”
事实上,如果在发生事情之后,秦强第一时间跳出来澄清自己,赵德驻肯定懒得搭理他,为人太心浮气躁。
但如果过了今天再来请罪,又有些拖沓。
可以说这个时间点把握的刚刚好,他也愿意多听他解释两句。
“哎…”虫话那边的秦强点点头,眼睛越眯越小,然后在虫话里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阴气阵阵!
就在赵德驻接虫话的同时,他们家楼下的花坛边上正坐着一个人。
看上去年纪不大,年纪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
青年身旁放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挂在上面的标签还没撕掉。
帆布袋应该是刚买没有多久,里面被装的鼓鼓的。
青年手里夹着烟,脚下已经有四五个烟蒂。
他又拿起烟放到嘴里狠狠的吸一口,随后把这个烟蒂扔在脚下,抬腿狠狠的抿碎。
站起来看向四周,远处已经呈黑墨色,正前方的楼上也开始涌现出万家灯火。
他眼睛锁定到赵德驻家的窗户,深吸一口气,随后拎起帆布包。
拿起来才看到花坛上已经湿了一片,呈黑红色。
“奸商!”
他咬牙骂一句,左右看看见没人,从花池中抓起一把土洒在上面。
买的时候商家说是最高的边人仿制术,不透水。
最开始确实没透水,可现在才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开始渗透了。
可他现在没时间顾忌这么多,匆匆的走进楼道,比较着急,动作幅度有些大。
沿路上,每隔几级台阶就会看到帆布包下面掉下一滴,落到台阶上。
这里灯光比较亮,低下来的水滴呈鲜红色,还有些粘稠,有点像血。
青年走到赵德驻家门口并没立即敲门,而是定住脚步仔细听楼道里还有没有人。
确定没有之后,他这才抬手敲门。
“咚咚咚。”
他敲得不急不缓,极有规律。
房子里的赵德驻已经把虫话挂断,正tm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
听见门敲门,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因为这里从未主动来过人。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听起来绝对不像是敲错。
赵德驻站起身来,非常谨慎的一步步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猫眼,他看到门外的年轻男子。
想了想,还是沉声问道:“你找谁?”
外面青年听见这声之后,再次左右看看,仿佛比他还要小心翼翼,把脑袋凑过来,小声说道:“两颗头,二十万!”
赵德驻咬紧牙关,他身手可能没有几十年前灵敏,但骨子里的狠劲丁点儿没有消散!
外面的虎犊子无非就是要银子,自己给他就是了。
呵呵...弄死那俩人之后再在弄死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他伸手搭在门锁上,轻轻向下扭动。
“咔!”门开了。
房里的光亮穿过门口,照在门外青年略显阴翳的脸上。
门外的丝丝血腥味,更是刺激着赵德驻的鼻腔…!
他向下看一眼,地面上确实有几滴血点,来不及多想,再板着脸饶有气势的看着青年:“进来说。”
门外的人并没犹豫,迈步走进来,谨慎的在客厅内巡视。
“不用看。”赵德驻尽量用一种不命令也不客气的语气。
对房间内还有没有人,他回答的模棱两可,并且尽量不刺激他。
青年闻言并没说话,进来也只是走了两步就停住身形。
他见赵德驻把门关上,也没有废话的拉开了手中的帆布包……
拉链发出令人心烦的噪音,随后血腥味更重,帆布包里露出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有两处没染血、没被头发挡住的皮肤是白到毫无血色,看的人心里发寒。
“你给验验,检查完给我拿银子、走人!”
青年说着,把帆布包往他前面一递。
赵德驻见他递过来,下意识向后退一步。
他还没傻到真去用手扒拉一下俩人头!
或者说、只要碰到了,自己就和这人命官司有确切的牵连。
虽说最终也能摆平,可传出去不太好听。
为了掩饰紧张,赵德驻指了指沙发:“先坐!”
“我要银子!”青年冷眼瞧着他。
“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这里里没有那么多现票,要不我先给你拿两万?剩下的我回头给你?”
赵德驻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脑海中不停的在思索,怎么想办法让这人心平气和的离开。
“我要金票,如果这里没有,你打虫话让人送来!”
“你信得过我?不怕我报官?”赵德驻愣神过后问道。
“不怕,差役过来之前,我能弄死你!”青年冷笑着说道。
赵德驻听到这话,反而松了口气。
他先是爽朗笑一声,随后再次指向沙发道:“既然你能信得过我,那我也不能坑你,我是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二字,你先坐着等一会,最晚半个时辰,金票自然会有人送过来的。”
赵德驻说完,走到茶几旁拿起虫话座机,在小本里翻找个号码,随后拨过去。
他虽说在打虫话的时候,眼睛也一直瞟向沙发,见那青年一副冷冰冷冰的样子,心里又是落定几分。
他在虫话里吩咐几句,挂断后大大方方坐过来。
“二十分钟,大约二十分钟就能送到。”
青年点点头,随后杨起手中的茶杯:“还有没,渴了。”
“有,喝多少管够,呵呵。”赵德驻依旧保持微笑,尽量营造出轻松氛围。
接过水杯,赵德驻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温水。
递给青年之后又从茶几下方抽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排雪茄,递过来一支道:“抽一根?”
“这是什么东西?!”青年异常谨慎的盯着。
“雪茄,边人那边儿的稀罕货,尝尝吧。”赵德驻笑越浓,心里隐隐觉得这个青年有点土。
“真是?”青年将信将疑的又问一句,手却忍不住尝试新奇的伸过去。
“对。”赵德驻又拿起火机给递过去。
青年吸了一口,被呛得咳嗽两声,整个人都处于烟雾包围之中,最后狰狞着脸说道:“这东西劲还挺大?不过过瘾!等我有银子了也买点这东西抽!我说你还真是会享受,拿了这二十万,以后我也不用回农村刨地,也能过人上人的生活。”
赵德驻向后一靠,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模样:“你要是喜欢,等会这盒都拿走!”
“不用,我有银子了自己买!”
赵德驻斜眼漂了一下,听青年话里还有一股小人物的倔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青年低着头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果真还是不争气的咳嗽出来。
可能是被呛到,他眼角竟然红了下来,还有些哀伤的说道:“可这东西再好,我弟弟也吸不到了…”
“你弟?…怎么了?”赵德驻见他情绪不对,心里一哆嗦,忙开口安慰。
如果这小子在这里疯起来可就得不偿失,他必须得保证自己人到来前,平安度过。
“死了,没死多长时间,等会出门到路口,我给他烧两根,也让他尝尝这雪茄是啥味儿。”
“节哀顺变吧,人都有这天,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赵德驻继续宽慰:“正好,拿了这笔银子可以去关内散散心,多好。”
青年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弟弟这辈子没享过福,自小没有父母,跟我也才一年多点的时间,性命都差点丢掉了好几回……唉,如果早有这二十万两,他也不至于这样。”
青年越说越悲伤,眼神苍凉的看着前方。
“病死的?”赵德驻似乎是发现点什么,蹙眉问道。
青年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很痛苦:“被人生生逼死的!”
赵德驻眉皱越紧……
不知为何,眼前这青年短短的两句话竟然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谨慎的再次看了眼,他了解过林冲的背景。
听说这小子从泫勃城逃难,有个相依为命的异姓哥哥,不过没什么能耐,也是在会所上班的。
对了,听说还有个寡妇婆娘,更是废物一个。
犹豫半天,赵老板本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没有说话。
就听青年继续沧桑道:“你也知道,我们从村子里出来的人就没啥大想法,娶媳妇是这辈子最大的事。大约一个多月前吧,他找了个婆娘,年龄大是大了点,但好歹有个家的样子,他这一走,他婆娘又成寡妇了。”
赵德驻听他把话说完,猛的感觉四面八方开始冒凉风……阴森森的气息!
原本对那个帆布包还能佯装镇定,现在却感到恐怖。
他死死的盯着这男子的侧脸,好像没有皮肉,那就是一具骷髅。
再又回头看了看渗血的帆布包,不由想到下面都去哪了?
赵德驻的身子止不住开始颤抖。
正在这时,又听这人说:“唉…我也想了,拿了钱也不跑,弟弟都没了还能走哪去,明天还是回会所上班吧!”
“嗖!”
赵德驻听见这话,瞬间头皮发麻的从沙发上弹起来……
他后背俨然已经湿透,脸上惊恐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
青年见他站起来,也歪着脑袋目光看了过去。
赵德驻再也不认为这是土老帽的目光,而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后向后退,缓缓问道:“你是耿陌?”
“对,是我啊...你怎么了?”
这犊子极其莫名其妙的看着,抬手指着沙发,轻声道:“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你先过来坐下。”
赵德驻这时候哪还敢坐,只顾着缓缓向后挪蹭,汗水如雨点一般,顺着下巴向下滴……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耿陌,脸色惨白,比帆布袋里的人头肤色好不了多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哥哥能把弟弟给宰了,还tm能拎着人头来找自己要银子???
最他妈吓人的是,自己还是买凶的雇主?!
这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变态么!!!
“我不怪你,就怪我自己没能耐…”耿陌极其低沉的感慨一句。
随后他把眼睛一眯,眼里绽放出从未有过的邪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西里.肖城。
耿陌歪着头嘴角上扬,面对快被吓尿的赵德驻……
似笑非笑:“都是为了银子,你说对不?”
“嘭…!”
赵德驻一脚拌在帆布袋上,瘫倒在地。
他身上颤动的幅度已经肉眼可见,毛骨悚然的看着还能安稳坐在沙发上的青年。
怕,是真的怕了,一个连自个儿弟弟都弄死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来?!
耿陌也站起来,他向着赵德驻缓缓的走去:“李利琴告诉我,给你道歉没用,给你跪下也没用,只有林冲死了才能抵消你的怒火。
我心里合计着,有银子拿,还能让赵老板你不生气,这买卖是值的,我就这么做了。”
赵德驻见他过来,呼吸已经不顺畅,身上止不住的哆嗦:“爷么,兄弟,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你要多少银子,说个数,我立马给你!”
“我其实最开始并不想弄死他俩,小雪还是我名义上的破鞋,但不弄死不行啊。”
耿陌像是极为纠结的耸耸肩,抱着双臂:“人不狠站不稳,你说对不?”
“你狠,你真他妈狠…!”赵德驻几乎是脱口问出,根本没有过脑。
……
相传鱼在遇到危险时候,会分泌出一种有激动作用的神经递质。
如果刺激太强,它就会破坏正常的神经对身体的调节作用,导致呼吸过快、心跳过快等原因死亡。
人不是鱼,但此刻的赵德驻竟也被吓得不轻!
他颤颤巍巍语无伦次的,不知该如何与眼前的牲口讲人情味???
再看耿陌站在原地自说自话,好似疯魔般的状态,似乎在说什么讲着什么……
赵德驻什么也不知道,也听不见,他只知道自己脑袋在嗡嗡作响。
耿陌自说自话一番,表情刻画的非常生动。
他说着自己是如何不想弄死这两人,又开始讲述动手时这两人的样子……
说着说着,他缓缓蹲到地上,满脸忧愁的抬起头:“你能理解我么?”
“理解,绝对tm的能理解!!!”
赵德驻跟老鼠咬到脚后跟一样疯狂的点着头……
变态,妥妥的变态,这是他心里坚定的想法!
不愧是亲生妇女,巧不巧的赵倩第一次见耿陌时、如出一辙。
赵老板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等到助理过来,最好能带上几个好手!
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
……
耿陌摊着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帆布袋子。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抬手擦了擦压根没有眼泪的眼角,又说道:“你跟我说说,银子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确实把赵德驻问懵逼了。
如果按照他赵德驻最真实的想法,银钱是好东西、是万能的!
可眼前的牲口情绪极其不稳定,他不敢随便乱说。
天知道那句话说错了就会触动他,如果在自己身上划两道口子放点血……后面的他不敢往下想。
“你不知道?”耿陌见他不说话,又问道。
赵德驻看眼前这双泛红的眼眶,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悲哀……他想哭。
“知道!”
赵德驻心情沉重的点点头。
仿佛想到当初进的第一批服饰被人坑到血本无归时,躲在关内的废弃大楼抱头哭泣时的场景……那可真是心如灰死啊!
如果不是考虑到家里还有襁褓中的孩子,他会毫不犹豫的从楼上跳下去。
悲哀、沮丧、冰冷各种负面情绪接踵而至。
耿陌见他模样,便也坐到地上:“我觉得银钱不是好东西,真tm的不是好东西,为了它我竟然亲手弄死我的弟弟!
初雪你是见过的,美,我从小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美的娘们……尤其是坐到腿上的时候,搂住她的腰,那个软啊,可就这样没了,我还要银子干什么?”
赵德驻见他递过来的无助眼神,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也没用上啊,还被喷了一嘴。”
实则赵德驻真心受不了这种腔调,太过哀伤,称得上听者落了闻者伤心。
再加上帆布包里还有两颗人头,死气沉沉的气氛怎么也让人兴奋不起来。
“有酒么?我想喝两口。”耿陌非常邋遢的抿了把鼻涕。
“有,我给你拿…!”
赵德驻赶紧回了一句,说完之后试探的站起来,见他没阻止,赶紧去拿酒。
他本想着偷打虫话求援,可犹豫了一番,还是没冒这个风险。
“我曾经有个哥么,叫张华,我张哥他说过,心里不得劲的时候,喝两口酒能好点。”
耿陌接过酒瓶,拧开猛灌一口,歪着脖子看上去,更有几分借酒消愁愁更愁的味道。
“说起林冲,我俩真苦,从泫勃城逃难过来的时候,兜里没钱,打工还没人要,大雪天就跟别人屋檐下一蹲一宿……那种滋味你不懂,想喝药的心都有!”
“我懂,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赵德驻点点头,他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时间不会有半点欺骗的日子,别人都看到他赵德驻光鲜的今天,却没人知道他辛酸的昨天。
“你们有钱人的苦,跟我们不一样,你差的是买楼的钱,我们差的是活下去。”
“都一样…!”
赵德驻从桌面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丢给耿陌,自己也抽上了一根,而后缓缓说道:“二十年前那会儿我刚去关内,冷,湿冷,回到住所洗澡都是用凉水冲,就为了省几个银子。
洗完澡之后钻进被子里,人像冻住一样,身上哆嗦,都想着冻死算球……呵呵,过的是tm什么日子啊!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你不能死,你还有娃儿,你得撑住!”
耿陌抽了抽鼻子,伸手把酒递过去:“喝两口,能好点。”
“艹!”赵德驻接过酒瓶也狠灌一口:“最他妈难得时候,我兜里揣着一盒烟,还tm不敢抽,因为出去时候见到人得给散烟。每天半夜出去到外边儿一圈捡烟头,身上三个兜都装的满满的,最多一次捡二百六十多个。忘不了啊...真忘不了!这记忆是一辈子的!”
说着,他再次抬起酒瓶狠狠的喝一口。
“没在午夜十二点哭过的爷么,不足以谈人生。”耿陌也没抬头,附和了一句。
“哭就别提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有时候真憋不住啊!想着婆娘走了,娃儿等着过年回去她爹能给买新衣服,可我还在这边想着下顿的饭钱,就想哭。
多少次半夜的时候蒙着被子哭,可tm住的是贫民区地下室,屋里说话隔壁都能听见,哭还不敢大声哭!……憋屈,心酸,真想不明白那个时候是怎么过的!”
赵德驻感慨着,眼圈也跟着红了,抓起酒,又往嘴里送一口。
耿陌也没阻止,静静的看着他。
“可难又能怎么办呐?咬牙挺着呗,不有这么句话么,有招想去没招死去,死肯定是死不起,就得咬牙活着!”赵德驻说着,眼里已经有泪水掉出来。
他直直的看着前方,又拿起酒瓶喝一口,这次喝的比较多,足足喝了五分之一……
放下酒瓶又一口喷了出来,喝的太急呛到了。
赵德驻突然瞪起眼睛,非常失态的喊道:“可再难,我这辈子还想当个带把的爷们!不为别的,就是想再吃一次苦!
我就要看看,能不能笑着面对所有,我要告诉所有人:操你大爷的,即使死了!二十年后赵德驻也tm是个牛逼人物!
以前捡烟头,现在抽的是五层金丝烟!
以前我在窑子旁边的胡同蹲着,今天年轻姑娘得主动贴上来!
干你大爷的,谁骑在谁头上,咱们二十年后再看!”
“呵呵…”
在他咆哮完,耿陌突然笑出来。
赵德驻本也是跳汉子,心中憋闷已久的豪气终于能酣畅淋漓的喊出来!
不过听到这笑声,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隐隐觉得自己被这犊子带的有些跑偏。
耿陌于抬起头,鹰目星眸,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难受过的样子。
赵德驻见他盯着自己,眼神又恢复冷漠。
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和亲手揪下自己弟弟脑袋的牲口坐在一起。
耿陌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面对真正的狠角,他刚刚升起的豪气顿时消散如烟……
略显呆呆的问:“刚才,咱俩唠的不挺好的么?气氛挺融洽…”
“赵哥,二十年后谁能骑在谁头上?”
“那肯定是你骑我头上…”赵德驻脱口而出,想不通这话怎么刺激到他了。
“那我就代表二十年后的我,和今天的你谈谈…?”
话落,耿陌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顿了下一下又说道:“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你一个奇迹!”
人老精、鬼老灵,赵德驻何许人也?
有些人喜欢管他叫赵大明白,因为凡事、他都看的清。
望着面前俊朗且周身煞气的青年?!
这一刻,他生生被耿陌给说动。
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竟然相信个黄毛小子的只言片语???
恍惚好半天才缓过神,最后站到落地窗前点了一根烟。
瞧着窗外万家灯火,小眼睛称不上睿智,身材称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他嘴里说着:“我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奇迹。”
…… ……
路漫漫,耿陌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那腰杆子任何时候都挺得笔直。
他和赵德驻说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此刻,他却从衣怀里拿出那张自己贴身收藏的烫金名片。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西里.肖城。(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诡异的东屋!
耿陌心中不免疑问……
人这辈子,究竟有几人能站在那座众生的顶端?!
再喊一声:曾经的过去,真tm可笑?!
他收回名片,重重的抽了口烟……
这烟没有雪茄那么耐抽,吸起来却最为舒坦。
既然眼前的资源就这么多,我不动手就有人抢,何必像个处女似的夹紧裤裆?!
他忍够了,也决定不忍了!
成了败了,好歹做过,大不了,想想自己才多大?!
惧他娘个蛋!!!
……
远处、又开过来一辆车,开着车灯,车灯直直照在耿陌的侧脸上。
里面坐着的女孩嘴唇上画着妖艳的红色,红到摄人心脾让人沉醉。
她虽然散着头发,却染成淡红色,烫的是波浪卷……
上身穿着肩膀像是被剪子剪开的浅灰色针织衫,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肩膀。
下身是一条天蓝色、大腿处磨成白色的牛仔裤,腿长且圆。
她盯着坐在马路边的身影,渐渐放缓车速,等到耿陌身边的时候,恰好停住。
她没邀请耿陌上车,而是推开车门走下来。
……
寂寥的午夜大街传出高跟鞋声,非但没有诡异,反而是别样的诱惑。
李利琴熟练的抽出一支细长的烟放到嘴里,姿态谈不上优雅的坐到马路边上。
她吸了口烟,唇彩沾到烟杆上,春风恰好把这味道送入耿陌的鼻腔。
什么味,很怪?
“赵德驻已经放出话,不再追究他俩的责任,而秦强以为是我求得情,气的脸都黑下来。”
身旁的这个犊子,让她怀疑过、轻视过、考验过。
然而今天,她却是诧异的、震惊的,心中还有些期待。
以后,他会是什么样子?!
她见他眼眶红红的,便问道:“哭过?”
“我不是刘备,哭不来江山。”
耿陌嘴角上扬,呈现出一抹少有的玩世不恭笑容,也不解释:“逢场作戏,剧情需要。”
李利琴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即使她心里很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赵德驻改主意的?
可这样的话,她就会落得下乘,她不问,如果他愿意说听着就是了。
如果不说,那就等待水落石出。
“你变了,以前的你,无论因为什么,我都能看得明白的。”
“是么?”
耿陌转过头反问,看着李利琴这张引得万人“亵渎”的脸蛋,心里也有触动。
不过也没到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恶狠狠啃一场的地步。
“这不重要。”
他说着,露出一个与夜风一样,不凉不热,让人非常舒服的笑容。
这一瞬间,李利琴怔了怔,好像她今天才认识耿陌,并且让自己眼前一亮。
光很微弱,但是能看得见,她像是掩饰自己似的再次把烟送到嘴里。
轻轻吸了一口,开口说道:“林冲和初雪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虽说现在事情平了,可会所内部谣言四起,不能再留着他俩了,都得走…”
“不能走。”耿陌还是这抹笑容。
李利琴诧异的看了看,显然没想到他会用如此简洁的话来回答自己,称得上有些霸道。
“全世界都在骂他,可他是我弟弟,这就够了。”
耿陌古井不波,伸**过她的烟卷,放到自己嘴里。
李利琴是看着他手伸过来,震惊到已经忘记反抗。
她想不出,究竟以前认识的耿陌是真的,还是现在坐在自己眼前的才是最真实。
“初雪,我一直认为她没有什么不对,我来这刀剑城,是为了活下去。
而她想找个能养得起她的男人,也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刻薄、冷漠无可厚非,只要不伤天害理就行。
至少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还能接受得了她的所作所为,给我个面子,把她也留下?”
李利琴的眼睛越瞪越大,百感交集。
这货今天吃错药的,居然管自己要面子?并且说的还是如此从容。
他变了?还是我变了?……此刻,李利琴竟有些怀疑人生了起来。
“你变了!”李利琴迟疑过后,一口咬定。
耿陌微微摇头,看上去像在否定,可力度又不大,沉默半晌道:“老爷么,总得要有点追求。”
…… ……
如果不是李利琴出现,耿陌会在马路边上坐上一整宿。
李利琴定睛看着他,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至于耿陌是怎么找到找赵德驻这个藏匿地点的?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赵倩那个小妮子给她老子出卖了,小子坑老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路上她也懒得再搭理身旁的犊子,沉默不语。
看着两旁的景物飞驰而过,气定神闲的开着车。
男孩?男人?
她不愿意浪费脑细胞猜想他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今晚表现出另一面,他怎么做,自己怎么看就好了。
耿陌坐在副驾驶,忙了一天,神经都在紧绷。
现在他让他最担心的是林冲的问题,这崽子现在到底跑到哪去了?!
事实上,从一个做男人的角度来说。
如果那晚是耿陌听初雪被人强迫的带到客栈,也会过去救的。
只不过不会这么极端,会先思考一番。
……
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俩回到了城里。
以往这个时间会所已经关门,但今晚不一样,盛怒之下的秦老板咆哮着说今晚全场五折!
老远看去,里面灯火通明,看来折扣的刺激还是非常大滴。
李利琴一直把耿陌送到胡同口,用沉默的方式给他赶下车。
这犊子也没说谢谢之类的肤浅词汇,他理所应当的推门走下去,头也不回的奔着胡同里走去。
这让李利琴启动车的瞬间,对那道背影做了个白眼,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
走到彭丽家后窗户的时候,耿陌还特意往里面看了眼,里边儿漆黑一片,散发着死一般的沉寂。
虽说没人对他讲过彭丽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可他知道绝对不会好过……提心吊胆、威胁恐吓,想必应该是在所难免。
他不禁摇摇头,对于林冲与她的姻缘,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
之所以没有太强硬的给掰开,是因为已经发生实质关系。
林冲以前的日子就是瞎打胡闹,也没真正接触过娘么,对彭丽多半是出于身体旺盛。
这俩人在一起,谈不上所谓的爱与不爱,最多是“日久生情”并且能不能生还两说?
而彭丽也可能是一半出于生理寂寞,一半是心里寂寞。
向前看窗户已经没有光亮,这个时间老妹应该已经休息了。
想到江盈,他心里一阵欣慰。
从泫勃城九死一生逃难到这小城的时候,自己身边也就剩下这俩人了。
懂事,家里还有个亲人,真好。
锁头还是挂上,并没锁上,他走进门熟练的锁上,随后向里面走去。
这个院比彭丽家有生机的多,显得格外幽静。
望着那个亲手制作的秋千在夜风下荡啊荡,久违的家里气息迎面扑来,舒服到让人感到安逸。
他脚步尽量放轻,担心打扰到东屋的盈盈休息,随后往屋里看一眼,玻璃上的帘子已经被拉上,挺好的。
耿陌突然停住了脚步,眉头微微蹙起!
……
东屋里。
并不是江盈一个人,而是四个,除了坐在炕边上的她之外,还剩下三人。
其他三人都严阵以待的姿势、如临大敌的模样,谨慎的看着门口!
窗帘都拉上,月光照不进来,房里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是人影,并看不清人。
“嘎吱…”
耿陌单手倒提黑铁戟,谨慎的并没直接推开,而是试探的嵌开一条缝。
正在这时,就听江盈笑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
耿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手掌微微一动,收回了手中的铁戟。
和老妹时间待久了,有没有危险他一听便知,顺手把门都给推开。
那几道人影见是耿陌也都松一口气。
“咔!”
江盈抬手把灯打开。
有了灯光,房间里的一切顿时一览无余。
林冲、彭丽、初雪,三人都在地上站着,林冲学着他曾经的模样一手拎着菜刀。
蓬头垢面的彭丽手里攥着烧火棍……
红着眼的初雪拎着一把铁锹。
全都是一副战战兢兢,颓废到麻木的境地。
耿陌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起来,扫视着几人。
“饿了吧,先吃饭,都在锅里。”
江盈面带微笑,说着走出去,路过时轻轻捏了下耿陌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激动。
她今天办完出院手续回来,刚刚回到家就察觉到有些异常。
彭婶家的后窗户玻璃已经让人砸碎,可透过玻璃看不到里面人影。
等走到自己家的时候,分明记得自己屋子的的窗帘没放下过,可现在却是放下的。
等开门进到屋里才发现,这三人都在蹲在西屋墙根下面躲着,一个个透着无助与绝望的眼神。
……
“东西放下!”
耿陌低沉说道,并抬腿走了过去坐到炕边儿上。
初雪眼前一亮,不知怎么的,看到昔日的情郎,她的一颗芳心就稳稳的。
她最先把铁锹一扔,身子一软,坐到炕上苦笑。
林冲的手腕也耷拉下来,向后一靠,靠到墙上。
他的黑眼圈很浓,自从盈姐回来,看到耿陌没跟着回来,他就知道这次又是大哥帮自己出头。
以前每次都是呼出一口浊气酣畅淋漓的感觉。
可这次不知为何,毫无任何情愫,不过心里也踏实了一点。
此时,林冲也终于敢拿出彭丽给他买的烟点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以后再无兄弟!
最后反应过来的是彭丽,她的表现也最为激动!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委屈心酸顿时涌上心头,身子向下倾斜瘫倒在地。
但她并没忘记过来抱住耿陌大腿嚎啕大哭,哭喊着:“哥,哥啊,你救救冲儿,我求你了,你救救他,问盈盈她什么也不说,我给你跪下,只要能让他活下去就行!”
这声音不可谓不大,比早上林冲和初雪争吵时,把她引来的声音要大的多。
耿陌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女人,嘴角狠狠抽搐一下,再抬头,便见林冲望着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如果彭丽能冷静一点,他火气还能小点!
关键是自己的娘么成这样了,老爷么居然还在无动于衷???
耿陌浑身被气的直哆嗦,没顾忌彭丽,迈步走到小犊子面前,伸手、“啪”的一声!
一个大嘴巴抡倒林冲脸上,这次他确实用力了。
林冲向侧面退两步,随后“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 ……
开春天冷,尤其是到冬天的时候。
据刀剑城里的老人说,最冷的一年达到零下四十二度,滴水成冰,撒泡尿刚落地就能冻成冰棍。
耿陌没经历过,也体会不到那种寒冷!
不过零下三十四五度他倒经历很多次……
出门还得穿上棉袄,外面套上军大衣,头上还得带着狗皮帽子去铲雪。
有些人会围着围脖,呼出来的气体会在眼眉上结成霜,不能张嘴说话,冻得牙疼。
直到此时此刻,耿陌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深寒,这是发自心底里冰冷。
他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挨打挨骂也能咬牙挺住!
可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在背后吐唾沫、被人戳着脊梁骨!
再有一点就是,害怕与自己相依为命一年多的弟弟走歪路邪路,不求上进,一辈子被人称为小犊子,挺不起脊梁。
耿陌是真生气了,以往他揍林冲一巴掌打下去,这小崽子就会捂着脸说自己知道错了。
而现在,他躺在地上鼻孔穿血嘴角流血。
却还不忘记把烟送到嘴里吸一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彭丽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她表情魔怔了。
她看看林冲、又看看耿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
“呵呵。”
初雪突然轻笑一声。
她坐在炕梢,缓缓抬起头。
看着耿陌的侧脸,眼里已经布上一层水雾,但还没掉下来也没哭出声。
水雾如同放大镜把她漆黑的眸子放大,她就这么看着……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在最绝望的时候,脑中会有“耿陌”俩字?
直到她躺倒赵德驻的车里,望向灿烂星河才发现,原来有些事后悔,就会后悔一辈子。
……
耿陌双眸喷火:“你给我起来,你tm给我起来!”
林冲不为所动,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他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敢抵抗曾经惟命是从的陌哥?
好像那喊声就是犬吠、猪吼,没有半点威胁可言。
他再次狠了一口烟,鼻腔里的血流到嗓子里,咳一声,随后粗鄙的扭头吐到旁边。
“你给我起来!”
耿陌极其不可思议的瞪着眼,手指哆嗦着的盯着地上这具行尸走肉。
这几个月来吃的是什么苦,遭的是什么罪,只有他哥俩彼此知道!
耿陌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认识的林冲,今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起不起来?”耿陌眼里满布红血丝的问道。
林冲确实往抬起眼皮看一眼,不屑的眼神,非常不屑。
吐掉嘴里已经嚼烂的烟蒂,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点上火抽着。
“小兔崽子…”耿陌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说着话就要上前。
彭丽见状一哆嗦,知道耿陌身上的腱子肉绷紧了能给人打死。
她赶紧一把抱紧,随后扭头喊:“冲儿,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赶紧说句话!”
“艹,我哪错了?!”
林冲终于开口,语气无所顾忌的轻浮。
他确实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
救初雪有错?
躲在外边儿有错?
还是打了赵德驻那个王八蛋有错?!!
“你给我让开,今天我弄死他!”耿陌上前一步,硬生生给彭丽身子荡开。
彭丽眼看他上前,又开始嚎啕大哭出来,帮着求饶道:“耿陌,叔伯哥,我求求你,林冲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啊!现在外面的人都想要他命,你不能不管他啊,现在打他也没什么用,把外面的时候解决了怎么都好说,你要打打我,你打我,我替他挨打啊!”
她已经哭成泪人,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般。
事实上,让耿陌最开始生气的是林冲做事太鲁莽,根本没考虑到家里坐着的婆娘,打一次让他长记性。
而现在生气是因为小犊子的态度,无法顾忌彭丽的求饶,抬起脚,直奔林冲的肚子上踹去。
然而,以往从来不反抗的林冲竟然向侧面一滚,奇迹般的躲过去这脚。
他再坐起身,怒目圆睁的看着耿陌!
与其说他不想认错,还不如说他不想在耿陌面前认错。
抗拒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这个人。
此刻,林冲眼中绽放出的光芒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
正如那晚要打折林冲腿的人所说,是狼的目光,毫无人性可言。
耿陌见状,也愣在原地,嘴里呆呆的问道:“你居然敢躲?”
“我为什么不敢躲?!”
林冲瞪着大眼珠子,拍拍身上的尘土,后缓缓站起来。
“我告诉你,我也是个人,不是你想打就能打,想动就能动的!……艹!这一年多你打我打的少么?还没完了!打上瘾了是么?!来,我艹你大爷的,你打我啊!”
林冲说着,抬头挺胸上前一步,情绪非常激动。
“我打死你!你给我滚蛋…!”耿陌彻底爆发出来,手臂发力,给彭丽推到一边,随后冲上去,脖子上被气的青筋凸起。
林冲并没退缩,脑门上爆着青筋率先出手,抡去拳头砸到耿陌脸上!
这一拳林冲是卯足力气的,仿佛把这么长时间的怨气全都加在上边,胳膊已经抡圆。
“嘭!”
耿陌压根就没想到,对这一下没有任何防备,被直接砸在脸上。
或许是火气太盛,他也一拳抡倒林冲脸上,相比较而言,耿陌的力道要差了很多。
林冲向侧面退两步,身体扶住柜子才勉强站稳身体。
然而林冲却并没停手,冲上去薅住耿陌衣领,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决绝,咬住牙,没有丁点退缩的抡上去。
看着眼前的拳头,耿陌生生愣在了原地!
……
至始至终初雪的目光,都跟随耿陌的身影在动。
她抿着嘴不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刚才挂在眼角的泪水已经滴下去,又布上一滴崭新的泪水。
在她的眼中,并没有二人厮打的场面,只是在关注耿陌的各种表情。
“别打了,别打了!”彭丽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这其中最为冷静的莫过于江盈。
她坐在外边儿厨房的小马扎上,锅里是饭,刚才拿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些凉。
她伸手又把灶引着,正一根一根有条不紊的往里面加柴火。
她知道大哥哥的脾气,即使心里不满当着自己的面也不能发泄出来,所以识趣的躲到一边。
她只是个女孩,却也知道他在林冲身上倾注的感情,所以也不想在这情感中扮演任何角色。
爷么嘛,打闹过后还是兄弟,即使现在有气,以后照样还是兄弟。
闪一闪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除了静态美之外,还有丝丝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房间里的战事还在继续,暴怒的耿陌已经把林冲摁到地上。
他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看上去再有几十秒这个小犊子就会被掐死!
耿陌的鼻血滴到他脸上,可林冲仍旧死死的瞪着眼睛,就是不肯求饶。
“耿陌,耿陌,我求求你了,你松开吧,再掐就把人掐死了!”
彭丽已经站起来,双手拽住他,要把他从林冲的身上拽下去,奈何力气太小,后者纹丝不动。
她眼睛往旁边一看,有个玻璃杯,神经兮兮的拿起来,毫不犹豫的对着耿陌的后脑袋拍下去!
“哗啦!”
玻璃顿时在耿陌脑袋上绽放开,一条血线顺着脑门正中间流下来。
“我艹你大爷放开我家爷么,要不然我弄死你啊!!!”
彭丽砸完之后,赶紧转头拎起刚才林冲手里拿的菜刀,疯子一样,哆哆嗦嗦的比划,眼神无与伦比的坚定。
耿陌缓缓扭过头,眼神有些冰冷:“我们兄弟之间的问题,需要你插手?”
“我不管,林冲是跟我睡在一个炕上的爷们,谁也不能碰他,你再敢动他我就砍死你!”
也正在这时…
“谁跟你是兄弟?”
林冲使劲的咳嗽两声,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异常夸张!
“耿陌,我问你呢,谁跟你是兄弟?我姓林,你tm也姓林?!”
耿陌听见这话,呆若木鸡的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林冲。
“你tm就是个王八蛋,凡事都得听你的,对也是对,错也是对……艹!别tm以为在一起两年就能跟我当兄弟?!
我告诉你,小爷受够了,凡事都是你出头,你耿陌多牛逼啊!”
林冲面目狰狞的喊道:“你跟我说你大爷人间什么做人要坦荡,你跟李利琴之间的龌龊事少么?!
我告诉你,潇洒死了以后劳资就没兄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来看我家爷么!
林冲瞪着牛眼珠子:“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少tm指手画脚,我用不上,我林冲用不上!”
“你给我下来!”彭丽趁着耿陌呆愣的机会,再次伸手薅了过去。
她这次没怎么用力,轻而易举的拽下来。
耿陌脑中嗡嗡作响……
这还是以前流着大鼻涕泡子,跟在自己身后喊自己老大的林冲吗?!
这是自己在泫勃城死劫之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兄弟吗???
他不敢相信,以为这是假的,瘫坐在地上,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 ……
林冲从地上站起来,扫了眼初雪。
见她眼神还盯在耿陌身上,心里火气又上来,突然抬起一脚,不遗余力踹到耿陌脸上,伸手指着他喊道:“艹!以前你比我强,但从今以后,我一定活的比你好,一定比你好!”
耿陌被踹到在地,甩了甩头,双手机械的支撑在地上,缓缓站起来。
最后一脚疼,非常疼,踹到他心坎里!
林冲见他要站起来,不禁把身子挺的更直,粗鄙的朝旁边吐了口唾沫,低吼道:“你算个jb,劳资以后肯定比你强!”
说完,林冲重重的看了眼初雪,随后扭头喊了声:“婆娘,走!”
彭丽已经忘记外面的危险,顺手把菜刀扔到地上……
她见林冲已经转身,快走两步到门口,把门打开。
……?……
耿陌脸上还在向下滴血,他向前看,林冲已经要出门。
不知为何,他心中所有的坚持、强硬瞬间化为乌有。
嗓子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整个人空空的。
看着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哥的身影,他废了好大劲才挤出声音:“冲子啊,哥错了,你盈姐在做饭,再等会,吃完再走。”
声音不大,言语还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呵呵,艹,我以后再吃你家的饭,我林冲就是狗揍的!”
林冲生硬撂下一句,随后头也不回的出门。
“嘭…!”
房门被狠狠砸上。
坐在炕上的初雪看到这背影明显哆嗦一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瞬间滴下来。
她还看见那挺直的腰杆好像弯了一点,身形也有些佝偻。
她知道,能把人伤到最深的,都是最亲的人。
却不知道人一生要经历多少背叛、挣扎、磨难?!
……
林冲砸门涌进来的冷风,好似刚刚打到他身上……
耿陌身形不稳,向后退一小步,险些栽倒在地。
身后的初雪咬牙站起来,她从始至终都没觉得耿陌哪里特殊?
也没有如李利琴一样,看重他弯不下去的腰杆!
她只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才想起这犊子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眼里含着泪,忍不住从后面怀抱住耿陌,脑袋贴到他后背上。
这犊子还处于恍惚中,头脑从来都是清醒的他,这一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眼神非常迷茫。
感受到有人从身后抱住自己,这才想起来呼吸,缓缓扭过身,看见那一头如瀑布的秀发,又看到那张令人痴迷的脸蛋。
他错愕几秒,反应过来,一瞬间推开,向后退两步。
初雪在前几秒曾以为自己拥抱了全世界,踏实。
被推开才想起来,眼前的他并不属于自己。
耿陌嘴角抽搐两下,非常痛苦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还没等说话,就听初雪,缓缓质问道:“你推我?”
这种哀伤的语气比耿陌乞求林冲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得人心酸!
紧接着又道:“你知道么,现在的初雪与以前的不是一个人,陌,请我再抱你一次,这次,你别推开我了,好么?”
这个从不掩饰自己物质欲的女孩,在任何方面也不会掩饰。
是!
她喜欢用自己的心机,即使在外人眼里都看成笑话。
可那又怎么样?!
说完话,初雪张开双臂,向前迈步要走过来,眼角含着泪,嘴上却挂着倔强的笑容。
“小雪,别闹了。”
耿陌楸着心看她走近自己,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是今天不对,还是有人跟自己故意作对,为什么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我没闹。”
初雪微微昂起下巴,道:“耿陌,你给我听着,我初雪喜欢上你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就是爱上你了,我要跟你交往,我要跟你困觉,没有任何目的的那种!”
她见他还在后退,站在原地也不继续追,微笑着,流着泪说道:“再跟你介绍一遍,我叫初雪,毕业于关内学院,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卖废纸能养活一家低保户,喜欢过我的男人每人吐一口唾沫能把人淹死。
我追过名逐过利,但是我从现在开始愿意好好的,我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冥冥中注定,我坐在过周斌的床上、也躺过赵德驻的床上,但他们都没能把我怎么样。
曾经我以为,我没有转身关门、没有冲过去救你,我们就会错过一辈子,我也以为我没有机会再爱你。可老天给了我机会,让我有资本再次说出这样的话,耿陌,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耿陌浑身一震!
喜欢、爱?
这种字眼好像自己只对小柔表达过,现在即使听她说,也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想,他认真的开口说:“小雪,我们是朋友,真的,好朋友!”
初雪微微摇摇头。
“都说爱有一百步,我往前走九十九步,你走一步就行!”初雪眼里的眼泪顺着脸蛋滑落,但是并没哭出声,嘴角依旧上扬。
耿陌不会表达爱,也不会拒接别人,当初和小柔在一起的几年里,他只会拼命的打临工,满足她的虚荣心。
而现在,他更不敢相信,初雪爱上了自己?!
跟做梦一般,一切来得太突然、太滑稽、太好笑!!!
初雪倔强的看着他:“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我能理解,我有办法让你开心。”
她说完,站在耿陌对面,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衫。
“你干什么?”
耿陌看到这慕,脑中突然的清醒了一点。
“不干什么,都说红颜是祸水,我也是,尤其这身子更是。耿陌,反正早晚都得给你,还不如今天就给了你,你要了我,然后我们好好在一起,过小日子,我什么都不图,你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她说着,已经把上身脱下来。
就剩下最后一件,光滑的小腹上没有半点赘肉,那细到让人心痛的腰肢白如美玉,她的一手已经搭在裤子上。
“穿上,赶紧穿上!”耿陌脸色沉下来,转过身,就要往出走。
初雪动作更迅速,快步走上来,再从后面环抱住他,哭出眼泪:“你别走,别走,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心里有李利琴了,我知道!只要你跟她分开,跟我在一起,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不,利姐做大,我给你做小,你收了我,我给你当妾…!”
“你疯了,先冷静冷静!”耿陌犹豫一番,还是没说出太重的话:“你松开吧。”
“我不,我不!我知道我已经错过了两次机会,现在让你从这扇门出去,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耿陌,你收了我,我求求你了!”初雪不停的哽咽着,语无伦次的说着。
“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真的!”耿陌硬起心肠,伸手把初雪的手腕掰开。
他没想到一个弱小女子竟然有这种力道,废了好大劲!
初雪见已经抱不住,顿时崩溃了。
她向后退,指着他破口大骂道:“耿陌,我/艹你大爷,我初雪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追求我,你是我第一个表白的,你tm到底要不要!”
“嘎吱!”他一手搭在门上,拽开,想要出去。
“不要,好好好,你等着,我出去随便找个牲口,你不要的东西我给他,艹你大爷,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都如此卑微的求你了,居然不喜欢我…!”
初雪说着,已经哭到无法说话,缓缓蹲到地上,用最小女孩的姿势埋住头部。
因为她知道,无法做恋人,可能也无法做成朋友。
哭泣声在这深夜里带有几分凄惨。
耿陌刚刚迈步要出去,李利琴恰好从院子外面走进来。
而与此同时,江盈也从厨房出来了。
她手里还端着菜板,菜板上放着三碗稀饭,还有两样咸菜。
耿陌皱着眉:“你怎么来了?”
李利琴抿嘴一笑,万种风情:“我来看看我们家爷么啊。”
江盈眼里出现了一丝不快,又很好的掩饰了过去:“都饿了吧,吃饭吧,天都快亮了。”
耿陌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凡武口中所说的奇女子。
李利琴难得给了江盈一个笑脸,从旁边走进去。
当她看到蹲在地上的初雪时,她的眼神很平静。
拿起衣服给她披上,缓缓道:“我家爷么很优秀,喜欢他的人多很正常。
你喜欢他我不介意,但是你要带走他我就介意了。
你认识我不是第一天了,可能你现在听我说话,有嘲讽、有讽刺、还有点骄傲,但都没关系,我的爷么一定把你的事解决了,快起来吃点饭,气大伤身。”
如果是别人安慰,初雪可能会疯狂的上去跟她撕扯,可从利姐嘴里说出来,竟然能让她听进去。
初雪抬起头,眼神中有不解,但更多的是茫然!
李利琴又笑了笑,没有往日的清冷,眼中像平静湖面。
何为绕指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伤情!
初雪确实吃饭了,喝口粥吃一口咸菜,不停的吃着,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抬起头。
偶尔会掉下两滴眼泪,江盈在一旁也会把纸巾递过去,这一刻,她懂她。
这顿饭吃的很漫长,从天黑到天明,再到第一缕阳光从两片窗帘中间缝隙斜射进来。
耿陌把窗帘拉开,是早晨的味道。
耿陌心中呆着的是李利琴,这一点她一直知道……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竟然会坐下来,而且能吃出咸菜是咸的,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
没有受力点,自己这拳也变得毫无意义。
初雪也吃好了,她放下筷子时她才抬起头看向李利琴,她想不通这张皮囊下究竟蕴含着什么?
可她现在,心里竟然再也生不出一点怨恨。
由心而生的感觉:他俩是绝配,他俩才是绝配!
“天亮了,我走了。”
初雪缓缓说出几个字:“一切都是命。”
她的眼皮已经苦得水肿。
说放下,绝对是没放下。
心里渐渐涌现出一股罪恶感,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是罪人。
这这在她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未有过。
“祝你们幸福。”
初雪站起来之后,免不了俗套的说道。
“哥,你去送送吧。”江盈突然推了下耿陌。
其实耿陌到现在脑袋里仍是浆糊!
失去了老鬼、没有二胖、战宝的消息,让他加倍珍惜自己身边的人。
再说到李利琴,这个让他第一次萌生情愫的女子……
她是在跟自己表白么?
还是准备搬到西屋来???
回过神来,耿陌再次看向初雪,短暂犹豫下,还是站起来。
初雪站起身来,也没有多少精气神的看向前方,推开门,缓缓走出去。
推开门,一股清气涌进来,把这股清气呼吸到肺里,整个人都会感觉清明的多。
她转头看了眼太阳,被阳光刺的不禁把眼睛闭上。
可以说,这个女孩跟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她很美。
只不过有的人,永远无法把这美拥入怀中。
…… ……
初雪在前走,耿陌在后跟着,默默无语。
步伐不快,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她继续向前,而耿陌却停住了脚步。
他望向她的背影,没有爱意、没有冲动、没有可怜。
初雪走着走着,不禁低下头,两天没洗过的青丝有些蓬松,步伐愈加憔悴。
她突然伸手捂住脸,再次哭出声来。
…… ……
李利琴与江盈对立而坐,江盈礼貌的笑了笑,并不多话,只是优雅的站起来,把筷子和碗收起来,送到厨房。
李利琴也准备离开了,她点上一根烟,嘴里呢喃着:“我阻止不了别人喜欢你,就要尽可能的阻止别人恨你。”
…… ……
看着一辆黑色的动力车从身边缓缓开过,耿陌不得不苦笑了一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这娘么,妖精啊!
再看着初雪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耿陌才转头走回来,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其实这犊子到现在还如同做梦一般,有人路过对他点头也只是木讷的回应。
今天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刺的他几乎无法睁开,转过头,直奔着家里走去。
路过彭丽家的时候,他不禁停住脚步。
从大门能看到后面的窗户,此时窗帘已经放下,彭丽声嘶力竭的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像是在示威一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响亮!
时不时还能听见林冲狂野的闷声,这俩人如若旁人的肆意挥洒汗水。
哪怕是对面的老汉已经把头探出墙,享受的听着,也没能让他俩收敛半点。
有些女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有些男人的转身,也可能是一辈子。
耿陌靠在墙边,也点了支烟,莫名的有些伤感。
……
半个月时间,眨眼而过。
耿陌仍旧是会所的副总,也还与之前一样,看不出半点变化。
好似时光如水,从未留下半点痕迹。
上班之前,耿陌还是习惯于去胡飞的烧烤摊上坐一会儿。
**每次见耿陌来了,眼睛都笑到看不到了……
而自从耿陌在会所掌握了实权以后,来这吃饭跟他熟络的佳丽与管理越来越多。
一个个处得跟三十年的老友一般,其用意不言而喻。
再等到大约九点钟,耿陌会走进会所。
有重要的客人,他也会上去敬杯酒,剩下时间就在办公室坐着。
这里有李利琴的名字撑着,即使想闹事也得出去闹。
那天早上跟他“表白”了之后,李利琴也曾意味深长的看过他几眼。
可刚让这犊子心弦一动的时候,可她又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端倪。
初雪还在这儿上班,这女孩除了在这里赚外快也没有其他出路。
她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样子。
只是身上又恢复之前那股颓废、忧桑的气息,眼影很重,头发也都散下来。
每晚必唱的曲目是《三寸天堂》,嗓音纯正,让人听得韵味十足。
不同的是,她以前是装出来的颓废,现在是真颓废,身上死气沉沉的。
据说她与学院的男友也分手了,让人唏嘘不已。
据说那男孩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听说还追到会所来,也没换回她的心。
而林冲,没再来过会所,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只是每次在深夜里传来的声音,预示着隔壁房子里有人。
可能是有意躲避,也可能是作息时间不一样,平日里就连烟筒冒烟都很少看见。
江盈曾去过一次,是在耿陌的授意下偷偷塞给彭丽三百两金票。
回来之后说一声过得都挺好的,耿陌也没再多问。
秦强和杨韬已经很少出现在会所里,两人行踪神秘。
但他们不来,耿陌也落得清静。
大体上可以说:一切有条不紊。
……
这天,耿陌刚从烧烤摊出来,走进会所。
初雪正在台上唱着,她的样子依然让人心疼,再加上唱的比较哀伤,会所里居然静悄悄一片,都沉醉在她的歌声里。
放眼看去,有两位手牵手的、穿粉色小背心的连毛胡子壮汉,竟然同时哀伤的掉着眼泪。
耿陌从旁边的过道走过,也没能让她转头看一眼。
突然。
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天际:“耿陌!”
让正在听歌的百十号汉子齐刷刷的回头,各个怒目而视!
向来神鬼不惧的赵大小姐,竟然被她口中的穷鬼们吓得向后退一步!
如果不是后面的展风接住,都快掉下门口的台阶了。
哈哈,她真可谓‘横眉冷对千夫指。’
整场之内,唯有初雪还在幽怨的唱着,歌声飘飘扬扬。
“看你麻辣隔壁!”
赵倩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冲着众人喊道。
耿陌满脑门子汗的挤过人群,点头道歉。
这才算是把刚刚有些苗头的小火苗,给压下去,再硬拽着她给拽出门。
“你松开我,我还就不信了,他们敢动我?!”
赵倩被耿陌抓的愤愤不平,连连回头叫骂。
“差不多就行了,你一个人还能抵挡了他们啊?”展风很能压事的说了一句,满嘴酒气。
他本在别的场玩的好好的,被赵大小姐一个虫话从酒桌上叫下来,不得不陪她来君上。
“别放屁,闭嘴!”
赵小姐一点没给好脸色,嘴里咬牙切齿的冲着门里面骂:“谁他妈再敢看我,眼珠子给他扣下来当泡踩,一帮当王八的货!”
耿陌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装老僧。
虽说他对她没有半点那啥,可她这身打扮太过惹人眼球!
其下身仅仅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裙,短到几乎能看到屁屁……
上身像是穿了一件加宽版胸衣,也就能遮挡住重要位置而已。
她这身按照遮盖面积来说,除了里面那些穿着比基尼的陪酒姑娘之外,还真叫一个凉快!
“艹!”
展风无奈的骂一句,随即不在说话。
“行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找我有事?”
耿陌拉着她,觉得她这身衣服在外面站着得让蚊子给抬走,所以径直往烧烤店走。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想你了行不?”
赵倩脚上踩着一双类似运动鞋的鞋,鞋跟不高,她说话的同时抬起胳膊自然搂住耿陌,稍稍点了些脚,某些部位被抻的变形。
“行,我还在想,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耿陌笑着回道,没让她把胳膊拿下去,除了出于礼貌的没有多看之外,也确实不怎么想看。
“这还差不多。”赵大小姐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轻挑说道:“前短时间跟我男友去了趟南方,包了条小船夜游香山河,谁成想最后给他踹下去的时候用力过猛,给他踹河里了。最关键的这傻逼还是个旱鸭子,差点没淹死,救上来的时候,时间太长,人虽然没死,得了个脑水肿,现在还在医署躺着,点背,这段时间真是背到家了!”
“你就作吧,关内的酒店大床不去,非得玩点花活…”
展风又嘀咕一句,从来没在男人身上搭过钱的赵大小姐这次算是栽了,还在他那拿了几万两。
“我愿意,如果条件允许,我上云天崖峰上踹汉子去,你管得着?!”赵倩略显烦躁的白了他一眼。
这话一落,远在云天崖顶的二胖,突然一个激灵。
瞪着茫然的双眼瞅着星空,再傻比比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大兔子,打了个哈欠,继续蒙头大睡。
早点睡,明天那老头指不定又有啥新考验,折腾自己呢。
…… ……
**的烧烤店里。
耿陌对着赵倩大气不敢喘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得给自己找点麻烦。
关于赵倩的特殊癖好,耿陌一直不怎么敢恭维。
却也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傻子,会着了她的道?
对溺水那哥们也只能是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胡飞也认识赵倩,也就没欠欠的打招呼,只不过看到她的穿着,急的面红耳赤。
从来都信奉声音比人美的**,第一次觉得,原来穿衣服还能诱惑到如此境界。
“我听说关内有个庙,挺灵的,你可以去拜拜。”耿陌坐到凳子上,简洁回道。
“可拉到吧,不好使,我去年花了大价钱弄了块顶价翡翠,找的大师雕成的神王像,又去庙里开的光,还是不行。
我现在算是看透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子,我决定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赵倩讪讪的回了句,自从男友落水之后,她又找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猛男。
谁成想那家伙是个外强中干的货,中看不中用,所以这股邪火一直憋在心里。
“你那不叫湿鞋,叫湿身。”
“别放屁,再废话给你嘴缝上!”赵倩恶狠狠的骂着。
展风也不生气,抱着双臂,一本正经的样子。
“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
赵倩侧过身子看向耿陌,扭动间春光乍泄,让正在侧着头烤串的胡飞,偷偷的咽了口唾沫。
“上次你找我说,要直接跟我家老不死的谈,我以为你能谈好,可哪成想你也是个不中用的货。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去旅游了,直接把工程给你拦下来!
现在倒好,拆迁办公室已经组建了,我要先要跟老赵对着干就是给他拆台…”
“组建了?”耿陌一愣,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
“对啊,现在就在饭店吃饭了,刚签完的合同,这两天就开始动手了,你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赵倩诧异的喊道。
“我还真不知道。”耿陌苦笑了一下。
“你就该受穷,一辈子都是穷命!”
赵倩刻薄的咬牙道:“老赵,还有拆迁代表,秦强、那个叫杨韬的二百五,对了,好像还有个你弟弟叫什么…林冲,对就是他,这会儿都在饭店呢。”
“林冲?”耿陌皱眉问道。
…… ……
大成饭店,还是当初与初雪来的那个包厢。
秦强知道赵德驻喜好什么。
初雪那妮子第一次没成功,要是第二次再给叫来,画面怎么看都不太和谐。
所以他花了大价钱从关内学院里叫了几位女学生。
其模样、身材、韵味,可能都算不上顶级,至少能拿的出手。
杨韬还是那般样儿,一副世外高人姿态,话不多,喝酒也是自己端起酒杯。
他旁边坐着一位瓷娃娃脸蛋的女孩。
那女孩说话也嗲声嗲气,个子不高,梳着短头发。
偶尔会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杨韬,显然是酒桌经验不多。
她几次想拿起酒杯敬酒,又都给放回去,坐着有些拘谨。
秦强还是一副笑面虎模样,不过他的外形有些粗犷,对身边本就是因为金钱过来的女孩没有半点吸引力。
他身边的女孩看着有点高冷了点,端酒杯喝酒时不会吝啬,其余时间不善言谈。
林冲,年仅十七岁,刚刚成年。
对于秦强为什么找到自己,他也觉得莫名其妙。
对跟在身旁,他眼里的装逼犯杨韬更没有好感。
当他们突兀把自己和彭丽截在马路上时,林冲第一反应以为是要干架!
可当秦强从兜里掏出一沓银票甩在地上,并撂下一句:“你要是想靠娘么,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我没意见。但要是想出人头地,就弯腰把银票捡起来,从今以后跟我秦强混!大富大贵不敢说,吃香的喝辣的绝对没问题!”
林冲咬牙弯下腰,捡起钱,跟了他。
这过程滑稽到可笑,画面简单了点。
虽说彭丽也觉得这份恩情来的莫名其妙,也天天在心里揣测。
但她更知道,自己的小男人憋了十几年的怨气,从小被人骂成野孩子也是一路坎坷!
来到城里后,耿陌名声大噪,他却是个小犊子,心里不平衡,非常不平衡!
更知道自己的小爷么,想要对这个狗艹世道讨个说法,所以也就听之任之。
林冲有点傻,更虎逼,但不怂。
他以前去烧烤摊给耿陌送饭时,站在棚子外看到他老大傻乎乎的笑容,诧异过。
后来耿陌给他解释说:“咱们初来乍到,先要站稳脚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时半伙儿咱也学不来,那咱们就见人办人事,见鬼办鬼事。”
这句话林冲倒是领会到了精髓!
从今天进入包厢开始,他就一个劲的给赵德驻敬酒。
能弯下腰绝对不站直,能一口喝完绝对不会喝两口,一口一个赵哥叫着,小嘴非常甜。
赵德驻出于耿陌的因素,懒得跟他计较。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和这个小崽子在一个饭局上吃饭。
后来还是秦强说的话,卑躬屈膝的自罚三杯,都已经开始合作了。
赵德驻不好拂了秦强的面子,也就坐下来。
事实上,秦强是什么心思,他赵大明白心里清楚的很,只是不点破而已。
林冲身边的女孩叫陈思,关内新生,在学院时也没怎么学习,天天忙着天恋爱了。
反正也毕不了业,也就自暴自弃,有些放纵自己。
不过她长得并不妖,倒是有几分江盈的清纯,还有几分初雪的颓废。
五官摆在一起第一眼不能让人眼前一亮,却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耐看!
从她进来开始,就被摆在陪林冲的位置上。
陈思不禁多看几眼,也在心里暗暗揣测,最开始觉得林冲是二代?
可吃了会饭觉得不像,这小子身上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跋扈,倒是有几分小农民的卑躬屈膝。
又觉得是创业阶段小青年,这个想法没过多久又被否定!
谈吐间没有生意人的气度,倒有几分谄媚粗俗。
是流氓?!……这个想法倒要靠谱的多。
喝了两轮酒之后又被否定,想当年她陈思也是当过“大哥”的女人。
即使那位大哥头发比她头发还长,好歹手下有二十几号兄弟,也是敢拿刀子放血的狠人。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林冲忙着敬酒,她就如贤内助一般倒酒。
看到林冲喝到脸色通红,她还会偷偷的把白酒换成纯净水,要多贤惠有多贤惠。
偶尔眼神交错上,仿佛还能看到霹雳巴拉的火花。
……
由于赵德驻是本土的大财主,秦强趁时对旁边女孩一个眼神,女孩立马就领会了。
在饭桌上,这名长发女孩确实是最解风情的。
可以说,她一颦一笑带着的那股狐媚劲能给会所的陪酒佳丽们当导师,好好上一课。
此女身材奇好,站起来给赵德驻敬酒时,胳膊会如水波般轻放在他的胳膊上。
当赵德驻故作高姿态,她也会如瓷娃娃女孩发嗲,却不腻人。
赵大明白好这口,跟明白人好办事,与明白事理的女孩更好办事。
所以,他每次都会象征性的抿一小口。
秦强很开心,脸上的笑容都是由心而发,时不时伸手在旁边高冷女孩腿上捏一把,觉得其弹性比其他任何部位都要来的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
赵德驻蜻蜓点水的提醒一声:“老秦啊,你也知道,这次拆迁是咱们城里第一批工程,各个方面眼睛都盯在这里。
这上面最怕的就一件事:民众事件,只要这方面不捅娄子,其他的都好说。
再有些极端的事情,需要用极端手段处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剩下的话就不说了。”
“我懂,我懂。”秦强庄重的点点头,并表态:“赵哥放心,首先是不给你添麻烦,其次是不给官府惹麻烦,最后嘛…我得给自己找点麻烦!”
“哈哈,好,明白人儿,今天就到这儿。”赵德驻说着站起来。
旁边的高挑女孩快一步站起来,先是弯腰扶住,随后挽住胳膊,一副酒后醉态,小鸟依人的架势。
“保证在期限内完成任务!”秦强又郑重的说了句,眼睛不经意的扫了眼杨韬。
世外高手,这才懒洋洋的站起来。
前段时间眼框乌青还能好点,现在又是一副欠揍的面孔。
杨韬没有多少恭送的表情,把刀亮出来,放在手里转啊转的,这一招让瓷娃娃女孩险些惊呼出来,崇拜更多了几分。
林冲根本不用人提醒,弯腰站在旁边,见赵德驻出去,跟在队伍最后方。
几人把赵德驻和那姑娘送上车,直到车远去,这才长舒一口气。
秦强时刻想穿上西装登堂入室,今天也套了件白衬衫还有些勒脖子。
他抬手把最上方的口子解开,在他俩人身上扫了眼,挂着笑道:“活是接下来了,能不能顺利完成就得靠你们,大话不说,都拆完,每人搞一辆帝牌动力车开开!”
“呵呵。”杨韬相当败兴的冷笑一声,转头往饭店里走。
秦强撇撇嘴,他知道他的脾气,也懒得怪他。
“大哥您放心,我林冲一定抛头颅洒热血,谁tm要是不拆,跟我就是不共戴天之仇,到时候我拎着洋镐刨他家祖坟!”
林冲瞪着牛眼珠子,被刺激的豪气凛然。
“呵呵,用不上那么极端,合理合法的事…”
秦强轻轻点了一句,随后又看看几名女孩,问道:“今晚有没有需要回城里分校区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浮夸的小犊子!
“我回去。”
面对秦强的问话,表现略高冷的女孩率先开口。
“那…我也回去。”瓷娃娃女孩左右看看,小声说道。
陈思开始没说话,抬眼看了看林冲,见后者看向自己,这才笑道:“那,也送我回去吧。”
秦强点点头,并没挽留。
他虽然夜夜不空床,却也不必在这几个女孩身上吊死。
那高冷的女孩躺在床上想必跟棺材板一样,连叫都不会叫。
那瓷娃娃女孩声音太稚嫩,容易生出罪恶感。
陈思眼中明显有林冲,也没必要棒打鸳鸯。
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林冲:“你去,叫个车给她们送回去。”
林冲像是得到重大使命一般,收好银票,走到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旁,绅士的打开车门。
陈思挤在后座最中间,恰好能看见能看到林冲侧脸,犹豫半晌,实在忍不住便开口问:“林哥,你是干啥的啊?”
林冲听见这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陈思又叫一声,他这才回过头。
这么多年来,林哥二字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出口,他回头看见陈思的眼睛一眨一眨。
想了想,林冲正色回道:“英雄莫问出处!”
“好帅哦。”
瓷娃娃女孩抬起双手放在嘴边,眼神也是崇拜。
“呵呵…”林冲干笑一声,他没学到别的,倒是杨韬身上的神韵学到几分。
扭过头看向前方,眼神迷离::“这世道上的事啊,你们还是少掺和,也别打听,在学院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
饭店,包厢里。
秦强推门进来,看到杨韬还在玩刀,不由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在现有的队伍中,把林冲拉进来,并且捧到这张桌上,有些不相符。
既有强行拉低逼格的既视感,又有身为二号人物的杨韬不平衡,很正常。
坐下来,秦强倒了杯酒放到圆桌上给转过去。
见到了杨韬面前,便摁住圆桌,说道:“滔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所以有些事我跟你解释解释……李利琴那个骚娘们找的赵德驻,把他俩给救出来,这是收买人心的手段!
她能救,收买的肯定不是林冲,而是耿陌!
而现在这俩人还闹掰了,我查过他俩,这两年相依为命过来的,能掰么?肯定不能!
现在谁把刀架在林冲的脖子上,耿陌肯定第一时间过来玩命,这是人性,变不了!
拆迁是好活,是肥肉,更是见血的活!
让你见血惹得一身骚,让别人见血惹得别人一身骚,咱们就当养了一条狗,嗯…能吃人肉的狗!”
“艹!”
杨韬缓缓抬起手,拿起酒杯放到嘴边,有些厌烦的又道:“你说这么多干啥?我还能想不到么?!”
说完,他一饮而尽。
……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要拆迁的事早就有传言,耿陌住院之前已经开始有陌生人进入矿区考察。
前几天更是沸沸扬扬,所以大家对拆迁这二字并不陌生。
只是突然摆在眼前,仍旧有些难以接受。
以城里的油柏路为线,另一条线是耿陌每天出入矿区的路。
这两条线发散着,像是三角形的两个边。
在这两条线中间二百零几户人家,就是第一批拆迁工程。
矿区由于历史原因,一直属于官府管治。
毕竟这里大多数住户都是矿上工人,选出个村长再有矿上领导,有一山二虎的味道。
早上老沈通知这二百多户人家开会。
而吴小燕的家宅,早就去官府签字转了了,现在那房产是江盈的,柴玉不拆,由她全权处理。
耿陌吃过早饭,就在家猫着。
虽说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心里对拆迁的事仍旧是非常关心。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还不见江盈回来,坐着实在憋闷,便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他刚出门就看见几个汉子正从彭丽家屋里往出搬东西,有条不紊,应该是在搬家。
而林冲二孩已经进入拆迁队,彭丽积极响应号召也是理所应当。
耿陌本想着开口问问,可想想算了,也就没开口。
走出大门,眉头顿时皱起来,门口正对面的墙上被写上一个“拆”字。
那是用红油漆刷上的,一个圆圈里面是拆,油漆刷的不均匀正顺着墙流下来,拉成几条线,应该刚刷完没多久,还泛着光。
油漆味很大,红艳的大字看上去与鲜血没什么两样,看得人毛骨悚然。
走出门,他这才看到,胡同里的几户人家墙上都写着拆字。
胡同里还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要让先迁的人得奖,不让后拆的人沾光。”
胡同虽窄,李利琴的豪车能进来,出去就得小心翼翼的倒出去。
彭丽搬家找的是大板车,车停在胡同口,上面已经有衣柜和床榻,看上去应该搬了有一阵儿了。
大板车旁的人穿着黑色短袖,胳膊上露出半截纹身,看起来不像好人。
“陌哥,出去啊?”
这人见耿陌出来,笑着开口打招呼。
“啊?啊!...转一圈。”
耿陌微微一愣后答道。
“抽根烟。”这人笑着走过来,不算谄媚,却也不是很自信。
经常去会所玩,所以这汉子知道耿陌是君上的副总,还是利姐的铁杆。
而他只属于小流氓,连杜莘的头马都比不了。
走这个行当的年龄可能代表一部分,更多的讲究:“悟道不分先后,达者为师。”
谁的名气大,谁就是哥哥。
耿陌短暂犹豫,随后伸手接过烟。
这些人肯定都是秦强那面的,但会所名义上还是整体,没达到见面就得面红耳赤。
况且自己与这个小人物也犯不上如何,伸手接过烟问道:“这都是今天上午刷的吧?”
“嗯,刚弄完没多久,刷上有气势。”
耿陌点点头,看了眼车上,抬手问道:“这是往哪搬?”
“不知道呢,冲子就告诉我们先放车上,等他开完会回来再说,开始过来以为拆,呵呵。”
耿陌瞟他一眼,觉得他脑袋不怎么灵光,也就没有多交谈的**。
附和两句,随后继续往出走,在矿去转悠。
逛了一圈才发现,基本是哪个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姹紫嫣红。”
十步一个拆字,二十步一条横幅。
“征收补偿有法度,自作聪明定无益。”
“东风吹,战鼓擂,改建大势不可违,你一言,我一语,带动签约劝邻里。”
“一把尺子量到底,一个政策拆到头。”
微风拂过,横幅飘飘扬扬,还有些壮观场面。
拆迁对小城来说,终归是新鲜事。
即使到现在还一半人迷迷糊糊,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
还有些顽童把横幅拽下来像是舞龙一样,在路上游荡。
耿陌没走多远,就看到一辆动力车从矿场那边儿开过来。
那车还隔得很远就开始摁喇叭,玻璃有些反光,并没看清里面的人是谁。
车开的奇快,后面还扬起一片灰尘。
耿陌靠在马路边上等它过去,路过时刚好看到林冲和杨韬坐在里面。
这车越过他走出十几米后嘎吱一声停下,就看林冲从车上下来。
这小子发型换了,剪了个小平头,身上穿着黑色紧身短袖,手腕上带着一块黄色链子的表,腋下夹着个黑色皮包。
他下来之后背对着耿陌,站在墙根解开裤腰带,舒舒服服的尿一场。
而耿陌,则至始至终都盯着他的背影没动。
他想不通这才半个月没见,气场与之前小犊子判若两人,比之前浮夸了不少。
只见林冲身子抖了两下,随后提上裤子坐回车里。
他的脑袋和杨韬的脑袋并排出现在后车玻璃上,驱车扬长而去,又是留下一片灰尘。
……
“想不通?”
身后突然传来江盈的声音,很浅很低。
耿陌回过神,才发现老妹已经站在身后。
不仅仅是她,矿上开完会的人成群结队的出现在马路上,还都在交谈。
有些人算着能给多少钱,有些人想着要去哪里找房子,还有人说坚决不搬。
“嗯。”
耿陌叹息的点点头。
对于林冲,就像初雪对他一样,只要能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他都能走。
兄弟到什么时候都是兄弟,只是现在的他不好张嘴而已。
江盈笑着锤了锤他肩膀,笑着说:“哥,林冲他还小,有些事得自己闯。等他苦了累了知道疼了,自然就会回家,没事的。”
“他性格太虎,我是担心他陷入的太深……”耿陌沉闷的回了一句,却还是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没事,肯定没事。”
江盈笑着拉着他的手,这个动作让旁边路过的牲口们,恨不得把耿陌大卸八块!
心中不禁腹诽,妹妹谁信呐!矿上最美的女孩完了,已经彻底沦陷了。
感受到目光,耿陌扫了一圈,没有理会。
“对了,差点忘记正事,沈伯伯说让你去一趟,说有点重要的事问问。”
当初的事情早已经过去。江盈已经与沈泽他们家已形同陌路。
后来耿陌只身去矿上救林冲,老沈最后的潇洒转身,却让关系缓和很多。
“现在?”耿陌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嗯,是的。”
…… ……
矿区的人不能说成愚昧无知,工薪阶层比全城百分之八十的农民听起来,名头要好一些。
却也都称不上有大智慧…明眼人三两个而已。
最起初,他们见耿陌带着林冲和江盈住到人家老太太家里,背后都在议论,说不定有什么勾当。
话都是不当着人面说出来,谈不上好听。(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叔不能让你白说话!
后来老太太去世,江盈烧纸,耿陌抗着棺材,才让这些人把嘴闭上。
也渐渐的接受这他们,至少不排斥。
后来传出耿陌给沈泽腿打断的传闻,也只是传闻,并没得到当事人证实。
他们开始对这犊子心里有些忌惮,见面会挤出个不自然的笑脸。
但后来为了小犊子,耿陌只身闯矿上!
这一次确实震惊了所有人,让他们知道这犊子确实像传闻一样,有股子狠劲!
再加上有李利琴的出现,都开始传他是走某些不光明的道,忌惮之心更加浓重。
有些家长甚至在夜里吓唬哭泣的孩子:再哭,再哭让耿大坏蛋给你带走!
那孩子果真会乖乖的把嘴闭上。
耿陌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名声,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影响力。
但是在矿区,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的工人眼里。
可能一时想不起来老李家和老刘家中间是谁家,但一定知道,耿陌那犊子住在胡同最里面。
其实想想,最广大的基层也挺可爱,背后吐唾沫的事这帮人,嚼舌根子的也是这帮人。
当然,如果一嘴巴打上去,过后说好的也是这帮人。
江盈并没跟着来,耿陌独自走过去,路上总有人对他点头打招呼,他也会笑着回应。
除非是在危急情况下,要不然他都是以友好的形象示人,略显友善。
甚至还有两个大妈还拉住他胳膊,说他最近脸色不对,一定要增加营养补补……被拽的头皮发麻。
耿陌低头看着自己,身材隐隐有些发福的迹象。
好不容易脱离了两位大妈的纠缠,走到沈天意家也是一屋子的人,得有二十几位。
客厅里站的满满都是,屋子里被抽的烟雾缭绕,如同一群受惊的羔羊抱团取暖。
其实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大致已经把老沈要问的都想明白。
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人推开,是矿上一位年轻工人,还打了声招呼。
“耿陌来了…”
沈天意这老头是有时候护犊子,但他能在矿上安稳干这么多年,为人坦荡是必然的,属于拿得起放得下型的。
“沈叔,你找我?”耿陌笑着问道,走进了门。
顿时,一屋子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上次张牙舞爪拎镐把要揍他的人露出谨慎眼神。
一些自认为有正义感的人还有些许鄙视,年轻小伙是崇拜,形形**,非常复杂。
“来,进来说。”
沈天意走上前来,看上去很亲密的抬起胳膊迎了下,随后转头对这些人正色道:“拆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都在这也想不出来办法,先回家,我跟耿陌谈点事,剩下的以后再说。”
他还没退休,能聚集到他家的多数都是这些年跟在他屁股后面讨饭吃的老哥么,对他惟命是从。
人群哗啦啦的从门口涌出去,路过时还会对耿陌点点头。
沈天意把他请到内屋,沈泽也在家,这会儿正在炕上看着商神王的传记。
“随便坐。”老沈指了指炕上,随后抬手一巴掌呼在了沈泽脑门上,有点怒其不争的意味。
板着脸道:“你去泡两杯茶拿上来,不务正业!”
“你不让我…”沈泽正看得荡气回肠!
突然被拍了一下才缓过神,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耿陌站在旁边,面色顿时僵住。
他对江盈不死心,并没能彻底忘记。
仗着是在自己家里,小子壮着胆子问道:“你来干什么?皮子又痒了是不是?”
“呵呵。”
耿陌咧嘴一笑,没应声,抬腿坐到炕边。
风水轮流转,以前沈泽的高领毛衣让他羡慕不已,现在不是冬天也穿不上那种东西。
他只知道穿着短袖的沈公子,已经沦落为给自己端茶倒水的角色。
“倒水去!!!”
沈天意声若洪钟的吼一声,给沈泽吓得一哆嗦。
小子随后恶狠狠的瞪了眼他,不得不灰溜溜走出去。
老沈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烟,白色皮的,上面只有几个红字,写着“府衙专供烟”几字,拆开放到耿陌面前。
而耿陌已经不是刚刚进城的土老帽,对这种东西也不会惊叹。
就在一个星期前,会所来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掏出烟也是白盒的,那上面带帝辛国标的那种,比这个要高级的多。
“家辉的事儿,你听说没?”坐下来后,老沈开口问道。
“听说一点。”耿陌缓缓应道。
事情很简单,就是竞选矿长失利,都说人要拥有多大赞美,就要承受多大诋毁。
当初吹嘘他,要成为矿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矿长那批死忠,现在都开始骂他!
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个倒插门女婿还想当矿长,让他当都丢人。
耿陌对此唏嘘不已。
“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老沈重重的吸了口烟,随后说道:“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了,这件事有内情,老矿长是因为身体不好退休的,要不然能一直干到现在,因为他确实开创了矿场的辉煌时代,大家也都服他,退休也都是深居简出,吴家辉能爬上来跟他有关系,但没直接说话。”
老沈话锋一顿,又道:“可就在半个月前,老矿长突然走了,在家里走的,没人知道,正赶上换届这个节骨眼上,他姑娘熊全娣怕事情传出去,影响家辉的前程,就一直压着没说。
给老矿长放家里用冰块降温,防止尸体腐烂,后来有人带着礼品去探望,事情才漏出来。
都走一个星期了,人啥样就不说了…
现在都知道吴家辉没选上,可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件事一旦抖出来,他俩能被活活打死。”
耿陌听完呆若惊雷,第一反应是畜生!
不管是在华夏,还是这帝辛国,都讲究个入土为安。
熊全娣竟然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冰块里过头七?!
第二反应是,这娘们才是真狠,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最后的反应则是:利益这种东西太tm可怕了!
“我当时听到这事跟你反应一模一样!”
老沈心里五味杂陈,可能他距离那天很远,但世事无常谁也说不清楚。
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想着,沈泽那王八蛋能不能那样做?
还没放到冰块里就觉得浑身冰冷。
只要是人,就有妥协的时候,所以他现在对沈泽好了很多。
不想上班就跟家呆着吧,这就是妥协的表现。
“不知道怎么评价。”
耿陌犹豫半天,这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确实!”
老沈点点头,随后正色道:“小耿啊,我今天来是有正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唉,沈叔跟你直说了吧,由于家辉的影响太恶劣,所以我这个原本没希望的人,很可能往上走一步。
选举拖延下来,跟拆迁也有关系,都是影响的问题。
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懂,所以上面的眼睛也在看,我这个老头子有没有能力平稳解决?”
“不能影响推进官府的进程,我懂。”耿陌一针见血的回道。
“是啊,如果拆迁搞出大事,我等了几十年的机会就会付之东流,前一段时间我特意问了下关内的拆迁,都没那么平稳的,所以我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耿陌抬头看了他一眼……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要杀鸡儆猴,拿自己威慑别人。
自己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人物,今天居然能让他沈天意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味道说话?!
“沈叔,有话就直说,我听着呢。”耿陌没有小人得志的挺起挺起胸脯,还保持原有的姿态。
老沈想了想,直接说道:“我看刚才来开会除了说话那帮人,旁边跟着你弟弟,还有个玩刀的人,会上有威胁的意思,也有其他意思。
沈叔知道你现在在会所当经理,想着能不能与秦老板说说,在推进的过程中,尽量避免磕磕碰碰。”
耿陌犹豫了下没回应,抽出烟点了一支。
如果放在平时,能让老沈忌惮秦强,也就是身上不光彩的手段。
可现在看标语上就能知道端倪,老沈也不得不低姿态。
“你放心,叔不能让你白说话。”
老沈说着,回头从刚才沈泽的枕头下面抽出一个牛皮信封,很鼓,看上去怕是会有一万两。
拍着他的肩膀:“这银票你先拿着,算是帮叔个忙,成与不成,算是咱叔侄俩的关系。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能成事,就是现在困在这了,如果有阵风刮过,你肯定能飞起来!”
耿陌缓缓摇头:“不是银子的事,拆迁的事我已经不参与,现在说话有些唐突,而且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决的问题。沈叔,我要是能办这钱就收了,但真的不能办,我也不能伸手。”
他是真的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光明磊落的沈老爷子,居然也会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也不多稀奇。
人嘛,都需要两张脸,一张是人前的,一张是人后的。
自己尚且在烧烤店装傻子,况且走了大半辈子的沈天意?
老沈并不知道会所内部内幕,自然也不知道拆迁本身就是两方的矛盾点。
在他看来耿陌在那个圈子里,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儿,说话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之所以拒绝无非就两点原因:银子没到位,关系没到位。
沉默了下,他拍着自己大腿诚恳道:“陌啊,你叔在矿上呆了这么些年,第一届没上去,第二届没上去,这……整整过了六届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