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神秘老者
在一座颇为朴素的的楼宇中，两位文士模样的仙人坐于亭内。只见其觥筹交错之间畅谈古今风月，又接连提笔磨墨，吟诗作对。
“近观梅兰竹菊，皆有君子之风，以物衬我等仙人，郑鸿兄果真雅兴。”此仙一开口，便知其为客，而坐在他对面的便是这楼宇的主人。
“星空永恒，万古不变，日月轮转，此等景色何其美好，只是知己难求。文超贤弟深知我心，实属难得。”郑鸿玄仙引琼觞而饮，眉宇之间散发着一种书生气。
今夜无月，可是两位仙人的雅兴却丝毫未减。
“是啊……”那个被称作文超的仙人刚想应和，但是神色一变，握住杯盏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怎么，酒量不佳吗？”郑鸿没有抬起头，只是举杯与之相碰，又一饮而尽。
待他余光所及之处观至夜空时，手中杯盏哐当一声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本儒雅清淡的气息再也不复存在，有的只剩下满满的震撼。
“这…这是要干什么？”
无数颗粒状的光点自仙界的地面冒出，在仙帝之力的牵引下迅速凝聚成匹练状，最终这些匹练以奉天阁为中心化为一道直冲天际的巨大光柱。
距离奉天阁极远的颐恒真仙走出庭院，仰望这贯穿天空的巨大光柱，已经半步仙王的他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凡人一样渺小。
西门天瞳孔中散发出淡淡的金色，九条游龙在周身一闪而过。他身边所掌控的微型仙界已经被催发劲极致，此刻已经如同太阳星一般刺目滚烫。
光柱泛七彩之色，以摧枯拉朽之势撕裂仙界空间，直抵重天之上，漫天星辰的光辉皆为之一黯。
与此同时，在苍茫无尽的虚空中，亘古永恒的气息稍纵即逝。似有一位老者的身影出现在万界之外，足以窥透一切的目光里悄然泛起了波澜。
“仙界，终于出现了我要找的人。”
老者话音刚落，只见那源自仙界的光柱在西门天的操控之下汇聚成一只足以遮天的大手，接连穿透数层空间后锁定目标。
“给我拉！”西门天决眦欲裂，五指宛若五个通天大柱，牢牢的抓在那颗星辰之上，指尖的力量生生刺入其内近百万里，随后猛的一拉！
星辰脱离了原本运转的轨道，在西门天拉扯的力量之下缓缓向着仙界移来。
在众仙人注视的目光中，一颗遥远如萤火的星辰在他们的视线中逐渐放大，先是变成黄豆大小，随后又堪比鸡蛋，最后变得与太阴星一般庞大！
“停下！你这样会毁了仙界的！”龙皇终于沉不住气，想要打断西门天操控的意念，可是如今的他已经今昔非比，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干扰其一分。
“我自有分寸。”西门天面色灿若金纸。他如今虽然为仙帝之尊，可是拖动星辰还是显得颇为吃力。
“星辰要陨落了！”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周围顿时如炸了锅，恐慌顿时在无数的生灵心底蔓延，末日般的场景在他们的脑海中涌现。
相比于星辰，他们实在是太脆弱了。倘若这个星辰砸在了仙界之上，恐怕就像是仙界最厉害的宋婉仙王能否存活下来还得两说。
“你我同为界主，为何要犯我疆域？”一道意念忽然在西门天在识海中炸响，燃起无数的狂风，竟然差一点点就将其仙魂吹出体外。
一直在西门天只觉得六识嗡鸣不已，原本在星空中拖动星辰的手掌被强行打断，身边的微型仙界猛地一滞，发出了少许震颤。
虽然着微型仙界看起来只有些许轻微的震颤，可是波及到整个仙界仙界却如同地动山摇，无数仙人所筑的房屋纷纷塌陷，数十道巨大的裂缝绵延万里，像是仙界的大地睁开了空洞的眼睛一般。
西门天痛苦的蹲了下来，眼耳鼻口这七窍在不停的向外渗血。淡金色的血液顺着脸颊带着极其浓郁的仙气滴落在地上。
地上的花草由于难以承受住如此强大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枯萎凋零。
西门天赶忙擦了擦眼睛上渗出的血再急看那颗星辰时，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擦过仙界飞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问天，你……”宋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是见到他这个狼狈而又狰狞恐怖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我没事的，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尝试，你让那些仙族不要过来了。”这个白衣青年擦掉了满脸的血，淡然的吩咐了一句，随即转过身走进了奉天阁。
宋婉目视着西门天离去的背影，明眸中有点少许的失落。她知道，现在的他变得更加强大，或许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了。
奉天阁内，西门天匆匆走入暗室，反手将门一扣，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幽静的暗室中，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极为突兀。
“刚刚的那个力量是从哪里出现的？”龙皇显然也是感受到西门天识海中掀起的惊涛骇浪，震撼之余也不禁为西门天担忧起来。
“我不知道，但是他很强。”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那个自称是界主的人如果全力以赴，西门天恐怕连他第二招都挡不住。
“我知道，你愿意听么？”四周点起的烛火在话音响起时被神秘的力量同时压灭，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以西门天极其敏锐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个老者的身影。
冥冥之中的危机感顿时爆发，西门天毫不犹豫的就想召唤出仙界的本源之力。
可是念头刚一升起，他便震惊的发现周围的空间被一种更加精妙的手法所禁锢，使得他所有的力量全部被这个神秘的老者所压制在了体内。
“是人是鬼？”西门天的眼球有些酸涩，只能艰难的转动了一下。
“我？我是来帮助你的。至于是人是鬼，我也不知道。”神秘的老者轻笑了一声，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止住话头，默不作声的消失在这一片空间。
“轰！”西门天被压制的短暂时间内积蓄的力量瞬间爆发，将禁锢之力粉碎的干干净净，所卷起的余波亦将周围所摆放的烛台全部摧毁。
“藏头露尾。”扫视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暗室，西门天冷哼一声，最终锁定一个方向，循着气息追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牵引使
“主人？”小青发现暗室门敞开，好奇的问了一句。随即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向奉天阁外刮去。
白衣青年追到奉天阁外，宁川剑现于手中，他的星目中闪烁着些许凝重，望向遁走的神秘老者所留下的气息。
“问天。”石武见西门天出来，照例寒暄了一句。
“嗯。”西门天微微颔首，剑指一抵额头，一缕缝隙自正中央处裂开，显现出其中的竖瞳。
这竖瞳乃是仙族功法，随修为精进而作用大增，练至极高的境界可以破妖邪，窥万物之本质。
“天眼开！”只见他轻喝一声，天眼散发出惊人的威能，扫视之间将周围的一切皆尽窥探。一花一草，一叶一树，甚至最微小的生灵都逃不过他额头上那只天眼。
倏的，一道黑影闪过，西门天瞳孔一缩，只觉得天眼一阵刺痛，仓促之下几道流光向黑影处激射而去。
“好小子，果真有几分能耐，居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神秘老者躲开流光，戏谑一笑，随即消失在西门天的视线中。
几道流光余势不绝，将东北处的山脉生生夷平。西门天目光一寒，向着老者消失的方向继续追了过去。
“你要小心，这个老者定然是仙界之外的来者，实力要明显的在于你之上。”龙皇从未见过仙界出现如此强大的大能者，不由得再一次提醒西门天。
神秘老者不疾不徐，只在离西门天不远处就停了下来。等到他再次追上去的时候，老者便再度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任凭西门天如何追击，总是比老者慢了一步。很快，仙界的天空就在你追我赶之下变得眼花缭乱。
西门天再次抵达一处高地时悻悻停下，天眼扫向站在另一个山头的神秘老者，只是一甩袖，一黑一白两条神龙便呼啸着向其扑去。
怎料这老者似有奇怪的神通，手掌连击之下将神龙拍散。待西门天又一道瞬移之后，老者早已出现在离之不远的草原上。
“居然敢耍我？”西门天屡次扑空，一怒之下唤起七彩之力萦绕周身，汇聚成一个微型的仙界。仙帝的气息由内而外，淡淡的威压覆盖到每一寸仙界的土地。
“开始使用那种力量了么。”
神秘老者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妙，也不再作过多的纠缠，只是身形一侧便躲开了空间的封锁。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刚刚老者所在的位置有无数的空间裂缝被强行拉开，其中涌现出的乱流刚好抵消了西门天随之而来的剑气。
“居然在我如鱼得水的仙界都拦不住他。”西门天虽惊，但是已经提前预想好了这一点。
这老者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必然不是仙界的生灵，自己如今掌控仙界，想必应该是逃出了自己的管辖范围，正在仙界之外不远等着自己。
仙界的天空中瞬间出现如同蜘蛛网一样的牢笼，此刻的神秘老者正全力以赴的越过仙界，抵达无尽的虚空。
“喀嚓。”神秘老者一回头，只见自己的衣衫被仙帝的力量截去半截。不过侥幸的是，他已经成功地脱离了仙界，伫立在这茫茫宇宙中。
“没想到只是万年，这个年轻人居然已经领悟到了这么深的境界。想必就算不需要我，假以时日也必能够……”感慨的想法还未散去，寒芒便刺透虚空，自身后直抵其命门。
“看你还往哪跑？”西门天这道意念如催命符般，龙族的力量尽汇于双拳之上，一击之下，仿若搅开了混沌。
神秘老者不慌不忙，只是轻抚胡须，这一套完美的合击之式便在莫测的力量之下消弭于无形。
西门天只能隐隐察觉到那种令人难以言明的能量，可却还未来得及窥探就当头迎上。
在死亡的阴影之下，仙界本源之力再次爆发，在他的周身形成一个牢牢的护盾，不断的消磨弱化神秘老者所施展的秘术。
与此同时，西门天将生平所学仙龙两族功法尽数使出，源源不竭的仙气将自身层层包裹。
“轰！”这一瞬间产生的光芒如同白昼。原本按一定规律运行着的流星在两股交在的力量之下化为粉尘，铺洒飘落在仙界之上。
“仙界要出大事了。”在刺目的光辉之后，仙界的天空逐渐暗淡下来，甚至连一点星星和月亮都看不见。没有生灵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它们只感觉到整个仙界的动荡和仙气的锐减。
虚空之中，余烬散去。西门天衣着破败，手中的宁川剑更是断为两截。他虽然看起来狼狈，实则并无大碍。
“你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西门天张开嘴巴，说了几句话，却发现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只能改为传音。
“在幽冥界的时候，我们见过，当时你被红莲业火灼烧，差点魂飞魄散，是我救了你。”神秘老者也不卖关子，直接将自己收下的神剑拿了出来。
幽冥界？一经提醒，西门天终于想起来了。当年他屠戮十殿阎罗，毁掉十八层地狱，打断了奈何桥，破坏了八荒界的六道轮回，最终遭到天谴，确实是被冥冥之中的力量所救下。
“你比我更接近神主。”西门天接过神剑，兴奋的抚摸了一下闪着神光的剑身，诚恳的向神秘老者作了一个揖。
“神主……你也知道神主？”神秘老者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他笑的不是西门天的实力，而是他对神主的误解。
不要说是他，就算是之前随手一击将西门天打的七窍流血的那个界主在神主之前也只不过是蝼蚁罢了。
“你是什么身份？”见神秘老者只是来回重复他的传递过去的讯息，西门天只觉得有些无趣，改口问了另一个他颇为感兴趣的问题。
“你可以称我为牵引使，这就是我的身份。”神秘老者似乎携带着许多的秘密，事关于西门天未来该如何走的路。
“牵引使，这是仙帝以后的境界吗？”一听到新鲜的名称，西门天就陷入了困惑之中。
按理来说，这个神秘老者比自己强上许多，也拥有着一种强于仙界本源之力的力量，可是面对他，西门天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顾名思义，牵引者是牵引你成为真正界主的使者，并非是一个境界。实际上它只是一个可悲的产物罢了。”老者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使者而非境界？”西门天反而是越来越糊涂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释疑
“想要知道我的身份，首先就要了解界主究竟是什么。”老者的面容不甚明朗，周围像是有东西阻隔了西门天的探查。
“愿闻其详。”西门天以前一直以为仙帝之后就是传说中的神主，曾多次在暗室之中参悟，可是无论多少次皆徒劳无功，反而落了个身心俱疲。
“经过不久前与界主的交锋，在你看来，什么是界主呢？”见西门天虚心请教，老者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反而是将问题推回给他。
“我都没听过……”西门天刚想推辞，可是看向老者的眼神，顿时醒悟过来，开始慢慢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有许多的事情，自己发现总会比别人提醒来的更加深刻。
西门天还记得当时推演失败，郁闷之下走上了望月台，仰望漫天星辰不由得思念起往事，继而借助仙帝之力摘星辰。界主就是在那之后打断他对星辰的控制，又警告了他一番。
“他当时说我与他同为界主，是不是意味着仙帝和界主有所关联？可如果是同一个境界的话，为何差别如此巨大？”
西门天很清楚，自己在八荒界的时候能够越级挑战，秒杀同级靠的都是龙脉、仙气、神兵利器和阅历。
可是那个界主仅仅在意念之上就凌驾于他，如果真正的想要杀他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委实不知。”几经思虑推敲，西门天几乎把所有的线索都找了出来，可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怎么解释都只是自相矛盾，根本就站不住脚。
但是在隐隐之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虽然没有由头，但反而能说得通。
或许仙帝其实只是界主中最低等的存在呢？之前的那个界主，显然掌控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生灵的星辰，不然以界主的身份，本尊早就打了过来。
“真的不知？还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老者有些不舍的注视着西门天身后那柄被他修好的神剑，微微有些失神。见西门天又传递一道讯息，随即反应过来，立即回复道。
“你看这茫茫宇宙，不知道有多少星辰。”见西门天用力的点了点头，老者单手一推，万千光点汇集而来，变成了一张星图。
这张星图长足有百丈，永恒而又古老的气息彰显着其不凡之处。
相比于八荒界人族和仙界仙族在占星术上的所有典籍，简直是皓月与萤火争辉。古今多少万年来的智慧结晶，在这张星图之上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哪个是仙界？”西门天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星辰呈点状分布，上面有一些还标注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想必是星辰的命名。
标注符号的星辰大多数显得颇为明亮，大多数则是未标注的暗淡星辰。在星图之上，西门天可以轻易的看出这些以特殊的规律分布运转的星图。纵而观之，只觉无边无际，令人心生震撼之心。
“仙界是这个地方。”老者指着一个不太起眼的区域，一条白线凭空出现，将之画了出来。
“真没想到。”西门天星目中精光一闪而过，迅速将星图拓印在脑海里，随后惊叹的语气毫不吝啬的表达出来。如此往复数次，似乎还没有从震撼中平静下来。
“茫茫宇宙，我一直以为我离神主只差一步，没想到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龙皇的感慨恰好与西门天不谋而合，在开阔眼界的同时，也有着一丝淡淡的迷茫。
“这只不过是宇宙中的一小部分罢了。我等眼光尚浅，此生只能受困于仙界所辖区域。”身为牵引使，虽然实力强大，却永远的被限制在其中，难免有这种淡淡的悲哀。
“仙界，是这一片界域的最为高等的世界。仙界的本源之力，其实也是界域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纵观无数的世界，从最原始的荒芜的星辰，到孕育初等生命、再到修仙化灵，以及高等的仙界。
从最初的.asxs.一步步进化，一步步走来，最终逐渐攀上高峰。界域也和世界中的万物一样，有像金字塔一样的高下之分。
“只要能完全掌控一个在界域中处于最高等的世界，基本上就可以确认为界主。”老者顿了一下，转身遥望星海。
星海茫茫，组成的星系团不计其数，不知何时才能望到尽头。恐怕只有神主才知道这宇宙究竟有多大，这天道的规则究竟源自于何方。
“那真正的界主，是不是就要将这一方界域皆尽掌控？”西门天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挥手之间数以万计的星辰毁灭，一举一动之间星河都为之震颤。
“掌控这一方界域，你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界主。此时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到更加广阔的界域中与其他界主争夺掌控权。”
老者知晓西门天的心爱之人在幽冥界被打的魂飞魄散，就连回归界域的真灵也被湮灭。
倘若苏琴只是魂飞魄散，真灵尚在，等到西门天成为真正界主之时，以一己之力对抗界律法则，就能让她起死回生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真灵湮灭消失，她的一切必然回归在宇宙本源之中，对抗宇宙法则，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神主能够做到了。
“原来如此。”西门天听到老者的解释，也算是有几分明悟，可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这宇宙能有多大？只是这一片小小的界域，星辰世界便不计其数，就算将之尽数掌控，也只不过是漫漫大道中的第一步。
以后的路还颇为遥远，只不过为了琴儿，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值得的。
“界主的事情我算是大体知晓了……”
“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老者接过话头，开始叙述起自己的身份。
“我身上足以化解你一切攻势的力量，就是极其微弱的神力。”
西门天一听到神力，心中一动。之前在神主祠的时候，他也感受过同样的力量。只是当时对石像十分敬畏，丝毫不敢窥探罢了。
“所谓牵引者，其实就是曾经有成为界主的机会，但是最终却失败了。”看着西门天，老者露出羡慕的神情。
“牵引者引导新的界主掌控界域后，生命就会走向终结，成为界主力量的一部分。”
“那你岂不是……”
第三百三十三章 狐死首丘
“界主的力量是神主赋予的，神主了为了保证他所制定的规则能够培养出他所需要的界主，从而让失败者成为牵引使，同样具有它的一部分力量，一直等到界主的到来。”
老者似乎早已看透了尘世的过往，就连之前最后一点怨念和不舍都放下了。
仔细想来，自己这么多年孤零零的在界域游荡，身边的亲人朋友早就消逝在时间长河之中。他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不知道多少年。
无牵无挂，他仅仅是活着，实际上生死早就没有了意义。亲情，友情，爱情……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的，直到最后哪怕努力回想，你只会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倒不如以一死换来眼前这个用情至深的准界主，趁他的心还未冷，趁他还有愿望，帮助他变得强大，作为他的一部分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宇宙巅峰，找到他一直想要的琴儿。
“因此界主又有伪神境之称。在自己的界域里，就如同神一样，无可匹敌。”老者停顿下来，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西门天一直在用心的听，西门天的样子就像凡间学堂中的弟子一样，流露着一种对师长的尊重。
“看来我的眼光并没有错。”老者暗叹一声，凝望西门天星目中涌现出真诚的神色，随后收回视线，轻轻抚摸着虚空中的星图。
“你还有什么愿望，我来帮你实现吧。”西门天并不知道为何自己与老者非亲非故，他却在自己差点被红莲业火焚烧殆尽之时不惜得罪天道法则，及时出手救了自己一命。
他也不相信在其他界域一般的牵引使会轻易的以生为代价去成就一个新的界主。这是恩情，老者对西门天永不磨灭的恩情。
“我啊，只是想和你在此界游历一番，再回顾一下我以前走过的地方。”老者早已无牵无挂，但是为了不让西门天感到愧疚，还是提了一个简单的要求。
“需要我给你立祠吗？”西门天再度问道。
“不用，就陪我一起走一趟就行了。在游历的过程中我会将炼化星辰本源的法门教给你，你依照法门修行，想必很快就可以将这片界域掌控了。”
老者收起星图，将它递给了西门天。西门天没有任何犹豫，郑重其事的将其收了下来。刚刚他的确拓印了一份，可是老者之心，亦要以心领之。
“可以吗？”
“好。”西门天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老者的愿望。与其说是愿望，倒不如说是最后一次帮忙。
老者转过身来，化作青色的流光向仙界飞去。西门天愣了一下，随即紧跟其后，与他一同踏入仙界。
仙界极高峰处，隔而望仙界的汪洋大海，仅凭肉眼足以窥数万里之遥。青年随着老者立于峰顶，只见周围山脉奇峻却又显得渺小。
伴随着轰隆隆撞击在山崖下的的浪潮，海风也随之轻轻飘荡，轻抚二人面颊。
“仙界也都是沧海桑田啊，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老者似有些感慨。
西门天凝望着浩浩荡荡的海浪，闭上眼睛倾听惊涛拍岸的宏阔。在海浪中，他似乎听到了年轮的诉说，轻易地感受到了时间的变化。
“仙界数百万年未曾变。”龙皇嘀咕了一句，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它所纵横的时代在老者的眼中，恐怕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叫仙界……”遗忘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零星的跳跃出来。
西门天则是侧耳倾听这些断断续续的片段，识海中尽力模拟老者所看到的一切，像极了晚辈听从长辈的回忆。
界域逐渐回归了宁静，西门天就这么跟着老者沿着时光倒流的顺序，一路踏过无数星辰，和他一起寻找最初的.asxs.。
他们就像最普通的人一样，在回忆起往事的时候也有着喜怒哀乐。尽管处于他们这个境界，凡人的感情已经被无限的削弱，可是这淡淡的情感，却是老者一直走下去的动力。
与此同时，威慑西门天的那位界主正处于他所掌控的界域的最中心，宛若神灵一样吸收和反馈来自各个星辰的能量。
整个界域在界主的控制之下井井有条的运转，一收一发之间像是脉搏跳动，显得极为和谐自然。
“不对，那个盗我星辰的‘界主’表现的有些出奇的弱。”他提及的，自然就是把他的星辰迁出域外的西门天。
“可如果是真的弱的话，为什么还敢来抢我的东西？必然是示敌以弱，妄图把我引去压制从而吞并我的界域。”那界主忌惮的神色一闪而过，随手抓起几颗星辰直接吞吃下去。
只是他不曾知道，西门天的的确确只是一个仙帝罢了，那日摘星受到反噬时，西门天本以为得罪了他域的界主，肯定麻烦不断，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反而让其不敢轻举妄动了。
且不论他域界主，看西门天所在的以仙界为首的界域，二人经过数千年的穿梭游历，最终看到了漫天星河中的一个荒芜的星辰。
两道在空间中不断跳跃的身影接连停了下来，出现的一个有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和穿着标志性白衣的青年。
站在外围的虚空中，原本一路和西门天谈笑风生的老者陷入了罕见的沉默。
西门天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站在老者的身后。他大概能够猜到，这里应该就是老者愿望圆满之处，即此行的终点，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星辰上早已没有生命了。” 过了许久，西门天收回仙识，望向老者的背影。真正的死亡，究竟有多少能够坦然接受的呢？
“上去看看吧。”老者是牵引使，当然知晓星辰上的情况，但是他还是想去看一看。
等等。西门天张了张嘴，却没有把讯息传递过去。和老者不短时间的相处，如今即将分别，他还是有些不舍。
老者长啸了一声，化作一只巨大的青狐，落在星辰上。这里，是他开始的地方，也将是他最终的归宿。
“过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西门天一道瞬移，也停留在这颗荒芜的星辰上。
“忘了，早就忘了。”青狐轻鸣一声，柔软的皮毛拱了拱身边一处不起眼的土地，生机开始慢慢的流失。
“那里，曾经是有一个土丘吗？”西门天再问时，青狐的眼睛已经闭上，巨大的身躯化作无数光点。
或许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茧
青狐化作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四处散去，随即又以一种神秘的牵引方式向西门天聚拢过来。它们好像找到了归宿一般，透过西门天的身体后就消失了。
西门天闭上了眼睛，在这颗荒芜的星辰正对老者逝去的地方盘膝打坐，用心感受光点所带来的力量。在的内视下，大量的光点游过经脉，有少数在血髓处停留下来。
他不知道，此刻以他为中心已经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青狐虚影，高高的耸立在星辰之上，比最高的那座山还要高。
“这些光点真是奇妙。”西门天少许的意识牵引着光点到识海中，想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天理昭昭，是为大道。汝今身为界主，必当履行镇守一方界域之责！且不得忤逆神主，否则必然万劫不复！”
突然，冥冥之中的告诫在西门天的脑海中轰然炸响，来自天道的威压在辛辛苦苦练就的识海中捡起滔天巨浪。
此音足可振聋发聩，阵阵回响让西门天的大脑一阵嗡鸣，顿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西门天再度睁开眼睛，目光中有了一丝迷茫，但是这迷茫中又有一缕神光闪过。
“汝知否？”一声质问，如同朝堂之上帝王对臣子的命令一般，居高临下的威势滚滚袭来，根本容不得拒绝。
西门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还在处于发蒙的状态，他那迷茫的星目中下意识开始隐隐地显露出恐惧的神色。这是所有生灵对天道的敬畏，更是对神主的恐惧。
生灵在出生之时皆敬畏天地，无论是风雷雨电还是地裂山崩都会使他们感到恐惧。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恐惧和敬畏被隐藏在了最深处，但始终不可磨灭。
天地不仁，自然也是最公平严厉的，万物敬畏而信仰之，不敢忤逆！神主，就是与宇宙法则同等的存在。
“汝知否？”一声怒喝，像是一柄锋利的刀直击西门天的仙魂，直要将其折服。西门天一个激灵，在强烈的刺激下意识开始逐渐恢复。
我不服！天地待我不公，我欲成为神主，我要这整个宇宙……西门天的内心在疯狂的呐喊着。
“谨遵神主之命，某西门天愿受神主赋予之力，得界主之位，掌管一方界域，永生永存，绝不忤逆！”但是这一通呐喊到了嘴边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虔诚之语。
这是怎么回事？我分明想说的不是这些话，我刚刚好像被什么操控了一样。西门天一阵错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惜誓言已发，不论是否愿意都由不得他。
话音刚落，界域降临波动，神主的虚影在诸天界中虚指一下，点向西门天的额头。那动辄足以轻易毁灭千万星辰的力量就这么硬生生的灌到了西门天的体内。
“既然汝等许下天道誓言，便以此遵守，管辖界域，做茫茫宇宙中一方之主。如违誓言，收回吾赐汝之力，打碎真灵，永世不得超生。”声音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在这一片界域中。
“你不讲武德！”西门天头痛欲裂，捂着额头上出现扩大的纯黑色神纹，对着神主逐渐淡下去的虚影破口大骂，但很快就痛得昏了过去。
在神主赋予力量的灌输下，神纹愈发深刻，像是要纹到骨头里一样。深紫色的光芒在他的额头上显现出来，相比于从前却多了几分天威。
这黑色的神纹，正是界主实力的象征，同样也是神主对西门天的约束。西门天此前身为仙帝，纵然掌控一界之力，也只能勉强手摘星辰，管束仙界的一切事物。
如今身为一方界主，界域之中，皆为他所主导。接纳神主所赋予的神力，挥手灭千万星辰，等同此间神灵。由于介于仙和神之间的特殊性质，界主亦有伪神境之称。
西门天的身躯逐渐漂浮起来，离开了星辰游荡在漫无尽头的虚空中。
神主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以至于他只是吸收了一小部分身躯就趋于饱和状态，原本匀称的身材如今鼓的像一个大皮球。
还未灌输进去的神力就这么一直围绕在西门天的周围，等待着那少量的神力改造他的身躯。
随着时间的流逝，磅礴的神力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将西门天连同神剑包裹其中。此茧之大不亚于每一个星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自然也难以估量。
倘若西门天能够将这些力量全部吸收，最终纳为己用，恐怕届时在力量上的成就将不会比袭击他的那个界主差多少。
西门天没想到，这一睡，又是数千年。数千年来，整片界域都在井然有序的运行，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少许贴近“茧”的星辰有了明显的偏离以外，这界域一直安安稳稳的。
仙界，却发生了一件令整个仙族都沸腾的事情。
淡淡的仙压以颐恒真仙为中心向仙界扩散，但见其双目如电直冲天穹。
“我，我真的成为仙王了！我无敌了哈哈哈！”昔日的仙族第一战将，号称魔屠的冷血杀手，此次也难免失态了。
毕竟卡在真仙大圆满足足两万多年，数百次冲击皆尽失败，一朝大彻大悟侥幸突破，寿元又增几十万载，此番急切激动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
“真厉害，只是和统帅比……”宋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开口话未说尽就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颐恒能够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离不开宋婉的指点，在一次次的修行中他也逐渐发现这个宋婉也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哪里能和仙帝相比，想当初他只不过是千年不到就成了仙王。如今第二世重来，更是百余年就达到了如此高的境界。”
即便是成了仙王，颐恒在提及西门天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狂气，更多的则是一种尊敬和谦虚。
“只可惜他的道侣不知为何如今都没有到仙界来，不知是否出了什么变故。”颐恒仙王刚刚叹息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小心翼翼的望向宋婉。
宋婉早就将这一切放下了，她和统帅的距离越来越远，反倒是对一直以来争斗的颐恒有了几分好感。
遥远的虚空中，宛若星辰大小的“茧”忽然焕发出生机，小小的剑形裂口自顶端出现。
第三百三十五章 界域往事
那由神力形成的“茧”将西门天裹得十分严实，其表面还散发少许携带法则的残余威能，一圈一圈涟漪状向外释放，周围星辰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如果是换成当时刚刚掌控仙界成为仙帝的西门天，拼尽全力也休想伤这“茧”一分一毫；即便是如今，吸收神主部分力量的他突破束缚也十分困难。
仅仅是在“茧”的顶端开了一个小口，西门天就似乎累了，那“茧”也再无其他损坏。不过从略微颤动的幅度可以看出，他在“茧”内又尝试挣扎了一番。
“化茧成蝶，果真困难。”此刻西门天已经有了意识，可是在“茧”内动弹不得的感觉令他十分难受。
源自西门天丹田内极其刚猛霸道的力量已经足以扯碎虚空，覆灭万千星辰，但当这足以对抗规则的神秘力量外放之时，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再怎么努力也难以突破。
“你也是感受到蜕化之不易了吧。”龙皇的魂魄此时对西门天的作用微乎其微，乖乖躲在一个适宜魂魄幽居的角落感慨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西门天其实早就想要解开神剑的封印，但经过多次尝试发现困住他的东西就是约束他力量的法则，不破之根本就无法利用自己的神通解封神剑。
“不要懊恼了，彩蝶可没有这么锋利的神器。”龙皇苦笑了一声，言语中指的当然是那个剑形的小口。除此之外，它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西门天一次次冲击。
破茧，是神主给界主留下来的考验，也是帮助其掌控和使用这足以抗衡规则的力量。
毕竟一个界主挥手即可摧毁万千星辰，甚至可以强行抵御界域内的法则，一旦失手，不知要毁掉多少生灵。因此，破茧乃必由之路。
“唉，这神主真是的，借个力量都磨磨唧唧……”西门天数次力尽均为徒劳，刚想发几句牢骚，却想起了自己曾经发过的天道誓言，不由得乖乖的住了口。
天道誓言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自己说错了话，被宇宙中的混沌神雷劈中可就得不偿失了。更别说现在自己被裹得像毛毛虫，根本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纵使心中万分憋屈，西门天只是不说，默默的又挣扎了几百年。在几百年间，他由一开始不定时释放狂暴力量变为有一定规律的突破尝试。
“滴水，方能穿石。天道，还当以天道规则来破。”
经过数百年的磨练，西门天显然在一次次的尝试中已经摸到了破解此茧的门路。
此茧，不过相当于大道之中两仪归于太极，自成一方天地，看似无解，实则当分而化之。
“要不是我提前悟太极之道，恐怕再过数千年，数万年，数十万年，仅以蛮力根本就无从突破。”
西门天刺破手指，附于神剑之上，顺着剑槽一路划过。只见他额头紫黑色的神纹光芒大作，淡金色的鲜血流向剑锋的过程中分化为黑白两色，可谓是渭泾分明。
下一瞬，无数的裂纹自“茧”上呈现，巨大的太极虚影一闪而逝。那茧在神剑威能之下猛的炸裂，呈絮状在虚空中飘荡。
一人一剑一袭白衣，神躯之高足足有千万里之距，在他的面前，原本运转的星辰皆尽灰飞烟灭。
在他附近的虚空顿时空荡荡的一片，像是什么都不存在的寂灭域。界主威压浩浩荡荡呈碾压之势，使得向这里飞来的彗星亦凭空消失。
“凝。”西门天眼眸微抬，牵引使逝去的那颗星辰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样，静止在星空中没有任何变化，而周围的一切则被尽数摧毁。
“这个界域，从此以后就叫奉天界了。老朋友，你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神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西门天的手中，随后堪比诸神般纯粹的威能撕裂虚空，凝聚成一个黑衣男子的模样。
“我觉得还可以，主人。”黑衣男子一屈膝，锋锐的气息足以刺破空间。直到此刻，它才真正的认西门天为主。
当神剑第一次见到奉天的时候，即便是它经历了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残酷战斗，破碎的快要维持不住形体，也根本对他不屑一顾。
因为仙族的极限只能操纵顶级造化仙器，而它是神器，只能用神的力量和寿元来催动它。
仙魔一役，奉天仙王耗尽了所有的寿元，却连它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释放出来。可是经此一役，它却看到了一个对剑道至诚的心。
“你没有认牵引使为主，难道只是为了我吗？”
西门天扶起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如今被修复的它已经重回战前的风采，比破碎的它强上百倍。直到今日西门天才发现，真正的神器居然如此强大。
“是，也不是。”这是神剑对西门天的回答。
神器与仙器最大的不同就是有着不亚于仙族的自主思想。它承认，当牵引使向它抛出橄榄枝的那一刻，它心动了。
在界域之中，只有牵引使能勉强发挥自己那强大的威能，在须臾之间荡平一片星空。
可是在牵引使的身上，早已没有了那份变强的执着，只剩下了孤独和无奈。它知道，尽管老者足够强大，可是却永生止步于此，再无进步的可能。
事实证明，它选对了。西门天奋然崛起，经过近三万年的修行，终于成为了一方界域之主。
“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战能使你这等神兵利器破损至此。”相比于惊叹神剑的眼光，西门天更好奇此前执神剑交战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一战，这里整片界域被诸界主余波摧毁大半，还有许多至今尚未恢复。”
黑衣男子遥遥一指，正是模糊而又紊乱的界域边缘。在那里，时间和空间被交战的余波搅的一片混乱，即便是身为界主的西门天，也不敢轻易踏足此处。
“界主虽然各司其职，都拥有神主的部分力量，可是同样也会死。只要你死了，这片界域就变成无主之物了。”
“无主之物，就意味着其他界主可以觊觎了？”西门天脊背一阵发凉。
第三百三十六章 驾临地府
界主间的战斗，动辄毁天灭地，西门天只是刚刚得到神主赋予的力量，在实力和修为上比起其他界主的确还是有一段明显的距离。
“界主的混战，更加残酷。界域的大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界主的实力，只有不停的掠夺，才能使自己变得强大。”神剑在那一战中支离破碎，差点连器灵都保不住，自然也对其中的残酷体会至深。
“没想到居然如此。”西门天细细一想，就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相比于界域之外，他所经历过的八荒界和仙界等级差距较大，无论是修仙者还是仙人，每晋一级都有着质的变化。
可是他们在形势的变化中形成了各个派系，在与他人争斗中可以借助派系的力量来与之针对。因此修仙者和仙人个体的战斗就逐渐演变为宗派和种族的纷争。
宗派王朝之间底蕴何其深厚？想推翻大唐王朝的实力不知几何，可是它依旧雄踞千年之久，即便其中受挫也只不过是小疾。
想摧毁剑宗的魔宗修士亦不知多少，可是在帝君出现之前它同样存在了数万年，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修士能够真正的撼动它。
仙族、魔族、龙族之间的斗争就更不必说了。如此看来，个体的力量很渺小，并且十分脆弱，只有在形成庞大的群体时，才可以长久屹立。
西门天如今是一方界主，奉天界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在茫茫宇宙中，不知有多少界域，每一个界主都是强大的个体，当夺取对方的力量变成强大的唯一手段时，其中的残酷不言而喻。
“没有了宗派和种族的约束，剩下的就只有你死我活了。”注视着奉天界破碎的边缘，西门天想要变强的信念愈发坚定。
与其困守一方界域，沉浸在自我封闭的幻想里，最后在其他界主的侵犯之下走向消亡；倒不如冲出奉天界，在无尽宇宙中闯荡，以此来寻找成神的路。
“剑灵，你愿意随我一起，去找寻大道的巅峰，重拾你当年的锋锐吗？”西门天背过身去，额头上紫黑色的神纹散发着少许幽光，强大的剑意透过星目，在苍茫的虚空中肆意挥洒。
神剑化作的黑衣男子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眼眸中亦升起几分复杂。
多少亿年了，前主人之败一直都是它洗刷不尽的耻辱。剑身破碎，剑魂残缺，本该守护的界域消失大半。
尽管它是器物，是主人手里的一柄剑，但是深入剑灵骨子里的高傲却不容许它失败！它等的，就是西门天的这句话，哪怕为之从此消散，也誓死捍卫神器的尊严！
“求之不得。”黑衣男子的身形渐渐消散，足以搅碎虚空的黑色长剑出现在西门天的掌心之上，神器特有的神晕散发出来。
似是感受到剑柄冰凉的触感，西门天五指反握，轻轻一提，将其横于眼前。借助漫天星辰的光芒，清澈的剑身倒映出他的眼神。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眼神啊，看透了世间万物而无感，挥手之间摧毁星河而无情，星目中那坚定的信念，简直让人难以抵挡。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让他们失望的。”西门天手掌微微摊开，怅然的望着迷人的星海，神剑渐渐化作光点消失，在他的识海中缓缓呈现。
这个他们，不知指的是神剑的前主人，还是神秘老者，还是苏琴，抑或是……或许只有西门天自己的心里才清楚。
“在走之前，我还是想看看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最深情的眷恋。
识海中的神剑一闪，算是回应了他。龙皇自然知道她是谁，一时间也没有传递讯息，只是将龙脉中温和的力量传递出来。
话音刚落，西门天的身形迅速缩小，只是在虚空中前踏几步，原本抵得上万千星辰的神躯就变成了常人一般大小。
“阎王！”一声大喝，法则般的波纹在奉天界中回荡。
在奉天界掌管地府审判亡魂的阎王当即一惊，再也顾不得冥主威严，从王座上凭空消失。
“参见界主！不知界主有何吩咐。”阎王一手持笏，匆匆撕裂虚空而来。当见到西门天之时，慌忙弯腰行礼，语气中颇有几分颤抖。
他与八荒界仅有堪比玄仙修为的十殿阎罗不同，他乃是整个奉天界的阎王，司界中除了与仙界等同的几个世界之外亿万生灵的生死轮回，修为也堪比仙王后期。
可别说是司奉天界六道轮回，在界中具有极大的威严，就算是他阎王再强千倍不敢在界主的面前轻易放肆。
“八荒界及周围地府新任的十殿阎罗是你委派的吗？”西门天随意的问道，语气中透露不出喜怒。若是常人，定然以为是在聊家常。
“界中既有自定规则，此前那段地府被不知死活的修仙者所毁，吾等也只不过是根据规则选任八荒界附近一带地府阎罗。”阎王久居幽冥，身上自然也带极其浓郁的幽冥之气。
“那个不知死活的修仙者，是我。”西门天动作一顿，语气略有些冰冷。可是就这一下，就将阎王唬得魂不附体，当场跪伏于西门天身后。
“属下不知，万望界主开恩！”阎王的魂体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冷汗汩汩而下。他生怕这个界主一怒之下将自己打的魂飞魄散，再将自己丢到万劫不复之地。
在阎王的眼中，眼前这个看起来渺小的白衣年轻人就是神。一个区区阎王敢污蔑奉天界的神灵，此罪可不小。
“我这次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也不必紧张。”西门天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累了。
“请界主明说，吾等自当赴汤蹈火。”阎王还是惊魂未定，一句‘吾等’将自己在地府中的所有同僚都置于一处。
“可否陪我去看看那里的地府？就陪我走一趟就行了。”
西门天的要求，却是让阎王一愣。界主在这界域中，就如同行走于自己的后花园。如果想去地府，甚至篡改规则可谓是轻而易举，可为何偏偏要将自己也叫去？
“嗯？”
“遵命。”阎王哪敢说不，颤颤巍巍的的向八荒界一带的地府走去。西门天扫了他一眼，紧随其后。
“界主驾临，万鬼避开！”
第三百三十七章 改命
鬼门关处阴森森，牛头马面守大门。亡魂跟随鬼差去，凡医难救赴黄泉。
顺着引魂路，一路亡魂按顺序排着队，在勾魂使者的引导下在鬼门关处交换生与死的文碟。凡人不过百年，过了鬼门关照例要去黄泉路。
“见过尊座，不知尊座大驾，容我等去禀告十殿阎罗。”
牛头马面是比较高级的阴司，虽然不曾见得界域阎王的真面目，可是这森森的幽冥气却让它们心颤不已。
和十殿阎罗一样的阎罗大印，却比他们足足强上千倍的气息，它们甚至都不敢妄加猜测，只能以尊座相称。
凡人的亡魂浑浑噩噩，只是处于本能的意识，纷纷在勾魂使者的拉扯下让开了一条路。待他们乱哄哄的排好队，只见锁魂链一拉，引魂路前跪了一地。
“界主亲临，快让十殿阎罗前来相迎，若敢有所怠慢，休怪牵连整个地府！”阎王恨不得一只手直接伸到阎罗殿把坐镇的十殿阎罗都给抓来。
“哎……就不急着叫阎罗前来，先去这片幽冥界逛逛也不迟。”西门天一只手搭在阎王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
阎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根本就不敢回头正视西门天的眼睛，而是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整个引魂路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西门天迈开步子，仰头望向鬼门关三个大字，推开由万千厉鬼之魂组成的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阎王则顿了下来，乖乖的等他越过自己一段距离，才悻悻的跟了上去。
等到他们进入鬼门关之后，引魂路前的威压才骤然减轻，但勾魂使者们仍然趴伏在引魂路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要说抬头了。
牛头则是有些好奇，听这声音的来源像是一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年轻人才能让比十殿阎罗厉害的幽冥界大人物如此害怕？它偷偷抬起了头，向鬼门关里面瞄了一眼。
唔，只是一个穿着白衣的普通人，身上一点修为都没有，看着和凡人没有什么差别。在牛头的面前，西门天的大小就像是人族眼前一只普通的小老鼠一样。
但牛头可不敢真的这么想，要是他这颗牛脑袋一抽说出这种话，说不定就会被西门天轻易碾碎。
黄泉路上无老少，雾蒙蒙的看不见前后左右，就算是修仙者的神识也难以窥破迷雾。不过这由阴气组成的障眼法根本对西门天以及身后的阎王没有任何用处。
“三万年前，我走过这条路。”西门天望向四周只能前进无法后退的鬼魂，想起第一次踏上这条路时的感受。
三万年了，早已今非昔比。三万年前，他冒着被阴司抓住的危险来闯地府，被陆判官打得险些丧命，活下的几率无异于海底捞针。
三万年后，自己身为界主，掌管奉天界的一切，就算是整个奉天界的阎王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倘若三万年前自己就有这等修为，就不会出现当时的事情了。
“是，是。”阎王不知西门天此言何意，只得顺着他的话风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八荒界一带的地府之前所选阎罗会为了讨好帝君会徇私枉法，将一个本不该真灵泯灭的仙人……”
苏琴虽是仙人下凡，因为仙气的原因违反了八荒界的规则，但元婴并不算得上是亡魂，阴帅强行插手八荒界之事充分反映了地府的态度。
“这事也不怪你，四处看看吧。”西门天收住话头，让陡然激动的情绪平定了下来。毕竟，这幽冥界已经被他掀了个底朝天，想要寻仇，也无处可寻了。
就这么一路走着，越过了重重阴雾，就抵达了望乡台。原本此地被西门天放离火烧成白地，如今也已恢复如初。无数亡魂都透过望乡台，回望自己的家乡亲人，有不少痛哭流涕。
“秦广王参见界主、阎王。”通天的鬼气忽然弥漫在望乡台的周围，秦广王虚幻的身影逐渐变得凝实。他顾不得阎罗威严，对着西门天遥遥一拜。
随后其余九殿阎罗也纷纷赶来，在秦广王身后向屹立在望乡台上的白衣青年拜了过去。
西门天星目中的杀意一闪而过。秦广王顿时感觉似被万道利剑刺中，当时吓得魂飞天外，脑海中魂魄碎裂的阴影挥之不去。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保持拜下的动作等待界主的发话。界主要杀他，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像随意碾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我想看看兰蕙怎么样了。”西门天从来不是滥杀之辈，继任秦广王无罪，不该由他来承担上一任秦广王该承受的的怒火。
得到界主的示意，十殿阎罗站了起来，束手而立，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还请界主移步阎罗殿。”阎罗王见其他九位阎罗都干站在那儿，只得硬着头皮对西门天说道。
他们不知道界主口中的兰蕙究竟指的是谁，但是听这语气想必关系是非同一般。
西门天在仙界修炼那九千年，就是在等他的女儿。但她却迟迟没有在升仙台出现，必然是渡劫失败了。
作为一个父亲，虽然承诺仅让她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但骨子里依然不愿让她后世受苦。
毕竟修仙者寿元一到，地府就会将魂魄勾走，以忤逆天道之罪再视杀孽轻重罚去十八层地狱消孽。刑罚期满，就会送入轮回，重投六道。
从望乡台到极具威严的阎罗殿，不过是瞬息之间。只是如今阎罗大位上坐着的既不是阎王，也不是阎罗，而是一个白衣的年轻人。
奉天界阎王和这十殿阎罗都侍立在阎罗大位之下，等待判官的到来。西门天把玩着阴界特殊材质的惊堂木，随意瞄了一眼。
受宣的判官拿着生死薄匆匆赶来，赶至阎罗殿位前作了长揖。西门天右手一挥，徐兰蕙的相貌和特征就打入判官意识之中。
“她是我的女儿，我想看看她现在的状态。”
“遵命。”判官听令，鬼眼从额前裂开，一边翻动着生死簿，一边手执着判官笔。
模糊的场景呈现在大殿之中，只见一个相貌俊秀的小丫头手中拿着稻花正在田野中奔跑。
“此女这世叫李晓芸，居农户之家，前世性善，却有失手小瑕。因此十七、二十五、三十二会有小灾，渡之则平安一生。”判官恭恭敬敬的汇报道。
“改了。”西门天一拍惊堂木，旋即起身。
第三百三十八章 忘川河上的倾诉
阎罗殿上鸦雀无声，判官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恢复原本的表情。界主既然亲自到这里来，此人必然是要改的。
“阳寿加十年。”判官抬起头来，鬼眼瞧着西门天，显然在等西门天的答案。对于凡人来说，多增加一年的寿元就已经是梦寐以求了。
“不够。”西门天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虽然他也知道判官不能轻易改动生死簿，但是增加十年寿命，那时兰蕙年老，这十年只不过是徒增病痛。
“灾祸削去，此生无灾无难。”判官本来也没指望西门天同意刚刚的建议，而是加了一点筹码。只是顿了一下，见西门天没有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投身富贵人家。”
“其实这都不是我想要的。”西门天还是摇了摇头。要说给徐兰蕙改命，拿一颗仙丹，给几许钱财，同样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既然找了判官，就自有他的道理。
“大人请讲，某等自当全力以赴！”秦广王率先出列，对西门天作了揖。
“你们也知道，一旦凡人成了修仙者，命运就不在你们掌控之中，死后还要到地狱受苦。”要说对修仙一途看得最透的，自然是界主无疑。
修仙者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突破天道的限制，招致三灾九劫。虽然寿命变长，实力也变得强大，但是不确定性却在增加。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离开后某次渡劫后就魂飞魄散，或者犯下极大的杀孽。纵使十殿阎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她一马，但天道终有因果轮回，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八荒界没有长存的生灵能够监督她，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看觑一下，最好阻止她修仙，让她乖乖的在六道轮回里轮转。”
西门天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既然与徐兰蕙有一世的缘分，就要保证她生生世世的安全。
琴儿，兰蕙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也多希望我和你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尽管没有力量去改变什么，但这样容易满足的生活真的很好，不是吗？
“大人，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判官松了口气。看西门天的意思是不改，只是让阴司看管一下，别让她走上修仙这条不归路就行了。
“大人？”见座上的白衣年轻人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思考中，判官再次呼唤了一声。
阎王瞪了判官一眼，让判官刚想说的话都咽回肚里了。这十殿阎罗也不由得为判官捏了一把汗。
“还有这小子。”西门天并没有在意判官的失礼，只是略微回忆了一下，手指在虚空上随意一划，燕无名的模样和气息就出现在殿前。
“不必紧张，就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就行了。看画像。”此言一出，像是一颗定心丸，冥冥之中的柔和力量使殿中之鬼都安定下来。只是安静了少许，气氛就活跃起来。
“他在地狱服刑，之前好像是人皇后人。这小子，这几百世基本上都是修仙者，只是大部分在练气期的时候就被……”楚江王似乎认识他，看着画像笑道。
“我也认识这小子，油嘴滑舌的。”白无常看样子也见过他许多次，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西门天轻嗯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将燕无名带过来。人皇后人，当年也算是帮助过自己，加之他对兰蕙不错，就算是结个善缘。
不久，阎罗殿前就传出轻微的喝骂声，两个鬼卒拖着一个不停抱怨的年轻人走上了殿。
“放开我！小爷我……我只是被夹了手指，还能走。”燕无名吐着长长的舌头，看这样子简直就是鬼界的话唠，要不是他犯错不大，早就给他扔拔舌炼狱里去了。
西门天示意鬼卒放开燕无名，鬼卒听令，一松手，燕无名当即摔了个狗啃泥。
“无名，你可认识我？”
燕无名听到柔和的语气，疑惑地抬起了头，有些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白衣青年，只觉得面孔似乎有些熟悉，但完全想不起来是谁。
余光扫向大殿周围，却看到十殿阎罗十大阴帅都侍立在两侧，似乎对这个青年很是尊敬。他再瞄了一眼西门天，发觉这个青年正是叫的自己。
“我不叫无名，我是陈默，默不作声的默，只是无名这个名字……”不知道从哪学到的话唠，一张口就没完没了的说，舌头拖得长长的，语气也颇有些怪异。
西门天哑然一笑。燕无名不认识自己很正常，毕竟快三万年了，孟婆汤不知喝了多少次，能记得自己前两世都奇怪。
“你再想想？”西门天拍了拍燕无名的肩，少许神力透过魂魄直达意识的最深处。
燕无名身子一颤，这几百世的场景在识海中一一呈现，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等他翻开记忆的扉页时，一个白衣青年的身影映入眼帘。
“岳父…无名拜见岳父。”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竟与当年一模一样。
“物是人非，今番赐你个好去处。”西门天幽幽一叹，转头望向判官，判官当即会意的点了点头，身形逐渐淡化。阎王见西门天即将离去，急忙想要跟上去。
“这幽冥界的最后一程，我一个人去就好。”轻微的空间禁锢将阎王按在原地，虽然力度不大，却充分让阎王感受到坚不可摧的力量。
忘川河两畔，开满了令人忘却一切的彼岸之花。左畔的花刺目血红，像是被无数的鲜血所浸染一样，右畔的花则一尘不染，在阴风的吹拂下如同白雪飘飘，有着一丝凄凉而又诡异的美感。
开花时，无叶；有叶时，无花。就像他和苏琴，苏琴记得他时，他不记得苏琴；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苏琴已经不在了。
悲言花叶不相见，彼岸花的寓意莫过于此。
西门天掂起一叶，置于忘川河上，随后脚尖一点，叶如舟般飘荡。一袭白衣，随着阴风，伴着流水，在忘川河上显得格外俊逸。
“这数万年来，你一直在这里，对吗？”西门天这句话，是对微风说的。彼岸花微微摇曳，不知有没有听到西门天说的话。
奈何桥上正在灌汤的孟婆忽然看了西门天一眼，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着她无聊的工作。
“我只是看不见你，对吗？”
说完这句话后，西门天不再言语，只是在忘川河上飘荡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幽冥界。
忘川河畔，多了一个小小的石碑。
第三百三十九章 开辟混沌
仙界的星辰，还是那么的美丽，漫天星光交相辉映。除了那日被西门天拽下来的那颗以外，剩下的星辰的位置几乎都没有变过，并且有许多已经记录在仙界的典籍上。但无数年来，仙人依旧热衷于赏月观星。
“真的是再看几万年都不够。”望月台上，西门天以手凭栏，望向夜空，却有一份别样的心境。
他是奉天界的界主，整个界域内的所有星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星辰对他而言不再是未知数，而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事物。
他曾在虚空中切身感受到茫茫星海中所蕴含的力量，也挥手之间覆灭过万千星辰。庞大的星辰之力，所谓的北斗七星，如今神秘的面纱早已被揭下。
高处不胜寒，在他的眼中，奉天界的所有生灵只是受到管辖约束的苍生罢了。而他，就是那个局外人。
“独自莫凭栏，界主虽具神性，依然不是真正的神。”黑衣男子笑着出现在西门天的身后，目光却没有看向那轮新月和漫天繁星，而是定定地望着西门天。
“你认为神是什么样子的呢？”西门天亦勾了勾嘴角，颇有些刚毅的脸上较以前多了几分冷意。
虽然星目中冷峻的眼神还留有少许的情感，但是这情感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境界的提升使得他离人甚至是仙人越来越远，西门天脑海中已经初具主宰一切的思想。
“我认为…反正我没见过神。神至少应该没有弱点吧？”奉天剑虽然是神器，但连自己如何被炼制出来都不知道，它最强的主人就是界主。
“我和他的一缕意识对话过，那种感觉……”
“西门天！”
随着声音响起，空间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出现在奉天阁外。
西门天刚刚陷入回忆，就被这声呼唤拉回现实。他趴在望月台上顺着声音向下一看，只见宋婉罕见的将束起的长发反绾起来，又着一袭素青色的罗裙，淋漓尽致的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黑衣男子一看有人来了，当即化作神剑，钻进西门天身后的剑袋里。
“没想到婉儿姑娘居然这么会打扮，我还一直以为婉儿一直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女子呢。”西门天见到宋婉那俊美的容貌和别样的风韵，星目微微一闪。
“你找我有何事？”宋婉一怔，再次望向西门天，卑微感渐生，恍惚间只觉得这个白衣青年已经是寻常仙人难以接近的存在了。
“猜？”西门天卖了个关子。
“猜不到。”
宋婉倒是直截了当。毕竟她只是一个仙王，西门天现在六识皆隐去，想猜透他的心思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没见，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宋婉也不知道。
“自然有关于五位仙王的复活以及你突破仙王中期的事情的。”西门天手掌一翻，一块玉简出现在掌心之上。他只是略微的把玩了几下，就让玉简飘至宋婉身前。
宋婉接过玉简，还未解封来看，神情便有些复杂。
“天离丹是仿制行天丹的伪神级丹药，在于燃烧潜能，帮助境界突破，实际上却是一个半成品。”西门天将自己搜集到的资料徐徐讲述出来。
虽说是药三分毒，可是仙人的成品丹药除了丹障以外很少有着这么大的副作用。实际上这个天离丹只是一个半成品，只顾着冲击境界，却少了一味调和的丹材。
不过能练出如此丹药的也是仙界早已绝迹的仙药师，仅仅是在仙界能够达到这一步就已经超乎寻常了。
“它让你突破仙王境界的同时，却又断送了你的前路。我在界域中寻找了许多办法，觉得玉简中的那个很不错。你按照那种方式修习，有七成的把握能够突破壁障。”
说到底，这也算是西门天对宋婉的一个补偿。
“谢谢。”宋婉再抬头望去，只见奉天阁望月台上变得空空的，偶有微风吹过，发起轻轻的响动。其上早已不见西门天的身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吧。”
西门天此时伫立在虚空中，注视着群星环绕间极为显眼的仙界，口中喃喃自语，星目里透露的是些许不舍。
待他转过身来时，所有的眷恋和不舍通通消失，余下的只有冷酷和淡然。
一步、两步、三步……西门天由原来七尺有余的身高在瞬间变成了百万里之巨，巍峨的神体上散发特属于界主的威能。
他每一步走下去，都有无数的星辰被他拉至身后，仅仅是一刻钟，他就抵达了奉天界的边缘。
“边缘之后，是无尽的混沌。距离最近的虚空传送阵，恐怕还有百万年光速之远。”
星图徐徐摊开，宇宙中许多界域也都标注在其中。只要西门天一直在混沌里行走，不要刻意去侵犯界域，一般是不会招致界主抵御的。
西门天拔出神剑，轻轻一划之下，奉天界的边缘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口子，混沌之气扑面而来，滔滔不绝的想要涌入奉天界。
他眼疾手快，找准时机一跃而入，又以通天之法将划开的裂缝补上，就此消失在了奉天界。
混沌未开，正似天地未分，只有茫茫的混沌之气，根本就寸步难行。混沌初开，清者升华为天，浊者下沉为地。倘若要形成有生命的界域，必须要沉淀千百亿年之久。
就算是界主，对混沌之气拥有着足够的抵御之力，也要在混沌中打出隧道才能通行。
西门天手中剑如残影，将前方的混沌迅速劈开，露出一个可供通行的通道。他此刻的速度已经接近光速，但是对于抵达目的地的距离而言还是远远不够。
“没想到这混沌开辟起来竟有些困难。”虽然看起来十分轻松，混沌之气被神剑一劈则开，一剑足足百万里之遥，实际上西门天已经运用了充分的剑之天道的领悟，再加上界主所具有的力量，这等速度已经算是龟速了。
“周围也不全是混沌，尽量往轻松的地方开辟，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就行了。”神剑对混沌颇为熟悉。
“嗯。”西门天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静下心来向宇宙深处走去。
第三百四十章 遭遇混沌异兽
混沌遮住了宇宙的一大块区域。与外面的斑斓世界不同，混沌之中只有无尽的混沌之气。
就在混沌中微不起眼的一处，极其浓郁的混沌之气忽然从两边散开，伴随阵阵轰隆隆的声响。锋锐的剑气牵引着天道如光似电般从裂隙穿过，伴随着一道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很快，在剑光消失以后，混沌之气再度将裂口填补，恢复成模糊一片的状态，和之前的样子并无二异。
“不愧为天地衍生之前的状态，都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办法进行空间穿梭。”刚刚那道白色的身影，就是正在赶路的西门天。
他额头上那道神纹显得格外的明显，神主赋予的力量被发挥到了极致。其实借助额头上的神纹，西门天已经大概窥探出混沌的本质。
可即便如此，面对这不断涌来的混沌之气，他就像水中的鱼一般，虽然能够在其中正常前进，却受到了它的阻力，加之天道的影响被无限削弱，空间穿梭就显得十分困难了。
“混沌之气而已，据说在宇宙尚未诞生的时刻，有一种名为太初的气息，它更加难以想象。”神剑的剑灵遗失了大多数记忆，但还隐隐约约记得少许的片段。
“你的前主人，就没出过奉天界么？”不能撕碎虚空进行空间穿梭，西门天就只能以光的速度前行。
虽然以这种方式行进过一段时间，但整天对着这团模糊的如同蛋壳一样的东西无数次挥剑，怎么想都有些不得劲。
几百万年对寿元无量的他来说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花费这么多时间只是为了赶路，西门天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当时奉天界有虚空传送阵，是神主专门设立的。据我前主人说，自从他成为界主后就发现了这个古老的阵法。”
“奉天界原来有虚空传送阵？”西门天行进的脚步一顿，周围的混沌之气被远远的荡开，露出一大块空地。
神主的力量才是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整个宇宙也只有神主才可以跨越虚空，无视宇宙中的距离规则，在每一个界域建立威能庞大的虚空传送阵。
“就在奉天界的边缘，哎，那些混沌之气要聚拢了。”神剑将剩下那半句话说完，似乎感应到正在发懵的西门天，不由得又提醒了一下。
“御。”西门天在原地吐出一字，淡金色的护盾应声牢牢撑开，将混沌之气排除在外。
“你说的边缘不会是那个如今还有大片碎裂星辰的寂灭域吧。为什么神主设下的大阵不好好保护？”西门天简直恨极了破坏虚空传送阵的界主，让他徒劳的赶这么多路。
“因为其他界主对那片界域的贪婪。”沉默许久的龙皇终于从龙脉中向西门天传递了一道讯息。
原本在奉天界，西门天是可以帮他重塑真身的，但是龙皇拒绝了。他说他一直想看看，这宇宙究竟有多大，传说中的境界又有多高。
“继续赶路吧。”见西门天星目中露出明悟之色，龙皇也不再多言，继续回到龙脉之中。
“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西门天一路上都在回想龙皇所传递的讯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界主之间只有最纯粹的夺取和杀戮。只有消灭其他界主，得到对其界域的掌控权，才能变得更加强大。所谓合作共赢，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都是空话。
一想到这里，西门天的眼神更加冰冷起来。
没有规则的约束，宇宙中就只剩下物竞天择，其中弱者和示弱者都不会被同情。就算西门天有一天遇到重伤的界主，即便这个界主并没有什么错，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在混沌之中没有炫目的阳光，也没有璀璨的群星，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模糊与黑暗。自宇宙诞生之初，它们就一直这个样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变，维持着最遥远的永恒。
唯一变化的就是在里面一直感悟法则的西门天了。
“没想到只是数年，我竟然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西门天的身形愈发灵巧，数年间的磨砺已经将他和无尽的混沌之气贴合在一起，如今他已经尝试沟通天道了。
所谓熟能生巧，更何况西门天还是奉天界无尽岁月中难得一遇的天才。
“瞬！”只见他意念一动，神纹与天道沟通，建立起一个对接的桥梁。
西门天只觉得时间像是停滞了一般，就连周围的混沌之气都流动的颇为缓慢，心中窃喜之下忘了稳固与天道间的链接，导致意念与天道的沟通再次中断。
巨大的反噬力再次回溯到西门天的识海，顿时这个白衣青年的意识世界如同平地里响了个惊雷，毁灭的气息轰隆隆的压了下来。
西门天一口逆血喷出，随之双眼一阵发黑，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只不过此番却是嘴角一勾，心情豁然舒畅起来。
“这天道的反噬果真名不虚传，只不过我已经找到方法了。”略缓了一阵，西门天双目如电，额上神纹再次亮起，细微的神力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突破茫茫混沌直达宇宙之中。
“瞬！”时间陡然静止，西门天的身影从一个地方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是百万里之外。
但只是连续使用了数次，他就不再尝试，而是一边乖乖赶路，一边积聚神纹中的威能，显然初次沟通天道的消耗对西门天而言还是颇大的。只不过在混沌中数次的空间传送，就已经消耗他大半的力量了。
此刻在混沌中，四个混沌异兽以混沌为掩体，一直在观察着这个神体百万里的白衣界主，显然是在等待最佳的下手时机。
“还好混沌里什么都没有，否则消耗这么大，要是有足以威胁你的东西突然偷袭你，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吃不了兜着走。”神剑似乎比较讨厌西门天及其得意的样子，当即泼了一盆冷水。
“就是混沌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茫茫的混沌之气，我才敢如此……”西门天挥剑斩去，混沌中留下长长的剑痕久久不散。
剑光划过之处，露出了一片比西门天足足庞大数百倍的阴影。前方的混沌之气像是被切口所切一样，齐整整的消失了。
危险，极度的危险！西门天亡魂皆冒，循着本能将神剑置于头顶一隔！
“喀嚓。”金铁交击的声音尤为刺耳，让西门天不由得头皮发麻。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刚刚的残影，是来自混沌中的凶兽！
“奉天剑，你是三足金乌制作的吗？”冷汗从西门天的鬓角边一直滑落到脸颊。他一只手托在剑柄上，似乎是碰到了某种颇为炽热的材质。
这种材质的感觉像极了三足金乌的喙。
第三百四十一章 入腹
幸亏刚刚那一口是咬在奉天剑上，否则西门天此番非死即残。
“果然是乌鸦嘴！”西门天暗骂一声，警惕的望着正前方的混沌异兽，感受到它体内散发浓浓的混沌之气，不由得暗骂一声。
那异兽形体十分巨大，就算西门天堪比星辰大小的的神躯在它的面前也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只是它似乎也在忌惮着西门天手中的神器和额头上的神纹，一时间没有再度动手。
早在天地未开之时，混沌异兽自混沌之中孕育出来，天生就有着堪比仙王般强大的实力。
再加上日积月累不停的吞食吸收混沌之气，实力得到了进一步提升，体内所具有的力量不知道要比吸收天地灵气和仙气的西门天强上多少。
“三足金乌可不是一般的乌鸦，它是太阳星精华化身，它的喙……”神剑对西门天的态度十分不满，开始数落道。
“幸好它虽然实力强于我，但是在对天道的领悟和兵器上对我还是颇为忌惮。”西门天双目如电，死死的盯着看不清全貌的混沌异兽，整个人还是处于紧绷的状态，戒备之色没有一丝落下。
混沌异兽也这么盯着西门天，嗜杀的眼神中好像有了少许怯意。原本被西门天劈开的混沌又被周围的混沌之气缓缓补上，直到将那异兽阻隔在外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侵犯了它的领地。”西门天见短时间没有什么异样，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却。自己虽然不惧它，但是混沌可是它的地盘，要是真打起来恐怕生死难料。
“你可是堂堂界主，身为一名剑客，怎么能对区区混沌异兽畏惧呢。哼，要是不止一只的话你估计都吓得走不动路了。”
多少年了，经过大战、破碎、前主人战死的痛苦和屈辱，神剑剑灵那高傲的自尊都被击个粉碎。
如今再度复原，拥有力量的它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打出战果，以鲜血来证明自己还是那个大杀四方，势不可挡的神兵利器！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宇宙中威名远扬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以命搏杀一个异兽，不能展示你真正的实力。”西门天轻抚神剑的剑身，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心中却有一种十年磨剑的气势。
他相信，只要执手中之剑，终有一天会站在宇宙之巅，看脚下万界界主那战战兢兢的神色！
“轰！”混沌之气猛的被推开，与此同时时间流速忽的减慢，一只混沌异兽从侧面出现带着恐怖的冲击力将西门天硬生生撞飞出去。
西门天只能下意识的做出格挡的动作，随后混沌之气侵入神体，五脏在破坏下翻涌移位，经脉中流转的界主之力被强行中断，身体亦在冲击之下消失在混沌之中。
西门天右臂高高的抛飞，手中还紧紧的握着奉天剑。淡金色的鲜血很快就凝固在混沌中，被混沌之气缓缓吞噬，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主人！”神剑化作黑衣男子，望着西门天消失的方向决眦欲裂，随后愤然的转过头来，双目中尽是焚天之火。
混沌异兽那毫无感情的眸子蓦然与黑衣男子对视，三道剑气陡然划破混沌，没入异兽的三个瞳孔中。
难以忍受的刺痛令异兽发出无声的咆哮，一圈圈波纹将混沌之气驱散开来。足以吞噬混沌的血盆大口带着极强的吸扯之力将黑衣男子吸入腹中。
在另一边，西门天被撞击之力撞飞了八千万里，终于依靠自身的力量强行稳住身形。
“咳咳咳。”随着轻微的咳嗽声，一口逆血再次喷出，西门天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差点把他痛昏过去。
银白色的衣衫沾满了淡金色的鲜血，显得颇为妖异，右臂更是空荡荡的，鲜血在刚离开躯体的那一刹那就被混沌贪婪的吸收。
“剑灵？”西门天见神剑与自己的联系中断，不由得呼唤了一声，下一刻又痛得呲牙咧嘴，鲜血从嘴角溢出。他意念一动，右臂重新长了出来，强烈的杀意充斥在他的心中。
彼不犯我，我不犯彼！既然那混沌异兽执意要来送死，就休怪他西门天让它永不超生了。
匆匆的将灌入体内疯狂破坏的混沌之气驱逐出去，西门天的杀意愈发明显。
就在此时，强烈的危机感再一次萦绕在他的周围，这次死亡的阴影几乎充斥了西门天整个识海。西门天几个翻滚，反而危机感更盛！
西门天刚刚所在之地，一大块混沌之气忽然凭空消失，像是有看不见的东西将之吞下。还未等西门天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周围的混沌之气陡然撕裂。
两个无形的大口带着极强的吸扯之力将西门天现在所在的那片混沌吞入腹中。此刻的西门天已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瞬！”西门天的意念催动到了极致，周围的混沌之气在瞬间变得极为粘稠。在死亡的威胁下，西门天的潜能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他得以再一次和天道沟通，施展混沌穿梭之术！
“呼。”在区域之外，西门天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惊险的一幕使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有足足三只混沌异兽在这里守株待兔，要是自己的反应再慢一些，恐怕就成为它们的养料了。
“没想到区区五等界主，居然也能躲过我们的合力绞杀。”三只混沌异兽对视了一眼，分三路扑向这个白衣界主。
西门天嘴角一勾，露出几分冷笑，他只是意念一动，身形又一次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跳出包围圈之外，被淡金色染就的衣衫于混沌之气中飘荡。
“还得感谢你们让我领悟在混沌中的穿梭之法。”西门天一挥手，万千剑气划开混沌，直逼混沌异兽而去。
没有奉天剑的加持，这等剑气自然无法伤及生自混沌的高等生命。
“再见喽。”西门天狂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再次瞬移。可是这次瞬移，却意外的瞬到了异兽的身前，看着异兽漠然的眼神，他的笑容缓缓凝固。
距离西门天最近的混沌异兽也是一怔，旋即迅速张开大口将西门天连着混沌一同吞下。
异兽腹内巨大的漩涡带着绞杀的力量离西门天越来越近。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迷途
“这回真的玩大了，居然直接瞬到混沌异兽肚子里了。”西门天欲哭无泪，施展界主的力量一边抵御吸扯力，一边驱散周围不断凝聚的混沌之气。
以混沌异兽的特殊体质，将西门天在混沌之气的阻隔下本来和天道就十分微弱的沟通又加上了一层阻碍，道的境界几乎感应不到了。
当时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西门天爆发潜能，实现了极其精准的混沌传送，但实际上并未真正掌握其中精髓。一旦脱离险境，再洋洋自得的施展时，出现如此倒霉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我堂堂奉天界的界主，万千星辰生灵仰望的存在，居然有一天也会把自己亲自送到对手的口中，如果说出去这事就丢大发了。”
眼看着自己还在缓缓的向深处移去，西门天神思急转，数道毁灭万千星辰的剑气向八方激射而去。八道水蓝色的剑罡划破混沌之气，刺向混沌异兽的内腔。
剑气之声势似浪涛汹涌，在混沌之气中散发出极大的威能，只是过了一会儿又如泥牛入海，在西门天眼巴巴的等待中消失不见，没有发出一声回响。
“不要逼我动用神主赋予的力量。”西门天一咬牙，额头上的神纹开始积蓄力量。
虽然如此说，可是他心中也无十足的把握。之前赶路和战斗消耗实在是太大了，神主的力量恢复极慢，不知剩余的能不能斩杀一只混沌异兽。
“如何，这个五等界主消化了没有？将能量分予我们一点。”其他两个混沌异兽贪婪的凑了过来，想要将这个白衣界主的力量分而食之。
它们是源自混沌的异兽，整天吸取混沌之气。然而混沌之气极难转化，因此它们也只能靠慢慢吸食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但是界主吸收的是比较容易转化的天地仙灵魔法之气，且具有少许的神力，因此捕杀界主提升力量就成为它们变强的捷径。
“快了快了。”吞下西门天的混沌异兽用种族之间的交流方式与其它两只传递简单的讯息。
异兽腹内，西门天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额头仅剩的神主之力汇聚于剑指之上。
实际上界主自身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强大，主要借助的是界域、天道、神主的力量，当这些力量来源都被切断，剩下的唯有孤注一掷。
忽然不远处混沌剧烈翻涌起来，吞下奉天剑的混沌异兽浑身散发着深紫色的光芒，巨大的身躯在厚重的混沌之气中来回挣扎滚动，不知多少亿年来汲取的力量被一点一点的剥离。
“你没听过吞剑自刎？我乃宇宙中的神器，吞下我你岂不是自讨苦吃？”黑衣男子一只手牢牢的抓进异兽之躯，随后化作一柄天剑，猛地穿了出去！
那兽背后忽然爆开，强大的气浪将神剑远远的推开。奉天剑借助气浪弹射出去，在混沌中一分为九，推动极致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向其余三只混沌异兽袭去。
混沌是混沌异兽的居所，奉天剑快，它们更快，只是一瞬间就做好了防御的动作，浩浩荡荡的威能向神剑碾压赶来。
“奉天。”西门天刚想释放残余的神力孤注一掷，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奉天剑的剑灵。
剑灵在西门天召唤的第一时刻就反应过来，九剑一顿，共同向他的方向飞去。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九剑再次合为一剑，剑灵的剑意都抵至剑尖。
“敕！”
神剑穿透混沌异兽的嘴巴，瞬间飞至西门天身边，而西门天亦刚好触及剑柄，将指尖那抹威能灌入剑中。
一进一出，剑之所向，没有任何阻碍。吞食西门天的那只混沌异兽，目光中漠然的神色逐渐变为死灰色。第一次出手，西门天便和奉天剑以默契的配合击杀了一只源自混沌的可怕物种！
远处的青年端坐于剑上，一闪而逝。他的手中还拿着一颗石块状的混沌之晶，显然就是混沌异兽的内丹。
那两只完好无损的混沌异兽见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嘶吼着追逐着远遁而去神剑。
“幸亏有你，不然力量耗尽的我恐怕就要葬身于这群混沌的畜生口中了。”西门天意念迅速传达到剑灵中，目光则是回头紧紧的盯着不断被分开的混沌之气。
混沌异兽的在混沌中穿梭似有风雷音，一直紧紧的跟随在西门天的身后。在异兽威压的笼罩下，西门天内心中的危机感一直没有散去。
“剑灵能量有限，我也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不然可以尝试着斩杀这几个宵小之辈。”这次神剑颇为理智，没有再次讽刺西门天。
“不要管目的地了，尽量往混沌之气薄弱的地方去。这些孽畜虽然实力强大，但是脑子并不是那么好使。”西门天低头看了看衣衫上淡金色干涸的鲜血，杂念逐渐放空。
“好。”奉天剑当然猜到西门天要做什么。
这些混沌异兽仅仅是力量强大，但在对天道的掌控运用上却是一塌糊涂。只要西门天能够稳定的与天道沟通，届时可以出现在任意一个角落，甩开它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休走，杀我族类，还不快快受死！”就在此时，前方又出现了一只混沌异兽，显然是被同类所号召因而赶来堵截西门天的。
西门天心头一跳，操控奉天界以极速掠过其身边，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次拍击。
“呼，差点被拍中。”转头看那一片混沌之气都化为虚无，西门天冷汗皆流。混沌异兽的恐怖他可是领教过的，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感受到身后紧追不舍的几道强大的气息，饶是再心志坚定的界主也难以完全镇定下来。
“嗯？”西门天忽然露出了一微笑，随即带着奉天剑一起消失。
身后最先的那只混沌异兽猛的一扑，却只扑到了一缕残影。四周的混沌之气猛地荡开，刚刚逃跑的白衣界主已经消失不见。
它们不甘心的在周围一大片区域一遍遍的寻找后，最终放弃了对西门天的寻找，回到各自的领地去了。
而西门天借着天道的力量接连几道瞬移，向混沌之气稀薄的地方传送过去。
“这是哪啊？”透过稀薄的混沌之气，依稀可以看到无尽的星辰。
西门天打了一个响指，牵引使赠予的星图缓缓呈现。可惜偌大的星图，竟没有一颗星辰与漫天星河的任何一个星辰相似。
“好像迷路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陨灭的界域
“此番要去永恒界域，没有星图该如何是好啊。”西门天摇了摇头，将牵引使赠予他的星图收起。经过仔细的对比，的确没有一颗星辰与星图相对应。
宇宙何其之大，恐怕除了神主以外根本没有存在能够知晓它的边界在哪里。呈现在西门天视线中的无数的星辰界域，在浩如烟海的宇宙里只不过算是沧海一粟。
神剑也陷入了沉默。它和前主人行走过许多的界域，与许多的界主战斗过，比西门天的见识要广上许多。
可是刚刚的一番追逃，它在西门天的操控下不知跑了多远的路，混沌中根本难以辨别方向，想要重回正轨，找到传说中神主所设下的永恒界域无疑是难上加难。
因为西门天一旦走了相反的方向，再走几亿年都休想接触到宇宙的边缘。反而白白浪费时间，在路途上损耗精力。
“唉，这也不能怪牵引使。”虽然郁闷，西门天却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牵引使的问题。
牵引使是冲击界主境界的失败者，顶多到邻近界域去看看，能够找到星图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不管了，反正不能原路寻找回去的方向，先在这里休整一下吧。”西门天弹了弹衣衫，将凝固在白衣上的斑斑血迹皆尽弹落，使得带着淡金色与银白色相间的衣衫重新变回银白色。
自己之前遭受到混沌异兽的袭击，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五脏六腑中残余的混沌之气也没来得及驱除。更何况自己全盛时期到混沌中也是九死一生，更别说现在受伤的他了。
“你可是剑道境界极高之人，怎么会被小小的混沌异兽吓到。有我在，有一天肯定能杀回去。”看着西门天仍然心有余悸的样子，奉天剑也不由得有些愧疚。若不是它的一时疏忽，西门天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等休整一番再寻找办法，实在不行再杀回混沌。我现在回去还不得被那群孽畜活吞了。”
西门天下意识的回过了头，望着将自己视线阻隔在外的茫茫混沌。混沌异兽迟迟没有出现，看来已经被他甩掉了，也可能是不适应混沌之外的生活。
接着他转过头来，悬浮在虚空之中，向这片星河靠了过去。相比于混沌无尽的黑暗，他还是更喜欢这些黯淡却还有些光芒的星辰。
光明总是给万物生灵以无限的希望，哪怕是足以烧死飞蛾的烈火，不是么？
“可是这火却有些像将尽的火。”龙皇之魂一听终于走出了茫茫的混沌，当即迫不及待的感应着周围的气息，最终有些感慨的向西门天传递了一道讯息。
西门天点了点头，目光中也有些疑惑。这片界域分明比奉天界要大上数倍，按理说一个正常的界域都应该和奉天界一样群星璀璨。可是界域中的星辰却显得十分暗淡，让这一片死气沉沉的。
似乎还想再确认一下，西门天目光扫向星河，小心翼翼的凝聚出一道意识匹练，再从匹练中拉出分支，像触角一样迅速蔓延，想要探寻这片界域的奥秘。
在这些分支接触到界域的一刹那，西门天眉头一皱，随即变得松缓起来。
“应该是无主的。”西门天的意识很轻松的就渗入界域之中，其间没有任何跨界域界主意念的阻拦，甚至直到触碰到其中的核心都没有一点点反应。
并不是所有的界域都是有界主的，大部分的界域基本上是处于无主状态。毕竟从仙王到界主，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而是由人走向伪伸的大距离。
像西门天，自从奉天剑的前主人死掉后，奉天界便再无界主。直到他凭借着逆天的运气吸收了牵引使的力量，才能成为一方界主。不然仙王六十万年，西门天扪心自问都难以真正的达到这等境界。
“可惜了，界域的核心已经废掉了，剩不下多少运转的能量，你就算炼化它，也增加不了什么力量。”奉天剑虽然没有见过界域衰亡的样子，但凭借它的感知能够轻易的感受到这片界域已经陨落了。
“这得多少年，才能让一片界域走向灭亡。”
无数暗淡的星辰还在顺着无形的轨道运转着，如此庞大的界域可以想象到当年群星璀璨时的繁华景象。
天理循环，有生有灭，哪怕是没有生命的界域星辰，也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能量耗尽，成为死亡的天体。
“或许曾经这里也像奉天界一样，有修仙者，有仙人，有无数想要超脱生死束缚的生灵。”西门天将手掌放到衣衫之中，界主意识收回识海，神光微微一闪，望向界域的目光古井无波。
界域中大多数的星辰没有核心提供力量，早就能源耗尽，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少许还散发着余烬。
这处地方虽然不能给一个界主的修炼提供界域核心的来源，倒也不失为一个安静幽僻之所。
“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偏僻安全，我就在这里养好伤再想想办法吧。”略一沉思，西门天也不再寻找其他更好的修炼之地，就这么将这片陨落的界域作为他暂时的落脚点。
随着西门天一步步踏入这片死亡的界域，巨大的神躯也在操控之下逐渐缩小，等到抵达其中时已经回到常人大小的地步。
他缓缓降落在一颗比较贴近核心的光秃秃星辰上，绕过一个又一个陨石坑，似闲庭信步般观察周围场景。最终在确认一个比较适合的位置以后，就这么端坐于地，五心向天。
“驱。”一声低喝，白衣青年身后一条淡淡的盘龙浮现，随后奉天界的太阳星与太阴星虚影萦绕在双肩处。
一如烈火熊熊，一如流水滔天；一为阳，一为阴；一为白，一为黑；一注生，一注死。奉天界的本源力量和这片界域的残余力量相结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源源不断的灌入西门天额头上的神纹中。
神纹显得愈加深刻，大量涌入西门天体内的力量穿透识海，游走于经脉之中，以最快的方式将侵蚀五胀六腑的混沌之气尽数驱走。
久违的本源之力滋养着西门天的躯体神魂，带着少许的刺痛和舒适，伤口开始以肉眼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此时惬意的西门天永远也不会想到，这片陨灭的界域并非是随着流逝自然耗尽的。而又一个危机，正悄悄地要找上门来，他所以为的安全之地，则无时无刻的不在他人的掌控之下。
第三百四十四章 十二都天神煞阵
“着实有些可惜了，这界域是无主之物，哪怕还有一些能源我也好方便掌控它。”西门天一边修复伤口，一边感慨道。
界主如果能够再次掌控一个界域，实力虽然不至于有一个质的提升，但是界主之力的上升和持续战斗的能力会提升的十分明显。
如今这个界域的的确确是不剩下什么了。就像干柴燃尽时残余的火星，即便掌控它也很快就会熄灭。虽然炼化起来比较简单，可西门天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偌大一个界域居然也会消耗殆尽，想必是在宇宙中颇早形成的存在了。”龙皇之魂跟随西门天，这一路上也算是眼界大开。
“嗯。”西门天下意识回了一句，仍然投入到专心的修炼之中。
他知道奉天界也终有一天会消耗殆尽，但是他才修炼几万年，和奉天界不知多少亿年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
“主人，我出去走走。”神剑忽然自西门天身后剑袋飞出，凝聚成一个黑衣男子。
西门天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它的请求。
奉天剑不能像西门天那样修炼，一直待在剑袋里也甚是无聊。趁着这个地方比较安全，估摸着也没有其他界主光顾，它不妨出去走走正好探测一下周围的情况。
“你小心点。”
黑衣男子刚走了几步，听到深刻的声音，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随即回头望向被太阳星和太阴星虚影包裹住的白衣青年，化作虚影渐渐消散。
“这奉天剑真是耐不住性子，孺子不可教。”龙皇有些酸酸的看着化作光点瞬间消失在天边的奉天剑，不由得摇了摇头。
奉天剑在无数星辰中穿梭，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在行进路上击碎无数星辰之后达到界域的边缘。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黑衣男子望着黑漆漆的界域边缘一掌击出。
磅礴的剑气陡然迸发，将这天然的屏障拍碎，随即一闪身出现在界域之外。
遥望整片界域，还是颇为暗淡，陨灭的界域核心在那一动不动，似乎余晖已经散尽。在黑衣男子观察下这片界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
“就是有一些不对，只是不知道问题在哪里。”黑衣男子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再次释放剑灵的力量里里外外粗略的将界域翻了个遍。
“或许是我多虑了，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样。”黑衣男子轻叹一声，忽然灵光一闪，身形再度消失。这一次他去的是界域之外一些完好的星辰。
按道理来说一片混沌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演化成天地，即便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但是附近星辰与星辰之间诞生差距一般只有数亿年到数十亿年之久。
界域本源耗尽，整片界域的星辰随之死亡似乎也并不奇怪，但这样的场景和界域之外不远的璀璨星河相比，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这界域应该不像是界主所为，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黑衣男子捧起界域外星辰上的一抷土，凝望着那个黯淡的界域一角，随即将土一扬，拍了拍手飞向另一颗星辰。
界域实在是太大了，以奉天剑的视角根本无法将这片界域完整的看出来。
界域之内无昼夜，西门天所在的那个星辰由于比较贴近本源，一直处于昏暗的状态。
其他大部分的星辰都是一点光都见不到的，黑漆漆的好像是蛰伏在永夜的死神，在再次回归混沌之前，永远是这副没有生气的样子。
西门天周身的气旋停止旋转时，按照修仙历法来算已经过去了百年，身上的伤口和五脏六腑中潜藏的混沌之气也算是全部解决了。
太阳星和太阴星的虚影开始淡化消失，额头上亮起的神纹也渐渐恢复平常的模样。
此时的西门天一袭白衣，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白色的塑像。所有修炼时的气息都隐匿不见，趋于古井无波的状态。
忽然，这个似雕塑般的青年剑眉一挑，淡淡的杀气弥漫在这个星辰之上。双目一睁开，两道剑芒直冲霄斗，最终伴随着阵阵龙吟消逝。
向天摊开的手掌迅速并为剑指，白衣青年借势起身，剑指向天，凝聚成一柄虚幻的剑。挥手之间剑气纵横，白衣飘荡，大片星辰在一绞之下化为虚无。
“恢复巅峰状态的感觉真好。”剑气溢散，西门天傲然立于虚空之中，一柄巨大的天剑剑影出现在身后。
“只是神剑跑哪去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他摸了摸空空的剑袋，旋即割破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号。符号一落成，就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像是向远处传递什么信号。
界域之外，黑衣男子忽然脸色一变，双眼死死的盯着界域上一个人身蛇尾的巨大阴影，剑灵的深处居然有着淡淡的恐惧感。
它可是神器，界主借助神主的力量方能炼制出的宇宙神兵！为什么只是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阴影就会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压迫感？
黑衣男子惊悚的侧过头去，只见界域的另一处依稀能够看到人面虎爪执钺的阴影！
“为何这些阴影会有一种淡淡的永恒感？像是他们生来就在宇宙一样……”
一枚淡金色的符号出现在它的面前，黑衣男子接过符号，化作奉天剑穿透界域，向着西门天召唤他的方向赶去。
奉天剑此时已经刻意的在注意界域上的巨大阴影，生怕错过了一点。
在进入界域的那一刻，它猛的转过头去，赫然发现有一个似执火焰的人形阴影出现在它视角的最边缘！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带着重重疑惑，奉天剑将这些阴影的样子刻入印象中。随即入光般穿透无数星辰，最终一个瞬移漂浮在西门天的身边。
“你这么多年有观察到什么没？”西门天接过了奉天剑，笑着轻抚奉天剑冰凉的剑身。
“有，我在界域的周围发现了这几个奇怪的阴影。”奉天剑将印象中的阴影刻在虚空上。
西门天抬起头，看着虚空中几个栩栩如生的画面，脑海中迅速搜寻着与之相似的图案，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可是传说中巫族供奉的蓐收、祝融、共工的模样！
“此地不宜久留。”还没等奉天剑画完，西门天就撕开虚空逃也似的想要离开这片界域，可惜为时已晚。
界域中无数星辰在无形波动下纷纷化为齑粉，十二道阴影逐渐凝视，化作一个牢笼将西门天牢牢的困在里面！
“十二都天神煞阵。”西门天缓缓后退，警惕的看着将他困住的十二祖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