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瞳传说 第四节
三少哈哈大笑:“说的好!男儿在世,就应有大志向,有大前程!当采花贼有什么好的?时常要被女人和女方家属追杀,当情圣又有什么好的?作戏太累又太花钱!说起来,我逍遥山庄的院子也太小了,大概比起那三宫六院,是完全上不了台面的!不是少爷我自夸,要我做明君我是做不来的,可要我做奢侈淫逸的昏君,少爷我在这方面可是有独一无二的天份的!”
乔伟点头赞道:“少爷所言甚是!男儿在世,酒应醇酒,剑掌名剑,就算搞个女人,也当是全天下最知名的美女。想想看,要是少爷您权倾天下,莫说一皇二后,便是一皇十后,一皇三十后,只要您宫里的床有那么大,一晚上随便睡几个女人都由得您!而那些美女哪个敢不对您曲意逢迎?哪个敢提剑追杀您?您哪,可是连迷药都不用下了!”
三少猛地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左手叉腰,作指点江山状,大声道:“寡人要用不倒的金枪,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
乔伟和黎叔同声赞了起来,“好,有志节,好汉子!”
三少突然变脸,冷哼一声:“妈的,都把我当小孩子哄哪?少爷我和你们演出戏罢了!刚才还在啄磨着怎么阻止西门无敌称霸天下,现在就教唆起老子造反来了。别以为本少爷不懂法,造反可是抄家灭门诛九族的重罪!”
黎叔笑道:“三少此言差矣。我老黎自认在观人一术上颇有心得,黎某一见三少,便觉三少是天纵奇才。论相貌,三少有着难以言喻的亲和力,而怒时则令人望而生畏,威严自生。论人品,三少您卑鄙无耻,下流之极,这是王霸之才必须具备的品德。论智慧武功,三少更是罕见之资。更何况,”黎叔突然神情一肃,一脸严肃地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你秦家三少,便是天底下最大的妖孽!”
乔伟也道:“不错,故老相传,‘修罗魔瞳’一出,尸积如山,血流飘橹,斗转星移,大地变天!”
黎叔步步进逼:“尸积如山、血流飘橹者,指的是改朝换代前的大撕杀,大征伐。斗转星移、大地变天者,指的是旧帝星殒,新帝星生,新的天子君临天下!”
乔伟道:“所以,如果三少你自己无此雄心壮志,那必将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成为别人称霸的工具。而三少若自己有此雄心壮志,则可自成一片天地!”
“‘修罗魔瞳’究竟是什么?”三少听得心惊不已,沉声问道。
“‘修罗魔瞳’只是传说。”乔伟道:“据传是上一次天下大乱前,由前朝大祭祀太公望传下来的。前朝延续八百年的统治,最后天下大乱,一分为七,而前朝大祭祀太公望临终前曾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修罗魔瞳将在天下大乱大合之后出现,届时天下又将大乱。”
“拥有‘修罗魔瞳’者,瞳中可见冰封平原、血染大地、白骨积山、修罗血手仰天狂笑,这些你自己根本看不到,可是跟你对视之人,却会在你杀机动时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跟人对视一眼之后,要么吓死,要么干脆就没力气跟你对打。”
“得‘修罗魔瞳’者得天下,这是大祭祀留下来的批语。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批语说的究竟是得到了拥有修罗魔瞳的人就能得天下,还是说一个人拥有了修罗魔瞳就能得天下。所以,魔门门主西门无敌才会花这么大力气对付你。他既想得到你,又怕批语的解释是第二种,因此又想毁灭你。”
“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黎叔最后总结道:“要么,你从此退隐江湖,隐姓埋名不问世事,那女人自然也就搞不得了。要么,你奋起反抗,先扫平魔门,再一统江湖,最后趁天下真正大乱时一举崛起,吞食天地!从此之后,天下美女任君采摘,要多少,就有多少!”
三少终于给这两个老狐狸鼓动得热血沸腾,一手抓起酒坛,将满满的一坛酒一饮而尽,无比激动地说:“想不到本少爷竟然是天命所归!哈哈哈……命运啊,你他妈的还真是过瘾,给老子安排了如此壮烈的人生!好,既然天命所归,本少爷就顺天行事!天底下的美女们,你们给本少爷等着!等本少爷大权在握,妈的,要你们摆成什么姿势就得给老子摆成什么姿势!要你们怎么叫床你们就得怎么叫床!谁敢反抗,全他妈砍了!反正天下美女都要归老子一人享用,老子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哇哈哈哈……”
乔伟异常无奈地传音给黎叔:“老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三少爷生平就好那一口,要是不用美女勾引他,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给咱们鼓动的。”
“是啊,”黎叔也传音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是令每个男人都神往的事情。更别提三少爷这天字第一号采花贼了。唉……无耻啊,淫贱啊!”
三少激动了一阵,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妥,好像是上了大当似的。
三少个性奇懒无比,要他搞女人那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勤快的,可要他设计阴谋,先搞定西门无敌,再搞定大秦帝国,他根本就没这份心思。这他妈得多累啊?最好是让别人先把天下摆平了,请他去做皇帝,他直接享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才是三少最乐意的。
所以三少发完豪言壮语之后,又加了一句:“伟哥,黎叔,我看咱们也不必太主动,走一步算一步吧!别人要对付我,我先见招拆招就是。做大事多麻烦哪?”
其实三少心里想说的是:“没听说过重生就一定要拯救星球、称霸天下的,老子好不容易活这一次,当然是要享受生活了。妈的,给你们两个老狐狸骗了。三少我何苦呢?只要别人不跟我作对,我才懒得去找别人麻烦。教训西门无敌是应该的,可是这造反的事情,三少我就不奉陪了。最好您二位把天下打下来了,让三少我去做个太平昏君,哼哼……”
这边厢,乔伟和黎叔两大魔头已经开始商量起怎么对付西门无敌来了,对三少说的话也没怎么在意。
乔伟知道三少的性子,那是个炭火落到脚背上才会稍稍挪一下脚的懒人,要让他主动动脑筋,出力气那是想都别想。当然,把美女扒光了放到他床上,他还是会主动去做的。
可是现在如今眼目下,江湖风起云涌,魔教步步紧逼,武林大会召开在即,阴谋快要浮出水面,到时候三少中了计,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盟也给连累了,三少的凶性不得不被激发。
只要三少凶性一发,那就由不得他了。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想去做大事,大事还非得逼得你来做。
三少爷,您哪,就别想逃了。这祸害苍生的事情,您是做定了的。这天底下的美女,您也是享受定了的。到时候就算您不愿意,哼哼,也得有人帮您往您屋里头选!
三少见两只老狐狸对他的话不理不睬,反倒是把头碰到一起嘀咕个不停,心里大感没趣,坐到黎小叶身旁,碰了碰她的手肘,贼兮兮地笑道:“小叶姑娘芳龄几何?是否婚配,有无定娃娃亲啊?”
黎小叶刚才一直低着头听几个人说话,对他们说话的内容自然是无比震惊的,而对三少那无耻到极点的宣言自然也是无比鄙视的,现在听三少这颇有挑逗意味的一问,不由暂时忘了三少那修罗魔瞳的可怕,没好气地道:“关你什么事?”
话刚出口,黎小叶猛地想起旁边这少爷是得罪不得,骄横惯了的主儿,忙惴惴然看了三少一眼,却见三少脸上没有丝毫不豫之色。
三少乐呵呵地道:“你的事自然是关少爷我的事了。黎叔不是说过给我补偿吗?燕省最大的千门和盗门应该就是黎叔的贼帮了吗?一个超级高手护卫,应该就是黎叔本人了。而一个美女嘛,说的就是你,对不对?小叶哦,你真可怜,被你义父给卖了呢!”
提到被义父卖掉,三少突然又想起了秋若梅。本来又淫又贱的笑容倾刻间消失无踪,换上一副黯然之色。
而正跟乔伟商量着阴谋大计的黎叔听到了三少最后那句话,啐了一口:“三少,你怎么说话的?我黎古定是这种人吗?把小叶送给你,总好过跟着我跑江湖吧?你逍遥山庄家大业大,将来前途又不可限量,小叶跟着你,再不济也可以当个妃嫔什么的,比在道上混不是强多了?”
三少没有理黎叔,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酒杯出神。杯中盛着一种叫“欺霜傲雪”的酒,用的是雪后的梅花蕊入酒,浸泡陈酿十年后所成,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看着这酒,三少想到的,却是秋若梅。
因为秋若梅,是三少采花至今,唯一真爱的女子。
人性就是这样的贱,顺手采到的不知珍惜,那洒然而去的,却念念不忘。
慢慢地端起酒杯,三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黎小叶见三少竟会有这种黯然神伤的样子,而且这样子凭一个女孩的直觉,她觉得绝对是出自真心,绝不是有意作戏。当下好奇地问道:“三少,你心里想什么啦?”
三少尝尽杯中最后一滴酒,酒不醉人,人却已自醉。
目光朦胧地将酒杯重重地顿到桌上,三少望着黎小叶,微笑着,悠悠地说道:“这世间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黎小叶心中顿时五味陈杂,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滔天波澜。
第二章 至情至圣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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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妍失魂落魄一般在大街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要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经过了哪些地方。
她就这样一直走着,在定州城里乱转。一边走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地落下,迎面来了人也不知道躲避,就这么直撞上去,好几个汉子给她撞得东倒西歪,敢怒却不敢言。
稍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这样一个看上去纤弱的女子却能把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撞开,身上的功夫那是一定很了得的。加之此女现在浑浑噩噩,就像患了失心疯一般,要是惹火了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并不是人人都有脑子的,现在就有一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纨绔子弟惹上了杜晓妍。
那小子长得还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脸色惨白,眼眶乌青,一看就知是酒色过度之人。
他身后跟着四个非常粗壮,穿着下人服饰的汉子,现在这纨绔子弟正领着四个壮汉朝着杜晓妍迎面走去。
纨绔子弟摇着折扇,在离杜晓妍还有五步距离的时候笑嘻嘻地道:“姑娘,走这么急干嘛?莫不是赶着去会情郎?何必呢?何苦呢?就让在下来做姑娘的情郎吧~~”
“砰”,杜晓妍重重地撞在了那纨绔子弟身上,那纨绔子弟给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怎经得起杜晓妍一撞?闷哼声中重重地跌了回去,被他的保镖扶住。
杜晓妍却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人,仍浑浑噩噩地朝前走着。
纨绔子弟怒吼起来:“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撞公子我?你们,去把她给本公子抓起来!公子我要让她尝尝本公子的厉害!”
那四个大汉摩拳擦掌一脸狞笑地围了上去,没遇上任何反抗就将杜晓妍扭送至那纨绔子弟面前。
纨绔子弟淫笑着用折扇挑起杜晓妍的下巴,狞笑道:“妞,老子除了钱一无所有,跟着公子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嘿嘿,要是敢不从本公子,惹怒了公子我,使出那些不怎么好的手段,你可别哭啊!”
杜晓妍双目无神,眼角挂泪,喃喃地说:“你想做什么?”
那纨绔子弟伸手去摸杜晓妍的下巴,“当然是做爱做的事情了……呜……”
最后那一声,却是一声没来得及叫响的惨叫。
杜晓妍在那纨绔子弟的手快要触及她下巴的时候,闪电般抽出了鞭子,三丈长的红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循着难以想象的角度旋转了几圈,几声沉闷的惨叫声过后,那纨绔子弟连同他的同个保镖,全都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大街上。
五个人没一个留有全尸,尸体都给拆成了数块,鲜血淌了一地。
杜晓妍收起了鞭子,脸上沾着斑斑血迹,踩着脚下的鲜血,双眼无神,眼角含泪,继续跌跌撞撞地朝前走着。
周围的行人见杜晓妍一出手就杀掉了五个男人,顿时喝彩声响成一片。围观群众热烈鼓掌,更有几个乞丐闪电般冲到那散得到处都是的碎尸旁,手忙脚乱地在尸体上搜寻着值钱的物事。
定州城里,像这样的血案每天都要发生十几二十起的,定州城的居早就司空见惯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旋风般迎面冲向杜晓妍。
在离杜晓妍还有两丈的时候,马上的骑手急勒缰绳,两匹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稳稳地停住。
白马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裙,背上背着一柄三尺长剑的女子,以白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黑马上坐着一名上穿紫色衫儿,下穿绿色长裤,腰间围着短裙的女子,用紫纱蒙面,那一双夺魄勾魂眼波流转的明眸无比妩媚。
紫衫女子看了一眼杜晓妍身后那血流长街,残肢四散的惨景,娇叱道:“好歹毒的丫头!当街杀人也就算了,还把人整得四分五裂,连全尸都不留下,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白裙女子白了那紫衫女子一眼,冷冰冰地嗔道:“霓儿,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惹到你手上的男人,哪一个能活下来了?”
紫衫女子轻哼一声,道:“那我好歹也给人家留了全尸吧?再说了,大秦帝国的子民,我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谁敢说半个不字?”
白裙女子无可奈何地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争。”转对杜晓妍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地杀人如此不留余地?”
杜晓妍浑浑噩噩地望了两个马背上的女子一眼,道:“淫贼……该杀……该碎尸万段……”
紫衫女子眼睛一亮,紧盯着杜晓妍双眼,像是要把目光投射进她心底,厉声道:“你叫什么?你可认识秦家三少那该死的淫贼?”
杜晓妍闻言全身一颤,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这两个女子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由心慌意乱起来,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却变了内容:“不,我不认识秦仁,我没有见过他。你们……不要拦我的路。”
说完,头一低,就想从两匹马旁边绕过。
紫衫女子冷笑一声,马鞭一伸,挡住杜晓妍,冷哼道:“你不认识秦仁?哼哼,你若真不认识他,为何我一提秦家三少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秦仁?小丫头,撒谎都不会,也想骗本姑娘?”
杜晓妍勉强一笑,道:“秦家三少名满江湖,谁不知道秦家三少就是秦仁?我的确没见过他……”
紫衫女子的双目在杜晓妍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冰冰地道:“瞧你的眉眼体型,怕是已不是处子了吧?若本姑娘猜的没错,你也是被秦仁那禽兽给祸害了吧?天下就是多了你们这种女人,受了害也不敢举报,忍气吞声的,才让那些恶棍逍遥法外。告诉你,女人,绝对不能沉默,受到伤害,要勇敢地站出来,勇敢地和恶人们斗争!”
白裙女子道:“表妹,你说的太过份了。”
紫衫女子撅了撅嘴,也不和白裙女子争,只是看着杜晓妍道:“喂,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放在心里?别左耳进右耳出的。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秦仁在哪里?”
杜晓妍强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紫衫女子蛾眉倒竖,咬牙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要姑娘我胖揍你一顿你才肯讲了?”
白裙女子在一旁脑袋连摇,作无可奈何状,暗自嘀咕道:“对女人都这么凶,唉,估计天底下除了秦仁那小贼,就没一个男人敢碰你了……”
杜晓妍却被激起了真火。
她是天平山庄杜公甫的女儿,从小就颐指气使,从来只有她盛气凌人地跟别人说话,哪里轮得到别人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了?
杜晓妍怒火引发傲气,当下也冷冰冰地说:“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口口声声叫别人丫头,也不瞧瞧自己才几岁。你们若是好声好气地说话也就罢了,像你们刚才那般态度,就算本大小姐知道秦仁在哪里,也不会告诉你们!让开,本大小姐要回家了,好狗不挡人道!”
说着,横眉冷对,脸孔朝天地一把拨开挡在她面前的马鞭,越过马匹,大步朝前走去。
紫衫女子大怒,叱道:“好哇,敢在我面前嚣张,也不看看你长了几个脑袋!看鞭!”说话间一马鞭朝着杜晓妍抽了过去。
杜晓妍冷笑一声,道:“敢在我面前玩鞭子?姑奶奶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鞭术!”柳絮一般飘了出去,躲开紫衫女子抽来的一鞭,接着抽出三丈长鞭,迎风抖得笔直,长枪一般刺向紫衫女子腰眼。
※※※※
“喂,打起来了,不去劝架吗?”
离杜晓妍和紫衫女子不远处,几个人躲在街角,鬼头鬼脑地窥探着。
这几个人正是三少、乔伟、黎叔、黎小叶,乔伟见杜晓妍和紫衫女子打了起来,不由捅了捅三少的胳膊,询问了一句。
三少嘿嘿一笑,道:“不忙,想不到晓妍还是很有两下子功夫的嘛!嗯,让她们打去,两只母老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乔伟道:“但是看上去那紫衣服的女娃功夫要比晓妍好一点,还有旁边那观战的白衣女子,看上去也不是个善主儿,晓妍可能打不过她们。”
三少道:“嗯,我知道。这样蛮好的,打死一个少一个,省得少爷我麻烦。嘶——这两个臭丫头,鞭术都这么好……要是她们喜欢SM,三少我岂不是要被修理得惨兮兮?”
乔伟奇怪地道:“爱死爱母?什么东西来着?”
三少道:“一种……呃,一种很变态的床上玩法。伟哥你有没有兴趣?少爷我可以教你哦~~木马、皮鞭、蜡烛、铁钉等等器械都可以用到哦~~~用来对付女人,或是被女人对付,伟哥你肯定会喜欢的~~~”
看着三少淫贱到极点的目光,不由全身打了个寒战,坚定不移地道:“不必了,多谢三少一番好意,乔某心领了!”
黎小叶却气呼呼地道:“三少,你刚才那话还有人性吗?杜晓妍为了你,宁愿跟人拼命都不说出你的下落,你却说死一个少一个,你……”
“好了好了,”三少有些郁闷地道:“你当我不愿意去帮忙吗?只是那个穿紫衣服的丫头少爷我实在惹不起!”
黎叔贱笑道:“哦?还有三少惹不起的女人?”
三少道:“当然,那丫头……偷偷地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那丫头名叫秦霓儿,是当今圣上的私生女!实话告诉你们,少爷我当采花贼那阵子,嘿嘿……那丫头已经是少爷我的胯下之臣了!虽然她现在起心造反……”
乔伟和黎叔闻言同时眼睛一亮,两条老狐狸异口同声地道:“有这等好事?三少,我有一计!”
第二章 至情至圣 第二节
杜晓妍的鞭术远在紫衫女子,也就是秦霓儿之上。
三丈长的红鞭变幻莫测,时而作枪,抖出漫天枪花往来突刺。时而作棍,幻出片片杖影东劈西扫。时而作索,绕出大环小环绞杀关节。时而又作刀剑,大开大阖劈斩如意。
啸啸鞭风充斥着方圆二十丈内所有的空间,地面上的石板已经给抽得肢离破碎,在鞭风范围内的房屋、院墙也已经给肢解。
秦霓儿并不擅长鞭术,她只是因为正好手中提着根马鞭,便用马鞭来和杜晓妍对打。
她却没想到,杜晓妍在鞭术上的造诣已堪称一流高手,比鞭术,三个秦霓儿也不是杜晓妍的对手。
秦霓儿初时还坐在马背上跟杜晓妍打,到后来不得不跳下了马背,施展轻功身法在杜晓妍那漫天鞭影中寻隙躲闪,十招之中秦霓儿要招架九招才能还上一招。
两人打了一柱香的时间,气力都已经消耗了不少,杜晓妍的武器过长,比较难以控制,打到现在鞭子已经玩得不是那么准了。
这时秦霓儿正好自马腹下穿出,想借坐骑的掩护攻击杜晓妍,杜晓妍想也不想朝着那黑马就是一鞭子抽下。
哧地一声,那黑马给杜晓妍的鞭子拦腰斩成了两截,满肚子的鲜血和内脏朝着秦霓儿当头浇下。秦霓儿尖叫一声,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身上却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些马血和内脏。
秦霓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弃掉马鞭,身法一变,行云流水一般欺向杜晓妍,两只手就像抚摸丝绸一般朝着杜晓妍抚出,幻出片片掌影,而那掌影竟透着诡异的紫色光芒,空气中充斥着阵阵甜香。
看到了这一幕的白裙女子,也就是秦霓儿的表姐,怜舟罗儿,顿时脸色一变,失声道:“‘毒手天罗’!霓儿,你要杀她?”
秦霓儿恶声恶气地道:“是她先要杀我的!那一鞭子要是抽到我身上,我现在也早就死了!”
杜晓妍见秦霓儿出了杀手,不敢怠慢,手腕一抖,长鞭上出现七个圆圈,一个接一个地朝秦霓儿颈子套去。
但是秦霓儿现在的身法无比诡异,那行云流水一般的身法每次都恰到好处地避过了鞭子。
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捉住天上的行云,湖海的流水?
也许有人能做到,但是杜晓妍是绝对做不到的!
两次眨眼间,秦霓儿就已经欺到了杜晓妍身前。杜晓妍武器过长,被秦霓儿近身之后就完全无计可施,只能闭目等死。
眼看秦霓儿的纤纤毒手就要抚上杜晓妍的玉颈,忽有一股诡异到极点的气流从四面八方向着秦霓儿卷来。
错了,那不是一股气流,而是七股。
七股分别带着火劲、冰劲、雷劲、风劲、刚劲、柔劲、凝劲的气流汇成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强劲的吸力硬生生扯得秦霓儿连退几步方稳住身形,那毒手自然是无法击中杜晓妍了。
秦霓儿大惊失色,抬头看天,只见天上一只正在无限放大的巨掌挟裹着七劲气流朝她罩来,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已消失。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只为这只手而存在!
只手遮天!
行云流水又如何?在遮天的巨掌面前,再飘逸的云,再灵动的水也难逃被其捕捉的命运。
秦霓儿已经无路可逃!
而怜舟罗儿,则怔怔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那只遮天巨掌的主人。
那是一个令她咬牙切齿、“朝思暮想”,恨不得能生啖其肉、夜枕其皮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袍子,长袍袖口和下摆都非常宽大,在迎风飞起时显得异常飘逸。
他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被风卷得倒竖而起。
那张本应略显轻薄,永远挂着令人讨厌的淫笑的脸,此时却显得异常沉稳刚毅。
他的眼神像冰一样寒冷,却又像火一样狂热。
冰与火两种截然不同,各处极端的感觉,现在却在这少年的眼中完美地融合,令这少年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
变成了一个有着邪异魅力,又有着无上威严的男子汉,当他头下脚上地从空中将一记遮天手朝着秦霓儿罩落时,那种掌握天下苍生生杀大权,只手即可遮天的气慨令怜舟罗儿心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可是,为何这个男人会做出那等下贱之事?为何他非要用最下流的手段掠走她最宝贵的童贞?为何他偏偏要叫秦仁?
无数的念头电光火石一般从怜舟罗儿心头掠过,怜舟罗儿想了那么多,时间却也只经过了不到半次眨眼的时间。
三少的手依然在向秦霓儿当头罩落,秦霓儿已经发出了绝望的尖叫,抬掌运起全身的功力欲与三少作最后一搏。
怜舟罗儿动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表妹死在三少手上,她要杀了三少,杀了这个负情薄幸的登徒浪子!
“呛!”小九天神剑出鞘,怜舟罗儿如一朵白莲花般经天掠过,人剑合一,化成一道惊艳天地的白虹,拖着长长的光尾,破开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直射向三少。
“小九天神功”最强一式——欲上九天揽明月!
三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怜舟罗儿,面对那几乎可以一剑破天的剑光,三少爷微微一笑,另一只手缓缓递了出去。
千古不变的一招,三少爷至今为止,唯一会的一记攻击性招式。
只手遮天!
你欲破天,我便遮天,看看你这一剑究竟能不能捅破我这遮天的一掌!
秦霓儿的毒手已经快要跟三少的遮天手碰在一起了,秦霓儿知道自己这只是垂死挣扎,三少爷不怕毒,她的毒对三少爷根本无效。而她的掌力,刚三少拥有百年内力的遮天手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
秦霓儿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臂折头碎血肉横飞的惨状,在两人的手掌快要触碰的那一刹,她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
而怜舟罗儿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
三少的手掌仿佛越变越大,掌心中那七种性质的劲力形成的漩涡仿佛吸光了她所有的剑气剑光,并引着她的剑不由自主地往那漩涡处撞去。
怜舟罗儿明白,自己这一剑是无论如何也刺不穿三少遮天的手掌了,如果让剑跟掌撞在一起,自己铁定会剑折人亡。
但是她不能退,表妹还在三少的掌下。
她也不想退,就这样死在三少掌下,总好过夜里总是做那被三少凌辱的噩梦,总好过为这无心无肺的登徒浪子劳心劳力,日夜牵挂!
她义无返顾地把剑刺了下去,她的眼角挂着泪,狠狠地盯着三少。
三少却在笑,高深莫测地笑。
在他的掌快要触上秦霓儿的手掌时,他突然收掌,遮天的掌幕消失一空。
秦霓儿的掌没有任何阻碍地击中了三少的胸口,发出一声巨响。
“砰!”
与此同时,三少也收回了击向怜舟罗儿的一掌,怜舟罗儿的剑一气呵成地刺入了三少的肩膀,挑起一串刺目的血花。
三少身中一掌一剑,身子打横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脸色变得有如金纸。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在刹那间发生,快得让人无法思索。
杜晓妍尖叫一声,冲了上去,想要接住三少快要坠地的身体。
但是杜晓妍被人撞了开去,乔伟从斜刺里冲了过来,撞开杜晓妍,抱住了三少,强劲的撞劲力令乔伟连退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却还是保证了三少安全着陆。
乔伟抱着三少,看着三少气若游丝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三少爷啊,你这又是何苦啊!你想救晓妍,也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啊!”
杜晓妍流着泪,摇摇晃晃地走到乔伟身边,想要伸手去抚三少的脸。
乔伟猛地一把打开了杜晓妍的手,怒吼道:“滚一边去!要不是你,我家少爷会伤成这个样子?三少爷啊,你可真是太傻了,凭你的功夫,那两个死丫头怎能伤到你半根毫毛?你为什么要突然收手哇!就算你为你以前的行为感到愧疚,感到对不起她们,要向她们赎罪,你也不必这般折磨自己啊!三少啊,你要挺住啊,小的这就为你去找大夫啊!”
乔伟呼天抢地的哭嚎着,手忙脚乱地把三少扶了起来,扛到自己肩膀上,艰难地架着三少就准备开走。
秦霓儿和怜舟罗儿怔怔地看着三少,看着地面上几滩刺目的血痕,在听到乔伟那哭丧般的大叫之后,怜舟罗儿猛地捂住了嘴。
秦霓儿的脸色也是无比古怪:“他……小淫贼……秦家三少,怎地会被我们打伤?难道他真的是……真的是因为对我们感到愧疚赎罪来着?天……我们……我们究竟干了什么?”
怜舟罗儿捂着嘴,身子竟有些颤巍巍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三少走去。秦霓儿跟着她,神情古怪,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脚步也不是那么利落了。
第二章 至情至圣 第三节
第二章 至情至圣 第四节
(各方势力渐渐云集定州城,本来是游园大会的武林大会而今已作杀人大会。潜水中的最大的阴谋家已在准备结束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前奏,三少爷强援到来,但同样四面楚歌……至淫至贱之三少爷,如何面对这一切?能否摆平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没心没肺的三少爷,如何把情圣扮得惊天地泣鬼神?第一部分江湖篇的高潮即将来临,敬请拭目以待!说了这么多,目的其实只有一个,票啊!赶紧地给我砸票啊!没票哪有动力写啊!)
“怎么样,伟哥,后面有人跟着吗?”
“呃,没有。那三个女的都不见了,也没什么可疑的人跟上来。”
“好了,转过那个街角,对,就那个街角,进小巷子里边儿去。嗯,快点,少爷我疼得厉害……妈的,少爷身上是穿了‘不坏金丝甲’,秦霓儿的掌是没法伤到少爷,可是怜舟罗儿那一剑,可是实打实地刺穿了少爷我的肩膀!妈的,那不坏金丝甲跟个小背心似的,又遮不到肩膀……嘶,轻点儿,疼啊!”
乔伟将三少架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里外都没有什么人来往,只有在垃圾堆中翻拣食物的三两只野猫。
三少*在墙上,呲牙咧嘴地直吸冷气。乔伟取出一方丝巾垫到地上,扶着三少慢慢坐下,等三少坐好了之后,拿出个剪刀开始给三少剪那被剑刺穿处的衣服。
一边剪,乔伟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三少爷,您刚刚演的那出戏,嘿,还真是好得没法儿说!那表情,那动作,还有那喷出来的血,我拷,比真的还真三分!”
“那还用说?”三少洋洋自得地道:“怎么说本少爷也是看过无数电影电视剧的,上大学那会儿还参加过校戏剧社。大学生戏剧节我参加了三届,每届都是演反派,每次都能拿最佳配角奖,嘿嘿……”
得意了一阵子,三少又有些郁闷地说:“不过,我那口血是真喷出来的……秦霓儿的掌劲没把少爷我打得喷血,可是怜舟罗儿的剑气侵入了我的肺腑,本来只打算喷番茄汁的,谁想得到真把血给喷出来了?嘶——我说你轻点儿,没见着少爷我肩膀开那么大个洞啊?要不我捅你一剑试试?”
“嘿嘿,不必了,三少爷,小的在江湖中跑了几十年,什么伤没受过?”乔伟笑呵呵地说着,手脚麻利地剪开了三少肩膀上伤口外的衣服,露出一个肌肉倒翻,血肉模糊的伤口。“三少,您说的什么电影、大学的是什么玩意儿?”
“呃,电影就是一种戏剧,就那戏台子上,那些穿得花里胡哨的人演的。别告诉我你没看过。大学嘛,是一个民间组织,专门负责收钱和演戏的。嗯,你有没有兴趣加入?交五十万两银子的入会费就可以了,我是终生会员,可以为你介绍哦~~”
“呵呵,免了,小的穷得要死,哪来五十万两银子?三少,你这伤有点麻烦啊!小九天神剑的剑尖处有倒钩,把你伤口给钩烂了,伤口变成了十字形……血槽做得太好了,放血的功能简直无敌啊!您快看看,这会儿血都流个不停呢,喷泉似的!”
“伟哥,你够了没有?不是要你来研究人家武器的!快想办法给少爷我疗伤!要是等你研究完了,少爷我都失血过多死掉了!上好的金疮药尽管撒,三少我多的是!”
三少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褡裢,递给了乔伟,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药。有增加内力的,有疗伤的,有进补的,也有迷药春药催眠药催情药等等等等……
乔伟翻拣着褡裢中的药包药瓶,感慨道:“三少,您这是开药铺啊?随手都带了这么多种类的药,小人佩服。可是这药是有了,我手头上没工具啊!怎么给你缝合伤口?我又不会点穴……”
“……伟哥,你身为四大魔头之一,居然不会点穴?”三少有些难以置信。
乔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讪笑道:“这不是因为小时候没好好练功吗?点穴是一门精深的学问,练起来又费时间又费精力的,还得同时修炼一手厉害的指法才有大用。天底下能把点穴练到最高境界的,估计除了指法外,一辈子都练不成别的武功了……”
三少一想,此言有理,他虽然会三两下点穴功夫,可那实在粗浅得很,上不得台面。连自己的穴道都点不准,更别说点别人的穴道了。
“那怎么办?先得止血呀!别管那么多了,把金疗止血药洒上去,快洒。”
“可要是没缝合伤口就随便撒了药,止了血,等你伤口自己长好了,这伤口会长得异常畸形的……”
乔伟迟疑着,想洒又不敢洒。他倒是不怎么心疼三少的伤口长成畸形了,他怕的是,将来三少伤口长畸形了,反倒来怪他,这口黑锅背了实在不怎么划算。
三少不耐烦地催促了两句,乔伟只是唯唯诺诺地迟疑,正在这时,忽听一个清冷中带着点温柔的声音说:“我来给他缝伤口吧。”
听到这个声音,三少的心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循声望了去。
巷子口,白衣胜雪的女子静静地站着,微风扬起她雪白的长衫,及腰的长发,便似那不染片尘的谪仙。
她轻移莲步,温柔的眸子看着三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乔伟看了看三少,又看了看那白衣女子,深沉地一笑,让到了一旁。
他其实早就发现这个白衣女子在背后追踪了,只不过不知道她的来历,也就不说破罢了。如果那白衣女子想对三少不利,乔伟自信可以在三招内将她毙于掌下。
“梅……梅姐,你怎么来了?”三少看着走近的白衣女子,声音竟有些激动。
这白衣女子自然是秋若梅了。
当日她在吹雪堂总部附近的酒楼上听说了江湖谣言,得知三少如今已经给弄得身败名裂,无数白道人士正在追缉他,还要开武林大会对他进行公审,心急之下便由江南一路寻了过来,寻了许久,才在定州城看到三少。
不过当她看到三少时,三少已经给怜舟罗儿和秦霓儿打伤了。她本准备杀了怜舟罗儿和秦霓儿替三少出气的,但她毕竟不是莽撞女子,三少那一句唇语她也看到了。
虽然不知道三少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三少眼下的伤势却不是装出来的,心疼之下,她轻轻半蹲到三少面前,取出一团棉布,一边仔细地替三少清理着伤口的血迹,一边轻轻吹着气。
三少嗅着秋若梅身上那淡淡的清香,闻着她如兰的吐息,不由一阵心旌荡漾。
“梅姐,你还没说呢,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把小弟给忘了呢!”三少笑嘻嘻地说着,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晕。
“不许说话。”秋若梅故作严厉地道:“伤成这样,怎么还这么爱闹?”
三少嘿嘿一笑,道:“哪有了?伤势轻得很,就这么一条口子而已。告诉你哦,我刚才那是在演戏,故意受伤的。否则凭小弟的遮天手,那两个丫头再练一百年也伤不了小弟……咳咳……”却是说得太快,一口气岔了,咳出了几缕血丝。
“还说没有?都咳血了!”秋若梅再也严厉不起来了,很有些心疼地替三少擦掉了嘴角的血丝,又给三少把了一下脉,“肺经给伤了,那女子下手怎么恁地狠毒?”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颗晶莹如珍珠的药丸,“吞下去!”
三少依言将秋若梅喂给他的药丸吞了下去,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行遍肺腑,肺腑中那火烧一般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好药啊!梅姐,想不到你的药这么好呢!”三少嘻笑着说。
“这是我们雪山派的疗伤圣药,姐姐也只有一粒呢,以后可不要再随便受伤了,再也没有这样好的药了。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就算是作戏也用不着那般拼命啊?”秋若梅似嗔怪一般地说着,忽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说起来,姐姐的药是远远比不上你那起生回生丹了。”
说着,取出了缝合伤口的针线,穿针引线之后,便准备给三少缝合伤口了。
三少笑嘻嘻地说:“梅姐你这是什么话来?小弟的命怎能与姐姐相比呢?姐姐的命金贵,小弟贱命一条……嘶……”却是针穿进了伤口,疼得三少倒吸凉气不已。
秋若梅道:“知道痛了吧?叫你还乱嚼舌头。好了,忍着点,很快就好了。”秋若梅纤手翻飞,速度奇快地给三少缝着伤口,那伤口极不规律,缝起来非常费事,但秋若梅却缝得极好,每一块破裂的地方都完好地贴在了一起。
乔伟在一旁看了,赞叹道:“好一个‘天衣无缝’针法!久围雪山派名裁辈出,天底下最好的衣服都是雪山派的人做出来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嗯,连缝伤口都缝得这么到位,这位姑娘以后不跑江湖了可以去开个裁缝店,又或是开个医馆,想必财源滚滚!”
三少听得哭笑不得,啐道:“伟哥,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哪?”
乔伟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这时秋若梅替三少缝好了伤口,掐断线头之后均匀地洒上了外敷的伤药。
在翻看三少的褡裢找药时,自然看到了三少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免不了又怪了一句:“看看你,带的都是些什么药!嗯,一泄千里香、奇淫合欢散、我爱一棒槌……阿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三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没敢接过这话头。
洒好了药,秋若梅又仔细地替三少缠好了绷带,这才转对乔伟说:“这位先生看得出小女子使的是‘天衣无缝’针法?小女子眼拙,认不出这位前辈高人的身份,还望高人示下。”
第三章 至霸无情 第一节
三少没好气地说:“他算什么高人?一个赶车的,现在是小弟的仆从。”
乔伟笑道:“三少爷说的甚是,小人名叫乔伟,是三少的仆从。认出这针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因为走南闯北见得多,以前也见识过雪山派的侠女施针。”
秋若梅点了点头,道:“既然前辈不愿以真实身份相告,那小女子也不好勉强。还望前辈能善待我这小弟,他的性子,太喜欢胡来了,迟早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乔伟正色道:“姑娘请放心,乔某曾言,一日为仆,终生为仆,三少对乔某有知遇之恩,乔某敢不以真心相报?”
三少吐了吐舌头:“恶心,谁要你真心相报了?是不是还要以身相许啊?”
乔伟出奇地严肃,道:“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小人已经决定,这七尺之躯就此捐给三少,三少可随意蹂躏!”
三少脸色惨白,险些吐了。乔伟却在洋洋自得:“小样儿的,敢跟我斗?我老乔好歹也是四大魔头之一,论恶心人,你还嫩了一点,哇哈哈哈……”
秋若梅轻轻敲了三少的脑袋一下,娇嗔道:“胡言乱语,你也不小了,怎地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
三少心道:“唉梅姐,我也不想啊!可是在你面前,我若不是扮成这小孩子的模样,又怎能激起你天生的母性?”
嘴上却说道:“不敢了不敢了,梅姐,小弟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还请高抬贵手,要是把小弟打傻了,梅姐你可就亏大了!”
秋若梅忍俊不禁,轻笑一声,道:“好了,少贫嘴了。就你这体格,再多敲几下也不会傻。伤口还疼吗?”
三少贱笑道:“要是梅姐你肯亲小弟一下,小弟怎么都不会疼了。”
乔伟作恶心状:“少爷,您可别把小的恶心死了!”
秋若梅俏脸晕红,食指在三少鼻子上刮了一下:“好不知羞!好了,回去休息吧!”
三少涎着脸道:“梅姐找到客栈投宿了吗?要是没有就来跟小弟一起住吧,要是找到了,就把房退了,也来跟小弟一起住如何?”
秋若梅脸一沉:“再胡言乱语,姐姐就不理你了!”
三少忙一把拉住秋若梅的手,道:“好姐姐,不要啊,小弟不再胡言乱语就是。梅姐,你就可怜可怜小弟,你看小弟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那伟哥又是个粗人,不会照顾人,你好歹也要照顾到小弟伤好才行……”
秋若想了想,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阿仁,你……还真是会缠人。姐姐此来,只是想看一看你,若见你安然无恙,姐姐本不打算与你相见的,可是你……竟如此不知珍惜自己,害姐姐为你担心。也好,姐姐就照顾你一阵,等你伤好之后,姐姐再走不迟。”
三少面露欣喜之色,道:“梅姐你答应了?太好了!”
心里却在叹息不止:“娘的,为什么有的女人就追着少爷我不放,呃,虽然‘追’后面还要加个‘杀’字,有的却避少爷我唯恐不及?梅姐明明心里有我的,偏偏……唉,难道她真是心存自卑?”
乔伟也在一边暗叹:“怎地这女子话里边儿的意思,像是不愿跟着三少似的?看得出来,三少对她有着那么一点子真心,而她也对三少有情。嘶——莫非这女子知道咱家少爷天生是个负情薄幸之人,所以尽管有情,也不愿与三少厮守?嗯,很有可能。哈哈,三少爷呀三少爷,原来这天下也还有您摆不平的女子啊!”
※※※※
已是初夏。
温柔如处子的春渐行渐远,狂野火辣的夏带着丝丝灼人的温度傲然来临,大秦帝国的北边也不可避免地陷进了燥热之中。
在定州城外三十多里的一个路边茶棚之中,二十多个带着刀剑的汉子,正或坐或蹲,寻着荫凉的地方,躲避着午后已经有那么点热辣意思的太阳,手里都捧着一碗凉茶。
茶棚老板倒在棚子后门边上,脖子已经给利刃切开了,正泊泊地流着血。
而茶棚的一个简陋的单间里,不时传出女子压抑的低泣惨叫,以及男人野兽般的咆哮。
在那单间的门边,围着四个一脸阴沉的汉子,敞开的胸衣里露出异常发达的胸肌,看上去就上抹上了油的铁板。
只听单间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接着便是咔嚓一声轻响,女子的声音就此消失。
过了一阵,单间的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脸色惨白,身穿灰白长袍的瘦削男子。
从敞开的木板门看进单间里去,可以依稀看到,光线阴暗的单间中有一张铺着薄褥的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
那女子的头斜斜地歪向一边,四肢摊开,身上满是淤痕,两眼圆瞪,嘴角挂着血丝,却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那瘦削男子如鹰隼一般的目光左右扫视了一下,低声道:“休息好了没有?”
那守在门边的四个铁塔般的壮汉中立时有一个抱拳道:“兄弟们都休息好了,就等大人您了。”
瘦削男子点了点头,道:“准备出发。”
一声令下,茶棚里外二十多个汉子全都站了起来,动作整齐一致,虎虎生风,毫不拖泥带水,一看便知都是练家子。
一行人走出茶棚,正准备上路时,那瘦削男了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望向官道的一方。
宽阔整齐的官道上,正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不急不徐地向着定州城的方向行来。
三个穿着青衣,戴着小帽,作下人打扮的老者骑着小叫驴,悠然自得地走在马车旁边。
赶车的是一个戴着草帽,穿着一袭天蓝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的大半张脸给草帽遮住了,看不清相貌。
此时正有一点轻风,风是从马车来的方向吹过来的,那瘦削汉子盯着马车,迎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马车上有女人,还不止一个。”
旁边马上有人大拍马屁:“大人闻香识女人的绝学果然天下无双!这么远的距离就能判断出一辆密封的马车里,有不止一个女人,小的实在佩服地五体投地……”
那瘦削男子自得地一笑:“别的不说,闻香识女人这一招,本官认了第二,天下间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又有一人征询似的说道:“大人,那这辆马车?”
瘦削男子正气凛然地道:“这辆马车上藏有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自然是要拦下来的!瞧他们的行头,哼哼,看来他们还发了不少不义之财,自然也要全数缴下充公的!”
身后的随从们马上大拍马屁:“大人英明!大人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穿了江洋大盗的伪装!大人一心为民,铲除祸乱苍生的江洋大盗,大人实在是辛苦了……”
那瘦削男子淡淡地笑着,对随从们的马屁照单全收,他带着二十四个随从往大马路上一站,把官道堵得严严实实,大刺刺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车。
终于,马车来到了他们面前。那赶车的一抖缰绳,马车便稳稳地停了下来。马车旁三个骑驴老者也停止了前进,懒洋洋地耸着肩膀,坐在叫驴上,低下头打起盹来。
瘦削男子觉得眼下的情形有些诡异,怎地这行人被人拦住了去路却一句话不说?
沉默了一阵,瘦削男子压下心中的不安,大声道:“呔,兀那贼人,不要以为你们坐进了马车本官就认不出你们来了!你们的案子犯了,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们也可以去找你们的专职状师,如果没有,衙门会为你们指派一位。”
这时,三个老者中间的一个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闪过一阵寒光,道:“大少爷,有血腥味。嗯,还有女子的体液味道……咦,怎地没有半点生气?”
那赶车的冷声冷气地道:“没有生气?那便是已经死了。”
听了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瘦削男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慌乱。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竟然有人能凭味道分辨出刚死不久的人,以及死人的性别。而且看这两人对话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瘦削男子刚准备说话壮胆,便听那赶车的冷冷道:“久闻江湖衙门四大神捕之一,‘冷血追命’姬无花生平好色无厌,但人品极其恶劣,好行奸杀之举,本少爷苦无证据,没想到你今天竟主动撞到我手里!嗯,正好,答应了小三帮他除掉你的,这次正是一举两得。”
那瘦削男子正是江湖衙门四大神捕之一,“冷血追命”姬无花。他奉了分雨楼主,江湖衙门总理事独孤鸿渐的江湖追杀令,一路追缉秦仁至定州城外,在这小茶棚中见到茶棚老板的女儿颇有几分姿色,便杀了茶棚老板,奸杀了那老板的女儿。
姬无花被人抓住痛脚,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只见那赶车的取下草帽,露出一张俊美无方,却神情冰冷的脸来。
“我姓秦,名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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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至霸无情 第二节
秦风戴上了草帽,懒洋洋地往马车门板上一*,马鞭抖了个鞭花,炸出一记响鞭,马车便又不急不徐地向前行去。
三个老者缩着身子坐在叫驴上,晃晃悠悠地随着马车前行。
马车的窗帘忽然掀开,露出一张如春光般明媚的娇靥,她向着后边看了一下,吐了吐舌头,道:“大少爷,后面那些人怎么呆呆地站在路上?不怕给车马撞到吗?”
秦风呵呵一笑,道:“他们做错了事,我让他们在太阳底下罚站。”
这时,车窗又探出另一张同样迷人的俏脸来,脆生生地问道:“大少爷,离定州城还有多远呀?”
秦风道:“不远了,也就三十里许路了。太阳下山前我们就可以赶到了!怎么,等不及了?就这么急着见着小三?”
两女同时俏脸晕红,啐道:“你说些什么呀?亏你还是秦哥哥(三少爷)的大哥……”
秦风微笑道:“好了,月儿,飘飘,坐进去吧,既然你们这么着急,那我就加速行驶了!驾!”
星河剑圣舌绽春雷,一声暴喝,拉车的两匹马受惊之下,撒开蹄子开始狂奔,马车厢顿时剧烈摇晃起来。
萧湘月和柳飘飘惊呼一声,忙不迭地把头缩了回去,在车厢里边儿娇嗔道:“大少爷,你捉弄我们,当心我们告诉阿仁找你麻烦!”
秦风一言不发,只是哈哈大笑,连续不断地挥出马鞭,那两匹马跑得更欢了。
三个骑着小叫驴的老者也没作势驱赶驴子,那三匹看上去没什么脚力的驴子竟撒开四蹄飞奔起来,速度不比马车稍慢,始终不离马车左右。
当秦风等人远去之后,那愣愣地站在太阳底下,手持刀剑,作出搏击姿势的姬无花等一行二十五人,颈子上忽然同时渗出一抹血线。
“这不是……人间的剑法……”姬无花激凸着眼珠,难以置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哧——”一阵鲜血飙射的声音从二十五个人颈上同时发出,二十五道血泉从他们颈子上的血线中飙射出来,接着二十五人的颈腔中喷出喷泉一般的鲜血,将二十五颗人头冲得高高飞起……
※※※※
定州城里今天进城的人特别地多。
原因无他,就因为武林大会将于十日后,在离定州城只有十五里的天平山庄召开。
天平山庄虽然占地甚广,但也没有那么多房间可供与会的武林人士居住,因此只有那些有身份、有势力的武林人士才能住进天平山庄中,其余的一些散户,或是那些大势力门下并不怎么重要的弟子,便给打发到了定州城中来。
当然,也有不屑于与那些武林人士扎堆的高人,宁愿自己出钱来定州城找客栈,也不愿到天平山庄去凑那热闹。
所以这些时日,定州城里边儿的客栈、酒楼什么的,生意火爆得出奇。
而定州城里的一些小贼子、小强盗就不怎么安生了。来的都是些武林人士,怎么能向他们下手?
有些不长眼的小贼,掏钱包时找错了对象,给人抓了个现行,打了个半死都还是轻的,运气差点的,当场就给大御八块了。
所以这段时间,定州城里的治安既可算好,又可算差到了极点。
那些本地的贼子,倒是收敛了一些,平时也不敢怎么出门了。可是那些带着刀剑的武林人士,则是吃了春药般在定州城里撒欢。
江湖人士,打架拼命往往都不需要什么过硬的理由。有时候,你见着了他没打招呼,他走路时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或是坐了一张视野好的桌子,都可能引发流血冲突。
打打杀杀的事情自然是免不了了,有时候两帮人几句话不合,打起架来,往往会拆掉一栋酒楼、客栈什么的,那些老板就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了。
定州城里的驻军、衙门的捕快也都没什么办法。面对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身上会两下子的捕快还好一点,勉强能跟他们对上两句话。可是军队里的那些兵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还有一些身份神秘,不宜表露,又别有居心的人士,自然也是不愿到天平山庄去的,省得给人撞见,露出了马脚。
那样的人,在定州城里,往往也都是有一些隐秘产业的,以便于隐藏。
秦风显然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逍遥山庄势力虽然未曾深入江北,但是秦大少的娘舅铁空山,其铁血啸天堡就在这定州城不远处。铁家自然也是在定州城中置有产业的,也不算多,仅仅在城外有良田万顷,在城内有金银首饰铺一个、米铺一间、茶庄一间而已。
当然,但凡有钱人都有购买房产别墅的习惯,铁家也不例外。在定州城北,铁家的大宅子威风八面地伫立在最好的地段,其余别家的宅子怎么看怎么都比铁家的豪宅矮了一头。
秦大少用钱节俭,从不奢侈,所以要让他自己出钱住客栈,他是万万不会干的。也多亏了秦家三个少爷中,除了三少一个败家仔,其余两位少爷都是节俭之人,否则逍遥山庄再有钱也得给整垮了。
铁家大宅里眼下并没有铁家的人在,留守的是一个管家,及一百多护院、仆役、婢女什么的。
秦大少进城之后,径直前往铁家大宅,用秦家和铁家的信物表明身份之后,带人住进了铁家大宅中。
至于三少爷为什么不到娘舅这里来住,原因简单得很。三少初涉江湖,又足足有七年时间没去过铁血啸天堡,根本就不知道定州城里还有铁家的宅子。
留守铁家大宅的管家见是大表少爷来了,哪有不曲意逢迎之理?把大少爷和两位姑娘、三个老者的住处安排妥当之后,马上派人去铁血啸天堡报信。
铁血啸天堡离定州城近得很,快马加鞭的话,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把信送到了。
而铁空山在一天后接到管家差人快马送来的信后,派出了自己的儿子铁戬和女儿铁轩轩前往定州城。
铁戬今年二十四岁,长得气宇轩昂,和他老爹一样,是个极其魁梧健壮的汉子。几乎所有的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生出一种慷慨豪迈的感觉。
铁家大少在江北武林中也着不弱的名气,一手“化铁手”绝学已得其父七分真传。但为人却十分低调,从未在江湖中闯荡,一直以来都老老实实地呆在铁血啸天堡帮老爹打理堡务。所以铁大少的名头,反倒不如秦家三兄弟响亮。
铁轩轩年方十八,性情中有着北方女子特有的豪迈,为人也十分直爽。说白了,就是缺心眼。在武学上天份奇高,奈何因其性别所限,不能修炼至阳至刚的“化铁手”。
所幸铁血啸天堡中也是能人无数,铁轩轩便拜其中一位号称江湖第一指法打穴大家解点穴先生为师,练就一身高深莫测的指法和打穴功夫。
据说解点穴可隔空三丈凭指风打穴,而铁轩轩如今的功力,也练到了能隔空一丈打穴的地步。
两兄妹在接到了父亲的命令后,马上放下手头上一切事务,骑快马火速赶往定州城。
之所以会这么急,全是为了秦大少在给铁空山的信中加了一句:“小三目前可能在定州城中。”
别有用心的人显然并不止秦大少一人,那些躲在暗地里兴风作浪的人,如今也纷纷从秘密渠道赶到了定州城。
可以说,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将会是大秦帝国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江湖盛会,也会是大秦帝国有史以来隐藏最多不可告人目的的黑暗大会。
一切的阴谋,都将在这里慢慢浮出水面。
“兴源绸庄”,定州城里一家并不怎么出名,也不是十分起眼的绸缎庄子。
绸庄主人行事低调,一年之中,往往有十个月时间在外面,仅有的那呆在绸庄里的两个月时间,也很少出门办事。绸庄里的事情一般都交给掌柜处理,在同行眼中,兴源绸庄的主人神秘得很,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有多大年纪。
人们只知道,绸庄的大掌柜不得不提及自己的大老板时,会称呼他一声“羽公子”。
现在羽公子就在绸庄的后院凉亭里悠闲地喝着冰镇梅汤,享受着初夏黄昏如血的夕阳。
突然,绸庄的大掌柜匆匆忙忙地沿着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花径跑了进来,年近六十的大掌柜跑得如此迅速,脚步丝毫不见蹒跚,落脚悄无声息,显然有一身不弱的轻功。
大掌柜跑到羽公子身前,对他躬身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恭恭敬敬地道:“大老板,门外有一少女,执大老板信物求见大老板。”
“她拿的什么信物?”
“标志大老板身份的,内壁雕着一片鹰羽的翡翠戒指。”
羽公子轻轻嗯了一声,自语道:“哦?是洛儿?她怎么知道我到了定州城?”
瞟了大掌柜一眼,有些惊疑地道:“你出汗了?咦,你鼻子外怎么有血?流鼻血了?不会吧,就这么点温度,以你的功力,也会出汗流鼻血?”
大老板吹了吹白胡子,赧然道:“大老板见笑了,可是那少女,实在是,唉……实在是祸水级的人物,小人……小人只是偷偷使掌风震落了她的面纱,看了一眼她的真容,这心火就……”
羽公子哈哈大笑起来:“不自量力!天生媚女也是你能随便招惹的?那与生俱来的魅惑之力,除了心比金坚的圣人,谁能抵受得住?请她进来!她来找我,定是有重大消息!”
第三章 至霸无情 第三节
静如桃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风,怎一个风情万种了得?
当身穿淡黄薄裙的少女婀娜的身姿出现在后院花园中时,羽公子感觉自己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开得并不算很低的薄裙领口,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半透明的裙子下面,粉红色的抹胸若隐若现。
薄纱蒙面的少女轻移莲步,着明黄绣鞋的小脚儿踏在石子路上,缓缓前行,每前进一步,她身旁那满是鲜花的花径便黯然失色一分。
少女起先微低着头,目光看着脚下的路径。快走到凉亭前时,她仿佛不经意地一抬头,眉眼含笑地看了羽公子一眼。
被少女夺魄勾魂的目光一扫,羽公子额上顿时冒出大颗热汗,小心肝儿卟嗵卟嗵狂跳起来。慌忙抓起旁边的碗,将喝干了冰镇梅汤后剩下的冰块一把倒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大嚼起来。
少女看着羽公子失态的样子,再次低下头去,那媚得令人几可酥到骨子里的明眸中飞快地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袅袅婷婷地揖了个万福,少女面纱下的朱唇轻启,吐出令黄莺百灵听了也要上吊自杀的,娇嫩无方的声音:“甄洛参见大老板,大老板万安。”
羽公子嘴里乱嚼着冰块,连连点头,含糊不清地道:“牛大掌柜,你先下去,本公子有话要和洛儿说。”
随着甄洛前来的牛大掌柜见羽公子失态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心道你在她面前还不是一样失态?不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恭,对着羽公子深深一揖,道声告辞,快步退了下去。他可是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多呆了。
羽公子好不容易借着冰块镇下了心中的火气,道:“免礼,进来坐着说话。”
甄洛道:“在大老板面前,哪有洛儿坐的位子?洛儿站着说话便好。”
羽公子也不勉强,笑道:“洛儿,才两个月没见,你怎地就变成了这般风情万种的样子?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也不见你有这等撩人姿态……咦,难道是因为你与秦仁那小子合体交欢,失了童贞反倒变得成熟?”
甄洛听羽公子说话口无遮拦,心中有些恼怒,但眼中却不表露丝毫,恭声道:“大老板猜得极是。秦仁好像会双修功法,洛儿与他合体之后,便觉自己的媚功一日千里,有大成之迹象。每每不经意间都会影响到他人,所以不得不戴上面纱。”
羽公子眼中闪过一抹嫉妒,闷声道:“洛儿,养了你十三年,现在却把你送了人,公子我心里真是不大痛快……”渐渐地浮上几抹淫笑:“既然你媚功已经一日千里,不如今晚就让本公子好好领略一番如何?”
甄洛不动声色地道:“大老板将洛儿自小养大,这份恩情洛儿粉身碎骨无以为报。为大老板侍寝本是洛儿份内之事,奈何洛儿这媚功如今还未达至收发自如的境界,若与大老板合体交欢,恐大老板无法紧锁精关,会……”
羽公子心里咯噔一声,失声道:“会怎么样?是不是会精尽人亡?妈的!本公子运气怎会这么背?魔门至尊的九阴圣女本公子无法享用,怎地到如今,连你都碰不得了?”
甄洛道:“大老板也不必过份忧虑,待洛儿媚功大成,能收发自如之际,自然就可为大老板侍寝了。”说这番话时,甄洛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眼神不变,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之意。
“大老板,”甄洛接着道:“洛儿今晚还要回客栈中,怜舟家的小姐和表小姐,还有那吹雪堂主叶映雪都在客栈中,回去晚了,恐若她们怀疑。所以洛儿想请大老板听洛儿汇报正事,不要再言其它。”
羽公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极度不爽,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且先便宜秦仁那小子一阵吧!把你带来的消息说一说吧,你来找本公子,肯定是有重大情报的了。”
甄洛道:“是,大老板。洛儿虽被秦仁弃下,这些时日他也未曾回来找过洛儿,但是洛儿一路往北行来,都是与怜舟罗儿、秦霓儿、叶映雪一路。我们在十二天以前到达定州城,大约十天前,洛儿与叶映雪留在客栈休息,怜舟罗儿和秦霓儿出去打听秦仁的消息。她二人回来之后,全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洛儿旁敲侧击之下得知,原来秦仁就在定州城中,她二人遇上了秦仁,还和秦仁以及秦仁在定州城勾搭的一个女人打了一架。
“但是让洛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一架的结果竟是秦仁被怜舟、秦两女打至重伤,奄奄一息。而怜舟、秦两女不知为何竟然对打伤秦仁之事心存愧疚,尤其是那怜舟罗儿,暗自垂泪好几次。而且据怜舟罗儿所说,秦仁新勾搭的那个女子,是天平山庄杜公甫的爱女杜晓妍。而那杜晓妍,如今也已经对秦仁情根深种。
“这些时日,怜舟罗儿和秦霓儿不是发了疯般在外面寻找秦仁,就是呆在客栈房间里呆若木鸡,好像丢了魂一般,怜舟罗儿尤其严重。
“秦霓儿性情开朗,但近日也阴沉了许多,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洛儿屡次想要听她说些什么,却只听她说什么‘狗’、‘骨头’、‘牙齿’之类的,洛儿听得如坠云雾,不知所云。
“而关于秦仁的下落,据怜舟罗儿说,秦仁被他一个下人救走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日子,秦仁已经彻底在定州城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杜晓妍也发动了天平山庄安置在定州城的人手找秦仁,但是她不敢让人知道她的爱郎就是秦仁,只说找的是名叫‘李钢’的公子。
“洛儿知道武林大会八天以后就会召开,大老板定会来定州城处理一些事务。秦仁不来找洛儿,洛儿也无能为力,思来想去,还是只有找大老板定夺,所以便找到了这里。”
甄洛说完了要说的,也不抬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静静地等羽公子发话。
羽公子沉默了一阵,慢慢地道:“秦仁这小子,不简单啊!竟然能让杜晓妍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还死心塌地地护着他。这样子的话,这滩水可就真给搅浑了……怜舟罗儿、秦霓儿态度如此暧昧,究竟她们和秦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情形看起来不怎么妙啊!若是武林大会之上,怜舟、秦两女不出面指证秦仁,杜晓妍又出面维护他的话,我们暗中安排的那些伪证人只怕不能作出有力的指控啊!嗯,我得好好想一想。洛儿,你先回去吧,继续打探怜舟罗儿和秦霓儿的底细,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弄清楚之后,要在第一时间回报给我。对了,那叶映雪,是怎样的态度?”
甄洛道:“自从那夜,叶映雪与洛儿一起被秦仁……”顿了顿,终究是觉得难以启齿,没有说出来,“之后,叶映雪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日里也是失魂落魄的,每日都要说上千遍的‘杀’、‘剐’二字,看来她对秦仁确是恨之入骨了。”
羽公子笑道:“这样说起来,还是有人洁身自爱的嘛!还是有人不受淫贼蛊惑的嘛!嗯,好得很,只要有人证,就不难逼秦仁入绝境,只要秦仁给逼进了绝境,嘿嘿,本公子就有办法将他降伏。洛儿,定州城鱼龙混杂,左近有天平山庄、铁血啸天堡,本公子的势力在此也涉水不深,加上本公子不便出面,所以查探消息的事,还是得*你了。一定要想办法把秦仁找出来,用你的媚功将他控制住!”
甄洛点头道:“洛儿遵命。大老板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的话,洛儿就此告退了。”
羽公子挥手道:“下去吧!唉,你再在这里多站一会儿,本公子恐怕拼着精尽人亡也要……呵呵……”
甄洛在羽公子的傻笑声中行了个礼,款款离去。
当她的背影随着最后一抹残阳一起消失之后,羽公子脸上那淫荡憨傻的笑容消失了,代之以一种深沉阴冷的神情。
天色渐黑,羽公子身旁的空间突然一阵轻微的蠕动,一名全身都笼罩在阴影中,身上仿佛不断地散发着黑色雾气,面目身形都模糊到完全看不清楚的人影平空出现,就好像他原本就站在这里,又好像是空间中打开了一道看不见的门户,他是直接从那门户中钻出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那人影在地上还有着淡淡的影子的话,几乎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只幽灵。
“此女不可*。”那黑色的人影用一种飘渺不定,阴森寒冷,如九幽炼狱中的魔音一般的声音说道:“她刚才说话时根本不敢看你。”
羽公子在那人影出现时脸上的表情又稍稍变了一下,由深沉阴冷变为仅有阴冷,而无深沉,略带点猥亵和张狂。而他这次变脸几乎微不可查,似是专门针对那黑色的人影。
“我知道。”羽公子面上挤出一抹狞笑:“大概是那秦仁把她操得太爽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背叛于我了!”
第三章 至霸无情 第四节
第三章至霸无情第四节
羽公子顿了顿,又对那黑色人影道:“尊者,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知尊者的九阴圣女,什么时候出动啊?”
尊者阴森森地一笑,道:“大老板不必着急,时间还早得很,离武林大会还有八天呢!九阴圣女是最后的煞手锏,不到紧要关头,轻易不能祭出。而且,本尊看来,这场游戏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往往最精彩的部分就在结尾,不是吗?嗯,也许可以先让她和秦仁先行接触一下……”
羽公子点了点头,道:“尊者说的有理。只不过这游戏已渐渐脱出了你我的控制,尊者就不担心吗?”
尊者阴冷地道:“游戏而已,何必太过担心?逐鹿天下,不比争霸江湖。逍遥山庄势力再雄厚,门下高手弟子也不过三千,于天下大计何用?只不过他们高手太多,留着恐会造成大患。这些武林中的势力,若不能收服,就只好彻底铲除了!除了身具‘修罗魔瞳’的秦仁……不知大老板对此子,究竟是想杀还是想留?”
羽公子沉吟道:“当年太公望所言,得‘修罗魔瞳’者得天下,这句批语,至今没人能真正弄懂。杀或者留,都要冒极大风险,本公子也实在难以定夺。不知尊者有何意见?”
尊者道:“依本尊看来,此子先留着也无不可。逍遥山庄、铁血啸天堡等武林势力,凡能收为己用的,就留下,不能收服的,就消灭。此次本尊已经带来了‘风雨雷电’、‘罪大恶极’、‘江南一百零八烟雨’、‘漠北三百六十六快刀’,加上大老板的‘诸天星辰’,待武林大会的双方斗得两败俱伤之际,我们的人手再得渔人之利,定可一举铲除所有的与会高手!那些武林势力余下的弟子没了领头的,也就再无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而秦仁,我们可见机行事,先留用观察,若其所应批语是第二种解释,便杀之。只要能牢牢地将秦仁掌握在手中,是杀是留也全在我们一念之间,不怕他翻出多大的浪花。”
羽公子道:“武林大会的双方要争斗起来,秦仁是个关键。他如果不出场,乱子就大不起来。可是秦仁现在已经失踪,如何挖他出来?”
尊者道:“已经不需要挖他出来了。”
尊者的声音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阴冷:“本门多年前叛教的四大魔头之一,岁月不饶人乔齐天已经出现在秦仁身边。本尊曾派人与他交涉,但那三个不成器的东西却在一去之后,就此人间蒸发,必是遭了乔齐天毒手。本尊之所以在知道了乔齐天的下落后,不急于铲除他,就是把他留在秦仁身边鼓动秦仁。”
羽公子有些惊讶地道:“岁月不饶人?那四大魔头中最可怕的一人仍然在世?他如何鼓动秦仁?”
尊者道:“乔齐天为人阴冷机智,他必能看出秦仁目前是落入了圈套中,也绝对会猜到圈套就是本尊设下的。以乔齐天跟本尊的仇恨,他一定会想借助秦仁以及秦仁背后的势力复仇,不怕他不鼓动秦仁。乔齐天最擅鼓动人心,秦仁涉世未深,经不起他的诱惑。所以,本尊认为,乔齐天一定会想办法让秦仁参加武林大会。哼,只要秦仁参加了武林大会,那形势的发展就由不得他了!”
羽公子赞道:“尊者算无遗漏,本公子佩服。但是如今杜公甫之女杜晓妍也给秦仁勾搭上了,这事尊者认为该如何应对?”
尊者冷笑道:“杜公甫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虽然能咬人,但世上并不缺会咬人的狗。这件事咱们不必给他点破,就让他在武林大会上出丑得了。他出了丑,自然会把愤恨转到秦仁身上,不用我们催促,他也会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激起两方火拼。这样一来,效果会更好。否则以杜公甫的公正之名,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形下煽动众人情绪,只会惹人怀疑。”
羽公子点头道:“尊者所言有理。但是秦仁此子,恐怕不易控制……”
尊者道:“大老板不必担心。本尊的九阴圣女,便是用来控制秦仁的一颗重要棋子。这次武林大会,无论秦仁是胜是败,本尊都会保他安然无恙,到时候本尊将借机将九阴圣女安插到秦仁身边。便是秦仁再无情无爱,也没有不被九阴圣女控住心神的道理!”
羽公子笑道:“尊者的计谋自然是没问题的了。本公子的天生媚女是*不住了,所幸有尊者扶佐,这天下大计,岂有不成之理?”
尊者略躬了下身子,道:“大老板看得起本尊,是本尊的荣幸。能为大老板效力,本尊也是幸运之至。”
羽公子嘴角浮出冷酷至极点的笑意,伸手指点着天边最后一抹红霞,道:“这无边江山,怎能让阿海那废物得去?这花花世界,只有我公子羽才配享有!武林,江湖,不过是整个逐鹿游戏的前奏罢了!待天下英雄尽入彀中,游戏便要正式开始了,哈哈哈哈……”
尊者静静地立在羽公子身旁,一言不发,冷眼看着羽公子猖狂的姿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无法看到他那蒙在雾气下的脸上,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
天色已微微发白。
微凉的晨露,沾湿了庭院里的草坪,那滚动的露珠,像珍珠一样从草叶上滑落,摔碎在掩在草坪中的青石板路上。
今天是个阴天,不知何时起了一阵薄雾,将庭院朦朦胧胧地罩在其中,配上院子里的从高山上运来种植的奇松异树、鲜花嫩草,一时间恍如仙境。
这是位于定州城西的,一栋从外面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宅子。谁也想不到,就这样一栋看上去只要是个小富之家就能拥有的宅子,竟会是昔日的四大魔头之一,今日的燕省第一千王贼王,“幻魔真君”黎古定黎叔的居所。
庭院里面的世界自然不能凭外观判断,事实上,以黎叔而今的身家,这庭院里面已经精致到了堪比王公贵族的地步。
而很多人在定州城遍寻十数日仍未找到的三少,此时就住在这庭院中。
西院一间雅致的阁楼里,散发着幽幽清香的卧房看上去就像是贵族千金的居所,精致、奢侈又不失典雅。
那张用极品沉香木作架、天鹅绒做褥、极品丝绸作床单的大床之上,三少精赤着上身,肩膀上还缠着一层绷带,呼呼地沉睡着。
他侧着身子,身体蜷缩着,脸朝着秋若梅雪白挺拔的胸脯,似要把头都埋进秋若梅的双峰中去,右手紧紧地搂着秋若梅浑圆的肩头,左手放在秋若梅的右胸上。
现在三少的姿势,就像是一个贪恋母乳的小孩,正瑟缩在母亲怀中,握着那双仅属于自己,永远也不愿被别人抢走的幸福。
秋若梅其实早就醒了。
她的一只手放在三少头上,无比轻柔地抚摸着,另一只手则放在三少那受伤的肩膀上,用特异的手法替三少轻轻按摩着,为他舒筋活血。
三少睡得很舒服,很熟。
秋若梅看着三少现在这样子,暗叹道:“瞧你睡觉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孩子……这样子藏在我的怀中,是不是很害怕受到伤害?是不是想我保护你?”
秋若梅依稀听她师父说过,如果一个人睡觉着喜欢把头胸埋进和他(她)共枕之人的胸膛中去,那就说明那人有着很强烈的不安感,希望受到对方的保护。
可是阿仁你有什么值得不安的呢?你是秦家三少,你是遮天手的儿子,你的大哥是星河剑圣,你的二哥是狂雷刀神,你的母亲是铁灵儿,你的娘舅是化铁手。
你自己,也是从未逢一败的天纵奇才。
论财富,你家富可敌国,你毕生都有挥霍不尽的钱财。
论责任,你是家中幼子,天大的事情也有你的兄长担着。
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何你会在睡觉时表现出这种不安?
你身为男人,不是更应该将女人拥在怀中,用你的胸膛给女人以安全和温暖吗?
唉,你还只是个孩子而已。无论你有多么厉害,多么地坏,你都只是个孩子。
心里叹息着,秋若梅轻轻地,轻轻地将三少搭在她身上的手挪开,又悄悄地钻出了被子,在给三少掖好被角之后,她才开始穿起衣服来。
穿好衣服,秋若梅打开床对面的柜门,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袱,随手提着,又在一面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了自己的剑。
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秋若梅轻轻地推开门,回过头望了一眼背对着她,脸朝着墙壁的三少,幽幽地,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准备出门。
“梅姐这就要走了吗?”三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秋若梅回过头去,只见三少仍是背对着她,面朝着墙,根本就没动过。
她不说话,她不敢肯定刚才听到的是不是幻觉。
“梅姐这就要走了吗?”三少又说了一遍,秋若梅终于明白,三少已经醒了。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三少,秋若梅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阿仁,姐姐只答应照顾到你伤好的,现在你的伤,已经好了。”
“梅姐不肯跟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小弟的身份?还是因为梅姐觉得跑江湖的女子与小弟不合适?”三少的声音淡然,好像没有任何情绪。
秋若梅没有回答,沉默了半晌,才道:“阿仁,你也常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秦仁也沉默了半晌,才道:“好的梅姐,一路走好,顺手帮小弟把门关上,小弟还想多睡一会儿。”
秋若梅愣了愣,见秦仁始终没有转过身来,黯然神伤地咬了咬嘴唇,道声:“保重。”飞快地钻出门,将门轻轻地带上,用最快的身法掠出了阁楼,向着庭院外跑去。
跑了十来丈,秋若梅蓦地停下,回望那座精致的阁楼。
窗子紧闭着,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秋若梅眼角滑落两颗晶莹的泪珠,慢慢地转过头,大步朝前走去。
忽然,阁楼里传来一阵疯狂地、急骤地、就像万马奔腾,又似金戈铁马,其中却又蕴含着无尽柔情的古筝声,接着传来三少慷慨悲凉的歌唱:
“人间宝刀出鞘,一出手高低揭晓。
“情天爱中有恨,真心跟假意难料。
“人海可泣可笑,斩不开恩多怨少。
“情关似非似是,想不出一式半招。
“刀剑若梦,恩怨似风,有没有轻重。
“只要情浓,不要武功,爱恨两难容。
“只怕热泪,不怕刀锋,手中有剑,眼前有你,
“偏偏都一一扑空!”
秋若梅终忍不住泪如雨下,她没有回头,她大步地,仿佛飞一般地奔出了庭院,她知道,自己若一回头,便会再也舍不得离开。
身后,三少的歌声飘渺如烟……
“拳风可收可放,比一比刀影剑光。
“情海有风有浪,找不到真正堤岸。
“难关可攻可退,挥一挥双手去挡。
“情关有心无力,想不到怎么去闯。
“刀剑若梦,恩怨似风,有没有轻重。
“只要情浓,不要武功,爱恨两难容。
“只怕热泪,不怕刀锋,手中有剑,眼前有你,
“偏偏都一一扑空!
“可不可一生抱拥。
“怕更怕只是场梦!”
乔伟站在一丛假山之下,看着秋若梅远去的背影,叹道:“至尊无爱,太上无义。三少,若想雄霸天下,便需谨记——至霸无情!”
第四章 倾国迷梦 第一节
“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
“你的女人走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难过有个屁用?再说了,我为什么要难过?少爷我多的是女人!就凭少爷我的身家武功还有英俊,随便勾勾小指头,小姑娘们就会扑上来哭着喊着求少爷我上了……”
“呃……算我白问。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出去逛逛街吧,别老呆在家里,身子都发霉了。反正你也决定参加七日后的武林大会了,有和我老黎护着,没人能把你抓去。到了武林大会会场里面,说不定就得有一番大厮杀,之后的安乐日子可就少了,还是趁这几天痛痛快快地乐上一番。嗯,可以叫上小叶陪你逛街哦~~~”
“小叶也去吗?那好,我马上准备,去,把我最漂亮的那件衣服找出来!咦,好像要下雨了……伟哥,不是说风和日丽吗?”
……
三少摇着折扇,得意洋洋地走在被小雨打湿的街道上,黎小叶举着雨伞,嘟着小嘴,满脸不情愿地走在三少身旁,那伞倒有一大半遮在了三少身上。
乔伟和黎叔一左一右跟在三少身后,两人都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论形象的确跟三少不大搭调。
“嗯,雨天出来逛街,这感觉的确与平日不同啊!”三少四下东张西望着,悠然自得地道:“街上人烟稀少,这美女也不大出门了,清静得很嘛!”
乔伟笑道:“清静点好啊,要是人太多,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最近定州城里边儿云集了不少武林人士,要是给他们撞见,说不得又是一番争斗。当街杀人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毕竟会给百姓们留下坏印象的嘛!”
三少不屑地道:“就定州城里的几只小狗小猫,也配来找本少爷的麻烦?咦,那边似乎有个赌场,反正逛街也逛不出什么名堂,伟哥,黎叔,咱们是不是进去玩上两把?”
乔伟搓着手道:“那敢情好,小人倒也很有些日子没摸过骰子了。”
黎叔也道:“嗯,我也好久没试过出千的技术有没有退步了。”
“那咱就进去吧!”当下三少领头,带着黎小叶、乔伟、黎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街边一间门口装修得甚是华丽的赌档之中。
赌场里面的气氛却与冷清的街道上大不相同。
只见里面人声鼎沸,一张张赌台前围着大群满脸红光的人,许多人正声嘶力竭地叫着,待揭盅之后,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则面如死灰。
乔伟一进赌场,脸上顿时放出红光,黎叔老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咧嘴傻笑起来。
三少看了两人一眼,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两个老家伙竟是标准赌徒,只是闻到赌场里的气味就兴奋成这样,若是让他们摸到赌具,会不会激动得心脏病发死掉?”
这时一名保镖模样的汉子走到三少等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躬了躬身,道:“欢迎几位贵客光临敝赌场,请问几位贵客要不要兑些筹码?”
三少嘻嘻一笑,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银票,塞进那汉子手里,道:“筹码太重,少爷我赌现银票成吗?”
那汉子偷偷地往手中的银票看了一眼,脸上马上笑成一朵花:“当然可以了,我们这赌场里面,您爱赌现银就赌现银,爱赌钞票就赌钞票。您要是嫌现银子拿着麻烦,也可以兑筹码。总之,只要少爷您愿意,您爱怎么赌就怎么赌。”
三少轻轻嗯了一声,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在赌场大堂里边晃悠着,随意地打量着里面的情形。
那得了三少一百两银子小费的保镖半弓着背,一脸恭敬地跟三少身后,不住地为三少解释着:“我们赌场里边儿门类齐全,各种赌钱方式都有。麻将、牌九、骰子、斗鸡、黑市拳,应有尽有,保管公子您玩儿得尽兴……不知道公子喜欢玩哪种呢?”
三少爷想了想,道:“就玩骰子吧!赌大小最简单不过,输赢各半,倒也公平得很。”
那保镖将三少等人带到一张大赌台前,随手拉开了几个挤在人群里叫得最凶,但每次下注却只是一个铜板的赌徒,给三少等人腾出了位置。
赌台前却也是有一排椅子的,不过此时椅子已经给人坐满了。偏偏那些坐在椅子上赌徒,下注时都是用的银锭,那保镖也不好赶他们离开。
“公子您看……这椅子没了……”那保镖有些为难地看着三少。
三少微微一笑,往那些坐在椅子上赌钱的赌徒们看了一眼,掏出几张银票,往其中一个赌徒面前一摆,也不说话,就只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赌徒正手风不顺,连输了几十两银子,此时一看摆在面前的银票,那可是五张一百两的大票子啊!马上笑眯眯地站了起来,点头哈腰地说:“公子您坐,小人在旁边看着。”
三少爷拍了拍那赌徒的肩膀,笑呵呵地道:“嗯,不错,小鬼很知趣嘛!”
三少大刺刺地往椅子上一坐,黎小叶站在他身旁,乔伟和黎叔一左一右站到三少身后。两个老魔头看上去都是随意站着,实际上却封死了一切可能从背后袭击三少的空门。
这时庄家已经摇起了骰盅,乔伟眯着眼睛盯着那庄家的双手,黎叔则偏头听盅里发出的声音,三少却抬起头研究着天花板。
正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着的黎小叶突然感到大腿上覆上了一只火热的手掌,那手掌还在恬不知耻地向上运动。黎小叶又惊又羞,粉脸上飞快地飞起两片红霞。低头一看,只见三少一脸神圣地仰头向天,一只手摇着折扇,另一只手则在她大腿上轻轻地,由下至上地摸索着。
黎小叶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你干什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手上沾了点灰,找块布擦一擦。现在擦干净了。嗯,这块布还真不错,挺有弹性的。”三少一脸真诚地说着,把手收了回去。
黎小叶气得几乎晕倒,要不是三少的“修罗魔瞳”已经将她吓了一次,她现在恐怕已经起飞脚踢人了。
“买定离手!”庄家摇好了骰盅,照着规矩吆喝了一嗓子。
“大还是小?”三少问身后的两个老魔头。
“一三四八点小。”乔伟和黎叔同时说道。
三少点了点头,掏出一百两的银票,押在“大”上面,乔伟和黎叔刚要阻止,三少又掏出一千两银票押在了“小”上面。
“能同时大小都买吗?”三少笑嘻嘻地问庄家。
庄家见三少随手就扔出了一千一百两的银票,心知这是个家财万贯的大少爷,谄笑道:“当然了,公子您随意。”
三少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乔伟和黎叔道:“学着点儿,不要锋芒太露,赢钱的同时也得给别人留条后路,否则当心赢钱输命。”
乔伟和黎叔对视了一眼,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其实在乔伟和黎叔看来,有他们这三大高手在此,就算一次押一百万两银子,把这赌场赢个精光,又有谁能来找他们麻烦?
待所有赌徒都买好之后,庄家吆喝了一声:“开!一三四八点小!”
三少输了一百两,但是赢了一千两。他从赢来的一千两筹码里扔出两个五十两的,递给了庄家:“赏你的!”
那庄家笑道:“谢公子爷!对不住了公子爷,您赌的是银票,小人却只能给您赔筹码。”
三少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这筹码不也是可以兑银子嘛!来,接着摇。”
就这样,乔伟看庄家的手法,黎叔则听骰子,在这两大高手的帮助下,对赌术一窍不通的三少连买三十把,每把必中。每次都是下一百两买别的,再下一千两买大头,赢了就给庄家赏一百两的筹码。
算起来,三少每把赢到手里的,都只有八百两银子,可是连续三十把,也就赢了两万四千两银子。
这笔钱在三少眼中自然只是一笔小钱,可是那庄家却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他也只是在赌场打工的,输赢都算老板的,平时除了薪水,也就赚点客人给的小费赏钱。可是现在连输两万四千两银子,他虽然得了三千两的赏钱,心里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要是让老板知道他给输了两万四千两,还不把他剁成肉馅儿包饺子?
更可怕的是,别的赌徒见三少屡押屡中,也都把三少当作指路明灯,每把都跟着三少押。虽然别的赌徒没有三少那么大手笔,可是他们胜在人多,每次押的加起来,也都在五百两上下。这样一来,庄家已经赔出去了近四万两银子!
而且还不时有别的赌台上的赌徒闻讯赶了过来掺上一脚,眼看围在这张赌台上的赌徒越来越多,到第三十一把的时候,庄家的手已经在颤抖,额上不住地冒着冷汗。他拿着骰盅,迟迟不敢开摇。
“摇啊!”三少笑眯眯地道:“别担心,少爷我从不孤注一掷,细水长流才好嘛!不要告诉我输了这么点银子你们赌场就赔不起了哦~”
那庄家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作出了决定!
他准备出千!
与此同时,在赌场二楼一间布置得异常豪奢的房间里,一名身穿粉红色长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肌和一截深红色的抹胸,脸上罩着一层红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子,在听了那得了三少赏银的保镖的汇报后,娇笑一声,道:“哦?他来赌钱了?太好了,把他请他贵宾房,我亲自和他赌一把。嘻嘻,绝世淫魔秦仁……人家真的很期待和他的会面呢!”
第四章 倾国迷梦 第二节
庄家开始摇骰盅。
他的一只手按在骰盅盖上,另一只手则扶着骰盅底座。而那只扶着底座的手,现在已经准备开始搞点小动作了。
在赌场里坐庄的,多少都会点赌术。而出千,则是每个资深赌徒的必备伎俩,坐庄的,对千术的要求则更高。
但是这庄家却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三少身后的两个人中,那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是燕省一代的老千祖宗。
而乔伟,虽然对千术并不在行,但他好歹也是宗师级的超级高手,他的目力又岂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所以当那庄家开始搞小动作时,乔伟和黎叔同一时间发现了庄家的异状。
三少则是根本就没看庄家,每当庄家开始摇盅时,三少都会仰起头,专心致志地研究天花板的成色。
当然,他的手却是闲不下来的,一直都在不断地骚扰站在他旁边的黎小叶。
至于三少骚扰的理由则是千篇一律:“咦,手怎地又脏了?唉,又要擦一擦了……”
黎小叶满脸通红地被三少吃豆腐,却只敢无声地反抗,她知道,义父现在是站在三少一边的,没了*山的她,只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形式。
每当三少的手摸上她的大腿时,她都会用吃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三少,眼神中含着无尽的愤恨和对这个淫贼充满血与泪的控诉。
但是三少的脸皮根本就是铁打的,面对黎小叶无辜而愤怒的眼神,三少根本不为所动。他的表情严肃,他的眼神真诚,好像他正在做着的,是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少爷我有洁癖。”三少如是解释着:“手上沾上一点灰就要马上擦干净的。没办法,谁叫这赌台被那么多人摸过呢?少爷我要赌钱,要押银票,自然就不可避免地会在手上沾上灰尘了。”
黎小叶现在终于对三少的无耻认识又深了一层。原本她在今天早上听到三少那慷慨悲凉,带着深深韵味的歌声后,对三少的恶感稍减了一点的。但是三少现在的表现,又让黎小叶彻底看清了三少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无耻小人!”黎小叶愤愤地想着:“他满脑子里就只有女人的裸体!啊……我怎能这样想呢?这种想法太不应该了,我是个好女孩,不能有这样肮脏的想法。可是这淫贼……他真的无耻到了极点!老天啊,你为什么不降下天雷,把他劈死呢?”
三少当然不会知道黎小叶心中的想法,当庄家摇定骰盅之后,三少爷才慢吞吞地把手从黎小叶充满弹性的大腿上挪开,去取银票准备押宝了。
“这次押什么?”三少问乔伟和黎叔。
乔伟冷笑:“这次嘛,押什么都不会中的。”
黎叔则阴森森地一笑:“三少,倒是可以花点银子买一双手的。嘿嘿……”
看着乔伟和黎叔不怀好意地盯着那庄的手,三少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再看看那庄家,额上冷汗淋淋,脸色苍白,却是被乔伟和黎叔阴冷的目光看得胆战心惊,被他二人那不怀好意地笑弄得几乎晕厥了。
三少洒然一笑,道:“开赌场的也不容易,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不要把人赶尽杀绝了。”
乔伟愕然:“哟,三少,您什么时候变得悲天悯人了?”
黎叔则嘲讽道:“三少,这放人一马的事情,好像不是您做的吧?”
三少笑着起身,道:“我秦家的产业中也是有赌场的,在我秦家最大的赌场中,若是有客人赢钱超过二十万两,我们那里看场子的也会耍点手段的。虽然我们才赢了两万多两,但是别的客人已经跟着我们赢了一万多了,这小赌场,怕是赔不起这么多银子。同是做生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了,伟哥、黎叔,把筹码带上,咱兑银子去。”
乔伟小声嘀咕了一句:“碰见采花贼的时候也没见您说放人一马……同行是冤家,这跟您不是同行的,难道就可以放过了吗?”
黎叔则道:“照我的脾气,有人敢在我老黎眼皮子底下出老千的,至少也得废了他一双手才是,三少您这次可真是太大度了。”
黎叔这话没刻意压低声音,那庄家听了之后,身子微微一颤,用近乎恐惧的眼神看着黎叔。而周围的赌客们闻言则叫嚣起来:“妈的,出老千?我操,难怪老子前几十把每把都输,多亏了这位公子才勉强回本!干你娘咧,敢出老千,兄弟们砍死他!”
赌台前玩骰子的赌客们都愤怒了,做庄的出老千,那不是明摆着骗他们钱吗?
尤其是一些输了钱的赌徒,此刻更是义愤填膺,十多人跳上赌台,冲过去对着那庄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扁。还有大群人也都绕过了赌台,操着板凳、椅子、筹码、银锭、银票、鞋底、匕首、砍刀、宝剑、狼牙棒、杀猪刀等等凶器,纷纷落井下石。
三少、黎小叶、乔伟、黎叔则趁乱挤出了人群。
只听那庄家的惨叫一声声传来,赌场里的保镖们也纷纷赶了过来,拉阻、劝解愤怒的赌客们。但是没有一个保镖敢对赌客们动手,没办法啊,是他们的庄家出千在先,被人识破了,就算客人们把做庄的打死,赌场的保镖也无话可说。
开赌场的,最怕被客人抓住庄家出千,否则肯定会流失大量客源。就算是杀了出千的庄家平息众怒,也无法挽回损失的声誉。
三少摇着折扇,摇头道:“黎叔,你这招够狠,这赌场,以后恐怕会损失一半以上的客人。”
黎叔阴笑道:“既然敢开赌场,就要做好遇上高手的准备。他们既然输不起,出千又被我们识破,这也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三少,不要告诉我老黎,您觉得这事儿不好哦。”
三少微微一笑:“少爷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对少爷我出手的男人有活下来的?既然庄家想出千耍我,让他们受受教训也是应该的。妈的,出来混就要光棍一点,开赌场的输不起钱,那还开赌场做什么?好了,本少爷已经放了那庄家一马,是他自己不走运,被别人打可不关我的事,少爷我还是慈悲为怀的嘛!走喽,咱兑完银子,就去大吃一顿吧,怎么着也得把今天赢的钱全花出去了!”
三少等人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兑换筹码的柜台走去,在那柜台前筹了两万四千两整的银票,刚准备离开时,便见那初时领他们去赌骰子的保镖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点:“公子爷,您请留步,我们老板听说公子爷赌术出众,想跟您对赌一局。”
三少摆了摆手,道:“罢了,本少爷今天已经赢得够多了,不想再赢你们的钱了。你还是去看看那被人群殴的庄家吧,这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小了,怕是不行了。”
那保镖呵呵笑道:“没关系,那种没用的家伙,就该让他被客人砍死,好让客人们出气。公子爷,我们老板可是说了,要是公子您不愿去跟我们老板对赌,那您可是要后悔的哦。”
三少笑容一敛,冷冰冰地道:“什么意思?敢威胁本少爷?你长了几个胆子?”
那保镖面不改色,笑道:“公子爷,这话可不是小人说的,那是小人的老板说的。您要想找麻烦,就请去找小人的老板。”
乔伟在三少身后冷笑道:“好哇,你胆子的确有够大的!你这么急着出卖你们老板,就不怕你们老板找你麻烦?”
那保镖道:“我们老板是何等人物?怎会与小人一般见识?再说了,只要公子爷您几位不向小人的老板告发小人,小人老板也不会知道小人说了对她不敬的话。”
乔伟盯着那保镖,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把那保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眼中厉芒一闪,道:“三少,要不,咱去和赌场老板对赌一局?”
三少皱了皱纹:“伟哥,赌钱这回事,讲究见好就收,激流勇退,不可多作纠缠啊!”
乔伟语带双关地说:“三少,小的明白这道理。岂止赌钱?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讲究见好就收,激流勇退八个字。可是三少,您现在还没到收手的时候,更没到勇退的时候。有很多事情,咱们可是一步都不能退啊!”
三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好的,伟哥,少爷我就听你这一回,去跟赌场老板赌一铺。不过到时候可得要你们上场啊,少爷我对赌可是一窍不通的。”
乔伟和黎叔同时点了点头:“没问题的,三少,您想赢多少,吩咐一声就行了。”
三少点了点头,对那保镖道:“带路。”
那保镖点头哈腰地道:“好咧,公子爷您请跟小人来……”
刚想转身开始走路,乔伟突然跨前一步,在那保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掌,俯到他耳边小声道:“魔门迷云宗的‘云踪魅影’步法,你练得还不到家,要不然走路的时候也不会自然而然就露出马脚。”
那保镖身子明显地一震,但随即镇定下来,强笑道:“大爷您说什么?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乔伟若无其事地一笑,“没什么,我家少爷在此,哪有我说话的资格,带路吧!”
待那保镖在前带路,三少等人跟在他身后向着赌场二楼行去时,黎叔*到乔伟身旁,小声道:“老乔,够狠啊!对付这样一个小辈,你也需要使这么狠的手段?”
乔伟高深莫测地一笑:“我老乔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两只老狐狸嘀嘀咕咕间,三少等人已经随那保镖上了二楼,走进了那贵宾室中。
三少刚进到那富丽堂皇得近乎奢侈的赌场贵宾室中,整个人顿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全身一阵震颤,然后傻愣愣地呆住了……
第四章 倾国迷梦 第三节
不止三少,就连黎小叶、乔伟、黎叔都统统呆住了。
因为在贵宾市那张宽大的,用极品沉香木做成的赌台一端,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风情万种,媚骨天成,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深怕多看一眼,眼睛都会被其光芒灼伤,却又偏偏舍不得挪开视线,宁愿拼着眼睛瞎了也要一直将其凝视的女人。
她一身都是耀眼的红。
不知用什么材料染成的,紫红的长发;淡淡的,朱红色的眼影;性感而火热,涂得无比浓艳却让人感觉越艳越销魂的红唇;粉红色,薄得近乎半透明的纱裙;深红色,就像是鲜血一般的抹胸;还有那嫩得仿佛能掐得出水的十指上,涂成火红色,绘着火焰图腾的指甲。
在那耀眼的艳红中,还晃动着一片雪白。
那是她那开得极低的领口遮掩不住的,自下颔以下的玉颈至抹胸以上的一片雪白的肌肤。
以及一双轻轻搁在赌台上,直露至肘,骨肉匀称,欺霜赛雪的玉臂。
红与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就像是一片跳动的火焰,包围住了一块纯净得仿佛没有半点污秽的白雪。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含微笑,风姿绰约,整个人都似在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那不仅仅是媚,还有冷,还有热。
冷与热,冰山与火焰,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完美的结合,端坐在椅子上的她,就像是操纵冰与火的女王,让人一见之下,不论男女,都会被深深折服。
就连黎小叶这个本身的姿色身段都是上上之选的美女,在看见她之后,也被她深深吸引,紧盯着她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半寸。
她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那不仅仅是对男人的,对女人同样致命。
三少沉迷了,黎小叶痴迷了,甚至连乔伟和黎叔,都已经被深深迷住。
四个人,傻愣愣地站在贵宾室的门口,既不进去,也不退后,就那样愣愣地站着。
而那领他们进来的保镖,则一直低着头,连稍微抬头都不敢。
他的身体在颤抖,汗水从他额头不住地涌出,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渗透。
他不敢抬头,他甚至连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一下那艳红的女子都不敢。
他知道,他如果敢在这个时候看她一眼的话,他的心智将从此彻底迷失,变成一个没有理智,不会思考的白痴。
三少体内欲火翻腾,他从未试过这样,仅仅看着一个看上去坐姿无比端庄的女子,就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
那欲望强烈到就像把他放在已经喷发的火山口上,用足够令他化为灰烬的温度炙烤着他。
三少的喉头干涩,额上热汗如雨,下身已经悄然挺立。
那坐姿端庄的艳红女子,此时在三少眼中,已经片缕不存,在站在赌台上,用最撩人的姿态跳着一支极尽缠绵的艳舞。
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个足以令男人疯狂的神秘部位,都最大限度地在三少面前展示出来,最最勾人的眼睛,则频频地向三少传递着淫糜的信息。
不止三少,黎小叶、乔伟、黎叔三人都有了轻重不一的反应。
黎小叶修为最浅,反应最是不堪,她脸颊通红,媚眼如丝,眼中春水荡漾,呼吸无比浊重。
她的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胸脯,按上胸前的突起,时轻时重地揉捏。
另一只手则放到了自己的两腿间,不停地抚摩着。过了一阵,似乎觉得这样感觉不够强烈,于是将手探入了裤中,去刺激那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神秘地带。
这一场赌局,还没开局,三少等人已经呈现出输态。
但是即使是必败的赌局,也会出现万中无一的例外。
转败为胜,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三少感觉那艳红的女子已经自赌台上下来,正扭动着身躯,一边在自己身上抚摩,一边向着自己走来时,三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警觉。
那丝警觉是全无道理的,仅仅是基于三少对于危险最本能的反应。
就像一只从没有见过老虎的土狗,在见到来到它面前的老虎之后,都会产生出本能的恐惧一样,三少心中那只属于生物的本能在这时候及时地点醒了三少。
“不对劲……少爷我是来赌钱的,不是来看脱衣舞的!”三少艰难地想着,那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突然闭上了。
在三少闭眼的那一刹,端坐在椅子上,其实什么都没做的艳红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然后现出略微的兴奋和期待。
这时三少的眼睛又睁开了。
当三少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眼中的痴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和残酷。
艳红的女子透过三少那两粒仿佛透射出诡异红光的瞳仁,依稀间竟看到了冰封万里的平原,鲜血染红的大地,白骨堆砌的山峦,浓云如墨的天空,狂啸如刀的飓风,撕裂天际的血色闪电,以及白骨峰顶之上,那披头散发,举着一双血色手掌,仰天狂笑的嚣狂身影。
艳红的女子心乱了,在看到三少眼神的那一刹,她的心被彻底打乱,她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感觉到三少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
她感到,三少看着她时,眼神中根本没有半点生机,就像是在看着一具已经冰冷腐烂的尸体。
然后她的气息也紊乱了,纷乱的气息在她经脉中乱窜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哇地一声喷出一口粉红色的鲜血。
在她喷血的一刹,黎小叶、乔伟、黎叔全都清醒了过来。
黎小叶马上发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她又羞又愤,飞快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同时偷眼看了一下三少,发现三少正在用那几乎将她吓倒的“修罗魔瞳”注视着那艳红的女子,没有注意到她时,不由松了口气。
而乔伟和黎叔则同时沉下了脸,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魔门迷心宗最高魅术,‘倾国迷梦’!”乔伟的声音像是从高山谷间吹来的寒风,“丫头,你是魔门九阴圣女!”
艳红的女子一句话没说,她端坐在椅子之上,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身子却连同椅子一起向后飞退。
在她退的同时,她背后离她约三丈处的墙壁上突然打开一个刚好容纳她通过的门户。
“岁月不饶人!”乔伟发出一声阴沉的叱咤,整个人就像一片浑不受力的羽毛,随风飘起,用极尽缠绵的姿态飞向那艳红的女子。在乔伟飞起的那一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无论是空气还是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整间贵宾室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处于一个独特的空间中,能动的仿佛只剩下乔伟一人。
不,能动的并不止是乔伟,只不过是在乔伟动的那一瞬间,在他功力的笼罩范围之内,造成了一种那样的幻觉。
事实上,在乔伟动的那一刹,黎叔也动了!
“幻魔手!”黎叔也发出了一声低啸,他的身法就像破空的闪电一般,他的手掌在递出的那一刹,由枯黄变得晶莹剔透,闪动着钻石般的光泽,如梦似幻。
空间在幻魔手下仿佛不复存在,幻魔手就像能够自由穿越任何空间一样,在出手的一刹那,就几乎掠过了赌台,追上了艳红的女子。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事实上,无论是“岁月不饶人”造成的时空停顿,还是“幻魔手”造成的,忽略空间直接攻至目标身前的感觉,都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就像是遮天手出手时,那种在掌心间形成吸收一切的漩涡一样,都只是被奇妙的功法影响到的幻觉。
但是这种幻觉,在被攻击的对象眼中,却几乎与真实无异!
与真实无异的幻觉就不再是幻觉,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实。
“砰!”赌台突然间变得四分五裂,八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人从碎裂的赌台下跃了起来,八把闪闪发光的利剑发出激烈的破空声,绽出近尺长的剑罡分别截向乔伟和黎叔。
胜负在瞬间揭晓,乔伟的身法突变,在攻向他的四个剑手中转了一圈,他左脚脚尖在第一个黑衣人手背上点了一下,右脚则踏过了第二个黑衣人的肩膀,在与第三个黑衣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乔伟的肩膀碰上了那黑衣人的肩膀,然后轻轻一指弹在第四个黑衣人的剑尖上。
前三个黑衣人刺向乔伟的剑全部落空,第四个黑衣人剑上那一尺长的剑罡被乔伟一指弹灭,一道灰色的气劲顺着剑身飞快地闪进那黑衣人手中。灰色气劲所过之处,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顿时生出斑斑锈迹,很快地就变成了一把锈剑。
而黎叔的动作则更加干脆利落,他的手就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物一般,完全无视一切物理规则,循着最不可思议的轨迹,在同一时间打在了四个处于不同方位的黑衣人心口。
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黎叔明明只用了一只手,只打出了一掌,可是那四个位于完全不同的方位的黑衣人,却在同一时间被晶莹如钻石的幻魔手击中了同一部位。
乔伟和黎叔虽然在瞬间就击中了拦截他们的八名黑衣剑手,但是经他们这一阻,艳红的女子已经顺利退到了那墙上的门户前,眼看就要没入那门户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三少出手了,他腾空跃起,就像振翅腾飞的大鹏,刚刚跃起就在空中改变方向,猛地向前俯冲,又像看准了猎物,以雷霆之势扑击的大雕。
在俯冲而出的那一瞬间,三少缓缓推出了他的手掌。
笼罩天地的掌幕再度出现,三少自空中扑击地面,那只越变越大的手掌带着无尽的威严击向艳红的女子。
只手遮天!
第四章 倾国迷梦 第四节
天地之间只此一掌,三少的“遮天手”配上他的“修罗魔瞳”足以摧毁一切反抗的意志。
那呼啸的掌风就像来自宇宙深处的最强风暴,仿佛可以撕碎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那遮天的巨掌所遮盖的,不仅仅是整个天空,还有天空之下,大地之上,万事万物的一切生机!
“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整间房屋都跟着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绽开了无数裂痕,灰尘和碎屑像下雨一样不间断地落下,贵宾室里顿时弥漫出无尽的烟尘。
那面墙壁已经在三少的掌下粉碎了一半,只剩下半堵残垣岌岌可危地耸立在那里,而那艳红的女子却不见踪影。
她并不是给三少打得粉身碎骨了,事实上,三少的那一掌虽然摧毁了半堵墙壁,但那艳红的女子却在三少的遮天手击来的那一瞬间,顺利退进了那道门户之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少冷冰冰地站在残壁前,看着原本是一道门户的地方。
门户后有个垂直向下的通道,那艳红的女子在退入门户之后,就垂直地坠入了通道之中。
方形的通道口看上去漆黑一片,一股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不住地从里面涌出来,还带着点淡淡的甜香味。
三少知道,那股甜香味是一种毒气,虽然毒不倒他,但是却足够阻挡普通的追击者了。
三少挥掌驱散了毒气,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给毒气腐蚀出了点点破洞。
“好烈的毒!”三少暗叹一声,一掌击在残壁之上,推倒一方残壁,堵住了通道洞口,阻止了毒气蔓延。
毕竟这屋子里的乔伟等人,并不是百毒不侵的。
三少回过头,看着满脸杀气的乔伟和黎叔,慢慢地道:“穷寇勿追,这通道里面有很多古怪,不宜妄动。”
乔伟点了点头,道:“三少,这里看来是个魔门的据点,刚才那八个剑手,是魔门三宗五堂中‘迷天宗’的快剑手,而那女子则是‘迷心宗’的九阴圣女,那领路的保镖,则是‘迷云宗’的低级弟子。看来魔门的势力已经渗透进这定州城中了,三宗齐聚于此,五堂应当也不会不在。看来,这次武林大会,魔门是下定决心准备掀起一番风浪了!”
三少冷笑一声,“魔门弄得本少爷身败名裂,本少爷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倒先对少爷我下手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哼,看来本少爷若想日后能过得安生,也只好与魔门周旋到底了!”
黎叔皱着眉头,有些忧虑地道:“如果三宗五堂都聚到了定州城中,那么魔门门主西门无敌可能也会在定州城出现。那西门无敌是武学奇才,在十年前仅二十三岁时就已经参悟了五重‘灭神心经’和四重‘诛仙宝箓’,现在想必这两部魔门至典已经被他练至大成……如果他真的练成了这两部魔门至典的话,恐怕天下间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乔伟也道:“老黎说得没错。西门无敌十年前就已经能跟我打个平手,我老乔虽然不耻于他的为人,对外号称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视。”
“他跟我老爹比起来,谁强谁弱?”到了这个时候,三少当然也不能托大了。刚才那个九阴圣女都险些让他们四个人同时着了道儿,更何况地位在九阴圣女之上的魔门第一高手西门无敌?
乔伟摇头叹道:“难说,难说。你父亲已有多年没跟人交过手,我和老黎虽然有自信两人联手克制住你老爹,但是事实究竟如何,也要等打过了才知道。”
三少撇了撇嘴,道:“说了半天等于白说。西门无敌应该是不会杀我的,你们不是说他想借我的事情对付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吗?我死了,他还能拿我的事大做文章?再说了,他要想杀我,亲自出手的话不是简单得很?好了,咱不管他是西门无敌还是东方不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爷我肚子饿死了。娘的,本来肚子就饿,这下又动手打架耗费了大量真气,饿得更厉害了!场子也砸完了,咱也该走了!”
当下三少等四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已经给破坏得一塌糊涂的贵宾室,破损的房间中只余下一地破烂和九个死人。
只不过现在那九个死人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为人了。
那四个给乔伟或踩或擦或弹了一下的黑衣剑手,全都愣愣地站在原地,面露痛苦之色,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衰老着。
他们的肌肉飞快地萎缩,皮肤失去光泽,泛起皱纹,满口的牙齿变得松动脱落,头发变成花白,然后飞快地脱落。
甚至连他们身上的衣服,手中的长剑,都在同时飞快地腐烂锈蚀着,就像时间在他们身上以上万倍的速度飞逝。
而那四个给黎叔打了一掌“幻魔手”的黑衣剑手,也都愣愣地保持着他们最后一个姿势。他们连身体带衣服、武器都慢慢变成了闪闪发光,仿佛钻石一样的物体,但那“钻石”显然极度脆弱,连天花板上的一片碎屑掉到他们身上,都会打出大片裂痕。
至于那个领路的保镖,早在进来之前,乔伟就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掌,在拍那两下的同时,乔伟已经在他体内种下了“岁月不饶人”!
当三少等人走出赌场之后,二楼的贵宾室已经没有一个人形物体存在了。
废墟遍地的贵宾室中,多了五堆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灰尘,和四堆闪闪发光,就像晶石粉末一样的东西。
走在大街上,在去往酒楼吃饭的途中,三少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伟哥,你还记得那九阴圣女长什么样子吗?”
乔伟一愣,仔细回想了一遍,从进门起到最后九阴圣女逃离,每一个细节都细细回想了一遍,甚至连被九阴圣女的终极魅术——倾国迷梦迷惑时,出现的幻境中那大跳脱衣舞的妖冶女子都回想了一遍,最后无奈地得出结论:“三少,说来也怪,我记得明明进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脸的,可是现在要小的回想,小的还真的没办法想起她长什么样子。”
三少望向黎叔,黎叔也摇头道:“别问我,老年人本来记忆就差,那妖女使的又是魔门最厉害的魅术,我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三少又望向黎小叶,黎小叶脸上一红,顿时想起了她在九阴圣女的魅术之下,失去自制后出丑的样子。虽然那个时候大家都中招了,没人看到她的样子,可是她心里怎么都不自在的。
想起中了魅术后,自己用手在身体的敏感部位不住抚摸时那销魂蚀骨的感觉,黎小叶只觉脸上发烧,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被三少用询问的目光一看,马上羞得低下头去,叫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吗?”
三少啼笑皆非:“谁要看你了?少爷我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那妖女长什么样子!”
黎小叶低着头道:“你们,你们几个大高手都记不得了,我又怎能记得?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次,他可真算是栽到家了。
那九阴圣女的魅术虽然厉害,但毕竟不是他与生俱来的“修罗魔瞳”的对手。两人对视之下,“修罗魔瞳”大破“倾国迷梦”,可是那九阴圣女也着实厉害,在修罗魔瞳的注视之下,依然能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她的真面目。
事实上,那九阴圣女并没有戴任何面具,也没有使出任何掩饰其真面目的手段。当九阴圣女施展出“倾国迷梦”之后,她将自己身上每一处诱人的地方,都数以千倍计地放大了吸引力。
这样一来,便会令中了她的魅术的人,只记得她那放大了无数倍,已经完全失真的魅力地带所在。
打个比方,如果有人喜欢女性的胸部,那么他就只会记得胸部,有人喜欢先看女人的眼睛,那么他就只会记得眼睛。
而即使某人记住了那特定部位的样子,但那也是完全失真的幻像,根本无法作为真实的凭据。
所以这样一来,虽然三少等人个个都是在一进门就见到了九阴圣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了九阴圣女的模样。
当然,三少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甚至连乔伟和黎叔这两位魔门的老人,对“迷心宗”的魅术、媚功都是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底细,自然也不会了解终极魅术“倾国迷梦”的奥妙了。
这让三少非常郁闷,要是传出去说,三少爷与某位倾国祸水对视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最后却连那倾国祸水的模样都没看清,那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更严重的是,就算那九阴圣女再次出现在三少面前,三少也无法分辨出她的真实身份。而以三少看见美女宁错杀莫放过的德性,极有可能被九阴圣女趁虚而入。
三少也知道自己这毛病,心里想着:“娘的,总不能让少爷我每次看到美女都怀疑是九阴圣女吧?那少爷我以后还要不要泡妞了?那这假情圣还要不要扮了?妈的,不管了,宁错杀莫放过,就算是九阴圣女,少爷我下次碰到,也要先上了再说!”
正咬牙切齿间,三少疾行的脚步突然一停,沉声道:“不好!我的直觉告诉我,等一会将发生一件对我非常不利的事情!”
第五章 要命的温柔 第一节
(不好意思,刚刚才起床。昨天周六嘛,疯到很晚才睡。还有一章零点左右发,还想在周榜上挂一阵子哈~~~兄弟们挺住啊!明天就要上架了,不多说别的,一天两章绝对有保障,章节字数将超过现在的三千多,达到四千以上。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两章以外还有多的哈!)
细雨蒙蒙,轻风阵阵。
定州城在细雨和风中显得分外温柔。
黎小叶撑着伞,替三少遮挡着风雨,那被风吹偏的雨水却打到了她的三身上,将她薄薄的夏裙沾湿了一半。
微湿的夏裙令少女玲珑的身段微微凸显出来,有很多时候,彻底的暴露,反比不上朦胧的意态有吸引力。
但是三少这个标准的登徒子在这个时候,眼睛却根本就没往黎小叶身上瞟上一眼。
三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从酒楼大门中出来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他神情凝重,呼吸急促,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丝丝冷汗。
有的人,说好事不灵,说坏事却无比灵验,这样的人多被称为乌鸦嘴。
而三少,在说出了那句有不祥预感的话之后,就看到了那两个从酒楼中大步走出来的人,然后就露出了现在这般神情。
所以三少现在也暂时沦为乌鸦嘴一族。
黎小叶感觉到了三少凝重、紧张的样子,她好奇地看着那两个从酒楼中出来,看上去并不是很凶神恶煞的人,琢磨着为什么三少见了他们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那两个人,穿着样式相同的火红劲装,梳着一样的发型,甚至身高都是相差仿佛,嘴里也都叼着一根细细的牙签。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两个人的性别。
左边的,是一个有着一部络腮胡子,面貌看上去很憨厚,但是眼中却不时闪过几抹精光,身上肌肉发达得撑满了整件外衣,仿佛要将衣服给撑爆一般的强壮男子。
右边的,则是一个个子异常高挑,几乎与三少一般高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乍看时几乎会让人把她认成男人,因为她的打扮、发型、叼着牙签抱着膀子歪着脖子的动作,几站与大街上那些小混混们一模一样。长相也很有阳刚之气,眉是剑眉,鼻梁高挺,面部线条有如刀削,充满了雕塑感。
甚至连她的肩部,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宽得多。
但是细看之下,黎小叶却发现那女孩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她的眼睛很媚,如果硬要黎小叶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眼睛的话,黎小叶想来想去,也只能用“很女人”来形容她。
一个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男子气慨的女孩子,偏偏有着一双很女人的眼睛,所以这女孩子在黎小叶看了又看之后,已经由一个街头小痞子变成了一位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
此时,这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嘴里叼着牙签,用一种很戏谑的眼神看着秦仁,与那肌肉强壮的络腮胡子大汉一步一步向着三少走来。
三少的冷汗已经从额头流进了眼睛里,但是三少的眼睛却连眨都没眨一下,也没有伸手去擦。
站在三少身后的乔伟和黎叔感觉到了三少的紧张,他们很明显地发现,三少现在的气息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难道是看到美女发情了?”乔伟心中暗想,但随即感觉不对。三少好歹也上过那么多天仙级甚至祸水级的美女,对美女的免疫力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甚至连魔门九阴圣女的“倾国迷梦”都无法彻底迷住三少,试问天下还有哪个美女能让三少乱成这个样子?
“难道这两个是三少以前的仇人?”黎叔如是想。但是他也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三少仇家是很多,但是值得三少如此重视的却几乎没有。更何况,有乔伟和他老黎护在三少旁边,除了魔门门主西门无敌和十年前那个神秘高手之外,黎叔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让三少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状态。
而且,在乔伟和黎叔的眼中,那穿着一套火红色劲装的一男一女,虽然身负极其高深的武功,但是比起三少都还要稍逊一筹,更何况是他们这两个老魔头?
所以,乔伟和黎叔迷茫了,他们不明白,这一男一女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三少痴呆郑重至此!
仿佛街头小痞子找麻烦收保护费一般,那一男一女晃着膀子走到了三少面前。
两个人都笑望着三少,眼神中更多的是戏谑。
那很阳刚又很女人的女孩突然冲着三少扬了扬下巴,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
三少的表情马上变了,变得无比谦卑,无比谨慎。
他干咳了两声,脸上浮出最真诚最灿烂的笑容,弯下腰,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恭声道:“小弟拜见表哥表姐,多年不见,表哥表姐风采依旧……啊错了,是风采更胜往昔。表哥你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表姐你则是芙蓉玉貌,娇艳如花,想不到时间的魔力竟然这么大,能让表哥和表姐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二位走到小弟面前,小弟一定认不出来,这一对旷古绝今的俊男美女,竟会是小弟的表哥表姐!小弟能有二位这样的兄姐,真是深感荣幸,自豪地不可自拔……”
听了秦仁这一番鬼话,乔伟等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秦仁娘舅铁空山的儿子铁戬和女儿铁轩轩!
只是为何三少见到表兄表姐之后,会是这样一副鬼样子呢?
答案马上就揭晓了。
铁戬很是憨厚地笑了起来,蒲扇般的大手在秦仁肩膀上一边拍一边说:“阿仁,很不错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说话啊!表哥我呢,自然是风采更胜从前了,要说表哥我认了天下第二帅,这天下第一帅的,就没人敢认了。这一点,倒是不用你说明了!表哥我呢,这心胸也是很宽广的。我的记性嘛,也不是大好的,许多事情现在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在表哥我面前,倒是不用这么拘礼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是不是?多年没见当然是要好好叙叙旧的!嗯,身子骨长得很结实嘛,拍了这么多下都还没倒下,这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嘛!”
铁戬地说话期间,在三少肩膀上也不知拍了多少掌,每拍一掌都会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便如闷雷一般。
那看似亲热的动作,在黎小叶、乔伟、黎叔眼中却是看得心惊肉跳。铁戬拍的时候,那可真是运上了内力的!普通人被他拍两掌应该就差不多了账了,而三少被拍了这么多下,也只不过是……只不过是……脸色惨白,被铁戬拍的那一边肩膀向下歪去,脚下的青石板踏得粉碎,一只脚陷进地里,没至脚踝……而已了。
黎小叶等三人面面相觑,心道这对表兄弟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竟能让身为表兄的如此对待表弟?
对铁戬其人,三人的认识又多了一分。这是一个表面上憨厚,让人容易被他的外表所欺骗的可怕男人。事实上,这个人的阴险狡诈绝对不会在三少之下!
这一点,从他一边亲热地跟三少表达兄弟之间那种深厚的感情,一边海扁三少就看得出来了!
好容易铁戬跟三少亲热完了,铁轩轩又笑眯眯地凑了上来:“小‘仁’,一晃七年没见了,你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还是这么聪明伶俐、肥头大耳、珠圆玉润!只不过个子更高了,身体也强壮了,嗯,胸肌硬了不少嘛……”一边说着,一双手在三少身上开始摸索起来。
铁戬刚才暗中暴扁三少的时候,三少还只是脸色变得苍白,而现在铁轩轩的手摸上了三少的身子,三少脸上却现出一种恐惧的神情,就像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乔伟、黎叔、黎小叶三人互相望了望,也都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虽说在大秦帝国,表亲之间结亲的不在少数,可是就这么当街调戏,而且还是表姐调戏表弟,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
幸好今天下雨,街上的人不多,否则的话,铁定围上一大圈人,搬上板凳排队坐好,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免费的女流氓调戏纯情小处男……这话错了,应该是调戏纯禽小畜男的好戏了。
在外人眼里,铁轩轩是在借机调戏三少。可是三少有苦自知,铁轩轩哪里是在调戏他了?分明是在暗地里扁他出气!
铁轩轩的小嘴凑到了三少耳边,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可是谁又知道,铁轩轩说的却是:“这一指,是报九年前你抢我糖葫芦的仇恨!这一指,是报九年前你往我鞋子里面塞蝎子的仇恨!这一指,是报八年半前你偷看我洗澡的仇恨!这一指,是报八年前撕破我最喜欢的裙子的仇恨!这一指,是报七年零十个月前你趁我睡觉,剪掉我留了一年的长发的仇恨!这一指,是报七年零三个月又十一天前你掐我咪咪的仇恨!这一指,是……”
铁轩轩的窃窃私语总算是被距三少只有一步的黎小叶听到了,而乔伟和黎叔这两个老狐狸,自然也是伸长耳朵听了个清清楚楚。
两个老狐狸当即决定,装出不认识三少的样子,蹲到地上,手指头在被雨水浇湿的青石板路上划起了圆圈,一边画一边小声地哼起了小曲。
而黎小叶,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的神情无比精采。
好容易铁轩轩也报完仇了,三少的脸色已经变成绿色的了。
畅快淋漓地呼出了一口气,铁轩轩在三少胸口上拍了两下,笑吟吟地对黎小叶道:“小姑娘,干嘛低着头看地啊?莫非你有什么意见不成?”
黎小叶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铁轩轩,甜甜地笑道:“姐姐,我可不可以给你个很好的建议?”
铁轩轩笑道:“当然可以了。小姑娘,你长得这么可爱,姐姐怎么能拒绝你的建议呢?”
黎小叶点了点头,纤纤食指一指三少,道:“那好,姐姐你杀了他吧!他这种人,活着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小时候就坏成那个样子,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坏了百倍不止。留他在世上,简直就是祸害苍生!”
脸色呈青绿色的三少终于承受不住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晃了两晃,卟嗵一声栽倒在地上。
第五章 要命的温柔 第二节
“哎呀!阿仁,表弟,小仁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倒了呢?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病了?”铁戬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
“小仁,你可别吓表姐,表姐胆子小,禁不起你这么吓呀!”铁轩轩作出担惊受怕的样子,一边用手拍着心口,一边咋咋乎乎地说。
两人说归说,可是却根本没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三少躺在淌着冰凉雨水的大街上,根本没有帮忙扶一把的意思。
这两个无情无义的表兄表姐不管三少,三少还是有人管的。
乔伟一把抱起三少,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听了听他的心跳,接着把手指放到三少的颈动脉处探了一阵,最后又为三少把了把脉,脸上渐渐露出沉重、悲愤的神情来。
看着乔伟脸色的变化,铁戬和铁轩轩也不由笑不出来了。
铁轩轩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喂,你干什么呐?我们家阿仁身体好得很,又有百年的内功底子,我和我大哥刚才那两下子根本不可能伤得到他,你别摆出一副死人脸来吓我们!”
铁戬性格倒是相对沉稳得多,道:“这位……呃,这位先生,阿仁从小就诡计多端,记得他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装死作弄人了。有一次,他甚至用龟息功装死整三个时辰,结果害得我差点被我爹一掌打死……”
“住口!”乔伟突然暴喝一声,以丹田真气发出的吼声直如暴雷一般,直接在铁戬和铁轩轩耳旁炸响,震得两人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两兄妹吃惊地看着乔伟,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乔伟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中年人,竟会有如斯深厚的功力!
“老夫乃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鬼谷神医乔伟,别的不行,可是在医术上,却有数十年苦功,三少爷是不是用龟息功装死老夫会不知道?”乔伟一边教训着铁氏兄妹,一边飞快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三少嘴里:“三少爷经脉混乱无比,心脉被两股异种真气夹攻,而他自己的真气又自动与之抗衡,三股真气以最脆弱的心脉为战场,争斗起来随时可能将其震碎!你们两个小畜牲,心脉碎了代表什么,不要告诉老夫你们不知道!对表亲也这么狠,你们两个可是老夫生平仅见!幸好三少爷唯一的一粒救命灵药,‘起死回生丹’一直放在老夫身上,否则三少这回真是在劫难逃!”
将药丸喂进了三少嘴里,乔伟让黎叔上来帮忙扶住三少,一手抵在三少后心命门处,作出行气运功的样子,不一会儿额上就冒出腾腾白雾。
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三少的脸色渐渐变了回来,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只有有些苍白了。
乔伟深吸一口气,道:“生死悬于一发,老夫不得不当街为三少爷行功化药,要是这个时候遇上强敌偷袭,老夫与三少必死无疑!你们两个小畜牲,简直就是白痴加弱智,遇事少根筋,干脆改了名字,一个叫铁疙瘩,一个叫铁脑壳算了,反正都已经蠢得没救了……”
乔伟还在过着嘴瘾,屁股却被人掐了一下,偷眼一瞧,只见三少正趁黎叔挡着自己,朝自己挤眉弄眼。“够了,别骂了,怎么说他们也是我表哥表姐,多少留他们一点面子!哈哈,少爷我又摆了他们两个一道啦!按照以往的经验,至少在半年以内,他们会对我百依百顺!”三少用唇语告诉乔伟。“不过伟哥你给我喂的是什么药啊?味道怎么那么怪?”
“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药,喂你吃的是鹤顶红、孔雀胆、腹蛇汁、幽冥草、蜂蜜、桔梗、莲子配成的‘含笑半步跌’,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伟哥满不在乎地用唇语回答。
三少:“啊?你就不怕把我毒死啊?”
乔伟:“切——魔门奇毒,‘销魂蚀骨烟’都奈何不了你分毫,我那药丸又算什么?嗯,直接吃进肚子却是不比那些烟尘状的毒粉毒烟的,不过也没什么了,最多让你拉两天肚子罢了!”
三少:“……”
乔伟自从与三少合作演戏骗过怜舟罗儿、秦霓儿和杜晓妍之后,二人搭裆演戏已经不需要事先排演,甚至不需要预定台词,另一个人就能知道应该怎样配戏。
这一出,当然又是两个实力派大腕儿联手演的一场好戏。
三少里面穿着“不坏金丝甲”,外面又罩着同样刀枪不入的隐身袍,双重保护之下,铁戬的掌力根本就没伤他分毫。
铁轩轩的点穴功夫虽然厉害,但是化铁手神功的雄浑掌力都拍不进去,铁轩轩的指力自己更没办法突破三少身上的双重防护了。
三少所有的表情、动作、脸色,都只不过是作的一场戏而已。小时候,他就经常变着方儿耍他的表兄表姐,表兄表姐也不知被他骗过多少次了,所以才一见面就起心狠整他一顿。
三少身上又哪有起死回生丹了?他自己的一颗,被他当零食吃了下去。老大秦风给他的一颗,被他用来救秋若梅了。若是铁戬和铁轩轩知道三少的起生回生丹早就没了,这次也不见得上当,但可惜的是,他们两个对此一无所知。
被乔伟一通教训之后,铁戬满头都是大汗,弓着背颤声道:“前辈教训得是,晚辈确是欠考量了!晚辈听说阿仁功力深厚,武艺超群,所以才和他开个玩笑,以前我们兄弟之间也常这样玩闹的……可是晚辈没有想到,阿仁他竟然……竟然放任我的真气攻进他体内而不加反抗……晚辈实在是……实在是罪该万死……”
铁轩轩带着哭腔道:“人家,人家也没想到小仁这么傻嘛!以前跟他打架,他哪次不是仗着皮厚硬扛,又或是干脆两脚抹油溜掉的?谁知道,谁知道他这次会这么傻……”说着说着,泪珠子都滚了出来。
乔伟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亲戚,小时候又经常在一起玩闹,这彼此之间开开玩笑是无伤大雅的,可是这玩笑也不能过份,否则对谁都不好。三少爷小时候固然顽皮,可是他现在已经成年了,对你们这对表哥表姐,心中自然也是多了尊敬之意的。你们要打他,他自然会不闪不避也不反抗地任你们打了,毕竟兄姐之命不可违啊!我一个外人,其实不应该责骂你们的,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你们是我的表少爷、表小姐,我只是三少的仆人,这身份,你们自然是高过我的。可是,唉……”
铁戬汗颜道:“分份不是问题,关键是有没有道理。前辈教训的极有道理,晚辈受教了。晚辈害得阿仁失了那天下至宝起死回生丹,等于害死了阿仁一条性命,晚辈这心里,实在是,实在是……”
“好啦,吃一堑长一智,你们也不必太过自责。老夫骂也骂过了,你们也认过错了,三少爷跟你们也算是一家人,什么话都不必说得太过。以后,你们可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因为你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三少听着乔伟好像有长篇大论下去的势头,马上发出两声空洞的咳嗽,装出悠悠醒来的样子,哎哟哎哟地叫了两声。
“阿仁,你终于醒过来了!”铁戬扑到三少面前,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满脸羞愧地道:“表哥对不住你,表哥险些把你害死了……”
三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强笑,道:“表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小时候,小弟可是有三次,都险些把表哥你害死啊!那时候,也没见表哥跟小弟计较过,小弟又怎么好意思跟表哥计较呢?咳咳……只要表哥你以后多多留意着,有什么美貌女子,就帮小弟撮合撮合,小弟就感激不尽了……咳咳……”
铁戬愕然:“呃,阿仁,你这个时候怎么想的净是……净是这些东西?我记得阿风从逍遥山庄带来两个女子,据说都是你自己找的妾,表哥看她们品貌都是上上之姿,你怎么还……”
“啊?”三少张大了嘴巴:“老大把那两个丫头带来了?我拷,这不害我吗……不过表哥,小弟求你的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小弟生平就好这一口,这你是知道的!”
铁戬一咬牙一跺脚,道:“好,哥哥我答应你啦!说来也是,小时候你没事儿就扯轩轩的裙子,偷看她洗澡,而且据姨父说你生来就定下了当采花贼的志向的,哥哥倒是清楚你的爱好!不用多说了,这次是哥哥对不起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少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艰难地望向铁轩轩。
铁轩轩满脸羞愧,眼角含泪,不等三少开口,主动说道:“阿仁,你要表姐做什么,只管说出来,表姐什么都答应你!”
三少目光在铁轩轩身上一阵游走,心里暗赞着:“七年没见,表姐这身材,发育得倒是超火爆啊!得了那么多美女,可要说身材的火爆程度,还没一个能跟表姐比的……唉,爹娘好像跟我说过,表姐将来是要作我的媳妇儿的,还是正妻……这近亲结婚,将来生下个畸形儿来怎么办?妈的,懒得管了,似表姐这等有味道的美人儿,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将来不和她生孩子就是了!”
铁轩轩见三少不说话,只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自己身上乱瞄,不由一阵心慌意乱,道:“阿仁,你倒是说话呀,别吓唬表姐了!”
三少心中好笑,这表姐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遇事都少根筋,性子太直爽不过了。
“表姐,小弟是有事情要你帮小弟去做,可是小弟现在还没想好。这样吧,表哥你先回去通知我大哥,就说我明天就去跟他汇合。而表姐,你就跟小弟回小弟现下的住处住上一晚,小弟还要去收拾一番东西。一来表姐明天也好为小弟领路,这二来,下人们手脚粗笨,小弟受了伤,他们照顾不好。而表姐你心思细腻,向来很疼小弟,所以小弟想请表姐在今天晚上,照顾小弟一晚……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