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觉醒
米娅的灵能被完全点燃，圣言系灵能的力量不断的向四周逸散，无数闪耀的纯白光粒子氤氲在米娅的周身。
这是灵能正在永久性的消失。
灵能的巨大损失，瞬间让米娅的意识受到重创，却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下来。
“4级灵能……几乎濒临5级灵能？”阿尔克的声音带着惊异，“不可能啊，人类灵能上限只有3级，破格到4级就已经是奇迹了，濒临5级……”
“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隐藏的秘密，可真不少。”阿尔克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不容他继续探查。
阿尔克护持着右手心之上的米娅，机甲引擎再次澎拜，通过临时入口，闯入了亚空间。
米娅所感受到的心灵重压几乎凝为了实质，无尽的扭曲色彩要把米娅彻底染化，如同野兽的利爪一般蹂躏着米娅的灵能防护。
灵能如火烛……说的不仅仅是灵能在亚空间之中绽放的光芒，而是如同火烛一般，挥之即灭。
在整个亚空间面前，任何物种都是渺小的，就连亚空间大魔也不例外。
“嘻嘻……”
米娅的心灵之中，久违的出现了心灵杂音。
“姐姐……”
“我们永远在一起……”
“——！”
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棍在搅拌着米娅的大脑，神经被烧断，髓液被蒸发，米娅的意识几乎无法维持清醒。
“菲丽丝·卡斯德伊——！”阿尔克衰老的声音大吼着，“醒过来！你的灵能还在剧烈燃烧，远远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算是阿尔克带着强大力量的怒吼，也只能让米娅的意识清醒一瞬，然后再次被心灵杂音所吞噬。
“唉，这孩子。”阿尔克有些无奈，只能把防护住米娅的力量增强了一倍，“太过强大的灵能，也会引发亚空间更强的心灵压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来……”
米娅的情况……非常糟糕。
如果不是阿尔克操纵着超能，维持着米娅的生命体征，或许米娅早已被抹消存在。
灵能燃烧的纯白光粒子不断逸散着，米娅跌倒在阿尔克的机械利爪之上，外表没有丝毫伤痕，但是灵魂却早已千疮百孔……
雪儿在米娅的脑海中大声呼唤着，声音极为焦急，“米丝蒂娅！不要忘记自己的事情——”
…………
纯白，纯白的云端。
米娅的意识，并未被切割的七零八散，而是再次来到了亚空间的某处不可知的境地。
在视界的最前方，有着一名米娅极为熟悉的少女背影。
“菲丽丝……”米娅沉默些许，第一次开口了。
“姐姐，你终于注意到了，”这名少女笑嘻嘻的转过身来，狡黠的目光看向米娅，“我的灵能也再次觉醒了哦！”
“难怪我的灵能达到了4级的极限，几乎要突破5级。”米娅笑了笑，缓缓走向自己的妹妹，“现在，我们终于再会了。”
“我早就说过，我们从未分离。”菲丽丝牵起米娅的右手，如是说道。
米娅的右手紧紧回握着，同时向菲丽丝说道，“菲丽丝，我的灵能即将燃烧殆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嗯！”菲丽丝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与姐姐的灵能同为一体。我们一定可以开启亚空间印记，把超能逆向转换灵能！”
米娅微微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意识与眼前的少女重叠在一起，再次归为一人。
…………
阿尔克十分犹豫。
他无法判断，是否要打断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的提升，从亚空间离去。
在他的手心，少女已经陷入了沉睡，如果不是尚且还有一丝灵能火苗在燃烧，阿尔克甚至会认为她失败了。
“唉……尤利塞斯，你的孙女潜力确实很大，但是与之相对应的，晋升道路更加崎岖……”
“嗡嗡嗡——”
就在阿尔克沉下心来思考的这段时间，四周的亚空间却出现了异状，扭曲的光粒子运转速度愈发快速起来。
“不可能，亚空间的心灵压力再次增幅了一倍！”阿尔克有些惊慌，以这等强度的亚空间心灵重压，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绝无幸存之理——
阿尔克瞬间加大了超能防护，但是已经晚了，在阿尔克手心的少女，灵能火苗在最后激增的心灵重压下，即将完全熄灭……
在这时，少女的身上却发生了极为奇特的情况。
少女的灵能猛的重现，依旧是4级灵能，濒临5级的强度，正在坚强的抵御着四周增强数倍的亚空间心灵重压，仿佛刚刚的虚弱不存在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阿尔克只是超能机甲的核心光脑，对这种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无法快速做出判断，“亚空间印记并未开启，那灵能是哪里来的？”
“而且强度还这么高，和刚刚进入亚空间的强度一模一样……”阿尔克喃喃着。
“一模一样……”
阿尔克的头部监视器大放红光，不断扫视着手心的那名少女，“我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了，明明只是4级灵能，亚空间却给予了双重的心灵重压。”
“现在看来，是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原本就拥有双重灵能啊。”
阿尔克自己找出了合理的解释，对接下来的发展更加期待了。
就在第二重灵能爆发出来不久，少女所融合的亚空间印记终于出现了异动。
无穷无尽的灰暗群星网络，从米娅的周身缓缓显现。以压倒性的伟力，碾压击碎了阿尔克的超能防御，同时向着亚空间无尽蔓延着，与亚空间本身产生了共鸣。
“轰隆隆——”
灰暗的群星网络震动着，从亚空间的扭曲光粒子色彩之中，汲取着无法估量的超能。
这等无法估量的超能，只在灰暗的群星网络之中稍稍运转就消失不见，被转化为一丝灵能，补充着少女的灵能消耗。
沉睡在阿尔克的手心之上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带着灵动和狡黠，和原本的米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却又有着显而易见的区别。
“你成功了！”阿尔克头部监视器的红光不断闪烁，衰老的声音显得极为激动。
“菲丽丝·卡斯德伊——”
“你摆脱了人类的灵能限制，踏上了超能进化之路——从今往后，亚空间，就是你的第二栖息之地。”
少女听到这里，眨了眨眼睛，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呢？开启亚空间印记也是很辛苦的！”
第37章 再临
阿尔克听到少女的话语，差点把她甩出去，“现在就是你提升自己的最好时机，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啊……好吧……”少女撇了撇嘴，“亚空间这么危险，我可不想多呆呀……”
阿尔克不明白，但是少女却心中透亮，她刚刚全力运转了空间权能，说不定就会引来亚空间大魔。
在阿尔克头部监视器大放的红光之下，少女缩了缩肩膀，只得把心思放在自身的灵能之上，装模作样的运转起来。
她也只能希望，短暂开启的空间权能波动，不会出现大问题。
少女想要把自身的灵能与超能相互转换，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因为灵能和超能的本质完全不同。
灵能是灵魂的本质，强大而又贴近宇宙法则，星际文明之中的顶级强者，都是强大无匹的灵能者。
而超能，却是亚空间独有的力量，只有亚空间生物，或者坠落正常宇宙空间的超能物种才可以运用。
亚空间是万物归墟之地，同时拥有超能之海，是超能的根本之地。
但是，星际文明避超能而不及。
因为超能的力量对星际文明来说，是禁忌。超能不仅会引发亚空间生物的注视，如果引来亚空间大魔，更是文明的巨大灾难。
也就只有人类……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才会选择超能这一条注定迎来毁灭的道路。
就在少女划水摸鱼的时候，在少女的心灵中，开始了一场新的谈话。
“哇哇哇——你是菲丽丝吗！”雪儿在少女的脑海中惊讶的说道，“感觉和米丝蒂娅完全不一样！”
“我是菲丽丝哦。”少女笑嘻嘻的回应，“姐姐受到了重创，现在是我在帮姐姐。”
“米丝蒂娅现在怎么样了！”雪儿有些担心的说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唔……”菲丽丝略微思考，然后把空间权能，也就是星路稍稍开启了一瞬，然后再次收敛起来。
“姐姐的灵能完全熄灭了。”菲丽丝有些严肃的说道，“如果还留下一丝灵能火苗，姐姐瞬息就可以恢复，因为我和姐姐的灵能是一体的。”
“但是姐姐损伤的是灵能的根基，必须要借助空间权能，把超能逆向转化灵能，才能补足损失。”
“米丝蒂娅实在是太莽撞了！”雪儿气不打一处来，“亚空间这么危险，我们怎可能长时间留在亚空间转化灵能！”
“我在亚空间印记成功开启的时候，已经汲取到了足够的超能，只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姐姐就可以再次点燃灵能种子，彻底恢复过来。”菲丽丝如是说道。
“但是，阿尔克一直不让我走……”菲丽丝说到这里，变得有些委屈，“亚空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真的害怕会有亚空间大魔突然冒出来！”
雪儿也有些无奈。
在开启魔女权能之后，灵魂绽放的光芒极为耀眼，亚空间会变得极度危险。
一定要想个办法，劝阿尔克提前离开亚空间。
“阿尔克！”菲丽丝转了转念头，放弃了摸鱼，向阿尔克大声喊道。
阿尔克自然知道少女并没有用心，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菲丽丝·卡斯德伊，你到底在干什么，在进入亚空间之前的雄心壮志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开启亚空间印记？”
“阿尔克，我感觉亚空间印记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菲丽丝一脸无辜的看向阿尔克，“而且我已经在亚空间汲取了足够的超能，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以后再来吧！”
“以后？没有以后了。”阿尔克低声嘶吼着，“尤利塞斯遗留下来的超能有限，我也只能开启一次亚空间入口……为什么不珍惜！”
“阿尔克，因为亚空间实在是太危险了呀。”菲丽丝歪了歪头，说道，“祖父没有和您说过，亚空间印记……会吸引亚空间生物，甚至亚空间大魔吗？”
“哼，当然说过。”阿尔克衰老的声音带着铁血，“普通的亚空间生物且不说，不过是蝼蚁罢了。”
“就算遇到了亚空间大魔，我也有足够的能力，护你离开。”
“你还是太天真了，菲丽丝·卡斯德伊。想要提升自己，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而不是因为可能发生的危险，患得患失。”
菲丽丝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阿尔克的想法了。
她只得一脸郁闷的靠在阿尔克的机械利爪上，百无聊赖的运转着灵能。
阿尔克总不能控制自己开启亚空间印记吧，菲丽丝如是想到，继续摸鱼了。
阿尔克都快气炸了，怎么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是双重人格吗？”阿尔克咂了咂嘴。
他早早注意到了少女语气和举止的变化，原本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是明显的双重人格的表现。
阿尔克对付摸鱼的少女，自然也有办法。
他解除了一半的超能防御，亚空间的心灵重压瞬间增强，让摸鱼的菲丽丝轻声惊叫起来。
“呀——阿尔克！”菲丽丝有些气恼的说道，然后把灵能运转到极限，抵御着亚空间的心灵重压，“我是不会再开启亚空间印记的！”
“哼，等你的灵能再次燃烧到极致，你就会为了自保，再次开启亚空间印记了。”阿尔克的声音带着残酷，他不介意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再次陷入濒死状态。
“哇哇哇——真是气死了！阿尔克就是一个大笨蛋！听不进去人话的钢铁疙瘩！”菲丽丝向阿尔克大声抗议道！
菲丽丝没有想到，自己的消极抵抗起到了反作用，把自己逼入了最为危险的境地。
“嗡嗡嗡——”
菲丽丝的意识承受着难以抵挡的心灵重压，只得再次开启了亚空间印记，无穷无尽的灰暗的群星网络再次与亚空间连接，并与之共鸣。
无尽的超能再次开始转换，星路之中原本的三颗星点，大放光明，甚至开始孕育第四颗星点，空间权能的力量逐渐增强。
菲丽丝却对此一点也不高兴，反而一脸悲伤的转过身来，抬头看向阿尔克的头部监视器，目光充满了埋怨和委屈。
“阿尔克……我感受到了，它来了。”
“它？亚空间大魔吗？”阿尔克冷笑一声，“就算亚空间大魔出现了，也和你没有关系，我会护住你的安全。”
“轰隆隆……”
亚空间之中不断翻滚着的扭曲色彩变得愈发浓郁，甚至凝成节点，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出现了某种征兆。
菲丽丝有些惊慌的看向扭曲的亚空间节点，强大无匹的超能波动从中涌出，而这一股力量，菲丽丝非常熟悉……
是月光环。
虽然只是银焰恒星形态，但它的实力也足以傲立亚空间大魔之巅。
“——！”阿尔克也有些惊讶，这股力量他同样见识过，确认是银焰恒星形态的亚空间大魔即将降临之后，瞬间镇定下来，“没关系，它是你的契约大魔，不会伤害你的。”
“笨蛋阿尔克！”菲丽丝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这可不是之前虚弱的投影，而是亚空间大魔的本体降临！我们赶紧离开亚空间吧！”
“亚空间大魔，我又不是没有斩杀过。”阿尔克衰老的声音大笑道，“尤利塞斯同样是达到进化极致的亚空间大魔，借助他遗留下来的力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第38章 偏离
菲丽丝气鼓鼓地别过脑袋，感觉自己和阿尔克完全没有办法交流了。
“菲丽丝，其实不用担心，至少在阿尔克失去力量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雪儿的声音响在菲丽丝的心底，只是语气带着不确信。
“不管啦不管啦！”菲丽丝甩了甩长发，“大不了我们开启时间线回溯，现在的月光环还没有达到延展时空象限的地步呢！”
“既然菲丽丝如此决定，那我也没有问题。”雪儿松了一口气，时间线回溯，就是自保的最后一张底牌。
“嘶嘶嘶——”
在阿尔克的前方，亚空间内部的扭曲节点之中，无数的银色光带从中突破而出，然后把这一处节点撕裂，扩大——
无数的银色光带的聚合，仿佛银色的烈焰，从节点之中急速扩散，然后迅速侵染，整个视界都被染成银色，一颗质量凝聚到极限的星体，从节点之中坠落而出。
原本绚丽多彩的亚空间，色彩被完全排开，露出亚空间深邃无比的黑暗本质，而最中央，就是那一颗银焰恒星。
“哈哈哈——你就是纠缠尤利塞斯宝贝孙女的那位亚空间大魔吗！”阿尔克大笑着，把手心之上的菲丽丝，空间传送到超能机甲的驾驶舱内，就摆出了战斗体式。
阿尔克伸出只剩合金骨架的左臂，光与影的空间超能不断吞吐着，凝聚成朦胧的光剑，仿佛下一刻，就要斩向眼前的银焰恒星。
“嘶嘶嘶——”
银焰恒星收敛了自身的银色光带。
它已经感知到，眼前的这一台超能机甲，使用的是亚空间大魔的一部分力量，并且是濒临11级超能极限的巅峰之力。
虽然并不惧怕，但对于陷入自我封印之中的银焰恒星来说，已经足以重视了。
“嗯？怎么了，不战斗吗。”阿尔克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把超能稍稍收敛，散去了剑型，光与影的力量缠绕在左臂的合金骨架之上。
“嘶嘶嘶——”
银焰恒星发出了无言之语。
“你在对我的契约者做什么。”
菲丽丝和阿尔克瞬间理解了，阿尔克听到这里，愣了愣神，“亚空间大魔也会护犊子？我是不是疯了？”
“吼吼吼——”
银焰恒星有些愤怒的嘶叫着，银焰不断游离，再次向阿尔克发出了警告。
“放开她，她不属于亚空间。”
阿尔克有些无语了，怎么连亚空间大魔都在驱逐自己离开亚空间，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
银焰恒星一直都在人类母星的对应亚空间游离着，为的就是驱逐亚空间生物，以及其他亚空间大魔。
因为它已经见识到，菲丽丝所拥有的空间权能和时间权能。这等向上晋升的机会，是致命的诱惑，让它趋之若鹜。
它不是没有想过，强行抢夺的可能性。
如果是它的正常状态，那肯定直接把权能强夺过来。
但是现在的它，超能达到了11级的极致，陷入自我封印状态，只能勉强拖延隳落亚空间的时间段……
与蝼蚁进行交易，虽然异想天开，但是银焰恒星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它不介意使用任何方式。
“……好，”阿尔克沉默些许，认清了现在的局势，最终服软，“能够和人类进行平等契约的亚空间大魔，虽然只是机缘巧合，但你是尤利塞斯之外的第一位……”
“我会带菲丽丝·卡斯德伊离开亚空间。”阿尔克向着银焰恒星略微点头，果断的转身离去，从临时打开的亚空间入口回归现世。
…………
“还有这种操作的吗！”菲丽丝蜷缩在阿尔克的驾驶舱内，透过投影光屏观察着外界，对月光环的行为极为惊讶。
“月光环到底想要干什么呀，保护我吗。”菲丽丝有些苦恼的自言自语，“也有可能是觊觎着我的亚空间印记……”
“哼，菲丽丝·卡斯德伊。”阿尔克的声音响在驾驶舱内，“即将隳落亚空间的亚空间大魔，对这些无用的‘包袱’，避之而不及。”
这就是银焰恒星为什么没有选择抢夺的最大原因。
它已经无法承载更多的力量了，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有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所说的……嗯，月光环，”阿尔克如此评价，“如果能够成为人类文明的第二位契约大魔，那就真的是人类文明之幸。”
“才不要呢，月光环的野心太大了！”菲丽丝像拨浪鼓一样摇了摇脑袋，“我会被当成随意牺牲的弃子的！”
“只要我还在，卡斯德伊家族还在，我们人类就有着反击的力量！”阿尔克的声音带着壮烈，然后话锋一转，“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软弱，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哇哇哇——”菲丽丝吓的从驾驶舱的座位上弹了起来，有些慌张的说道，“我就是菲丽丝呀，货真价实的！”
“哼，我知道你是菲丽丝，毕竟灵能的本质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现在的你……恐怕是第二人格吧！”阿尔克痛心疾首。
“明明我才是真正的菲丽丝……”菲丽丝小声嘟囔着，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适合打打杀杀，这些复杂的事情，还是交给姐姐比较好……
“那个……阿尔克先生，我的姐姐大约半个月就能恢复，到时候你直接找姐姐吧。”菲丽丝嘟起小嘴，放弃了隐瞒。
既然阿尔克已经说出了近乎真相的话语，那就干脆挑明吧。
“哦？第一人格在亚空间受到冲击，灵能根基受损吗。”阿尔克瞬间做出了判断，“好，那我等你15天，如果15天之后还没有恢复，我会把你再扔到亚空间！”
阿尔克恶狠狠的威胁着，菲丽丝却毫不在意。
“就算是临时开启的流动态亚空间入口，”雪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也会持续一个自然月的时间……”
“如果有亚空间生物在镇守，这一处亚空间入口甚至会一直开启下去，我想，月光环应该会一直在吧……”
菲丽丝打了一个激灵，两眼泪汪汪的看向驾驶舱的投影光屏，“不要呀！我不要再去亚空间了！太可怕了！呜呜呜……”
“唉……知道就好。”阿尔克对菲丽丝的反应些不满，不过没有再训斥了。
在他看来，尤利塞斯的宝贝孙女，要强的性格之中隐藏着懦弱的一面，也是极有可能的。能够出现双重灵能，反而是意外之喜。
毕竟菲丽丝·卡斯德伊，只是一名14岁的少女。
如果不是人类文明即将陷入危难，少女应该在象牙塔之中学习，在花季的岁月里，绽放青春的梦想。
卡斯德伊家族的使命，让少女的命运产生了偏离。
人类文明……需要秩序的守护者。
第39章 决心
菲丽丝终于回到了梦寐以求的被窝。
虽然只是夕阳西下的时间段，但是对于菲丽丝来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特别是应对双重心灵污染和亚空间的磨砺，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
她蜷缩在柔软的被窝之中，只把脑袋露出来，紧紧盯着站在床前的那名银发少女。
“瑞佩莉卡！”菲丽丝如是说道，“我要休息了！”
“窗帘拉上，关好灯，走的时候把门反锁，明天千万不要喊我起床！”
“遵命，菲丽丝大小姐。”瑞佩莉卡俯身行礼，然后就从房间之中离去。
“呼……终于把这些扰乱清静的事物赶走了！”菲丽丝松了一口气，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把睡姿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菲丽丝……”
雪儿正准备说话，就被菲丽丝打断了话语。
“打住！”菲丽丝严肃说道，“我确实也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但是今天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都留给明天吧！”
“好吧。”雪儿哭笑不得，菲丽丝的性格和与米娅截然不同，这对于现在的情况，或许是一件好事。
雪儿已经确认了，现在所处的异时空，与时网依旧处于断开状态。
虽然只是月光环的心灵污染，但是雪儿已经从虚幻的世界之中窥探到了部分的真实。
想要探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着急，如果再次踏入了亚空间大魔的陷阱，后果不堪设想。
…………
第二天清晨，宅邸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阴沉沉的，看不到半点光亮。
“咚咚咚——”
菲丽丝皱了皱眉头，用枕头捂住了耳朵，然后继续睡了下去。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仿佛要把整个门撞破一般，砸出了巨响。
“哇哇哇——怎么回事呀！”菲丽丝气呼呼的从床铺上弹座起来，恶狠狠的看向房门处，抄起枕头准备扔过去。
“…………”
房间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仿佛刚刚的敲门声是虚幻，房门也没有碰撞扭曲变形的痕迹。
“心灵杂音吗。”菲丽丝嘟起了小嘴，有些郁闷的说道，“知道我想睡懒觉，故意影响我的心情！”
“菲丽丝，”雪儿提醒道，“是月光环的心灵杂音，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应该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的。”
“如果是姐姐，她肯定不会被敲门声吵醒……”菲丽丝再次蜷缩在被窝里，“心灵杂音是根据每个人的心灵弱点针对性出现的。”
菲丽丝打了一个哈欠，想要再睡个回笼觉，缓缓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出现，仿佛响在了菲丽丝心中，同时是最令人难受的声调，让菲丽丝无法入睡。
“这么说，我以后再也不能睡懒觉了吗！”菲丽丝发出了悲鸣，一脸生无可恋的再次从床上坐起。
敲门声瞬间消失了。
没有办法入睡，菲丽丝只得闷闷不乐的起床，开始了穿衣打扮。
“雪儿，时网还是没有办法连接吗？”菲丽丝一边打量着梳妆镜前的自己，梳理着自己的淡金色长发，一边在心中与雪儿说道。
“不行……我们现在来到了时空象限的孤岛，时间线回溯的上下限只有数天时间，恐怕只能启用亚空间印记之上的时空坐标，才能够离去。”雪儿如是回应。
“虽然我也想就这么启用时空坐标……但是，姐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菲丽丝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还是等姐姐恢复之后再说吧。”
“祖父已经验证了时空坐标的真实性，”雪儿说道，“除非这是第三重心灵污染判定……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需要再次验证一次。”
“心灵污染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无法判断自身所处的世界是真是假。”菲丽丝摇了摇头，“我宁愿相信，我与姐姐是真的再次相遇，而不是镜花水月。”
菲丽丝梳妆完毕之后，就坐在了书桌前，百无聊赖的翻开自己的书籍和笔记，同时自言自语道，“我现在的记忆有些混乱……真实的我，亚空间印记所演化的我，还有曾经和姐姐一同度过童年时光的我……”
“就像命运一般，纠缠到一起。”
“如果不是姐姐还在苦苦支撑，我可能早就放弃了再次与姐姐相见。”
菲丽丝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软弱表现……
她能够感受到，在她的内心之中，一颗灵能种子正在涅槃重生，在菲丽丝的同源灵能的滋润之下，愈发的强大。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绽放出最为美丽的光芒。
自己，只需要享受姐姐的温柔和爱护，就够了吧？
菲丽丝如是想到。
菲丽丝对自己的软弱有些羞愧，但是菲丽丝是真的不喜欢喧闹和打打杀杀。
“菲丽丝，不要妄自菲薄。”雪儿对菲丽丝语重心长的说道，“米丝蒂娅曾经在月光环的事项选择树的能力之下，看到了你让代号：艾尔利恩接替月光环意识的未来。”
“怎么会……”菲丽丝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们就连应对月光环初级形态的心灵污染判定，都如此困难。”
“就算是代号：艾尔利恩，也不可能无视月光环最强形态的心灵污染判定。”
菲丽丝虽然认为雪儿所说的事情可能性很低，但也稍稍提起了一丝信心。
如果能够给姐姐一些助力的话，菲丽丝不介意做出一些尝试……比如说，向自己的父亲询问代号：艾尔利恩的细节。
想到这里，菲丽丝下定了决心，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摊开的书籍和笔记。
“卡斯德伊家族，以及我的父亲，艾德里安·卡斯德伊，”在收拾完毕之后，菲丽丝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更精神一些，“到底是在隐瞒着什么，为什么代号：艾尔利恩不能让我知道？”
“可能是……比较血腥和残酷的实验？”雪儿如是猜测道。
“或许吧，但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菲丽丝握住了房间的门把手，坚定的打开了卧室房门。
“嘎吱——”
房门的转动轴发出了些许异响，似乎是某些机械结构产生了扭曲变形，只是因为程度比较轻微，所以没有影响开启的顺畅程度。
菲丽丝咽了一口口水，回想到自己被门外的重击吵醒的情况，内心再次产生了动摇，“心灵杂音影响到现实？不可能……是我多想了。”
菲丽丝感觉自己真的不适合掺乎这些复杂的事情，刚下定决心，就出师不利，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异状。
“哇……菲丽丝，你是真的想多了。”雪儿不由的吐槽道，“你看看门轴间压着什么吧。”
菲丽丝的目光不由的向门轴处看去，仔细打量了一番。
很快她就发现，在门轴间有一块被折叠成小拇指盖大小的纸片，上面有着重重的压痕，所幸没有被撕裂。
菲丽丝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第40章 前行
菲丽丝小心翼翼的把小纸片从门轴之间抽出来，然后缓缓拆开。
“敌在中央塔……”菲丽丝刚看到这一句话语，这一张小纸片就无火自燃，在菲丽丝的手中化为灰烬了。
“哇……这又是谁塞的小纸条啊。”菲丽丝有些头疼，她真的不想再去掺和这些阴谋诡计了，也不知道是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还是真正的善意提醒。
“菲丽丝，其实这句话没有错。”雪儿却破天荒的回应了，“你不觉得，阿尔克的行动方式太过急切了吗？”
“或许吧，因为祖父的力量总有耗尽的一天，卡斯德伊家族的荣光也会因此消逝。”菲丽丝关上了房门，就准备从宅邸离去。
“菲丽丝，现在的人类文明，尚处在母星时代。”雪儿如是说。
“卡斯德伊家族的超能机甲技术极为原始，如此简单粗暴的把亚空间大魔的力量存储到机甲……太莽撞了。阿尔克虽然只是机甲核心光脑，但是他却继承了祖父的绝大部分力量。”
“亚空间大魔的死灰复燃吗？”菲丽丝一边思考着这个可能性，一边在宅邸的走廊上缓缓前行。
人类文明所开发的超能机甲，其本质是中继器，借用亚空间大魔的力量，使用强大无匹的超能进行战斗。
超能机甲的中继器模式，在尚未贯穿超能的时候，是不会与亚空间大魔产生沟通的。
就算是这样，驾驶超能机甲的先驱者，无一例外，全部在暮年选择与机甲一同沉入恒星寂灭……
这是因为，超能机甲在亚空间大魔的力量长期缠绕和侵染下，会成为亚空间大魔的存在的一部分，稍有不慎，就会给文明带来巨大的灾难。
像卡斯德伊家族这样，把祖父所遗留下来的超能机甲放置在家族腹地，还存入了不可想象的亚空间大魔的力量，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已经不算是定时炸弹了，而是随时都会爆炸的极度危险物。
“好吧……敌在中央塔啊。”菲丽丝扯了扯嘴角，“我就算劝阿尔克沉入恒星寂灭，他也不会听取劝告吧。”
“毕竟他就是卡斯德伊家族最后的荣光，只要祖父的超能机甲还在，卡斯德伊家族对外的威慑力就还在。”
菲丽丝就算讨厌争斗，也对现在的情况看的非常透彻。
菲丽丝穿过中央大厅，走下了巨型阶梯。
13台秩序者机甲隐藏在暗处，没有对菲丽丝产生任何阻碍。
在宅邸出口的木艺大门处，一名银发少女站在前方，看上去早已恭候多时。
“菲丽丝大小姐，贵安。”瑞佩莉卡微微俯身行礼，“没想到您这么早，我们还没有备好早餐。”
“如果您需要就餐的话，还请稍等片刻。”瑞佩莉卡的纯金色瞳孔一闪一闪，等待着菲丽丝的回应。
“不需要！”菲丽丝瞬间拒绝了瑞佩莉卡，“我要外出了，请不要跟着我！”
“…………”瑞佩莉卡的反应有些卡壳，在守护指令和菲丽丝的命令之中摇摆不定。
“秩序者机甲会时刻守护我的，瑞佩莉卡不需要太过纠结。”菲丽丝自然注意到了瑞佩莉卡的异状，好心安慰道。
“抱歉，菲丽丝大小姐，您的理由我无法接受。”瑞佩莉卡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决定要跟随菲丽丝。
“算了……反正只是一个小跟班。”菲丽丝扶额。
其实带上瑞佩莉卡没有什么影响，因为瑞佩莉卡没有任何权限阻止菲丽丝的行动，哪怕菲丽丝主动接触艾德里安·卡斯德伊，甚至是代号：艾尔利恩。
这不是逻辑漏洞，而是祖父的考虑。
如果菲丽丝主动接触，瑞佩莉卡最多只能提醒和警告，一切后果都需要菲丽丝自身承担。
菲丽丝看了一眼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现在的时间段，应该是清晨六点左右。
“菲丽丝大小姐，”瑞佩莉卡的金色瞳孔闪过数据流，“您的出行申请已经通过，车辆稍等片刻就会到达。”
菲丽丝撇了撇嘴，不过没有拒绝瑞佩莉卡的好意。
现在的她处于严密的保护之下。
与之相应的，她只要出了宅邸，几乎没有任何**，目的地绝对会暴露在有心人的面前。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的宣告，自己并不只是被祖父选中的幸运儿，也拥有着面对一切的勇气。
车辆很快就到达了宅邸的木艺大门外的车行道上，这是一辆银白色的商务车，敦实无比，显然经过特殊改造，可以防御大部分的狙击和爆炸袭击。
一名身着管家礼服的中年男性司机从驾驶位下来，恭敬的站在一旁，“瑞佩莉卡小姐，菲丽丝大小姐，车辆已经送到。”
“辛苦了。”瑞佩莉卡淡淡的回应，开启了扫描功能，确认内部没有问题之后，就拉开商务车的后方车门，让菲丽丝先行就坐。
菲丽丝在进入银白色的商务车之后，瑞佩莉卡就担当司机，启动了车辆的引擎，缓缓前行。
商务车的缓冲性能极好，宅邸通往外界的道路也极为平坦，如果不是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向车后方移动，菲丽丝可能会怀疑车辆还没有启动。
“去我父亲所在的地方。”菲丽丝从车窗外逐渐加速的景色回过神来，直截了当的说道。
“…………”
瑞佩莉卡沉默些许，按照自己最后接受的指令，做出了回复。
“菲丽丝大小姐，老爷不希望您接触代号：艾尔利恩，以及相关的一切人物，事物。”
“哦？”菲丽丝看了一眼瑞佩莉卡，“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请带我去见我的父亲。”
“…………还请您三思。”瑞佩莉卡没有正面回答菲丽丝的要求。
“我已经思考过了。”菲丽丝有些不耐烦，微微露出了小虎牙，没好气的对瑞佩莉卡说道。
越是这样阻止，她越觉得蹊跷。
代号：艾尔利恩，她早已知道是复制的神话超能物种，难道在人类母星时代，情况又有所不同吗？
“…………菲丽丝大小姐，我理解您的要求，但是代号：艾尔利恩，以及相关的人物，事物，可能会对您的身心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您确认要了解吗？”瑞佩莉卡的第三次回应，终于松口。
她的言语极为严肃，仿佛代号：艾尔利恩，是某种极为可怕的事物，菲丽丝的选择，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我确认！不要再问我第四遍了！”菲丽丝有些不满的拍了拍身旁的皮质座椅，“瑞佩莉卡，你在拒绝我就把你拆掉！”
“…………遵命，确认目标行程。”瑞佩莉卡一板一眼的回复着。
银白色的商务车，在瑞佩莉卡的驾驶下，缓缓的驶出了卡斯德伊家族宅邸的领地范围，向着真正的城市中枢前行。
第1章 玛格达拉
这是一座钢铁丛林一般的城市。
清晨的天空极为清澈，虽然只是一天刚刚开始的时间段，但是菲丽丝却能够感受到，整个城市处在一个极为紧张的状态。
马路边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一些身着外骨骼装甲的士兵正在巡逻，手中的脉冲步枪时刻处于开启状态，只要四周稍有异动，就会立刻反击。
数名士兵在看到银色商务车之后，只稍稍点头，就放其通行。
菲丽丝坐在银色商务车的后座，打量着车窗外的环境，这座城市已经进入战备状态，所有的商业行为和教学都被停止。
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应该在象牙塔之中进行学业进修，而不是回到家族之中，受到严密的保护。
“菲丽丝大小姐，我会联络您的父亲，告知您将要拜访他的事情。”瑞佩莉卡一边驾驶，一边对菲丽丝说道，“您的父亲，艾德里安·卡斯德伊所处的研究机构，所需官方权限极高，只有您的父亲可以带您进入。”
“没问题，请尽快联络我的父亲。”菲丽丝点了点头，“到达研究机构，还需要多长时间？”
“预计所需时间，3个小时15分钟。”瑞佩莉卡很快就回答出了估算时间，“在路途之中会经过一些军方设置的检查关卡，所需时间可能会延长。”
“好吧……”菲丽丝虽然对有些漫长的路途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之上，开始假寐起来。
所幸车辆的行驶几乎没有颠簸，菲丽丝能够好好的补足没能睡懒觉的遗憾……
才怪。
菲丽丝刚刚假寐不到五分钟，在附近的马路旁，就传来了外骨骼士兵快速行进的机械传动声。
脉冲步枪不断射击，刺耳的爆破声让菲丽丝无法休息。
拜此所赐，瑞佩莉卡的驾驶也不得不缓缓停下，外界出现了意外情况，贸然前行的话，恐怕会遇到危险。
“尊主——”数台开启了光学迷彩的秩序者机甲，从银白色商务车的后方不远处出现。
它们一直跟随着菲丽丝，在危险即将到来之前，挺身而出，将要保护菲丽丝的安全。
“菲丽丝大小姐，还请稍等片刻。”瑞佩莉卡对菲丽丝说道。
秩序者机甲严阵以待，头部监视器紧紧盯着阳光照射而来的方向，仿佛有着最为危险的事物即将降临。
“嘶嘶嘶——”
在天边刚刚出现的那几缕阳光，仿佛活过来一般，在路边不远处具现为数团巨大而又扭曲的光耀斑，扑向了菲丽丝所在的银色商务车。
“呲吟——”
秩序者机甲从右侧的机甲铁臂之中弹射出合金短剑，然后迅速拔出，严阵以待。
短剑纹刻着无数的能量回路，在贯穿了秩序者机甲强大无比的空间超能后，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
“嘶嘶嘶——”
扭曲的光耀斑不断嘶吼着，发出让人难受无比的噪音，与此同时，灼热的恒星辐射向四周极速扩散。
刺眼的白炽光芒蒙蔽了视线的同时，也在地面上烧灼出漆黑的痕迹，波及数十米，道路甚至开始变红，冒烟。
路旁仅存的数颗行道树，瞬间被烧成焦炭，微风吹拂而过，化为灰灰。
如果不是受到秩序者机甲的超能防护，菲丽丝乘坐的银白色商务车，绝无幸存之理。
这数团扭曲的光耀斑的攻势，被秩序者机甲完全抵挡。
秩序者机甲以极速劈斩着合金短剑，空间超能不断切割和分裂着扭曲的光耀斑。
扭曲的光耀斑无法抵挡机甲的强大超能，逐渐失去了活力，最后被超能完全抹消，化为细碎的光粒子，缓缓消散。
“这是……玛格达拉。”菲丽丝的瞳孔微缩，念出了这一灾难物种的名称字。
这是存在方式与人类完全迥异的星空异族，无法沟通，无法交流。
与玛格达拉的第一次接触，是人类通过天文望远镜，观测到太阳黑子的极度活跃，而玛格达拉因为人类的“观测”，直接降临到了人类母星。
这是极为可怕的某种“现象”。
太阳照射到母星的光线，化作难以想象的扭曲无比的光耀斑，扩散着无尽的恒星辐射。
玛格达拉所到之处，只有破坏和毁灭。
因为恒星辐射的指数性扩散，人类文明几乎没有任何抵挡之力，只得躲入地下，建立地下防护所。
全世界的互联网受到辐射影响完全瘫痪，每一座城市都成为了信息孤岛，只能在超能机甲的强行突围下，艰难的进行联络。
就算是卡斯德伊家族，拥有亚空间大魔的力量，也只能开辟地表27座亚空间断层建筑，镇压一部分强大的玛格达拉，勉强守护人类文明的一部分秩序。
菲丽丝的祖父是亚空间大魔，以他的探查，也无法找到玛格达拉存在的皈依，仿佛无中生有，灭之不尽，死而复生。
太阳黑子只是一个诱因，玛格达拉的来历，一直是一个谜。
所幸，菲丽丝的祖父尤利塞斯·卡斯德伊，对玛格达拉的躯体构造进行解析，研制出了光粒子脉冲武器，可以与玛格达拉进行中和消泯。
在脉冲武器常规化，普通士兵也可以短暂消灭玛格达拉之后，人类文明逐渐夺回了地表的部分生存空间。
但也只是一部分，人类文明的形势，依旧严峻无比。
只要玛格达拉依旧活跃在地表，人类的有生抵抗力量，迟早会被消耗殆尽……
“尊主，玛格达拉已经消灭，暂未检测到玛格达拉的降临波动，尊主可以继续前行。”
秩序者机甲向菲丽丝汇报战果后，就再次隐去了身形。
“菲丽丝大小姐，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瑞佩莉卡的声音响在车内，“玛格达拉降临的几率大大增加，预计到达时间暂时无法估测。”
“好吧……”菲丽丝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形势愈发严峻了，人类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消灭玛格达拉吗？”
“…………抱歉，我不知道。”瑞佩莉卡侧了侧脑袋，对菲丽丝回应道。
就连祖父的亚空间大魔的力量都无法完全消灭玛格达拉，难以想象人类文明是如何度过这一危机的。
既然人类在未来进入了星际时代，那玛格达拉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
菲丽丝虽然是星际时代的人类，但不是历史学者，无法得知这等埋藏在历史迷雾之中的事件真相。
银白色的商务车再次启动，只是外壳变得有些坑坑洼洼，这是在刚刚的战斗之中溅射的余波，没能穿透已经是质量极好的表现了。
附近的地面甚至有着仿佛岩浆的赤液在流淌，这是恒星辐射的高温烧灼留下来的痕迹。
岩浆至少数个小时之内无法降温，并持续恶化着四周的环境，释放着毒气和辐射，普通人稍稍接近，就会死于非命。
菲丽丝乘坐的车辆，只能躲避着这些足以烧穿底盘的岩浆，行进速度愈发缓慢了。
就在菲丽丝有点想要放弃车辆，驾驶超能机甲的时候，在后方的极远处，传来了超能机甲的引擎轰鸣声，向着菲丽丝的位置快速接近。
听其引擎的动力规模，澎拜而又有力，显然是陆型机甲。
“我亲爱的侄女，菲丽丝。你的行动，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一台超规格的陆型机甲缓缓降落在银白色商务车后方，玩世不恭的青年男声从机甲之中传出。
“你已经注意到了我的提醒，敌在中央塔……这句话，绝不是虚言。”
第2章 失控
菲丽丝的眼睛微微眯起，示意瑞佩莉卡停下车辆。
菲丽丝拉开车门，就此下车，外界的灼热空气让菲丽丝感觉极为不适，灵能开始自发运转，隔绝愈发恶化的辐射和毒气。
数台秩序者机甲也从四周缓缓显形，围绕在菲丽丝的十米附近，摆出了战斗体式。
“放心，既然侄女你已经成为家族的正统继承人，那我也不会对你做出伤害。”
超规格的陆型机甲从半空之中缓缓降落，停留在秩序者机甲的前方一百米处，强大的风压让四周的灼热空气都散去了些许。
“凯恩斯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菲丽丝轻轻缕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这是米娅的笑容，在面对无数的危机和挑战之时，都不会放弃的笑容。
菲丽丝能够感受到内心之中灵能种子即将绽放的雀跃，仿佛姐姐就在身边，就算面对危险，也不会害怕。
“自然是护送你去大哥的研究所。”凯恩斯的声音从机甲之中传来，“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你也知道的。多一台超能机甲，会安全很多。”
钢铁城市的天空晴朗无比，湛蓝的色彩不带一丝杂质，炽阳照射在地面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晴天，却隐藏着最大的杀机，这是人类的悲哀，却又无可奈何。
“谢谢凯恩斯叔叔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祖父遗留下来的秩序者机甲，会保护我的安全。”菲丽丝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安全，什么是安全？”凯恩斯嗤笑道，“就算是我，驾驶着超规格的陆型机甲，我也无法感受到安全。”
“我的父亲尤利塞斯已经逝去，人类文明不再有亚空间大魔的秩序守护。”
“人类文明现有的超能机甲都会在十数年，甚至数年内失去所有的超能。”
“我所驾驶的超能机甲，最终会变成破铜烂铁！”
凯恩斯越说越气愤，他早就对自己的父亲不满了，在看到菲丽丝的笑容之后，不由自主的发泄着怒火，“人类依靠亚空间大魔就是一个错误！无与伦比的错误！”
“还有我的大哥，更是莫名其妙的研究着一些所谓的，拥有超能的奇特宇宙物种？不过是亚空间生物退化而来的残渣罢了！”
凯恩斯把自己的父亲和大哥贬低的一文不值，仿佛他们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一样。
“……凯恩斯叔叔，您需要冷静一下。”菲丽丝淡淡的说道，“我相信，您来找我一定还有其他的用意。”
“哼，没错。”凯恩斯很快冷静了下来，“超能机甲，如果再不销毁的话，一定会成为灾祸。”
“…………？”
菲丽丝有些无法理解的看向凯恩斯所驾驶的陆型机甲，虽然间隔了一百多米，但是二十多米的机体高度，依旧极为显眼。
“我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了……超能机甲所附着的力量，正在失控！”凯恩斯恶狠狠的说道。
“亚空间诡异无比的力量，沿着超能机甲的能量回路，在对我产生影响，我的心灵产生了扭曲，自己不再是自己！”凯恩斯的声音极为激动，带着些许颤抖。
菲丽丝自然知道，超能机甲的驾驶者终身会被心灵杂音所缠绕，只是眼前的凯恩斯，显然遇到了更加诡异的情况。
“特别是我的父亲尤利塞斯的那台方舟机甲，只有机甲核心光脑的控制，没有驾驶者……绝对会成为最大的灾祸，甚至会毁灭人类文明！”
“人类文明的第一台海型机甲，方舟机甲……阿尔克吗。”菲丽丝喃喃着，“凯恩斯叔叔，您说的事情我明白了，只是这些事情……我们没有办法解决。”
“超能机甲绝不能被销毁。人类需要亚空间大魔的力量，人类需要超能的力量……哪怕只是缓解一时的致命毒药。”
“其他的超能机甲就算了……毕竟持有的超能有限。但是，方舟机甲必须被销毁！”凯恩斯大吼道，“我们人类可以被玛格达拉所毁灭，但是绝不能被尤利塞斯遗留下来的错误所毁灭！”
凯恩斯的神智受到了特殊影响，简单的几句话就完全情绪失控。
他的超能机甲的引擎也开始呼啸，澎拜的气流席卷着四周烧焦的土地，空间超能的力量四溢，切割着四周的空间，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入卡斯德伊家族的宅邸之中，把方舟机甲拆成碎片。
“呲吟——”
秩序者机甲纷纷拔出了合金短剑，同时贯穿了空间超能，与凯恩斯的陆型超能机甲针锋相对。
凯恩斯感受到了外界的超能冲击，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暗骂一声，然后散去了超能机甲四周笼罩的超能，“真是抱歉，我亲爱的侄女，我的心灵再次失控了。”
“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方舟机甲……我的权限被剥夺，无法进入卡斯德伊家族的宅邸，只有侄女你可以与方舟机甲沟通。”凯恩斯的音量开始平复，语气也恢复了轻佻。
“抱歉，我无法判断凯恩斯叔叔所说的事情是否会发生，我会向其他的家族成员求证。”菲丽丝轻提裙角，向着超能机甲行了一礼。
“没问题，我等待着你的答复……在这之前，还请接受我的好意。陆型机甲的动力输出，可比你身旁的秩序者机甲强出许多倍。我会帮你扫清前往大哥的研究所的道路。”
凯恩斯笑了笑，驾驶着超能机甲，向着菲丽丝预定的前进路线，逐渐远去。
“菲丽丝大小姐，您……”瑞佩莉卡也从车上下来，想要询问菲丽丝的行程，却被菲丽丝直接打断了话语。
“放弃车辆，驾驶超能机甲吧。”菲丽丝做出了她的选择。
“玛格达拉再次进入活跃期，出行的路上一定会遇到更多的袭击，只有超能机甲，才能保护自己。”
“遵命，菲丽丝大小姐。”瑞佩莉卡微微俯身行礼，然后唤来两台秩序者超能机甲，并打开了驾驶舱。
菲丽丝和瑞佩莉卡各自进入了一台超能机甲，并放弃了变得有些残破的出行车辆。
“外置操作接入中……接入成功。”机甲核心光脑无机质的机械声从驾驶舱内传来，菲丽丝扫了一眼逐渐亮起的投影光屏，默默感受着自身的灵能。
四周的环境清晰无比的显示在投影光屏之上，菲丽丝的灵能也贯穿了超能机甲的能量回路，让机甲发挥出远超以往的力量。
“侄女你也会驾驶超能机甲？”凯恩斯的声音响在广域频道的通讯之上，被机甲的核心光脑所接收，“那正好，我不用担心战斗会破坏地面了，这些玛格达拉真的很烦人啊。”
凯恩斯的通讯就此挂断。
菲丽丝撇了撇嘴，陆型超能机甲的力量极为强大，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已经变成大片岩浆流淌的毁灭之地了……
菲丽丝与瑞佩莉卡，跟随着凯恩斯留下的“路标”，不断的向着目标地点行进。
第3章 到达
菲丽丝一行人的行进速度极快，因为凯恩斯已经把沿途之中所出现的玛格达拉尽数消灭，所遗留下来的只有遍地的恒星辐射，以及烧灼所带来的毒气。
“菲丽丝，玛格达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无法在现存的资料库之中查询到详细信息。”雪儿的声音响在菲丽丝的心中。
“我知道的也不多。”菲丽丝如是回应，“卡斯德伊家族因为祖父的守护，从未出现过玛格达拉。我所了解的，也只是理论上的一些描述罢了。”
“我直到今天，才第一次遇见玛格达拉。”菲丽丝的话语中带着后怕，“太阳的光耀斑降临行星表面，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卡斯德伊家族太过祥和，以至于我产生了这个世界是和平的错觉。”
在官方书面上的记录中，自然是人类万岁，玛格达拉必将被消灭的激扬文字，再配合卡斯德伊家族的强大守护，菲丽丝误会了也不奇怪。
但是从今天开始，菲丽丝终于见识到了外界的残酷。
玛格达拉所带来的灾祸，无尽的恒星辐射迟早会波及整个行星表面。
人类文明就算躲入地底，也逃脱不了玛格达拉对行星的全面改造，亡族灭种，就是人类的最终命运。
菲丽丝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父亲。
人类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人体改造，超能物种，生化机甲……如果能够消灭玛格达拉，无论牺牲任何事物，都是可以承受的代价。
就算父亲是机关组织前身的建立者，是代号：艾尔利恩的实验主导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大义。
无论在研究机构之中看到什么，菲丽丝都不会再埋怨父亲，哪怕……实验与自己有关。
菲丽丝的意志无比坚定。
她再次感觉到，自己内心之中灵能种子产生的萌动，仿佛在回应着菲丽丝的选择。
“姐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
以超能机甲的极高机动性，菲丽丝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地点。
那是一轮巨大无比的透明玻璃材质的环形建筑，半径足有数千米，坐落在一望无际的钢铁平原之上。
环形建筑如同一个放大无数倍的的凸透镜，无尽的吸收上方的太阳光线，凝聚成极细的光柱，灌入建筑的最中央，同时形成强大的电磁信号真空屏蔽圈，笼罩在建筑外围。
玛格达拉的降临场所被锁定在了亚空间断层之内，也只有这样才能承受玛格达拉强大的力量，想必会有特制的脉冲武器进行中和消泯。
“这是……”菲丽丝的目光有些出神，“和中央塔的结构原理完全一致。凝聚阳光，沟通亚空间……”
“这是我的父亲尤利塞斯，帮大哥建立的研究所。”凯恩斯轻佻的话语从菲丽丝的前方传来，只是其中隐藏着一丝伤感。
“为了让那些拥有超能的宇宙物种存活下来，尤利塞斯甚至再次切割了一部分亚空间，用作培育室。”
凯恩斯虽然对艾德里安的研究看法不佳，但是对他的坚持和理想还是非常尊重的。
或许在他的心中，也有着一丝希冀，希望艾德里安的研究能够成功，让人类文明能延续下去……
菲丽丝操纵着秩序者机甲降落到地面之上，然后断开了能量回路的连接，离开了驾驶舱。
瑞佩莉卡也从秩序者机甲之中离开，跟随在菲丽丝身后。
完成了使命的秩序者机甲，也开启了光学迷彩，再次消失不见，默默守护着菲丽丝。
“咳咳——这是重金属蒸汽？”
菲丽丝刚从秩序者机甲下来，就呼吸到了外界的灼热气息，皮肤瞬间变得通红，在灵能自发运转之后，迅速排开了重金属蒸汽的负面影响。
只是气管所感受的烧灼感暂时无法消退，灵能想要修复受损的器官，还需要一段时间。
“当然，这里可是超能机甲的制造基地之一。”凯恩斯也从超规格的陆型机甲之中跳了下来，身着灰黑色的外骨骼装甲，头部带着士兵头盔，六颗通红的监视镜头不断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实验失败的那些边角料，都被用作制造超能机甲了——哼，真是本末倒置。”凯恩斯嘲讽的说道，对这种浪费极为不满。
人类文明现存的超能机甲极为有限，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原材料严重不足。
野生的亚空间生物在坠落现世宇宙之后，难以适应宇宙环境，无法蜕变超能。
或许可以用作边角料，但是纹刻能量回路的，只有适应现世宇宙的超能物种的遗体。
菲丽丝的祖父倒是有心去外太空猎杀超能物种，但是超能物种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在太阳系找到几只，已经是得天所幸。
借助猎杀到的这几只超能物种，人类的研究机构，研发出来了各种型号的超能机甲，以应对不同的战斗环境。
用作研究确实极为奢侈，但这也是必须的消耗。
亚空间印记只有一份，菲丽丝的祖父必须要考虑自己逝去之后的未来。
“嘀嘀嘀——”
环形建筑的内部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与此同时，从环形建筑的哨点处，5台超能机甲迅速包围过来，脉冲步枪纷纷抬起，瞄准着菲丽丝一行人。
看其制式，只有五六米的机体高度，赫然都是空形机甲。
“喂喂喂——你们眼睛瞎了吗！”凯恩斯非常不满叫喊着，“我好像在大哥的研究所登记过身份的！”
“您好，凯恩斯·卡斯德伊先生。”站在首位的那一台首领机摆了摆机甲左臂，示意其他的机甲把脉冲步枪放下，“所长怀疑您绑架了他的女儿，所以我们才出动的这么迅速，还请您谅解。”
“绑架？我可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凯恩斯呲牙咧嘴起来，“好了好了，你们所长亲爱的女儿，已经被我安全送达！”
“你以为我想来这个地方吗！我现在就走，别来烦我！”凯恩斯做出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就转过身去，向菲丽丝摆了摆手，就此告辞。
他进入机甲驾驶舱之后，迅速启动了引擎，避研究所而不及。
研究所机甲的首领机看到凯恩斯离去之后，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菲丽丝·卡斯德伊小姐，根据所长的指示，我们将护送您回归卡斯德伊家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菲丽丝打断了话语。
“我是自己要求来见父亲的。”菲丽丝如是说道，“请不要阻止我的行动。”
“…………抱歉，我向上级请示一下。”研究所机甲的首领机愣了愣，然后拨通了内部通讯网络。
菲丽丝也不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同意。
“所长会亲自来见你。”研究所的首领机很快就得到了答复，向菲丽丝点了点头，“请稍等片刻。”
菲丽丝的视线穿过眼前的5台超能机甲，看向环形建筑的外侧玻璃墙体，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的机械结构，显然入口在其他地方。
第4章 见面
十分钟很快过去，研究所却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菲丽丝有些怀疑，这些研究所机甲是否在诓骗她的时候，从菲丽丝的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我亲爱的女儿菲丽丝吗，怎么会想起来找父亲。”艾德里安爽朗的声音，如同和煦的阳光一般灿烂，“难道是家里有人欺负你了？”
“才不是呢，父亲！”菲丽丝没好气的转过身来。
菲丽丝看到一名身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子站在不远处，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十数名身着外骨骼装甲的士兵，守护在他的身旁。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明明菲丽丝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不过菲丽丝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因为这些外骨骼装甲的士兵的行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应该是有特殊设备吸收了外界的部分声波频段。
“父亲，我来找您，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菲丽丝稚嫩的话语之中带着决意，目光炯炯的看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的目光一滞。
“又是凯恩斯和你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吗？那个家伙，真是……”艾德里安有些生气的侧过身去，向身旁的外骨骼装甲士兵说了几句，然后走向了菲丽丝。
“菲丽丝，或许你被凯恩斯的话语所影响，”艾德里安斟酌着话语，缓缓说道，“但是你还小，今年刚刚满14岁。没有任何理由，把开辟人类未来的重任，压在你稚嫩的肩膀上——”
“父亲，和凯恩斯叔叔没有关系，他和我说的是其他事情……”菲丽丝摇了摇头，然后话锋一转，“好不容易见一次父亲，不如先参观一下父亲的研究所！”
“你这孩子……”艾德里安不由的苦笑一声，看了看菲丽丝身后的瑞佩莉卡，心中了然，自己只是关心则乱。
‘既然瑞佩莉卡也在，那就是尤利塞斯的意思吗，没想到刚过去几天，最终指令就出现了变化……’
‘我亲爱的女儿，我宁愿你永远不要长大，不要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
艾德里安心中如是想到，但是现状不容他犹豫，自己的女儿正在逼着自己下决定——
是把现在就把世界的真实告诉女儿，还是再拖延几年时间，让女儿的心智成长之后，再做考虑？
“好吧，菲丽丝，如果你对父亲的研究感兴趣的话。”艾德里安的内心极为抗拒，但是口中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嗯！谢谢父亲！”菲丽丝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小跑到艾德里安的身旁，生怕下一刻艾德里安就改变主意。
艾德里安转过身去，带着菲丽丝和瑞佩莉卡，向着环形建筑的外侧前行。
行进产生的声音都被外骨骼装甲士兵所吸收，这是为了降低玛格达拉降临的几率，短时间内是有效的。
研究所的环形玻璃建筑，实际上和中央塔一样，都是功能性建筑。
研究所的环形玻璃建筑最主要的功能，在于开辟地表的净土。
只是成本奇高无比，单单镇压玛格达拉所需的亚空间断层，就只有身为亚空间大魔的祖父才能切割下来。
在整个行星范围内，菲丽丝的祖父竭尽所能，开辟了27所这样的巨型凸透镜建筑。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人类能够活跃在地表的范围，永远局限在拥有亚空间断层镇压的27座城市。
就算是把最强大的几缕阳光镇压到亚空间断层，玛格达拉依旧有着降临的可能性……
所以艾德里安他们才会如此谨慎的屏蔽了部分声波频段，降低会对玛格达拉产生吸引的波动。
“菲丽丝，凯恩斯叔叔和你谈了一些什么事情。”艾德里安一边行走，一边故作轻松的说道，“可以和父亲讲一讲吗？”
“嗯……”菲丽丝狡黠的转了转眼睛，“是比较重要的事项，我也要向父亲确认清楚，只是现在这个场合不应该说出来。”
“哈哈哈——我的女儿还会判断场合了，真是不错！”艾德里安哈哈大笑起来，“等下到了研究所内部，和父亲单独说吧。”
“好的！”菲丽丝开心的回应。
艾德里安一行人的目的地并不远。
就在环形建筑不远处的钢铁地面之上，已经敞开了一条隐秘的地下通道。
毕竟他们需要亚空间断层来做实验，只能选择就近……哪怕危险性大大增加。
“咚——咚——咚——”
艾德里安的脚步踏在地下通道的金属阶梯上，发出了有些沉重的声音。
“辛苦你们了，我先带我的女儿走走。”艾德里安向守护在外部的那些外骨骼装甲士兵，以及从哨岗处临时调来的超能机甲点了点头。
“遵命，所长！”这些人对艾德里安极为敬重，深深的行了一礼之后，迅速离去，继续他们的本职工作。
艾德里安带着菲丽丝和瑞佩莉卡，很快就来到了地下通道的最底层，研究所内部真正的入口。
入口处只有金属栅栏隔离，并没有门，菲丽丝能够直接看到内部的景象。
这是一处由无数巨型透明立方体，呈并列构成的……奇特建筑群。
上下前后左右，全部都是巨型的透明立方体，无限延展。让菲丽丝有着恍惚之感……
在经过身份验证之后，三人进入了研究所内部，穿行在巨型透明立方体的间隙走廊上，仿佛行走在宇宙天边一般，不太真切。
菲丽丝知道，这是来到了亚空间断层内部。
如果不是这样，这等建筑群无法构建完成。
“菲丽丝，”艾德里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紧紧盯着菲丽丝的眼睛，“在亚空间断层，没有人能够监听我们的谈话。”
“凯恩斯叔叔和你说了一些什么？告诉父亲，我一定会完整的解释清楚，不带任何隐瞒。”艾德里安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哇……父亲，你不用这么紧张的。”菲丽丝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凯恩斯叔叔他只是对我说，祖父的方舟机甲……太过危险了。”
“只有机甲核心光脑的操纵，而没有驾驶者，迟早会沦为力量的傀儡，给人类文明带来灾难。”
“哦？他竟然这么说？”艾德里安有些意外，然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最近几天，超能机甲的驾驶者出现心灵失控的情况，确实比较频繁。在确定问题所在之后，我会尽早处理。”
“嗯！”菲丽丝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父亲已经知道了凯恩斯叔叔的事情，那接下来，我想要向父亲详细了解，代号：艾尔利恩的情况。”
“——！”
艾德里安在听到菲丽丝的话语之后，内心瞬间揪起，目光扫过瑞佩莉卡，缓缓给出了答复。
“好。”
艾德里安没有拒绝。
自己的女儿想要承担更大的责任，作为父亲没有理由阻止，反而应该高兴才对。
“菲丽丝……和父亲一起走走吧。”
艾德里安和蔼的笑了笑，带领着菲丽丝和瑞佩莉卡，向着无数巨型透明立方体建筑群的深处前进。
艾德里安一边行走，一边摆了摆手，启动了建筑内的某个机关。
无数的巨型透明立方体建筑群开始大放光明，然后缓缓解除了一部分的光学迷彩。
第5章 降临仪式
光学迷彩的解除，被艾德里安刻意减缓了。
“菲丽丝，你觉得，代号：艾尔利恩，应该是什么？”艾德里安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向菲丽丝反问道。
“代号：艾尔利恩……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异种生命体，也就是生化ai阵列。”菲丽丝的眼睛转了转，看向四周的巨型透明立方体，内部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嗯。”艾德里安微微点头，“确实是与生化ai阵列有关。”
“但是，如果如此简单的就能从名称上猜出含义，父亲也不会问我了。”菲丽丝的食指轻点下巴，仔细思考着。
她虽然知道在星际时代的代号：艾尔利恩的具体内容，但是在母星时代……一定有所不同。
“玛格达拉……父亲一定是在研究玛格达拉。比如说，如何用生化ai阵列，接替玛格达拉的意识。”菲丽丝如是猜测到。
在星际时代，代号：艾尔利恩的最高目的，就是用来接替亚空间大魔的意识。
或许，在母星时代就有了技术的雏形。
艾德里安的步伐没有任何变化，显然菲丽丝的猜测错误。
“菲丽丝，你觉得，我们人类文明，最缺的是什么？”艾德里安继续向前行进着，菲丽丝则紧紧跟上。
“最缺的是战斗力，也就是超能机甲。”菲丽丝迅速说道。
面对无穷无尽的扭曲的光耀斑，光粒子脉冲武器只是杯水车薪，只有超能机甲才能进行极大范围的消泯。
“已经很接近了。”艾德里安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艾尔利恩……此异种生命体，非彼异种生命体。”
“啊……父亲是说，亚空间大魔？！”菲丽丝的呼吸稍稍凝滞，说出了最开始的猜测。
“没错，人类最缺少的，是亚空间大魔。”艾德里安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前进。
菲丽丝跟在他的身后，无法看到那无比冷酷的笑容。
“菲丽丝，你的祖父，尤利塞斯·卡斯德伊，给人类指引了一条能够征服星空的道路。”
“超能机甲作为中继器，借用亚空间大魔的力量，可以对抗一切威胁。”
“但是，亚空间大魔超出人类的生命本质无数倍。想要像你的祖父那样自降身份，与人类进行平等契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艾德里安说到这里，声音带着无奈，这也是人类的悲哀。
能够与人类进行平等契约的亚空间大魔，只有菲丽丝的祖父，尤利塞斯·卡斯德伊。
就算菲丽丝传承了尤利塞斯·卡斯德伊的亚空间印记，她想要成长到亚空间大魔的地步，也需要无数的时间和磨砺，而人类……已经没有时间了。
“代号：艾尔利恩，就是亚空间大魔的降临仪式。我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强制亚空间大魔的投影降临，并与人类签订平等契约。”
艾德里安平静的说出了代号：艾尔利恩的最大秘密。
“人类文明的第二位契约大魔吗。”菲丽丝喃喃道，“亚空间大魔，怎么可能会被一个降临仪式所束缚？”
“哈哈哈——”艾德里安大笑起来，“正常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你能想象的到，一只蚂蚁能牵得住束缚大象的缰绳吗？”
“而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关键**物，就是生化ai阵列。”
艾德里安猛的挥手，亚空间断层内的光学迷彩，彻底解除。
存留在巨型透明立方体建筑群之中的事物，终于展现在菲丽丝一行人的面前。
这是……无限的人类大脑，存留在无尽的水晶栅格之中，闪耀着淡蓝色的荧光。
人类的大脑仿佛神经元，以不可思议的连接方式，组成了奇迹的阵列。虚空之中无数的能量回路在闪烁，贯穿了所有的大脑，思维的灵光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传递。
“人类的大脑，有2的10的15次方字节，37兆两千亿的细胞。”艾德里安缓缓的说道，“以现有的量子核心光脑的算力，是无法完全模拟出来的。”
“但是，生化ai阵列却可以。只要给予一个模糊的概念，在生化ai阵列之中的虚拟世界，就可以生成与之相对应的事物。”
菲丽丝自然知道这个情况。生化ai阵列的潜力强大无比，只是因为超能机甲对算力的要求更高，所以才会被时代淘汰。
“生化ai阵列就是一个囚牢。只要把亚空间大魔的一丝意识，囚禁在生化ai阵列，”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在虚拟世界的无尽时光之中，迟早会被磨灭殆尽，最后成为侵入亚空间大魔的意识的专属武器！”
菲丽丝的瞳孔微缩，这就是……代号：艾尔利恩的运作机制吗？
同化，共生，融合……难怪在星际时代，代号：艾尔利恩会被用作接替亚空间大魔的意识。
这相当于人工制造出来的，专门针对于亚空间大魔的心灵污染。
现在进行的实验，虽然只是最初的一步，但是最终能够达到的顶点，艾德里安已经洞悉。
代号：艾尔利恩的打造出来的专属武器，将要侵入亚空间大魔的意识，最后扩散，与之融合。
这几乎不可能成功，在星际时代的情况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用来打造降临仪式，却是足够了。
人类原本也无法承受亚空间大魔的强大心灵污染，如果只是亚空间大魔的一丝意识，恐怕真的没有问题。
降临仪式的机制，也在于此吗？
难怪人类文明雪藏生化ai阵列……一定也有防止泄密的缘故。
“父亲，代号：艾尔利恩一定可以成功。”菲丽丝思考许久，然后面容严肃的抬起头来，如是说道。
“没错，一定可以成功！”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这是喜悦到极致的表现。
女儿完全认可自己的实验，甚至没有表现出厌恶和恐惧的情绪，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人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菲丽丝，你的祖父已经从亚空间之中，战斗并捕捉了17份亚空间大魔的意识碎片，牢牢封印起来。”艾德里安语气平稳之后，说出了卡斯德伊家族最后的底蕴。
“在尤利塞斯·卡斯德伊逝去之后，我第一个开启封印的，是能够撬动宇宙四大基本力的最强亚空间大魔的意识碎片。”
“它的真名，由23组素数阵列的亚空间共鸣音阶构成，”艾德里安缓缓说道，“我平时都是用实验编号来称呼……而现在，它需要一个代称。”
第6章 扭曲
菲丽丝听到这里，后背渗出了一丝冷汗。
撬动宇宙四大基本力……在人类历史上的契约大魔，只有一位。
那就是海皇系机甲的契约大魔。
艾德里安的目光带着鼓励，看上去是要菲丽丝取一个代称。
菲丽丝抿了抿嘴唇，她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菲丽丝的思考被打断，异变产生了。
“轰隆隆——”
从亚空间断层的外部，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生化ai阵列所在的位置也产生了剧烈摇晃，菲丽丝和艾德里安几乎无法站稳。
在后方守护的瑞佩莉卡，瞬间抽出了右臂的高周波震荡短刃，“菲丽丝大小姐，艾德里安叔叔，请注意自我保护！”
“咳咳……不用担心。”艾德里安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瞳孔之中闪过无数的数据流，只是低着脑袋，菲丽丝无法看到。
“是亚空间断层镇压的玛格达拉产生了质变，出现了濒临亚空间大魔强度的单独个体。”艾德里安用白大褂的袖口擦了擦嘴角，鲜红的颜色染在上面，显得有些狰狞。
“想要承载亚空间大魔的一丝意识，用人类的大脑，依旧不够格。”艾德里安继续说道，“玛格达拉，是人类文明遇见的第一个星空异族。”
“玛格达拉的生命编码已经被破译。我需要把玛格达拉的生命本质提升到亚空间大魔的层次，再用碳基生命的dna编码转录，合成足以承载亚空间大魔意识的躯体。”
菲丽丝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纤腰，刚刚跌倒在地，不小心扭到了。
“不要觉得残酷……这是人类所必须要经过的阶段。”艾德里安和蔼的笑了笑，拉起了跌倒在地的菲丽丝的小手，“人类必须完全利用手中的每一张底牌，才有可能在宇宙星空的大争之世，争取到生存的权利。”
“嗯！”菲丽丝站起身来，重重的点了点头，“玛格达拉的威胁，我在前往父亲的研究所的路途中，已经见识到了。”
“如果父亲能够把玛格达拉化为己用，一定是开辟人类未来的伟大研究！”
菲丽丝的话语坚定不疑，因为人类在未来确实踏入了星际时代，并且在宇宙星空之中，获得了栖息之地。
“咳咳咳——玛格达拉这个名字，是你的祖父取的。”艾德里安的咳嗽愈发严重，亚空间断层的震动仿佛对艾德里安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玛格达拉，也确实能够开辟人类未来。”
“你的祖父身为亚空间大魔，你知道他看见太阳光化作扭曲的光耀斑，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菲丽丝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是……感觉到了威胁？”
“哈哈哈——怎么可能，没有什么能对亚空间大魔产生威胁，除了他自己。”艾德里安大笑道，带着菲丽丝继续前行，穿过了生化ai阵列所在的巨型透明立方体建筑群。
“太阳光化作生物，尤利塞斯的第一反应，是希望啊。”艾德里安说出了最不可思议的事实，“他曾经对我说过，玛格达拉，就是人类文明晋升到那一层不可知境界的钥匙。”
“玛格达拉，就是希望的意义。也是人类文明所追求的进化的极致。”艾德里安带领着菲丽丝，来到了亚空间断层的最深处。
这是一尊巨大无比的水晶柱，半径足有一百多米，高度无法判断，想必与外界的巨型凸透镜建筑彼此相连。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尊水晶柱并没有发出刺眼的光芒，恒星辐射也没有影响到菲丽丝一行人，这其中一定有着亚空间断层的巨大作用。
所有被聚集的玛格达拉，都被凝固在了这里，不断的吞噬，同化，吸收着，其生命本质，赫然突破了进化的限制。
亚空间大魔的力量已经出现，封印玛格达拉的水晶柱，也出现了丝丝裂痕，如果不是亚空间断层本身的镇压，恐怕早已碎裂开来。
“玛格达拉的存在，尤利塞斯猜测与亚空间本身有关。或许这也是玛格达拉无生无灭，无法找到存在皈依的最大原因。”艾德里安眯起眼睛，走到了巨型水晶柱前方的控制台前。
“id认证中……认证成功，欢迎您的到来，艾德里安·卡斯德伊。”研究所核心光脑柔和的女声从四周传来，“距离容器完全失效还有113分钟，请您做出下一步的指示。”
“…………开启容器的能量回路，把晋升亚空间大魔的玛格达拉，与生化ai阵列连接。”艾德里安沉默些许，缓缓的说道。
他垂下的双臂有些颤抖，显然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非常艰难。
“父亲——”菲丽丝自然注意到了艾德里安的异常举动，不由的把双臂缩在胸口，有些担心的说道，“玛格达拉与生化ai阵列的连接，是不是特别危险！”
“当然危险了。”艾德里安回过头来，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菲丽丝，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把目光投入到控制台上。
“虽然借用生化ai阵列的模糊计算，推演出来了玛格达拉的一部分生命编码，但是对于亚空间大魔的等级……能不能生效，还是一个未知数。”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决绝，“菲丽丝，你害怕吗？”
“我不害怕玛格达拉……但是，我害怕父亲离开我！”菲丽丝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回应的话语带着些许哭声。
难道这一次，又要像面对祖父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逝去吗？
“不……我决不允许！”菲丽丝的内心暗暗做出了决定，“卡斯德伊家族的牺牲已经足够多了，没有必要再继续增加下去！”
“哈哈哈，父亲是不会死的。”艾德里安洒脱的大笑了起来，“只是下一次见面，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了——”
菲丽丝想要阻止父亲的行为，但是她无法理解生化ai阵列和玛格达拉是如何连接的，甚至连父亲接下来会遇到怎样的变故，都无法判断。
“嗡嗡嗡——”
水晶柱之中的玛格达拉，发出了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呓语。
虽然接近亚空间大魔的心灵污染，但是强度太低，无法达到强制执行心灵污染判定的程度。
艾德里安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然后从鼻孔，耳朵，眼角……直到最后，从皮肤的毛孔之中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生化ai阵列连接中……连接成功。主意识转移中……转移成功。”研究所核心光脑不断通报着实验进度。
水晶柱之中的玛格达拉，就像失去了动力一般，彻底熄灭下去。
在水晶柱之中，只剩下一团由重力束缚的光粒子，如果不是亚空间断层的强力封印，恐怕早已消散。
在亚空间断层四周的生化ai阵列不断发出哀鸣，贯穿所有大脑的能量回路彻底亮起，并笼罩住整个亚空间断层。
亚空间断层在能量回路的映照下，如同群星闪耀一般美丽。
“生化ai阵列完整度87.6%，玛格达拉dna转录进行中，进度5.3%。”
“生化ai阵列完整度63.2%，玛格达拉dna转录进行中，进度16.7%。”
生化ai阵列囚禁了玛格达拉的意识，并对玛格达拉所遗留下来的躯体，进行生命编码的破译，想要转录成为碳基生命。
“要成功啊——！”艾德里安发出了怒吼。
他的躯体外部开始溶解，露出了内部的肌肉，血管，骨骼，很快就连骨骼都开始软化，最后所有的血肉纠缠，凝聚在一起。
艾德里安化为了一团扭曲，不成人形的某种事物——
“呜呜呜……父亲……父亲……你离开了我吗……”菲丽丝不由的啜泣起来，极为悲伤的注视着控制台前的那一团扭曲的血肉。
在血肉的最中央，有一颗人类的大脑缓缓升起，正在闪耀着能量回路的淡蓝色光芒，并与所有的生化ai阵列交相辉映。
艾德里安，就是生化ai阵列的主脑。
第7章 父亲
“生化ai阵列完整度41.7%，玛格达拉dna转录进行中，进度26.3%。”
研究所核心光脑的提示响在菲丽丝的耳旁，这是极为绝望的数据……
按照正常的推演进度，在生化ai阵列彻底失效前，玛格达拉的dna转录绝对无法完成。
“嗡嗡嗡——”
在控制台前的原本名为“艾德里安”的事物，以强大无匹的意志，勉强压制住了生化ai阵列的暴动。
生化ai的主脑，决定根本的不是计算力，而是意志力。
遍布在整个亚空间断层的生化ai阵列，总共有2的31次方的克隆大脑正在同步运转。
克隆大脑虽然拥有植入的虚假意识，但是只相当于神经元，掌控整个生化ai阵列的，只有主脑。
“艾德里安”的意志，强行镇压了刚刚晋升亚空间大魔的玛格达拉，但这也只能缓解一时之急，生命本质的差距，绝对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
“嘀——数值出现大幅度波动，函数调整中……”研究所核心光脑的声音再次响起。
“生化ai阵列完整度39.5%，玛格达拉dna转录进行中，进度36.3%。”
整个亚空间断层产生了巨大的轰鸣声，组成阵列的克隆大脑以超出理论极限的计算速度，对玛格达拉进行dna转录。
“父亲……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会死亡吗……”菲丽丝喃喃道，“想必生化ai阵列的克隆大脑，都是以父亲的dna作为模板。”
“就算意识就此消泯，但是时间留下来的记忆，却永远的存储在了生化ai阵列之中……”
“这是永生吗？”菲丽丝的内心乱糟糟的，她对现在的情况，完全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判断。
这种复杂的事情……还是姐姐来比较好。
菲丽丝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生化ai阵列的主脑之上，主脑与虚空之中无数的能量回路相连接，淡蓝色的光芒极为凝聚。
“菲丽丝。”研究所核心光脑的声音出现了变化，这是艾德里安的声音，“代号：艾尔利恩是我最大的心血，同时也是卡斯德伊家族最后的底蕴。”
“你能答应父亲……把代号：艾尔利恩的研究，继续下去吗？”
艾德里安的声音无比疲惫，生化ai阵列已经达到了承载的上限，距离崩溃也只差倒计时了。
玛格达拉的dna转录已经陷入了瓶颈。
“亚空间大魔，果然超出了所有物种的生命本质……”艾德里安的声音愈发虚弱，“推演失败了。”
“生化ai阵列所余下的计算力，能够把第9能级的玛格达拉dna转录完成，我会完成最后的使命。”
“虽然相差了太多太多……”
艾德里安的声音逐渐隐去，生化ai阵列所绽放的淡蓝色光芒也愈发暗淡，眼看就要彻底失去效用。
“父亲——！”菲丽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向着前方大声喊道，“代号：艾尔利恩一定会成功的！”
菲丽丝咬咬牙，抬起有些发麻的双腿，踉跄着走向控制台前的那一团扭曲的血肉，在血肉的最中央，就是主脑。
“父亲，女儿僭越了。”
菲丽丝深吸了一口气，拨开主脑之上几乎化为实质的淡蓝色能量回路，然后把自身的灵能贯穿其中——
这是灵能强行读取数据。
菲丽丝想要把父亲转录亚空间大魔dna失败的数据拯救回来。
只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最多只能表明其中一种方式无法转录。
但是生化ai阵列几乎消耗殆尽，想要再次重启实验，需要无数的人力物力……
有没有重启实验的机会还是未知数。
因为人类所面临的威胁，是无生无灭的玛格达拉。
但是，菲丽丝例外，她有着无限重来的机会。
在亚空间，有着月光环在监视，不用担心使用魔女权能会被其他亚空间大魔所发现。
至于时网之中的意外情况，更加不可能发生，因为菲丽丝已经来到了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时空孤岛。
“数据提取中……提取成功。”雪儿的声音响在菲丽丝的心底，“你的父亲原本就准备把实验数据传给你，只是没想到会直接用灵能读取。”
菲丽丝能够感受到眼前的主脑的衰弱，而自己强行提取的数据，想要在自己的灵能之中长久的保存也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尽早转移存储的介质。
“开启时间线回溯！时间点是……进入研究所亚空间断层的那一刻！”菲丽丝大声喊道，只是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坚决。
原本懦弱的她，再次面对亲人的生死离别的时候，终于发起了对命运的抗击。
“遵命。时间线回溯序列启动中……时间要素提取……提取成功。时空坐标锁定……锁定成功。”雪儿的声音响在菲丽丝的心中，两人的意识，再次沉入了时空孤岛的深海之中。
…………
沉浸只有一瞬，菲丽丝回过神来的时候，入目望去，正是亚空间断层之中的巨型透明立方体建筑群。
“菲丽丝，”一名青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菲丽丝的视线范围内，“在亚空间断层，没有人能够监听我们的谈话。”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有着坚毅而又沉静的脸庞，正是父亲。
菲丽丝的眼角不由的湿润了，埋下脑袋，低声啜泣着，“父亲……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呜呜呜……”
“嗯——？菲丽丝！是有人欺负你了吗！”艾德里安的脸色一变，目光阴沉，“是凯恩斯那个混蛋，还是家族的其他败类！”
“不是……没有任何人欺负我……”菲丽丝呜咽着抬起头来，双眼红肿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我需要存储介质，用来接收一些实验数据。”
艾德里安握紧的拳头松了松，放下了提起的那一颗心，只要自己的女儿没有受到伤害就好。
“实验数据？什么实验数据？我可不记得你有参加过什么实验……”艾德里安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轻轻挥了挥手。
一条淡蓝色的能量回路，从虚空之中浮现而出。
“这是生化ai阵列的能量回路连接，可以接收所有的数据类型……说起来，你的数据存在哪里了？”
艾德里安的面容再次恢复了和蔼，然后走到了菲丽丝身旁，微微抬手，却又犹豫着放了下来。
菲丽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自己的衣袖擦干眼角的泪水，“谢谢父亲！”
说罢，菲丽丝就闭上了眼睛，主动开启了灵能，把灵能贯穿了虚空之中的那一条淡蓝色能量回路。
“数据传输中……完整度87.8%，在时间线回溯之中损失了一小部分数据，还请谅解。”雪儿的声音响在菲丽丝的脑海之中，略带歉意。
“没关系，这原本就是失败的实验数据……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帮父亲排除每一个失败的可能性。”菲丽丝在心中如是回应，然后睁开了有些发红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亲。
第8章 变化
艾德里安挑了挑眉头，瞳孔之中闪过无数的数据流。
“菲丽丝，”艾德里安的脸色大变，语气变得极为凝重，“这是……代号：艾尔利恩的实验数据，为何你会拥有，并且存储在灵能之中！”
“父亲，”菲丽丝坚定的抬起头来，“这是在未来，你所转交给我的！”
艾德里安仔细对比着实验数据，声音带着不可置信，“错误，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这是在否定我的所有心血吗！”
“父亲，只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我相信父亲不止有一种方式，用来实现代号：艾尔利恩！”菲丽丝的声音不由的加大些许。
这是在给父亲打气，同时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菲丽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艾德里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把内心之中的烦乱强行压制下去，向菲丽丝询问道。
“在十数分钟之后的未来，亚空间大魔等级的玛格达拉将会凝聚。”菲丽丝垂下眼睑，“生化ai阵列想要进行玛格达拉的dna转录……但是，失败了。”
“我借用祖父的遗泽，从时间线的下游追溯而来，想要改变这一结局！”
菲丽丝说着让人不可置信的话语。
艾德里安的双目怔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说的是真实，还是虚妄的幻想。
从有些破损的实验数据之中，能够判断出是玛格达拉的dna转录进程。
但是这份数据来源太过可疑，如果是家族成员对菲丽丝的精神进行催眠，并恶意伪造出实验数据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菲丽丝，你现在已经很累了，我带你离开吧。”艾德里安瞬间做出了决定，不容置疑的对菲丽丝说道。
“父亲！”菲丽丝气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当然相信我亲爱的女儿的话。但是我的实验必须继续进行下去……”艾德里安的声音变得低沉，“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失败。”
“菲丽丝，我们太操之过急了。”雪儿的声音响在菲丽丝的心底，“你的父亲艾德里安，和祖父并不相同。他首先是一名学者……只相信摆在眼前的真实，而不是我们空口白话就能劝说成功。”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菲丽丝的祖父身为亚空间大魔，洞察世情的能力超乎想象，在常人瞬息的时间里，就能够把获知的事项加以验证并确认。
而菲丽丝的父亲艾德里安，在没有真正执行代号：艾尔利恩之前，是绝对不会否定自己的实验的。
这是学者所必备的向道之心，没有哪一项实验一开始就会被认定必定成功，只有坚持，才能抵达成功的彼岸。
代号：艾尔利恩从立项开始就遭受了重重阻碍，艾德里安用他的手段一一解决，血腥而又有效的那种。
所以艾德里安在听到菲丽丝的话语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认同，而是怀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对类似的情况见识的太多了。
菲丽丝咬了咬牙，果然自己又搞砸了吗？
如果姐姐在就好了。
菲丽丝不止一次的想到，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
“菲丽丝，我们走吧。”艾德里安抓起菲丽丝的小手，想要把菲丽丝带离研究所。
“雪儿……开启时间线回溯吧……”菲丽丝默默闭上了眼睛，她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懦弱。
如果是姐姐的话，一定有更加好的处理方法，至少不会被父亲简单的反驳而失去信心……
“遵命。”雪儿柔和的回应，她自然感知到了菲丽丝的沮丧，但是并没有说出安慰的话语。
因为她知道，任何话语对菲丽丝都是一个伤害。
…………
纯白……一切都是纯白。
菲丽丝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纯白云端。
“姐姐……”菲丽丝有些嗫嚅的抿了抿嘴唇。
在视界的最前方，一颗仿佛蕴藏着整个世界的水晶体，正在柔和的辐射着无尽的白光。
菲丽丝能够感受到其中内蕴的灵能波动，已经超越了5级，甚至有着突破6级的可能性。
在星际文明之中，6级灵能已经是中流砥柱，足以成为改变战役结局的关键点——
“菲丽丝，你不能在犹豫了！”菲丽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打气，“姐姐需要我的帮助……而我，也需要姐姐的帮助。”
“把我的灵能再次献祭给姐姐，姐姐一定能够彻底恢复过来，甚至突破6级灵能……”菲丽丝缓缓的走向水晶体。
菲丽丝的小手抚摸在水晶体上，冰冰凉凉，这是虚幻，却又真实的存在。
虽然只是自己的意识空间，但是菲丽丝却感觉这是一整个世界。
随着自身的灵能大放光明，菲丽丝的意识也逐渐沉入水晶体之中。
“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
…………
研究所，亚空间断层，无数的透明巨型立方体建筑群的间隙之中。
“菲丽丝，”艾德里安的身影缓缓走近，“在亚空间断层，没有人能够监听我们的谈话。”
“…………”
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目带着灵动，灵能内敛到极致。
少女看到了艾德里安的身影，嘴角浅笑起来，“父亲，请不用担心，凯恩斯叔叔只和我说了一些有关祖父的超能机甲的问题。”
“嗯？这样吗，凯恩斯那家伙又在捣鼓什么名堂……”艾德里安松了一口气，“菲丽丝，既然你有兴趣来我的研究所，不妨和父亲走一走。”
“嗯！”少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提自己的事情。
“哇——是米娅回来了！”雪儿在少女的心中极为高兴的说道，“灵能突破到6级，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的妹妹，再次把灵能种子交给了我……”少女，也就是米娅，她在心中微微一叹，“拜此所赐，我的灵能完全恢复，甚至在亚空间印记的蕴养之下，晋升到了6级。”
米娅与艾德里安，向着透明巨型立方体建筑群的深处前进，瑞佩莉卡则一言不发的跟随在其后。
“菲丽丝，”艾德里安率先打破了沉默，“自从传承了祖父的亚空间印记，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你肩膀上的责任越重。”
艾德里安微微侧头，目光柔和的看向米娅，“父亲的研究，也就是代号：艾尔利恩，原本你的祖父是不准备让你知道的。”
“但是，”艾德里安的话语顿了顿，目光扫过瑞佩莉卡的脸庞，“既然瑞佩莉卡也在这里，就说明情况发生了变化。”
“就像实验一样，总不能让每个结果都符合预期的目标，所以我对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惊讶。”
第9章 伪装
米娅抬起头来，以微笑回应，“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真相的准备。”
“哈哈哈——我亲爱的女儿。”
艾德里安大笑着，轻轻挥了挥手，启动了研究所内的某个机关。
“你就算做好了准备，我也有些担心你是否承受的住……不过，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轰隆隆——”
四周的巨型透明立方体缓缓下降，呈水平处于同一个平面，并缓缓结合起来，随着淡蓝色的光芒大放，彻底归为一体。
艾德里安一行人所处的位置，最终变换成了一处极为宽广的，无法看到边际的水晶平台。
在水晶平台之下，有着无数的淡蓝色能量回路在跳跃，一层淡淡的光学迷彩覆盖着，看不真切。
在水晶平台的最中央，有着一尊半径一百多米的水晶柱，贯穿了现世与亚空间断层，内部的玛格达拉不断闪耀着光芒，却无法摆脱镇压。
“菲丽丝，你知道，代号：艾尔利恩的意义是什么吗？”艾德里安向米娅询问道。
“意义是……让亚空间大魔降临现世，并于人类进行平等契约。”米娅垂下眼睑，如是回应到。
“——！”艾德里安的瞳孔微缩，“看来你已经从中央塔获知了我的研究内容，方舟机甲竟然如此看好你吗？”
“祖父的方舟机甲，必须要在超能彻底消失之前，把事情安排妥当。”菲丽丝微微点头，“我通过了方舟机甲的考验，所以瑞佩莉卡才会与我一同前来。”
“尤利塞斯真是滴水不漏啊。”艾德里安失笑，“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研究目的，那接下来的事项应该能够接受。”
艾德里安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水晶平台之下的光学迷彩逐渐解除，露出了下方的真容。
“你以为会是生化ai阵列的克隆大脑？”艾德里安对米娅说道，“是也不是，代号：艾尔利恩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米娅点了点头，看来她在上几次的时间线回溯之中，并没有了解到最深层次的真相。
“嗡嗡嗡——”
依旧是无数的克隆大脑，被无数的淡蓝色能量回路所贯穿，正在同步运转，进行着难以想象的庞大数据运算。
就在这时，从地底的深处，某种异物出现了。
“嘶嘶嘶——”
一团漆黑而又扭曲的影子，从虚空之中游离而出。它包裹住了一小部分的克隆大脑，发出瘆人的摩擦咀嚼声，最后完全吞噬一空。
这一团影子意犹未尽的在其他的克隆大脑上划过，最后还是从缝隙间消失不见。
“…………”米娅的目光呆滞了，这是……
“这是……尤利塞斯的克隆体。”艾德里安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然后悄悄的用袖口擦去。
“代号：艾尔利恩，自然有着最佳的实验对象，那就是身为亚空间大魔的尤利塞斯。”艾德里安切断了受损的克隆大脑连接，语气归于平稳。
“至于亚空间大魔等级的玛格达拉……”艾德里安侧过脑袋，看了看水晶平台最中央的巨型水晶柱，“虽然在实验序列之中排名第二，但是，不到失败的时候是不会启动的。”
米娅沉默不语。
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强行对亚空间大魔等级的玛格达拉，进行dna转录？
是因为，祖父的克隆体出现了意外？还是说出了其他的意外变故？
米娅想到了凯恩斯叔叔的异状。
心灵失控……祖父的克隆体……生化ai阵列……
真相的碎片在米娅的手中逐渐凑齐，但是更加扑朔迷离的未知也将向米娅袭来。
“你看上去，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冲击。”艾德里安注视着米娅，缓缓的说道。
“确实很残酷，但是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米娅的目光与艾德里安对视，无比坚定。
艾德里安想要从米娅的目光之中找到厌恶和恐惧，但是并没有。
米娅的目光之中洋溢着坚持和希望，这是艾德里安从未想到过的结果，这也让艾德里安极为欣慰。
能够被尤利塞斯所认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如此坚定的意志，自己可以把所有的真相全部告知……
“尤利塞斯的克隆体，是我们唯一复制成功的亚空间大魔。但是它的性状极为不稳定，”艾德里安笑了笑，说道，“只有自身的本能，比之亚空间生物还不如。”
“实验还需要继续，这也是生化ai阵列能够操纵的最佳对象。”
“那……祖父的空间超能，是不是不会消散了。”米娅有些犹豫的疑问道。
“这是自然，”艾德里安有些自豪，“尤利塞斯已经逝去，而我则是把卡斯德伊家族的底蕴无限延续……”
不对劲，这一定不对劲。
米娅的内心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恐慌，仿佛这是一个绝对不能出现的错误。
祖父的自我寂灭，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为了不对人类文明带来灾难的选择。
在祖父的克隆体之上死灰复燃的亚空间大魔，绝对不是善茬，现在所做的一切，甚至可能只是为了蒙蔽艾德里安，让艾德里安失去警惕——
“轰隆隆——”
从亚空间断层的外部，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巨型水晶柱之中的玛格达拉，并未达到亚空间大魔的等级。
“咳咳……”艾德里安的双目暴起，充满了血丝，一口逆血从喉咙之中不可抑制的喷吐而出。
瑞佩莉卡瞬间做出了战斗体式，目光警惕的扫视着水晶平台，却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地方。
“是亚空间断层镇压的玛格达拉，出现了亚空间大魔等级的独立个体。”艾德里安的双目浑浊了一瞬，然后恢复了清明，说着仿佛早已预定的话语。
水晶平台之上的巨型水晶柱也变得隐隐约约，仿佛蒙上了一层光学迷彩，再次显形的时候，内部出现了亚空间大魔的波动。
但是，米娅却敏锐的感受到了，那一丝不和谐的气息。
虽然与玛格达拉极为相似，但是却带着更深层次的恶意。
这是……光与影的相互转换。
祖父的克隆体，伪装成亚空间大魔等级的玛格达拉，并开启了心灵污染，把自身的存在从艾德里安的记忆中抹消。
从此，代号：艾尔利恩的研究目的，从祖父，转移到玛格达拉。
第10章 脱离
米娅也感受到了心灵污染判定的出现，只是因为曾经经历过，同时灵能等级晋升6级的缘故，瞬间就堪破了虚幻。
“这是心灵污染！”雪儿的声音响在米娅的心底，“恐怕在第一次踏入亚空间断层的时候，就已经展开！”
“毁掉生化ai阵列，就是为了逃脱牢笼吗。”米娅眯起眼睛，回忆着第一次来到亚空间断层的时刻。
自己的父亲把生化ai阵列几乎运转到极限，所有的克隆大脑发出了哀鸣，距离完全损毁只差倒计时。
如果不是自己开启时间线回溯，恐怕自己的祖父……不，曾经是祖父的亚空间大魔，已经成功了。
“菲丽丝，”艾德里安的语气恢复了正常，面带笑容的向米娅说道，“不用担心，想要承载亚空间大魔的一丝意识，这是所必须经历的研究阶段——”
“父亲，女儿僭越了。”
米娅的眼角露出寒光，打断了艾德里安的话语，开启了空间权能，三颗星点在亚空间断层大放光明。
超感官觉的高维视角，瞬间洞悉了亚空间断层的存在状态，以及死灰复燃的那一名亚空间大魔的所在位置。
它的本体正在游离在生化ai阵列之中，不断的吞噬着生化ai阵列的触角，施加心灵污染。
还有一丝力量附着在水晶平台之上的巨型水晶柱之中，由影转化为光，模拟着晋升亚空间大魔的玛格达拉。
空间权能强行隔绝了一部分的心灵污染的影响，但是艾德里安与生化ai阵列相连接，承受的是21亿倍的心灵污染——
“菲丽丝，这是亚空间印记的力量？”艾德里安捂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嘶吼着，“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不对，我没有忘记——”
艾德里安的双目流出了血泪，然后他做出了难以想象的举动。
他的左手之上弹出了一支内蕴着幽紫色液体的针管，直接刺向太阳***部的液体缓缓注入大脑，随着一阵灵能波动，艾德里安的神智短暂恢复了正常。
这是剧毒之物，可以污秽能量回路，强力而又有效。
主脑与生化ai阵列相连的能量回路被短暂的隔离，这是艾德里安给自己留下的预防手段。
“断开与生化ai阵列的连接！”艾德里安瞬间下达了最终指令，无数虚幻的淡蓝色能量回路就此断开，生化ai阵列的轰鸣声也逐渐停止。
艾德里安松了一口气，然后面容严肃的向米娅说道，“我没有想到，复生的亚空间大魔竟然开启了心灵污染，完全蒙蔽了我的五感。”
“准备逃离了，菲丽丝！”
艾德里安拉起米娅的手，向着亚空间断层的入口处跑去。
“嘶嘶嘶——”
生化ai阵列的主脑强行断开之后，无数的漆黑阴影从地下涌出，瞬间吞噬掉了所有的克隆大脑。
巨型水晶柱之中的玛格达拉也摇身一变，化为一团漆黑的阴影，水晶柱在强大的超能影响之下寸寸崩坏，眼看就要脱离而出。
然而就在这时，生化ai阵列所遗留下来的能量回路开始大放光明，与17台封锁严密的巨型金属箱体相连接。
17位亚空间大魔等级的超能不断碰撞，摩擦，勾勒出一张巨网，封锁住了整个亚空间断层。
漆黑的阴影行动一滞，仿佛凝固的墨水一般停留在了虚空之中。
这是祖父所遗留下来的最后底蕴，17位亚空间大魔的意识碎片，通过能量回路的连接，短暂的镇压亚空间断层。
如果没有祖父的后手，恐怕祖父的克隆体早已脱逃。
“……就算是初生的亚空间大魔，也如此危险吗。”艾德里安站在亚空间断层的出口处，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研究心血，带着米娅狠心离去。
“唉……”
艾德里安行走在金属阶梯之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背佝偻着，一瞬间仿佛老了20岁。
“轰隆隆……”
亚空间断层开启了自毁模式，把内部空间坍塌成为一个点，最后隳落亚空间，归还质量于宇宙。
这也是一早就设定好的，能够湮灭初生的亚空间大魔的最后手段。
艾德里安带领着米娅和瑞佩莉卡，离开了研究所建筑，来到了地表之上。
地表已经有十数台超能机甲正在戒备，在地表的出口处形成了超能防护圈，将要护送艾德里安一行人离开。
外界强大的重金属蒸汽以及恒星辐射瞬间席卷过来，就算是超能机甲的防护也无法完全抵御。
渗进超能防护圈的恒星辐射，最后被米娅的灵能所抵御，艾德里安愣了愣，看向米娅。
米娅的灵能太过强大，以至于艾德里安的意识都受到了一瞬间的震颤。
“是亚空间印记所转换的灵能。”米娅向自己的父亲眨了眨眼睛，“父亲，你的实验还没有完全失败，千万不要放弃！”
就在米娅和艾德里安想要继续交谈的同时，外界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地表的巨型凸透镜建筑崩毁殆尽，化为无数的建筑残骸，最后被一颗质量奇高无比的漆黑圆球所吞噬。
漆黑圆球的半径只有十数米，最后愈发凝聚，化为一个小点，撕裂了虚空，就此隳落亚空间。
“吼吼吼——”
一声巨大的怒吼从被撕裂的亚空间入口处传来，最后隐隐消失不见。
这一处极小的亚空间入口，缓缓流淌出无尽的扭曲色彩，然后被四周驶来的超能机甲的力量所中和抵消，没有对现世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呵呵……菲丽丝，你不用安慰父亲了，我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艾德里安的面容极为疲惫，他作为生化ai阵列的主脑，就此脱离，会对他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没有当场昏迷已经是意志极为强大的表现了。
“代号：艾尔利恩的研究序列，是从尤利塞斯的克隆体开始的……既然亚空间大魔等级的危险性无法把控，那我只能降低一个水准。”艾德里安眼之中的希望之光依旧没有熄灭。
也不能熄灭。
人类文明即将山穷水尽，在尤利塞斯的遗泽消逝之前，必须要找到接替的力量。
“父亲，实验失败的原因，是祖父的克隆体。”米娅加强了灵能防护，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探知，继续说道，“如果一开始就放弃这个选择，转向玛格达拉……”
“玛格达拉？其实也不行。”艾德里安看了一眼四周几乎凝为实质的灵能防护，缓缓摇了摇头，“因为我根本没有办法让玛格达拉晋升亚空间大魔，这是生命本质的提升，完全没有道路可循。”
“也多亏这样。如果亚空间大魔等级的玛格达拉降临，人类文明哪有幸存之理？瞬息之间，人类母星就会彻底化为焦土，任何生命不复存在。”
“只有亚空间大魔，才能对抗亚空间大魔……这是尤利塞斯对我的忠告。我不甘心，依旧想要以人工操纵亚空间大魔……希望，希望到底在哪里！”
艾德里安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渗出了血泪。
21亿克隆大脑的消亡，对他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惨重损失。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进行如此高强度的实验，这就像否定了他的存在意义一般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