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行医 378 变证烽起
冯小民抽搐停止,醒过来以后,冯婷婷对冯小民说:“你的病已经越来越糟糕了,必须重视起来,爸爸新给你请了中医大夫,现在让这位大夫看看你的病后续到底如何治疗。”
冯小民说:“你是留学博士,我的病连你都看不了,找别人看又有什么用?”冯婷婷说:“西医对于你这种病的治疗手段有限,效果并不理想,听爸爸的,用中医治疗吧。”
冯小民说:“从前你不是也反对我用中医治疗吗?”冯婷婷说:“中医的治疗方法和思路与西医是不同的,试一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效果。”
冯小民不屑地说:“哼,什么样的大夫都见识过了,现在又给我请的什么牛鬼蛇神,告诉你们,无论给我用什么样的治疗,屁作用也没有?”
冯婷婷不再理会冯小民的不满,她对张传经很客气地说:“张大夫,麻烦你给我弟弟把把脉,看看有什么办法治疗他的病。”
张传经看了看郑好,说:“现在有这么高明的大夫在这里,还是让这位大夫来看吧!”郑好起身说:“对于癔病性瘫痪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治疗经验,张大夫倘若有好的办法,就请你给他治疗吧!”
看郑好不过二十二三岁,就是刚出娘胎就看病,才能积累几年经验呢?至于刚才郑好救治冯小民,他认为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自己当时倘若仔细把脉,细心观察,或许一样能够手到病除。
一方面他是博士生学历,另一方面跟着叶八味临床六七年,可以说基础扎实,临床经验丰富。叶八味对他也十分信任。张传经对郑好口上虽然客气,心中却仍是不服气。
郑好既然如此说,张传经不再客气,坐在冯小民面前,凝神与对方把脉。冯小民虽然一脸的不情愿。却也没再抵触。
张传经候了对方左手脉搏,又候右手,然后又再次候左手,如此反复多次,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冯小民不耐烦起来,嘟囔说:“这有完没完啊,翻来覆去的真是让人讨厌。”
张传经问:“你这心烦胸闷有很长时间了吗?”冯小民冷冷地说:“你们中医不是号脉可以知道一切吗,你号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没有号出来吗?”
冯婷婷训斥说:“小民,你怎么可以这样与你看病的大夫说话呢?”冯小民说:“我说的不对吗,他号脉这么差劲,什么都要问我,还装模作样的号脉干什么,我又怎么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任由他摆布。”
张传经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冯婷婷问:“张大夫,我弟弟的病不好治疗吗?”
张传经说:“现在病人双手寸口脉滑数有力,这表明病人上部属热属实,而尺脉沉迟而弱这说明病人下部属虚属寒。在我们中医单纯属热属实好办,可以泻热去实。单纯属虚属寒也好办,可以补虚散寒。但是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了既寒又热,既虚又实,这一明显矛盾的现象。这种情况下倘若对病人下部散寒补
虚,恐怕助长病人上部热势更胜,实证更实。倘若治疗上部的热和实,就需要凉散清泻,那么这种情况下就会导致患者下部愈寒愈虚。”
冯婷婷说:“人身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矛盾现象呢?”张传经说:“这也是我倍感困惑的。”冯婷婷说:“照这么说,我弟弟根本没有法子治疗了吗?”张传经说:“治疗虽然困难,但却可以尝试治疗。”
冯小民嘿然冷笑说:“哼,想拿我坐实验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张传经说:“倘若你不愿配合治疗,我也不会勉强你。中医有一句话说的好,病不许治着必不治。”
冯婷婷问:“怎么是尝试治疗,是不是也如同西医治疗某些感染性疾病,在医疗条件差,并不知道是何种细菌感染的情况下,医生可以根据经验选取某种抗生素作试探性治疗。”
张传经点头说:“没有错。现在病人主要矛盾是下肢不能活动,这在中医可以诊断为痿病,中医认为治痿病可以独取阳明,也就是说可以选取足阳明胃经的穴道,用平补平泻,就是说不补不泄的办法治疗,期望通过这种治疗可以让病人自己恢复阴阳平衡。”
冯婷婷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就请张大夫用平补平泻的办法给我弟弟做试探性治疗吧!”
冯小民脸都气歪了,喊道:“怎么,难道你们真的要拿我做实验吗,我反对,我抗议。”张传经看向冯婷婷。冯婷婷对张传经说:“他反对无效,抗议也无效,你按照你的治疗方案去治疗。”
冯小民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他躺在床上却不能动弹分毫,他现在处于瘫痪状态,只能任由摆布。
曲庆阳安慰说:“这位张传经大夫跟着名医叶八味学习多年,又是你爸爸为你找的大夫,相信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
冯小民啐了一口,很不屑地说:“呸,什么博士,什么叶八味,从前博士不知看过多少,连院士洋人都看过了,什么催眠,什么吊瓶,什么营养神经,现在怎么样,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可曾让我动过分毫,没有,一点也没有,我这不还是老样子吗,什么现代科技,什么古老中医,全是骗人的。”
张传经此时已经拿出针。冯小民喊道:“喂,你给我扎针也行,我问你,要给扎多少针,多少时间可以治好我的病。”
张传经说:“这足阳明胃经的几个重要穴道郄穴梁丘要扎,郄穴是经脉之气深聚部位腧穴。合穴是六腑经脉合于下肢阳经的重要穴道这足三里要扎,络穴丰隆要扎,络穴是络脉由经脉别出部位腧穴,是表里两经联络的穴道,更是十分重要的穴道,经穴是经气所行之所,更是重要的不能再重要,因此解溪也要扎,当然了,还要根据你的具体病情变化,再选取相应的穴道。如果治疗顺利。一个月相信或许会有效果吧!”
冯小民道:“把我当做刺猬了吗,每天扎这么
多针,还要这么多天,郑好还是或许会有效果,这是给人治病呢,还是酷刑折磨人。”
张传经说:“当然是治病,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这种病得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又哪里是一朝一夕间可以治好的。”
张传经说着按照自上而下扎了梁丘、足三里、当他把最后一针扎进解溪的时候。突然冯小民脸色变得苍白,呼吸变得急促。
曲庆阳率先喊起来:“小民,你怎么了,你又怎么了。”冯小民以手指胸,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曲庆阳说:“小民,你可不要吓我,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冯婷婷站起身,问:“张大夫,我弟弟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不说话了。”
张传经一时也慌了神,说:“这,这真是奇怪,我的治疗都是按照书上写的治疗,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怎么会这样呢?”
冯婷婷抱住冯小民问:“小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啊?”冯小民,剧烈喘息,整个肺部发出像拉风箱一样呼噜噜的声音。
曲庆阳急的直跺脚:“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张传经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郑好走过来,对张传经说:“先把针灸针取下来吧!”张传经这才醒悟过来,说:“对,对对。是是是。”
郑好抓起冯小民的手腕,仔细把脉。冯婷婷急的都快哭了,见到郑好,终于碰到了救命稻草,连问郑好:“郑大夫,我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喘就喘,连话都说不出了,从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啊!”
郑好放下冯小民的手,对张传经说:“张大夫,我还要借你的针用用。”“好好好。”张传经忙不迭取针,要知道这是他治坏的病,一般大夫避之唯恐不及,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烂摊子。现在郑好过来帮忙,他满心感激,不要说是要针,就是要他张传经的项上人头,他也甘愿奉上。
郑好脱下冯小民左脚的皮鞋,找到一处地方扎了下去。张传经说:“这是太冲穴,难道这个地方的穴道可以治疗他的喘,而且能让他说话吗?”
郑好没有回答,全神贯注运针。没有几分钟,奇迹再次发生。冯小民喘息渐渐平息,大喊道:“你们到底给我用了什么穴,我怎么嗓子像是突然堵了东西。”
冯婷婷惊喜:“小民你能说话了。”冯小民说:“我本来就能说话,是你们给我胡乱治疗,才让我说不出话的。”
张传经见郑好取出针。凑过去虚心请教道:“郑大夫,刚才为什么我取足阳明经穴道,病人就会喘不过气,并且不能说话,而你只不过选取足厥阴肝经的太冲一处穴道,而且只是用泻法就可以让病人不再喘,并且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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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行医 379 先治与后治
郑好对张传经为冯小民用针后出现的不良反应,做了解释,他说:“足阳明经是多气多血的经络,这条经络的支脉是从大迎下走人迎,沿着喉咙进入缺盆经过胸部乳 头向下进入腹部。现在你针刺了这条经络上的穴道,从而扰动阳明胃经气血,使得气血推动病人胸部热实之邪上涌,所以病人咽部就像被堵住,而不能发声与呼吸。”
张传经说:“可是我并没有采用补啊,而是用的平补平泻。”郑好说:“你因为只有采用补法才是补吗?”张传经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吗?”
郑好说:“阳明经多气多血,你因为只是古人说说吗,它本就是一条补虚的经络,足三里更是补虚的要穴,只要是你选取了这条经络上的腧穴,你又怎么能指望不补不泄呢?”
张传经说:“选取足阳明胃经治疗是我错了,可是为什么用了足厥阴肝经的太冲穴就可以救逆呢?”郑好说:“你应该知道肝经在人体的走行吧!”
张传经点头说:“当然,足厥阴肝经起于足大趾爪甲后的丛 毛处,沿足背内侧向上,经过内踝前一寸处,上行小腿内侧(经过足太阴脾经的三阴交),至内踝上八寸处交出于足太阴脾经的后面,至膝胭内侧沿大腿内侧中线,进入阴 毛中,环绕过生殖器,至小腹,夹胃两旁,属肝,络胆,向上通过横膈,分布于胁肋部,沿喉咙之后,向上进入鼻咽部,连接目系,上经前额到达巅顶与督脉交会。”
郑好说:“是的,没有错,你说的走行完全正确。这条经络是经过喉咙后。另外人体肝脏的作用是什么,想必你也应该很清楚。”
张传经说:“第一它主疏泻,二它主藏血,三……”郑好摆手制止他再接着说下去,“对,它主疏泻,这是关键点。有时候我们虽然记住了作用,但是一旦临证却一定能够想到。现在病人胸中热邪被气血涌至喉咙,这种情况下只能选取肝经疏通气血,而恰好这条经络又经过喉咙。”
张传经恍然大悟说:“选取太冲穴是因为太冲穴是肝经原穴。原穴的含义有发源、原动力的意思,也就是说,肝脏所表现的个性和功能都可以从太冲穴找到形质。”
郑好赞道:“对,你说的没有错,在这里是通过太冲而疏通逆乱气血。就好比是军队统帅指挥混乱的军队恢复秩序。”
张传经赞扬道:“郑老师心事缜密,实在是中医中的高手。”张传经此刻对郑好由衷佩服。 不用你或者是郑大夫,而是改称郑好为老师。
冯婷婷说:“你们说的什么啊,我可是一点也不懂。”冯小民说:“中医大夫就是会拿些别人不懂的东西故作高深,实际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不要让我再听这些人啰里啰嗦,把我扶走。”
冯婷婷说:“你还没有治病呢,怎么可以走?”冯小民说:“老姐,刚才的治疗你也看到了,不治疗还好,越治疗变得越糟糕了,难道今天非得让这些蒙古大夫把我治死吗?”
冯婷婷不理会冯小民的阴阳怪气。他对郑好说:“郑大夫,刚才张大夫说了,难道我弟弟的病真的不治了吗?”
郑好说:“张大夫刚才只是说他的病不好治疗,并不是不可治,世上无不可治之病,言不治者,未得其法也。五脏有病,就像身上扎了刺、物体被污染、绳索打了
结,江河发生了淤塞现象。
时日虽久但刺还是可以拔除的;污染的时间虽久,却仍是可以涤尽的;绳子打结虽然很久,但仍可以解开;江河淤塞很久,仍是可以疏通的。
高明大夫治疗疾病,就像拔刺、涤洗污点、解开绳结、疏通淤塞一样。病虽然复杂,仍然可以治愈。”
冯小民说:“不要因为刚才你瞎猫碰到死耗子给我扎那一针,就因为可以治疗我的病,你们这些夸夸其谈的大夫我见的多了,有的说是一百副药可以治好,有的说打上几天的吊瓶就好,可是现在我还是不能动。”
冯婷婷不理会冯小民的牢骚,他问郑好:“他的病现在应该怎样治疗呢?”
郑好说:“刚才张大夫候的脉很准确,病人上半身是实热,下半身是虚寒,治疗起来的确有虚虚实实之弊。”冯婷婷说:“那怎么办呢?”
郑好说:“在治疗之前我想问病人一个问题,刚才张大夫也问过,只是病人没有回答。”冯小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你想问什么?”
郑好说:“下半身虚寒一定是在车祸后,经络受到损伤,气血运行不畅引起。那么你心烦胸闷的实热是发生在车祸之前还是之后,请告诉我?”
冯小民伸出手说:“不要问我,你可以候脉啊!”
郑好说:“或许有更高明大夫,可以通过望、闻与切诊,不需要问诊,就可以洞察患病先后。但我的中医水平还没有达到这么高的境界。”
冯小民讥讽说:“哈,把脉都整不明白,却敢给人随便看病,这不是拿人生命开玩笑吗?”冯婷婷说:“小民不要胡闹,这位郑好大夫是一位很高明大夫,你一定要配合他。”
郑好说:“虽然不能通过把脉候出你所患疾病先后,倘若你能配合治疗,相信通过中医问诊,一样可以明确你所患疾病,从而进行有效治疗。请告诉我所患病的先后。”
冯小民说:“这与治病有什么关系吗?”
郑好说:“当然有关系。病本第二十五说:先病而后逆者,治其本;先逆而后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后生寒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病者,治其本。
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调之,乃治其他病。先病而后中满者,治其标;先病后泄者,治其本;先中满而后烦心者,治其本。有客气,有同气。大小便不利治其标,大小便利,治其本。
病发而有余,本而标之,先治其本,后治其标;病发而不足,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谨详察间甚,以意调之,间者并行,甚为独行;先小大便不利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也。”
冯小民哈哈笑道:“操,这是什么,又是本标又是标本,又是大便小又是小便大,绕口令吗,啊,哈哈哈。”
张传经说:“这是黄帝内经灵枢经的话,大意是先患有某一种疾病,然后出现四肢厥逆的,应该治疗其原来的疾病;若是先有厥逆的症状,然后出现其他的病变,治疗时就应该先治疗厥逆;先有了寒病,再出现其他病证的,寒病为本,应先治疗寒病;先有了某种疾病而后产生
寒证的,应该先治疗原来的疾病;先有了热病而后产生其他病变的,热病为本,治疗时应该先治疗热病;先有了某种疾病,而后发生热病的,应先治疗原来的本病;先有了某种疾病而后发生泄泻的,应该先治疗原来的本病;先有泄泻,而后转生其他病的,泄泻为本,应先调治泄泻,再治疗后来发生的其他的病变;先有某种疾病,而后发生中满的病证,应先治疗中满的标证;先患中满而后发生心烦的病变,中满为本,应当治疗其中满。
人体在感受了非时令之气的六淫之气而发病的,也有因为不能适应按时而至的六气而发的,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只要出现大小便不利的情况,虽然大小便不利为标,但应先救治这一个紧急的标证;只有在大小便通利的情况下,方可先治其他的本病。
疾病发作之后出现实证的,治疗时应以祛邪为主要的治法,先治其本,后治其标;疾病发作以后表现为虚证的,治疗时应该先扶正,一般应该先治其标,后治其本;治疗当中还要谨慎地观察病情变化的深浅轻重,根据客观的情况,治疗也随症状而变化,精心调治。病情轻缓的,可以标本同治,病情深重的,要抓住症结之所在,先从一个主要的方面下手治疗。先有大小便不利的症状而后变生其他病证的,应先治疗大小便不利这个根本的病证。”
郑好说:“没有错,这几句话在临床的治疗当中是十分重要的原则,临证时具体的病情变化十分复杂,常有病证的混淆和证候的交叉,因此,分清疾病的标本先后是非常关键的。在“治病求本“这一大原则的前提下,黄帝内经又提出了两个原则,一是“急则治其标“,属于此范围的包括“中满者治其标“和“小大不利治其标“两种情况;二是“间者并行,甚为独行“,即在病情轻微的情况下可标本同治,在病情严重的情况下,则但治其标或先治其本。张大夫刚刚解释的很正确,看来你也一定是经常熟读经典。”
张传经说:“说来惭愧,虽然经常读黄帝内经等古代经典,但却如鸭子吃蜗牛,食而不知其味,今天与郑老师交流才实实在在认识到自己差距。治病救人必须活学活用,而不是死读书,读死书。”
冯小民对张传经说:“你们这越是解释我就越是听不懂了,这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张传经说:“你的病有实热有虚寒,病情复杂。可是黄帝内经这句话告诉我们,先有了热病而后产生其他病变的,热病为本,治疗时应该先治疗热病;先有了某种疾病,而后发生热病的,应先治疗原来的本病。”
说罢他看向郑好,问:“郑老师,病人现在的病应该是遵照上面内经中提到的治疗宗旨,就不会发生虚虚实实的错误,对不对?”
郑好说:“张大夫,你说的很对,另外,请不要叫我老师,我们是同道,互相探讨,谁也不是老师,只有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才是我们真正的老师。”
张传经此时对郑好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点头说:“是,郑老师,哦,不,郑大夫。”
冯婷婷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只有明白了热病与寒病得病先后,才能确定先治疗那种病,才能把病治好。”
郑好说:“对。黄帝内经告诉我们既有实热也有虚寒的疾病,一定要明白那种在先那种在后,这样才能辩清标本情况下正确治疗这种复杂病。”
第四卷 行医 380 你要喝尿
郑好问冯小民热病与寒病先后。冯婷婷说:“应该是先得的热病,出车祸前,小民那段时间整天说是心烦胸闷呢!只是我们谁也没有在意,后来就出了车祸,是吧,小民?”
冯小民哼了一声说:“那时候整天心烦的厉害,只有出去飙车,心情才能稍稍好一些。”
郑好点头说:“知道了病情先后,治疗起来就有了先后,这病就好办。”冯婷婷问:“还是针灸吗?”
郑好说:“先喝中药祛除胸中热邪,再针灸治疗下肢瘫痪。”曲庆阳已经命令服务人员找来了纸与笔。郑好接过纸笔,正要处方。
冯小民问:“慢着?”郑好抬起头,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冯小民说:“喝多少时间中药,一年还是半年?”
郑好说:“现在我是治病,不是给你调养,怎么用吃一年半年的中药。”冯小民问:“那吃几个月?”郑好说:“吃一副就可以。”
冯婷婷因为自己听错了:“他这个病吃一副中药就可以?”郑好点头。
冯小民说:“啊,我知道了,吃一副中药,然后再给我针灸一年。”
郑好说:“不用,喝完中药,今天针完就让你站起来。”张传经呆了,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冯婷婷提醒说:“我弟弟这个病好多医生看过了,可是都没有治好,倘若喝一副中药,针一次就好,那,那可能吗?”
曲庆阳旁边说:“好,太好了,我今天可是要开开眼界了。”
冯小民说:“要说会吹牛的大夫,中医西医我见得多了,你应该属于这个。”说罢竖起大拇指在郑好面前晃了晃。郑好不再理会,埋头取笔开方。
张传经过来看了郑好处方说:“这是大黄黄连泻心汤方啊!”郑好说:“是,这是伤寒论大黄黄连泻心汤加减。”
冯小民说:“我看看。”冯小民接过,看了看:“这么几样就能治我的病?”曲庆阳也凑过来,好奇地问:“什么药?”
冯小民念道:“大黄15g黄连15g黄芩20g,栀子15g童……这童便是什么?”郑好说:“就是小孩尿的尿。”
曲庆阳哈哈大笑:“什么,小便,小便也可以治病吗?太可笑了,这太可笑了。”
冯小民恶狠狠道:“你这是耍我玩吗,竟让我喝小便,惹了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冯婷婷问:“必须用童便吗,这太脏了,太恶心了。”郑好说:“必须用,这副药的关键就是童便,10岁以下的童子尿叫童便,满月前一天的男孩尿最佳,其味咸,性寒,能滋阴降火、凉血散瘀”。
曲庆阳皱眉说:“这也的确太难为人了。不仅让喝尿,还是满月前一天的男孩尿?”冯小民说:“你们这些中医大夫,就是故意让人找一些很难得到的药,这样治不好病,你们也好推脱责任,是不是?”
这时旁边一个看热闹服务人员突然插嘴说:“咱们这里打扫厕所的老张,他孙子明天过满月。”
曲庆阳高兴地说:“最好,最好,老张呢,快去接一些他孙子的尿。”
工作人员说:“他打扫厕所不干净,刚刚你不是把他辞职了吗?”曲庆阳说:“去,告诉他,把他孙子的尿送来,就可以来上班。”
不多久工作人员开车把老张接回来了,老张老张手捧着孙子的一杯热尿,做梦也没有想到孙子的一泡尿竟然挽救了自己的工作。
刚进门他就高兴地对曲庆阳说:“曲总,这尿还热乎乎的冒着热气呢!”曲庆阳说:“很好,太好了。”
郑好对工作人员说:“大黄黄连黄芩这三样药不用熬煮,只需要用沸腾的开水冲过就可。”
张传经说:“用沸水浸泡片刻,而后绞汁去渣,即可服用,此取其气之轻扬,不欲其味之重浊,以利清上部无形邪热。”
郑好说:“是啊,如果用其治疗上半身之邪热是不能煎煮的,煎煮后就下去了,对下半身虚寒是不利的。”
药物很快做好。曲庆阳问:“小便什么时间用?”郑好说:“先服小便。”冯小民端起小便,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冲的他差点吐了。曲庆阳幸灾乐祸说:“小民,良药苦口利于病。”
冯小民骂道:“他妈的,这他妈的是谁家的良药。”他抬头,盯着郑好,眼睛几欲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郑大夫,我可喝了,倘若我的病喝了也不好,我可要你的好看。”郑好不动声色说:“你喝吧!”
冯小民一扬脖子,一口气喝下,啪把碗丢到一边,抹了一把嘴边尿渍,恶狠狠地问:“郑大夫,这样可以吗?”郑好说:“好,继续把剩下的药喝完。”
冯小民端起绞好的中药汤汁,胃中却一阵翻腾。小便倒溢回嘴里,他强忍着剧烈恶心,咕咚把到嘴的液体再次咽了回去。然后毫不犹豫把中药汤汁,咕咚咕咚吞下。
冯小民说:“郑大夫,现在按照你的要求,把你这神奇的药都喝完了,可是我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啊,我还是心胸烦闷,还是不能站立。”
郑好不动声色,说:“无妨,等一等。”冯小民在电动轮椅上一靠,眼一闭说:“好,现在我就等待奇迹的发生。希望郑大夫不要让我失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一个小时了。冯婷婷问冯小民:“现在你有什么感觉了吗?”冯小民说:“到现在为止,这位自以为高明大夫的神奇药方,并没有让我感觉有丝毫与从前不同的改变。”
冯婷婷颇有些担心地问:“郑大夫,是不是病重药轻,达不到预期效果呢?”
未等郑好回答,冯小民抢白道:“病重药轻?得了吧老姐,高明大夫怎么会犯这么低级错误。”
其实内心想法是:“可不能让这姓郑的家伙再找到给我喝第二次尿
的理由。”
旁边曲庆阳一拍脑袋,对旁边老张说:“差点忽略了,再回去接一泡你孙子的尿,倘若过了今天,再找这药方可就不好找了。”老张忙不迭答应。
冯小民喊道:“曲庆阳,你真他妈的没事找事啊,这药我一辈子就喝这一次,以后就是死也不会喝的。”
郑好摆手说:“不要了,一次就可以。”冯小民暗自嘘了口气,心说:“这家伙倒还算是识时务,倘若以治病为理由,让我这么一泡尿一泡尿喝下去,我还真找不到不喝的理由。不过,就算他再识时务,如果我的病不能改善,改天,我也绝不能饶了他,不死也要让他掉层皮。”
墙上挂钟当当响,两个小时了。冯小民刚想问郑好:“这两小时了,自己如何还没有感觉。”
旁边张传经突然奇怪地说:“咦,他的脸好像红了。”这时候旁边也有人看出来,说:“好像越来越红了,像是大姑娘擦的胭脂呢?”
冯小民也感觉出来了,不仅仅是脸,此刻整个上半身,好像是都是火燎一般,而且这火还有越烧越旺之势。众人此刻看到他的脸由白转红,转深红,最后是酱紫。
冯小民感觉烦躁的不行,喊道:“太热了,太热了。”说罢嗤一下撕开衣服。曲庆阳喊道:“快,快,他太热了,快去给他拿电扇。”冯小民喊道:“渴,渴的厉害,拿冰水。”曲庆阳吩咐手下人,说:“对,对,一块取冰水来。”
冯婷婷颇有些担心,向郑好说:“我行医也许多年了,大大小小医院待过不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郑好说:“病人本有热,现在寒药下去,正邪交争,厥热胜复,伤寒论上都清清楚楚记着呢,只不过你是学西医的,没有看过罢了。”
张传经说:“是,伤寒论辨厥阴病脉证并治篇,的确有记载,我从前学的时候还因为是张仲景推导的呢。”
郑好说:“伤寒论是临床实践观察,仲景先师通篇都是讲实证所得,绝无虚妄之言。”
有人拿来冰块,有人给电扇接上电。突然冯小民脸上红色减退,面色由白转青。周身突然打起站来,上下牙关相碰,发出咯咯的声音。冯小民把冰块甩到一边,喊道:“冷冷,棉被,棉被。”
曲庆阳反应还算敏捷,吩咐人:“快,快,停掉风扇,去拿棉被。”工作人员好一通忙碌,撤掉电扇,回去拿棉被。
棉被刚拿回来给冯小民披上,冯小民身上又开始变热。如此反复数次。他脸色始变得正常,额上有涔涔微汗出。冯小民面现疲惫。无力地躺在轮椅上。张传经说:“周身涔涔微似有汗,这用药用的真是恰到好处啊!”
郑好笑了笑,对张传经说:“你现在再与他把脉,看看他的病情是否有新的变化。”张传经此刻对郑好已经是奉若神明,感觉他的医术当真神鬼难测,较之自己老师也不逞多让。
依郑好之言,张传经重新再与冯小民把脉。
第四卷 行医 381 藿香正气
张传经与冯小民再次诊脉,数分钟后对郑好说:“热邪已去,六脉均现沉弱之像。”郑好说:“就应该是这样,现在热邪已去。我想可以用针灸治疗了。”
张传经说:“我开始把脉时候,病人有寒有热还有淤血的脉象,可是现在热的脉象不见了,那是因为用了大黄黄连泻心汤还有童子尿等凉药的原因。可是淤血的脉象为什么也不见了呢,据闻童子尿有祛瘀作用。童子尿难道活血化瘀作用比当归红花还要好吗?”
郑好说:“对,童子尿不仅是味清热凉药,还是一味活血祛瘀的妙药,无论是新伤还是旧疾都有推墙倒闭之功。”
冯小民说:“郑大夫,你们就不要讨论什么医理了,我现在虽然胸闷心烦好了,可是最关键的腿,却还是老样子啊!”
郑好对张传经说:“下面就好办了,张大夫你去给他扎针吧!”张传经因为方才给冯小民用针,患者症状并不见好,反而加重,因此,郑好让他与冯小民再次用针,心中着实有些畏惧,他说:“我,我恐怕不行。”
郑好说:“你还是用方才的思路给他针一次就可以了。”张传经颇是踌躇:“这可以吗?”郑好说当然可以。张传经说:“这行吗?”郑好点点头说:“行,我针灸不是很好,你就代我针吧!”
张传经此刻对郑好已经十分佩服,听完郑好的话,他拿出了针。冯小民喊道:“慢着,倘若扎完不好,算不算是郑大夫治疗的。”郑好明白他的意思。说:“倘若不好,我绝不会推脱。甘愿承担一切责任。”
张传经很快按照原先思路,选取穴位,在环跳、足三里、解溪两腿六处穴道做了针法。
等到张传经把针扎完取出放回药箱。冯小民问:“郑大夫,针按你说的扎完了,我什么时间能够站起来呢?”郑好说:“你现在就可以站起来了。”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下都充满疑惑,充满怀疑。
冯小民嘿嘿笑了:“这不可能,我腿上没有任何感觉啊?”郑好说:“站起来就有感觉了。”冯小民摇摇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要骗我。”
郑好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说:“我怎么可以骗你呢!冯省长来了,不信你问问他?”说罢向外一指。听到冯省长来了,冯小民与诸人一起向外观看。可是外面哪有一冯省长的影子。
就在冯小民一愣神的功夫。郑好手上一使劲,把冯小民拉了起来,紧跟着抬腿把冯小民的电动轮椅蹬到一边。
冯小民猝不及防,突然被郑好拉起,吓的啊了一声。此刻郑好已经松了手,站在一边看着他。
冯婷婷惊喜交加,说:“小民,你终于站起来了。”冯小民看看冯婷婷,又看看众人。虽然他的双腿不停抖动,但毕竟独自站立了。恍惚之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好说:“向前走两步,你不光要站起来,还要走,还要跳。”冯小民小心翼翼地挪动左腿。郑好点头说:“对,就是这样。”
冯小民接着迈右腿,犹如婴儿蹒跚学步。看他走得困难,冯婷婷怕他摔倒,想过去搀扶,被郑好阻止了,轻声对冯婷婷说:“让他自己走吧。”
这是车祸以后,五年来冯小民第一次用自己的腿走路,而不是借助轮椅与别人的搀扶。他开始试探着走,后来就越走越快。
曲庆阳带头鼓起掌,其他人也纷纷鼓掌。这是对冯小民的鼓励,更是对郑好神奇医术的赞扬。
冯小民来到冯婷婷跟前,激动地说:“姐,我因为我永远与轮椅为伴了,没想到有那么一天,我还还可以用自己的腿走路。”冯婷婷说:“这一切都是郑大夫给你的,你还不谢谢他。”
冯小民来到郑好跟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说:“谢谢你,郑大夫,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高明的大夫,我为刚才对你言语的不敬而惭愧,请您原谅我的鲁莽与无知。”
郑好说:“你不用谢我,使你站起来的是刚才张大夫神奇的针法,你更应该感谢他啊。”冯小民点头,来到张传经面前表示了感谢。
下午,曲庆阳专门置办一桌酒席。作为对张传经与郑好的感谢,当然主要是对郑好的感谢。
席间张传经对郑好心悦诚服地说:“郑老师,哦,不郑大夫,你的医术与叶老师都已入中医最高境界。”
郑好说:“你过奖了,叶老师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我怎么可以与他老人家相提并论。改日说不定我还要去叶老师哪里向他学习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帮着引荐!”
张传经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到时候,你只管找我,我绝对会向叶老师引荐。”
准备回煤城时候,冯婷婷接到一个电话。挂上手机,她笑着对郑好说:“祝贺你,我爸爸要亲自见你,治好了他儿子的病,他要设家庭宴会好好感谢你。”
郑好说:“我们已经见过面。就没有必要再见一次了。”冯婷婷说:“你可要想好,你确定你不接受邀请。”
郑好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煤城有约好的病人,我不想失信于他们,按照预定的时间送我回去吧!”
冯婷婷仔仔细细端详郑好许久,说:“在东洲省,不接受爸爸宴会邀请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你是其中一个。”
郑好说:“我是一个大夫,看好病人的病才是我的本职工作,至于和省长见面,那与看病无关,还是算了吧!”
冯婷婷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
回煤城后,郑好先回了趟家。没有看到颜晓雪。郑好知道她肯定又出摊了。问妈妈:“晓雪感冒好了吗?”妈妈说:“不发热了,今天感觉好些就出摊了。”
郑好抬腿出门的时候,妈妈问:“刚回来,不在家里休息一天吗?”郑好说:“还有约好的病人呢!”看着郑好远去的背影,妈妈叹口气:“这些孩子,干起活来也不知道
休息。”
郑好转过巷口,就看见自己诊所门口有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他认得,是胡同里的老李头,在他这里看好了多年不愈的腰腿疼,成了他的忠实病人。
此刻老李头抱着肚子蹲在那里,不停地呕吐。旁边那个年轻人郑好也认得,是他女儿。女儿低头说:“爸爸,我们还是去打针吧!郑大夫今天不一定来了。”
老李头声音虚弱,说:“都打两天了,可是去了吊瓶,回来还是老样子,我不去了,我要吃中药。他不来,我就等,一直等到他回来。”
郑好心中感动,快走几步,走到老李头面前,问:“李老伯,今天怎么了。”抬头看见是郑好回来了,老李头痛苦的脸上露出些许微笑。郑好打开诊所门,老李头被他女儿扶进来坐定。
老李头此刻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捂着肚子痛苦得呻吟,他女儿说:“爸爸前天就生病了,刚开始发热怕冷,后来就肚子痛,上吐下泻。他想来你诊所,可是被我姐拦住了,她认为病这么重,又吐又泻,中医怎么治呢,就是开了中药也喝不下去啊。我妈妈他们都说我姐说的有道理,就拉着我爸爸去街上西医诊所打针输了液,当时好了,可是回到家里又不行了,第二天再去输液还是这样,这不今天我爸爸就到你这里来,死活也不去输液了,一定要让你看。”
听完他女儿介绍,郑好心中已经有了数。他问:“现在是不是感觉怕冷,头痛。”老李头点头说是。
郑好接着说:“肚子痛,又拉又吐。”老李头说:“没有错,这两天没有吃饭,泻得全是浠水。”说罢伸出手,让郑好摸脉。
郑好说:“这病很简单,我就不用再摸脉了,你这是外感风寒,内伤湿滞”。他女儿问:“这么简单,为什么打吊瓶也不好?”老李头说:“再折腾两天我恐怕老命都搭进去了。”
郑好解释说:“我是说这病诊断简单。外有表症:发热、怕冷。内伤湿滞:腹痛,呕吐,泄泻。”
老李头点头说:“是就是这样,发热,怕冷,肚子痛,又吐又泻。”他女儿问:“是不是给我爸爸扎一针呢?”
郑好笑了说:“不用,喝中药就可以了。”老李头捂着肚子痛苦地望着郑好,“郑大夫,开玩笑嘛,这饭都吃不下去了,怎么还能喝得下去中药呢?”
郑好说:“你都这么痛苦了,我怎么会给你开玩笑呢!”说罢从药架上拿出一盒成药,说:“这药一次喝2ml,少喝多服应该就不会吐了。”
老李头说:“可是我不喝也吐啊。”郑好说:“无妨,总会有一些吐不出来的吸收掉。”老李头的姑娘凑近了看了看药水说:“这是藿香正气水啊!”
郑好说:“是啊,藿香正气解表化湿,理气和中。用于外感风寒、内伤湿滞或夏伤暑湿所致的感冒,症见头痛昏重、胸膈痞闷、脘腹胀痛、呕吐泄泻;还有胃肠型感冒也可以,李老伯你的病就是藿香正气水的适应症。”
第四卷 行医 382 藿香正气续
老李头姑娘对郑好说:“你说这么多,又是解表又是化湿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藿香正气水不就是用来治疗中暑的中药吗,可是现在夏天还没有到啊?”
郑好说:“没有错,藿香正气水可以用来治疗中暑,从中医学角度来说中暑分为阳暑和阴暑,阳暑指经太阳高温暴晒导致的中暑,阴暑指夏天人体乘凉或饮冷后内有湿滞的中暑。藿香正气水是治疗阴暑的药物,治疗湿邪所致的感冒效果也很好。高温中暑的情况属于阳暑,多数情况下不宜于服用。
现在虽然没有到夏天,可是大伯出现了藿香正气的症状,也就是内有湿邪所致感冒。用藿香正气完全符合中医辩证,所以虽然不是夏天,虽然没有中暑,但依然需要用藿香正气治疗……”
郑好还要说下去,老李头拿过藿香正气,说:“只要是你郑大夫给我开的药,我就敢用,不用解释这么多了。”
他说罢咬破塑料包装,郑好提醒说:“先少喝点,以免再吐了。老李头依言少量喝了。强烈的气味呛得他连连咳嗽,鼻涕泪水齐流。不过神奇的是老李头竟然没有再吐。
两三分钟后,老李头又稍稍多喝了一些。过了五分钟老李头依然没有吐。老李头的姑娘很高兴,说:“爸爸,你竟然不吐了。”
郑好说:“是不是肚子痛也好些了呢?”老李头说:“啊啊,是是是,如果不是你说,我还差点忘了呢,肚子果真是比刚才好些呢!”
郑好递过剩下藿香正气说:“早上一支,晚上一支,明天下午如果还不好,你再过来找我。”老李头满口答应,在女儿搀扶下离开。
第二天下午老李头又来了,郑好有些吃惊:“难道,还没有好吗?”
老李头哈哈笑道:“昨天下午就好了,今天早上还喝了一大碗面呢,哎呀,真是香啊。”
郑好说:“那你怎么又来了呢,不只是想告诉我你吃的饭有多香吧?”老李头向门外一指说:“你看看,我给你带病人来了。”
郑好向外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门外从巷子口到他诊所,排了一溜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大约有二十多个。这些人有的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有的咳嗽喷嚏,有的干呕不已。
老李头说:“这些人的病都与我很像,又拉又吐,还怕冷。打吊瓶没有作用,我告诉他们不要再去打吊瓶了,到你这里来吃中药,效果好,花费少,很快就会好。你按顺序给他们看看,是不是可以喝藿香正气水解决问题。”
老李头领的这些人十个有九个是藿香正气水的适应症,只有极少的几个人是单纯感冒发热,郑好给他们做了对症用药。
就在郑好快给这些人看完病的时候,老李头的姑娘来了,他埋怨老李头说:“爸,你把人家胜利大街顾大夫的病人都介绍这里来了,坏了人家生意,小心改天顾大夫会找你的麻烦。”
老李头满不在乎地说:“找我麻烦,他敢,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那小
子为了赚钱,来个人就挂吊瓶打消炎针。看病不好,还收那么多钱,太没有良心了。我把这些病人介绍到郑大夫这里来,是让他们不再受那家伙的骗,这有什么不好。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他来找麻烦呢!”
天晚了,郑好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刚要熄灯走人。门外帘子响动。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背着手走了进来。
郑好问:“这位,你是生病了吗?”对方并不理睬郑好,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在郑好面前站定说:“你就是郑好吗?”
郑好不明白对方什么意图,老实说:“是,我是。”对方居高临下,很傲气地问:“这诊所也是你开的吗?”郑好说是。
对方问:“你没有行医执照啊?”郑好说:“暂时没有。” 对方说:“你知道什么是非法行医吗?”
郑好一时搞不清对方身份,想来此刻是下班时间,应该不会是执法人员。那么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呢?
看到郑好沉默不语,对方主动作了回答,说:“非法行医有四条:(一)未取得或者以非法手段取得医师资格从事医疗活动的。(二)个人未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开办医疗机构的。(三)被依法吊销医师执业证书期间从事医疗活动的。(四)未取得乡村医生执业证书,从事乡村医疗活动的,你违反了法规第一条,未取得医师资格从事医疗活动,朋友,你现在在犯法呢!”
对方语气中充满诘问与指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郑好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对方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亮出自己身份说:“我是胜利大街的顾传熙。”郑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顾传熙?没有听说过,我好像根本不认识你。”
顾传熙哼了一声说:“可我认识你,今天你把我那里的病人都拉到你这里来了,而且告诉他们,打针没有用,只有吃中药才能治好他们的病,是不是?”
郑好明白了,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胜利大街顾大夫。他只知道有个顾大夫,不知道对方名字原来叫顾传熙。
郑好说:“你说的不对,我并没有拉你的病人,也没有告诉他们打吊针不管用,吃中药管用。”
顾传熙冷笑,说:“你没有拉他们,他们自己会到你这里来吗,你因为你是谁,开一个破诊所,就当自己是三甲医院了吗?”
郑好说:“今天是来了几个打吊瓶没有好的人,我给他们用了中药。”顾传熙说:“你这是抢我的买卖,你知道吗?”
郑好说:“我不知道什么是买卖,我这不是买卖,我这是看病。是治病救人。病人来我这里看病是完全自愿的,我不能撵走他们”。
顾传熙说:你看的是我的病人。”郑好说:“抱歉,病人头上没有标签,我不知道是谁的病人,我只知道他们是病人,今天他们找到我,我就有义务给他们治疗。就是这样的,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吧!”
顾传熙说:“你大概
是刚开始行医吧?”郑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冷观他接着还要说什么。顾传熙继续说:“我在这里行医多少年了,你知道吗?”
郑好说:“你行医多少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顾传熙说:“我行医的时候,你大概还穿开裆裤呢!”郑好冷冷地说:“顾大夫,老资历是你给病人卖弄的资本吗?”
顾传熙说:“这几十年里,你知道我见识过多少与我竞争的大夫、诊所、甚至医院都灰飞烟灭?”
郑好说:“我不想知道。”顾传熙呵呵笑了,“告诉你吧,有十八家,可是现在只有我还在这里。”
郑好说:“倘若这是凭借你的学识,过硬的技术,与病人的信任,使你坚持到现在,那我祝贺你。”
顾传熙摇头说:“不是,是他们不懂得与我合作。”郑好说:“我不懂得你嘴中的合作是什么意思。”顾传熙说:“合作共赢,你可以和我一起合作开诊所。这样我们都有钱赚,我也不会亏待你。”
郑好说:“我是中医,你是西医,我们怎么合作?”顾传熙说:“你到我那里干中医,我有证,我罩着你,最后收入我们五五分成。”
郑好说:“对不起,我这人喜欢独自干活,喜欢自由,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顾传熙撕下最后一丝伪装,说:“你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开这么久吗?”郑好伸出手作了个请的姿势,说:“我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今天我很累了,你请回吧!”
顾传熙嘿嘿冷笑,说:“告诉你吧,卫生局长是我的亲戚。二十四小时之内给我个准信,要么合作共赢,要么你就从这里滚蛋。”
郑好说:“我的话早已经告诉你了,走人吧!”说罢关上灯。
顾传熙被赶出门外,犹自不甘心,说:“你连行医证都没有,你是非法行医,跟着我,我们一起合作,你还是别人眼中的神医。”
郑好一句话没有说,推出自行车,“咔”的锁上门,骑上车子就走。后面传来顾传熙恶狠狠地威胁,“小子,有种,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说完这话时候,郑好已经骑着车子消逝在暗夜中。
月朗星稀,郑好与颜晓雪并排坐在河边石凳上,听着河里淙淙地流水。
颜晓雪说:“我算过了,我们两个照这般干下去,过个两三年,就可以买一套楼房了,楼房冬天有暖气,可以用煤气做饭,妈妈再不用寒冷的早晨起来用煤球炉烧水做饭,不用那么辛苦用冷水洗碗洗菜。对了,把爸爸也接过来,干了一辈子,他也要休息休息了,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享福。”
颜晓雪轻轻依靠在爱人宽厚的肩膀上,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郑好看着天上明月,想起今天顾传熙的话,心情有些沉重。
颜晓雪见郑好久久不语,转脸问:“你说,我说的可以吗?”郑好反应过来,说:“当然,你说的是很好很好的。”
第四卷 行医 393 非法行医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尚还散发着泥土的芬芳。郑好看过几个病人,待病人走后,他掀开帘子,站在门外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早晨清新空气。
就在这时候,巷口突然陆续走出一群人。为首五人穿着藏青色制服,看上去好像是卫生局执法人员。后面四人则戴着大盖帽,那是派出所警察。这些人手里或是夹着公文包,或是拿着步话机。
后面还有几人,像是记者。拿着相机、摄像机。这些人表情严肃,大步流星向着诊所走来。
郑好心中咯噔一下子,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啦,虽然无数个夜晚,在无数个梦境中,他已经演示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糟糕场景。但现实中,这一切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为了躲避执法,他选择了在这个偏僻地方行医。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的亲戚在卫生局。”顾传熙威胁的话再一次耳边响起。难道是对方把自己揭发了?
他不及细想下去。一位夹着公文包的卫生局执法人员已经走到了郑好面前。
对方是个大个子,有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约一米八五,居高临下,面带严肃地对郑好说:“有人举报你非法行医。我是卫生局卫生督察科的李德超,现在会同派出所,电视台,一齐联合执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说罢不等郑好说话,率先走进诊所,后面十多人纷纷涌进。他不大的诊所瞬间挤满执法人员。
卫生局监察科李德超,四处看了郑好诊所。先是拉开看了几个中药斗橱。而后他突然蹲下身子,拉开最下面药橱。
郑好心说完了。时诚信前些时间留的所谓藏药膏药就在那里。他还刻意藏在最下面。哪知道人家一眼就看出问题。
对方随机拿出几贴膏药,“哗”地撕开,对着摄像头展示说:“批号都没有,这是假药。”
摄像头灯光闪烁。有记者问李德超,在我国生产销售假药是什么处罚呢?”李德超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四十一条 生产、销售假药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
李德超接受完采访,回头严肃地对站在一旁发愣的郑好说:“请出示你的行医证,卫生机构执业许可证。”
郑好说:“我没有。”李德超啪一下把公文包放在郑好诊桌上,哗一下拉开包,拿出一叠资料。
他朗声读道:“未取得或者以非法手段取得医师资格从事医疗活动。未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开办医疗机构的,可认定为非法行医。
根据《刑法》第336条的规定,非法行医,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单处罚金。
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医师法第三十九条规定:未经批准擅自开办医疗机构行医或者非医师行医的,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卫生行政部门予以取缔,没收其违法所得
及其药品、器械,并处十万元以下的罚款。
对医师吊销其执业证书;给患者造成损害的,依法承担赔偿责任;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对方念毕文件,对郑好说:“你卖假药,并且违法行医,现在要依法没收你的所有违法所得及其药品、医疗器械。”
说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盖着煤城卫生局的鲜红印章。他指着其中一处地方,严肃地对郑好说:“你在这地方签个字。”郑好说:“我想合理合法行医,可是你们不……”
李德超摆手,制止郑好说下去,严肃说:“你不用解释,你没有任何证件,就是非法行医。你销售的膏药没有国家药品批准文号,是假药。事实俱在,不容狡辩。”
说罢,他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示意他少废话,赶快签字。这时已经有记者用摄像头对准郑好,给了他一个大大特写。
郑好看着桌子上印有国徽的文件,他知道,一旦签完字,他这里所有的一切将会被没收。
但在国家法律面前,他个人是卑微的,不要说反抗,他甚至没有解释的权利。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对方递过来的笔,在文件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拿笔的手,竟然是如此沉重。但他还是弯腰,用颤抖的手在文件上签上自己名字。当他签完最后一个字,刚放下笔。
李德超一挥手,对身后的几人喊道:“把这里面的东西全部拉出去,架到车上。”
李德超说完,呼啦啦过来十多个执法人员,他们首先把凳子提了出去,接着两人过来架药厨子,这个药厨子是颜晓雪卖掉自己珍爱的玉观音给郑好买来的,是东北木做的,十分沉重,两个人架不动。
李德超把公文包夹在腋下,大步走过去,对其中一人说,你到一边去,说罢,用手猛地一扳,药斗呼啦啦倒出,中药洒了一地。
接着李德超踩着药斗与中药走近了,把没有掉出的药斗抽出来扔到一边。由于药斗里面隔断是梧桐木做的,有几个被他扔出时候摔得碎裂。
郑好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对李德超说:“我非法行医,但是药是用来治病的真药,厨子是东北木做的好厨子,它们是没有罪的,请珍惜他们,善待它们,将来这些药与这药橱,送给有证大夫还可以用来治病救人。”
李德超冷冷地望着郑好,眼睛里满是不屑,很久才说:“这些你不用管。”说罢命令前面那人向外拉橱子,他则抬起皮鞋向外踹。
药橱在经过水泥的门槛时候发出巨大的摩擦声,药橱被门槛突出的棱角划出一道深深的沟槽。
这药橱是颜晓雪在他开诊所时候送给他的礼物。玉观音自己已经赎回,可是那也是颜晓雪对自己的心意。
郑好转过脸,不忍再看。尖锐的摩擦声在刺割着他的心,他感觉心痛的厉害。
药橱拉出门外,此刻一辆皮卡倒进胡同,数个
执法人员毫不珍惜的把药厨扔进车厢。看到满是伤痕的药厨,郑好眼里忍不住流下泪来。
李德超返回来,抬起脚把几个坏的药斗踢到一边。郑好走过去俯身捡起药斗,用手一个个擦干净。
他摞起来说:“它们都是一套的,倘若有人用橱子,将来不用重新再浪费物料打造了。”说完他把几个药斗抱起来,走出门,放到外面执法车上。
此刻郑好的诊桌也被李德超粗暴的拽了出来。经过门槛时候,桌子其中一个抽屉翻了下来,紧跟着颜晓雪那个碧绿玉观音掉出来,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郑好一下子愣住了,这可是颜晓雪最珍爱的东西。虽然颜晓雪没有要,他也没有舍得戴,而是把玉观音珍放在抽屉里。寻思以后找个合适时间再还给她。哪晓得,今天竟然摔坏了。
这时李德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那双硕大皮鞋,再次踏向断成两半的玉观音,这一脚足可以把玉观音踩成齑粉。
郑好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纵身一跃,已经扑倒在玉观音跟前,伸右手拿住了李德超要落下的脚踝,左手一抄,把断开的玉观音拿在了左手。
急切间郑好用了两成的力,李德超痛的迅速抽回脚,低头掀起裤子看,脚踝瞬间被郑好勒出两道血槽。
他愤怒了:“你好大胆,敢殴打执法人员吗?”不容分说,用手中拿着称中药的杆秤狠狠向郑好砸去,郑好一偏头,秤杆躲过,可是带着的秤砣却狠狠甩在郑好脸上。
郑好愤怒了,站起来吼道:“是执法人员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吗?”
李德超瞪着眼,伸手指着郑好鼻子,恶狠狠地说:“你卖假药,非法行医,难道现在还想暴力执法吗?”
说话间旁边呼啦啦涌过来几个执法人员,郑好被围在了中间。李德超被郑好抓伤脚踝,心中气恼,用秤杆戳着郑好的鼻子轻蔑道:“有本事你继续动手啊,小子。”
这动作明显带有挑衅,让郑好浑身热血瞬间上涌,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怒吼道:“你们执法就可以随便侮辱人吗,国家赋予你们执法的权利,却没有赋予你们随随便便侮辱人的权利。”
李德超哼哼道:“就算侮辱你,你又能怎样。有本事你动手,你敢吗?”
这是**裸的威胁,郑好忍无可忍,热血被愤怒的火焰点燃,抬手把指着自己的秤杆打飞,侧身向前,右手向上格出,肩膀在对方腋下一顶。
这力量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李德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米八五,二百多斤硕大身躯像风筝一样飞过众同事的头顶,啪一下落在雨后门前的水洼里,一刹那间,水花四溅,在早晨太阳映射下形成一道美丽彩虹。
所有同来的执法者都呆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瘦弱的郑好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卖假药,非法行医的瘦弱年青人竟还敢暴力抗法。
第四卷 行医 384 身陷囹圄
一众执法人员震惊于瘦弱郑好爆发出的巨大力量,先是惊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位领头警察看了看倒地不起的李德超,喊道:“赶快打120救人,其余人跟上我,把这小子抓起来。”
说话间郑好已被团团围住,这些人如临大敌。郑好冲动之下,把对方摔出。看到对方被摔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懊悔不已。他是一个守法公民,他怎么可以对抗法律。
这时郑好身后一瘦高警察,猝然发起攻击,纵身一跃,扑向郑好。郑好没有躲闪,他放弃了抵抗。
对方把他扑倒在地,死死把他按在地上。
一看郑好被扑倒,其余警察不失时机地哗啦啦抢步过来,有的用膝盖狠狠抵住他的腰,有的用脚踩住他的脸,还有两个熟练地把郑好双手背起来,啪一下拷上了铮亮的手铐。
郑好被一个警察拽着头发提了起来。郑好心灰意冷,一动不动,任凭摆布。
“小好哥”。郑好抬头看,却是闫波来给他送饭。闫波看到郑好满身的污泥,乌青的脸,惊吓之下,手一松,提着的饭盒啪一下掉在地上。
“小好哥,你犯了什么罪,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郑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安慰说:“闫波,这个你不要管,回去吧,不要告诉你姐和妈妈这里的事情,不要让他们担心,就说我出诊了。”
旁边一个警察训斥说:“行医证都没有,谁会瞎着眼找你看病。”
闫波指着警察说:“你不要抓我哥,他是一个好人。”一位警察走到闫波面前,对闫波说:“小孩,这里没有你的事,快走,不要妨碍我们执法。”
郑好说:“听警察的,没有你的事,回家吧,他们调查清楚,很快就会放我回家的。”
一个警察说:“你想的好,妨碍公务,以暴力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妨碍公务罪最高刑罚是3年有期徒刑,知道吗?”
闫波说:“小好哥,这是真的吗?”郑好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了,回去吧,好好学习,照顾好妈妈与姐姐。”
闫波毕竟年龄小,看了看郑好,又看了看这诸多的执法者,拾起掉在地上的饭盒,抹着眼泪走了。
救护车来了,看到大踏步走在前面的大夫,郑好有些吃惊,这个大夫竟然是徐仁利。
想当初,徐仁利刚到医院时候,连换药这些简单活都还不会干呢,现在人家已经是跟着急救车出诊的上级大夫了,而自己现在却变成了非法行医者。生活啊,这是多么的残酷。
郑好不愿意被他看到,低下头,刻意避开对方。但是此刻的他被众多警察簇拥着,不想被人发现就太难了。徐仁利已经看到了他。他来到郑好面前,惊讶问:“郑好,你怎么了,犯法了吗?”
其中一个警察说:“你认识他吗,这家伙暴力抗法呢!”一个卫生局的执法人员大概认识徐仁利,招呼道:“徐大夫,你快过来看看,我
这个同事到底伤的怎么样。”
徐仁利快步走到躺在地上的李德超面前,掏出听诊器,听了听,又用手在患处摸了摸。李德超发出极其痛苦地惨叫。
徐仁利说:“应该是有骨折,需要到医院去拍片确定一下。”卫生局的几个执法人员,连同派出所的几个警察,用担架把李德超抬到巷口的120车上。
郑好则被警察押着,推上警车。在经过徐仁利身边时候,徐仁利瞥了郑好一眼,脸上写满了惊奇与疑惑。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提着药箱,赶上救护车,指挥众人把李德超抬上车。
“郑好被警察抓走了,你知道么?”徐仁利问正在摊煎饼的颜晓雪。
颜晓雪手一哆嗦,刀砍在手指上。她撕下一块纸,包在手上,继续低头剁菜。徐仁利说:“哎呀,你的手破了,去医院我给你包包吧,搞不好会感染的。
颜晓雪摇摇头,她继续不动声色的把和好的面摊在锅上面,滋的一声,水与热锅相遇,顿时蒸汽四溢。”徐仁利继续说:“他非法行医,并且打伤了执法人员。”
颜晓雪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她熟练地把煎饼卷好,干净麻利地放进纸兜,递给顾客。然后俯身关上炉门。收拾好蔬菜。
徐仁利说:“你这是干什么,不干了是不是。”颜晓雪说:“我要去看看他。”徐仁利当然知道她要去看谁。
徐仁利讨好地说:“你先到我那里包好伤,我下了班,开车陪你一同去。”颜晓雪说:“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罢推起三轮车。徐仁利说:“法律规定,亲属在侦查阶段是不允许见犯罪嫌疑人的,你知道吗?”
颜晓雪站住了,的确她对法律一无所知,她不知道此刻她不可以看望郑好。
徐仁利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有个朋友在派出所当警员,可以让他领着你见到郑好。”
颜晓雪眼圈红了,说:“谢谢你,徐大夫。”徐仁利虽然知道对方是因了郑好才感谢他的,可是他仍然十分高兴。
回到普外,他告诉张海说:“有件事要提前下班。”徐仁利的老子是医院二把手,搞不好,明年老院长退休,就成了一把手,张海当然不敢得罪他。
他爽快地说:“没有问题,还要不要我去帮忙?”徐仁利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不用了。临走从换药室拿了一个消毒包。
孟大夫极为不满地对张海说:“这也太过分了吧,昨天我老婆过生日,早走半小时都不行,这小子现在上午还没有上一小时呢,怎么说走就走呢?”
张海倒也毫不隐晦,说:“人家有个好爸爸,你有吗?当然你有个曾经当卫生局长的好舅舅,不过,谁让他现在退休了呢?”
孟大夫几乎抓狂了,大骂道:“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世道啊,整个就是一势利小人为非作歹的世道。”
张海冷冷道:“你现在知道了吗,当初你舅舅把你送到这个医院,挤占别
人名额时候,你怎么没有发牢骚呢?”孟大夫脸涨的通红,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奶奶的。”
颜晓雪没想到仅仅过了十多分钟,徐仁利就开车出来啦。徐仁利让门口保安把颜晓雪的车子推到医院传达室。并让颜晓雪上了自己的汽车。
他掏出消毒包给颜晓雪消毒包扎。颜晓雪由衷地说:“谢谢你,徐大夫。”徐仁利握着颜晓雪白如凝脂般的手腕笑着说:“不要客气,就是这样给你一辈子消毒,我也愿意。”颜晓雪收回手,盯着汽车前面,不再说话。
徐仁利有些尴尬,故意咳嗽一声说:“现在他在胜利大街派出所呢,我已经和我朋友联系了,现在我们就过去。”说罢发动汽车向胜利大街方向行去。
徐仁利的朋友看到他们开门见山说:“按照法律规定,犯人在宣判之前是不能同家属见面的。用一句顺口溜说:是家属自然有通知,是其他人可以问家属,是律师可以等委托,是观众可以等新闻。”
徐仁利说:“少来这套,这是我朋友的亲戚,见上一面,能怎么样?”
对方看了看颜晓雪,又看到徐仁利看向对方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他们之间关系,笑着说:“今天我就为朋友违反一次规定了。”
通过徐仁利的朋友,颜晓雪很顺利地见到了郑好。当然这也与郑好犯罪的性质有关系。如果是杀人等重罪,就是与所长有关系,也未必能与家属见面。
看到颜晓雪竟然来了,郑好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颜晓雪看见郑好带着手铐被固定在审讯椅上,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并且半边脸青紫肿胀,心疼得泪水就下来了。
她关切地问:“他们是不是刑讯逼供你了。”郑好摇摇头说:“事实都很清楚,不用什么逼供的。”
颜晓雪紧紧抿着嘴,掏出手帕,仔细给郑好擦拭脸上的泥土与血迹。郑好颇为惭愧地说:“对不起,晓雪,让你担惊受怕了。我没有成为你心目中的好大夫。”颜晓雪说:“不,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好大夫。”
郑好说:“我成了人人可憎的罪犯。”颜晓雪紧紧握住郑好的手,“你不是,你是天下最好的人。只是这世界有太多坎坷,让你受到了天大委屈。”
她轻轻伏在郑好耳边说:“即便世界所有人都厌弃你,我也不会。”
郑好深深凝望着颜晓雪。心中充满了愧疚。自己不仅没有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相反却让她为着自己的安危而担惊受怕。
外面带颜晓雪来的警察催促说:“好了,我们该走了。”颜晓雪抹了把泪,使劲握了握他的手,“你要保重,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
声音不大。但说得斩钉截铁,意志坚决。郑好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深情凝望着颜晓雪离去的背影,只感到世上有这么一位知心爱人,夫夫何求。
虽然生活有着太多困苦与坎坷,但他心中依然充满了力量,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不是一个人,他并不孤独。
第四卷 行医 385 煤城请医
颜晓雪从派出所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妈妈焦急地问:“听你弟弟说,小好被警察抓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老实的孩子怎么会犯法呢?”
颜晓雪说:“妈妈,你说的对,郑好是老实人,他是不会故意去犯法的。今天我已经去派出所看过他了。现在他一切都还好,这应该是个误会,相信不久就会被放出来的。”
妈妈半信半疑,问:“是真的吗?”颜晓雪肯定地说:“是的,听警察说了,了解清楚事情状况,就应该会放他出来。”妈妈说:“你要勤打听着点,我真担心啊。”颜晓雪点头。
听到颜晓雪解释,妈妈略微宽心。想了想说:“既然很快就会出来,这件事就不要在电话中告诉你公公了,免得老郑担心。”颜晓雪点点头说:“妈,我知道了。”
第二天,颜晓雪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出摊,她早早来到医院,找到徐仁利。见到颜晓雪,徐仁利很高兴,顿觉整个世界都光明了。颜晓雪来找他,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颜晓雪说明来意,原来她是求徐仁利帮着打听受伤那人情况的。
徐仁利爽快答应,很快从骨外回来了,他告诉颜晓雪,“被打伤那人好像是断了三根肋骨,肺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损伤。”
颜晓雪问:“情况很严重吗?”情况比较严重。”徐仁利点头说。颜晓雪低下头,深深叹口气,说:“好吧,谢谢你。”
徐仁利接着说:“我问了问懂法律的朋友,他们说根据我国法律规定,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妨碍公务罪最高刑罚是3年有期徒刑。看来郑好肯定是要蹲监狱了。”
颜晓雪说:“这件事情一定另有原由,他是不会犯法的,如果硬要说他犯法,那就是这个国家法律出了问题,是制定法律的人制错了法律,让好人蒙冤。”
徐仁利说:“哎呀,打伤的病人还在病房躺着呢,事实俱在,你怎么不相信呢?”
颜晓雪说:“我了解他,他不是个莽撞的人,更不是一个随意践踏法律的人,他一定有不得已的委屈。”
徐仁利说:“无论你信不信,听我警察朋友说了,郑好估计蹲个三五年是没跑了。”颜晓雪依然坚持说:“他没有错,我要给他找回公正。”
从清水去煤城的国道上,一辆红色法拉第跑车正在风驰电掣的行驶着。巨大引擎的轰鸣,使得所有路人侧目。跑车像是一道红色闪电,在它后面是被强大气流带起的杨树落叶,犹如是一条长长的巨龙。
冯小民坐在驾驶座上,不停地踩着油门,刹车,潇洒自如的转动着手中的方向盘。坐在他旁边的正是天华集团的曲庆阳。冯小民大叫过瘾。曲庆阳说:“从前为你特制的跑车难道就不过瘾?”
冯小民说:“一切用手操作,哪比得上手脚并用来得痛快、过瘾。”他一边说话,一边开车,一双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脚下用力把油门一踩到底,等到汽车到达最高速后,又轻点刹车,在
这种高速爆发与迅速迟滞的颠簸中寻求着快感与刺激。
“你确定了,要让那位郑好大夫进京去看病。”曲庆阳说:“不是我确定,而是那位大夫看好你病的传奇故事被下面的人传到上面了,大老板想让他去看看。”
冯小民说:“你可要想好了,你找的这个大夫可是位奇怪大夫,到时候真叫大老板去喝尿,甚至吃屎,你可就有好看了。”
曲庆阳皱起眉头说:“我也正有着这方面的担心,到时候他真要是搞出个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方,让大老板去吃莫名其妙的中药,这可真就尴尬了。”
冯小民哈哈大笑,说:“曲总,到时大老板病好了,你父亲恐怕就没有那么多权利了……”曲庆阳沉默不语。
冯小民还要说什么,曲庆阳突然惊恐地坐起来,睁大眼,口中大喊:“前面,前面,注意,小心……”
这时候,冯小民借用对面车道超越旁边一辆大客,已经超到旁边客车一半。前面路口拐弯处突然冒出来一辆拉煤的大货车,向着他们迎面而来。
此刻大货车也看到了跑车,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就尽量向旁边打方向盘,无奈狭窄的空间,躲无可躲,眼看着就要与曲庆阳他们跑车相撞。
冯小民咬牙道:“操,过瘾。”脚下用力,油门一踩到底,同时手中方向盘向右打出,跑车擦着大客车车体像离弦的箭,飞一般向前疾驰而出,在与煤车相会前的几毫秒,跑车冲了过去。
煤车车轮碾倒路旁一棵绿化树,冲到泄水沟旁才总算把车刹住,此刻已经半个车轮悬空,再慢的几毫秒,货车就翻进路旁深沟。
货车司机抹了把冷汗,对着跑车业已经远去的方向大骂:“小子,国道上飙车,这他妈的找死啊!”
曲庆阳重重吁了口气,瘫回座位,心有余悸地说:“哦,这太疯狂了。下次打死也不会坐你的车了。”
冯小民毫不介意的甩了甩头,轻蔑地说:“曲,怎么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呢?”曲庆阳说:“有了牵挂的心爱女人,渐渐变得小心起来。”
冯小民呵呵笑了,说:“没有了魄力与勇气,女人是瞧不起的,怪不得我姐不愿意与你交朋友,这是有原因的。”
在煤城人民医院门前,冯小民突然把车刹住,巨大冲力,使得曲庆阳头重重碰到后面靠背上,他有些恼了,说:“又怎么了?”
冯小民落下车窗,望着车窗外,啧啧赞叹说:“真想不到,在煤城这样一个破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天仙一样的美女。”
曲庆阳问:“怎么?”冯小民向医院门口指了指,曲庆阳撇了一眼,哈哈笑了,说:“不就是个卖煎饼的女人嘛!”
冯小民说:“你看不到她那举手投足,一颦一动所显露出的高贵气质吗?”曲庆阳又转头看向对方,摇头说:“一个卖煎饼地,看不出什……。”
就在这时,卖煎饼女孩抬起头,看到对方相貌,他突然呆了,喃喃自语:“怎么那么像,怎么那么像呢?”
冯小民问:“像什么,像仙女吗?”曲庆阳没有说话,冯小民的车开进医院后,他才收回目光,转回头。
看到冯小民与曲庆阳在一起。冯婷婷并不是很高兴。他讨厌曲庆阳那一脸的市侩模样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商人的铜臭味。
“你们怎么来了?”冯婷婷问。曲庆阳说:“婷婷,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冯小民说:“我们来这里是找郑好大夫,曲庆阳要领着他看一个病人。”冯婷婷问:“什么病人,这还劳驾曲总亲自来请大夫。”
不等曲庆阳说,冯小民抢道:“一个大大有来历的病人,如果给这个人看好病,我保证这个郑好大夫一辈子花销全有了。”
冯婷婷问:“是吗,谁这么财大气粗?”曲庆阳说:“京城大老板。”冯婷婷抽了口凉气,“你是说天华集团老总。”曲庆阳点点头。
冯婷婷心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她回头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她脱下隔离衣说:“好,我们现在就去。”旁边一个护士问:“冯大夫是要去找郑好吗?”冯婷婷回头看向对方,说:“你怎么知道?”
护士说:“长得挺瘦挺精神地那个郑好?”冯婷婷说:“你认识他?”
护士说:“他曾经在这个医院实习过,医院很多大夫护士都知道他。当初他可是医院里的风云人物。刚才听你们说郑好大夫,我就想到会是他。”
冯婷婷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护士说:“你们不用去去找他了,去了你们也不会见到他的。”冯婷婷有些奇怪,问:“刘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护士刘萍说:“他已经被派出所抓走了。”“什么?”冯婷婷、冯小民还有曲庆阳都吃惊地看着刘萍。
刘萍说:“郑好被派出所抓走了。”冯婷婷焦急起来:“消息可靠吗,派出所为什么抓他?”
刘萍说:“千真万确,他非法行医,卫生局的人去查他,结果他把其中一个执法的给打了,被打伤的那人现在还住在骨外呢!”
冯婷婷说:“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可以这么鲁莽呢?”刘萍接口说:“谁说不是呢,真看不出瘦瘦的他,动起手竟然那么厉害,那个病人二百多斤的,竟然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呢!”
冯婷婷有些吃惊,说:“是吗,这么严重,打伤执法人员可是不小的罪呢!”刘萍说:“谁说不是呢!”
冯小民拍了拍曲庆阳肩膀说:“老曲,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该你出马了。”曲庆阳说“我出马,我出马干什么?”
冯小民说:“你不出马怎么救出他,你不救出他,又怎么领着他为老板看病,不领着他为老板看病,你怎么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你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
第四卷 行医 386 深牢大狱上
曲庆阳听到冯小民让自己去救郑好,他断然拒绝,说:“他殴打执法人员,这可是重罪呢,我怎么救他?”冯小民说:“用钱砸啊,你天华集团还缺钱吗?”
“天华集团钱再多也不是我的啊!”“你这是为了老板治病啊!”“我把钱向哪砸,行贿吗,这可是犯法的。”
冯小民说:“给那个受伤的家伙一笔钱,让他闭嘴,他不起诉,这事不就结了吗?”冯婷婷望向曲庆阳说:“嗨,你别说,小民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呢。”
看到冯婷婷投来的热切目光。曲庆阳脑袋一热,说:“好吧,不过不知道那家伙同意不同意。”
冯小民说:“不同意就用钱砸,一直砸到他同意,这个世界上还有用钱不能解决的问题吗?”曲庆阳思考半晌,说:“好吧,我们先去与对方接触接触,看对方怎么个说法。”
护士刘萍领着曲庆阳与冯小民一起去了骨外科。冯婷婷是医院大夫,她不便去。
曲庆阳等人走后,她摸出电话,拨了出去。很快听筒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婷婷啊,这两天我刚要给你打电话,请你来吃饭呢,没想到你先给我打电话了。”
冯婷婷说:“我有件事要求表姐夫呢!”话筒里传来表姐爽朗地笑声,说:“你姐夫不懂医,整天就是和犯人打交道,你求他干什么?”
冯婷婷解释说:“是这样的,最近一个朋友被警察抓了,想让姐夫利用职务行个方便,了解一下情况。”
表姐说:“没问题,别的忙帮不了,但是这样的事应该问题不大。哦,对了,不是什么大罪吧!”
冯婷婷说:“不是,就是非法行医被抓的。”表姐说:“好吧,告诉我你那个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冯婷婷说:“他叫郑好。”电话那头的表姐突然变得很惊讶,问:“什么,郑好,哪个郑好?”
冯婷婷解释说:“就是关耳郑,女子好。”表姐说:“她瘦瘦的是吗?”冯婷婷说:“是啊,你认识他?”
表姐说:“我从前曾经与你提到过他,用一首中药方子治疗传染病的高中生就是他啊!”
冯婷婷说:“是吗,难道给展鹏当过书法老师的人也是他。”表姐说:“是,是,没有错,是他,都是他。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犯法了,实在是让人想不到,我马上让你姐夫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不是大事,就让你姐夫找人说说情,把他放出来算了,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也会犯法。”
冯婷婷说:“那太好了。”冯婷婷的表姐就是李玉娟。她对冯婷婷说:“你等着,晚上我就给你回电话。”
冯婷婷说:“我晚上去你们那里吧!”杨丽娟说:“也好。”
郑好案情明确,带进派出所后只是被简单问了问情况,做了笔录就被撂在屋内,无人管无人问。只是按点有人送饭。
转眼在派出所已经
被关押将近24小时,早上听一个送饭的说:“他今天下午就要被押解去看守所。然后就是等候法庭作最后宣判。”郑好知道这数年的牢狱之灾是跑不了了。
下午,一位警察把拘留书放在郑好面前让他签字,签字的那份拘留书上写着,“故意伤害”等等字样。郑好明白,他要吃国家饭了。他看也没有看,机械地拿起笔,在拘留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郑好被带上车,押往煤城西郊的拘留所。警车一路飞驰,向着拘留所驶去。煤城道路边上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岁月静好。这一切都将远去,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将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安排。
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砰然关上。他要在这高墙大院里等待着法庭对他的宣判。他跟着警察穿过一道道铁栏杆。进了看守所里面的警察值班室。
迎接他们的值班的警察头发白了大概一半。看上去年纪挺大,带他来的警察管对方叫何管教。
郑好无意中看了对方一眼,突然看到对方鼻梁位置隐隐发黑。心中不免一动。
黄帝内经说这个位置属心,心的位置呈现红色那应该是心脏出了问题,可是怎么会出现黑色呢,这不对啊,黑色应该是肾脏所主之色啊,怎么会跑到心脏位置呢?
老何看到郑好盯着自己的脸看,十分不悦,冲着他喝道:“抱头,转身。”看到老何板着脸,一副执法者的威严。郑好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已不是一个自由人,一个普通公民,而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老何检查了郑好的衣服,把有拉链、绳扣之类危险的东西,全部粗暴剪掉,又让郑好把衣服脱了,只剩内裤,大概是看有没有藏利刃类东西吧。他大声呵斥着,给他拍照,正面、侧面、背面……
带郑好来的警察说:“何管教,你可真是够认真的啊!”何管教说:“嫌疑犯如果在你们派出所被上刑,最后死伤在看守所里,我们岂不是要担责任,虽然都属于公检法部门,但是终归是谁的责任要分清的。”
所有的检查完毕后,何管教对郑好说:“你走前边,以后任何管教带你出来,你都应该走在前边,这是规矩。”
说罢,他就带郑好去监室。他们走过了一道道的大铁门,最后拐进一个走廊。
映入郑好眼帘的是一个个十几平米的“鸽子笼”,一排全是。每个鸽子笼四面高墙,只有一个高不到2米、宽约1米的铁门。
郑好的监室在西区一层,这里阴暗潮湿,到处散发着浓浓的霉味。
当铁门重重关上的时候,郑好感到自己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了。他打量着里面,狭小空间,至少有30个嫌疑犯。
这些人互相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睡觉。由于睡觉比较拥挤,睡觉时候互相交叉,嫌疑人左边是别人的俩脚,右边也是俩脚,由于太过拥挤,平躺着是不可能的,大部分都是侧着身子睡觉。这种睡觉排列方式像是w。
只有靠在
门边的一个光头,与他身边一个瘦高个是平躺着睡的。看到郑好进来,光头不紧不慢的坐起来,郑好看到他脚上手上戴着镣铐,上半身坦露着,一条青龙,张牙舞爪,从后背纹到前胸。
他撇了一眼郑好说:“刚来的吗?”郑好点头。“蹲下,向我们介绍介绍自己!”对方冲着郑好呵斥。
郑好看了看对方,这是**裸的威胁,并没有搭理他。看到大通铺最里面还有一个插脚的空,就打算走过去坐坐。
光头看见郑好不搭理他,恼羞成怒,骂道:“妈的,你小子是聋子吗,老子说话你听不清。”光头这句话说的很响,所有的犯人都睁开了眼。
郑好站住了,说:“你没有让我蹲下的资格,至于我的情况,管教那里有资料,都明明白白写着呢,想要了解,你可以去管教那里要。现在大家都休息了,你让我介绍什么呢?”说罢走到里面坐下。
光头嘿嘿笑了:“小子,很嚣张啊,我让你去坐着了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身边瘦高个从床上站起来,此人瘦瘦的,长的竹竿一样,脸色阴鸷,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郑好身旁一个文弱年轻人,此刻吓得面色苍白,用手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颤抖着说:“他是这里的大哥,你惹不起他,快去道歉吧!”
郑好双手抱膝,故作没有听见。他倒要看看这些家伙究竟是要怎样的嚣张。瘦竹竿突然发难,越过数人,踩过一个犯人的胳膊,伴随着众人的惊叫,凌空飞脚向着郑好脸上踢过来。
郑好连正眼也不瞧,微微一侧身,对方已经踢空。郑好左手抬起,抓住对方踢过来的脚,借势一拧,瘦竹竿旋转着从众人头顶飞出去,彭一声撞在墙上,又掉在地上。半天才吭吭哧哧爬起来。
郑好监狱之中不愿招惹是非,手上其实没有用多大力量,倘若用了全力,对方非得骨断筋折不可。
郑好出手之快,力量之大,均出乎所有人意料。瘦竹竿摔的半天才爬起来,他看了郑好一眼,此刻已经满是畏惧之色。见郑好依然双手抱膝,眯着眼坐着。再不敢上前挑衅,一瘸一拐的坐回到光头身边。
光头打了个哈哈说:“好,有两下子,怪不得这么嚣张,我们睡吧!”说罢躺下。对方这一举动,实在令郑好出乎意外。他以为光头会继续过来找事。没想到对方打了个哈哈,竟然没事人似的,不一会就鼾声如雷了。
郑好因为对方不敢再招惹自己了。放松警惕,他这两天身心俱惫。坐了没有多久,靠着墙竟然也睡着了。
睡到半夜,有人碰了碰自己。郑好警觉地睁开眼。竟然是旁边那个病弱的年轻人。
对方善意得对郑好笑了笑,轻声说:“你躺着睡会吧!”我坐你这地方。
也不等郑好说话,就移了出来。对方好意,不便推辞,他就移到年轻人睡觉地方,心想:“睡个一两小时,再让他回来。”
由于昨天派出所一夜没有睡,躺下后马上睡着,竟然忘记了时间。
第四卷 行医 387 深牢大狱中
很快疲劳就战胜了警觉,不久郑好进入梦乡。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突然感到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睁开眼,发现光头狞笑着站在他身边,戴着手铐的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郑好不能呼吸,胸口就像炸开一般。
所有的犯人都醒了,惊恐地纷纷站起来,光头拖着郑好在大通铺上走,边走边吼:“小子,再狂给老子看看。”
这时候,郑好肚子突然一阵剧痛,那是瘦竹竿在用脚狠狠踹他。郑好眼冒金花,感觉很快就会被勒得窒息死去。
此刻如果换作别人恐怕只有挨打而无还手之力。但他是郑好,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什么样的凶险没经历过。
他反应过来,不再徒劳挣扎。屏气用力,突然身子一挺,半个身子离地,出手如电,又快又准地反手抱住对方硕大光头。
这群混蛋,没有一点人性,对于他们,根本不可以用人性善良对待他们。他毫不留情,用力把对方向前甩了出去。
光头迹近二百斤的身体,像气球一样飘起来,撞在瘦竹竿身上,把瘦竹竿一起撞飞出去,两人一起撞在墙上。
这回是真狠,“咣”地一声,墙被撞地凹下去,瘦竹竿脸被撞到墙上,半个脸迅速肿起,光头脑袋栽到地上,发出彭得一声,顿觉天旋地转,半晌不能站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此刻天已放亮。何管教已经站在门外。
“他打人”瘦竹竿捂着脸,指着郑好。“对,这家伙趁我们睡觉偷袭我们。”光头摇摇晃晃站起来,用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脑袋,那血尚自不停从手指间涌出来。
这些人恶人先告状。何管教相信光头的话,凭着郑好瘦弱身体,倘若不是突然偷袭,怎么对付得了光头与廋竹竿两个人呢!此刻先不论对错,单看两人伤成这样,何管教毫不犹豫地拿出手铐给郑好拷上。
不容分说,把郑好带了出去,郑好两只手分别被手铐吊在室外铁栏杆上,脚刚好能够着地。何管教对郑好说:“好好这样呆着吧。”这在监狱就是所谓的挂笼子,没饭吃,不准上厕所。专门对待不听话,打架的犯人。
中午何管教过来问郑好:“怎么样,小子,这滋味好受吗?”郑好一声不吭,何管教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挺狠啊,知道吗,老钱脑袋被你打的缝了七针。”
郑好说:“是他们先打我的。”何管教说:“无论谁先动手,把人打成那样,对不对?”
郑好不再说话。此刻何管教离他很近,郑好看到何管教鼻根处那团黑气似乎较之从前又重了些许。忍不住道:“何管教,你应该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何管教顿时变了脸色,怒道:“小子,什么意思,咒我生病吗,看你瘦瘦弱弱的,本想可怜你,吊一上午,就放你回去,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嚣张,接着再吊一下午吧!”
这挂笼子的确不是好滋味,上午郑好勉强还能承受,下午可就真是一种煎熬了。
手铐勒的两个手腕都脱了皮,犹如火燎一般。两双点地脚尖就像骨头断了似的,锥
心刺骨地感觉让他痛苦异常,真是生不如死。
看守所终年不见阳光,阴森寒冷,郑好身着单薄,寒风吹在他身上,如堕冰窖,郑好咬着牙,始终一声不吭。
傍晚,何管教过来,放郑好下来,打开手铐,冷冷地问:“怎么样。”郑好咬着牙,强自支撑站着。
他靠近何管教,低声,但却坚定地说:“何管教,你鼻根的黑气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等到十天后,亥月亥日亥时三水克一火时候,我怕你会有生命危险。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郑好这句话可谓是语出惊人,使何管教脸上耸然变色,要知道中国人最忌讳的就是死亡。何管教脸色变得铁青,吼道:“你小子真是屡教不改啊,不好好教训你是不行了。”
说罢不容分说,对郑好实行了严管,重新给他戴上脚镣手铐,固定在钢管上,象和尚一样打坐,不准动,不准拉大便。
这时候过来一个年轻警察,见到老何怒气冲冲模样,笑呵呵问:“老何,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啊?”
老何余怒未消,说:“刚来个犯人,竟然咒我十天后就死。”年轻警察说:“草,这是什么犯人,精神病吗?”老何说:“好像是一个大夫。”
年轻警察脸上微微变色:“啊!”老何马上补充说:“这是个非法行医的大夫,没有任何行医证件,连行医资格都没有。因为打伤了咱们去执法的人员,就把他抓进来了。”
年轻警察点点头说:“这样的家伙一定要好好处罚,他因为自己是扁鹊吗,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病。”
老何点头说:“是啊,这些无证行医的家伙,都是些会吹会擂的人,不然的话,谁会找他们看病呢!”年轻警察说:“这家伙搞不好精神也有问题,到看守所了还敢这么嚣张。”老何感到同意。
回到值班室,老何洗脸的时候,无意间在镜子前看了看,鼻根处果然有些发暗,倘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呆了呆,因为是沾了灰,又打开水管,撩起水来洗了洗,还是发暗,不是灰土。
老何不免心里有些嘀咕,但转念一想,叫郑好的那个犯人一定是看到这处地方有些发黑,编个病吓唬我。想及此,心下释然。
吃过饭老何洗手再次看了看鼻根处暗灰色印记。又想起了对方郑重其事的模样,叹口气,骂道:“他妈的,这该死的家伙。”
回头看了看四处没有人,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打通后他问:“前几天我查体的结果出来了没有。”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出来了啊,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往年查体你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啊!”
老何着急地问:“结果怎样啊?”“结果都正常。”“你确定?”“当然了。让好几个专家都看过。”
老何掏出手帕抹了把头上汗,轻轻嘘出一口气。刚才郑好看他的眼神,还有说话的语气,让他不能不心生疑惑,现在事实证明,那个家伙的确是在唬人。
电话那头却传来女人担心的声音:“老何,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老何说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电话那头女人说:“你一定是不舒服了,忙完这两天,我就请个假,过去看你。”
老何说:“不用,不要来,我只是想起来随便问…….”他话没有说完呢,对方却已经把电话挂死。显然对方已经打算来了。老何骂道:“这该死的家伙。”
郑好被严管,这是一般人都受不了的.据说有的犯人屁股也坐烂了,要命的是出来后大便拉不出来,得先用水把屁 眼用水潮湿半天,后再用手扣出来,那大便绝对比石头硬。
好在郑好就是郑好,他坚持了下来。郑好身体瘦弱,老何怕出事,一天后,老何就过来除去了郑好身上的刑具,郑好一声不吭,没有再提及对方病的事情,一步步挪回监狱。看到对方虽然很痛苦,却不哼一声,老何不得不赞叹说:“你小子有种。”
郑好虽然受了伤,但是光头与瘦竹竿都不敢再惹他了。让给郑好睡觉地方的文弱犯人叫小于,是个交通肇事逃逸犯,从他口中郑好知道了光头叫钱马月,黑社会,打群架致人伤残,估计要被判个十年二十年的。
而瘦竹竿是个抢劫犯。两个人狼狈为奸,在监狱里十分嚣张。所有其他犯人敢怒不敢言。
郑好还了解到他现在呆的地方属于过渡号。所谓过渡号就是犯人新进来时候,随机分配,先关在过渡号里,等待法院判决。这里人流量大,好坏参差不齐,杀人犯、精神病什么样的人都有。
郑好经常可以见到老何,有时候不免偷偷向对方脸上多看几眼。老何见郑好不再胡说八道,认为自己的处罚取得了实质性效果。
就这样,看守所生活开始了,很枯燥。郑好他们被要求做工拆棉纱,几乎每天都需要劳动,在赶任务的时候还要加班,甚至做到凌晨二、三点钟。
平时最少也得做十二个小时.郑好干活麻利,往往能够快速超量完成任务。
这样连续多天,中午吃饭时,何管教敛棉纱。对郑好说了一句“你怎么干的比耗子还快”。那是夸奖郑好。发饭时他奖励了郑好一个馒头,郑好没有舍得吃掉。偷偷藏了起来。
小于是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干活不行,手都磨肿了,晚上痛地哭。
由于哭的太伤心,没干活,让管教给饿了一顿。郑好就偷偷把自己馒头给小于吃了。结果被钱马月看到了,在管教老何哪里偷偷告了郑好一状,结果郑好被批了一顿。被要求当众做检讨。
郑好做了检讨,譬如什么“不爱学习、法制观念不强,爱护同志应该通过正常渠道解决的事情,非得违法解决.....今后如何如何改正......”
管教这些处罚只是形式处罚,并没有再给他什么**处罚。
当然,看守所内并不是所有时候都干活。没有劳动任务的时候,会让郑好他们规规矩矩地坐硬板床,屁股底下不准垫任何东西,时间短了还成,时间长了屁股可就受不了。好多犯人哎哎呦呦说屁股坐的痛。
第四卷 行医 388 深牢大狱下
邢川云是煤城最有名的律师,这天他的事务所来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孩。
这女孩绝世的容貌,深深震撼了他,但是对方皎若秋月的脸上满是忧郁。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孩,邢川云突然涌起一股想帮助对方的冲动。不是为钱,就为了让女孩高兴起来。这在他律师生涯中是破天荒第一次。
邢川云热情招呼对方坐下,用温柔的语气问:“您有什么事来这里,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女孩叹口气,就把要委托他的事情说了。邢川云对女孩说,你说的情况我大体已经了解,作为律师我还需调查一下受害人的情况,以及司法机关对于案情的审理情况。以便对案情有个初步判断。你隔一天再过来吧!”
女孩点头,站起身很客气地告别。隔了一天早晨,女孩准时来了。焦急问:“邢律师,我那位朋友怎么样?”
邢川云笑了,招呼女孩坐下,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位朋友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女孩问:“马上,马上是多少时间?”邢川云说:“或许明天或许后天,但肯定不会超过一周。”
女孩说:“他是被人冤枉的,警察已经调查清楚,所以就让他回家了,是吗?”
邢川云说:“不,殴打执法人员是事实,但是受害者已经放弃起诉,这才是关键。”
女孩问:“那,对方为什么放弃起诉?”邢川云说:“这也是我所困惑的。不过这对于你和你的朋友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女孩满是欢喜,站起身问:”谢谢你,邢律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信息。”
邢律师说:“不用谢我,你的朋友运气很好。”看着女孩高兴,他也心情舒畅。
女孩问:“请问我需要给你多少钱。”邢川云说:“分文不要。”女孩愣了半响,说:“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你白帮忙呢!”
邢川云说:“我很感兴趣你的职业。说不定以后我会有什么事情求你帮助呢!方便告诉我吗?”邢川云违背原则,询问对方**。
女孩实事求是说:“我在人民医院卖煎饼,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的。”
邢川云说:“哈,改天如果饿了,我去你那里,你一定要免费给我个煎饼吃。”女孩爽快说:“行。” 看着女孩远去背影,邢川云怅然若失。让他意外的是,第二天早晨,那位女孩又来了。手里拿来了她做的煎饼。
她有些羞涩地说:“我做了几个煎饼,请你不要嫌弃。”说着恭恭敬敬放在邢川云桌子上。
邢川云说:“嗯,好,看着金黄,闻着喷香。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连连点头说:“外面酥脆,里面香糯,这真是人间少有的美味呢!我从前总感觉只有大鱼大肉才是美味,没想到,这白菜,萝卜与韭菜做的煎饼才是人世间真正的美味。”
闻到煎饼香味,律师事务所同事纷纷围过来。吃过后,他们交口称赞,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煎饼。
这天亥月十七日立冬时节,正是亥月亥日晚上。老何最后一次巡视监区。
当刚要离开的时候,郑好趴在铁门前喊:“何管教!”老何转过头,见是郑好,问:“你有什么事?”
郑好稍稍犹豫,但还是开口了,说:“请你一定相信我的话,请你今天一定要请假去医院。”
近段时间郑好表现还行,他对郑好已经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反感了。现在郑好对他再次说到病的事情,他也
没有做什么过度反应,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说罢转过身就要离去。
郑好看出对方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再次提高声音说:“如果不愿去,请给我三根针,让我给你治疗,或许还有希望。”
老何转过头说:“我一切检查都正常。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情。”说罢转身离开。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郑好想喊,话到了嗓子又咽了下去。喊破嗓子也没有用,因为别人根本就不信任你这个无证大夫。他神情委顿地转回身。犯人们都极其不解的望着他。
小于从没见郑好这么沮丧,就凑过来,关心问:“怎么了,你刚才给何管教说的是什么啊!”
郑好说:“在中医说,鼻根部是五脏心反应在面部的位置,正常应该是同面部其它部位一样颜色的,有了心病就会出现红色。现在他这个位置出现黑色,黑色主肾,主水,说明是水来克火。
今天是亥月亥日是一年之中寒水最盛时候,晚上亥时,又水气当令,现在是三水克一火,是很凶险的,是要命的。我提醒他要去医院治疗。”
小于摇摇头,表示不懂。他说:“应该不会吧,平时何管教是很健康的。就是感冒都没有见他得过。你这个说法挺玄乎的,你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吗?”
郑好摇头,说:“没有,只是书上看过。”小于笑了,说:“纸上谈兵啊,这你都敢拿出来胡说,而且人家还是管教,小心到时候再处罚你。”
晚上十点是交接班的时候。警察小姚提前十五分钟来到值班室接替老何。推门走进值班室,发现情形不对。
平时老何都是神采奕奕的喝着茶等他,今天却趴在桌子上。小姚关心问:“何管教,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老何抬起头,勉强挤出些笑,说:“今天晚饭吃了些昨天剩下的几个羊肉串,感觉有些不舒服。”
小姚关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老何摇摇头说:“不用,大概过一会就好了。”说罢站起身说:“我回去休息了。”
刚走出几步,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脚步踉跄,抬手捂住前胸,表情极其痛苦。
小姚赶忙过去扶住问:“何管教,你没事吧?”老何脸色极其难看,黄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滚下来。小姚赶忙把老何搀扶到值班室床上。
接着他取出手机,拨通120,急切地说:“我这里是煤城看守所,请马上派车来,这里有个重症病人。”
120详细问了情况,告诉小姚,现在两辆急救车都出去了,恐怕要等上些时间。
小姚焦急地问:“要多少时间?”对方说:“具体不好说,但只要救护车回来,就会马上去。”小姚说:“那就快,尽快。”
他挂上电话,安慰老何说:“老何,你不要担心,120急救车马上就会来。”但此时此刻老何面色青紫,喘息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老何神志已经变得迷糊,他嘴唇嗫喏:“郑好。”边喘边说,声音很小,小姚没听清楚,就凑过耳朵问:“什么,你说什么?”老何用力说:“郑好,把郑好……来。”
郑好不是西区的犯人吗?小姚一时不明白老何的意思。他感觉老何有可能糊涂了。
就又摸起电话,给监狱领导简单做了汇报。监狱领导表示会通知老何亲属赶来。并且指示小姚观察老何病情,等待救护车到来。
小姚请示完,手忙脚乱的倒了杯水。问老何怎样了,是否喝杯水?老何努力
发声:“让郑好来……来看病。”
小姚很吃惊,说:“什么,你说是让那个没有行医证的大夫来给你看病。”老何已经痛苦地说不出话来,努力得点头。
小姚犯难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搞错了吧?”老何再次发声:“郑好。”说罢抬起手向着西区方向指了指。
小姚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老何的意思很明确,是让犯人郑好来给他看病。
小姚心中十分不情愿。他再次拨通120,对方告诉他,救护车如果回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派往这里。
小姚放下电话骂道:“见鬼。”此刻他没有其它办法,只得找出西区监室钥匙。
郑好碾转反侧睡不着。突然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郑好一咕噜坐起来。当小姚喊郑好时候,郑好以最快速度冲过去,问:“是不是老何出了事?”
“你怎么知道?”小姚困惑地看郑好。郑好说:“姚管教,快带我去。”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值班室。此刻老何已经意识丧失,身子不停抽搐。郑好也不等小姚吩咐,冲过去拿起老何手腕快速把脉,双手脉劲疾弹手。
郑好说:“现在我需要给他针灸,关键是这里没有针灸针啊!”小姚手足无措:“是啊,不要说是针灸针,就是一根绣花针也没有啊,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总得想想办法吧!”
急切间,郑好看到旁边垃圾箱有吃羊肉串剩下的几根铁签子。跨步过去,拿出来,掀开老何衣服。
郑好说:“我现在给他扎针。如果扎了膻中穴,内关穴,病人脉象依然起不来,就真的不好救了。”
小姚目瞪口呆,说:“用吃羊肉串的铁签子扎针吗,这,这卫生吗?”
郑好说:“人都快不行了,还管什么卫生。”说罢抬手给老何扎了膻中,内关。然后给老何双手十宣穴放血。看到老何双手鲜血不停涌出,小姚忍不住喊道:“住手,你这是治病还是杀人?”
郑好没有回答,他摸到老何脉象已经缓和,知道根据子午流注再扎老何神门,老何就有救了。
就在郑好拿起铁签时候,看守所长来了,老何妻子赶来了。看到老何胸口手腕扎着铁签。地上淌的到处是血。郑好戴着手铐拿着铁签还要在老何身上扎,老何妻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这个犯人是干什么,他到底是干什么?”
小姚解释说:“这个病人曾经是位中医大夫。”看守所长对小姚说:“让120正规医生来,为什么让犯人来胡治疗。这不是胡闹吗,快些把他带走。”小姚过来想拉开郑好,郑好身子一抖,甩开小姚。
郑好说:“他的脉象已经好转,请让我再给他扎最后一针,扎完他就得救了,我……”
话没有说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冲过来四个武警,迅速控制了郑好。
功败垂成,郑好泪流下来了,他看到老何停止了抽搐,面色已经有些许红润,那是气血已经开始流通。倘若再扎上最后一针,经络就会贯通,老何就得救了。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看守所长让小姚赶快把老何身上铁签拿掉。
120救护车在二十分钟后赶到。大夫用手电看了老何瞳孔反射,做了心电图,听诊器听了心脏。但是病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老何死了。
老何妻子用手指着郑好,满是悲愤的喊:“是你杀死了老何!”
近期家中有事,大概要停更一些时间。具体不确定,大概一月左右。实在抱歉。
第四卷 行医 389 无罪辩护
正常情况,郑好殴打执法人员的案子需要等到派出所提交材料到检察院,检察院提审核对口供等,再由检察院提交资料给法院,等法院判了,郑好就要去监狱执行。
一般案子,流程走到法院就需要3到5个月时间了。可是曲庆阳在冯小民唆使下用5万块堵住了被害人的嘴。李玉娟对象是市公安局分管刑事的,帮助郑好顺利疏通了检察院关系,转成取保候审。
18日早晨,李玉娟对象孙局长与冯婷婷、冯小民、曲庆阳一行四人兴冲冲去接郑好出狱。
当他们赶到拘留所时候,拘留所相关工作人员看了他们出示的文件,很抱歉地说:“对不住孙局长,这次让您白来一趟了,郑好这个犯人昨天在关押过程中再次非法行医,致人死亡,受害人家属已经向人民法院起控诉,告他故意杀人罪,在法院没有宣判之前,要对他继续羁押,没有法院宣判,出去是不可能了。”
听到这个出人意料的变故,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颜晓雪依然每天在医院门口卖煎饼。
太阳落了又升,星星隐了又现。颜晓雪的心情也一天天好起来。
这天颜晓雪刚刚摆好摊位。徐仁利急匆匆来了,他问:“晓雪,你知道了吗,郑好出事了?”颜晓雪心中咯噔一下子。最近她已如惊弓之鸟。强自镇定,但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问:“怎么回事,他……他不是在拘留所吗,能出什么事呢?”
徐仁利说:“郑好他杀人了!”颜晓雪摇头,他知道郑好虽然满身武艺,但却绝不是一个鲁莽爱找事的人:“不可能。”她一口否定,“你一定听错了,是别人。”
徐仁利肯定地说:“没有错,报纸都登了,在监狱他非法行医,用吃羊肉串的铁签子,把人给扎死了,而且还是拘留所的警察,这是千真万确的。”
颜晓雪说:“国家虽然没有发给他行医的证件,可是他的医术是最好的,他怎么可能把人给看死。”
徐仁利说:“你竟然还不信。”说着从背包取出一张报纸。递给颜晓雪。“看看吧,这是昨天的清水日报,半个版面都是写他的呢!”
看到报纸,看到报纸上身着囚服,脚戴镣铐的郑好,看到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记录,颜晓雪泪就流下来了,本来郑好只是无证行医,虽然被关了,但是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就出来,她并不是很担心,但是现在死了人,性质完全不同了。
徐仁利说:“非法行医致人死亡,这次郑好恐怕要在牢里蹲好长时间,搞不好死刑都有可能。”
颜晓雪合上报纸说:“我等他,三年,我等;十年,我等。就是一辈子,我也会等着。”
徐仁利看着颜晓雪坚定不移的目光,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说:“郑好这家伙有什么,要学历没有学历,要钱没有钱,
你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想愤然离开,可是看到颜晓雪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软了。忍不住说:“你想不想让他早些出来?”
颜晓雪两眼放光,满怀期待地望向徐仁利,说:“当然想让他少受罪,早些出来,难道你有办法?”徐仁利说:“我爸爸有个老朋友在公安局担任要职,如果对方答应帮忙,这件事应该不是问题。”
颜晓雪满脸欢喜,高兴地抓住徐仁利的手说:“徐大夫,那太好了,麻烦你了,麻烦让徐院长找他老朋友说说情。一定有人冤枉了他,他绝不会杀人的。”徐仁利虽然经常与颜晓雪已经很熟了,但如此亲密接触,不免心神荡漾。
徐仁利强自镇定,说:“麻烦倒不是很麻烦,但是这件事需要你的配合。”颜晓雪问:“怎么配合?”徐仁利说:“我爸爸一般是不会轻易求人的,尤其是这样的事情。”颜晓雪脸上变得有些沮丧,收回手说:“哦,是吗,那要怎样才能帮忙吗,要钱吗,无论要多少,我会努力给你准备?”
徐仁利摇头说:“怎么能要钱呢,那不就**了吗。”颜晓雪皱眉道:“那要我怎样配合呢?”徐仁利脸红了,说:“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与我一块回家吃顿饭,告诉我爸爸是你的亲戚出了事,求他帮个忙,这事,这事应该准行。”
颜晓雪脸色很难看,正言道:“徐大夫,你开玩笑了,我有自己的男朋友,怎么会再做你的朋友呢,这话请不要再说第二遍。”
徐仁利赶忙解释说:“不是真的做我的女朋友,是假的,救出郑好,我们就分手。”颜晓雪笑了,笑的颇有些凄楚。徐仁利没有看出来,因为颜晓雪愉快地答应了,心中亦十分高兴,就是假的女朋友也行,就是只能牵牵手,他也心满意足啊。
颜晓雪却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这样的,我的男朋友只有一个,我会一生一世的忠于他。即便是假的,即便是一分钟,我感觉也是一种对他的背叛。”
徐仁利说:“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在牢里受罪。”颜晓雪说:“如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我会清清白白地等他出来,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名誉地,我想这也应该是他的想法与希望。”
徐仁利心中很不是滋味,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有些为难地说:“如果你不配合,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颜晓雪面无表情,徐仁利颇有些心虚说:“好吧,算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保重,我,我先告辞了。”转过身匆匆离去。
颜晓雪呆了半晌,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站在冷冷的寒风里,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车流与人流,还有响彻耳畔的叫卖声,一切变得那么遥远,那么陌生。感觉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竟是如此的孤独。她的委屈,她的苦痛,能找谁诉说,找谁商量。
颜晓雪收起摊位,她想拉着回家。可是这么早回去,妈妈肯定会问,她将怎么给妈妈解释呢?颜晓雪心中充满了矛盾,不知道是走还
是留。
但最终还是理清了头绪,再难,也要去面对。此刻不是悲伤,不是哭泣时候。她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她要想办法,她认为郑好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一定有冤屈。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认为郑好是个罪犯,但是在她内心里也不认为郑好会犯罪。应该怎样做,怎样才可以挽救自己的恋人呢?
颜晓雪再次找到律师邢川云,看到颜晓雪,邢川云热情招呼对方坐下,关心地问:“怎么样,你朋友出来了吗?”
颜晓雪摇摇头说:“他恐怕不能出来了。”邢川云大感意外。颜晓雪叹口气,就把郑好在监狱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她希望邢川云能给郑好做无罪辩护。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的爱人犯了杀人罪,他是冤枉的,一定是冤枉的。
邢川云给对方倒上一杯茶,他看了看情绪激动的颜晓雪,说:“请你要冷静,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无罪辩护是指被告的行为根本就不属于刑法规定的犯罪,达不到法定的犯罪构成要件,辩护人才可以作无罪辩护。但是通过你的论述,现在被告已经是非法行医,后果是病人死亡。事实俱在,铁证如山,怎么还能做无罪辩护呢!”邢川云直言不可能。
颜晓雪很固执地说:“他的医术很高明。他不会看死人的。”邢川云说:“他没有证件行医,并且事实上造成病人死亡,就是华佗在世,也是要坐牢的。我们是法制社会,这没有什么含糊的。无罪辩护不可能,真的不能。”
颜晓雪很失望,邢川云对颜晓雪说:“我有一句话说在这里,无论是在煤城,在清水,还是在中国,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做无罪辩护,不信你可以找找看。”
邢川云最后几句话说动了她。颜晓雪思考半响,问:“那么有罪辩护呢,他是不是一定要坐牢?”
邢川云说:“有罪辩护,是在承认被告已经触犯公诉机关指定的罪名,作罪轻辩护。减轻他所受的刑罚。坐牢是肯定的。非法行医导致别人死亡,严重了甚至可以认定为过失杀人罪了,判死缓也是很有可能的呀!”
颜晓雪啊了一声,显然有些吃惊。邢川云说:“不过,这个案件有对你朋友有利的方面。被告是在拘留所关押期间非法行医,拘留所一定有不可推卸的监管责任。”
她说:“罪轻辩护,可以判几年?”邢川云想了想说:“乐观估计应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颜晓雪点点头,说:“那么好吧,你是煤城最好的律师,我相信你,一切就拜托你了。”
郑好案件开庭是在三个月后,这是一个寒冷的早晨。郑好被戴着手铐押进法庭。在法庭第二排,郑好一眼就看到了颜晓雪。四目相对,颜晓雪无语凝噎。颜晓雪廋了,憔悴了。
在这期间颜晓雪委派的律师已经去看守所数次,与他沟通了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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