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盛大宴会
哈伯特与法无禁两人,从正门走进范哈根宅邸,虽然哈伯特从小在这里长大,但他看着两名充当护卫的玩家远去时,依然感受到了焦虑的情绪。
“不用慌张。”
法无禁在哈伯特背后轻声低语:“我是凡伦娜的信徒,必要时刻,我会使用神术保护你。”
听到神术二字,哈伯特顿时心中一定,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起路来也更有劲了。
法无禁看到哈伯特突然升起一种无畏的气势,脸上也平复了紧张,化作一张面瘫脸,法无禁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微笑。
善意的欺骗,应该不算欺骗吧?
信奉凡伦娜倒也不是没有神术,只不过我还没学会而已,贷款提前消费一下,很正常。
法无禁淡定的点点头,有恃无恐。
参加宴会者都需要一张精致的邀请函,而哈伯特并没有,一位仆人充满礼貌的拦住了哈伯特。
“先生,请问您有邀请函吗?”
“我不用邀请函。”哈伯特整理了一下外袍,中气十足道:“我名为哈伯特·范·哈根。”
仆人表情凝滞,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管家跑来,将仆人拉至身后,恭声道:“哈伯特少爷,欢迎您回家,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宴会正要开始。”
那名拦住哈伯特的仆人脸色一黑,没想到他拦住的人竟然是一位范哈根,真是倒了大霉,事情结束后,自己必然要受到惩罚。
无论范哈根家族内部争斗有多么激烈,暗流涌动有多么残酷,仆人是仆人,主人便是主人,仆人绝对不会成为家族成员内斗的工具,这太掉价了。
走进范哈根宅邸,会发现除了格外豪华的装饰之外,还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富豪们的奢华生活,那就是“全自动”。
每到一扇门扉处,都会有两位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仆人为你开门,让你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
当你想要入座时,座位将会自行被移开,让你以最舒适的距离坐下,保证不多移动一丝一毫。
当你不小心将半杯葡萄酒洒在地上,在一分钟之内,便会有仆人出现,将一切复原到最初的面貌,仿佛错误并没有出现。
许许多多位高权重或在玛丽恩堡有能量的人们聚集在这里,换上常服的神官祭司,玛丽恩堡董事会的政府官员,庞大商会的大商人,还有作为点缀的艺术家们……
歌舞升腾,音乐齐鸣,哈伯特又回到了他童年中的熟悉记忆。
无数以往的场景向哈伯特的脑海中袭来,那些亲戚诡异又虚假的笑容撞击着他的思绪,让他变得恐惧。
招待客人的大厅位于宅邸的一楼,那是一座足以打一场马球的庞大建筑,这在玛丽恩堡简直令人无法想象,要知道这样的面积足够蚁群一般数量的穷人拥挤的住在一起。
一扇扇晶莹剔透的琉璃门将整座大厅围绕了起来,里面摆上了几座长方桌,桌上满是精致的珍贵菜肴和各色各样的葡萄酒,葡萄酒来自巴托尼亚和基斯里夫,他们那的酒,品质是最好的。
层层叠叠的油灯和蜡烛将整座大厅照亮,任是数十米外,都看得到这里的富丽堂皇和灯火通明。
哈伯特走入大厅之中,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端着酒杯在相互交谈,聚会显得端庄又典雅,而哈伯特则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了一眼窗外,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守候着他。
那是陆泓和月浅灯深,体面的女士和绅士们会在大厅内进行宴会,而先生们的仆从、护卫将会在玻璃大厅外保护他们的主人。
这样的设计很巧妙,大厅内人们的仇家遍布半个旧世界,无论到哪,安全总是第一位,客人们的护卫可以看到自己的主人,这让来到范哈根家的客人们很安心。
财大气粗的范哈根家自然也没有忽视客人们随从的招待,他们在庭院内摆放了很多烤肉架,随从们可以自己烧烤,也可以让范哈根家的仆人来烤。
除了各种肉类之外,范哈根家仆还为随从们准备了酒水饮料,只是品质完全比不上宴客大厅内的葡萄酒就是了。
月浅灯深端着一个碟子,碟子上层层叠叠的肉片堆得像是一座小山,她正拿着一把叉子不断吃着。
陆泓看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悠着点,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得你这个移速快的先上,别吃撑了,啧,怎么越说你,你还吃得越狠了。”
“嗝。”
月浅灯深打了个响嗝,拍着肚子说道:“白吃你不吃,迟早变白痴!他还没开始和人说话,怎么可能会有事,我先吃着。”
“真是……”陆泓无奈,但也没有勉强:“饿死鬼投胎。”
“哈伯特,好久不见,看样子你宽裕了许多!”
一位范哈根族人向哈伯特打着招呼,哈伯特只能对他的疑问表示笑而不语,总不能直接和他说自己赚了大钱,或者找了大靠山,那也太像自吹自擂了。
哈伯特好歹在范哈根家生活了十几年,亲戚们也都是认识的,有些范哈根人来向哈伯特打招呼,哈伯特礼貌的一一回应。
这些人大多是对哈伯特没有特殊想法的人,或者处境与哈伯特相似的家伙,总而言之,地位并不是很高,都是些挣扎求生的蝼蚁。
哈伯特放低姿态,和善的与这些人交流,在陆泓的口中,这些人应当是用来争取的一部分,打压他们根本得不到尊重,反而会使其他人不满。
要打就打强的,要怼就怼罪魁祸首。
哈伯特有意无意的看向离自己稍远的长方桌,那里有一位挺着肥肚的稍胖商人,从年龄上来看,比哈伯特大不了多少。
那便是哈伯特的表哥——雅各布·范哈根,也就是迫使哈伯特四处逃跑的幕后黑手。
雅各布此时正和一帮子堂兄弟喝酒聊天,周围人群隐隐以他为中心,虽然雅各布在第三代范哈根中年龄不是最大的,但地位毫无疑问是最高的,谁叫他是克里斯宾的儿子呢?
351. 葡萄酒
雅各布四处瞥视的小眼睛看到了哈伯特,他抬起头轻蔑一笑,随即低头和几名谄媚奉承自己的堂兄弟说了些什么,使得众人看向哈伯特窃窃而笑。
除了雅各布自己知道,一支诺斯卡队伍很可能栽在了哈伯特手里,其余的范哈根人还以为哈伯特依然是个任拿任捏的软柿子,有雅各布带节奏,自然毫不犹豫的就跟了。
一切尽收眼底的陆泓在庭院里笑了笑,这反派真是挺标准的,要找别人事情还让手下的狗仔先探路。
可惜,一切都被玩家们算到了,这几天苟变和百事快报可没有在家闲着。
雅各布并没有急着出手,宴会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大佬们还没露面致辞,此时与他人发生冲突可不是良策。
哈伯特也知这个道理,他没有急着去和雅各布撕逼,而是静静的品着上品的葡萄酒。
雅各布表达态度的最直接表现便是,再没有任何人敢接近哈伯特与他搭话,此前和哈伯特打了招呼的人现在都深感后悔,害怕自己成为雅各布的猎物。
陆泓站在琉璃门外盯着宴会里的一举一动,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陆泓看过去的时候,那熟悉身影正好也望向陆泓,两人视线交汇。
威尔伯特·里是玛丽恩堡有名的蜡像艺术家,他也收到了范哈根家族的邀请函,名声是一名艺术家糊口的重要工具,甚至比手艺更加重要。
真正能够名流千古的艺术家只是极少数中的少数,而受贵族、富豪们追捧的名声可以让艺术家在活着的时候,过得好很多。
所以威尔伯特几乎不会错过任何一场大型宴会,他也极受玛丽恩堡上层社会的欢迎,尤其是贵族夫人们,她们爱威尔伯特成熟的魅力更盛他的蜡像。
陆泓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被威尔伯特所注意到,因为他仅仅是一名贩卖画作的卖家,还只去了蜡像博物馆一次,照常理来说,威尔伯特不会记得他。
可充满温和、淡然气质的威尔伯特不仅记得他,甚至走出了琉璃大厅,来到庭院里找陆泓搭话:“科利尔先生,霍普先生没有来吗?”
好望角意为“充满好运与希望的海角”,所以游戏取其中一个“望”字,将好望角的名字游戏化为霍普先生。
“没有。”陆泓直言道:“我只是随着雇主前来参加聚会,霍普先生是海洋魔法学院的学生,他并没有参与这项工作。”
“恕我直言,威尔伯特先生,我这里可能会发生一些意外,如果您不想添麻烦,还是暂且离开为好。”
陆泓的话语显然让威尔伯特陷入了纠结,他皱着眉思索了一番,然后返身回了琉璃大厅。
正当陆泓松了一口气时,威尔伯特从长方桌上拿了一瓶高级的葡萄酒,向陆泓诙谐笑道:“你有麻烦,可我只是一名蜡像家,帮不上你的忙。”
威尔伯特俏皮的眨了眨眼,将葡萄酒强塞进陆泓怀里:“这是我能做的所有了,好好享受,如果有时间,邀请您去我的蜡像博物馆参观。”
“当然是,免费。”
听到免费二字,陆泓顿时心情大好,对威尔伯特的好感度猛增,连声表示自己一定会去参观。
待到威尔伯特走后,月浅灯深凑到陆泓身边,非常自然的将他手里的葡萄酒顺走,然后促狭的开玩笑道:“感觉你很受男人欢迎啊?居家围裙猛男阿弗雷德,英俊白袍法师克罗夫茨,苗条商人小受哈伯特,现在又多了一个蜡像艺术家威尔伯特。”
“好像你从来没有勾搭过女性npc?”
“似乎和你关系最好的女性npc是怀特的女儿,阿黛拉?”
“阿六啊,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说实话,陆泓觉得自己的第一次死亡可能不是在战斗中,而是被月浅灯深一句话噎死。
他缓缓侧过视线,眼中燃烧着愤怒:“你这女人是没遭过社会的毒打!”
“嘻嘻嘻。”月浅灯深窃笑着从陆泓身边逃离,躲到一边开酒喝去了。
虽然被月浅灯深用玩笑打了岔,但是陆泓心中依然升起一股疑惑,究竟为何威尔伯特会记住自己,还向自己搭话呢?
莫非他会记住所有客人,以此来发展交际网?
对于一名蜡像艺术家来说,这并不稀奇,反而很正常,若是没有大贵族、大富豪捧着他,为他提供保护,他是很难在贵族街区将博物馆办下去的。
宴会正式开始,在乐队演奏了三首炒热气氛的协奏曲后,范哈根的家长,莱昂·范哈根走出来,站在大厅上方的展台上为各位演讲。
大致意思就是,用典雅的语气表达“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有什么要求尽管找主人提。”
如果有什么大事,在主人致辞后将会有大佬讲话,但是最近玛丽恩堡似乎风平浪静,老范哈根讲完之后,宴会便直接进入了自由玩乐的阶段。
表演即将上演,陆泓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倒是月浅灯深已经抱着葡萄酒瓶开始摇摇晃晃了。
可雅各布比陆泓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他并没有理睬哈伯特,而是将哈伯特晾在了一旁,反正也没有人敢于与哈伯特搭话,他不急于一时。
其次他来宴会还有其他目的,他需要和宴会中的客人们打好关系,必须先将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都照顾到,他才有闲暇和哈伯特过过招。
陆泓暗暗咋舌,不知道雅各布是故意还是巧合,总之这一手要来不来的招数给了哈伯特很大心理压力,深得宫本武藏的“迟到”精髓。
除了心理压力,雅各布的不主动出手还将出师无名的锅甩给了哈伯特,这让陆泓后续争取中间势力的同情战术难以打出。
这些在玛丽恩堡玩权谋的人果然不好对付,还是森林里的绿皮头脑比较简单。
不过法无禁一直在与哈伯特交谈,哈伯特似乎也找到了一些摆架子的诀窍,那就是装面瘫,垮起一张批脸准没错。
宴会持续到了一半,雅各布终于腾出手来,开始直视胆敢反抗他的小堂弟。
352.信息比黄金值钱
也不知雅各布说了什么,雅各布身边一位瘦猴般的范哈根向着哈伯特走来,哈伯特定睛一看,是雅各布的头号走狗哈巴·范哈根,专业开团。
经典套路是哈巴上来一番冷嘲热讽,把架开起来,然后雅各布上来装作第三人拉架,其实却是刀刀致命。
套路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在雅各布的实力面前,并没有人有办法反抗。
哈巴大摇大摆的来到哈伯特身边,将狗仗人势诠释到了极点,张口便是抑扬顿挫的腔调:“哟,这不是许久不见的哈伯特堂哥吗?最近过得如何?还在亲自跑船吗?”
阴阳怪气的哈巴直接点出了哈伯特不那么体面的生意,惹得人们暗暗窃笑,站在远处的围观群众停下交谈,准备看一场好戏。
哈伯特不慌不忙,身形微微旋转面对哈巴回答道:“一些赚辛苦钱的小生意,比不得哈巴堂弟在洋葱水渠发的大财。”
现场一片哗然,谁都知道洋葱水渠专干走私和销赃的黑色生意,哈伯特这是在明面上指控哈巴走私,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自然让人们惊讶。
其实范哈根家的人参与走私的不少,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不敢说出来,哈伯特敢用这件事发难,纯粹是因为他自己没干,至于哈伯特为什么不干,因为他的实力太差,没人愿意带他玩。
哈巴脸上忽明忽暗,表情异常精彩,有些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绝不能闹到明面上来,要不然会被海事法庭和贸易公平秘书处请喝茶。
原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直接踢上了铁板,哈巴皱眉道:“什么洋葱水渠?体面的绅士可不会去不知名的肮脏地方,哈伯特堂哥是不是酒喝太多了?不小心说出了便宜勾栏的名字?哈哈哈……”
哈巴正准备转移话题,哈伯特却没打算放过他:“喜欢找女人寻欢作乐的可不是我,我的一位兄弟经常乘坐停在后街的一艘蓝蓬座船离开,相信哈巴堂弟知道玛丽恩堡的午夜有多么璀璨。”
周围的人们实在没有忍住,发出阵阵轻轻的哄笑声,在一旁看大戏可太快乐了。
关于哈巴的情报是苟变和百事快报为哈伯特收集的,要不是手里有雅各布集团的各种黑料,陆泓也没底气让哈伯特来舌战群范哈根。
究其根本,也是雅各布集团平常做事不够隐秘,甚至有些肆无忌惮,而哈伯特缩头缩尾两年有余,基本上没什么黑料,骂起人来自然底气十足。
穷和弱,也不是没有好处。
雅各布见哈巴败下阵来,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带着一群簇拥着他的第三代范哈根来到双方身边,开口便是调解:“不要在客人面前丢失礼仪,两位堂弟请牢记一位范哈根应有的矜持。”
“雅各布堂哥说得对,我向哈巴堂弟道歉。”
哈伯特立即后退一步,话语间和雅各布站在一起,仿佛他才是雅各布的走狗一般。
哈巴吃了个哑巴亏,只能接受哈伯特的歉意,随后又看向雅各布,准备等他发言。
果不其然,两人表面和解之后,雅各布一刀向哈伯特捅了过来:“我范哈根家族绝不会干任何与玛丽恩堡法律相违背的事情,请在座的客人为我等监督,若有人抹黑范哈根家名,我一定告知祖父,请他惩罚!”
“哈伯特堂弟说家族有人染指走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诽谤,可是要被判处流放的重罪。”
雅各布阴狠的看向哈伯特,小眼睛中满是凶光,他的一番话看似光明正大,其实全是玄机。
“我范哈根家族绝不会干任何与玛丽恩堡法律相违背的事情”的弦外之音是:我们范哈根家族就是玛丽恩堡的法律。
“若有人抹黑范哈根家名”暗中表示:谁说我们走私就是和整个范哈根为敌。
“我一定告知祖父”的意思是:老范哈根罩着,有本事碰一碰。
至于最后看向哈伯特所说的话,基本上没有第二层暗示,明摆着就是哈伯特拿不出证据,就要送他上刑事与民事法庭或者海事法庭,前者最好,这样才不会真的触及到走私罪名。
雅各布一点也不着急,只要哈伯特被带上任何一座法庭,他都可以保证哈伯特无法得到保释,宣判后的结果哪怕不是流放,也会被送去瑞克尔岛关到死。
哈伯特丝毫不慌,现在慌也没什么用了。
他按照之前商议好的剧本大声回答道:“想要证据,到哈巴堂弟的船上搜一搜就知道了,我记得哈巴堂弟两艘船的船长分别叫做花胡子和独眼,他们现在在哪?”
“哈巴堂弟,你知道吗?”
哈巴顿时汗流浃背,哈伯特竟然连他手下的两艘船的船长名都叫了出来,要是真闹上法庭,自己会不会成为壮士断腕的腕?
雅各布皱起了眉头,小眼睛眯得宛如一条缝,哈巴并不知道雅各布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危险了。
“你给我闭嘴!”
哈巴很想这么大喊,但这样一喊无异于不打自招,他此时只能等雅各布救他,他什么都不能做。
雅各布满是气愤道:“既然哈伯特堂弟已经有人证了,那就在法庭上见吧。”
他想得很清楚,只要在哈伯特将两名船长带上法庭之前,把两名船长杀了,或者更极端一点,让哈伯特直接去见死神摩尔,事情就完美解决了。
在宴会上继续说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只会让抢下先手的哈伯特趁势追击,所以雅各布说完便准备离开。
可哈伯特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雅各布堂哥想在事后找些人来处理我?”
哈伯特招了招手,法无禁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南码头商会’的沃兹先生和他的情妇一起死在公寓的床上,他的船不知所踪。”
“一名叫做霍格的黑帽子被发现弃尸于三铜分大桥下,眼珠和舌头被挖掉,他曾经因为某位范哈根在大街上当众小便而宣布罚款。”
“波特之墙街区的‘木船锚造船作坊’半夜失火,作坊主与他的妻子,以及多名工人因醉酒而无法逃离火灾,全员遇难。”
“海事法庭的史里芬书记官……”
“够了!”
雅各布大吼一声,将满满一杯葡萄酒洒向哈伯特。
353.一夫当关
琥珀色的酒液从雅各布的酒杯中抛出,直直洒向哈伯特脸上,哈伯特下意识便闭上了眼睛。
让法无禁守在哈伯特身边,防的就是这种事,法无禁一挥自己的斗篷,将酒液完完全全挡在斗篷之外。
法无禁面无表情的收回斗篷,还顺手反甩了雅各布一脸酒,一时之间,哈伯特依然云淡风轻,倒是占据实力优势的雅各布狼狈不堪。
“哐当!”
只听见一声玻璃的碎裂脆响,有护卫打碎玻璃从门外奔来,想要冲进来保护自己的主人。
“抓住他们!”
雅各布大喊一声,想要自己的护卫将哈伯特两人拿下,不管之后自己是不是失了面子,至少要让他们在这里吃吃苦头。
可让雅各布大惊失色的是,最先来到冲突中心的竟然不是他花费巨额豢养的保镖,而是一道曼妙的俏丽倩影。
这道倩影正是月浅灯深,她双持匕首拱卫哈伯特,为了不让寒光吓到养尊处优的宾客们,减少旁观群众对哈伯特的恶感,她的匕首藏在披风下,但随时可以出击。
雅各布不由看向玻璃门外自己护卫所在的地方,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过来保护自己,给自己撑场子。
却发现大厅门外,一道手持剑盾的背影将所有人挡在了外面,那名佣兵身材高大,每一击都充满威势。
“丛云剑术!”
“旋风斩!”
只见一名名向着陆泓冲来的保镖倒飞出去,将数排烤肉架砸得稀碎,放在酒架里的酒瓶摔碎了一地,门外宛如炸了锅一般吵闹,陆泓却不动如山。
好在陆泓还留了一点分寸,没有直接用剑刃杀人,而是用剑脊伤人,既然是来当客人的,那还是等到自己主场再杀人比较好。
“盾牌猛击!”
“失衡摔绊!”
“坚如磐石!”
宛如战神一般的陆泓将雅各布的护卫完全拦住,盾牌狠狠撞在护卫人群上,将人群直接撞飞,最前方直接遭受陆泓攻击的倒霉蛋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随后陆泓又一脚踢出,将一名护卫踢飞,连带着好几人被撞倒在地。
剩下的护卫们向着陆泓拼命涌来,却被陆泓顶着鹫灵盾挡下,好几人一起向前推硬是没有动摇陆泓身形分毫。
“震荡狂击!”
撕咬之刃泛起震动,仿若可以撕裂空气,陆泓用撕咬之刃的剑脊猛然一击抽在一名护卫的腿上,直接将他的腿打折,护卫的腿以人类无法做出的动作扭曲着。
“啊!”
哀嚎刚起,陆泓顺着【震荡狂击】的威势再次出手,又是一名护卫飞起数米,砸在装满木炭的烤架上。
“咣!”
“噼里哗啦……”
围绕大厅的玻璃门原本就被月浅灯深砸了个大缺口,随后又被陆泓的【震荡狂击】一震,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玻璃门扉全部碎裂垮塌,惊得大厅内的宾客们连连尖叫。
不多时,雅各布带来的所有护卫便被陆泓一人打得东倒西歪,还有几人想要上前却被陆泓的威势所吓,有些驻足不前。
突然,陆泓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果断开启【第二视觉】,发现庭院中一处角落有魔法之风涌动的痕迹,是有人在使用魔法。
陆泓将撕咬之刃收回盾牌内,一手摸出火绳短铳,火绳枪上烟缕渺渺,火绳不知何时被陆泓点燃,随时可以开枪。
火绳短铳瞄准着那名施法者,黑洞洞的枪口让施法者脸色极为难看,这么短的距离,足够火枪在他的身上开一个血洞。
“住手!”
“都给我住手!”
一名眼眶深陷、双眼黑圈的中年人从宅内冲出来,爆喝一声阻止了所有人的行动。
在座的各位都认识这名中年人,他便是范哈根家族最有可能的继承人,绰号“昂首公鸡”的克里斯宾·范哈根。
“昂首公鸡”是克里斯宾年轻鬼混时,被人们所取的绰号,通常在水道码头间的酒馆流传,或者成为贵族豪商们闲谈时的笑语,没人敢这么当面叫他。
克里斯宾的喊叫声给了施法者台阶下,那名施法者停止了汇聚魔法之风,陆泓眯眼,也没打算开枪,随即将火绳短铳收回。
无视了须发皆张、满脸暴怒的克里斯宾,陆泓依然紧握剑盾,就这么穿过克里斯宾身边,来到哈伯特面前单膝跪下。
“雇主。”
陆泓给足了哈伯特面子,完美扮演了一名对主人言听计从的护卫。
人们看到陆泓的锋锐眼神来回扫视,虽然他降低了姿态,但陆泓手中剑盾却丝毫没有放松。
“父亲……”
雅各布想说些什么,但被克里斯宾暴躁打断:“给我滚,给我滚回去!”
雅各布被克里斯宾大声责骂,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阴着脸转身离开,他的护卫们也如流水般散去,那名施法者混在人群中,立刻消失不见。
克里斯宾早在冲突开始时,便在暗中观察,直到他发现自己儿子完全落于下风时,方才出手阻止。
雅各布的罪行被当众一条条宣告,让护卫们来强却被打了个落花流水,除了暂避锋芒赶紧跑路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愤怒的克里斯宾看向哈伯特,哈伯特却丝毫没有慌张,他哪能不知道,这场闹剧他已经是完胜。
陆泓计划中的展示武力进行得很完美,今夜之后,谁都会知道,范哈根家族内崛起了一名实力强劲的年轻人。
克里斯宾咬牙道:“哈伯特侄子,你给我离开!”
哈伯特挑挑眉,冷静的思索了一番,轻松笑道:“谢谢伯父。”
可以了,哈伯特准备见好就收。
克里斯宾可不如雅各布那么好对付,而且范哈根的家族宴会上,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总得有个人收场,要不然老范哈根都要被惊动。
所以哈伯特的这句“谢谢伯父”,可不是乱说的,克里斯宾就是来收场的人。
不要惊动家主老范哈根是克里斯宾和哈伯特共同的期望,也是家族争斗中的默契,任谁也不想引起老龙的苏醒。
354.混沌信徒
由于双方的默契,陆泓一行人护着哈伯特从后门走出范哈根宅邸,一路上无人阻拦。
两人的争斗还算有分寸,并没有波及到客人,因为两人都知道,波及到客人只会给自己带来敌人,而且显得很低劣。
这场闹剧可是给来客们看了一场大戏,惊吓是没有惊吓的,被惊吓到的贵族夫人大多是在表演柔弱的演技,毕竟看戏归看戏,娇弱贵族夫人的人设还是不能崩。
来到范哈根宅邸后方,阿弗雷德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此等待,一行人按照自己的位置,上马车坐好。
阿弗雷德吆喝一声,挥起马鞭便要返回波特之墙的住所。
……
战斗结束。
获得经验值。
获得技能要素【施法警觉】。
获得技能要素【缴械】。
……
虽然刚刚没有人死亡,但是确实发生了战斗,所以依然有战斗结算,可以获得技能要素。
不过陆泓也没有时间查看技能要素的详细介绍,既然已经与雅各布全面开战,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时刻警觉。
敌人的报复将会来得很快,按照哈伯特所说,尤其是回家的路上,必须时刻小心。
所有人都很紧张,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响动,街道上有些黑帽子在巡逻,但谁都知道,只要打起来,这些秉公执法的黑帽子将会是消失得最快的人。
“嗖嗖嗖……”
几声弦响升起,数只弩箭没有冲着人去,而是向着马车前的马匹而来,玩家遇袭还可用盾牌阻挡或闪避,马匹可没有这些操作。
马匹哀嚎一声便翻滚着倒在了地上,马车骤停,阿弗雷德与陆泓死死抓住马车栏杆,固定住身体,好歹没有被甩下去。
至于马车内的哈伯特和法无禁则摔得东倒西歪,两人不受控制的扭成了一团。
“你没事吧?”
法无禁甩甩脑袋,将哈伯特拉起来,发现哈伯特的头撞在了马车车厢上,有些肿胀,但没什么大碍。
面对袭击,最优雅的是月浅灯深,她在马匹急停的时候,便从马车上一跃而起,空中一个翻滚安然落地。
“在哪里?”
陆泓将背负的剑盾抽出,视线在周围可以藏匿弩手的隐蔽处来回游弋,他发现自己等人被拦截在一座大桥的桥头堡附近,四周比较开阔,不利于躲藏。
看来对方的专业素质比陆泓以往遇到的敌人要高上不少,还知道把陆泓等人拦住空地上,让人没地方隐藏。
要是战斗爆发的地点是在街道复杂、人口众多的地区,陆泓带着人往巷子里一躲,哪怕敌人盘踞玛丽恩堡许久,也很难找到他们,玛丽恩堡的交通布局就是这么诡异。
纯粹看是看不出敌人隐藏在何处的,尤其是在夜晚,没有神秘力量,任你使用如鹰一般的眼神也找不到夜幕隐藏下的偷袭者。
陆泓向月浅灯深点头示意,月浅灯深立刻了然,化作一道暗影向着周围的建筑物冲去,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在月浅灯深没入夜色后,又是一轮弩箭射击,可这次陆泓等人有了防备,依托马车作为掩护,弩箭只能钉在马车上发出徒劳的击打声。
见远程射击无效,一伙穿戴着黑色兜帽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马车边只有陆泓与阿弗雷德两人可以称作战斗力,单单从场面上来看,陆泓这边势单力薄。
“阿弗雷德,你保护他们俩。”
陆泓抛下一句叮嘱,向着那群黑色兜帽的不明身份者冲去,他必须将黑衣人们拦截在马车远处,要不然黑衣人包围马车,他也无法照顾到没有战斗力的哈伯特和法无禁两人。
“盾牌猛击!”
陆泓顶起鹫灵盾,使盾面护住自己身体,向着黑衣人们直直撞去。
来到近处,陆泓方才看到这些黑衣人的武器各异,各不统一,应当不是成建制的军队或者雇佣兵。
“砰!”
陆泓宛如炮弹一般撞进敌方人群,一名黑衣人被陆泓撞飞,从碰撞传来的阻碍感来看,对方的力量并不算强悍。
“丛云剑术!”
“旋风斩!”
陆泓挥起月牙斩击,将多名黑衣人的兜帽连着身体撕碎,单从战斗力来看,一名黑衣人甚至比不上一名经过帝国专业训练的剑士。
虽然陆泓遇敌便斩杀了数名黑衣人,但其他敌人依然悍不畏死的向陆泓冲来,状若疯狂,好似失去了理智。
“啪!”
一名黑衣人挥舞手臂向陆泓砍来,陆泓举起鹫灵盾挡住他的攻击,可传来的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撞在盾牌上的声音。
陆泓定睛一看,发现这名黑衣人的左手已经完全化作了一条恶心的触手长条,触手上遍布着倒竖的牙齿、残缺的眼球还有根根毛发,光是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反胃作呕,恨不得清洗一下自己的眼睛。
“混沌信徒!”
陆泓大惊失色,他着实没想到雅各布竟然与混沌有染,原本以为他能凑出一支成建制的雇佣兵已是不错,却没料到雅各布直接放了大招。
事情彻底大条了,陆泓还是第一次与人类的混沌信徒交战,这可比小搓的野兽人更难对付。
好在陆泓对上的混沌信徒显然只是吸引他注意力的炮灰,没有给他带来很大压力,不过幕后黑手还未露面,让陆泓不敢放开手使用技能。
正当陆泓与疯狂的黑衣信徒们厮杀时,他突然感应到暗中有人施法,一道诡异的混沌能量笼罩在他身上,直击他的灵魂。
“意志鉴定!”
“失败!”
“呕!”
陆泓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物角色,一股胃部痉挛从他腹部升起,让他无法控制的呕吐。
好在陆泓宴会上只是喝了一点酒,要是吃了许多东西的月浅灯深中招,怕是要吐得稀里哗啦。
趁着陆泓不断干呕的时候,黑衣信徒们冲击着陆泓的防御,想要将他杀死。
其余的黑衣信徒绕开陆泓,朝着马车逼近,他们的目标是马车里的哈伯特,杀死哈伯特,一切争端都将结束。
355.切割舔舐
陆泓没有急着返身回去救援,倒是强行止住干呕,看向桥边一处房屋的方向:“阿月,看到了吗?”
“看到了。”月浅灯深在黑夜中穿梭,向着施法者的位置而去。
陆泓与月浅灯深都开启了【第二视觉】,自然看得到魔法之风的流动,而混沌魔法的本质也是引起魔风流动。
“投掷!”
得到月浅灯深肯定的回答,陆泓方才回去救援哈伯特,他将撕咬之刃抛出,将跑在最前方的黑衣信徒捅了个对穿。
“来了没啊……呕。”
“来了,来了。”
“砰!”
火枪声响起,一名正在奔跑的混沌信徒的头颅被子弹打了个对穿,应声倒地,随后身体迅速萎缩。
情报组苟变和百事快报赶到,他们从大桥旁一排矮屋边冲出,百事快报扛着一把冒着青烟的长枪,而苟变则是右手紧握一把军用短镰,短镰柄上连接着一条结实的锁链。
来到黑衣信徒近处,苟变一甩手中军用短镰,短镰旋转飞出,正巧斩在一名黑衣信徒的脖颈上,随后苟变将手中锁链用力一拉,黑衣信徒的头颅随之飞起。
这种武器被人们称之为锁镰,最早传自尼朋,愿意使用的人很少,虽然用起来花里胡哨的,但是正面对抗能力稍显不足。
锁镰的最大优势便是灵活,不仅可以远距离投掷,还能辅助玩家位移,限制敌人行动。
作为浪漫神偷雷纳德的信徒,苟变钟爱这种奇异武器,对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敌人硬碰硬的玩家来说,锁镰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
看到情报组两人到场,陆泓放心将护卫马车的任务交给他们,他拿回自己的武器,随后果断冲向那名混沌施法者的方向:“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帮阿月。”
“没问题。”
苟变爽快答应,军用短镰再次飞出,又收割了一名混沌信徒的脑袋。
奔跑速度最快的混沌信徒已经来到马车附近,阿弗雷德一盾拍在他的头上,将其拍得头晕目眩,然后一剑砍下了他的手臂。
虽然这名混沌信徒的手臂没有变成触手,但是掉落在地后竟然如上了岸的鱼一般猛烈蹦跳,宛如活物,着实骇人。
阿弗雷德的脸色都变了,比起凶悍野蛮的绿皮,眼前的人类确实太诡异了。
被斩了一只手臂的混沌信徒扑打在马车车厢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将两名没有战斗力的文职人员吓得心惊肉跳。
马车内,哈伯特拉着法无禁的肩膀不断摇晃,满头大汗:“神术呢!你用神术啊!”
法无禁生无可恋的左右摇摆,宛如一条脱水咸鱼,抬头望天道:“我的神术还在女神凡伦娜手里,女神大人在上,虽然我很虔诚,但她还没发给我,只能口头上借来用用。”
“嘶。”哈伯特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眼前这家伙这么不要脸,然后他又想起宴会上的种种场景,不由升起一丝后怕,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满是绝望:“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却说另一边,陆泓担心月浅灯深独自一人面对施法者过于勉强,迅速赶过去支援。
在他的感应中,混沌施法者应该是在一座矮屋的二楼,陆泓也不管房屋是否有主,一脚将屋门踢开便准备冲进去。
屋门打开的瞬间,陆泓便闻到了一股恶心难忍的腐烂腥臭味,走进去才发现,这座屋舍里布满了黏稠又令人厌憎的蠕动血肉,每一处血肉都像是活着的,其中的血管还在轻轻抖动。
如果仔细辨认,可以依稀看出这是三个崩碎的人类,两大一小,似乎是一家三口,其中孩子的一只眼珠还在紧紧盯着陆泓。
阿弗雷德驾驶的马车速度很快,为了躲避雅各布的埋伏,所以早已离开了贵族街区,这一片是普通人居住的平民街区。
陆泓看到这场面,好不容易止住的呕吐感又从他胃部浮现出来,眼前景象可比一具腐烂的尸体要令人震撼得多。
可再恶心难耐,陆泓也认得清局势,月浅灯深还在等待他的救援,他必须踏入房门。
陆泓举着盾冲进了屋内,这些覆盖在屋顶和家具上血肉果然不是死物,陆泓踏入房屋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使得这些血肉劈头盖脸一般向陆泓砸来。
左边有血肉袭来,陆泓便举起盾牌挡下,右边有血肉砸来,陆泓便一剑将其砍碎,可依然无法挡下所有血肉,被它们砸在了身上。
那些凭空飞来的恶心血肉一触碰到陆泓的皮肤,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将陆泓的一块块皮都掀下来。
如果不是有神殿的神秘力量可以将玩家治愈,光是这种程度的受伤便需要陆泓养上好几个月,而且还会留下大量的伤疤,比起大面积烧伤也不为过。
好在陆泓的护甲为他挡下了很多血肉攻击,才没有让陆泓受伤严重得失去战斗力。
房屋的面积并不算大,短短几秒的时间陆泓便冲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眼前场景倒是正常了许多。
月浅灯深正与一名黑袍祭司战斗,这名祭司身上与衣物上满是诡异的符号,陆泓也看不出究竟代表着四位大佬中的哪一位,但他看得出来这名祭司已经接受了其中某一位的祝福。
黑袍祭司须发皆无,手持一把沉重的利刃权杖,面貌似男非女,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并且身手极为敏捷,与他看似羸弱的身体根本不相符合。
战锤中的施法者可与其他游戏的施法者完全不同,他们被称作施法者仅仅是因为他们可以施法或者擅长施法,而不代表他们没有近战能力。
许多施法者们都有着强悍的近身能力和极高的武器使用熟练度,甚至帝国很多战斗法师是由帝**队中有魔法天赋的大剑士进修而来,一名在军队中做到大剑士的军人,其战斗能力可想而知。
所以这名黑袍祭司与月浅灯深打起来,倒是月浅灯深落了下风,不过月浅灯深依然牵制住了他,使他无法继续施法。
356.爬行
原本木质的房屋二楼将屋内围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扇木窗户,以预防冬天的寒冷。
可在月浅灯深和黑袍祭司的战斗下,小半的屋顶和墙壁已经垮塌,将二楼化作了一个半敞开式的平台。
“混沌伪神!”
“嘲讽!”
陆泓大吼一声,想将黑袍祭司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毕竟他的正面战斗能力和防御能力比月浅灯深强上许多。
可黑袍祭司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根本没受陆泓【嘲讽】的影响,甚至还有些嘲弄的暗笑。
既然【嘲讽】无用,那就只能用痛楚来让敌人正视自己。
“盾牌猛击!”
陆泓举着鹫灵盾向着黑袍祭司撞了过去,黑袍祭司后退一步,挥舞沉重权杖顺势将月浅灯深赶开,随后重重砸在陆泓的盾牌上。
“砰!”
权杖与盾牌的碰撞几乎掀起一道旋风,陆泓被砸得连连后退,他发现黑袍祭司的力量一点也不比自己差。
在交手的瞬间,黑袍祭司的衣物飞起,陆泓从中偶然窥见黑袍祭司骨瘦如柴,皮肤上满是一层层隆起的肿包,胸膛下甚至又出现了一对不能描写的敏感部位的萌芽。
不愧是接受了混沌邪神赐福的邪教徒,身体能力受到了邪神力量的浸润,让他的身体变得面目全非,可也让他得到了常人无法得到的巨力以及恢复能力。
黑袍祭司笑了,他的嘴似乎咧开到了极致,嘴角一直延伸至耳根后,细细密密的灰白牙齿让他不似人类,倒更像怪物。
黑袍祭司口中吐出一番语言,陆泓不用猜都知道,必然是他听不懂的混沌邪语,而且肯定是咒骂。
“暗影潜袭!”
月浅灯深从房檐边跃下,化作一道黑色流影直冲黑袍祭司背后,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身形。
“丛云剑术!”
“撕裂!”
与此同时,陆泓为了配合月浅灯深,一齐上前夹击,房屋的面积并不宽阔,黑袍祭司无处可躲。
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黑袍祭司根本便没想着躲避,他挥起利刃权杖,返身砸向偷袭的月浅灯深。
月浅灯深没有预料到黑袍祭司竟然不管不顾正面的陆泓,反而继续针对她,可那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她再后退。
月浅灯深的【暗影潜袭】确实凿在了黑袍祭司的身上,双色毒匕将黑袍祭司的半件衣物全都撕裂,在黑袍祭司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从脖颈到下腰的巨大撕裂伤口,让黑袍祭司几乎半稞出现在陆泓眼前。
“啊!”
可黑袍祭司满是倒刺和利刃的权杖头部也狠狠的砸在了月浅灯深的身上,直接将她从房屋二楼砸了下去,翻滚摔倒在街道上。
陆泓饱满震动的撕咬之刃也穿刺进了黑袍祭司的腰侧,将身材并不高大的黑袍祭司捅了个对穿,撕咬之刃的剑尖出现在了黑袍祭司的身体另一面。
陆泓感觉自己不像是捅入了人体,而像是插进了一摊腐烂的沼泽,【撕裂】留下的伤口让黑袍祭司涌出污血和脓液,【丛云剑术】不断摧毁着黑袍祭司的身体组织。
陆泓正准备催动【丛云之印】,让【丛云之印】在黑袍祭司的身体来一场大爆炸,却发现周围的魔风突然涌动,向着黑袍祭司的左手汇聚而来。
在他的左手处,有一把被切碎的红玫瑰花瓣,那便是施法材料。
魔法涌动的速度宛如一场爆炸,只让人来得及感受而做不出反应,黑袍祭司诵念着混沌邪语,他突然仰头喷出一道黑影,向着陆泓直直射来。
真正的强者相攻,速度极快,在步入神赐的黑袍祭司面前,陆泓甚至没有拔出剑举盾的能力,只能放弃留在黑袍祭司身体里的撕咬之刃,火速举起盾牌。
“格挡!”
“乒!”
那道黑影弹射到陆泓鹫灵盾的边缘上,被盾牌挡住,陆泓方才看出来,这并不是什么魔法飞镖或喷射物,而是一条长长的诡异扭动的舌头。
那恶心的舌头宛如一条扭动的毒蛇,在陆泓盾牌边缘撞了一下,阻挡一瞬之后,转弯换了一个方向,再次向着陆泓刺来。
“嗤!”
黑袍祭司的舌头直接刺穿了陆泓的肩膀,甚至连陆泓的护甲都没有挡住这根充满切割力量的舌头,而是被开了个大洞。
陆泓咬牙将舌头从身体里扯出,用鹫灵盾护住自己快速后退,可他的移动速度根本比不上在空中飞舞的切割之舌。
“嗤!”
切割之舌再次找准时机,直接穿透了陆泓的大腿,给陆泓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切割之舌发动攻击的角度实在太过于诡异,不像是平常刀剑挥砍、弓箭火枪的弹道,根本无法预测,只能依靠临场反应。
可陆泓自身的反应能力再快,身体动作跟不上也是白搭,更别说黑袍祭司埋藏在一楼的血肉陷阱先让陆泓受了伤,肩头又被切割之舌洞穿,让陆泓的身体行动能力受到了很大影响。
正当陆泓与黑袍祭司的切割之舌纠缠,苦苦死战之时,哈伯特的马车那边又出现了异常。
在陆泓的【第二视觉】中,又一道施法痕迹出现,魔法之风汇聚的地点位于马车急停的大桥之下。
“没想到那里还有一名……施法者!”
陆泓大惊失色,眼前这名施法者的实力已经强得离谱,要是大桥下还埋藏着一名混沌祭司,哈伯特危险了。
苟变的语音通讯传来,他的话语十分急切:“这些家伙把我们拦在桥边果然有所图谋。”
“大量的黑衣信徒直接从桥下爬上来了,他们身上有鳞片,爬没有一点支撑的直墙,跟走平地似的,我怀疑这些家伙是蜥蜴附体!”
陆泓百忙之中只能回应道:“你们桥下有一名施法者,应该是他给信徒们加持了擅长爬行的魔法。”
苟变的通讯简短而又直接:“六,救!”
可陆泓连自己眼前的情况都搞不定了,哪还有时间救援苟变,只能咬牙回复他三个字:“救不了。”
357.靠近
黑袍祭司的切割之舌再一次向陆泓击来,陆泓举起鹫灵盾阻挡,可切割之舌急停之后转了个弯,沿着盾牌的边缘蛇形而上。
“嗤!”
切割之舌直接穿透了陆泓的腹部,猛然抽出时,还带出了陆泓的零星内脏,若不是陆泓关闭了痛觉,光这一下便会让他疼晕过去。
连续三个贯穿伤让陆泓浑身是血,视野也灰暗近半,体力流失严重,可他却连撕咬之刃都丢失了,更别说近黑袍祭司的身。
陆泓还是第一次面对盾牌无法阻挡的攻击,他想召唤出最终底牌半狮鹫之灵,可今天是半狮鹫之灵恢复的第二十九天夜晚,还差那么一点点冷却才能使用。
这一丝丝的时间便是天堑鸿沟,任你是谁也无法跨越。
陆泓微微喘息,他能战胜黑袍祭司的唯一机会便是近身,可黑袍祭司的切割之舌太过致命,强冲的唯一后果便是被切割之舌扎成血人。
“影流!”
月浅灯深站于街道之上,浑身残破不堪,剧烈的呼吸让她胸膛起伏,手指却遥遥指向二楼的黑袍祭司。
无数阴影化作束带,向着黑袍祭司束缚而去,黑袍祭司躲闪不及,被阴影束带捆了个正着。
“别动!”
月浅灯深紧紧握拳,操控阴影之风不断收紧黑袍祭司脖子上的阴影束带,想要将他勒死。
黑袍祭司干瘪的脖颈被阴影束带勒得几乎扭曲,他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呼吸困难,反而说了几句意义不明的混沌邪语,像是在嘲笑月浅灯深。
月浅灯深使用【影流】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对黑袍祭司造成伤害,更是为了限制住黑袍祭司的行动。
在月浅灯深用阴影束带束缚住黑袍祭司的一瞬间,陆泓陡然前冲,以最快速度冲向黑袍祭司。
黑袍祭司骂了一句疑似脏话的混沌邪语,切割之舌再次向着陆泓喷射而出,直奔他的面门而去,想要刺穿他的头颅,彻底结束他的生命。
多次面对切割之舌的攻击,陆泓渐渐适应了它的疾速和诡异多变,找准时机,右手伸手前抓。
“嗤!”
切割之舌无视了陆泓的铁护手,将他的手掌洞穿,却也被陆泓将切割之舌死死抓在了手中,没有让切割之舌击向自己头颅。
黑袍祭司大惊,下意识便想将自己的切割之舌收回,可陆泓拼命按住切割之舌,任由它撕裂自己的手骨也在所不惜,反而借着切割之舌收回的力度向着黑袍祭司靠近。
“嗖!”
街道上的月浅灯深掏出静默猎弩,弩矢激射,正中黑袍祭司腹部,整支弩箭都没入他的身体中,可黑袍祭司却毫无动摇。
黑袍祭司甩头,切割之舌直接将陆泓的右手手掌撕裂,再次转换方向陆泓袭来。
“靠!”
陆泓怒骂一声,直接将手中鹫灵盾抛出,与切割之舌撞在一起,好歹稍稍阻碍了一下敌人的进攻。
在向前冲的过程中,陆泓从腰间将火绳短铳掏出,一枪蹦在黑袍祭司脸上,硝烟弥漫,铅弹将黑袍祭司小半个脑袋打碎。
陆泓并不指望火绳短铳能将黑袍祭司杀死,而是希望子弹与硝烟能够暂时阻隔黑袍祭司的视野,让他无法继续攻击。
很近了,已经很近了。
陆泓一只眼睛已经完全被血液糊住,他用另一只眼死死盯着黑袍祭司,强忍着伤势向前冲。
“嗤!”
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陆泓缓缓低头下看,发现一条不断蠕动的舌头出现在自己胸口,而来源,是自己的背后。
黑袍祭司操纵切割之舌从陆泓背后将陆泓的胸口洞穿,陆泓人物界面中的生命池接近全红,他的半片肺叶都被撕裂,呼吸极度困难。
“到此……为止了吗……”
陆泓升起一丝绝望,他已经束手无策了,武器全失,枪中无弹,身受重伤,全靠一口气撑着,只要倒下便再也起不来。
这件事,还是失算了……
原本预测中,雅各布最多派遣一支雇佣兵来围剿自己,却没想到来的是两名混沌施法者。
雅各布之前的事情做得太完美、太干净了,干净得没有一丝端倪,任何人都只会联想到谋杀,而不会想到混沌邪教。
不愧是十大家族之一,底牌藏得如此之深。
不对!
陆泓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明悟,不是雅各布,他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是范哈根家族继承人克里斯宾·范哈根出手了。
难怪苟变和百事快报没查到雅各布的底牌,原来是他。
克里斯宾藏得极深,若他藏得不深,在玛丽恩堡的敌人早就以勾结混沌的罪名将他送上火刑架了。
可惜,一切都知道得太晚了……
“暗影潜袭!”
原本位于街道上的月浅灯深顺着残垣半壁爬上房屋,用出技能化作阴影流影,瞬息之间便冲到了黑袍祭司身前。
“去吧!”
与往常不同的是,月浅灯深并没有用双色毒匕进行刺杀,而是一个空中翻跃,双腿狠狠踢在黑袍祭司的后背,将黑袍祭司踢得连连踉跄。
这一踢,将黑袍祭司送到了陆泓的面前。
陆泓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凄惨:“狗东西,终于被我抓到了。”
只见陆泓惨不忍睹的残缺右手前伸,紧紧抓住还留在黑袍祭司身体里的撕咬之刃,撕咬之刃也震动起来,仿佛在欢迎主人的归来。
“丛云之印!”
体力从陆泓的身体里丝丝抽离,让撕咬之刃缓缓充满震动能量,剧烈的震动让黑袍祭司感到大事不妙,可在那一瞬间,黑袍祭司什么都来不及反应。
“砰!”
积蓄满能量的撕咬之刃猛然爆裂,仿佛有一桶埋藏在黑袍祭司身体里的炸药被引爆,黑袍祭司的血肉直接被【丛云之印】轰碎,化作漫天淅淅沥沥的血雨。
黑袍祭司失去了他的半个身体,只余下左侧腰间还有一丝皮肉连接他的上身与下身,可他眼珠依然在晃动,他还没死。
陆泓用最后一丝力气站起,双手紧握撕咬之刃,高高举起。
“血祭!”
“震荡狂击!”
358.完胜
凝血戒指吸收陆泓的血液,化作血之力加持在陆泓的武器上,撕咬之刃骤然挥下,轰鸣震荡刺得黑袍祭司耳边生疼。
“碰!”
“碰!”
“碰!”
撕咬之刃连续劈砍三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重,硬是将黑袍祭司的头颅完全打成肉酱,陆泓确认黑袍祭司彻底死亡,方才停下。
黑袍祭司受到了混沌邪神的赐福,他的身体早已脱离了一般人类的范畴,轻易的损伤杀不死他,必须将黑袍祭司的大脑彻底敲碎。
若是混沌邪神眷顾的神选者,哪怕将其杀死,也会有一丝的可能被混沌邪神复活,必须将其身体完全烧毁成灰。
好在陆泓面对的混沌信徒还远远达不到神选者的地步,敲碎他的大脑已经足够将他杀死。
在陆泓停下的动作之时,他感觉所有力量从身体中消逝,他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使不出来,脚下一滑便要躺倒在地。
月浅灯深从一旁冲出,堪堪扶住陆泓,没有让他倒在血泊与烂肉之中。
“啪。”
虚空中莫名出现一下清脆的响指声,仿若就在陆泓与月浅灯深耳边,让月浅灯深吓得浑身汗毛战栗,而陆泓早已没有了做出反应的力气。
两人刚刚与黑袍祭司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两人的体力和底牌,若是再有新的敌人出现,那两人将会被瓮中捉鳖。
“轰!”
火焰轰鸣之声响起,整座房屋凭空燃起火焰,火势蔓延之迅速比火油被点燃还要猛烈,两人处于火场正中心,若不赶快逃离,便会被火焰吞噬。
月浅灯深艰难扛起陆泓,想要逃出火场,可她也受了伤,要将陆泓从二楼搬出火场,可能得把陆泓从二楼扔下去。
原本便受了重伤的陆泓真的经得起再一次的摔绊吗?
正此时,一辆马车从桥那边疾驰而来,在房屋边停下,一行人从马车上跳下,向着两人快速奔来。
“六!你还好吗!”
是苟变的声音,队友们终于腾出手来救援油尽灯枯的陆泓。
原来是好望角领着柿子榨汁与无奈错爱,重新驾驶了一辆马车,终于在危难之际赶到大桥上,将爬行的混沌信徒们击退,随后迅速赶来陆泓战斗的地点。
月浅灯深大喊:“这里!快来救人!”
众人无视火焰,冲进了房屋,从二楼抬起无法动弹的陆泓,准备立刻抬上马车。
虽然陆泓的游戏角色重伤得说不出话,但他依然可以通过通讯与玩家们交流:“捡一下我的装备!还有记得摸尸!不能白打啊!”
显然大家已经习惯了陆泓的要钱不要命,苟变与百事快报将陆泓抬走,而剩下三人扑向陆泓散落在地的装备和黑袍祭司的尸体。
在火焰吞噬房屋的最后一刹,月浅灯深与两名弓箭手从房屋二楼跃下,手中已携带好陆泓的装备和战利品。
“架!”
阿弗雷德一挥马鞭,驾驶早已调头的马车疾驰,冲入黑暗迅速离开此地。
房屋远处,一道一直在远处观战的身影喝了一口葡萄酒,轻轻笑意荡漾在酒杯中,随后悄然离开,似是从没来过一般。
众玩家刚刚离开,一伙手持火把的全副武装者赶到,他们戴着高帽,穿着坚韧的皮革衣,身上画着双尾彗星的标志,还随时携带特殊处理过的木槌与木刺。
为首者看到熊熊火焰中的房屋,气愤至极:“又来晚了!”
“给我搜!我就不信这附近没有一点线索!”
由于陆泓重伤,所以玩家们的马车直奔玛丽恩堡中的神殿,好在这里不是荒郊野外的瑞克河上,赶到神殿仅仅只需十几分钟时间。
好望角在为陆泓止血,在赶到神殿之前,必须为陆泓吊住一条命,月浅灯深则在自行打着绷带。
哈伯特彻底吓坏了,他也没想到今晚来拦截自己的会是一帮混沌信徒,他甚至无法想象玛丽恩堡内竟然潜藏着如此多的混沌信徒。
他从来都想不到,他从小到大生活着的城市能够藏污纳垢至此,甚至与他的亲戚勾结。
他原本以为亲戚们指使野蛮至极的诺斯卡人已是天方夜谭,可没想到他们能够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这彻底触动到了哈伯特的世界观,就像当初他刚刚完成成年礼,面对家族黑暗之时。
尤其是陆泓不由自主一口污血喷在他的手上时,更是让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他没事吧?他会不会……死?”
好望角异常冷静:“没事,只要能尽快赶到神殿便没事。”
马蹄如雨,马车疾驰,阿弗雷德挥舞的马鞭宛如凌厉的奏乐丝弦,不断抽在奔马臀上。
巍峨宏伟的曼南大教堂缓缓出现在阿弗雷德眼前,高塔耸立,尖顶如林,这里便是玛丽恩堡神力最为汇聚之地,也是最神圣的建筑。
阿弗雷德驾着马车停在雕刻着复杂繁美壁画的大教堂门口,队友将陆泓火速抬入曼南大教堂内。
一名身穿深蓝长袍的曼南祭司走出迎接,看了一眼深受重伤的陆泓,便抬手让他进入。
曼南大教堂中,并没有陆泓熟悉的秃顶光头,也没有陆泓熟悉的西格玛大神雕像,却有熟悉的治愈神光和曼南祭司收取的医疗费用。
这一次的治疗费用又涨价了,上次是一枚半的银月,而这次曼南祭司收了陆泓两枚银月,不过陆泓评估起来,曼南神教的价格并没有比西格玛教高。
可能在治疗费用上,所有教派进行了一定的统一吧,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统一的。
没有人抬价、压价、坐地起价,挺好。
陆泓从曼南大教堂出来时,月浅灯深正巧也接受完治疗。
两人身上衣物虽然破损不堪,但是身体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治愈,只余护甲上的可怖创口提醒众人,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哈伯特看到陆泓痊愈走出,很是松了一口气,陆泓的安危直接决定他的未来,甚至生死。
玩家们看到陆泓与月浅灯深出来,俱都浮现出微笑,所有人都知道陆泓的痊愈意味着这一战的结果。
“完胜!”
359.星光庭
陆泓登上马车,马车里挤了好多人,光车厢里就挤了四个人。
经过一番对座位的争夺战,最后还是让陆泓留在车厢里和苟变、法无禁以及哈伯特谈事情,其余人坐在马车外面,反正他们在外面也一样听得到车厢里的谈话。
月浅灯深则气鼓鼓的被赶着坐在了车厢顶上,倒不是嫌弃她,纯粹是只有她拥有这个实力能在光滑的车顶上轻易坐稳,毕竟就算是陆泓的敏捷属性都没她这么高。
“完胜?”哈伯特提出疑问:“我们打得这么惨烈,也算是完胜吗?”
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但法无禁依然很兴奋:“这是当然了,我们没有减员的掀掉了对方一张底牌,不仅全员安然逃跑,还杀了一名混沌法师,简直是赚大了。”
哈伯特又问道:“我们能不能向星光庭控告他们勾结混沌?”
星光庭即是神殿法庭,专职于宗教事务,因其装饰在天花板上的夜空图案而得名。
星光庭对一切涉及宗教教义、寺庙财产和人员的犯罪都有管辖权,所有圣殿武士和牧师都可以以星光庭的名义进行抓捕活动。
涉及勾结混沌的罪徒会面临焚烧、拖龙骨、绞刑以及最仁慈的终身监禁,不过这需要确凿的证据,除非控制星光庭的教派们齐心协力想要杀死某人。
“没证据,所有争斗中的贵族们都会互骂对方染指混沌,可谁也没有真正的证据。”
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的陆泓沉吟道:“最后的一把火基本将所有线索全部烧光了,那些混沌信徒被杀死的瞬间就萎缩成肉块了,我们顶多可以证明今夜有混沌信徒袭击了我们,却无法将事情往雅各布他们身上扯。”
法无禁补充道:“范哈根家族对星光庭的影响比我们大多了,我们若是没有确凿证据便将事情扯上星光庭,说不定会反噬我们自身。”
研究玛丽恩堡各种法律的法无禁对此最有发言权,他直言星光庭是玛丽恩堡各法庭中最霸道的法庭,但也是唯一有可能对范哈根家族进行制裁的法庭。
因为在星光庭审判罪徒的法官由各大教派的大祭司中随机抽取,他们最不可容忍的罪名便是与混沌有染,并且他们可以直接命令教派武装力量抓人。
哪怕是十大家族之一的范哈根家族,也不敢承担这等罪名,必然会将受到指控的家族成员抛出当做弃子,以图保住家族全体。
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证据,而陆泓等人缺少的正是证据。
一伙人讨论着陷入沉默,虽然今晚打了一场胜仗,但是离按死雅各布还差远了。
陆泓最后总结道:“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但是今晚的胜利基本可以看作剁掉了克里斯宾一根手指,他的损失必然很大,还要小心被人顺混沌信徒的藤,摸到他这个瓜。”
“短时间内他们必然不敢再对我们随意出手,而我们明天要大摇大摆的上街,向所有人宣告,我们不仅打了他们父子的脸,还活得很滋润。”
“聪明的玛丽恩堡人都会知道,是我们胜了一招。”
哈伯特点点头,他明天准备去拜访一下许久没有联系的亲戚们,尽量争取他们的支持,正巧今晚的宴会给了他一个拜访的借口。
大家随意闲谈,讨论着今后该如何行动。
阿弗雷德也没有再全速驾驶马车,而是以慢悠悠的速度前进,他坚持得住全速奔驰,马匹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
陆泓终于腾出手来查看自己先前还未来得及处理的战斗结算,他打开人物界面,将之前的系统提示翻出来。
……
战斗结算。
获得经验值。
等级提升为8。
获得技能要素【钢铁旋风】。
获得技能要素【挑筋剥骨】。
获得技能要素【盾牌投掷】。
获得技能要素【精准射击】。
获得技能要素【施法警觉】。
获得技能要素【火器熟练】。
获得技能要素【单手武器精通】。
获得技能要素【盾牌精通】。
……
首先是等级提升,陆泓久违的又升级了,上次升级还是与沼栖妖战士的战斗,当时打得也很惨烈。
一共8条技能要素,而陆泓共有10点智力,所以陆泓无需选择,将所有技能要素全纳入技能栏便可。
技能大多是之前出现过的老面孔,唯一一个初次出现的技能要素是【钢铁旋风】,从技能栏中的联系来看,应该是【丛云剑术】与【旋风斩】的进阶。
陆泓只要多用用这两个技能的组合技,应该可以较快刷出完整技能。
除了技能要素的收获之外,陆泓等人还拿到了一名黑袍祭司身上的所有战利品。
最令人无法忽视,也是最引人注意的是黑袍祭司的利刃权杖,曾经一击便将月浅灯深打得重伤,定然不是一件简单的武器,具体属性还要拿回家后,交给黑色柳丁进行鉴定。
除了黑袍祭司的武器之外,玩家还找到了雕刻着邪神印记的护符,携带在身上可以吸引邪神注视,不过要做好被混沌腐化的准备。
已经信仰正神的玩家无法佩戴邪神徽记,他们自身的信仰与混沌邪神极为排斥,若是随身携带与混沌信仰相关的物品,他们会被自己的神遗弃。
在黑袍祭司身上,还有大量极端赞美混沌神的邪教典籍以及经过特殊处理的装在玻璃瓶中的各类恶心器官,大概是黑袍祭司所用的施法材料。
邪教典籍上用混沌邪语记载了大量混沌法术,例如陆泓今夜所见识过的【爬行】、【切割舔舐】,以及最后把战场一把火焚毁的【点燃】。
如果不打算信仰混沌,这些东西对于正常帝国人来说毫无意义,甚至是一枚埋藏在身边的定时炸弹。
无论是吸引来混沌方的注意,还是吸引来人类神明教派的注意,都会将持有者导向一个绝望的结局。
不过陆泓稍作思考后,还是将其留了下来,但没有存放在哈伯特皮革商店楼上,而是让苟变送往他的地下储存室。
360.工作结束
一行人安然到家,黑色柳丁才从暗中现身,所有玩家都去范哈根家族宴会上赴宴,为了防止被偷家,黑色柳丁选择带人暂且躲避。
东西丢了还可以找回,书籍被毁坏还可以再想办法,可人死了就真的死了。
最重要的是,黑色柳丁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能够躲起来就是帮了陆泓大忙了。
现在玩家们都回来了,黑色柳丁也就没有了继续躲藏的必要,连忙现身迎接。
只是第一个向黑色柳丁扑来的不是队友温暖的拥抱,而是一把冷冰冰的利刃权杖。
“小黑,鉴定一下,刚刚搞到的烫手新货。”
黑色柳丁接过利刃权杖,看着陆泓和队友有说有笑的向着屋内走去,只能默默含泪鉴定,有了新人忘旧人。
当陆泓走上二楼时,一道盘踞在天花板已久的黑影从天而降,向着陆泓扑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可陆泓不慌不忙,双手托举,正好扶住黑影双腋,将她卡在空中。
将灯火打开,照亮二楼,发现陆泓手中抓住的果然是狼影本狼,她正在陆泓的手上上下扑腾,虽然面相看上去奶凶奶凶的,但也没有直接攻击陆泓。
让敌人吃了个大亏的陆泓心情大好,他将狼影放下,吩咐阿弗雷德给弄一顿夜宵,玩家们边吃边聊,顺便制定一下接下来的战略。
虽说刚刚玩家们在外面拼死拼活,稍有不慎便会有人死亡,可现在回家之后,场面倒是显得异常温馨。
阿弗雷德与怀特在厨房里做饭,玩家们围在饭桌旁讨论今天的遭遇,黑色柳丁抱着利刃权杖仔细检查,而狼影则趴在厨房门口等吃的。
陆泓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向好望角问道:“大桥下的那名混沌施法者最后去哪了?”
好望角回答道:“被我们打退,顺着河流划船逃走了,我可以感应到他的魔风痕迹,所以能够确定他的行踪。”
“那代表……”陆泓突然发现了盲点:“点燃房屋的人并不是这两名攻击我们的混沌施法者,还有隐藏于暗处的第三人?”
好望角点头:“正是这样,没错。”
“可我却丝毫没有感应到他是在何处进行了施法?”陆泓有些惊讶道:“这证明他的施法造诣要比我高得多,以致于我无法判断他的位置。”
好望角迟疑道:“我好像微微有所感知,大概判断他位于东南方向,但是无法感应具体位置。”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之时,黑色柳丁完成了鉴定工作,将装备属性发在了玩家们的公用频道中。
众玩家一看黑色柳丁的鉴定结果,俱都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这件属性上疑似卓越级别的装备被混沌气息所污染,普通玩家依然无法使用。
若是品级更高,某个玩家狠狠心投身混沌也不是不行,若是品级更低,只是一件精良装备大家放弃也就放弃了。
偏偏卓越级的混沌装备不上不下的,让众玩家们很是为难,倒是月浅灯深若有所思,似乎是有什么想法。
最终还是由月浅灯深将利刃权杖收购,由于无法直接使用且是内部购买,所以价格被严重压低,最终月浅灯深只出了十枚金龙便内购了利刃权杖。
由于游戏币的快速贬值,十枚金龙换作现实货币大概也就十几万,只有陆泓当时卖出卓越大剑的三分之一。
随后按照战斗贡献进行分配,陆泓得到了两枚金龙,和他之前的存款凑在一起,陆泓此时一共存下了五枚金龙左右。
大家讨论归讨论,狂欢归狂欢,可不该闲着的还是没有闲着。
夜宵时间结束,玩家们各自散去,热闹的皮革店楼上也偃旗息鼓,大部分灯火熄灭,光亮暗了下来。
在外人看来,今夜的欢庆活动已经结束,客人们也已经离去,是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了。
波特之墙街区,哈伯特的皮革店对面的一处旅店内,一名裹着大皮衣的赏金猎人走进他租好的房间,房间内还有一名时时刻刻透过窗户盯着皮革店的同伴。
窗边的赏金猎人看到同伴进来,问道:“盯梢结束了?”
“结束了。”刚刚走入房间的赏金猎人回答道:“那边熄灯,应该是准备睡觉了,我让亨特一个人在下面看着,休息一会,晚点再去找他换岗。”
窗边的赏金猎人对同伴的安排并没有异议,他指着一直温在火上的热烈酒道:“喝一些暖暖身子吧,玛丽恩堡夜晚的海风可不好吹,我每次盯梢的时候,寒冷的风往耳洞里钻,我感觉耳朵里都快结冰了。”
“谢谢了。”赏金猎人对同伴的话深有同感,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烈酒,小半杯下肚,顿时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
帝国人以及严格上不能算是帝国人的玛丽恩堡人,都不喜欢太烈的酒,他们钟爱带有丝丝甜味的提纯酒、葡萄酒、啤酒,所以帝国的邻居们有时会笑称、嘲讽帝国人都是些喜欢糖水的娘炮。
不过对于需要在夜晚守夜的苦命人来说,一杯可以暖和身子的温热烈酒极为重要,这杯小小的液体可以让他们撑很久。
“看他们庆祝的模样,好像在我们雇主那边讨到了好处?”
既然是休息,两人必然会谈起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们早已在此盯梢许多天,自然知道这伙人会去参加今夜的范哈根家族聚会,并且早已将消息报告给了他们的雇主。
“没有人可以在玛丽恩堡忤逆一名范哈根。”赏金猎人笑道:“应该是跪地求饶得到了我们雇主的原谅吧?我猜想我们的工作就要结束了,或许就在明天,工作结束的消息便会传来。”
“不用明天了,你的工作今晚就已经结束了。”
一道悠然的女声在房间内传出,让两名赏金猎人大惊失色,下意识蹿起来便想去拿自己的武器。
可月浅灯深的速度比他们还快,转瞬之间,一道热血喷洒在窗户上。
打斗引起的响动声很小,一阵轻轻的骚动之后,月浅灯深悄然从旅店窗户处离开,甚至没有惊动这里的旅店老板和伙计。
明天,或者更晚,他们才会发现这里出现了两具尸体,哦不,三具尸体,还有一具尸体早已冻僵,倒在了哈伯特皮革店的侧对面。
如果不仔细检查,黑帽子或许会以为他是冻死的。
361.写信
陆泓从哈伯特房间里摸出一套纸笔,斟酌着开始写信,之前忙于为范哈根家族宴会做准备,没腾得出手。
现在有了时间,自然将给老朋友们送信安排上了议程。
第一封信写给与陆泓关系最好的前赫姆加特首席顾问克罗夫茨·克莱夫,首先向他说明自己已经听说赫姆加特发生的惨剧,希望克罗夫茨能够从阴霾中走出。
总之是一些安慰克罗夫茨情绪和表达自己悼念的话语,随后提及自己身处玛丽恩堡,若克罗夫茨阁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回信给他。
陆泓将如何派遣渡鸦回信的方法作为附件随在了信件背后,相信克罗夫茨作为一名成熟的施法者,应该可以自行回信。
陆泓的第二封信写给他的师叔兼半个老师——丛云流剑士、鞭笞者莫里斯·纳尔森,信件的前半段倒是与克罗夫茨的信相差无几,都是问候和对赫姆加特死难者的悼念。
随后话语间便随意了许多,陆泓先说明了自己的所在地点和具体情况,然后询问莫里斯是否有什么麻烦,需不需要他帮忙。
最后陆泓提及莫里斯如果没什么事情,闲着没事做的话,是否可以向自己多传授一些丛云剑术?
同样,陆泓将如何回信的方法附在了信件的最后。
稍作思索,陆泓写了最后一封信。
陆泓的最后一封信写给了“半星”、天空大师奥兰多·达勒,不过他并没有如上两封信件一般表达自己的目的性,而是将主要篇幅用在了哀悼死者和拉近关系上。
三封信写好之后,陆泓在渡鸦窝里招来了三只健壮的成年渡鸦,仔细将信件绑在它们腿上,然后心中默念收件人的模样和大概位置,将三只渡鸦放飞了出去。
陆泓并没有起用那只体型最大、看似是首领的渡鸦,而是准备将它作为自己在玛丽恩堡内紧急传信而用。
玛丽恩堡内危机重重,自己在不经意间还惹上了混沌信徒,今夜刚刚与混沌信徒一场大战,敌人内部必然有些混乱,不会再增派人手盯着自己。
今夜之前,陆泓早就已经知道雅各布派了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但他一直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将消息告知了队友们,让大家小心。
可以将存在暴露给雅各布的人走正门,而需要隐藏的人则从暗中进入,导致玩家们翻墙、爬屋顶,无所不用其极。
今夜的战斗无疑宣告着全面战争的爆发,双方都已经撕破了脸皮,进入了不死不休的肉搏状态。
玩家们的存在全都暴露在了雅各布以及他背后之人的视野里,也就无所谓打草会不会惊蛇,因为整座森林都已经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也是放飞渡鸦的最好时机,月浅灯深的事情办得很干净,不会有人截获自己的渡鸦。
要是渡鸦被敌人截获,渡鸦死亡不说,自己信件的内容也会被人获知。
陆泓看着三只消失于夜色中的渡鸦,心中默默思索,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回信呢?
从屋边离开,陆泓走进屋内,这里依然点着蜡烛,供陆泓进行书籍
陆泓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阅读任务,发现有那么一丝丝绝望。
任务太多了,两本精灵的语言书必须要读,还有关于金属法术和炼金术的大量书籍在等着他。
娘的,陆泓骂了一句脏话,以后怕是出门都要带着书边走边读了,要不然根本没有读完的那一天。
经过一番选择,陆泓决定先行阅读《水手精灵语》,他将书籍从书柜上取下,随后开始了
在阅读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而是继续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陆泓主要面对的任务为两个,一是与范哈根家族的交手,二是关注玛丽恩堡内玩家公会们的地盘争夺,至于与黑色柳丁的啤酒生意倒不会影响大局。
由于战锤游戏的出生机制,几乎所有帝国公会都在玛丽恩堡有一支队伍,并且玛丽恩堡的地理位置特殊,城市规模巨大,发展潜力也巨大,所以各大帝国公会都不想放弃。
除了少数已经给自己选定好了地盘,只等着搬迁汇合的公会,其余帝国公会都想着能不能将玛丽恩堡这块风水宝地占下来。
按照苟变收集来的情报,在玛丽恩堡附近打得比较凶的有满汉全席俱乐部、辉煌俱乐部、心雨俱乐部、哈啤俱乐部以及战马俱乐部五家。
说起来,陆泓在赫姆加特与满汉全席俱乐部的二队队长剁椒鱼头有些交情,但这交情并没有什么意义,满汉全席俱乐部不可能因为这点交情便帮助陆泓抢地盘。
既然交情没有意义,那么仇恨也没有意义。
所以陆泓之前与辉煌俱乐部的武心雕龙打过架这件事,也可以忽略不计,玛丽恩堡的辉煌领队大概率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陆泓一伙人在这场地盘争夺战中暂且处于局外人的阶段,不过局外人并不是没有好处,起码陆泓一伙人可以安然发育,而俱乐部成员们必须在发育过程中兼顾应对同行的窥视。
这就是名声大的坏处,哪怕你出门上个厕所,也会有无数人盯着你尿往哪一边撒。
每一家俱乐部通过集合现有会员以及就地吸收高战力成员,大概聚集了四十到五十人,这其中还不包括各类后勤人员,真的打起来,加上后援,每一家可以拉起足足六十人的队伍。
而陆泓这边可以充当战斗力的玩家,满打满算也就八个人,八个人哪怕每个人送几只手,也不可能正面对抗六十人的队伍。
这也是陆泓不敢轻言抢玛丽恩堡地盘的原因,理论上来说,他一个小散户不可能与一家组织构架完整的俱乐部队伍抗衡。
唯一可以称得上优势的是陆泓这边高手数量还算多,如果算上狼影的话,有三个人称得上高手。
以陆泓对室友苟变的了解,他的战力算是半个高手,若是能给他弄一件卓越装备,倒是勉强登上了高手的层次。
362.上班第一天
可一件卓越装备哪有这么好弄,现在一家俱乐部能搞到一件卓越装备算是顶天了,陆泓也是运气好才能在万难之中抓住机会。
队伍中,陆泓唯一拿不准战力的便是施法者好望角,从今晚的经历与施法角度考虑,好望角的魔法造诣显然是超过陆泓的。
可他究竟学会了多少法术,能在战斗中发挥多少作用,还是一个陆泓并不明确的问题。
陆泓也不太好直接询问,有掀好望角老底的嫌疑,虽说确实有利于战局评估,但这样显得情商较低。
陆泓想要推进的两个目标都极为艰难,他暂时还看不到解决的曙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最要紧的事务还是与范哈根家族的交手,毕竟关系到玩家们的身家性命,其次才是与玩家公会抢地盘。
若是最后实在无法两面开战,陆泓认为仰大公会鼻息生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将会极为难受,不可能有自己占地盘这么轻松愉快。
例如玛丽恩堡附近突然刷出一个野兽人群落,玛丽恩堡官方要召集一批雇佣兵参战,那当地最大的玩家公会自然成了首选。
其余玩家组织再不愿意,也只能吃玩家公会漏出来的残羹冷炙,毕竟实力称王,不服?不服开战。
当地的零散玩家们也会趋炎附势,大量投靠霸主玩家公会,进一步增加玩家公会的实力。
至于夺下地盘的玩家公会,会不会不在意散人玩家的利益,说包场就包场,说赶人就赶人,成为玛丽恩堡恶霸一般的存在?
只要管事人脑子里没有进水,那就是绝对不可能。
玩家公会夺下地盘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可以收拢大量外围成员,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政策定制得如此排外,那不是将位置拱手让人吗?
起码现今业界里的俱乐部都不会干这种蠢事,反而会给散人玩家庇佑,顺便培养自己的好名声。
所以想要煽动群众反抗霸权公会这种事情,只会在小说里出现了。
夺下地盘的玩家公会平常打得最狠的便是觊觎他们霸主位置的其他团队,比如陆泓这种人数较少、实力却不错的玩家团队,基本上要么臣服合作,要么滚出这片区域。
拉一批,打一批,制造敌人凝聚内部的事情,这帮子领队一个干得比一个熟练。
深受其苦的陆泓只能卑微叹息,好想有一个生存的空间,好想把他们全鲨了。
在今晚休息时间之前,陆泓将《水手精灵语》读得差不多,只剩下进度条短暂末尾,获得技能要素的系统提示也应声响起。
“系统提示:您获得语言要素【水手精灵语】。”
“系统提示:您获得语言要素【水手精灵语】。”
翌日初阳,陆泓踏出家门,今日的他与往常有些不同,他此时已经化作了一个时时刻刻捧着书阅读的书呆子。
陆泓已经顾不上形象了,不争取游戏中所有的零碎时间,他将书籍读完的那一日只会遥遥无期。
时间和书籍可不会等你,如果你不去动它,它只会永远留存于灰尘之中,并且随着你的阅历增长,你的书单将变得越来越长。
陆泓泪目,太真实了。
所以陆泓从哈伯特皮革店至海洋魔法学院中维克托大师的住所,这一段路程中,一直在捧着书籍
虽然一边移动一边阅读,大大减缓了陆泓的阅读进度,但好在还有技能【一心二用】和专长【专家】等加成,所以阅读进度也算推进了不少。
来到犹如鬼屋一般的维克托大师住所,这里依然枯草丛生、锈迹斑斓、残垣破败,管道横杂的炼金高塔宛如一个巨大的稻草人怪物,塔上盘桓着大群黑漆漆的渡鸦,渡鸦们怪叫着,像是在宣告生人勿近。
陆泓嘴角扯出一点怪异的微笑,这种地方从外观上来看,被人形容为某个外道野法师的巢穴或者邪教据点也不奇怪,但谁能想到这些吓人的元素完全只是巧合呢?
炼金高塔修建在河道边,导致整体倾斜,只是因为维克托大师的建筑造诣捉急,当初随便找了个地方修房子却没想到河道塌陷了,只能用金属法术强行加固。
围绕在炼金高塔上的嶙峋管道只是由于维克托大师太懒,在实验过后不愿清理,日后又说不定能用上,索性留了下来,经过日积月累的风吹雨打,才腐蚀成了现在的模样。
至于炼金高塔上盘桓的渡鸦们,它们简直是人类最好的伙伴。
维克托大师将它们训练得很好,它们从不会抢劫周边居民的食物,也不会跑到别人家门口乱叫,除了会四处排泄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可鸟类的身体构造本就如此,它们为了飞行而只能拥有很短的肠道,无法储存粪便,只能到哪拉哪了。
说实话,比起那帮用粪糊墙的绿皮蘑菇,真是好多了。
陆泓将书籍放入背包,走入炼金高塔内,这次维克托大师并没有现身,也没有不知何处悠扬传来的声音作为指导,只有工作室里整整齐齐摆好的瓶瓶罐罐。
根据维克托大师上一次的吩咐,陆泓只要完成同样的工作便可以离开,若是完不成将会被维克托大师赶出去。
好在陆泓上一次便将工作流程录了下来,有什么不记得的看一眼便是,而且不知道维克托大师是不是有强迫症,每一种液体的摆放位置都与上次一模一样,这大大减少了陆泓的工作时间。
可惜陆泓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进行什么工作,毕竟他还没有开始研习炼金术,自然看不懂这些瓶瓶罐罐上所张贴的专业标签。
维克托大师留下的工作不多不少,正好消耗了陆泓一上午时间,陆泓犹豫稍许,隔空向维克托大师打了声招呼,发现没有回应后,便自行离开了炼金高塔。
回头看了一眼气氛恐怖的炼金高塔,陆泓不由感叹,任务明确,绝不加班,老板从不瞎指挥,还提前预支工资。
陆泓只能说这班上得,爽!
363.德米特里的药剂店
在与黑袍祭司的战斗中,陆泓感受到了自己战斗力的不足。
为了进一步增加自己的战斗力,陆泓想了几个办法,准备从几个方面着手。
技能要素和等级只能依靠一场场战斗打出来,根本急不来,依靠阅读获得的技能要素不可能使自己拥有阶段性的飞跃。
那么短期内更好的提升实力的方法,只能是花钱了。
说实话,自从陆泓将赫姆加特黑市上购买的烈性毒药用完之后,便感觉浑身不得劲,打起架来都没底气。
今天必须把毒药的事情给安排上,谁来也不好使。
陆泓前往了德米特里的药剂店,任何一名冒险者想要一些与众不同的药物时,都会来德米特里的药剂店购买商品。
德米特里的药剂店位于玛丽恩堡的东南部,准确来说位于“波特之墙”街区中心,据说店铺主人德米特里是一名基斯里夫人,但无人可以准确说明他的来历。
在赶路的过程中,陆泓并没有放弃任何一点零碎时间,反正他只需要坐在船上,船夫自然会将他送到地方。
“系统提示:您获得语言要素【水手精灵语】。”
“系统提示:您获得语言【水手精灵语】。”
陆泓抓紧一切时间的举措给了他回报,当他到达德米特里的药剂店时,正巧也获得了第三个技能要素。
也是因为昨晚《水手精灵语》只剩下了一点点还未收尾,于是陆泓趁着搭船的时间,将其读完。
德米特里的药剂店是一幢二层半的木结构建筑,一层是药剂店的店面,二层往上则是德米特里的住所。
在德米特里药剂店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店铺名称和简单的药剂出售种类,还画着研钵和杵,以供那些不识字的人辨认。
陆泓推开沉重的饱含铅杂质的玻璃窗木门,走入德米特里药剂店,店铺里挂满了一束束的药草,在一排排的货架上还放置着数量不明的玻璃瓶和瓦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粉末、晶体、液体、种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在药剂店的尽头,摆放着一张脏兮兮的木质柜台,药剂店的主人德米特里·赫洛多夫斯基正在低着头研磨着他的调制品,柜台上满是精确的量器。
德米特里大概五十多岁,身材魁梧且蓄着花白胡子,他有着棕色的瞳孔和狂野的眉毛,在“波特之墙”街区,他既有着很好的名声又有着魔鬼般的恶名。
陆泓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走近德米特里,德米特里虽然听到了店门打开的铃铛声,却并没有招呼客人的打算。
来到柜台前,陆泓没有隐瞒,他直接开门见山道:“德米特里先生,我希望购买一些烈性的毒药。”
“没有。”德米特里回答得异常干脆,毫无拖泥带水。
这并没有出乎陆泓的意料,任何一名药剂师都不会随意出手毒药给其他人,这会给他们惹来许多麻烦。
不过陆泓相信德米特里一定会配置烈性毒药,甚至烈性毒药便潜藏在药剂店里的某个角落。
对付德米特里可不能来硬的,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药剂师那么简单,陆泓在来此之前,便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好办法。
“药剂师先生,不用急着拒绝我,我是一名充满诚意的顾客……”
德米特里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正准备将这名难缠的客人赶走,却发现陆泓穿着金属学派的学徒袍,不由问道:“你是一名金属法师的学徒?”
在海洋魔法学院行走,需要穿上自己所属学派的学徒袍,所以陆泓在早上出门前便换好了衣服,不仅是为了应付海洋魔法学院的制度,更是为了现在。
听到德米特里主动提及,陆泓露出一丝微笑,不动声色的笑道:“准确来说,是一名金属大师的唯一学徒。”
德米特里挑了挑眉头,有些诧异,玛丽恩堡里的炼金术师可不多,金属大师的学徒就更少了。
最重要的是,一名金属大师的学徒想要毒药,难道不会自己炼制吗?还用得着跑到药剂店购买?
这让德米特里有些怀疑,可没有人会穿着法师学徒的袍子在玛丽恩堡四处闲逛,不仅猎巫人会找他的麻烦,就连海洋魔法学院都不会放过他,更别说跑来诓骗在玛丽恩堡颇有能量的药剂师德米特里了。
陆泓看出了德米特里的疑惑,他解释道:“我是一名新入的学生,在金属大师维克托大师手下充当学徒,刚刚才从维克托大师的实验室离开,您可以去查证一番。”
一听到维克托大师的名号,德米特里便全懂了,他痴迷炼金术,自然对海洋魔法学院里的金属大师了如指掌,对于维克托大师特立独行的行事方式也有所耳闻。
如果不是德米特里实在没有魔法天赋,他也想进入海洋魔法学院金属学派学习,虽然成为一名学徒有些低估他的身份和炼金术造诣,但他着实想与一名金属大师建立联系。
“德米特里先生,如果您愿意向我出售一些好用的毒药,我愿意向我的老师问一些问题……”陆泓停顿片刻,有些玩味道:“比如您暂时无法解开的谜题。”
德米特里沉默了,他听懂了陆泓的交易,而且他无法拒绝这项交易,能与一名金属大师交上朋友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想法,可自视甚高的金属大师们根本不愿意与他结交。
这其中的原因是复杂的,究其原因,还是德米特里的所作所为违背了炼金术师的职业操守。
陆泓又问道:“您觉得如何?”
德米特里点头,同意了交易,他将自己关于炼金术的疑惑写在一张纸上,随后上了楼,陆泓拿起这张纸观看,果不其然,他连一个符号都看不懂。
稍等片刻后,德米特里带来了陆泓所需要的东西,两瓶深黑色的粘稠药剂以及一包包在厚纸板里的白色粉末。
看到深黑粘稠药剂,陆泓知道,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364.黑寡妇之吻
陆泓还未开口询问,德米特里便介绍起了自己的商品:“这瓶可爱的药水被称之为‘黑寡妇之吻’,通常涂在刀刃或箭矢上使用,只需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便可以毒死一条壮硕的鳄鱼,效果一定会让你满意。”
“这东西很珍贵,我平常并不会大量调制,所以我必须收取你每一瓶一枚金龙的价格。”
陆泓点头,从钱袋里摸出两枚金币,放在德米特里的柜台上,他没打算白嫖德米特里的药剂,毕竟他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两瓶的剂量。
在赫姆加特的黑市上,陆泓曾经在一名头发蓬松杂乱的野女巫摊位上见过这种深黑粘稠毒药,由于陆泓当时太穷,所以只能挑选一瓶五银鹿的赤毒。
单单从价格来看,便可以衡量两种毒药的效力,并且当时的野女巫只拿出了半根蜡烛大小的玻璃瓶剂量,价格还贼贵,德米特里所拿出的却是整整两大烧杯,而且算起来,比野女巫那购买还要便宜。
陆泓对此很满意,要是在对战黑袍祭司之前便拿到这两瓶“黑寡妇之吻”,或许他们也不用打得如此艰难。
“很好。”陆泓笑道:“如果您还有更多的‘黑寡妇之吻’,可以继续出售给我,每一瓶药剂可以向维克托大师提出一个问题。”
“当然,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为了证明我们的友谊,您今天提出的问题我都会寻求维克托大师的解答,只是需要几天时间。”
德米特里脸上也堆起了满是皱纹的笑容:“没有问题,很公平的交易。”
“同时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一包创伤药是我为您免费提供的赠礼,我发现您似乎是一名佣兵,希望能对您提供一些帮助。”
陆泓没有戳穿德米特里的把戏,只是将商品收下:“噢,您真是我在玛丽恩堡最好的朋友!”
两人随意闲聊几句,陆泓走出了德米特里的药剂店,毒药与白色粉末静静的躺在陆泓的背包里。
陆泓向着同一街区的哈伯特皮革店走去,突然间,陆泓发出一声嗤笑。
德米特里给他的创伤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确实是最好的创伤药,但其中掺杂的后手却是致命的。
只要陆泓放松警惕,为伤口涂上那么一点点的白色粉末,他便会染上难以自制的毒瘾,成为德米特里的奴隶。
知晓其中门道的人们称这种药为“精神的麻药”,但谁都知道,它不仅仅是麻药这么简单。
月浅灯深在最初来到玛丽恩堡时,为了给狼影治疗,曾经考虑过来德米特里的药剂店购买药剂,但最后依然只是将狼影送去了莎莉雅大医院,原因正是害怕德米特里的药剂里会有不好的东西。
德米特里两极分化,时好时坏的名声也是源自于此。
那些愚蠢的人真的以为德米特里给了他们好东西,可以让他们得到心灵上的宁静,并且德米特里通常在第一次与这些蠢货见面时,都免费提供了“帮助”。
可这些家伙很快便会发现,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比如“波特之墙”街区的几个黑帽子士官,他们都与德米特里的关系很好,愿意为德米特里的生意打掩护,可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为了德米特里的奴隶。
陆泓自然不会上这种当,但他也没有将手里的药包扔掉,先放着,日后总会有用的。
这么大一包的“精神麻药”,就算拿去卖也能卖一个好价钱,陆泓可没有就这么扔掉的打算。
回到哈伯特的皮革店,哈伯特已经穿好了行头,戴好了华丽的帽子,整装待发,只等陆泓的归来。
按照计划,哈伯特今天必须出门,向所有关注他与雅各布之间争斗的人宣告他的安全,并且想办法拉拢一些同盟者。
克里斯宾确实是最有可能的继承者,但不是继承者,这证明他是有对手的,虽然对手的实力远远不如他。
可只要有拉拢盟友的可能,哈伯特和陆泓便不会放过,所以哈伯特准备在今天下午拜访一下他的伯父,并且参加晚上的宴会。
陆泓负责今天的哈伯特安全工作,他会一直作为贴身保镖陪着哈伯特去到任何地方,包括厕所。
回到家,陆泓和哈伯特打了声招呼,快速将身上的金属学派学徒袍换下,去当保镖还穿着学徒袍着实有些丢份,要是有正式的旅人法师服装还可以穿上,给哈伯特撑撑场子。
去随便弄一件旅人法师的服装穿上,没被戳穿还好,要是被人戳穿了那更丢人,不如简单一些,就穿自己的甲去。
说起盔甲,陆泓轮番大战后的护甲破损严重,有机会的话需要给自己配置新的护甲了,这件事黑色柳丁已经着手在办。
换好衣服,陆泓来到二楼书柜,将自己看完的《水手精灵语》放回去,拿了一本《黑暗精灵语杜鲁希尔》随身携带。
并且在书柜上的小纸条上给自己添了一笔,以告诉队友们自己已经读完这本书,大家一齐交换阅读进度,这样便不会起冲突。
陆泓随意吃了点东西,正与哈伯特准备出门之际,楼梯间突然传来脚步声,陆泓皱眉,这个时候他的队友们都在外面,不会回来。
莫非是苟变的朋友?可苟变的朋友要来应该也会提前告知自己一声,不会这么莽撞。
为了稳妥起见,陆泓向哈伯特使了个眼色,提起剑盾隐藏在门侧,而哈伯特收到陆泓指示,连忙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楼下来者毫不客气,来到二楼便推门而入,在楼下来者进入的一瞬间,陆泓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人的面貌,撕咬之刃索性直接挥下。
在现在这种敏感时刻,无论来的是谁,先把他拿下,解除他的战斗力总是对的,把他捆起来再聊也不会影响什么。
陆泓还算有分寸,没有直接使用撕咬之刃的剑刃,而是用的未开刃的剑脊,哪怕给对方砍了个正着,也不会伤及对方性命。
陆泓的偷袭何其之快,可楼下来者的反应也不慢,楼下来者瞬间从腰间掏出一把护手轻刺剑,在身前竖起,即刻挡下陆泓的攻击。
“失衡摔绊!”
攻击被挡下让陆泓来不及思索,下意识便是一脚踢出。
可一人的喊声让陆泓止住了动作:“住手!我们是猎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