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陆泓一个盾卫是不准备进入男爵府的，他只能在外面策应，真正进入男爵府的是月浅灯深和百事快报。
两道身影悄悄逼近男爵府，由于百事快报早已摸清楚男爵府卫队的巡逻路线，所以潜入难度降低很多。
一队卫兵手持武器而过，火光照射下，盔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百事快报在前，月浅灯深在后，趁着巡逻队间隔翻入了男爵府的墙内，墙内是贵族宅邸繁茂花园的一个角落。
虽然齐默尔曼男爵不问世事，但他却对自己的花园格外上心，聘请了不少园丁在他的花园内种植繁茂植被，这等景象是平民们难得一见的精致盛景。
百事快报在斑驳树影中小心前行，一见他那架势，便知他是个熟知梁上之事的老君子了。
“先去哪？书房？”月浅灯深征求意见道，她认为书房可能潜藏线索的概率最大。
虽然陆泓在墙外蹲守，但他依然听得到两人言语，所以他立刻否定道：“不。”
“书房太危险了，如果齐默尔曼真是一名神秘施法者，他不可能没有防备，先去最安全的佣人房间看看。”
男爵正宅的危险度太高，如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强行前去搜查，倒是仆人住所较为安全，料想齐默尔曼防备也不会防备到仆人们身上。
贵族们眼高于顶，尤其是世袭贵族，他们眼中的仆人们就是可以行走说话的工具，天生的高位让他们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
百事快报也对此表示赞同：“神秘力量设置的预警我们基本发现不了，甚至不应该靠近男爵卧室，先调查佣人房是最佳选择。”
“去追白蜡烛那条线，查查白蜡烛的去向。”
敲定方向之后，百事快报贴着墙在外围开始绕路。
重要的贴身仆人与男爵一起住在府邸内部，为他们开设一些小房间，让他们能更好的为主人服务。
普通佣人们则是住在额外建设的平屋内，不仅是关乎空间与地位，更是为了安全。
佣人们所住的屋舍在男爵正宅的后侧方，而卫兵们的住所则在另一个方向，沿着围墙绕一个大圈最安全。
如果被发现，现在的位置也最是方便逃跑。
齐默尔曼男爵府的佣人屋舍就比主人宅邸要简陋许多，但也比赫姆加特绝大多数平民们的房屋要好得多。
这里是靠墙的几间精致小平屋，小巧美观又不显累赘，洗衣房、马厩、车房等贵族家必要的配置都设在此处。
凌晨的夜，静悄悄。
百事快报率先前去的方向是依然亮着灯光的车房，车房内有专职守夜的仆人，他必须把这个清醒的人敲掉才好行事。
百事快报对月浅灯深嘱咐一声：“别吸气，屏住呼吸。”
听到百事快报的提醒，月浅灯深立即照做，捂住口鼻。
只见百事快报拿出一卷熏香，将其点燃，然后轻轻扇风，使烟雾顺着风向缓缓吹入车房中。
月浅灯深用文字问道：“**烟？”
“没那么强，只是有一定的催眠效果，如果人有意识的抵抗只会感觉到不少困意，不过对付没有警惕心的普通人应该是够了。”
原本就昏昏欲睡的守夜仆人被无形的催眠熏香笼罩，瞬间便上下眼皮打架，有些坐不住了。
在没有便捷娱乐的时代，守夜真的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尤其是平民们，他们不认识字看不了书，认识些字也买不起书，甚至弄些吃食都舍不得。
两人默默蹲在房外守候，直到车房内鼾声大作，才开始行动。
百事快报悄声走入车房内，将催眠熏香在守夜仆人的鼻下撩了撩，又从怀中倒出一些温热液体一点点滴入他张口作鼾的口中。
月浅灯深看出百事快报拿出的液体和自己的昏睡药应该同出一源，应该就是昏睡药泡水所制。
不仅如此，百事快报还充满细节的将其在怀中捂热，以求给予被害人更少的刺激。
“啪！”
百事快报一巴掌扇在守夜仆人的脸上，打出来一个红印，月浅灯深被吓得浑身一震。
可守夜仆人宛如醉酒至深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行了，睡死了，这下你在他身边蹦迪都没关系。”
月浅灯深翻了个白眼：“有必要吗？”
“没有，但是我喜欢。”
月浅灯深无奈道：“我到底该说你专业，还是不专业呢？”
“当然是专业。”百事快报将还未使用的熏香和昏睡药递给月浅灯深。“咱们把别的仆人也给迷晕，然后就可以大肆搜查了。”
月浅灯深点头，然后领物而去。
百事快报倒是没有这么着急，他将车房内的火把又添上了一支新的。
车房里的光可不能灭，如果火把灭了，黑暗的车房很容易引来卫兵们的查看，那两人半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守夜的人都被轻易搞定，那些昏睡中的人便愈加容易迷晕。
帮佣仆人们自然不会有独立房间，每个房间内都睡了不少人。
两人分头开始了逐步调查，月浅灯深学着百事快报的程序一顿操作，房内之人无不酣睡如死，推都推不醒。
如此一来，月浅灯深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一直在关注两人进展的陆泓出言道：“先查查看他们用的是不是白蜡烛。”
月浅灯深回复道：“确实是用的白蜡烛，就是我们在活祭房所发现的那种。”
百事快报补充道：“我找到了储存白蜡烛的杂物间，这里存货不多了，如果男爵正宅内没有大量使用的话，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陆泓稍作思索，然后沉吟道：“能不能找到外出采购的账本？”
“账本应该在管家级人物的手中，为了更好的贴身侍奉，贵族们的管家一般与主人住在同一处宅邸内，应该是在男爵正宅。
这里应该找不到账本，不过可以尽量翻找一下。”
陆泓点头，百事快报所说没错，采购账本虽然不如男爵府的收益账本那么重要，但是想在仆人屋舍找到可能性也太低了，他也仅仅是试探性询问。
216.影流
月浅灯深摸进了一处房内，这里睡了好几个粗壮男仆，被月浅灯深迷晕之后，全都不省人事。
窈窕女贼翻箱倒柜，希望寻觅到一些线索。
“不对劲。”
月浅灯深皱眉道：“我怎么在男人的储物盒里搜出了女人的东西？”
百事快报笑道：“女装大佬啊？”
月浅灯深露出嫌弃的表情：“这帮糙汉子胡子拉碴的，也玩女装玩这么花哨的吗？而且这里可是几个人一起住的，集体女装？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不会是男人太多出问题了吧？我发现这里好像没有几个女仆？通常来说贵族的佣人还是女性较多一些。”
陆泓总觉得有些反常，要说贵族们有些情趣很正常，可平民佣人过活已属不易，怎么可能会有这些奇怪的爱好？
难道是换得佣人们太勤，导致前任的东西被留下了？可为什么会换得如此频繁呢？
他感觉谜底就在他的眼前，触之即遇，却依然没有捅破那一面薄纱。
潜入者百事快报与月浅灯深将整个佣人区翻找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找到更多可用的线索。
两人的行动还算得上是隐秘，所有翻找过的东西全都原样放回，有价值的物品甚至钱币也不盗走。
哪怕有人心细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也只会怀疑是同伴不小心碰到的。
现在查到的种种线索都只能说是怀疑，三人的来调查的目的是想将疑点重重的齐默尔曼男爵实锤，可反常并不能代表实锤。
证据，陆泓想要的是证据，只有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能引来克罗夫茨的出手。
如果只是疑点，谁会冒着风险帮助自己呢？
要说疑点，哪个贵族手下干净？哪个贵族不会有些猫腻？可他们真的触及到了那道不可触碰的红线吗？
如果人家只是有些喜欢与死亡接触的特殊癖好，地位低下的你就咬定其染指死灵术与吸血鬼，不怕贵族们群起而攻之吗？
没什么收获，百事快报只得征求陆泓的意见：“老板，接下来怎么做？去男爵府正宅看看吗？”
“试试看吧，如果有什么不对，千万不要勉强。”
虽然危险，但陆泓还是觉得必须一试，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
百事快报的想法是溜到正宅后方，从一处窗户处进入宅邸过道，这样更加隐秘安全，所以两人走出佣人区，穿行在花园中。
花园中树影林立，茂密得有些异常，对于潜入者来说简直是最好的遮蔽物。
齐默尔曼的男爵正宅面积极大，几近一处小型城堡，哪怕在上城区，占地面积如此大的建筑也不算多见。
这是齐默尔曼蒙荫子爵父父亲的缘故，只是可惜他的爵位被削一等，只能混个男爵。
好歹男爵还在真正的贵族阶级之内，若是再削至从男爵，或许齐默尔曼连住在上城区的资格都将失去。
不过帝国贵族再怎么被削头衔，也不会把一名世袭贵族削到男爵以下，除非你触犯足以被上位者怪罪的法律。
百事快报来到一处窗户前，探头进去观望一眼，便知其内是一处幽深走廊。
若是两人直接跳窗进了别人的房间，那很难不惊动房内之人，所以还是先进走廊为妙。
按照惯例，齐默尔曼男爵应该独占顶层，最忠心的亲信随其左右，或在下层，一楼应该是地位最低的佣人管理者所住。
两人顶多在一楼查一查，再往上是万万不敢的。
百事快报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金属细刺挑开窗户，然后打开钻了进去，月浅灯深紧随其后。
无人知晓，在男爵府宅邸的某处房间内，一名身穿紫色华服锦袍的中年男人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眼。
这名男人眼眶深陷，皮肤暗白干枯，双手骨瘦如柴，鼻子被削去，简直比一名病危尽死的患者还要形容枯槁。
可他举手投足间又充满着力量，简直比正常人动作还要敏捷。
在他身旁，是一名全身干枯的女人尸体，女人脖子上有着两处血淋淋的深邃洞口。
“血冷不朽，终有叨扰，死亡永恒，难得宁静。”
齐默尔曼男爵站起身来，摇响了手中的铃，一名年轻学徒推门而入，看那衣着整洁得体，似乎是根本没有休息，一直在旁守候。
“后门有两只不长眼的凡人老鼠，你带人去把他们抓了，然后关到地牢里。”
年轻学徒躬身应道：“是。”
随后齐默尔曼笑道：“别碰那个女人，你知道，我只用女人。”
“是。”
“去吧。”齐默尔曼甩甩手，休息完毕后，他还有着大量研究与课业，一刻也耽误不得，十几年来如一日，他的生活中充满了学习。
自从踏入“煞伊许”和“噩尔古”以来，他便无比着迷这象征着“终结”的领域，恨不得每一刻呼吸都投入其中。
只是两只不识魔法之风的凡人而已，不值得自己亲自出手，或许只是不长眼的小偷，让人带着卫兵去捉了即可。
拥有“第二视觉”之人，才值得齐默尔曼出手。
安排完毕，齐默尔曼一裹长袍，继续闭眼休息。
年轻学徒一出门扉便面沉如水，他紧急招来了在宅内站岗的巨剑士队长，然后以最小的噪音下了楼。
百事快报及月浅灯深对此毫不知情，他们甚至还在想着继续迷晕他人。
年轻学徒领着两名巨剑士下楼，这两名有资格在正宅站岗的巨剑士全身披甲，应是齐默尔曼男爵卫队的巡逻队长。
两伙人正巧撞在了一起，与其说是正巧，倒不如说是年轻学徒准确的找到了两只贼老鼠的位置。
“抓住他们！别发出太大声音！”
年轻学徒立刻发出命令，可哪怕要打起来了，他还没忘了尽量保持安静，男爵阁下对噪音可是异常敏感的。
百事快报和月浅灯深对视一眼，顿感大事不妙，两人转身便逃。
月浅灯深直接一个后空翻跳出了窗户，百事快报紧随其后，两人以最快速度奔向墙外。
以两人的速度，想要逃离两名巨剑士的追捕还是有可能的，可在巨剑士背后还站了一名法师学徒。
只见法师学徒拨开自己沉重的法术书，高声吟唱，魔法之风汇聚。
“阴影之风·影流！”
217.过载（为舵主轻轻巧巧呵呵加更）
暗夜之下，无数暗影化作一条条丝带，宛如活过来一般向着百事快报束缚而去。
“闪避！”
早已逃出宅邸的百事快报眼见暗影束流向自己捆绑而来，下意识般便交出闪避，希望躲开法术的命中。
百事快报的身形一晃，留下一个虚影，大半的影流束带被他闪过，可另外一小半影流却拐了个弯，不依不饶的绑了上去。
虽然影流法术并不算高级，在法术中只能算作伎俩一类，但也不是一个闪避所能完全躲开的。
法术按照强度级别分为伎俩、魔术、魔法，伎俩依靠肉躯凡胎还能抵抗，那魔术便不再是没有神秘力量的人力所能对抗。
至于魔法，则是两军对垒中所使用的力量。
精良装备上铭刻的法术通常为伎俩级别，寒剑锋手上的阴影暗戒便是铭刻了影流伎俩的精良装备，强度不高的卓越装备也有可能铭刻伎俩。
百事快报的脖子与左手臂全被影流束带所缠住，强力的拉扯让他失去平衡，整个人横着摔倒在地。
束带越捆越紧，在他的脖子上绑出一道深深的勒痕，似要将他直接勒死。
百事快报跪倒在地，满面涨红，死死扯住影流束带，希望拉出一线生机。
“暗影潜袭！”
月浅灯深化作一道残影，从百事快报身后飞速闪过，影流束带应声而断，百事快报一个踉跄，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
“跑！分头跑！”
月浅灯深一声急喊，也不管百事快报听没听见，便是埋头鼠窜。
两人分头跑，总算是可以跑掉一个，毕竟巨剑士难以追上轻装上阵的两人，而法师学徒只有一人，只能追一个方向。
法师学徒左右看了看，稍作思索，想到自己主人的癖好，立马指向那名男盗贼命令道：“你去追他，另一个跟我来！”
能否抓到上门入侵的盗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抓住主人的口粮，法师学徒自然能够知晓重点所在。
那名男性盗贼让一名巨剑士自己去追，再叫上巡逻的卫队，赶出去就行了。
月浅灯深一听自己身后的脚步声，便是心里一慌，这可不是一个人的脚步，不会那名施法者追着自己来了吧？
要是施法者追着自己来，那自己就危险了，她可没有绝对把握在一名施法者手中逃出生天。
好在花园中遮蔽物较多，月浅灯深在其中穿行，也能稍稍阻碍追兵的视线。
只是月浅灯深无论如何逃窜，总是无法完全逃离法师学徒的视线，甚至追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阴影之风·影流！”
法师学徒不是没有学习其他法术，只是在他所记忆的所有法术中，影流是最适合于现状的法术。
毕竟他现在所需的不是杀伤，而是追逐。
“闪现！”
在身边阴影开始蠕动活化的一瞬间，月浅灯深便使用了自己所拥有闪避的上位技能。
只是说是【闪现】，却并不是真正的位置变换，从本质上来说，依然只是更快速的移动。
可影流哪怕只是伎俩，那也是神秘力量框架内的法术，并不是区区一个二级技能所能完全躲过的。
在月浅灯深的奋力躲避下，依然有一条影流束带缠上了她的脚，影流束带的牵扯力比月浅灯深想象中还要大，她理解了百事快报当时为何做不出有效反抗。
情急之中，月浅灯深使双生匕首奋力划过，将缠住自己脚踝的影流束带砍断，影流束带失去力量支撑，化作一滩黑色烂泥重回阴影。
与此同时，更多的影流束带向着月浅灯深捆来，月浅灯深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影流束带的追击。
好在月浅灯深的处理得当，才没能让影流束带绑住自己，若是换一个反应稍慢的玩家，恐怕已经被绑了个结实。
可这样一耽搁，又让那名巨剑士追得更紧，巨剑士奔跑的速度并不慢，只是他的一身盔甲拖累了他，才使得他的速度稍逊月浅灯深一筹。
月浅灯深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的向着围墙冲去，爬出围墙钻进上城区，好歹能够获得一点喘息之机。
远处，一伙巡逻的卫兵听到动静，正打着火把向这边奔来，如果月浅灯深的动作再慢一点，便要被包饺子。
眼见着月浅灯深马上便要翻越男爵府围墙，法师学徒也变得焦急起来。
若是主人指名要抓的女盗贼没有被逮到，主人怪罪下来，自己可担待不起。
法师学徒一咬牙，拼着受伤，使用出了自己新学的法术技巧。
“过载！”
“阴影之风·影流！”
法师学徒身边的魔法之风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在他的第二视觉中，魔法八风宛如被搅浑的巨大旋涡，而他必须从中擢取与自己最为亲近的阴影之风。
阴影之风噩古尔宛如一团不断纠集的浓稠的雾，仿佛无数的阴谋诡计交汇于此，一旦被一颗火星激发，它就会变成无比骇人的狂风暴雨。
好在【影流】的级别较低，哪怕过载，也只需要承受轻微施法失误。
比起主人的惩罚，法师学徒还是更愿意承受轻微施法失误，好歹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不似主人那般情绪阴晴不定。
若是主人那一时刻心情不好，直接将自己当做下一个食粮，吸成人干也毫不奇怪。
会操纵神秘力量的施法者的血液，必然要比普通人类女性的血美味许多。
无时无刻，法师学徒都在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女人。
过载后的影流束带粗壮了不止一倍，移动的速度也不止快速了一倍。
月浅灯深好不容易翻到了围墙上，眼见着就要劫后余生，却被加强后的影流束带绑了个正着。
过载之后，她根本没有能力再躲开影流的追击。
月浅灯深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粗壮的影流束带逐渐收紧，下一秒，她便觉得自己要被影流束带勒断脖颈，身首异处。
此时此刻，月浅灯深唯一的想法便是自己会复活在何处。
218.强攻（为舵主轻轻巧巧呵呵加更）
可令月浅灯深迷惑的是，法师学徒竟然没有就地杀死她，仅仅只是用影流束带将她死死捆住，不让她逃脱。
法师学徒站于高处，眼神睥睨，藐视着月浅灯深：“把她带走。”
巨剑士照命令而做，用绳子代替影流束带将月浅灯深绑起来，然后扛在肩上带走。
姗姗来迟的巡逻队见此情景，心照不宣的站住了脚步，只是他们所私下大多讨论的是齐默尔曼男爵有多馋女人身子，却不知他馋的真是女人身子。
两名巨剑士对此事也不知情，唯一知晓内情的只有法师学徒一人。
为了不露马脚，法师学徒一直使用的都是阴影之风的法术。
在帝国境内，使用阴影之风的灰色守望者们虽然行事诡谲、神秘莫测，但却不是人人见之自危的魔鬼。
其实使用死亡之风的正派紫晶修士们与死灵法师完全不同，甚至由于更容易受魔法之风诱惑，他们的内部审查极为严格。
但大多毫不知情的世人依然对他们抱有偏见，惧怕他们如同惧怕死灵法师一般，这也与绝大多数人接触不到真正的紫晶法师有关。
在外界看来，齐默尔曼男爵只是一个连第二视觉都没有的普通贵族，法师学徒是他聘请的护卫。
没有人知道齐默尔曼男爵的真实身份，也无人知晓他已经研究死亡法术多年，更加无人知晓他在最近被赐予了一次血吻。
法师学徒则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手下，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连灵魂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让其作恶便作恶，让其去死便去死，只不过是更高级的工具而已。
同等次的贵族们若是看到他将一名地位不低的施法者学徒左右指使，怕是连下巴都要惊到地上。
不过齐默尔曼男爵在外出时做得很好，主从扮演得毫无缺陷。
法师学徒将月浅灯深带进男爵府正宅内，然后便扔进了潮湿阴暗的地牢之中。
初开门时，地牢内极端安静，连呼吸声都不存在，只余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像是只有月浅灯深一人。
地牢大门还未关上，光束从高处而降，法师学徒与巨剑士背着光站于门扉处。
月浅灯深正准备给队友们报个平安，却听见一名卫兵急匆匆跑来，向法师学徒汇报：“先生！有人强攻男爵府！”
“强攻？真是找死。”
法师学徒冷笑一声：“是你的同伴吧？”
月浅灯深一言不发，通讯却在急促联系陆泓：“你干什么？你知道你多莽撞吗？我没事！”
陆泓的回复却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我不要你救！”
陆泓骂道：“谁来救你了？老子是看上男爵府里的东西了。”
法师学徒急急忙忙的爬出阴暗的地牢，往外赶去。
外表不动声色的他在心中却不断咒骂，并且他的胸口此时正隐隐作痛，这是刚刚过载导致的伤势。
该死的，主人需要安静！我必须马上把这场风波平息！
来到男爵府外围，法师学徒一眼便见到三人正与卫队打成一团，并且战场已经算是糜烂不堪。
齐默尔曼男爵花大价钱为自己的卫队配备了五把长火枪，还招募了五名熟练的枪手。
可此时火枪队已经全员丧失了战斗力，他们不是身上被开了个血洞，便是火枪被损毁。
行于最前的是一名手持半狮鹫大盾的斗篷剑士，之前那名黑衣男盗贼在那名剑士的掩护下与五名火枪手对射，竟然还弄死一个。
可真正的战斗主力并不是这两人，而是一名身形佝偻枯朽的干瘦老人，火枪队便是被他冲入人群强行斩杀殆尽的。
这名老人身着最粗糙的衣服，衣服上最多的装饰便是经文与印章，他的身上新伤与旧伤层层而叠，几乎要完全吞噬他的生命力。
可看上去几近油尽灯枯的老人却在卫队中大开杀戒，锯齿短剑宛如最锋利的獠牙，遇盾破盾，触剑即碎。
男爵府的巡逻卫队不断倒飞出去，宛如成群结队的羊群中撞入了一只凶暴的狮子！
原来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被发现时，陆泓并没有在外策应的原因，是他跑去鞭笞修道院搬救兵去了。
如果只是凡人对两人进行追捕，陆泓的反应不会这么大，但百事快报的通讯明确说明了一名施法者的参与，他便当机立断的赶往了神殿。
随着月浅灯深被抓，陆泓的脚步更快了。
他心中明确，只有老守墓人能救自己的队友，仅仅依靠自己这边的三瓜两枣，根本不可能撬开男爵府的防御。
如果老守墓人还不行，那哪怕是连哄带骗，陆泓也要把克罗夫茨骗来！
从装束上看，法师学徒认定这是一名鞭笞者，这让他心头剧震，为什么西格玛教派的人会来进攻我们？
难道他们发现什么端倪了？
心中隐藏着巨大秘密的法师学徒最害怕的便是拥有信仰之人的调查，平常活动都在尽可能的与信徒减少接触，看到打上门来的鞭笞者更是心中怯怯。
法师学徒立刻大喊道：“鞭笞修士！居然敢强闯男爵的府邸，如此违反秩序，你就不害怕神的惩罚吗？”
每一个灰衣守望者都是优秀的外交官和诡辩者，虽然法师学徒并不是纯正的灰衣守望者，但是他依然受到了噩古尔的影响，这让他更加擅长攻击人心。
对于几乎放弃一切世俗的鞭笞者们来说，他们不害怕死亡，不害怕帝国法律的管束，甚至不害怕同教派内上位者的责罚，但唯独害怕神的抛弃。
因为他们早已一无所有，唯一有的便是对神的信仰。
这种心灵的寄托是极为极端的，极端到哪怕只是说说也会让鞭笞者们感到害怕。
可老守墓人只是看了法师学徒一眼，那可怖的面貌中充满了冷酷，眼神中满是杀意。
西格玛当年一把战锤开创人类的新纪元，肉身锤翻一切妖魔鬼怪的精神早已凝练进了信徒的灵魂。
按照那名年轻人所说，居于此处的男爵不仅染指死灵术，还是不死者之灾的始作俑者，老守墓人选择相信这名年轻的佣兵。
那便没有再交谈的必要，与投身黑暗者交谈，也是对神的不敬。
219.斩杀学徒
由于旧疾复发，每一次言语老守墓人都会感觉到阵痛吃力，所以他更喜欢沉默。
老守墓人给法师学徒的答复，是一次猛烈的冲锋。
一名巨剑士挡在老守墓人冲锋的道路上，巨剑士的盔甲却一瞬间被锯齿短剑撕开，留下一道遍及半身的惨烈伤口。
只是一击，便丧失了战斗力。
看到鞭笞者的逐步靠近，法师学徒有些慌乱：“拦……拦住他！”
法师学徒虽然也学习过一定的近身剑术，可他主攻的还是法术，或许对上一名剑士问题不大，但肯定远远不及一名巨剑士。
可一名技艺熟练的巨剑士在老守墓人面前尚且不够看，他必然不是一合之敌，他如何不慌？
“阴影之风·影流！”
法师学徒知晓自己必须挡住老守墓人的前冲威势，熟练的法术出手，暗影化作束带想将老守墓人束缚住。
可老守墓人不如玩家这般羸弱，锯齿短剑随意劈砍，在空中划出一道十字，影流束带便如烂泥一般回归阴影。
法师学徒见之大惊失色，他还从未与近战技艺如此强的人交过手。
好在与他一起从地牢上来的另一名巨剑士队长挡住了他的面前，没有让他直接与老守墓人短兵相接。
老守墓人将敌方的阵型完全冲散，陆泓紧跟其后，普通的剑士卫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对于秩序侧的人类，陆泓还是第一次下死手，除此之外，不是异族，便是玩家，又或是投靠邪神之人和强盗。
“嚓！”
陆泓毫不留情的斩下了一名士兵的头，然后将其无头尸体一脚踢开，继而再次往前冲！
进攻男爵府之人都知晓，与这些卫兵缠斗不是办法，战斗的关键在于杀死施法者。
一名能够操纵魔法之风的施法者是战场上的焦点，所有人的聚焦都集中在他身上。
“阴影之风·梅尔克斯的**毒瘴！”
果不其然，巨剑士为法师学徒阻挡片刻的时间里，法师学徒便再次扔出了新的法术。
一团紫色的迷雾凭空出现在三人身边，不仅驱之不散，还一直如影随形，三人到哪，黏稠迷雾便出现在哪。
在紫色迷雾出现的瞬间，陆泓立即感觉到呼吸困难，角色面板里出现中毒的负面效果，生命池开始缓慢掉落，甚至连移动速度都开始减缓。
老守墓人早年肺部就有旧疾，被**毒瘴笼罩之后，便是连连咳嗽，接下来则是撕心裂肺的急促喘息。
梅尔克斯的**毒瘴是法师学徒精心选择的法术，因为他看到了老守墓人胸口上的巨大伤痕，料定老守墓人双肺一定有损。
只可惜他不敢再次过载，上一次过载他便让附近的魔法之风紊乱异常，几乎失去控制，如果他再敢过载不仅不能成功施法，甚至会被狂暴的魔法之风撕成碎片。
这样下去情况不妙，陆泓手指轻轻一拨手上的倒刺戒指，划破自身皮肤，使得鲜血汨汨而出。
凝血戒指将陆泓的血液尽数吸收，缓缓凝结成一颗细小的血晶石。
第一次使用血祭，陆泓才知血祭的代价颇重，想要换取邪神的力量也不是那么简单。
陆泓的生命池不算微薄，基础属性加各项加成让陆泓的体质达到了9点，比起最初的开局时期，他的生命池已经雄厚了近三分之二。
可血祭擢取的血液的代价却将陆泓的生命池吸干小半，由于血液的大量流失，陆泓只觉有些头晕目眩。
“滚开！”
陆泓大吼一声，用盾牌将眼前的卫兵撞开，来到老守墓人身边，一同对付那名已经有些受伤的巨剑士。
“血祭！”
“野蛮狂击！”
血晶石瞬间破碎，化作一道血色流光附着在雪刃弯刀的刀刃上，雪刃弯刀被陆泓挥舞得宛如重锤，一次又一次的凿向巨剑士。
“给我死！”
陆泓连续挥舞出三次重击，正准备挥舞第四次时，陆泓身旁的巡逻卫兵围了上来，打断了陆泓的继续攻击。
陆泓只得调转刀刃，一刀砍下这名打断自己的倒霉蛋的手臂。
巨剑士不愧是人类军队中的中流砥柱，被陆泓血祭下的野蛮狂击重击多次也没有当场死亡，硬是靠着挥舞巨剑堪堪挡下。
不过也是多处受击，浑身盔甲碎得不成样子。
可陆泓并不是一人在战斗，他甚至不是主力。
老守墓人强忍肺痛，锯齿短剑再一次附带上致命振动，直接斩断巨剑士的武器，刺入他的护甲，从巨剑士的胸口而入，背后而出。
巨剑士瞪圆双眼，生命随着老守墓人锯齿短剑的抽出而流逝，他生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老守墓人冲向法师学徒的景象。
情急之下，法师学徒掏出一卷魔法卷轴，魔法卷轴上铭刻着一个隶属于阴影之风的虚弱术。
能够快速使用两个伎俩已是他的极限，只有魔法卷轴才能让法师学徒法术施展更快，才能有希望在老守墓人冲到他面前之前放出下一个法术。
法师学徒身上还有一些铭刻着伎俩的道具，可那些东西上记录的法术并不适合眼前的战斗。
魔法卷轴终于还是帮到了法师学徒，在老守墓人的剑刃砍到他身上前，使他用出了法术。
“阴影之风·虚弱术！”
“砰！”
陆泓开枪了！
一颗铅弹飞射而出，虽然准头有些歪，但还是命中了法师学徒的手臂，直接将他的手臂连骨带皮打出一个缺口。
使用至一半的魔法卷轴掉落在地，化作一摊灰烬，法师学徒自身则跪倒在地，呕出一滩鲜血，这是法术被打断带来的惩罚。
陆泓一直没有开枪，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若是法师学徒一开始施法陆泓便将其打断，那他很可能会被别的卫兵救走，陆泓必须等到有人足够接近他，近到可以给他最后一击。
老守墓人没有辜负陆泓的期望，他来到法师学徒身边，锯齿短剑从法师学徒的后脊插入，刺穿他的身体，彻底终结他的生命。
一直到死，法师学徒都没有用出他最擅长的死灵术，都没有暴露主人的真实身份。
220.吸血鬼
……
战斗结束。
获得经验值。
获得技能要素【先攻】。
获得技能要素【移动瞄准】。
获得技能要素【火器掌握】。
获得技能要素【单手武器熟练】。
获得技能要素【盾牌熟练】。
……
“系统提示：您获得技能【先攻】。”
随着法师学徒的死亡，梅尔克斯的**毒瘴也随之消散，笼罩在三人头上的紫色迷雾终于失去力量支撑，化作轻烟。
巡逻卫队的士兵们死伤惨重，他们见到法师学徒身死以及两名队长一死一重伤，心中开始萌生退意。
溃散的开始往往是士气奔溃的大半，随着第一个士兵的后退，不多时便再无一个卫兵胆敢阻拦这些闯入贵族府邸的强盗。
在他们眼里，这几人就是上门抢劫的强盗。
跑去寻求市政厅巡逻队和帝国敌军支援的人还没有回来，这些拿资薪的卫兵也不愿为了贵族而献上自己的生命。
尤其是在作为首领的法师学徒和两位巨剑士都已死亡的情况下，卫兵本就不怎么高昂的士气暴跌，他们连多踏出一步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这其中，陆泓鹫灵盾的惊骇敌军也起了很大作用，半狮鹫的虚影让卫兵们愈加心生胆怯。
男爵府的武装力量溃败，可陆泓这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老守墓人原本就有旧伤，在战斗的过程中又被刀刃划开了好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若是年轻时候，这点小伤他可以浑然不在乎，现在却只能闭着眼调整呼吸，希望尽量止住双手的颤抖。
他早已不是年轻时候的他了，虽然常年的剑术修炼让他的实力愈加精进，但身体的衰弱是无法避免的。
百事快报也在喘着粗气为自己治疗，他被射中了一枪，铅弹击中了他的肩膀，一个血糊着的洞口出现在他肩上。
唯一情况好一点的便是陆泓了，拥有鹫灵盾护身的他只要操作得当，不惧火枪的射击也不怕多人的围攻，所以他只是受了点皮肉轻伤。
倒是凝血戒指给他带来的负担极大，甚至直接影响到了他的行动能力，提剑的手感到一阵阵虚弱。
“往里走！”
陆泓知晓战斗并没有结束，齐默尔曼男爵才是这场事件的中心，他没有出现，一切便不会停止。
“进男爵府邸，我的同伴就关在府邸的地下，邪恶的死灵法师就住在楼上！”
没有时间给三人休整，这里打斗的动静太大，附近的贵族邻居应该已经被惊动，短时间内便会过来查看。
逃跑的卫队成员也会成为散播消息的载体，他们为了逃避责任，肯定会想办法四处报信。
留给陆泓等人的时间不多了，他们甚至连收集战利品的时间都没有，没有鉴定，此时搜集战利品也没有什么意义，对接下来的战斗没什么帮助。
除非陆泓不管月浅灯深，真的拿了东西就跑。
并且即使是有鉴定，鉴定所需的时间也不是陆泓耽误得起的。
不过周围人群围过来对于陆泓来说不一定是件坏事，只要他们能够逼迫出齐默尔曼男爵使用死灵术，那么闻讯而来的敌人就会成为陆泓等人的帮手。
吸血鬼终究是帝国的宿敌，不可出现在阳光下的怪物。
如果陆泓等人给齐默尔曼男爵的压力不够，让他拖延时间成功，陆泓等人便会成为帝国的通缉犯，就连老守墓人也会因为袭击帝国贵族而被惩罚，甚至处死。
陆泓等人的动作必须够快，快到把齐默尔曼男爵堵在他的府邸中，决不能让他逃跑。
陆泓承认自己是有赌的成分，但矢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是陆泓猜错了，齐默尔曼男爵根本就不是一名死灵法师，他的某一条线索是错的，那陆泓也会迎来他的第一次死亡。
不过这种概率还是很小的，除了没有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外，陆泓几乎可以断定齐默尔曼男爵与不死者之灾有着某种关联。
男爵府内的怪异反常之处也很多，只是陆泓还没有找到解开一切谜团的那把钥匙。
原本陆泓想更加稳健行事，先查明证据，再强攻男爵府，可两人探查被发现，月浅灯深被抓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份稳健，而选择放弃月浅灯深，那也不太符合陆泓的性格。
如果是死局，陆泓会理智，会放弃，会尽量减少损失。
可现在还不是死局！
只要解开齐默尔曼隐藏多年的面纱，整个赫姆加特都会成为援军！
最先冲入男爵府邸的是手持鹫灵盾的陆泓，一进入府门，陆泓便看到一名中年男人傲立于楼梯上。
他身穿绣着复杂花纹的贵族服饰，以及贵族们不可缺少的精致布兜袋裤，拉夫褶饰领整齐有致，贵重皮革所制的马靴更是锃亮如镜。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齐默尔曼男爵竟然还换了一身衣服，多年的贵族习惯不允许他不体面的出现，哪怕是在敌人面前。
“啪啪啪啪。”
齐默尔曼男爵鼓起掌来，即使被人打上门来，他依然把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只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因为真实身份被人猜到，才被人攻击，他猜测眼前人只是某些不长眼的强盗或者自己得罪过的贵族的手下。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召唤亡灵进行杀戮，而是进行交涉。
齐默尔曼男爵话语间依然是贵族惯用的咏叹调：“你们是谁派来的？想要毁灭希尔家族的欧内斯特子爵？还是看上我封地的奥尼恩斯子爵？”
“你们雇主付给你们多少钱？只要你们此时离开，我可以给你们三倍。”
陆泓并没有急着回应，而是连忙告知还未进入府邸的百事快报，齐默尔曼已经出现，自己会拖住他。
让百事快报赶快换一条路前往地牢，救出月浅灯深。
面对齐默尔曼男爵的糖衣炮弹，陆泓上前两步，答道。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想知道不死者之灾是谁的谋划？”
“我想知道赫姆加特城西贫民窟附近的活祭法阵是何人所设？”
“我想知道阁下府上女仆们都去哪了？”
“我想知道阁下是否认识行会大师彼得？”
“我想知道阁下究竟是不是一名死灵法师？”
齐默尔曼的表情凝固，冷面透着凶光，他此时终于知晓，眼前之人来此不是求财，而是来要他的命。
如果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穿真面目，齐默尔曼活不过第二天早上，赫姆加特的强者们必然将他撕碎。
221.永生与神佑
齐默尔曼笑了，嘴角生出吸血獠牙，容貌也开始发生变化，他眼眶深陷，双颊内凹，皮肤灰白甚至显得腐烂。
“这可不只是一个答案。”
“想要向本人提问，不付出些代价可不行。”
“这代价就用你的死亡来支付吧！”
齐默尔曼话音刚落，他便出现在了陆泓身边，他的身形仿佛比他的声音来得更快，速度快得近乎瞬移。
谈话间齐默尔曼明明手无寸铁，但此时一柄染血大剑出现在他手中，沉重的大剑在身材并不高大的齐默尔曼手中举重若轻。
吸血鬼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各个力大无穷，甚至许多凡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越刚刚转化的新生儿的基础力量。
齐默尔曼剑锋如肃，陆泓甚至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来得及看到身边出现了一道黑影。
“盾墙！”
陆泓反应极快的顶起了盾牌，终究还是在齐默尔曼剑刃到达之前，将鹫灵盾挡在了自己身前。
“砰！”
一声震天的巨响炸在陆泓耳边，大剑与盾牌撞击出的声波鼓动得陆泓耳膜生疼，陆泓感觉不是一柄剑击在了盾牌上，倒像是被一发炮弹正面击中。
陆泓宛如被踢飞的石子，一头撞在男爵府邸坚固的厚墙上，砸出一个浅浅的裂纹凹陷。
他感觉全身都已经散架，骨骼应是断裂了好几根，一口鲜血混着污物不由自主的被呕出。
齐默尔曼眯眼道：“短生的凡人又何必如此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陆泓沉默着，血水溢满了他的口腔，让他难以言语。
老守墓人表情肃穆，替陆泓答复了齐默尔曼的问题。
“凡人短生，信仰却是永恒。”
“你放弃为人，想要逃避狭隘的死亡，却不知舍弃多于获得。”
“待我接纳终结之时，我的灵魂回归神之国度，我的**藏于摩尔花园，我的血脉千古流传，我的精神熠熠生辉，我的信仰永恒不灭……”
“诚然，你的**腐烂却不衰老，你的寿命将会远远长于我，但你真的会比我更长留存于世吗？”
“不会，因为你今晚便会死去，而你死去的根源正是因为你投身了黑暗，舍弃了人性，成为了可怖的怪物。”
齐默尔曼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喘息变得异常粗壮，彰显着他情绪的不稳定。
自完成血吻，成为吸血鬼以来，他的情绪便化成了一根绷紧的音弦，难以抑制的血渴则是拨弄音弦的手指。
一日不吸血，他便一日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一夜不杀戮，他便睁眼只思血腥，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老守墓人的话语宛如重锤一般击在他的理智上，他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一丝丝怀疑，这丝裂痕越来越大，让他觉得大脑都在颤抖。
齐默尔曼开口，但他所说却全都变成了怪物般的嘶吼，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话语所说已非人言。
吸血鬼特征愈加明显的齐默尔曼朝着老守墓人扑了过去，他的大剑挥舞得毫无章法，涎水不由自主从他的嘴角滴下。
作为贵族，齐默尔曼从小便学习剑术，可他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家族对他的教育。
老守墓人口中诵念着难懂的经文，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一道光辉从天而降，笼罩在他身上。
正如老守墓人所说，吸血鬼为了长视久生，确实承受了不少代价，比如遭受了纳加什的诅咒。
他们害怕奔涌的流水、奢侈的镜子、太阳、银器、火与剑，但最让吸血鬼们害怕的，终究是神赐予的祝福和庇护。
老守墓人外貌没有变化，但是他的精气神宛如重焕青春，之前的伤势也得到了恢复。
在神佑的加持下，老守墓人与齐默尔曼战得相持不下，男爵宅邸内的家具与物品被两人的战斗波及便会粉碎。
两名强者的战斗过于激烈，陆泓完全插不上手，甚至不敢靠近。
不过陆泓也不会闲着，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所买的圣水，连忙从背包中拿出，找准机会泼了出去。
圣水泼了齐默尔曼满头满脸，可陆泓想象中灼烧得齐默尔曼皮肤滋滋响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让齐默尔曼变得更加暴怒。
陆泓破口大骂：“狗日的奸商，我就知道是假的！”
后悔，陆泓此时心中满是后悔，自己就应该多准备一些针对吸血鬼的物品，此时便能够派上用场。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陆泓今晚本来没想着与齐默尔曼正面决战，打到现在这个份上，完全是一场意外。
好在时间是站在陆泓这边的，只要外来者们看到已经完全变化成吸血鬼的齐默尔曼，局势便会逆转。
此时，前去地牢救人的百事快报跑了回来，月浅灯深安然无恙的紧跟其后。
只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群样貌狼狈的女人跟在他们身后，表情极为惶恐不安，看到齐默尔曼的恐怖面貌，不少女人甚至直接吓得涕泪横流。
受伤不轻的陆泓艰难咬牙问道：“哪来这么多人？”
“全是被齐默尔曼关在地牢里的女人，一开始我被关进地牢里时，她们害怕被从地牢里带走，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我还以为地牢里就我一个人。”
月浅灯深满脸惊讶道：“直到那个法师学徒与他的手下走了，她们才敢出声，刚刚百事来救我，我就把她们一起带出来了。”
“她们很多都是下城区的居民，还有一些在这里工作不久的女仆，她们可以作为指证齐默尔曼的证人！”
陆泓点点头，只是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想要保护这些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让她们各自逃跑吧，法师学徒已经被我们杀了，齐默尔曼的卫队也散了，外面应该是安全的，让她们出去求援，就说这里有吸血鬼！”
月浅灯深双眼一转，她寻思陆泓说得有道理，这里打得这么激烈，这群女人除了累赘还是累赘。
不如让她们自行逃命，反而比留在陆泓等玩家身边更安全，更别说，这些女人怕是一秒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222.半狮鹫之灵
如此一想，月浅灯深连忙去安抚女人们的情绪，然后告诉她们自己的打算，让她们分头离开这里。
女人们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对着月浅灯深连连点头，迈着已经软了的脚往男爵府外奔去。
这一场景直接刺激到了齐默尔曼，如果让这些女人跑出去，哪怕自己将这些胆敢闯进男爵府的人类全杀光，自己也难以逃出赫姆加特。
溃散的卫队们没见过他的真实面貌，跑了也就跑了，这些女人可不行！
不能让她们逃出去，她们出去了，我就……
会死。
齐默尔曼感觉呼吸都有些灼烧，他的眼睛瞪得几近流血，他被老守墓人纠缠不断，根本腾不出手。
吟唱开始了，齐默尔曼选择使用魔法。
虽然已经将剑术练习忘得一干二净，他却没有忘记这十几年来研习的死灵术，更没有忘记自己在男爵府布置的底牌。
“死亡之风·怨灵召唤！”
如果陆泓有着可以看见魔法之风的第二视觉，他便可以看到无数狂暴几近实质的死亡魔力汇聚向齐默尔曼的双手，整座男爵府都动了起来。
男爵府花园占地面积极大，种植其上的植物们开始疯狂摇动。
一只只白色虚影从地下飘然浮现，它们是人类死后的灵魂，却被齐默尔曼束缚在此，无法前往摩尔的冥府，只能化作幽灵。
如果有人愿意冒着可能疯狂的风险，仔细去看它们的面貌，便可以发现这些还保持着生前一丝容貌的可怖幽灵们全是人类女性。
她们全都是齐默尔曼血渴的牺牲者，她们的尸体都被齐默尔曼埋在了花园的深处，这茂密又华丽的花园吸取着女人们的血肉，开得异常艳丽。
她们生前被齐默尔曼痛苦的吸成干尸，死后依然被他奴役灵魂，在齐默尔曼的操控下，无数凭借本能吸取活人的灵魂的幽灵向着府邸围拢而来。
已经跑得最远的女人们看到那些令人害怕的幽灵样貌，吓得失声尖叫，连忙又返身跑了回来，说什么也不敢再出去。
这次别说被齐默尔曼抓来的女人们了，就连母老虎月浅灯深都变成了米老鼠。
“啊啊啊——！有鬼啊！”
陆泓瞬间无语，怎么忘了这茬了，那边打得这么惊心动魄，你能不能稍微忘记一下自己的人物设定？
可月浅灯深不仅没有壮起胆气，还抓着受伤的陆泓使劲摇晃：“怎么办？怎么办！”
百事快报也是一脸煞白，倒不是因为他也怕鬼，而是这么多幽灵，又不怕凡间的物理武器，怎么打？
男爵府邸内不断飘进飘舞着的白影幽灵，它们不断哀嚎着穿透墙壁，就像是一团有着哀怨面孔，趾爪紧握，不断哀嚎翻滚着的迷雾。
它们的触碰可以将生者的灵魂拉入冥界，这会让那些正常人陷入昏迷或是失去对自身身份的记忆，极为严重的情况下，还会撕扯生者的灵魂，让生者只余下**慢慢腐烂。
“别摇了！”
陆泓不耐烦的把月浅灯深轻轻推开：“本来吸血鬼没把我打死，要被你摇死了！”
强忍着受伤，陆泓站起身来，双手擎盾，将其高高举起。
“只有灵体，才能对付灵体。”
“我寻求你的帮助，护佑我们，人类先祖的伙伴，半狮鹫之灵。”
随着陆泓的祈愿，鹫灵盾散发出花白光芒，盾面上原本就栩栩如生的半狮鹫图案挣脱盾牌而出，迎风便涨，化作一只真正的灵体猛兽。
“唳！”
一声响天彻地的鹰啸横空出世，半狮鹫灵体足足有两匹马大小，只比此前陆泓所见的双足飞龙要小一点。
半狮鹫鹰喙如钩，脚爪如刃，洁白双翅遮天蔽日，它身上装载着金红白相间的重装厚甲和尖牙头盔，天空猛兽翱翔天际，只是它的生死伙伴却也再不会回来。
“惊骇敌军！”
半狮鹫的威势弥漫整个战场，在场之人除了老守墓人和齐默尔曼之外，全都心生胆怯，天空中漂浮着的幽灵们甚至发出了充满恐惧的尖叫。
猛兽灵体用尖喙将陆泓叼起来，扔到自己背上，陆泓顺势骑到半狮鹫之灵的马鞍上，紧紧握住缰绳。
陆泓可不会乘骑技能，更别说是乘骑需要高级技能的半狮鹫了，他只能牢牢抓住缰绳这根救命稻草，用腿死死夹住半狮鹫的身躯才能不掉下去。
说起来也是奇怪，半狮鹫明明是灵体，陆泓却可以触碰它。
半狮鹫之灵应是将陆泓当做了它伙伴的后裔，所以才会让陆泓与它一同征战，重现百年荣光。
天空猛兽振翅而行，陆泓只觉狂风如烈刀一般扑在他的脸上，然后半狮鹫之灵便冲向了那堆幽灵群中。
在半狮鹫之灵面前，这些恐怖的幽灵怪物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瞬间便被冲得分散。
半狮鹫之灵一爪划过，一只幽灵便直接消散成烟，哀嚎过后，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些幽灵们可以对抗生者，因为大多数生者并没有抵抗它们的手段，就如它们没有抵抗半狮鹫之灵的手段一样。
幽灵们的攻击手段是直接攻击其他生物的灵魂，可它们的灵魂仅仅只是一名普通人类的强度，远远不及一只半狮鹫强横。
灵体与灵体相撞，强者对弱者的支配是绝对的。
幽灵唯一可以与半狮鹫之灵相抗衡的便是数量优势，一时半会，半狮鹫之灵也杀不光数量如此之多的怨灵。
陆泓骑在半狮鹫之灵马鞍上，被半狮鹫之灵晃得七荤八素，几乎要将肚子里的内脏吐出来，他想那些熟练的骑士应该是不会如此悲惨的。
乘骑坐骑是一个充满技巧的技能，骑手与坐骑人马合一，动作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此时完全是半狮鹫之灵在自顾自撒欢，而陆泓则在它的背上受罪，与其说是在战斗，倒不如说象征意义更足。
对于陆泓来说，终究是好事，只要半狮鹫之灵能够帮他驱逐他们无法对付的幽灵群，便是帮了他们大忙。
223.神曲
另一边，老守墓人与吸血鬼齐默尔曼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论起耐力，年迈的老守墓人终究不是刚刚完成血吻的齐默尔曼的对手。
时间越拖越长，对老守墓人来说便越是不利。
只是以三名玩家的战斗力，想要插手两名强者的战斗是不可能的，只是稍稍靠近，便有可能被误伤撕碎身体。
月浅灯深用自己的静默手弩瞄准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射击，因为两者移动速度太快，攻守位置互换太过于频繁，以月浅灯深的射击技能，根本无法命中。
百事快报同样如此，这种层次的战斗根本不是凡人可以参与的。
老守墓人扛住了齐默尔曼近战能力的压力，同时不能让齐默尔曼肆无忌惮的施法。
陆泓凭借运气召唤出半狮鹫之灵，正巧使得齐默尔曼呼唤出的幽灵被压制，使得幽灵无法干扰老守墓人的战斗。
如果齐默尔曼召唤出其他种类的亡灵，或许半狮鹫之灵不会有如此强的效果。
老守墓人与陆泓两人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人类方便已败亡，但众人底牌尽出，也不过是将局势僵持。
齐默尔曼的强横，是无需质疑的，想要打破局势，必须另想办法。
只是陆泓还没做出动作，齐默尔曼却先行出手，步出下一步棋。
“死亡之风·亡灵控制术！”
在神光照耀下的老守墓人拼命进攻中，齐默尔曼依然甩出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魔术阶层的法术。
吸血鬼是亡灵的领主，陆泓召唤出的半狮鹫之灵确实克制幽灵们，但同时也很容易受制于眼前强横的暗夜贵族。
齐默尔曼伸出干瘦却有力的左手，遥遥虚握向半狮鹫之灵，无数肉眼不可见的死亡魔力向着半狮鹫之灵汇集而去。
“过来！”
齐默尔曼嘶哑的声音宛如命运，简单的音符则是敕令，强行控制半狮鹫之灵的灵魂。
半狮鹫之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奋力挣扎，在地上肆意打滚，这期间杀死幽灵无数，齐默尔曼召唤来的幽灵几乎消散得干净。
死亡魔力如无法逃避的锁链一般，不断缠绕上半狮鹫之灵的身体，控制它的行动。
坐在半狮鹫之灵背上的陆泓更是遭罪，他的视野不断转换，天旋地转的视角严重影响他的思考。
“别管我们，往外逃！”
“去外面求援，带更多的人来！”
陆泓知晓，仅仅凭借在场的各位，已经无法逆转局势了，必须去外面寻求帮助。
那些溃散的男爵府卫队成员带出去的消息不过是男爵府遭遇盗贼袭击，可这等程度的消息根本不会引起过多的重视。
或者说，足够的重视。
在赫姆加特内，能对付齐默尔曼这一级别吸血鬼的强者并不多，他们并不会因为一个与他们无关的贵族遭遇袭击便急忙跑来支援。
哪怕他们会来，等到消息传到他们耳中，陆泓这边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所以陆泓必须做到两件事情，一是继续拖延时间，二是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如果男爵府邸内的累赘们能够跑出去，将巡逻队和帝**队带来，对于陆泓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原本被幽灵吓回来的女人们再一次涌向男爵府邸大门，她们就像被驱赶的羊群一般，左支右绌、无助又胆怯。
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紧随其后，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逃出去求援比较有意义。
“别想逃……”
“死亡之风·死风术！”
齐默尔曼完全无视老守墓人的剑刃，仍由老守墓人将他的右手砍下来，强行用出法术。
这就是吸血鬼无赖的地方了，他们的生命力导致他们极难杀死，断一只手如同儿戏一般。
若是人类被断肢，基本便失去了战斗能力，哪还有可能成功用出法术？
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飓风凭空出现在府邸上空，顺势便朝着府邸大门席卷而去。
“躲开！”
陆泓连忙出声提醒，吸血鬼的法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属性强化的便是移动速度，跑起来飞快，听到陆泓的示警，更是下意识的分散躲避。
他们能够躲开齐默尔曼呼唤来的死风，可那些动作迟缓的女人们却无法避开死亡。
死风呼啸，从女人们的身后穿行而过，女人们宛如割麦子一般不断扑倒，死亡魔力凝聚成的黑色之风撕碎她们的灵魂，一触即灭。
只是一瞬间，府邸门口便层层叠叠倒下了一堆尸体，只余一、两个运气稍好的女人幸存，却已经被惊吓得失禁，几近崩溃。
月浅灯深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捂住嘴，刚刚还能动能说话的活人如草芥般死在她身边，给了她极大的刺激。
陆泓也深吸一口气，移开了视线，他能救这些命运悲惨的女人们一次，却不能救她们第二次。
这便是现实，从她们被带入男爵府的那一刻起，命运或许就已经注定了。
噩耗总是接二连三，半狮鹫之灵终于无法抗拒齐默尔曼的控制，长啸一声，渐渐消散于无形。
半狮鹫依然保持着它的骄傲，宁愿消失也不愿意伏于吸血鬼之下，更不愿听从吸血鬼的命令。
失去半狮鹫之灵的托举，陆泓从空中坠下，一屁股横摔到地上。
“系统提示：您获得技能要素【乘骑：半狮鹫】。”
齐默尔曼发出阴桀般的笑声，似是在庆幸无人可以逃出他的宅邸，又似是因为战局的稳操胜券。
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强行施法震裂了他的心脏，却依然无法杀死他。
老守墓人满面肃穆，他见惯了死亡，也是最看淡生死之人。
趁着齐默尔曼的右手和大剑被他卸下，无法对他造成威胁，老守墓人将锯齿短剑捅入了齐默尔曼的胸口。
但对一名吸血鬼来说，贯穿刀伤并不是致命伤。
“你杀不死我，没有人杀得死我！”
他说得没错，凡兵确实无法杀死他，哪怕将他大卸八块，也不一定可以杀死一名吸血鬼。
“神明啊。”
“一切山洼都要填满，大小山冈都要削平，高高低低的要改为平坦，崎崎岖岖的必成为平原。”
“万军之西格玛的荣耀必然显现，凡有血气的，必一同看见。”
“他如炼金之人的火、如漂布之人的碱。万国要来就你的光，君王要来就你发现的光辉。”
“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之外得见神。”
老守墓人全身燃烧，迸射出光辉。
224.第二视觉
“不！不！”
齐默尔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口中胡言乱语着，似是不相信眼前所见。
吟诵着赞美诗的老守墓人宛如一架火焰熔炉，他的口鼻眼射出璀璨的白光，他的全身燃烧起神火。
此时的他，已不是凡人。
“破邪灭祟，为了西格玛！”
完全化作火人的老守墓人张开双臂，死死抱住齐默尔曼，齐默尔曼宛如被置身炼狱，全身上下一同燃烧，滋滋肉响不绝于耳。
“啊啊啊——！”
齐默尔曼的惨叫响彻整个天空，那哀嚎早已不是人声，倒像是人类语言无法形容的扭曲嚎叫。
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
今早的第一道晨光从天而降，笼罩大地，预示着一天的启明。
陆泓艰难爬起，大喊道：“去把窗户都打开，让阳光照进来！”
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被如神人般的老守墓人所震撼，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陆泓的呼喊传来，方才如梦初醒。
“哐，哐，哐。”
大门与窗户被依次打开，晨曦如沐，耀阳似火，每一道阳光照进男爵府邸，都会让齐默尔曼变得更加痛苦。
吸血鬼生来便被诅咒，越是初生的吸血鬼便越惧怕弱点，如齐默尔曼这种连血渴都无法抑制的新生儿，更是惧光如虎。
一道道阳光宛如聚光灯一般射在悬浮而起的两人身上，老守墓人虽是风烛残年，却如神选降世，齐默尔曼虽是壮年，却油尽灯枯。
晨曦与神光齐飞，照耀在死者们身上。
扑倒在一起的女人们原本扭曲怨恨的表情渐渐舒缓，临死前死死抓住眼前物的手也渐渐松开，安详、沉睡的表情出现在她们脸上。
西格玛已接祂的子民，前往祂的国。
无数黑烟暗雾从齐默尔曼身上飞起，他的身体急速萎缩，就好像被他吸干血液的女人一般，失去活力。
“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切竟真如老守墓人所言，齐默尔曼的终结就在今日。
他追求永生，不惜放弃人类的身份投身黑暗，不惜抛弃人性操纵死者、屠戮同胞，可他死亡的源头却是他追求永生的选择所致。
世事便是如此玄妙，若是齐默尔曼直视死亡，真正理解死亡之风的真谛，他反而活得更久。
有些事情宛如拳中细砂，你握得越紧，便越是容易消散。
“不……”
齐默尔曼的嚎叫声越来越微小，他的身体萎缩得宛如孩童，全身漆黑如碳，血液也早已干涸。
老守墓人怒吼一声，坚实双臂一振，直接将齐默尔曼的身体撕碎，**与残肢化作零落的血雨，散落在地。
最终，齐默尔曼死了，死在神明信徒经年的信仰之下，吸血鬼的再生能力再也无法使他复活。
光芒熄灭，晨曦似乎也变得黯淡。
老守墓人缓缓落下，继而瘫软在地，他已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的全身燃烧得几乎只余残渣。
陆泓撇下剑盾，双手轻轻将他扶起，余热烫得他双臂作痛也毫不在意。
老守墓人眼皮低垂，他的双眼已无聚焦，因为神火太过耀眼，将他的眼珠烧毁，他已然失明。
虽然只看得到黑暗，他心中却满是光明。
“孩子，你做得很好。”
“初来时，我心中有些犹豫，但相信你，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陆泓表情肃穆，他的声音也有些失常：“我害死了你，或许我不向你求援，你便不会死。”
老守墓人笑了，笑得异常洒脱。
“我早该死了，当年我便不应该逃，而是与家人们同去。”
“啊，神安排我渡过这十几年来的煎熬，便是在等待这一刻？”
“孩子，你不用伤心，这就是我的命运。”
“你看，我的家人都来了，他们等待着我，他们的笑容就如当年一般和煦。”
陆泓低下头，不让旁人看到他的表情：“他们一直在等你，你并没有忘记他们。”
“我要归去了，我要与他们同在。”
“孩子，我止步于此，只得让你们继续面对无尽黑暗，你们还要面对更多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没什么可以做的，你愿意继承我的衣钵吗？”
陆泓平静答道：“我已经继承了。”
“好。”
老守墓人原本诡异的笑脸第一次松弛，只余安详。
“拿着我的剑，去鞭笞修道院，我的兄弟会教你剑术与信仰。”
“西格……”
老守墓人的呼吸停滞，他壮丽的一生结束了，他是一个普通人，他曾经胆怯，曾经痛苦，曾经走上歧途，却在终结时，不再普通。
陆泓脱下斗篷，将老守墓人瘦小的尸体裹住，从此世间又少了一个直面邪恶之人。
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站在一旁，一切尘埃落定，眼中满是庄严。
……
战斗结束。
获得经验值。
等级提升为6。
获得技能要素【第二视觉】。
获得技能要素【灵体亲和】。
获得技能要素【单手武器熟练】。
获得技能要素【盾牌熟练】。
……
“系统提示：您获得技能【单手武器熟练】。”
“系统提示：您获得技能【盾牌熟练】。”
武器熟练度的技能获得自不用说，经此一役的两次结算让陆泓的剑盾熟练度进入了新的层次，再往上会更加艰难，需要挑战更强的敌人。
陆泓长时间身处狂暴的魔法之风中，使得他觉醒了【第二视觉】，亲密接触半狮鹫之灵，则让他获得了【灵体亲和】。
【第二视觉】并不是可以通过书本和练习获得的技能，而是一种天赋。
对于npc们来说，拥有【第二视觉】的人天生便看得见魔法之风，在此之前至多需要一次觉醒。
可没有天赋的人，注定一生都无法使用魔法。
玩家统一拥有【第二视觉】的天赋，但在觉醒之前，不会拥有技能。
这次战斗中混乱的魔法之风给了陆泓一次觉醒的契机，让他得到了一丝开眼的机会。
必须完全获得【第二视觉】，陆泓才能得到施法的资格。
此时陆泓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空气中弥漫、漂浮着不同颜色的气息，这些便是魔法八风。
225.“半星”奥兰多
借用魔法八风的力量可没那么简单，【第二视觉】的获得只不过是第一步，此时的陆泓也没太多时间来做研究。
陆泓捡起老守墓人的锯齿短剑，背在背上，然后嘱咐道：“阿月你去外面打扫战场，百事你守住楼下。”
“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破坏老人和吸血鬼的尸体，吸血鬼的尸体是我们没有犯罪的证据，虽然已经碎成渣了，但是没了就是天大的麻烦。”
“强攻贵族府邸可不是件小事，解释不清楚我们有一个算一个，全得上绞刑架。”
“至于老守墓人的尸体，我准备把他葬在他守了多年的墓园里。”
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点头答应，一人出门收集战利品，一人则留在楼下。
陆泓独自一人，往男爵府邸的上层探索而去。
男爵府邸的面积极大，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完全探索，陆泓决定直捣黄龙，先去顶层，应是齐默尔曼居住的地方。
来到顶层，陆泓随意打开一扇装饰最豪华，也是最壮丽、最大的双开门扉，一阵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借着黎明不多的光亮，陆泓站在门口向内看了一眼，便失去了进入的想法。
这里应该是齐默尔曼的卧室，装饰尽显奢华，只是卧室中那些扭曲的女人尸体让这里宛如世间最恐怖的屠宰场。
在豪华大床的侧面，十数名女人被吸干血液，干枯的尸体宛如垃圾一般堆积在一起，四肢扭曲着，好似一个交缠在一起的怪物。
陆泓关上房门退了出来，卧室虽大，却一眼可见，他猜测这里应该没有太多可以寻找的线索。
他对吸血鬼这种生物产生了一丝厌恶，人类不应该被如此糟践。
陆泓来到另一个房间，这里干净、整洁许多，应是齐默尔曼的书房。
贵族世家的底蕴在此便可见一斑，昂贵的书籍堆满了书架，还有不少价值不菲的字画装饰。
只是陆泓没时间多做关注，他的注意力全在齐默尔曼的书桌上。
齐默尔曼的书桌上摆放了不少书籍和图纸，复杂程度让陆泓咋舌，如果没有十几年苦功，应是不可能看得懂丝毫。
好在陆泓还有完整的【中级神秘知识】，要完全理解是不可能的，但了解一下基本信息还是没问题的。
陆泓将他所见的所有物品全都用技能查了一遍，大致可以判断这些东西研究的方向为死灵术和阴影法术。
绝大多数为禁忌的死灵术，少部分为阴影系法术。
死灵术并不是紫晶法师们所研究的帝国魔法学院认可的死亡系法术，而是亡灵法师们所掌握的不被帝国接受的法术。
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众，便可以堂堂正正的烧死齐默尔曼了，哪怕他是一名男爵。
陆泓自然不敢染指这些东西，倒是阴影系的法术不犯忌讳，他可以学习。
这可是一份极端重要的宝藏，重要到陆泓都不知道该如何衡量这些东西的价值。
陆泓把背包里的杂物一股脑全都倒出来，只留下那几瓶占地面积小的毒药，至于其他的绳索、火把等则全都抛弃，然后使劲塞阴影系法术相关的书籍。
就在陆泓忙碌时，月浅灯深传来通讯：“阿六！外面来了一群法师！派头贼大！”
“靠！打架没看见人，收获战利品就全来了！”
陆泓骂道：“帮我拖拖时间，我这里很忙。”
“懂，我尽量和他们打打嘴炮，硬拦肯定没办法拦。”月浅灯深道。
陆泓知晓月浅灯深所言非虚，一群代表官方来的法师是不可能被自己几名没有身份地位的佣兵拦住的，自己只能手速快一点。
可陆泓想快也快不起来，仅仅依靠【中级神秘知识】就想分辨出法术知识的类别着实很是困难。
“老板！那群法师进来了！我看这些服饰，应该是天空系的，可能是星象师，我听说修习天空系法术的法师比较冷静持重、翩翩有礼，你可以交涉一下。”
陆泓急忙道：“你交涉一下啊，拖延时间，为我拖延时间！”
“老板，他们人太多了，我只能拦住几个人，那个地位最高的上去了！”
陆泓满头大汗，我真是惊了，怎么就直接往我这里跑了？莫非他知道我在这里狂揽好东西？
被称为“半星”的奥兰多·达勒是一位和蔼的白须老人，他穿着深蓝色的长袍，这件长袍所用的是最昂贵的材料。
他还佩戴着不少星月形状的戒指、耳环、胸针，以及最显眼的一架小小的精致望远镜。
奥兰多直奔齐默尔曼的书房，就好像他知道这里发生着什么一样，他用手中的法杖代替双手将门推开，正巧看到正在疯狂装载阴影系法术的陆泓。
那一瞬间，陆泓的动作凝固了，被直接抓个正着是他所没想到的。
须发冉冉的奥兰多步入齐默尔曼的书房之后，书房门立刻自行关上，应是奥兰多的魔力所致。
奥兰多眼睛满是白色的光芒，使他可以看透一切凡物，在楼下时，他便可以看到顶层的陆泓在干什么。
他首先审视了一番陆泓，点了点头，继而在书房内左右扫视了一番。
然后奥兰多挥舞法杖，陆泓背包里的大量纸张书籍便浮空而起，重新整齐摆放回书桌上。
“别，别……”
陆泓想要去抓那些书籍，可那些书本却如灵动的妖精一般，让陆泓左跳右跳却不得。
可这并没有结束，只见奥兰多又挥挥法杖，齐默尔曼原本没有被陆泓触及的书架上飞起不少书本，自行飞进了陆泓的背包里。
“孩子，你有天赋，不过魔法之风可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力量，数量并不代表合适。”
“你拿的那些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给你换了一些，如果你足够谨慎，应该不会让自己疯狂。”
奥兰多如此莽撞无礼的无视楼下两名佣兵，直接来到齐默尔曼的书房，便是害怕眼前这名佣兵误入歧途，把一些危险的东西收入囊中，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陆泓微微一愣，随即理解了奥兰多的意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还不懂大佬已经帮他筛选了他可用的好东西。
“感谢您，令人尊敬的法师阁下。”
陆泓连忙行礼，向奥兰多表示感谢。
可奥兰多虚抬左手，陆泓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自己无法鞠躬。
却是奥兰多低了低头，反向陆泓道歉：“孩子，我来晚了。”
226.法律与讨价还价
“这本是我奥兰多·达勒的责任，我掌管赫姆加特的占星台，却无法为这座城市趋利避害，终究是我的失职。”
“三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迷茫。”
“命运的丝弦被无形的力量拨动，我看不清未来，一切宛如迷雾一般朦胧。”
陆泓沉默不语，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在能够预言未来这种层次的法师面前能说什么呢？让他测测下一期的彩票？
“如果我的眼睛能更明亮，或许不会有如此多牺牲。”
“直到齐默尔曼男爵死亡时，我才看穿这里的伪装，看到了这幅惨像。”
奥兰多抚着胡须连连叹气，老法师满面怜悯，他对此事感到异常懊恼。
陆泓若有所思道：“那位杀死吸血鬼的虔诚守墓人说过，这就是命运，法师阁下您看不到命运，便也是命中注定的一部分。”
“看不到未来，也是一种未来……吗？”
奥兰多呵呵笑道：“真是诡辩，不过用来掩饰我的无能却是颇为有用。”
陆泓尴尬的干笑两声，心说高等级的人物果然难以糊弄，和他打哑谜竟然绕不过他。
“孩子，你是出生于赫姆加特南边的猎人小村吧？”
听得这有些陌生的名词，陆泓突然想起自己的初始出生地，连忙点头。
星象师不愧是看透过去、未来的占卜者，奥兰多见到陆泓第一眼起，便看穿了他所有的来历。
“那你一定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帝国法律？”
陆泓顿感不妙，背脊开始冒汗，不会吧？莫非要秋后算账？
奥兰多有些难以启齿道：“孩子，你听我说，或许在你看来，你赢下了战斗，所以齐默尔曼男爵的所有财产都应该归属于你。”
陆泓茫然点头，又茫然摇头，他完全不清楚眼前老人想说什么。
“按照帝国法律，齐默尔曼犯叛人类罪、叛信仰罪、叛皇帝罪、叛国罪等等，理应处以火刑。”
“虽然火不能完全烧死吸血鬼，但这不重要，总之而言，齐默尔曼应当交由帝国处置。”
陆泓懵逼了：“啊？那我不会也犯袭击贵族罪了吧？”
“这倒没有。”
奥兰多连连摆手道：“问题在于，不仅齐默尔曼应当交于帝国处置，他的财产也应该交于帝国，这其中包括他的封地与房屋等一切物品。”
“那我……”陆泓看了一眼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又看了一眼表情和蔼的奥兰多。
奥兰多呵呵笑道：“法律是法律，可我不会如此不近人情，这些书籍你感兴趣，自然可以拿走，老朽老眼昏花，可看不清这么多细节。”
这话说出去，恐怕整个瑞克领都没人相信，“半星”奥兰多大师双眼比繁天彗星更加明亮，再没人比他更能看穿一切。
“不过其余的东西，或许不能再拿许多了，杀死吸血鬼的奖赏，帝国会按照法律，另外发放给你。”
陆泓点点头，他懂了，这是要限制他这一次战斗的收获，不能让他一次便暴富得脱离玩家的极限。
稍作思索之后，陆泓一指齐默尔曼书房上悬挂着的一幅古董油画：“我能拿那个吗？”
奥兰多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奥兰多早在年轻时便展露了绝佳的法术天赋，在研习一段时间的天空系法术之后，便可以准确预测贵族们的死亡日期，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从此不再为钱财犯愁。
但他聪慧的头脑和渊博的知识没有使他成为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他自然知道钱币对普通民众的重要性。
尤其是对以命赚钱的佣兵来说，钱币对他们来说何其重要。
所以奥兰多并没有阻止陆泓拿走古董油画，他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奥兰多没有反对，陆泓扑过去便将油画塞入了自己的背包。
“那我能不能再拿一幅？我家里不少人等着吃饭，都快揭不开锅了！”
蓝眼白须奥兰多挑了挑眉，闭上眼睛，示意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陆泓动作极快，又是一幅油画入内，并且他拥有【估价】技能，虽然技能等级太低，不能准确估价古董油画这类高级货物，但好歹可以知晓大概价格，他所拿的都是最具价值的油画。
“全帝国最智慧、最远视的法师阁下，您看我们一共三人一起来的，能不能让我再拿一幅，不然我们三不太好分，您说是不是……”
好脾气奥兰多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一挥法杖，一幅油画漂浮着飞入陆泓的背包里，然后陆泓连人带包飞了起来，就要离开齐默尔曼的书房。
看来奥兰多不准备再给陆泓第四次开口讨要的机会，他要封住这个有点小贪婪的佣兵的嘴。
“等一下！”
只听陆泓大喝一声，在空中宛如螃蟹一般胡乱舞动双手双脚。
正准备与陆泓一同飘出书房的奥兰多站住脚步，没好气道：“小子你还有什么事吗？”
称呼从孩子变成了小子，奥兰多的心态变化由此可见。
陆泓连忙解释，他虽然贪财，却没有忘记正事：“法师阁下，我来此与齐默尔曼男爵交战，并不是我在故意讨伐吸血鬼，这只是一场意外，我来此是为了调查一件事。”
奥兰多挥手将陆泓放下，蓝色的眼眸中泛起光亮，他直视陆泓的眼睛良久，最终问道：“是我看不见的隐秘？”
陆泓点头：“我为一位心系帝国且可靠的大人物办事，可我也不能再过多透露。”
奥兰多踱步一圈，沉吟答道：“保守秘密，是许多天界法师都不具有的优良品格，我愿意相信你的话。”
直觉也是天界法师们判断的一部分，他们的直觉甚至要优于大多数人。
这下便是好办了，除了怎么带走战利品外，陆泓一直在犯愁如何查清楚齐默尔曼这一条线的线索。
齐默尔曼想要隐藏秘密必然会使用神秘力量，可只是一名凡人的陆泓如何看破他的伪装呢？
此时有了“半星”、赫姆加特首席占卜师、首席星象师奥兰多·达勒的帮助，一切便大不一样。
论起追查线索，揭开隐藏的秘密，整个瑞克领内都没有几名法师能比奥兰多更强。
227.回放
得到奥兰多的助力后，陆泓将手中沉重的大堆收获放下，毕竟实在论起来，他还受了一定的内伤。
不过比起疗伤，还是眼前事比较重要。
稍作思索，陆泓斟酌道：“奥兰多大师，我怀疑齐默尔曼男爵与前几日的不死者之灾有直接关系，甚至不死者之灾的部分布置便是齐默尔曼男爵亲自参与。”
奥兰多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不死者之灾是他的耻辱，并且几乎是在打他职业生涯的脸。
虽然年轻的城主阁下没有明确表示，但她着重惩罚奥兰多手下的星象师便是在向奥兰多传递不满的信号。
奥兰多的人生中很少出现如此失态，他对此简直羞愧到要退隐江湖。
此时听到不死者之灾便是这位杀戮无算的男爵所为，奥兰多恨得咬牙，他真想唤出闪电与风爆再将其鞭尸。
哦，已经碎成块了，那没事了。
“如果齐默尔曼是一名潜藏在此的孤立的吸血鬼，他并没有动机冒着如此风险来设计不死者之灾，这对他没有好处，甚至可能会让他遭到讨伐。”
“再者，我们分析不死者之灾的动机，发现大规模亡者入侵的重点在于烧毁商会们的粮食仓库以及无差别攻击平民，希望引起城内恐慌。”
“这是战略级别的目的，我不相信一名单独的吸血鬼会将自己隐藏生活的地方搅得如此浑浊，如果绿皮真的攻进赫姆加特，齐默尔曼会失去他的府邸和封地，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损失。”
“我实地调查过设计不死者之灾的献祭法阵，其设置得并不隐秘，甚至有些肆无忌惮，若不是人们的视线被绿皮们所吸引，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可一直到最后时刻，都没有人发现上报，所有误入法阵的人都被杀死，消息似乎被隐瞒了。”
“所以我断定齐默尔曼并不孤立，他一定有着属于他的吸血鬼社会关系网，他一定有着频繁联系的上线与下线。”
“据我猜测，他的上线必然是一名强大且年岁悠久的吸血鬼，甚至可能已经混入了赫姆加特的决策层。”
“至于他的下线，我们已经有怀疑的对象，正是我的调查目标，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向您透露。”
由于克罗夫茨所给守密卷轴的缘故，陆泓是一丝暗示都不敢说给奥兰多听。
其实这也是浮于表面的形式主义，如果陆泓真的查明彼得有染吸血鬼，克罗夫茨用雷霆手段将他连根拔起，地位崇高、眼清目明的奥兰多自然知晓是哪一位大人物站在陆泓背后。
“我希望您能帮我调查齐默尔曼的人际关系网，或者说他书房中隐藏的法术机关。”
陆泓向奥兰多鞠了一躬，恭敬的请他出手。
奥兰多抚了抚胡须，他的蓝眸中闪现了一丝智慧的光芒，对于陆泓所提出的要求，他心中已有把握。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们看看过去都发生过什么吧。”
奥兰多举起法杖，蔚蓝华丽的法杖顶端飞出一道道璀璨白光，将整座书房笼罩，书房内的景象开始迅速变化。
一切就宛如快速倒带一般，书房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件重演。
这些景象仅仅只是虚影，站于书房内的陆泓与奥兰多巍然不动便是证据，齐默尔曼的幻影甚至从他们身上穿过。
陆泓看到了齐默尔曼是如何在书房中伏案工作，又是如何沉迷一个法术构架几日几夜，又是如何把自己活活累得吐血。
执着，是他疯狂的第一步。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陆泓想看的是齐默尔曼在书房内见过哪些人，又与他们说过什么话。
齐默尔曼深居不出，他想要与人密谋也不会选择其他地点碰面。
经过精心布置和防护的自家书房，便是他与人会晤的最佳地点，出门挑选他处，反而不如自己家中安全隐秘。
所以不用担心在齐默尔曼的书房内什么也看不到，可想要看穿齐默尔曼的一切秘密，仅仅依靠书房内的影像或许也不可能。
奥兰多自然知晓重点所在，绝大多数琐事都被奥兰多一闪略过，只余下他与客人交谈的画面。
对于陆泓来说，这些客人绝大多数都是些不认识的生面孔，可对奥兰多来说，却是非常熟悉。
这其中有几人，前段时间便在奥兰多的亲眼注视下，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成了灰烬。
看来这里出现过的、剩下的人们，调查之后，也有不少要去烧烤架上走一趟了，或许也有些清白者，但不会太多。
“等等。”
陆泓突然抬起手，示意奥兰多暂停影像。
听见陆泓出声，奥兰多轻敲法杖，一切突然静止。
出现在两人眼前是齐默尔曼在与一名态度恭敬的中年男人进行交谈的场景，齐默尔曼坐于书桌前，而那名中年男人则虚坐于椅上。
在他们中间，是泡好的冒着热气的昂贵红茶。
陆泓眼前一亮，这名蓄着美须的中年男人正是行会大师彼得，他与吸血鬼勾结的铁证找到了！
只能说陆泓查案的脑回路清奇，他没有使用顺着犯罪嫌疑人的动机、犯案过程、破绽然后查到实在铁证的思路，而是直接抓了嫌疑人的上家。
这就和老师要你解一道高中数学题，你直接反手一套大学微积分求极限，把题目给解了。
分拿是拿了，就是过程有些别扭。
不过陆泓不在意这些小事，他才懒得管彼得到底是为了什么背叛人类，无非是为了财富和永生，对于他来说，理由并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陆泓可以向克罗夫茨交差了。
“奥兰多大师，可有什么办法将景象保存下来吗？”
奥兰多和善一笑，随手掏出一颗细小的晶莹水晶球，然后将眼前的情景尽数映射其中，递给陆泓。
“这样便好。”
至于水晶球的昂贵造价，那便不在奥兰多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财富对于奥兰多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陆泓微笑着接过奥兰多的水晶球，能够白赚一个水晶球是他没想到的，和土豪打交道就是舒坦。
228.占星师的颜面
陆泓只拿齐默尔曼与彼得密谋的景象即可，至于其他的猫腻，自然就由奥兰多去处理。
见者有份总是有其道理的，陆泓向奥兰多道谢时，奥兰多愈加和煦了。
虽然他的地位已经不再需要功劳来巩固，但是能够用来掩盖最近的失误也是好的。
“系统提示：奥兰多·达勒对你好感度+5%。”
得到好感度提示，陆泓觉得再分些好处给奥兰多也愿意。
当奥兰多与陆泓有说有笑的从楼上下来时，月浅灯深和百事快报人都愣住了。
原本一众天界法师看住他们时，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已经在想如何跑路，只是陆泓那边还没发讯号，他们不好发动。
不过让月浅灯深扪心自问，想要从这一群看似和善、其实强悍的天界法师们手下逃脱，有些异想天开。
原因无他，这伙天界法师将齐默尔曼的花园整个掀翻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真正意义上的掀翻，是将整个花园的表层泥土全都漂浮于空，然后扯碎之后再放下，花园底下的所有尸体和猫腻全都无所遁形。
月浅灯深两人心中苦不堪言，天界法师们也觉得日子不好过。
“半星”奥兰多只是觉得丢脸，可他手下的天界法师们却是被城主阁下的首席顾问骂了个狗血淋头、舌上泛苦，偏偏还无力反驳。
怎么反驳？那些堆积起来的无数平民们的尸体就像刀子一样割在他们心头上，但凡有点人性的人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赫姆加特中隶属于官方的每一系法师都有属于自己的职责，翡翠法师们调制的绿液可以充当食物，金属法师们可以强化盔甲，粗暴的炽炎法师们则最喜欢亲自上战场。
天界法师自然掌控着占星台，为赫姆加特趋利避害。
由于“半星”奥兰多的缘故，赫姆加特的天界法师是最多的，所以蔚蓝占星师们平常出门在外时，都是昂着头挺着胸，一副睥睨万法的神态。
在魔法八风之争中，赫姆加特这个小阵地无疑是“艾泽尔”的胜利。
可是最近的天界法师们全都萎了，一个个躲在占星台里都不敢出门，尤其害怕碰见其他法术系的同僚。
当初有多狂，现在便有多像落水狗。
所以这些天界法师们一个个攒足了怒气，正愁没有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
正是今晚，上城区的贵族居住地内竟然出现了吸血鬼的气息，于是嗅觉灵敏的天界法师们倾巢出动，誓要挽回一点颜面。
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架已经打完了，吸血鬼也已经死透了。
一名鞭笞者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几名刚刚结束血战的佣兵，并且平民女人们的惨状又一次刺激到了他们。
来晚了，又来晚了！
本来应该来得最早的占星师，怎么能够一次次迟到！
迟到的正义，还能叫正义吗！
由于“艾泽尔”的影响，天界法师们眼眸会变蓝，毛发会变白，皮肤也会变得比他人白净。
此时一个个天界法师全都掩面旁顾，只为了隐藏自己羞愧至红的脸色。
这也是“半星”奥兰多坦然向陆泓道歉的缘故，最近的占星台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齐默尔曼毫无疑问是防了天界法师们一手的，直到他死，由他生命所维系的法阵才崩溃，吸血鬼与死灵术的气息显露，引导天界法师们而来。
于是齐默尔曼埋藏在花园地下的隐匿法阵便成了天界法师们发泄怒火的靶子，只是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这些举动都只是天界法师们的无能狂怒。
可眼冒蓝光的天界法师们将花园翻得稀碎的粗暴模样，确实将月浅灯深和百事快报吓得一愣一愣的。
陆泓和奥兰多之间的融洽气氛，更是让两人满头问号。
一名年龄较大的天界法师向奥兰多迎来：“奥兰多大师，我们已经查过……”
奥兰多伸手阻止这名天界法师继续汇报，而是对陆泓和蔼道：“孩子，你先与你的同伴一同去治疗一下，这里的善后工作便交给我等。”
得到奥兰多提醒，陆泓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肋骨还断着呢，果然没有痛觉，受伤就都像是幻觉。
陆泓看向老守墓人：“这位老人的遗体……”
奥兰多眼眸闪过一丝看透过去的光芒：“我们会妥善处理，按照教派惯例，会先送往鞭笞修道院，再行安葬。”
“你想将他安葬在他曾经守护过的墓园吧？那里有他的家人，我会传达给鞭笞者修会。”
“在你治疗之后，可以直接前往鞭笞者修道院，我会派遣学徒立刻办理这件事。”
看了一眼人物界面的生命池，陆泓向奥兰多道谢，然后在月浅灯深的搀扶下，离开齐默尔曼男爵府。
看着三名佣兵离开，奥兰多的笑容消失了，他对那名年长法师道：“无论如何研究隐匿法阵，也不过是在掩饰失败。”
“楼上还有不少逝者的尸体，去将死者们的遗体收拾一下，将这名令人尊敬的修士送去他的修道院。”
“其余人跟我来，我们有事情要办了。”
“半星”奥兰多双眼眯起，他可没有忘记任何一个曾在齐默尔曼书房见过之人的相貌，是时候让那些家伙遭报应了。
众多天界法师连声称是，自行分工。
“艾泽尔”高居天空，使得天界法师的性格也如不断飘扬的云雾，佛系且随和，越是受“艾泽尔”影响，性格便越是超然物外。
所有人都熟悉与他们相处多年的共同的老师，这样神态说话的老师并不多见，他生气了。
在男爵府邸外，离开三人的背影除了疲惫之外，还多了一大堆装在背包里鼓鼓囊囊的战利品。
战斗结束陆泓在楼上搜刮，其余两人则在楼下打扫战场。
拢共三人，没一个闲着的，收获的喜悦算是冲淡了一些死亡的晦气。
月浅灯深笑着对陆泓道：“看你和那个老法师相谈甚欢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个西格玛教的老祭司，我得把你从一个老男人手里交到另一个老男人手里，感觉挺怪的。”
陆泓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
“我不知道一件正常的事情，是怎么被你说成这样的？我发问号的时候不代表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229.魔法之风
治疗的费用花了陆泓五枚银鹿，真是随着等级的增长，治疗花费也在随之增加。
今日与以往不同，在近距离感受过老守墓人虔诚信仰之后，陆泓也对帝国国教所信仰的神明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番从神像上投射下来的神光，品味着身体的恢复，然后……
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除了老祭司和蔼的笑容，陆泓并没有感受到其他意识体的注视，也不知那些被治疗后精神振奋、战意昂扬的人们是如何被鼓舞的。
或许是因为神力无法对玩家的精神状态和想法产生影响？
毕竟游戏只是游戏，对玩家施加过多的精神暗示是违法的。
走出神殿大门，两名队友也已经恢复如初，月浅灯深倒是没怎么损伤，百事快报却是受伤颇重。
枪伤可不是开玩笑的，百事快报可能比断几根肋骨的陆泓还要惨。
不过对于玩家来说，没死即可，其他并不重要。
看到陆泓出来，月浅灯深与百事快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见这表情，陆泓心中也是懂了：“分赃。”
“耶！”活泼的月浅灯深欢呼雀跃。
来到啤酒花街，把免费工具人、首席鉴定师黑色柳丁叫来之后，众人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准备做个汇总。
月浅灯深道：“我先来吧，我觉得我带回来的东西应该是最差的。”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本法术书，一件项链，一件手镯以及两把破损十分严重的长火枪。
月浅灯深负责的区域为男爵府邸外，摸尸体的对象主要为法师学徒和男爵府卫队，再加上月浅灯深最先接触天空法师们，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所以月浅灯深带回来的东西并不算多，那两名巨剑士的看上去品相不错的武器都没来得及拿。
黑色柳丁负责鉴定两件首饰，两把残缺火枪便交由铁匠怀特进行鉴定。
这两把火枪是月浅灯深精心挑选的，其余的火枪早已在战斗中被拆成了碎零件。
当时战斗过于激烈，没有人可以留手，更别说对火枪手留手了。
不过黑色柳丁可以鉴定装备，却无法鉴定法师学徒的法术书，这件事反而交给了拥有【中级神秘知识】的陆泓。
陆泓将法术书仔细翻阅，良久之后抬头，面对两人期待的眼神道：“这上面记了不少法术，大半是死灵术，如果你不想被帝国追着砍，建议不要学，甚至不要收藏。”
“剩下的是可以学习的阴影系法术，数量较少。”
月浅灯深明亮双眼忽闪：“意思是我们可以学着施法了？”
“没那么简单。”
陆泓摇头道：“施法的第一步，必须先获得可以看见魔法之风的视觉，也就是【第二视觉】，你们应该都拿了一个技能要素吧？”
两人连连点头，尤其是百事快报，他早已知道【第二视觉】的存在，可他一直寻找不到获得的方法，没想到一次战斗将【第二视觉】给弄了出来。
“施法的第二步，是沟通你所要引动的某一系魔法之风，通常来说，人类只会专研某一系的法术。”
“因为法师在塑造魔法之风的过程中，魔法之风也在塑造着他，这就是为什么不同的八风法师最终的行事作风都相类似的原因。”
“炽炎法师们热情且暴裂，天界法师舒缓且随和，翡翠法师们保守且念旧，紫晶法师们神秘莫测。”
“长时间下来，某一系的法师会只能感受自己所属的魔法之风，而对其他系的魔法之风变得不再敏感。”
“所以一开始的法术学习一定要慎重，你每向一系法术前进一步，便代表着你向其他派系后退一步。”
“好，好。”月浅灯深听得津津有味。“老师继续讲课。”
陆泓白眼道：“讲个屁，我给你那本书里都有，自己看。”
“讲一讲嘛，字多了我看着就头晕，你看百事他不是也不知道吗？”
百事快报一愣，指着自己道：“这些我都知道啊，我一个做情报工作的，这些都不知道就可以下岗了。”
“就我不懂？”月浅灯深大惊失色。
“就你不懂！”陆泓不客气道：“让你多看书，现在傻了吧？还想施法？不学习的人是施不了法的。”
月浅灯深满脸无奈，那怎么办嘛，女孩子熬夜皮肤不要了吗，像你那样整夜整夜抱着游戏读书的，谁玩得过你。
陆泓继续道：“施法的第三步，才是施法的具体步骤，比如解构法术模型，掌握施法动作，背诵吟唱咒语，布置施法材料，法术书里记载的是施法的第三步。”
“不是没有价值，但是我们必须先搞定前两步。”
月浅灯深有些沮丧：“那看来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魔法就是这么难学啊，就这，还得是有天赋的人类才能学习。”
陆泓解释道：“也就是设定玩家们都是拥有魔法天赋的角色，不然按照有法术天赋的人口比例，想要学习魔法比中彩票还难。”
“最基础的法师学徒，也可以用万中无一来形容。”
百事快报在一旁补充道：“帝国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想要学习魔法，还得先通过数学、哲学、历史、法律等一系列的科目考试，这是为了培养施法者们的人性与理性，不让他们在魔法之风中丧失自我。”
“每一次施法对于施法者来说都是一次赌上性命的赌博，不稳定便是魔法的代名词。”
月浅灯深宛如一名求学的学生，她问道：“那我们刚刚打的两名怪怎么施法用得飞起？”
“呵呵。”
百事快报干笑两声：“那个男爵投身吸血鬼了啊，你把一只吸血鬼切成人棍，他都不会在乎，自然不能和人类相提并论了。”
“至于那名法师学徒，他所用的都是可以铭刻在精良装备上的伎俩一级的法术，他必然会更高级的法术，可他却不敢使用。”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出错，一旦出错，下场不是疯狂就是当场暴毙，在赌桌上压最小的赌注，是法师们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