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番外 晚晚的决定
晚晚坐了回去，双手抱胸，很不高兴的样子。
白雍见状，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晚晚，这位公子中了毒，太爷爷呢，能救他。但是我想不出救他的理由，要不然，你来决定，要不要救他，嗯？”
小姑娘皱着眉头，一副你在为难我的表情。
阿林却担心了，尤其此刻他家少爷手里还端着盘子，举在晚晚够不到的地方。
这，万一小姑娘一生气，直接给拒绝了怎么办？
晚晚却扭过头，看了少年一眼，后者眼神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没有因为白雍的话而对她有任何殷勤讨好的模样。
小姑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沉重的样子，抿了抿小嘴唇，十分不甘心的说道，“救吧。”
白雍哈哈一笑，“为什么？他都不给你吃肉干，你还要救他？”
“太爷爷，你不能这么肤浅，觉得不给吃的就是坏人，就要报复，这是不对的。”
白雍，“……”感情肤浅的还是我了？
晚晚转过小身子，严肃的教育他，“太爷爷，这个大哥哥虽然不让我吃肉干，但他是为了我好，我们不能不知好歹。”
嗯，现在是我不知好歹了，白雍面无表情的想。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疼爱的小孙女呢？既然说了听她的，那就，就听她的吧，不然他今天一整天可能都要面临她爱的教育了。
白雍抹了一把脸，叹了一口气，“行，那太爷爷就给他解毒。”
晚晚立刻一脸欣慰的模样。
白雍伸手就揉了揉她头顶上的两个小揪揪。
阿林也放松了下来，目光带着感激的看着晚晚。
小姑娘却很惆怅，现在的大人太难带了，想法都特别的幼稚，真是为难她。
她抓了抓自己的小揪揪，原本就被白雍揉过的小揪揪被她这么一抓，完全就散开了。
小姑娘瞬间惊恐，赶紧捂住自己的脑袋，“晚晚不好看了，不好看了。”
白雍顿时心虚，当即严肃道，“好看好看，我们就晚晚就算披头散发那也是最好看的姑娘。没事啊，太爷爷这就给你扎头发，保证扎个仙女一样的。”
晚晚转过头，果断拒绝，“不要，头发都要被太爷爷给薅秃了的。”
太爷爷又不是没给她梳过头，那真的是非常惨痛的经历，在晚晚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可在场三个大男人，白雍觉得除了自己可能还有点经验外，剩下两人更糟糕。
正在他想着出去叫个招待姑娘进来的时候，阿林突然蹲下身，对晚晚说道，“我来给你梳吧，我家中有个妹妹，她小的时候，头发都是我给她扎的。”
晚晚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阿林说，“我们去一旁梳头发去，让老爷子和我们家少爷好好谈谈，怎么样？”
晚晚思考了一瞬，毫不犹豫的抛弃了白雍，捂着自己的脑袋跟着阿林去了那边的屏风后面梳美美的小揪揪了。
他们一走，白雍脸上的心虚宠溺表情一扫而空。
第114章 番外 黎国皇子宋岩
少年看他变脸如此之快，还是免不了一丝紧张。
他瞥了少年一眼，说道，“既然决定了给你解毒，你也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
少年一怔，抿了抿唇。
白雍笑道，“我呢，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四处游历过，见识不说多，却也不少。就你今天拿出来的那个肉干我也吃过，不过要说这肉干是哪里的特产，那就不得不提黎国了。你是黎国人？”
少年苦笑，就知道瞒不住他。
于是他点点头，“是，我是从黎国来的。”
“从黎国千里迢迢的过来求医，挺不容易的吧。”白雍打量他，“你那毒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来自黎国，非富即贵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娄钰。”少年说。
娄钰？娄？
白雍双眸一眯，低声说道，“娄姓，可是黎国的国姓啊。”
“对，我是黎国的……皇子。”他笑道，“当然，我在大晋也有个名字，叫，宋岩。”
白雍瞪大了眼睛，“宋，宋岩？你是宋岩？”
少年，也就是当年被黎皇接回去的宋岩，慎重的站起身来，对着白雍深深的鞠了一躬，“宋岩见过太爷爷。”
白雍到了这把年纪了，其实已经鲜少有什么事情能够惊诧到他了。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依旧觉得不是很真实。
宋岩哪，就是那个被青远和云冬认了干亲却多年不曾见过一面的那个孩子，就这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白雍自然是知道宋岩的来历的，他毕竟是黎国的皇子。当年若不是他，黎国和大晋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休了战，两国也不可能平静了这许多年。
眼看着宋岩这般慎重其事，他赶紧扶住他的双臂，“好了好了，也不需要这么多礼了。”
白雍虽然没跟这孩子相处过，却也从孙子孙媳以及迟迟他们口中听过不少关于宋岩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到底过得怎么样。
“坐吧，坐下说话。”白雍指了指面前的凳子。
宋岩脸色一直都很温和，他担心白雍不相信，便将身上的信物给拿了出来。
白雍见多识广，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宋岩还能拿出当年邵青远给他的东西，身份并没有存疑的地方。
白雍就是觉得奇怪，“你既然来了宣和府，为什么不去找阿煜……哦，也就是青远他们？还有你身上的毒，既然三年前就中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其实只要你见了青远，他们不可能不管你，青远现在的医术并不比我差多少，他也有能力帮你解毒的。”
宋岩忙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干爹的本事，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们，再等等。而且我也不想让干爹干娘以为，我来找他们，是为了我身上的毒。”
有时候越在乎，就越是顾虑过。
白雍倒是能明白，所以他就没多管了，“行，这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先给你整理一下解毒事宜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找到适合解毒的地方，我需要温泉地。”
第115章 番外 晚晚气性大
温泉地？
这个宋岩不太清楚，他毕竟也才来宣和府没多久，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
但他有人手，去打听打听很快就能知道了。
因此他当下便应了，“太爷爷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温泉地的。”
刚扎好两个小揪揪，感觉自己已经立地成仙的晚晚哒哒哒的从屏风后面跑出来显摆，正好听到温泉地这三个字。
当即歪着小脑袋问，“你们要泡温泉吗？我知道城外有一个地方，我爹娘背着我偷偷去。”
说起来还很生气，她年纪小，倒是去过一次，那次还是全家都去的。
她一开始以为大家都一样，毕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家人怎么能瞒着彼此呢？
谁知道爹娘好几次让她跟着哥哥出去玩，结果他们却去……泡，温，泉。
要不是她偷听到了，现在还瞒在鼓里呢。
她气性大，可是收了足足一箱子礼物才原谅爹娘的。
这回听到太爷爷和宋岩提到温泉，眼睛就亮了起来，“太爷爷你们要去泡温泉吗？”到时候她也可以跟着去了，“城外有一户庄子，就是上回医术探讨大会举办的地方，那个庄子里就有温泉。”
白雍一开始没想到，这回听她一提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啊，上回的举办地点，可不就有温泉吗？”
宋岩和阿林对视了一眼，“老爷子放心，我们会跟庄子的主人交涉的。”
当着晚晚的面，宋岩没叫太爷爷。
白雍点头，“行，那就交给你们了，不过也不着急，这几天我也没什么空闲。这医术探讨大会要在这举办三天，紧跟着就是诸位大夫前往各个村子进行义诊。等他们义诊的时候我就没啥事了，正好可以给你解毒。”
“是，辛苦老爷子了。”宋岩眸光微微发亮，“有什么需要的，老爷子尽管吩咐。”
几人说话间，楼下已经传来了铜锣声。
“砰”的一下，让厢房里的几人都静了下来。
白雍说道，“大会开始了。”
“老爷子和晚晚要是不嫌弃，就在我们包厢里看吧。这厢房里就我和阿林两个人，倒也清净。”
白雍自然没意见，他看向晚晚，小姑娘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严肃的点头，“好。”
于是几人移步窗边，晚晚眸光落在桌子上的那盘肉干上，趁着别人不注意，小爪子悄默默的探过去。
就差一点点了，突然身子腾空，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她震惊的看向宋岩，后者仿佛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似的，笑着开口，“这边窗台高，晚晚看不到吧，我抱着你看，好不好？”
小姑娘瘪了瘪嘴，小脑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行叭。”
白雍在一旁偷笑，好在这个时候厢房外面传来了扣击声。
阿林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个招待姑娘，端着托盘进来了，“贵客好，这是大会准备的一些吃食点心，贵客可以一边看一边享用。”
说话间，人也进来了。
谁知道在屋子里却看到了白雍和晚晚，招待姑娘愣了一下。
第116章 番外 不行的呢
只是很快，招待姑娘又恢复了笑意，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把装着点心的盘子一一放在了桌面上，随即问道，“除了点心之外，咱们还准备了酒水，不知道几位贵客想要喝点什么？”
宋岩还是很怀念小时候干娘准备的那些好吃的，闻言忍不住来了兴致，“酒水有哪些？”
吃食都是一样的，花生瓜子蜜饯，还有小饼干，糖果以及一些水果和卤味。
分量不多，但种类倒是不少。
至于酒水，大概是根据众人的喜好来的。
果然，那位招待姑娘笑道，“我们的酒水有龙井普洱，奶茶，花茶，果茶，还有少量果酒。因为这是比较严肃的场合，所以我们就不提供烈酒了，还请客人见谅。”
宋岩点头，“我喝果茶。”
他看向白老爷子，后者理直气壮，“奶茶。”
招待姑娘微笑，“抱歉老爷子，侯爷说您不能喝奶茶，那个糖分高。”
偶尔喝一次倒也没什么，可老爷子从昨天来到宣和府后，就已经喝了不下五大杯奶茶了，把侯爷和侯夫人都给惊着了。
白雍还指望这姑娘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事呢，结果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冷哼了一声，“你给我少加点糖不就好了？”
“不行的呢，老爷子。”
白雍，就很气。
一旁的晚晚捂着嘴咯咯咯的笑，哼，让他刚才不给自己吃肉干。他自己都贪嘴，还好意思说她吃的多，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白雍深吸了一口气，到底当着第一次见面的小辈不好太耍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那就，花茶吧。”
“好的。”
招待姑娘最后看向阿林，后者瞄了一眼白老爷子，再瞄了一眼。
白雍吹胡子瞪眼，“你想喝奶茶就喝，不用看我，难不成我还会抢你的吗？”
阿林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忧。
不过他从黎国来的，黎国那边也有奶茶传过去了，可做起来总是不正宗，而且价格昂贵。
那既然来了宣和府，自然要喝这边正宗的奶茶的，还是出自新茗阁的正宗奶茶。
于是他痛定思痛后，还是对那招待姑娘说道，“我喝奶茶。”
“好的。”
招待姑娘微笑应下，转身就去拿酒水了。
门外有辆推车，推车上就放着各种酒水饮料和吃食，随走随取很是方便。
将茶水拿上来后，那姑娘又端了一杯牛奶放在了晚晚面前，“小小姐，这是您的。”
晚晚抬起头，乖巧的说，“谢谢。”
招待姑娘心都要化了，放下东西后这才出去，关上了厢房的门。
晚晚捧着自己的杯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这才重新看向楼下大堂的场景。
大堂很大，中间有一个圆形的高台。当初建这处盛惠园的时候，就考虑到是为了举办各种盛事的目的，所以建筑从一开始就采用独特的声学结构设计，利用聚声的特点来放大高台上的声音。
所以，此时站在高台上讲话的邵青远，声音传递出去后，众人在三楼的宾客也听得十分清楚。
第117章 番外 很震撼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盛惠园，参加三年一度的医术探讨大会。多余的话本侯就不多说了，想来大家也都知道这场大会的意义。现在在这大堂里的，都是不远千里赶过来的医术高明的大夫，接下来，就由他们，来给大家讲解讨论这几年遇到的各种病例和诊治方法。”
邵青远的话一惯少，开场白也是简单的不行，众人还以为至少要等一刻钟的，谁知道不过片刻功夫，他就直接下来了。
紧跟着，就是作为元老又是白雍大弟子的宋德江上了台。
他是太医院院首，身份也高。但他却不能像其他大夫一样在台上讲病例，毕竟他经手的不是宫里的贵人就是京城的权贵之家，这些人家得了什么病，都是**，要是敢泄露一点半点的，那就不用活了。
宋德江主要是代表皇帝对于此次大会的支持，他也没多说，毕竟作为主人的邵青远就那么几句，他若是说多了就喧宾夺主了。
宋德江下台后，就是一向争强好胜的尤礼上去，他如今年纪也大了，但精神却很好。
性子依旧固执，可对待医术方面却很严谨。
这几年出门在外，也曾经遇到过几次重大病例，都是他此次上台讲的重点。
大堂里很快响起了各种议论争辩的声音，不止是大堂，楼上的宾客们也能参与讨论。
这种仿佛全民参与的现象，才是最打动人的地方。
宋岩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道，“以前倒是听过医术探讨大会的场景，第一次参加，还是觉得很震撼。黎国的大夫还做不到他们这般，将自己发现的病例和治疗方式都公之于众，单单这一点，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据说这样的盛会，发起人就是面前的这位神医，一开始也曾经遭受过不少大夫的反对。
最后是白雍一力承担下来的，他带头，并且强制性的要求自己的徒弟参加。
他的亲传弟子自然是没问题，就算心中有异议，却也不会公然反对，甚至还会尽心尽力的帮着他办成这件事。
可那些不算是亲传弟子的大夫，背地里的议论声就很大了，不仅强烈抗议，见无法动摇他的决心，还有的弟子直接跟他断绝了关系。
即便如此，白雍依旧坚持了下来。最后在白杭，宋德江，以及那个固执到让人有些讨厌的尤礼等人的带领下，三年一度的探讨大会越办越大，也越来越多的大夫参与进来。
如今底下大堂坐着的，可不止是白家的弟子和惠民医馆的那些大夫们，还有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医者。
这场盛会能有今日的规模，是因为众多大夫也确实看到了其中的益处。
闭门造车只会让传承渐渐的消失，百花齐放才能日益进步，互相交流反而会刺激他们有新的想法和灵感。
他们是大夫，心中始终存着一种信念，那就是治病救人。多掌握一种治病的方法，就能多救一个人，多让一个人活下来，不是吗？
第118章 番外 雷琪上台
大晋的医者和医术能有今日，面前的神医，功不可没。
宋岩眼看着大堂里的激烈争辩，心里莫名的也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希望有朝一日，黎国的医学界，也能有这样的盛会。
白雍微微挺了挺胸脯，有些嘚瑟。
底下大堂的讨论越发的激烈，等尤礼的话题说完了后，又陆陆续续的上来两个人。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晌午了。
晌午会有一个时辰吃饭休息，也让在包厢里久呆的人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走远，盛惠园外面就有不少小摊贩，等人一出来，他们的生意就来了。
当然也有自持身份高贵的人，会提前就去大酒楼定一桌，等到晌午的时候酒楼食肆的伙计便会送过来。
还有一些原本就住在宣和府的人，干脆回家吃饭。
白雍带着晚晚也离开了包厢，他们不需要外出觅食，盛惠园后院就有厨房食堂。
今日来参与大会的大夫们都会在后院吃饭。
晚晚一入后院，就探头寻找迟迟的身影。可惜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整个晌午都没看到他。
她一般都会睡晌午觉，因此下午的时候就去再去包厢了。
白雍也没去，他既然说了给宋岩解毒，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起来的。
他出了盛惠园，去惠民医馆寻摸药材去了。
第一日的探讨大会，大半都是像尤礼这样辈分高的大夫们提出问题的。
至于郑泉水他们的提案，都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
而雷琪的关于近亲成亲的议题，放在了第三天的上午。
这日白雍也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便又牵着晚晚的小手进了宋岩的厢房。
几人一坐下，就看到雷琪上了台。
这年头，女医还是比较少的，尤其是可以出门游历见识，还能遇到稀少病例的女医。
至少医术大会第三天了，雷琪是第一个上台，且年轻得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医。
她这一上台，大堂还好，大夫们早就知道她是邵青远的徒弟，而且天赋极好又准备了议题。
可二楼三楼的嗡嗡声就比较大了，议论不满的语气连坐在窗台边的晚晚都听到了。
小姑娘有些生气，“这些人都是井底蛙蛙。”就会呱呱叫。
宋岩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这些人骨子里就透露着傲慢，自觉高人一等，其实他们的见识少的可怜，根本不知道你三师姐的本事。”
晚晚认同的重重点头，“对，他们这种人，才是无药可救，对吧？”
“对。”
白雍看着这一大一小，尤其是宋岩，说起来他好歹也是皇子了，能对待一个五岁的娃娃还能这般有耐心又真心诚意的夸奖，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那种亲切宠溺，也确实挺难得的。
说话间，三楼已经有人高声问道，“这位姑娘是何人？年纪轻轻的，是不是走错地儿了？在场的大夫们可都是德高望重的，手里救回来的人不说上千也有几百，你这样的……恐怕还没出师吧？”
第119章 番外 夏虫不可语冰
有人带头，很快就有附和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三楼尤其吵嚷，二楼倒都是有身份的，甚至有三分之一的都知道雷琪的身份，因此没出声，只有少部分人也不信任雷琪的年龄，跟着起哄开口。
就连二楼蔡越所在的包厢内，也有几个略迂腐的书生在嘀嘀咕咕的表达不满。
“那人说的对，她跟在场的那些经验丰富的大夫们根本没法比吧？怎么就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台。”
“这样年轻，就算上去，估摸着也就是纸上谈兵的份。原本好好的医术探讨大会，因为她这么一出场，一下子就落了下层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走的谁的后门，她看起来还不足十八，没我大吧。”
蔡越看向说话的那几人，都不是他认识的。
他确实邀请了书院里关系好的同窗，但也说过了，若是实在有人感兴趣，他们也可以带上一两个人，包厢够大，窗户又是好几开间的，留下来涨涨见识确实没问题。
如今看来，他们确实是需要长见识，不然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带出去都丢人。
他看向那几个书生，面色微微下沉，喝了一口茶说道，“倒也不是走了谁的后门，大堂高台上站着的姑娘姓雷，是永安侯的亲传三弟子，五岁就拜入永安侯门下开始学医，如今，不过十六岁而已，的确比我们在场的大多数人年纪小。”
那几个说话的人一愣，错愕的看向蔡越。
从他说雷琪是永安侯的弟子后，他们一个个的便全部都噤声了。
带他们进来的同窗更是面色讪讪，瞪了说话的几人一眼，对蔡越说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跟着胡说八道，蔡兄，你别跟他们计较。”
蔡越笑道，“我自然不会计较，每个人的眼界都不一样，夏虫不可语冰，是吧？”
几位同窗越发的尴尬，说话那几人脸上倒是带上了几分气愤，可顾虑着这边是盛惠园，包厢又是蔡越定的，一时不好多说什么。
包厢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好在有几个性子圆滑的书生忙不迭的打破了尴尬，绕开了话题，众人这才继续看向大堂的方向。
蔡越心里却有些气闷，早知道就不给这些人方便了。他是大方了，却让有些人不知所谓起来。
范倚林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阿越你就别气恼了，你都说了，那位姑娘是邵大人的徒弟，邵大人和顾夫子都那么厉害，他的亲传弟子还会差吗？等着吧，一会儿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外面的天到底有多宽广。”
范倚林自己可是很有经验的，想当初自己不也没瞧得上顾夫子吗？结果直接被一通重锤。
至少现在的靖平县县学出来的学子，就没有一个敢小瞧女子的。
蔡越点点头，再不看那几个学子，扭头看向大堂。
果然，随着楼上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反对雷琪上台的人越来越多，底下大堂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第120章 番外 让人意外的尤礼
一人直接站起来，冲着二楼三楼就喊道，“吵什么吵？你们都知道什么？看人家年轻就说她不经事没出师，看人家是姑娘就说她没救过人医术不高明，你们都亲眼看到了？了解她了？还是全凭着想象过日子的？”
这人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蔡越诧异的看向说话的人，就连顾云冬也忍不住扬了扬眉，她在楼下大堂屏风后面，对着同样坐在那里的白杭说道，“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打抱不平的人居然是尤师叔。”
想当初，尤礼听说邵青远这个白家嫡孙娶了她这个乡下农女时，那坚决反对的架势，仿佛她是个多么十恶不赦的人。
这人有多固执，顾云冬可是深有体会的，想不到尤礼如今这般通情达理？
白杭笑道，“尤师兄确实执拗了点，但还是明理的。”
他这边话音落下，那边尤礼又继续暴躁的说道，“雷琪是女子，年纪是不大，可她五岁拜入师门，十岁给人看诊治病，十一岁提炼出了能让人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十二岁外出行医时救了一村子中了瘟疫的村民，十三岁将靖王爷家的世子夫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十四岁遇到一个生了重病的五岁娃娃，连府医都说他没救了，是这小姑娘用了一天一夜将人给救醒的。这可都是她独立完成的，就这本事这天赋，你们谁比得上？她救的人哪里少了，啊？”
他对着楼上就是一通乱喷，喷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不止是他们，就连原本就没说话的那些包厢里的人，听到尤礼说的这些丰功伟绩，也不由的对雷琪刮目相看。
二楼包厢里的林娘子几人，更是瞪大了眼睛说道，“原来，原来雷姑娘这般厉害？”
她们一直以为雷琪姑娘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医女，因为其他大夫不方便给如意检查身体，才叫了她来的。
谁知道，谁知道她医术这样高明。
那她就给如意看看脸伤和脚伤，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小璐跟何纱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大堂里的尤礼却已经说完话了，见众人终于不再出声，冷哼了一句，重新坐了回去。
雷琪微笑的对着尤礼福了福身，“多谢师叔祖为我说话。”
“医者无大小，但凡有本事的能治病救人的就是好大夫，哪有看年纪看性别的？那被称为神童的人，不就都要被扼杀掉了？”
尤礼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想到自己先前在别人的挑拨下对顾云冬存有的偏见，便默默的转移话题了。
“好了，咱们时间宝贵。你既准备了提案，那便说吧，你要说的是什么疑难杂症？”
雷琪站在了高台中间，又对着众人一鞠躬，直起身后，眸子明亮。
“我要说的，并不是疑难杂症，而是一种现象。”
底下就有人奇怪了，“现象？什么现象？跟医术有关吗？”
他们今日开的可是医术探讨大会，若是说的不相干的，只怕楼上的客人又要发声了。
第121章 番外 近亲婚配，不行！
不过，雷琪却是微微一笑，“和医学方面自然是有关的。”
她让人帮忙将放在旁边的一叠资料端了上来，对众人说道，“想来大家对于表兄妹成亲都并不意外，甚至很多地方为了血统纯正，直接禁止和外姓通婚的。然而，根据调查显示，三代或三代以内的亲属，是不适合成亲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不止楼上的宾客，连大堂的不少大夫都有些发怔。
有人直接问道，“这是什么话？为何不适合成亲？亲上加亲的事情，也有利于夫妻家庭更加和睦才是。”
雷琪点点头，“确实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毕竟打小就熟悉，又是亲戚，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可是，近亲成亲的却有着难以忽略的隐形危害。”
“什么危害？”三楼有人大声说道，“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雷琪没往三楼看一眼，她只是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叠资料，“这些是我走访调查来的结果，资料当中显示，近亲婚配所生子女，会增大患病的概率。”
“这不可能！！”有人情绪激动，当场反驳。
雷琪依旧不紧不慢，“我这边有一千份的调查结果，是关于一千个自出生后就患病的病人，有弱智，失聪，失明，体弱，一见风就生病，手脚不协调，还有其他各种各样毛病的。这当中，有四百一十五人，是因为家族遗传，或者生产时出了意外，或是吃不好等因素造成的，剩下的五百八十五人，父母全部都是近亲婚配。”
雷琪话音一落，现场一片恍然。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数据惊呆了，以前不注意也就罢了，如今雷琪将这般详细的比例告诉他们，简直太让人震撼了。
雷琪让人将调查出来的名单发到大堂坐着的那些大夫手里，当然，单子上不会写明这些人的姓名地址，只会说明年龄以及出生时的状况和发病概率。
现场有些大夫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其实不止外面，就连他们这些人，也有一些是秉持着亲上加亲血统纯正而跟亲属婚配的。
等到所有人手里都有名单后，雷琪才继续道，“当然，也不是说近亲婚配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就一定有问题，有些表兄妹成亲所生的孩子甚至比正常人还要聪慧。然而，更多的是孩子出生后，父母发现孩子有问题，直接溺毙抛弃的。他们觉得是孩子没有遗传到自己的优秀，觉得他们丢了自己的脸，却从未想过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整个大堂都是嗡嗡嗡的一片，所有的大夫看着名单都觉得格外的触目惊心和刺眼。
这种事情，如果这种事情是真的，那以前那些追求血统纯正而不跟外姓通婚的人，真的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三楼突然传来失控的怒吼声，紧跟着又有桌椅撞翻的声音响起。
可是此时，谁也顾不上他了，近亲婚配的……太多了。
第122章 刻不容缓的议题
邵青远给邵文使了个眼色，让他上三楼看看，不要出事了才好。
其实近亲不宜婚配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在顾云冬那边听到过了，早些年他也确实有留意过，事实让人很无奈，近亲结婚所生后代问题真的很大。
但他一直都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过，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太多了。若是提出来，势必引起极大的地震，甚至会造成大面积的夫妻和离，家庭失和。
所以邵青远和顾云冬都觉得可以潜移默化的，先从白家往外辐射，告诉白家的大夫，一传十十传百，以白家的威望，总会让人重视起来。
可事实不尽如人意，白家大夫当中也有近亲婚配的，他们打心底里对这样的说法不认同，甚至排斥的不愿意多谈。
最重要的是，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挂起了一股风，说血统纯正所生的孩子会继承父母最优秀的才能和样貌。这说法告诉大家，不仅表兄妹可以成亲，更甚者，堂兄妹成亲效果更好。
还有些愚昧无知的更是胆大，提出亲兄妹……
饶是邵青远向来沉稳，听到这说法也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更重要的是，顾云书给他带来一个消息，说皇后有意想让二皇子纳了娘家侄女为侧妃。
这还得了？
皇家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纳了表妹为后为妃的例子，甚至可以说是稀疏平常，十分普遍。
但庆幸的是当今皇帝的妃子没有血缘近亲的，所以若是这样的说法曝光了，对皇帝的冲击没有那么大。
可若是身为正统嫡子的二皇子纳了表妹，邵青远再将这样的消息公之于众，皇家岂不是闹了丑闻？回头皇家该恨上他们了。
好在云书是早早的就从他和云冬口中知道近亲婚配不可取，便隐晦的跟皇帝说过了。
皇帝暂时将此事压了下去，可皇家多纠纷，谁知道皇后娘家会不会觉得这是皇帝在打压他们这样的外戚才故意用这样的借口呢？
听说当年二皇子选正妃的时候，皇后娘家就动过这样的心思，只是被皇帝给压了下去。这回只是侧妃，若是再压，只怕连皇后都要多想了。
所以对于公开此事，邵青远觉得刻不容缓了。
当然，这事关系重大，造成的后果可能是无法估量的，还是得有人善后。
因此刚决定这事的时候，邵青远就飞鸽传书给了秦文铮，说明此事。
秦文铮当即便进宫面见皇帝，皇帝虽然早就从云书那边得知近亲婚配会造成不良的后果，可他也正头疼要如何跟皇后说明此事。若是按照云书的说法，皇后和她娘家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的。
毕竟皇宫贵族当中，近亲婚配就不在少数。他若是以这个为理由，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定以为他多昏庸呢。
可如今邵青远要在医术探讨大会上公开说法，对皇帝来说，比他去说更有信服力。要知道大会上可是有上百个大夫在场验证辩论的，还有神医和太医院院首佐证。
第123章 番外 不敢想的现实
皇帝说话，别人会以为别有目的，或者对人不满。可那么多大夫在这样的场合里提出来，就算质疑，也多少会入了心。
到时候，他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皇后娘家的提议了。
皇帝对此很满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而且非常干脆的表示善后交给他没问题。
他甚至当着秦文铮的面，直接准备好了旨意。
皇帝和秦文铮都很清楚，此事公开后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尤其是那些已经成了亲的表兄妹，第一波冲击就是他们。
可那有什么办法呢？若是现在再不遏制这种现象，将来雪球只会越滚越大。甚至等白家也没了这样的影响力的时候，这种事情可能就再也阻止不了了。
皇帝神情严肃的让秦文铮拟好圣旨，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已经近亲婚配的表兄妹，若确实不愿意在一起了，可以和离，不准休弃。
当然，若是还愿意在一起，皇帝也不可能强行让他们分开。
至于其他的一些小细节，皇帝也在和秦文铮彻夜长谈下敲定了下来，都一一写在了圣旨上。
只等到邵青远这边的消息传到京城，皇帝便会当场颁布圣旨，并让人快马加鞭传到各个府县，落实下去。
邵青远得到了皇帝的许可和保证后，也就没了顾虑，让雷琪尽管上台便是。
只不过京城那边的消息直至今天早上才送到侯府，所以雷琪也就等到了大会的第三日再爆出这样轰动的消息。
当然，他知道肯定还是有很多人保持怀疑态度的。
但只要怀疑也足够了，有了怀疑，再有表兄妹婚配之事，也会慎重考虑，不敢轻易冒险的。
大堂里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二楼的林娘子等人也是一脸的懵逼。
雷琪的那些话，就跟一把大锤狠狠的捶了他们大脑一下。
一旁的钱镖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说道，“是了，我以前走镖的时候，曾经跟队伍冲散迷路经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很封闭，就算是婚配，也都是自家村子的村民。他们村子的人大半都有各种各样的病症，甚至许多人都活不过二十。那村长说，他们村子受到了诅咒，所以才会疾病缠身，寿命短暂。”
包厢里的人都不由的扭头看向他，连陈良等人也静默了下来。
钱镖头有些恍惚，“那村长说，以前他们也是个大村子，如今村子的人口越来越少，村长说，他们就等着哪一日，村子就剩下最后一个村民，彻底绝户了。”
众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绝户？整个村子都消失？？
方才听雷琪说的时候，还以为只是生病等问题，却不知道，竟然还有短寿的症状。
是啊，人的寿命越来越短，恶性循环，如今还有可能活不过二十，以后活不过十岁，五岁，三岁，可不就是无法传宗接代，只能眼看着村民越来越少，最终彻底消失吗？
这样的后果，对他们来说太严重，也太沉重了。
第124章 番外 这样的例子太多
钱镖头无力的坐回了椅子上，“我在外行走多年，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事了。看到那村民的状况，第一反应是他们可能中了毒，或者他们的土地食物甚至是日常生活习惯有关，可我都一一调查过，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实不止是我，对于这些问题，村长也有注意过，但全部都排除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相信村长所说的诅咒。”
有些事情就是很玄幻，饶是钱镖头也不得不相信。
“可是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诅咒？分明是村民们近亲婚配的结果。”
钱镖头苦笑，可随即又抬起头来，眸光坚定，“等医术探讨大会结束后，我要再去一趟那个村子，我得告诉他们症结所在，不能让他们继续错上加错了。”
陈良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的好，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这种事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然这偌大的村子灭绝，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咱们心里也难受。”
钱镖头点点头，“是，您说得对。”
一旁的林娘子也喃喃，“我嫂子的娘家妹妹也是与他表哥成亲的，后来生了一个孩子不对劲，他们直接送了人。没两年又生了一个，到了三岁还说不出话。外面的人都说是我嫂子妹妹身体有问题，所以才接二连三的生出有畸形的孩子。从那以后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跟苦水里泡着似的。”
别看婆家是亲戚，可真的关切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即使她叫人家一声姑姑，同样得不到好脸色。
也就是她婆家条件不好，不然早就再纳一个妾氏了。
可如今这样的事情曝光出来，婆家只怕同样会休了她的。横竖不管怎么样，受苦的都是她们女子。
孩子不好是她们的错，生不出孩子也是她们的错，如今近亲婚配，要承受后果的还是她们。
小璐也说，“我外祖的村子里也有一对夫妻是表兄妹，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早夭了，第二个孩子体弱多病，第三个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流了。村里背地里都在说他们家肯定是做了什么孽，所以上天惩罚他们，对他们敬而远之，不愿意跟他们来往。”
她忍不住捂住脸，“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以前他们哪里注意过这些？如今听了雷琪的话，再细细一想，身边这样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正常的也有，可有些人家，正常的孩子有两个，有问题的必然有一个。
有些人家会将那个有病的孩子直接个丢弃或者溺毙，单单这样，就害了多少人呐？
今日若是这种事情不说出来，这种被害的孩子，还会越来越多。
包厢里一时安静异常，所有人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小璐庆幸自己知道的早，她还没成亲，能及时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说起来，她父母其实也动过亲上加亲的念头的。
才想着，她陡然感觉到手臂传来一股重力，那力道大的让她感觉到疼痛。
第125章 番外 亲上加亲不可取
小璐轻‘嘶’了一声，当即顺着手臂往上看去，就见到何纱惨白的脸。
她怔住，“你怎么了？”
何纱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死死的抓着小璐的手臂，眼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怎，怎么办？我之前还给如意出过那种馊主意。我怎么办啊？”
小璐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安慰她，“你不用慌，也就咱们几个知道而已，私下里说的，现在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现在咱们知道了，以后不要提就是了。”
何纱恍惚的点点头，“对对对，亲上加亲什么的，不可取，不可取。”
可是下一刻，她又瞪大了眼睛，“可，可是如意会不会已经跟侯夫人说过了？不，不然你说，怎么那位雷姑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种话题？以前都没提过的。”
林娘子站的近，自然也听到了，当下拍了她一下，“你别胡思乱想，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没看到雷姑娘拿出来的书籍就一大堆了吗？显然是早就在准备起来了，哪里就跟你有关系了？要是你说了那话再开始，来得及吗？”
何纱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终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底下的嗡嗡声却还在继续，主要还是身边的例子太多了，有些人甚至本身就是例子，听到这种事时脸色煞白。
二楼甚至有位客人抖着声儿问道，“那，若是娘家这边亲戚，和夫家这边亲戚成婚，有没有问题？”
雷琪抬起头，看着那位问话的男子探出头，脸色带着紧张慌乱。
她笑道，“我说过，三代以及三代以内有血缘关系的，不适合婚配。娘家亲戚和夫家亲戚并没有血缘关系，并无干系，自然是没问题的。”
那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若是但凡沾亲带故的都不能成婚，那他就完了。
倒是坐在宋岩厢房的晚晚，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道，“这题我知道，就像是我杨鹤表舅和表舅妈一样。”
依旧抱着晚晚的宋岩疑惑的垂下头，“杨鹤表舅？”
“嗯嗯。”晚晚点了点小脑袋，宋岩看她嘴唇上还有白白的一层奶渍，忍不住笑着用帕子擦了擦。
然后就听到晚晚说道，“杨鹤表舅是我娘的表哥，表舅妈是我爹的表妹，是不是很复杂？”
“额……确实很复杂。”宋岩听着她童言童语，心情就忍不住跟着好起来。
晚晚得意，“这么复杂我都搞懂了，我可真是个聪明能干脑子灵活的宝宝。”
白雍暗暗叹气，小姑娘不但会给迟迟吹彩虹屁，连自己给自己吹也是毫无压力。
不过很快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杨鹤表舅他们不在府城，还有我太外祖太婆婆，我都想他们了。”
宋岩一向很捧她的场，闻言问道，“那他们去哪里了？”
“回安宜县了。”晚晚说，“那是他们的老家。”
杨家二老和杨鹤一家是在三个月前回去的，不止他们，连在京城的杨柳，也一块去了安宜县。
第126章 番外 杨文礼去世
若不然这一次医术探讨大会，就算顾大江来不了，杨柳看着三个儿女齐聚宣和府，也会同云书一起来才是。
只是不等杨柳动身的时候，安宜县那边传来消息，杨文礼去世了。
杨文礼本就不是多能干的人，当初日子过得舒舒坦坦，完全就是在消耗杨家的祖产。他做生意又不行，几次下来更是赔了个精光。
以前杨家二老还在安宜县的时候，杨老头总归还是于心不忍，见他做事不成会忍不住规劝几句，就算杨文礼自己不听，可他手底下的管事总还是会有所顾虑的，会去想杨老头说的对不对，一来二去，损失还是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可杨家二老跟杨鹤同杨文礼彻底断绝关系后，就直接动身来到了宣和府，再没回去过。
杨鹤倒是因为户籍原因，要回老家去参加县试，曾经回过一趟。
但仅仅那一趟，跟杨文礼见了一面却还是闹得不欢而散，差点影响到他考试。
这事让杨家二老知道后气得够呛，孙儿已经被他耽误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参与科举考试，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那个当爹的还不知轻重。
从此以后，杨家二老连听都不愿意听杨文礼的事情了，对他过得如何也漠不关心。
杨文礼身边没了出息的杨鹤，以及还愿意规劝他的父母，只剩下骄纵跋扈不知轻重的妻子，和年纪尚小被宠坏了的二儿子，他的日子可想而知。
没两年，仅剩的两间铺子就被他给赔出去了。
随后妻子对他不满，杨文礼自己也郁郁不得志，开始酗酒打人，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二儿子原本在县城读书，也因为交不上束脩被送回了家。
家里那处大房子最终给卖了，一家子窝在一个治安一般的一进小院子里。
这么些年下来，杨文礼酗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很快就病的起不来。
到了三个月前，一天夜里人就突然没了。
原本这事也传不到他们这里来，安宜县不少人都知道杨文礼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还是曾经押镖护送过顾云冬他们的周汉，听到这事后，赶紧传了信过来。
周汉倒也没想别的，杨文礼有这样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可杨鹤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他去年刚中了举人，今年开春他就准备上京参加春闱，虽然不一定能考上，但试一试总能吸取经验。
如今他爹死了，按照规定杨鹤是要等上三年的。
若他一无所知，上京赴考，结果这事被查出来了，那杨鹤的前程可就毁了。
周汉赶紧到宣和府告知杨鹤这个消息，当时杨鹤正好出了城门，准备赶往京城。
周汉来的及时，将人拦了下来。
杨鹤进京赴考的计划自然搁浅了，他虽然恨杨文礼，可人已经去世了，作为长子他也不可能不去送他一程。
杨家二老得知这个噩耗，终究没忍住，抹了两天泪。
杨文礼毕竟是他们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以前不关注不在意也就罢了。如今人突然没了，两老口心里也难受。
第127章 番外 太震撼了
后来，杨家二老也将这消息告诉了在京城的杨柳。
杨柳和顾大江的情况不同，顾大江是从小就被父亲继母区别对待，被底下的弟弟妹妹当成敌人，本就没什么感情。
可杨柳小时候却是被杨文礼护着疼着长大的，纵然后来杨文礼变了，还逼得她跳河自尽。
但他死了，往事那些怨恨她不再去想，反倒是小时候兄妹两人的相处画面时常浮现。
她总是要去送他最后一程的。
杨柳便从京城那边出发，杨家二老以及杨鹤一家三口则从宣和府出发，一块去了安宜县，操办杨文礼的后事。
原本顾云冬不放心，杨家二老年纪这么大了，又刚经历丧子之痛，路上怕有个意外。
不过被杨家二老给拒绝了，他们都知道医术探讨大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顾云冬忙碌的很，再加上晚晚还小，没必要去跑这一趟。
他们身边有杨鹤，还有下人，再加上邵青远给他们留了邵双在旁护送，已经足够了。
然而他们这一走，便是三个月。
还是邵双提前传了信过来，说是杨文礼的死因有问题，杨鹤在调查捉拿凶手，这才耽误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晚晚说起他们还有些惆怅，“我还想见我外婆，我都好几年没见到她了。”
安宜县的事情完了之后，杨柳大半会经过宣和府，到时候同云书他们一起回京的。
只是若云书回去的时候安宜县的事情还没结束，估摸着就凑不上了。
宋岩看着小姑娘连牛奶都不喝了，笑着安慰她，“你外婆肯定会来的，你小姨不是有身孕了吗？”
晚晚一怔，瞬间精神起来，“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倒是白雍，抬眸看了宋岩一眼，“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
宋岩摸了摸鼻子，“阿林不小心听到的。”
白雍没追问，想也知道宋岩来了宣和府这么久，又这般在意永安侯府，即使没有不小心听到，也一定随时注意侯府的动静的。
他们说话间，楼下大堂的讨论已经变得激烈起来。
雷琪提出的近亲婚配太震撼，不少人都在试图反驳她，楼底下都要吵起来了。
雷琪始终镇定，能回答的就回答，无法回答的就先放着，回头再慢慢证实。这是医术探讨大会，本来就谁都能提出异议，往后再进行佐证的。
然而随着辩论越接近尾声，就有越多的人不得不接受雷琪所说的就是事实。
他们身边哪个没有这样的例子？甚至有些情况严重的，想起来都觉得不寒而栗。
终于，雷琪从高台上下去了。
但讨论依然没结束，原本一个上午是要安排至少五六个大夫上台发言讲病例的，可今日却只有雷琪一人，一直到晌午休息的时间，都再没人上台过。
直到晌午过后，下午场的大会开始，才有人重新上台。
然而大多数人都显得心不在焉起来。
顾云冬想，这还只是近亲婚配的问题，若是哪一日她让人上台说明——生儿生女取决于男子，那还不得反了天了？